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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那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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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转折,如魔术师富有戏剧性的手,从贫民窟里变出个百万富翁,又或者,使得某个倒霉总统沦为阶下囚。不过,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譬如你我,一般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了不起是人品爆发中个小奖,或遭些家庭小变故,把握住一份好的工作,和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结婚。
  
  我的人生其实很Boring。不过在少年时期却一直以为自己很了不得,气焰嚣张,而成年之后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你是个落难公主,扔到现实里,再怎么巴巴坐着白日梦,也不会有王子开着白马黑马接你回宫殿。
  
  不管是谁,都得明白,学会不做梦,其实是很重要的。
  
  当初我也以为宗晨会是我最大的转折点,带着我告别过去走向无比美好的未来,步伐有力的如同改革开放。过后来又觉得,其实他是一场劫难,劫难劫难,多浪漫的一个词,就算痛苦也带着美感的悲剧色彩。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其实什么也不是。
  
  那个长发美女,叫卢丹,部门经理,年龄不详。她随后又将我叫进办公室,一面低头忙着其它事,然后三言两语匆匆交代我,让我重新设计一份问卷,并直接调查目标群体,也就是业主。对于原先那份,毙掉的原因是问题内容太过于泛化,脱离实际,没有现实意义与任何价值。
  
  回到座位后,我将报告丢进碎纸机,直愣愣地望着辛苦整理的成果化为张张碎纸片,内心矛盾而纠结,当然,不是因为长发经理无视我的努力,而是在研究用怎样的措辞去告诉头儿我这个“意外的发现”以及经理让我做的这份,关于用户对住宅设计美观性与功能性的问卷,指明要征求宗晨意见,与他一起完成。
  
  宗晨这次被蓝田聘来当耀华明珠前期设计的短期顾问,每周有两天会在这边上班。碎纸完成,我的呆也发的差不多了,不乐意归不乐意,活儿还是继续要做,时间紧迫,我权当之前不认识他罢了。
  
  宗晨的办公室在最里边,被临时安置出来,装饰的严谨而大方,黑檀木的办公桌整洁有序,厚厚的图纸有条不紊,八菱木质笔筒里放满了铅笔,几乎全是一样的高度,仿佛被一把利刃齐刷刷割去,让人叹为观止,此外,还有个不锈钢杯子,一台专业笔记本,一皮质封面的本子,再无其它物什。
  
  他见我进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将眼镜摘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说了句,“请坐。”我并没坐下,只是将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是我绞尽脑汁罗列出来的一些问题,他拿过后草草看了几眼,遂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毕业后你都做过些什么工作?”
  
  我微微一怔,目光仍停留在墙面上的画,金黄的向日葵内敛却夺目,像极了他的性格,回道:“这和问卷有关系吗?”
  
  “如果你之前没有类似的工作经验,或许可以和经理申换其他岗位,”他的语气极淡,仿佛冷漠有礼地打发着上门推销一般,“麻烦你和苏经理协商下,换个人过来,我很忙。”说完他便将那纸揉成一团,抛进一侧的垃圾箱,一如若干年前我丢数学卷子那样的准确无误。
  
  我怔住,仿佛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空气里蔓延着难堪的沉默,就连当初扫楼时被轰出来也没此刻的难堪,他已埋头做起其他事,仿佛面前是一团空白的空气,而我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然后我转身走了,步子迈的很大很急,好在眼泪在出门那刻才掉下来,语文没学好,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其实我的承受力是很强的,譬如当学生时,考了个全班倒数被老师当众讽刺,或者工作后,有时失误被老板教训,这类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难受,喉咙堵的要死,我暗暗嘲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洗了把脸后,我又进了他的办公室,直接走到垃圾桶边,里面很干净,只有那张被揉成皱巴巴的纸,突兀的沉在中央,扎眼极了,我弯腰捡起,又将它展开,重新放到他的面前。
  
  “宗顾问,不好意思浪费您几分钟的时间,但还请指教,到底哪方面存在不足之处。”我微微弯身,口吻诚恳谦虚。
  
  他没答话,左手也没停下,带着橡皮帽子的铅笔在纸上发出轻微而细碎的,仿佛蚕吃叶子一般的声响,我又低声将话重复了一遍。
  
  还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铅笔划在纸面上的声音,唰唰唰唰,我感觉脸上越来越烫,又过了片刻,我轻咬下唇,闭着眼又说了一遍,语气越发讨好。
  
  “如果你真要听不足的话,”他顿了顿,嗓子沉的如同一砚墨,“参考类似项目的前期市场调查去重新做一份,明天晚上之前拿给我看。”
  
  我愣了愣,公式化的道了声谢谢,然后快速离开,一出门,便觉得下唇疼的紧,许是刚刚咬的太用力了,顾不得其他,我朝吴主管的位置匆匆跑去。
  
  我用一顿饭贿赂了吴主管,他拜托上海的同事,答应晚些会将一些以前项目的一些资料传真过来。
  
  下班了,又是周五,很快同事都走光了,我泡了杯茶,继续上网搜集相关资料,一边等着传真过来。
  
  周五下午,办公室自是有些平时所没有的兴奋,一到下班时间,职员却消散的如同雨后乌云,咻地一下,空间陡然安静下来,我索性将音响打开,轻音乐让心情好了不少。
  
  下午那时的确难堪,在他说出那句“换个人过来”,将那张纸当成垃圾丢掉时,仿佛瞬间被灌进刺骨的冷风,冰冻成尖锐细小的冰晶,狠狠刺入肺腑,也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不只是因为他对那份问卷的否定,不仅仅是。
  
  我一直在权衡,与他之间,到底相差了多少,而当他用那样的语气打发时,一切都不言而喻了,那种差距,是“根本无法共事的,换个人来的”差距。
  
  如果是以前会怎样,那么骄傲的一个我,一定会将他桌上的铅笔全丢到窗外,然后大声嚷一句“你算个屁啊”,再扬长而去,不过也仅仅是以前。
  
  或者若是别人,应该也不会如此在意,可那个人是宗晨,在他的面前,已经被否定了那么多,成绩性格,生活方式,甚至感情,而现在,连工作也是,什么都没剩下,一样都没有。
  
  可我不想这样,被他看不起,不想这样认输。
  
  我望着手机上扮鬼脸的大头贴,学着励志日剧里的主人公,酝酿片刻,遂握着拳头,神情严肃地对自己说:“要加油哦,简浅。”不过下一秒,便着实鸡皮疙瘩了会,果然主角不是这么好当的。
  
  大概等了半小时,传真机终于有动静了。我如获至宝的翻开资料,一一将那些报告仔细研究,对比之下,才领悟宗晨为何如此不屑。之前卢丹说的那份问题是,不切实际,太过于泛化,所以我只想着如何避免那些毛病,只罗列了几个关于费用与实用性的题目,而更多的是带些深度与专业性的问题,却忘了最重要的问卷基本原则,简单通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太过于追求细节和完美的问题,而这些在施工中大多无法实现,所以也就不具备意义了。找到症结所在,心便也宽下一大半,后知后觉的发现肚子饿了,随手拿起电话,准备叫份外卖。“喂,是余记快餐吗?我要一份……嘟嘟嘟……”
  
  一只手按在了话机上,我愕然抬头,竟是宗晨。
  
  “我请你吃饭吧。”他半弯着身,冰冷冷的白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神色却意外的带了几丝柔和。
  
  “不用了,宗顾问,您这么忙,还是不要耽误的好。”我笑嘻嘻的回答,按了下话机上的重播键。
  
  “简浅,”他又挂掉电话,“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哦~”我笑着抬头看他,挑衅似的问,“公事私事?”
  
  “都有。”
  
  “公事的话,不如在公司说,至于私事,是指卫衡吧,放心,我会继续钓他,行了吧?”
  
  他直直望着我,带着些许恼怒:“不要用钓这个字。”
  
  “呵,不说钓,那说什么,既然钓不到你,那换他也不错啊。”我嬉皮笑脸,心情竟好了不知多少,其实每次逗他都特让人心旷神怡,可惜现在这样的机会不多了,“至于调查报告,我会努力让你看上眼的。”
  
  音乐还在继续,《1945》的调子实在不适合,无端将气氛营造的不自在,我轻点鼠标,换了首重金属的摇滚,嘶哑的嗓音,有些竭斯底里的吼叫,似乎空气都被颤动着带起了波纹,仿佛世界末日般绝望的呐喊。
  
  宗晨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见,他微微转过脸去,我甚至能看清楚遮住他眼脸的睫毛,另一半脸隐没在阴影里,仿佛清晨泛着着雾气的森林,离得这么近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忽然有想掉泪的冲动,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是不是冷冷的如同啤酒里的冰块,宗晨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的你,和以前一样,是在引诱着让我以为,以为你对我也有着些什么,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过了许久,似乎是一分钟,又似乎是几个小时,他忽地将音响关掉,迷雾森林的脸也渐渐如常:“简浅,和我去吃饭吧。”
  
  我差点就答应了,在好字脱口而出时,脑子里及时出现了张筱的脸,于是便换成:“不好意思啊,宗顾问,我约了卫医生见面呢……”我迅速拿起手机,拨了卫衡的号码,医生大人,
  有借有还,这次换我拿你挡下箭了。
  
  “喂,怎么还没来接我啊,卫衡,我在公司等的都要自己叫外卖了。”我提高声音,游刃有余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那边似乎在略略思索,却也很快回应:“啊,就来了,等我半小时。”
  
  “好,我等你。”说完笑着冲宗晨晃晃手机。
  
  许久,他开口:“很好,再见。”又冷冷望了我一眼,冷到我心里头去的一眼,然后走了。
  
  我颓然的坐到位置上,仿佛打了一场仗般全身无力,又冲自己举了个V字,也算进步了啊,居然可以拒绝宗晨的邀请了,孺子可教。
  
  “简浅,和我去吃饭。”我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他竟然又回来了!
  




◆第08章

  “宗晨,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如此,我说了……不去!”我眯眼看着他,心情不知怎地变好。
  
  我一直都觉得,宗晨是一个言语极度匮乏的人。比如从前,每次我拒绝完成作业,或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他不会和我爸妈打小报告,也不会一走了之,只是一次次的重复要求,“简浅,要做作业了”,“简浅,先完成这份试卷”,“简浅,别闹了。”
  
  一次两次三次,连句式和标点符号都不会换,而神色也总是淡然的仿佛对着一团空气,他从不知疲倦,可我会,从而基本上每次都以我弃械投降而告终。
  
  可宗晨,你得知道,我和你之间,毕竟有着长达七年的空白时光,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坏脾气却很听你话的小女生了。
  
  我悠悠的收拾完桌上物品,朝外走去,看上去应该很悠闲,可天知道我心里又是想笑又是紧张,走到他身边亦没停下,只抛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有约在先。”
  
  “推掉。”他淡淡的丢过一句。
  
  “呵,不是吧,”我加快脚步,只怕一停下就再没有勇气迈开步子,“这个卫衡,可是你找来的。”
  
  “简浅,”他顿了顿,语意沉沉,“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完全是两码事。”他背着光,巨大的阴影将光线遮盖,走廊空荡。
  
  “那么宗先生,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仿佛一尾滑溜溜的鱼,未经思忖,话便已经从喉头滑出,“或者,我可不可以误会,你是在吃醋?”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沉默如冬日黄昏的夜色迅速在我们之间蔓延。
  
  他沉沉地扫了我一眼,那眼色仿佛在打量一件极其可笑的事物,声音冷淡的不带一丝起伏:“简浅,我很忙,即使是周末,也没有时间浪费到要与你讨论一份什么设计的调查问卷,或者我可以利用吃饭时间解决,只可惜刚刚你已经浪费了,而且是在我提醒两次的情况下。”
  
  老天,这叫提醒吗?我真怀疑他的言语理解与交流能力。
  
  他微微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很抱歉,我得走了,还有,不要再犯低级错误,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至于那份问卷,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这完全是欺负人。
  
  他头也没回的说了句:“不过是和你学的。”
  
  天杀的宗晨,你这是□裸的报复。
  
  那大概是在宗晨当我家教的第二个星期。显而易见的,我没有乖乖的呆在家,而当他在滑冰场找到我时,我正和一个染着金发的高年级男生嬉笑打闹。
  
  他站在场地边缘,一本正经的样子与周围格格不入,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叫我。
  
  我俯身急速冲到他的面前,半倚着栏杆,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这位同学,要不要一起啊?”
  
  他的眉微微皱起,仿佛春日好看的蒲公英,有些无所适从的偏开眼神,良久才说道:“简浅,你今天还要补习。”
  
  “我知道啊,”我朝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不过我不想去诶。不如你也来吧,我教你怎么玩。”
  
  在我的印象中,像他这样的书呆子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我们学校有规定,一律不许学生进三厅二场,其中便有一个是滑冰场,天知道是为什么。
  
  不料他竟然淡淡的说了句,“我会。”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相信似的将他看了一遍,重重“啧”了两声:“你会?”
  
  “是的。”
  
  我又指了指正在场中央炫耀似的做出华丽动作的男生,好笑的看着他:“你会的程度是多高?”
  
  他一言未发,直直走了出去,我以为他跑了,不屑着转身,却见他拎着双鞋子进来,在离我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下,唇边有着微浅的笑意:“若我比得过他,你就回去补习,怎样?”
  
  “诶?”有意思,我扬扬眉,笃定的开口,“成交。”
  
  结局出乎我的意料,宗晨用两个连续的腾空旋转引发尖叫与口哨,理所当然的让那金发男生败下阵来。
  
  我目瞪口呆,其实我不过是个穿着花衣的空壳子,只会几招难度不大但绚丽的动作,不过吓唬吓唬低水平的,没想到他一出马,竟然就用这种对我来说专业之极的高难度。
  
  我心里已经佩服的要死,快速滑过去,牵过他的手,大笑着说:“带我带我。”
  
  他的手猛的缩了回去,视线停在刚牵着的手边,又望着我发愣,不知是否运动过度,脸色微微泛红,我又一把牵住,就势滑了开去:“陪我玩会,等下就回去补习啦。”
  
  于是,玩一会之后,又是再一会,再一圈,最后一次,最后半圈。
  
  他的左手牵住我右手,手心全是湿了的汗,水渍渍的,平衡感也很好,我任由他带着,完全不担心会摔倒,他带着我一圈一圈绕过人群,急速的飞驰使感官分外敏感,望着他线条硬朗的侧面,我心里轻跳几下,心情像街角的棉花糖一样哗啦膨胀。
  
  最后,我再重演老把戏也没用,他用力将我拉回入口处,自顾脱下鞋子,一边说道:“刚刚滑了有二十七圈,所以,今天开始的27次补习,都别再逃了。”
  
  我努嘴朝他笑开:“想的美,我可没承认你比赢了,而且我忙的很,没空跟你回去补习哦。”
  
  宗晨的神色,如一个大人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只是叹了口气,轻微的恍若羽毛,不着痕迹,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试图以理服人:“那好,你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
  
  “那个啊……”我无所谓的笑笑,一脚滑了出去,“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有空。”
  
  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有空,他竟然用这个理由来赌我。宗晨,你幼稚不幼稚!
  
  我苦笑着回到了家,一方面为问卷的事情苦恼,一边试图理解宗晨这个行为的意义何在,直到回家倒了杯水,才发现了件有些严重的事情,我竟然把卫衡忘的一干二净了!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翻出手机,有卫衡的几个未接电话,手忙脚乱的打回去,他可是我以后拿下单子的关键人物啊。
  
  “喂,呵呵呵……在哪?”我心虚的开口,就这么把他撂在那,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我说啊,盖地虎,你的心眼怎么比针眼还要小,这么快就放回鸽子了。”
  
  我嘿嘿笑着打了几个哈哈:“箭已经没了,你这个挡箭牌,也不好意思的忘掉了。”
  
  卫衡轻笑:“好吧,一码归一码,公平起见,你也得请我吃饭。”
  
  “啊,”我苦了下脸,迅速补了句,“那地方得由我定,明天晚上吧。”
  
  “好。”
  
  我挂下电话,心情陡然闷闷起来,过去的回忆如电影一样幕幕回放,我的十五岁,任性到无法无天的日子,遇到了宗晨。他用他的步伐,缓慢而有力地走进我的生命,如黎明的第一缕晨曦,穿透漫漫长夜的黑暗与阴霾,照亮那段一塌糊涂的青葱岁月,从此,也打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或许,是我一生都无法渡过的劫难。
  
  到底是因为年少烂漫,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到如今。
  
  宗晨啊宗晨,忘掉你,实在是不舍得,可不忘记你,我又能怎么办。不知何时开始,我和你之间的世界,已经被分割的如此界限分明,无法跨越。
  
  第二日早起,将昨天的传真资料细细研究,几次三番下来,终于有模有样的整出几份问卷,又匆匆吃了午饭,拿起东西出门。我沿着环城路,慢慢前行,道路通畅,车子也得意而张扬地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这一整条道上,或许堵路的就我一个。
  
  明明是闭着眼也能走到的地方,明明是熟烂于心的一段距离,这么多的明明,可总敌不过内心里下意识的逃避。老式的一个小区,有着满墙青色的爬山虎以及连廊的古旧构造,三楼朝北的窗户,应该有盆长势甚好的兰花。
  
  可惜的是,当我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灰蓝的天空,除了几片厚重而蒙蒙的灰云外,也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窗台。
  
  没有什么可以不变。哦,或许除了这天的脸色,才站立没多久,脸上陡然一片冷冰冰,我还以为自己又莫名其妙流泪了,再一看,却是下雨了。
  
  雨哗啦啦着,倾盆而下,不是暴雨,也不是细雨,而是介乎其间的,刚好可以让人借景抒情的,最适合拍摄电影里男女主角闹别扭的场景。
  
  这种雨在七月天里着实少见,我决定不浪费这份难得,便傻呆呆的淋着雨,边想着去找谁可以问出宗晨的新家地址,以及我死活要他养着的那盆兰花是不是已经化为春泥。
  
  “我给你送盆花吧,宗晨?”
  
  “不要,我不会养花。”
  
  “很好养啊,浇浇水施施肥嘛,比考试可简单多了。”
  
  “哦。”
  
  “这样吧,你把花放到窗台上,我就能每天检查有没有被你虐待了。”
  
  “……可是学校到你家不经过这里。”
  
  “呵呵呵呵,没事没事,多做运动嘛。”
  
  “那……好吧。”
  
  那时的我,心里打的主意无非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一起放学回家了。
  
  宗晨啊宗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时侯的你,可以对我有那样的包容与耐心,却又走的如此决然与彻底,只因为我不肯答应张筱的那个要求。还是说,所谓的公平,在爱情里永远只倾斜于被爱的那一方。
  
  雨势越来越大,我终于感受到透过薄薄衣物的阵阵冰凉与些微的寒意,可又忽然停了,我怔然抬头,一把黑色的雨伞,以及身后传来的淡淡气味,熟悉而陌生的清香。
  




◆第09章

  黑色的幕布,将我和他与外面的茫茫水气隔开,宗晨身上的衬衫已被淋湿,发丝还往下滴着水,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脸色有些不佳,胸膛微微起伏,估计是下雨天走的急了,眼神依旧是那种淡漠的疏离,仿佛清晨的雾气,让人感觉十分遥远。
  
  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看我,眉头深深蹙起,或许是错觉,竟然觉得那双眸深处微泛着几丝怒气,我忙用手擦了擦满是雨水的脸,笑嘻嘻的仰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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