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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5-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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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天胸膛急遽起伏,摇头道:“不行。别的都可商量,只有这个不行。”
  贵常青知道此时不宜冒进,退一步道:“既然如此,臣先告退。公主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下决定也不迟。”
  躬身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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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天看着垂帘一阵耀眼晃动,屋内只剩自己一人。本来好好的心情为着贵常青的提议变得糟糕透顶,不由暗恨起贵常青来。
  拦还拦不住呢,如今竟还要送一个过去?
  想着云常法规可恶,女儿家出嫁,就该与夫婿一同生活才对。怎么公主却偏偏可怜,定要留在王宫内,彷佛成了银河两边的星,一颗在王宫,一颗在驸马府,干看着难受。
  只是……
  何侠英气俊美,威名震动天下,他这样的英雄,见的世面大了。如今做了驸马爷,名利权势全有,不知多少闺秀暗中瞅着他睑红,怎能保他没有个三心二意的时候?
  万一驸马真的看上谁,要求立为姬妾,自己堂堂公主,难道真要废除法令,让天下人都耻笑她的妒心?
  耀天不满地看着镜子,镜中嫉妒的眼神吓了她一大跳,忙随手捞过一条纱巾,覆了镜子。
  绿衣在帘外道:“公主,新进贡的干花送来了。”
  耀天心情正烦躁,不想被人打扰,扬声道:“拿开,没大事不许禀告。”
  绿衣听她话中隐有怒气,唬了一跳,低声道:“是。”偷偷吐吐舌头,不知道丞相和公主说了什么,将公主气成这样。
  刚要捧着装干花的碟子走开,又听见耀天命令:“绿衣,你就待在那。”
  绿衣忙住了脚,道:“是。”站在帘外等着。
  为什么身为公主,就要住在王宫呢?这般没有公道……
  耀天想着贵常青的提议,仔细琢磨,又不是没道理。
  那风音“不甚美”,就算驸马贪图新鲜,十天半月后,也就慢慢淡了。
  “性格温柔,善谈琴,也会唱歌”,只能陪驸马取乐解闷。
  丞相找的人,耀天对风音的忠心是完全放心的。一则端茶倒水,近在枕边,驸马一举一动都看住了,二则万一驸马真被别的女人勾住了,也可以由风音出手应付,吵闹纠缠,当那个丑角。
  “如此看来,也不是全无道理。”耀天自言自语,微微颌首。但想起何侠身边要多个姬妾,眉头深蹙,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个地方舒坦,说不出的气闷。
  绿衣站在外面,听耀天在里面来来回回地踱步,将窗边坠着宝石的垂帘狠狠拽着搓着,弄得嘎拉嘎了响,不一会,又一点动静都没了。
  隔了许久,才听见里面传出声音:“绿衣。”
  “公主,绿衣在。”
  “你派人去和丞相说,就说……”里面的声音又停了下来。
  绿衣竖着耳朵,等了半天,疑惑地抬眼偷看帘内。
  耀天站在屋中央,挺着身,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公主?”绿衣试探着问了一声。
  耀天无奈地吐了口气,脸如死灰:“你就说,公主想通了,丞相尽管去办吧。王令会写好送到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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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侠马不停蹄忙了一天,回到驸马府还没有喝一口水,王宫的使者就携着王令来了。
  在屋内接了王令,命人送使者出门。冬灼见左右无人,低声抱怨道:“下面已经这么多眼线了,还不心足,连枕头边也要塞一个。我看八成又是丞相搞的鬼。”
  何侠拿着王令,脸色铁青,没有作声。
  不一会,侍从过来禀报:“驸马爷,府外有一队马车过来,说是公主送给驸马爷的风音姑娘到了。”
  何侠眼中掠过怒意,淡淡道:“我知道了,这就去接。”一路放开步子,跨出驸马府门槛时,铁青的脸已经带了笑容。
  “风音姑娘,劳累了。”何侠亲自上前,优雅地扶了马车中的女人下车。
  风音落了地,对何侠缓缓屈膝行礼:“驸马爷。”声音娇怯,抬眼看何侠时,眼神也是怯生生的。
  一同进了府,何侠将她引到后院,边走边道:“王令刚到,姑娘的房间还未来得及布置。不如先到厅中喝茶,吃过晚饭,侍女们就该弄好了。”
  风音低着头道:“风音是奉王令来伺候驸马爷的,奴婢罢了,何须另行布置房间。驸马爷就将从前侍女住过的房随便赏一间给风音好了。”停下脚步,刚好就在娉婷的房门前。
  冬灼勃然变色,忍不住跨前一步,被何侠警告地扫了一眼,只能咬牙退下。
  何侠柔声道:“既然如此,这件房空着也是空着,委屈姑娘住这里了。”
  “多谢驸马爷。”风音温婉地笑了笑,朝何侠微微屈膝:“风音先去房中整理行李,再来伺候驸马爷用饭。”
  “去吧。”
  看着她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何侠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冬灼黑着脸跟在后面。转过假山,听见身后传来铮铮琴声,显然是风音正在房中拨弄那具古琴。
  冬灼煞住脚步,磨牙道:“贵常青,你这个老不死的,欺人太甚!少爷,你怎么……”抬头时,发现何侠已经去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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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化尽,春天终于到来。
  又是摘花入鬓时。
  比之前年,四国情势,已是又一副局面。
  归乐王宫内,大王与王后族系的关系就如薄冰下的暗流,漩涡越转越急。
  北漠上将军则尹正式归隐,带着夫人娇儿离开旧所。
  东林大王在失望和悲叹中病逝,东林王后在群臣跪拜下,庄严登上大殿中央最高的宝座。
  而随着白娉婷的死讯而来的,是镇北王楚北捷的失踪。
  两大名将失其一,剩下的小敬安王何侠却没有妄动。
  要称雄天下,须先卧薪尝胆。
  云常驸马宝剑在手,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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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常郊外。
  夜深月明,草虫低吟。
  林外的小屋内,有白发老者盘坐席上,年轻的学生恭声道;“弟子有一事不明,想向老师请教。老师在北漠开讲授课已有多年,深受爱戴,为何定要离开北漠,到这云常来?”
  老者笑道:“人老了,就怕死。四国即将大乱,不来云常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倒要躲到哪里去?”
  学生奇道:“老师怎么知道云常最安全?”
  “呵呵,天下名将,一个楚北捷,一个何侠。现在还剩谁?”
  “楚北捷不知所踪,何侠正在云常都城当他的驸马。”
  “小敬安王怎会是甘心当驸马的人?”老者叹道:“归乐自取其祸,毁了敬安王府这道护国屏障,北漠走了则尹,东林失了楚北捷。一旦何侠领云常大军杀来,三国根本没有可以应付何侠的大将。要避战祸,除了云常,还能是哪里?”
  “老师结论下得太早了吧。”
  “何侠的将才,还有谁可以比肩?”
  “有。”弟子道:“楚北捷。”
  老者笑着看他,似宠溺地看着不懂事的孩子:“楚北捷现在何方?”
  那弟子倒也倔强,道:“只要活着,他就仍是名将,仍是何侠的对手。”
  “人活着有什么用?如果像行尸走肉般,就算和何侠碰了面,也不过白送性命。”
  “有一个人,定可以让他重新振作。”
  “谁?”
  “白娉婷。”
  老者笑问:“白娉婷如今何在?”
  弟子一愣,低头道:“她已经死了。”
  “不错,她已经死了。”老者抚着灰白的长须,低声长叹。
  弟子还是不肯放弃,道:“楚北捷若能为一个白娉婷振作,又怎知他不会为了别人振作?”
  老者温和的视线,落在弟子的脸上。苍老的眼睛深处昏昏黄黄,但闪烁着智慧的火光。
  “你可曾听过白娉婷的琴?”
  “弟子没有”
  “你可曾见过白娉婷的人?”
  “弟子没有。”
  “你可曾看过白娉婷请云常公主在战场上交给楚北捷的信笺?”
  “弟子没有。”弟子低头答道:“弟子只听过她的名字,听过她的故事。”
  白娉婷,敬安王府的白娉婷。
  她的名字已传遍天下。
  她的故事,却尚未结束。
  《待续》

  番外 危情

  要弄懂一个男人,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而有的男人,你可能花一辈子也弄不懂。醉菊想。
  番麓就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他比女人更像水,没有定态,若细看,吊儿郎当的时候,眼里往往闪着犀利的光,若忽然变得恶狠狠了,活像个将要吃人的魔王,不一会,唇角戏谑的笑又会蓦然浮出来。
  那男人是个恶人。
  他悠闲地举着轻弩,将醉菊驱赶到纯白一片的绝境,又不知为了什么,发了疯似的从狼群的尖牙利爪下抢了醉菊回来。
  他虽救了醉菊的命,却没还给醉菊自由。
  “你要是想跑,我会像逮兔子一样地把你逮回来。”说这话的时候,番麓的嘴角有着邪气的笑。
  醉菊狠狠瞪着他,暗里发誓,她绝不会让他逮到。
  这个誓言无法验证,整整一年,她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番麓是关人的专家,他总能看穿醉菊筹划已久的逃跑计划,轻而易举地笑着戳破醉菊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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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醉菊不甘心地问。
  “你不是军人,你没学过徒手搏击,你没学过如何囚禁俘虏,你没学过如何在荒山野岭中追踪敌人。”番麓反问:“你怎么可能从我手里逃掉?”
  “为什么要关着我?杀了我不是更好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番麓又反问:“你真的不想活吗?”
  醉菊愣住。
  在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混沌间,想到娉婷的处境,她确实是不想活的。
  但如今呢?
  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师傅怎么办?
  她只能将吼声放小了,冷哼道:“我想不想活,与你何干?”
  番麓愣了愣,也冷哼道:“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说不定你就别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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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柔的城守,铁桶似的囚室,醉菊仍是锲而不舍地寻找逃跑的方法。
  番麓这次终于恼了,抓着她的双腕,凶狠地将她压在墙上:“你就这么想回东林?”
  “谁说我要回东林,”
  “那是想去松森山脉了?”
  “与你无关!”
  “果然……”番麓仍旧按得她动弹不得,唇角却又勾了起来,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缓缓道:“原来白娉婷还在松森山脉。”
  醉菊吃了一惊,紧紧抿上唇,把头别了过去。
  娉婷,娉婷如果还在松森山脉,只怕只剩下一副……
  “你当初是拿着夜光玉钗去找援手的吧?”番麓硬将她的下巴扳回来,看见她眼中滚动的泪光,炯炯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看来白娉婷在松森山脉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
  “胡说!你胡说!胡说,胡说!”醉菊冲着番麓大骂,哭道:“她一定会被人救了的,说不定她有了气力,可以自己走下山,说不定她……”
  她骤然止了声音,吃惊地发现自己正在番麓的怀里。她一生中,除了师傅,从未和一个男人靠得如此近。被番麓搂着,就像浑身被火拥着。
  醉菊惊叫一声,猛然把番麓推开:“别碰我!”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番麓退开两步,站稳了,脸色变了两变。直到他转身离开,醉菊才终于停止屏息,大大吸了一口气进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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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麓晚上又来了,端着醉菊的晚饭,自备了一壶烈酒。醉菊低头吃饭,他坐在对面,也不用杯,直接提着酒壶往嘴里倒。
  当烈酒灌进喉咙时,他的目光放在醉菊身上。
  目光阴惊而邪恶,黑沉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暴戾的思量,使囚室内的一切变得如同绷紧的弦,彷佛稍一触发,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饭菜几乎贴着醉菊的脊梁下去,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似乎是一只野兽。放下碗后,她退到了床的最尽头,但囚室就算再大十倍,也不足以让她逃开番麓醉醺醺的杀气腾腾的目光。
  番麓那夜什么话也没说,不说话的他更像一头没有理性的潜伏着的野兽。
  醉菊此前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最糟的事情,现在她终于明白,还有更糟的事在后面。
  此前的番麓邪气凶恶,可恨可恶,现在的番麓却让人觉得可怕。
  番麓一夜无话,几乎在醉菊快被他的目光逼疯的时候,站起来离开了。
  醉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仿佛死里逃生般,一摸额头,水浸浸的。
  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连续十天,番麓都带着烈酒到囚室来。又一回,他醉醺醺地挨到了床边,通红的眼睛盯着醉菊。看着庞大的阴影缓缓笼罩过来,醉菊忍不住尖叫起来。
  叫声惊醒了番麓。
  他晃了晃身子,甩着头离开了。
  醉菊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女人的天性让她明白了番麓目光中的含意。
  她无助地看着坚固的囚室,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比以前更安静,更冷漠。
  如果真的……
  那我就死。
  醉菊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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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捱了不知多久,番麓终于停了喝酒,像从前一样没话找话。
  “怎么最近不想法子逃了?”
  “哼。”
  “啧啧,我还打算你再乱动脑筋的话,真要剥得你光溜溜呢。谁知你竟然听话了。可惜、可惜。”
  “你……”
  他彷佛变戏法般,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吊儿郎当,偶尔凶狠,喜欢戏谑醉菊的番麓。
  送晚饭的时候,他忽然问:“你想去松森山脉看看吗?”
  醉菊诧异地抬头。
  番麓脸色平静得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想去吗?”
  “啊?”
  “不想就罢。”番麓转身。
  醉菊叫起来:“想!我想去。”
  番麓停下脚步,背影看起来不再吊儿郎当,反而显得凝重。
  醉菊盯着他的脊梁。
  傻瓜,他是骗你的。
  傻瓜,他在逗你玩,活像逗一条养在笼子里的小狗。
  “等我安排好了城务,我们就出发。”
  番麓的话只说了一遍,醉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站在囚室里愣着,不敢置信地反覆思索着其中蹊跷。
  番麓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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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菊原本是不信的,但三日后,他们真的踏上了旅途。
  番麓没带任何随从,只有他们两人。
  且柔离松森山脉并不近。番麓带着昏迷的醉菊从松森山脉到且柔时,用了半个月,现在两人骑马去,最快也要十几天。
  一路上不入城市,不住客栈。幸亏已到夏天,荒山野岭中找片草地过夜,倒也惬意。
  醉菊猜道:“你怕我泄漏你的秘密。”
  “嗯?”
  “你隐瞒云常丞相,谎报娉婷的死讯。要是我在人群中嚷嚷一句,你就死定了。所以你不敢带我到有人的地方。”
  番麓懒洋洋靠在岩石上,冷冷道:“我只是不想亲手割断你的脖子。”
  不过两人都希望早日到达松森山脉。番麓身为城守,现在算得上是擅离职守。醉菊的心在每靠近松森山脉一步时都会变得更受煎熬。
  娉婷,你还好吗?
  希望,我不会在那片岩区中找到你。
  两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松森山脉脚下。
  番麓找片隐蔽的丛林藏起坐骑,亮出腰间形状独特的铁钩:“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探子是怎么攀山的。”
  他配备了两副工具,一副给了醉菊。
  松森山脉对番麓来说就像家一样熟悉,他在林中成了猿猴,在草丛中成了野狮,醉菊看着他轻松地跃过岩区,对毒草和各种天然陷阱了如指掌。
  当日和娉婷走了几天几夜,历经辛苦才到达的岩区,由番麓领路,不到一日就到了。
  醉菊叹为观止。
  “就是这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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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块岩石都没有改变。
  站在岩区前面,醉菊深深记起了那时的风雪。
  呼啸的风,娉婷苍白的脸,还有,那根在黑暗中会闪烁绿光的夜光玉钗。
  “我会赶到阳凤那里,叫他们派最会攀山的高手来,身上还会带着最好的老参。我会在那里做好一些准备,熬好草药等你。”
  三天,生或死,只有三天。
  “娉婷!娉婷!”醉菊忍不住对着荒芜的岩区喊起来。
  番麓远远站在一边,看她在岩石中激动地寻找。
  找了一遍,再找第二遍。
  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醉菊的身影在岩群中变得模模糊糊,番麓才缓缓走了过去。
  精疲力竭的醉菊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坐在一块石头上,听见番麓的脚步声,抬起头,轻轻道:“找不到,我找不到。”她忍不住大哭起来,高兴地哭着:“太好了,她不在。一定是走了,一定是走了……”
  她一定是高兴得疯了,双手紧紧抱着番麓的腰哭道:“她一定还活着,我知道她不会死。”
  她抬起头,第一次对着番麓露出微笑。番麓还未来得及回应这个微笑,呼吸的瞬间,醉菊已经骤然恢复了理智。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
  她凝住了笑容,把头低下去。但很快,醉菊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抱着的是番麓的腰。
  “啊!”她小小叫了一声,松开手,情不自禁把他推开。
  心在坪枰乱跳,责备她的轻浮疯狂。她甚至没了勇气去看看被她推开的番麓。
  整个松森山脉彷佛凝固了似的,一片沉默。
  “哼……”
  沉默中,番麓的冷笑,格外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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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岩区中过了一夜。
  也许是松森山脉顶端有终年不化的积雪,醉菊觉得这夜特别寒冷。清晨醒来后,她被番麓的目光吓了一跳。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阴鸷深沉。在松森山脉中,更令人联想起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醉菊无言地随着他下山。番麓没有再使用那副神奇的攀山工具,他慢慢在林中走着,醉菊跟在他后面,越来越忐忑不安。
  危险密布在番麓的眼神内。
  已经知道娉婷不在岩区,何不趁这个机会逃?醉菊心中一动,偷瞧前面的番麓。
  他一个劲地往前走,压根没有回头来瞅醉菊一眼。
  醉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在一个转弯处,猛地冲向旁边的密林。
  狂风又开始呼啸了。
  醉菊不敢看背后番麓是否追来,她知道番麓在山里有箸可怕的追踪能力。所以她只能不断地跑,林里的树已经长出绿叶,不再像冬天那样光秃秃。但醉菊彷佛又回到了冬天,那个拚死逃跑的过程又在重演。
  她发疯似的跑,不敢停下,不敢回头。
  越过小片小片的岩区,穿过茂密的草丛,在林中,一棵一棵参天大树在她两旁迅速倒退。
  火在她的肺里熊熊燃烧,烧得她一阵阵发疼。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当她再也支撑不住时,双膝软了下来,挨着一棵大树拚命喘气。
  “跑够了?”头顶上传来冷冷的男声。
  醉菊猛一抬头,倒吸一口清凉气。
  番麓悠闲地坐在树枝上,冰一样的眼神冻得她一震。
  在醉菊再次迈开脚之前,番麓翻个筋斗,从树上准确无误地落在她面前。
  “我没有说过逃跑的下场吗?”番麓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还是要试?”
  醉菊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她退后一步,又惊又怒。“你这个小人,你敢……啊!”
  番麓一把抓住了她:“小人敢做的,我都敢。”五指一张。
  嗤!撕开了醉菊的衣襟。
  “不!你放开我,放开我!”
  嗤!又一块布料被扯了下来。
  醉菊终于明白男人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她哭起来:“我不逃了,你快放开我。”  
  “晚了。”番麓压了过来。              
  “不,不要!”
  番麓粗重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上,牙齿啃着她洁白的肌肤。
  “不,”醉菊无助地摇头。
  地上的砂石摩得细嫩的肩膀发疼,恐怖的乌云盘旋在头顶。
  醉菊拚命后仰着头,身上冷飕飕的,上衣大半化成了碎片,散落在四周,只余下最后一件亵衣,却也无法保护她。
  “求求你……”
  “晚了。”
  醉菊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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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身上忽然一轻,番麓离开了。醉菊惊讶地睁开眼睛,番麓站了起来,露出警觉的表情。
  “谁?”番麓低喝。
  “大姑娘长得挺不错嘛。”人影三三两两从林中出来,成弧形包围了他们。带头的男人垂涎地看着醉菊,舔了舔嘴角:“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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