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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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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倾……还没沐浴……这样不嫌脏吗?」小春咳了声,被这么搞法他哪还能睡,困意都没了。
「说了你不脏。」云倾浅浅答了一句,手指便滑入小春亵裤底下拨弄起来。
「嗯……」小春弓起腰岔了口气。云倾时轻时重的抚弄令他头昏脑胀地,自己颤着手只贴着云倾弄了几下,便受不了那灼热移了开来。
小春其实比较喜欢摸云倾的腰,这人穿起白绸锦服来挺是好看,腰看起来是盈盈一握纤细得不得了,实际上却是柔韧有余平坦精实,而且肌理滑腻又带幽香,抚过两遍,就叫人爱不释手。
若非云倾会动怒,小春还真想说句「天生尤物」给云倾听听。可也知真说了,自己肯定吃不完兜着走。云倾不爱人家在他脸上身上做文章,他极不喜欢那些奉承的话。
在这恍惚神游间,小春感觉脚被曲了起来,他又挣扎着踢了两下,却难以阻止对方修长细白的指结,沾着凉凉药膏缓缓探入。
「早上不是在马车上来过?」小春低声哀嚎着,声音有些沙哑。「一天这么多次哪成啊,您明日趁早,今日就饶了我可好?」
「不好。」云倾气息有些压抑,轻喘着说道。他就是想要小春,想无时无刻都想要他。想确认这人在自己身边、确认这人是他的。
「没天理啊……累死人还不给人睡……」小春哼哼唧唧了两声,因为连日阴雨绵绵骨头酸痛没啥气力,反抗也不来劲。
「在下头哪有那么累,你不想要就说!」
窗外有风,吹得桌上灯火摇曳,床畔帘幔透着昏黄烛光幽幽,云倾抵上小春股间慢慢没入。因为早上才来过,这回旧地重游显然容易进入得多,他几乎没有阻碍便直入深处,轻轻摇晃起来。
小春微睁着那对春水般温柔多情的眸子,倨傲不羁的俊秀面容上带着一抹情难自禁的迷离。他发丝微乱松散在床褥之上,偶尔几个撞击令他动情,身躯细细颤抖,双颊隐约泛起潮红,略微慵懒沙哑的浅吟低低溢出。
「就……嗯……叫得很累啊……一直叫一直叫……嘴巴都干了也不能歇会喝口茶……」小春断断续续地抱怨道:「啊……别抵那里……轻点……」
小春的埋怨指责看在云倾眼里别有一番风景,他再也受不了,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激得小春十指紧紧抓着被褥,不停喘息。
「……慢……慢……慢些……」小春眼里泛着泪光,那难受与愉悦的强烈感觉疯狂袭来,让他招架不住。
「很难受?」云倾饱含情欲的声音问着。
「嗯。」小春轻哼着。
云倾又猛烈撞了几下,令得小春咬牙闭起眼身体都弓了起来,而后才放慢挺进的速度,一次又一次地推进,让小春舒服些。
云倾曲着小春的脚贴到胸膛处,缓缓地进入没到底,再慢慢地抽出到几乎要出来,跟着又笔直地探入至最深,来回间更是不肯放过能让小春呻吟的地方,重重地擦过内径中最敏感之所。
「啊!」老是被撞着那里,小春实在受不住,仰头叫了出来。
云倾低头啃着小春线条姣好的脖子,忽重忽轻地舔舐,下身仍不停做动,几乎是想将小春身体完全敞开尝过一遍。他要小春四肢百骸每处骨血,都沾染自己的气息,永生烙下不许淡去。
缓慢深长的折磨,让小春低低地哼了几声「疼」,那带着鼻音的声调像是抱怨,却又有着对云倾情至深处的默许与容忍。
云倾心里一颤,又难忍地加大起摆动幅度。
门外此时突然响起了煞风景的敲门声,小二喊着:「客倌,给您送热水与膳食来了。」
小春忽地从情欲迷茫中清醒,他侧首望着厢房门口,干涩低哑的嗓音说道:「云倾,先停停,外头有人。」
「怎么停?」陷在情欲漩涡当中的云倾略微不满地加重撞击,一手裹上小春昂立的分身,捋动起来。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又碰那里。」小春眼里泛起雾气,挣扎扭动个不停。
「云倾,别碰那里……」他就最不喜欢缠绵时敏感之处被捉住,那会让他受不了,头昏眼花难以自制,丢脸地叫得更大声。
「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叫我……叫我的名字……」云倾粗喘着气息说着。
他抚弄小春分身的手并不放开,上下撸动着,他喜欢小春为他动情的模样,喜欢小春难耐摇晃着头、身体蜷曲颤颤抖不停的样子。因为此时的小春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人,再无容纳其它事物的缝隙。
小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腔调里带起了浓浓的鼻音和哭音。「云倾……店小二在外头……」
「云倾后头不许加店小二三个字!」云倾低吼道。
明明恩爱之际,小春却又可以分神,云倾不满地将手指深入两人接合之所,一边摇晃着小春,一边屈指按压摩娑着那不停细细痉挛的温热内壁,要将小春的心魂全都夺回来,为他所有。
「啊……别把手指也塞进去,太紧、太紧,会裂开……」被这么一激,小春一个激灵弓起身子,再也守不住的呻吟瞬间溢出双唇之外。
屋内顿时旖旎一片,小春完全酥软难以自制的身体只能随着云倾的动作,无法自主地响应起他。
「不会。」云倾低声说道。「你调的药膏很好,不会让你受伤。」
小春意识恍惚地想,怎么自己就这么高明,还能调出这样的好药来,让云倾有借口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门外,匡啷啷地一堆碗盘碟子落地打碎的声音。
当小春听见店小二结结巴巴说着:「客、客倌正忙,小的等、等会再来!」的声音时,若不是云倾正紧紧抱着他,他绝对会找堵墙,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这等淫声浪语都给人听了去,他简直是英名尽丧啊!
完全没脸见人了。


第二章
情事完后,云倾受不了身体黏腻,让人又把小二叫来。
小春这时早已被整得浑身发软摊在床上,用滚用爬都翻不起身。
门自是云倾开的。
容颜清冷的云倾态度如往常淡然,正经得彷佛方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自己倒了杯茶,气定神闲地在桌前喝了起来。
那小二来回抬了几趟水,最后离开前目光却一个不小心与小春接触了,顿时两个人脸那个烧烫烫啊,简直可以与红光满天的落日辉霞相映比美去。
小二尴尬地笑着。
「劳烦小二哥了。」小春笑得比小二还尴尬。
只是小春那唇角一勾,桃花眼一挑,欢爱后神情慵懒的笑容别具风情。且他俊眉秀目沾染淡淡红晕,虽是丰神俊朗的脸庞,此时此刻也带起几分酥人骨头的媚。
小二看得整个人都楞了,一时半刻回不了神来。
「……」原本静静喝着茶的云倾指头敲了两下桌面,「蹬」地声站了起来。
店小二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店小二,在这江湖侠士来来往往的酒楼里待了些年早已成精,云倾才开始不耐烦地敲桌子时他便敏锐感觉到房内迅速降冷、杀气骤现,还没等云倾动作,便自己弯腰行礼道了声:「客倌自便,小的先下去了。」随即一溜烟落荒而逃,临行还不忘紧紧带上房门,不让杀气破门而出。
云倾望着店小二离去的方向,冷哼了声。
「他这回又哪里惹到你了?」小春苦笑。
「还笑!」云倾恨恨地念着:「不就你这株勾人的烂桃花!」
「我?」小春不明白。「烂啥桃花?」

沐浴过后草草用膳,小春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便说饱。
房内全是蒸腾水气,堵得人胸口有些发闷。
云倾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入时,小春摇摇晃晃地爬上床睡了。心想他的确已累,云倾便也随他。
就着昏黄烛光看了会儿由京里快马加鞭送达的折子,时辰快至时,云倾便起身整衫。只是腰带系上后银霜剑才别好,原本睡着的小春听见声响竟又爬了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困?」云倾问。
小春眼睁得有些大,眨也不眨地望着云倾。那清澈的眸子犹若点星,在昏暗的厢房里显得特别地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云倾,你真的要出去啊?」小春沙哑地问着,受过伤后中气明显不足,声音也发得虚弱柔和起来。一张脸还是红的,从方才至今竟都没有平复的痕迹。
就只这么一句话,云倾便觉得小春有些怪。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因为涉及他俩周围的人太多,小春不想管事,从未多说过只字词组,向来都是眼不见、耳不听为净的。而今日这番话带着阻止的意味,云倾未见小春这样,自也疑惑。
顿了顿,云倾走向小春,站在床榻边。停顿半晌后他开口道:「敬王连叶承那老匹夫参我擅自离京月余不归,我今晚要去处理这事,顺道剪去几个人……」
「嗯……」小春低应了声,伸手环住云倾的腰,而后将他拉了下来,脸埋进云倾洁白似雪的衣襟中,闻着他怀里独有的那股冷冽香气,一颗头在云倾胸前左右摇晃,轻轻蹭着。
「怎么?」云倾被弄胡涂了。
小春流了些汗,那些湿黏的水渍是云倾所不喜欢的。云倾生性好洁,稍微的灰尘一丝脏乱都会令他十分不快,小春明知道却故意把汗水往云倾衣上沾去。
因为他晓得云倾会微微皱眉,而后忍下来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是云倾独有的温柔,只允许他如此逾越所用。
小春感觉云倾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强逼自己忍耐着,无论自己如何把他弄脏弄乱,也都没想过推开他。
就这么不言不语僵持了一会儿,云倾伸手本想将小春推回床让他继续睡,没想到触及小春肌肤时,那阵热度让他一惊。
「额头怎么这么烫?」云倾闷声问。
「没事,有些发热罢。」小春言语轻淡,动作却是不停,还是一个劲地往云倾怀里钻。「你要出去便出去,我服过药,睡睡发发汗便好,甭管我!」
只是任凭小春嘴上这么说,他手上握着的衣襟可没半丝松开的迹象。
云倾楞了楞,弄了半天也不晓得一径钻往他怀里的小春是想做什么?小春一边说着要他走,可一边却又不松手,这到底是让他走还是不走?云倾都迷糊了。
夜愈来愈晚,雨愈下愈大,小春倒也奇怪,捱着他竟就这么睡着,以古怪的姿势停在他身上,也不怕扭着脖子扭着腰。
伫立床畔片刻,云倾犹豫半晌后打了个响指,门外光影一闪,随即有人立在门后,等候吩咐。
「叫他们先等着,我有事不去了,改日再议。」云倾低声道,深怕吵醒睡梦中的小春。
屋外人得令正要走,云倾又喊了声:「慢!」
他沉吟半晌后再道:「回京找个御医来。」
房内静下后,云倾轻手轻脚将小春放回榻上躺好,解剑卸衣灭了烛火,回到小春身边。
再看眼窗,风势夹带雨水打了进来,瞧小春热得满身汗,这雨夜凉爽正好,云倾便不关了。
小春皱眉不安稳地翻了几翻,最后云倾上榻终是让他寻着,他挂着淡淡的笑八爪鱼似地巴着云倾,整个人都黏上去,随后才吐气松眉。
小春舒服了,可换得云倾面有菜色。
云倾怎么也想不透原来就不爱黏人的小春此时怎么变得这生奇怪,一举一动多了稚气少了自制,像是不愿让他出门,硬缠着他留下似地。
小春嘴里咕哝地念了几句,云倾仔细听了几次才明白这人竟是念着:「……热……难受……」
清俊的脸庞有一抹不易见的脆弱逍逝,小春又咕哝了一阵,许多梦呓都是含糊的,只有几个字熟悉而清晰。
他听见这人念着:
「……倾……倾倾……云倾……」
那几个字,是卿卿,还是云倾,云倾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晓得这人无异是脱口而出的几个单音,让自己耳际感觉轰隆作响,心里所有冰冷算计、高墙诡计塌得一塌糊涂,尽数溃裂瓦解。
心坎有些涨,眼窝有些热,鼻子还酸酸的。
十分奇怪。
「在这,云倾在这。」他在小春耳边低语,轻吻小春汗湿的脸颊,随即回循内力令周身渐凉,想令正在发烫的小春好些。
小春又蹭了一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了下来。
云倾想着小春莫名其妙的举动,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
小春这莫不是……莫不是在向他撒娇?
他没被人如此对待所以不太明白,但这模样在他身上又闻又蹭,还抓着不让他离开,若非传言中的撒娇耍赖,又该会是什么?
无所谓。
抚着小春的后脑勺,俄顷,云倾漾出一朵小春见不着,淡而绝美的笑颜。
他喜欢。
他喜欢这样的小春。
他喜欢这样向他撒娇的小春。
就算小春弄得他浑身湿黏黏不舒服,他还是一样很喜欢。
※※※
「咳……」
因为某人不晓得小春气虚体弱经不住寒,不但开整夜的窗,还让夹杂冰冷雨气的风吹进屋内;加上夜里汗流浃背,某人再嫌黏呼,又将小春脱光光扔进浴盆里洗了,可身子头发都没擦干就任小春倒上床睡死。
这一连串的出错,竟硬生生搅得小春原本睡上几个时辰就可以好的小毛病,成了大病。
小春干咳了几声,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更奇怪的是怎么也无法爬起身来,只能感觉眼前有人走来走去,双目模糊不清像罩了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都烧两日了,你这御医是怎么当的?」
「小公子脉相又散又乱,是旧痾在身沉疾难断。今日加重风寒,两相夹击才引致元阳亏损、气血失调。这阳虚外感……」有个人坐在床畔,正抓着他的手腕。
小春恍惚间知道有人在为他诊脉,抬着乏力的手臂几番要抽回,但缩了几次,明明十分用力了,却只落得徒劳一番。
「我是神医……」小春喃喃道。
腕间鸡皮嶙峋的手终于放开了,而后又有人将他盖了个结实,随后拧来的巾子仔细替他擦去额头汗湿的痕迹。
他觉得有些恍惚,好象自己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他努力睁眼,睁得大大的,老想看清楚什么,却只见到白茫茫一片和几个晃动的白影飘啊飘。
偶尔还会有白影靠近凝视他,而后他感觉好笑,露了一下齿。
那白影便轻轻落下一掌,在他脸皮上。「还笑。」
谁?小春疑惑着,这摸他脸替他擦汗的,是谁?脑袋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还不开方?」那声音又继续道,有着焦急。
「……这……此状甚为凶险,阳虚外感本恶寒无汗、四肢冰凉,小公子情形想必已有名医细心调理一番,否则发病不会只是这么轻微。端王爷息怒,恕下官直言,下官只知那位大夫医术比下官高明许多,小公子内伤太重,脉相又杂乱歧异,下官只怕开出的方子若乱了那位大夫苦心所落的布局,小公子这病恐怕会更加严重……下官无能……王爷恕罪……」
「那什么方子都是他自己开的,神医也治不好自己,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他这么一直烧下去?」
匡啷一声巨响,震得小春耳边发疼。
而后声音静了。
再过好一会儿,小春还是迷迷糊糊地。却又是听见谁低声在耳边唤着他的名。轻柔间,满怀焦急。
「怎么还睁着眼,快睡,你又再笑什么。你要敢再笑,当心我让你哭……」
终于,小春看清了是张天仙般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小春脑袋烧得糊里胡涂,发着晕,望着眼前这人左看又看,终于脑袋终于闪过一丝清明,知道这人是谁了。
「娘!」小春气虚而兴奋地扯着沙哑嗓音喊着:「你来看我啦?」细若蚊蚋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只有紧靠在床边的人才听得见。
一旁端着清水忙里忙外的侍卫们跌了个跤,而后匆忙地擦好湿地,迅速退了出去。
「娘?」记得以前每回病着时,只有娘会留在他身旁。
「赵小春你叫谁娘,给我清醒点!」云倾忍不住吼了出来,摇晃小春的肩膀。这人烧成这样居然还不正经,满口胡言乱语的,他娘早被腰斩死透了,他哪是他娘!
「啊……」小春楞楞地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记起这人是谁。只听他的声音没了那丝愉快,却加深了一份温柔,嘎哑低喊着:「喊错了、喊错了……云倾……我知道是你……」
小春轻声笑着:「是你对不……」他朝那人影伸出手去。
汗湿的手立刻被紧紧抓住,那人坐到了他跟前来。
「是我。」云倾道。
眼前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是那张他最惦记的容颜。只是为何这人的双眼带着血丝,苍白的唇抿得死紧,焦虑不安的模样,如厮憔悴不堪。
小春想,是谁欺负他家云倾了?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大师兄吗?
大师兄不是说好要代替他照顾云倾的,难道又反悔了?
还是因为自己死了又活了,大师兄决定不再守约,所以再来找云倾麻烦?
小春心疼着抓抓云倾的手,见云倾这模样,就真想把云倾揽回怀里抱抱,可惜身上一点气力也没有,浑身发软虚弱得像刚发好的面团一样,连动都动不得。
云倾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怒斥道:「你还不快睡,到底想睁着眼到什么时候?再不闭眼,信不信我立刻挖了你的眼睛!」
带着威胁的语气,云倾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紧得叫小春痛入骨髓里。
「你哪舍得啊……」小春笑了声。
「你要再不睡,就看我舍不舍得!」云倾话放的凶狠,显然已无计可施。
原来,云倾那双发红的眼不是让大师兄给欺负,而是被自己给惹急的。
「……好了好了……我这就睡……你别担心……」小春立刻闭眼,心里想着只要云倾别那么难过,自己全都听他的。
他将两人合握的手放置胸口处,小小地蹭了蹭,满足地叹息,声音沙哑说道:「……别担心……我是神医来着……不会有事……」
「你还敢说你是神医!」云倾简直要被这人气坏了。
天底下也就只有名叫赵小春的神医,会死里来活里去那么多回。
把别人弄得无病无痛妥妥贴贴,自己却落得一身病根难以痊愈。
「你混帐……」云倾红着眼。
明明现下病重的是小春而非自己,自己怎么心里竟这般疼。
「对我混帐……我最混帐……」小春低哑的声音渐渐淡去,又陷入梦乡之中。
※※※
翌日如小春所言,热速退、汗立止,小春整个人又活了起来,但虚惊一场的云倾在被吓了那么大一跳之后,一张脸阴沉得可以。
小春讪讪笑着,从药瓶里倒些药丸就水送服。
他侧眼偷偷瞄着云倾,眼角余光瞧见云倾面无表情地翻阅折子,唇抿得紧,像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冷飕飕,此情此景加上这几日的病让云倾劳心劳力,小春难免心生愧疚。
「云倾。」小春喊着。
云倾抬起头,冷冷的目光朝小春投视过来,也不说话,就等着开口唤他的人继续讲下去。
小春抓了抓一头乱发,略带歉意道:「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说多,哪想到还是让你担心。可其实风寒罢了,没啥大不了,你瞧我现下不是又活蹦乱跳,没事了吗?」
云倾心里实在不悦,什么也不想同这人说。正想低下头漠视小春存在,小春又连忙开口。
「我晓得你气我,可这病也就看起来猛了些,真的不碍事的。」小春说。
云倾思索一下,语气冰冷地道:「当初要不喝下你的心窍血,今日什么事都没有。」
「这可不,不喝心窍血我没事,可就换你有事。」小春说:「你当日中的可是剧毒,没心窍血解毒哪能活到今日。」
「但我不想见到你这模样!」云倾手中狼豪啪地放在案上,瞬时竟硬生生断成两截。
「我也没怎样啊!」小春倒是像没事人般,不以为意。
「反正兰罄那厮下的毒也解了,你说,我该怎么把心窍血还给你,是从胸口挖一个洞直接把心剖了还是怎着?」云倾说着,竟拿起了自己的配剑,立即出鞘往心窝处剐去。
小春大惊失色,三步做两步飞扑到云倾身上,急忙忙将那去势凶狠毫不留情的银霜剑给挡下。只是当下便给云倾的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又龇牙咧嘴一阵。
「我的好云倾,你就别折腾我了。」小春抢下剑后扔得老远,苦笑道:「你以为心窍血是什么,喝下去还能拉出来吗?」
「拉什么?」云倾皱眉。
「药人只是盅,存放灵血的盅。心窍血可以不散不融存于盅内窍处,一旦被寻常人喝入腹内,灵血便会催化,自行随脉络通达五脏六腑,散至四肢百骸,无处不达。」小春耐心说着。
「真没办法?」云倾再问。
「你见过热呼呼的包子吞下肚后过段时间从底下拉出来,还能是原来那颗白呼呼热腾腾的包子吗?」小春笑说:
「不会是吧!那拉出来的黄黄褐褐,和其它东西混在一起,早成稀了。同理亦然,你喝了心窍血,也不是药人,灵血无法归于心窍,药性散于体内,剩下的那些早都拉掉了,哪有可能重新复位呢?」小春拍了拍云倾的肩。
云倾听着小春的话,想到白包子出来后成了什么样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春再道:「反正你也别再想那些,我既没事,又活得开开心心,有没有心窍血其实都一样,没差那些的。」
听罢,云倾冷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审折子。只是虽不愿想,耳边却清晰响起昨日御医的话,「旧痾在身沉疾难断」。
小春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从前几个月和他生死重逢之后云倾便感觉到,小春瘦得厉害,浑身骨头都磕疼人,之前原本圆圆润润的脸如今只剩一个尖下巴,要再继续下去,弄不好哪天便只剩一把骨头连肉也不会有。
想到这个可能,云倾便怎么也放不下心。
但偏偏小春这人倔,认定了不想他烦心的事,便一个字也不会说。
若非这次小春病得这么严重让他见着了,这人还不知道要继续瞒他到什么时候。
小春见云倾目光一沉,便知云倾又想着自己的病,他随即扯开话题,天南地北地和云倾聊了起来。
云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偶尔还会让小春几句没头没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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