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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故事 by桔子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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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者:其实我一直很偏爱徐知着,因为他不同于麒麟别的人,他不像夏明朗,不像陆臻,也不像方进与陈默,那些都是大仙儿,或嚣张或二缺,得天独厚,命运无忧。
只有他是人,他拥有各种普通人的情绪,犹豫、彷徨、贪求、不自信、善良、坚韧……他像我们一样,需要面对命运的无常,他有太多无奈,他被岁月打磨得最彻底。他害怕孤独,疏离防备,他不张扬,仿佛是最没有个性的人。
我很心疼他,因为只有他才是我触手可及的灵魂。
这一次,将挑战一种之前没有尝试过的风格,单一主角的故事,围绕着一个人,一生的故事,他的命运起伏。人们在他的生命里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给他留下一些东西,又带走一些。
这一次,我将记录一个男人从一无所有走向内心圆满的流金岁月!
注1:徐知着最后和谁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次开头无法预知结尾,得写到那时候才能明了。
注2:无论你想把徐知着脑补成谁的样子都成,但是,他绝对不像大橙子。(如果你坚持这样脑补,请默默YY,别告诉我知道。T T)
第一部 孔雀
1。
徐知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选择的人,从小到大,从他出生之前开始,生命中所有最重要的决定通通身不由已,无从选择。如果有可能,时间倒流,他很想冲到那个小车站去,把那对瑟瑟发抖的亡命鸳鸯拎出来一人一脚,告诉他们爱情不可以当饭吃,别这么一时冲动,坑了自己的亲儿子。
可惜,时光如流水落地,不可覆还。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民风保守,日子远没有现在这么好混。一对小情人逃出家门,一步错,步步错。找不到工作,吵架;没有户口本,结不了婚,吵架;没有结婚证,开不了准生证,吵架……漫无止尽的争吵,怨天尤人,前途黯淡无光。
最后,爱写诗的男人先受不了,一通咆哮后跳了楼,摔成街角的一摊碎肉。
几年后,尚懵懂无知的徐知着听到这个故事,不期然对他老妈产生了一丝敬意,毕竟当年能挺住没跟着走,也算是一种胆色。因为亲爹太不成器,也就衬得这个亲妈光彩了不少,至少她从没想过抛弃他。她并不坏,只是真的懦弱,愚蠢而无能。
是的,王颢就是这样一个美丽而无能的女人。那年月,一个单身有子,漂亮又好欺负的女人命运可想而知。然而王颢一生的勇气都耗费在了那次私奔上,从那以后,她不敢对抗任何人与任何事,除了她的儿子。
徐知着很小就学会了怎样沉默地挨打,没轻没重的巴掌,不着边际的责骂,最后王颢会崩溃的痛哭,然后紧紧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说:儿子,妈就只有你了。
从小,徐知着就懂得怎样察颜观色,再没有比他更懂事的孩子,乖巧得像个漂亮的玩偶。
徐知着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的身世,小时候是因为羞愧,长大了,是因为无从叙述。轰轰烈烈一场闹剧,然而单薄空洞,毫无意义,悲得可笑;即使拼了老命扒拉,也不能从中扒拉出什么值得尊重的东西。
除了漂亮,徐知着几乎没有从父母那里继承到任何好东西,虽然那的确不是一般的漂亮。王颢和徐思远都长得好看,徐知着看过王颢收藏的相片,男的英俊女的秀美,依在一起便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好像那个时代的电影明星。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的走投无路,相看两厌?
所以,徐知着从小就认为,长得好看有个屁用。
王颢在徐知着十岁那年第一次结婚,嫁给一位初中美术老师,中年,丧偶,大她十八岁。
其实那时候王颢还不老,本应该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岁,但惨淡的命运磨掉了她所有的容光与艳色,连同一个美人的高傲心气。她把这个男人当成救世主,每天小心谨慎,惶惶不可终日地害怕被遗弃,并将这份忐忑与不安完全灌输给了她的儿子,她拼了命的讨好继女,即使那个凶蛮的小姑娘从来不领情。
但徐知着从来没抱怨这位继父,毕竟他从没有饿着自己,也从没有打骂过他,他只是不爱他,视他如无物。但那并不是什么罪过。有谁会真心实意的关注一个毫无血脉关系的便宜儿子?
无从选择的出生,无从选择的父母,无从选择的继父与姐姐,还有高考失利后无从选择的从军路……徐知着一路挣扎着走过来,一无所有,无依无靠。
……
徐知着感觉到脸颊上一痛,茫茫然抬起头,一只烟灰缸堪堪停在他的鼻尖上,止不住的发抖,最终“哗啦”一声砸碎在地板上。水晶剔透的玻璃碎片飞溅起来,徐知着下意识地伸手,挡在梁一冰身前,碎片的锐角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梁一冰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小时候的事。”徐知着有些恍惚。
梁一冰匪夷所思地瞪着他,好像在看什么怪物,过了好半天才突兀地笑了一下:“我刚刚说什么你都没听见,对吗?”
“你说了什么?”徐知着伸出手去,似乎想拥抱她。
梁一冰后退一步,一巴掌抽在徐知着手背上:“够了!”
徐知着马上收回手,握拳放到身边。
“够了,我受够了!”梁一冰像头濒临崩溃地困兽,眼中带着强烈的愤怒与完全无法理解的心痛:“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你把我们梁家当成什么?一听到你出事,爸爸连夜坐飞机往北京赶,上下托人……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徐知着,什么都帮你安排好了。你在发什么神经?谁能把夏明朗怎么样?他有严正护着,邵正一护着,连聂卓都在伸长手要捞他……谁能把他怎么样?”
“他会被调走。”
“他都已经残废了,被调走不应该吗?”梁一冰怒叱:“他不被调走,你怎么会有机会?”
“他不会残废的。”徐知着疲惫不堪地闭了闭眼睛,走上前一步,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一冰……”
“滚,别碰我!”梁一冰冷笑:“为了你,爸爸把所有能用的关系都用了起来,你够狠,一票涮了我们所有人。你完蛋了徐知着,没人会救你,你那么帮着夏明朗,可惜他完全不领情,背后下刀子数他最狠。”
徐知着沉默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落地灯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抹了一层柔和的金粉,梁一冰蓦然发现即使在这样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盛怒中,她仍然会对他心软,好像只要看着这张脸她就狠不下心来。
那么英俊,润泽的深眸像浸了水的琥珀,鼻梁高挺,唇线优美……梁一冰看到徐知着欲言又止,一抹柔情止不住的往上涌,几乎就要软化。而后,她听到徐知着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得选择。”
梁一冰闭上眼,眼泪接连不断地滚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用力擦干净脸庞,冷冰冰地说道:“你好自为之。”
徐知着听到冰面破裂的声音,好像初春开江时那种巨响,冰冷的河水漫上来,将他吞没。梁一冰将门虎女,即使没有征战沙场的武艺,也有当机立断的绝决,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再也没回过头。徐知着看着房门合拢,脚步声远去,知道从今往后一刀两断,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是他对不起她,然而,他是真的无从选择。
一个月前麒麟接到一个大任务,协助巴基斯坦军方围剿恐怖组织营地,那个任务出动了十架直升机。然而在战机凌空的那一刻起,就走向了一场无可奈何的悲剧。
当机群编组飞入高山谷地不久,他们便遇到了一次非常强烈的沙尘暴。中亚荒漠的气候诡异难料,机群超低空突进,毫无准备的被卷入漫天烟尘中。有两架飞机的螺旋桨发生机械故障,其中一架失去了它雷达导航系统,在目视盲飞中撞上身边的友机,好死不死,那是夏明朗的座机。
飞行员们使尽浑身解数迫降,两架飞机在狭长的山谷中摔了一地。队长夏明朗重伤,机上8名麒麟队员,32名巴基斯坦特种突击队员伤亡过半。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里回响,传入远方天际。
本来,如果他们在这一刻打道回府,情况或者还不会那么糟糕,但出鞘掠血的神兵怎么甘心如此莫名其妙的败退?来之前的战术推演中确定这个任务最少需要6架直升机,现在还有7架,他们还可以打下去。
用完成任务来祭吊英魂是麒麟的传统,否则,这大张旗鼓的出来一趟,损兵折将,却连敌人的边都没摸到,回家还怎么做人?
徐知着接过指挥权,带领冲出沙暴的7架直升机气势汹汹的杀向既定目标,然而……扑了个空。
扑空其实是很常见的事,十次出击有能两次踩准就已经很不容易,而且之前的沙尘暴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也给了对方转移的机会。不过,在一次已经流了太多血的任务面前,这样的扑空就显得非常刺目。所以,徐知着决定下去看看,找找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这是个常规思路,本应该不功不过。可是,正在他们小心翼翼地潜入对方营地,四下搜索,准备衔尾追击的时候,后方传来坏消息:夏明朗遇袭。
徐知着瞬间五雷轰顶。
虽然事后理清的情报表明,此事纯粹瞎猫遇上死耗子。那是一群从阿富汗流窜出来的乱军,正躲在大山里休生养息。冷不防听到机群大规模掠空飞过,还以为是哪国政府军追上来围剿,正吓得抱头想窜……没成想一场天灾,自己摔下了俩,断手折脚的伤兵哀声四起。没过多久,又一架直升机歪歪扭扭的落下来停稳,眼看着也不能飞了。
虎落平川,犬看着心里就有点痒,等了好一阵子也没看到大军来救,便把库存的火箭弹扛出来,一股脑儿地打掉了一半。
如果徐知着当时知道情况居然是这样,他也不用着急,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而且不光他不知道,夏明朗也不知道。人在局中,满眼迷雾,没人知道那一通集火之后盘踞的是什么东西。于是,徐知着十万火急下令,风驰电掣地赶回去救援。
巍巍群山,空茫四野,中亚高原的群山中布满了古人遗下的山洞,那些洞穴常常连绵数十里,迤逦不绝。
徐知着情报全无,又对地形不熟,不敢溺战,只想把人救上赶紧走。然而,因为山谷中找不到适合的地方降落,在营救过程中,一架低空悬停正在营救伤兵的直升机忽然遭遇山中紊流,直接撞山坠毁。机上所有作战人员,连同飞行机组全部粉身碎骨。
这是夏明朗在喀苏尼亚一战封神以后遭遇的最大挫折,也是麒麟自成军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失败。虽然从头到尾,这一仗败得多少有点冤枉。但自古以来,输得心服口服是很少的,死得莫名其妙却是世间常态。
徐知着知道出了大事,却不知道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这桩大事将会引发多么强烈的连锁反应。他回国后直接被送入北京,押在总参的招待所里,严密看管,虽然好吃好喝供着,但门口立了四个小兵站岗,隔绝所有探视。
在这扇窗外,在北京黯淡的天空下,流光的霓虹中,共和国的最高层将领们身不由已的卷入了一场争论中。这个争论就是:要不要大力发展特种部队,怎样大力发展特种部队。
麒麟在喀苏尼亚一战成名,显示出特种战队的强大优势。然而,军费毕竟是有限的,顾此就要失彼,空军不能动,海军还要养,陆军要砍掉哪一块?将军们很着急。
目前各大军区特种部队虽然名义上由总参直属,但实际各自为政,力量分散,地位不足,麒麟一家独大,局面很难平衡。如果要改革,怎么改?是让麒麟并掉所有军区特大,还是把各军区特大都扶植起来?但这样一来陆特的队伍是否又太多了一些?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藏在深处的争议翻到了明面上。人们忽然意识到,麒麟一脉相承,铁板一块的格局将会被打破,而无论未来国家战略方向将会做怎样的改变,掌握麒麟就将掌握主动。这虽然是个师级编制,却是台风中心的眼。各股力量交错其中,把一个性质单纯的任务失败,炒成天大的案子。
徐知着对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茫然无知,直到梁一冰找到机会来看他。
出了这样的事,按说就算是未婚妻这块牌子也不见得好用,但老爹势大,朋友多门路广,说独生女儿在家哭得肝肠寸断,磨了好多天,终于磨到一个见面的机会。好让姑娘坐到他怀里,送上两个缠绵悱恻的吻,气声婉约地留下两句话:1。爸爸一定会帮你。2。严正要丢卒保车。
徐知着是在第一次接受质询时,才真正理解了梁一冰给他的消息,当时在他对面坐了六个将军,在场唯一的一个大校亲手写记录。徐知着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紧张万分地向将军们回忆复述起战斗的全部流程。
严正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此时,他已经是南京军区副参谋长,然而走马上任不久,老窝里出了惊天大事,自然要挤进来盯着。他一只手里拿着笔,修长的手指仿佛无意识似的敲着桌子。
过了好一会儿,徐知着才意识到严正在骂他:蠢货!
这是麒麟内部通用暗码。
徐知着吓了一跳,手指迟疑地动了一动,表示出疑问的意思。严正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从进门开始,敲了不下两百个蠢货,这蠢货总算是注意到了。
然后,严正舒展了一下手指,慢慢打出一句话:你一个人,撑得起麒麟吗?
徐知着顿时沉默了。
六个将军锐利的目光齐齐射向他,徐知着低声嚅嗫道:“我能不能喝杯水?”
严正摊开五指拍案而起,阴测测的眉目间透出一股子狠辣的戾气,他瞬间就坦然了:不能怨他偏心,这小子的确比不上夏明朗,从资历、能力到气势,没有一个角落比得上。
徐知着在一杯水的时间里想通了一件事: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总要有人倒霉,不是他,就是夏明朗。他一个人撑不起麒麟,但夏明朗可以,所以夏明朗不能倒霉,只有他能。
这逻辑非常简单,毫无变数,毫无余地,无从选择。
徐知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这个任务只有两个指挥官,所有的决定都由他们两个做,徐知着拼命把错误往自己头上揽,也只有夏明朗可以反驳他……徐知着看到严正的眼神松懈下来,知道剩下的问题老大会摆平,夏明朗不会去反驳他。
后来,夏明朗果然没有反驳他。
辛苦奋斗三十年,前途灿烂情场得意的天才狙击手徐知着再一次失去他的所有。
一世武勋,风去云散。
2。
蓝田第一次遇到徐知着是在夏明朗的病房里,那时候夏明朗刚刚做完第一期手术,还不能下地,每天躺在病床上,心事重重,十分憔悴。陆臻的工作太忙,终日奔波劳苦,蓝田心疼“他的小男孩”,即使心中十二分的瞧不上那枚粗糙匪类,仍然三不五时地跑过去看看,查对医药单子,帮着讨论医疗方案。
时近春暮,阳光洒了一室。
蓝田推开门,徐知着抬起头……蓝田站在门边愣了三秒。
蓝教授纵横花海,漂亮人物见过不少,但能把一身破衣烂裳穿到这个水平的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徐知着看着他走近,下意识地把床边的座位让出来。蓝田连忙摆手:“不不,你坐你坐。我看看就走。”他忍不住往床上瞥,希望某匪类能稍微讲一讲文明人的礼貌,做点介绍什么的,但夏明朗径直闭着眼,连理都没理他。
“我们队长大概是睡了。”徐知着轻声说道,把手上削的东西递过来。
蓝田这才发现是个苹果,他不喜欢吃苹果,但还是接了:“我叫蓝田。”
“哦,是你。”徐知着眸光一闪,随即笑了:“我叫徐知着,是陆臻的战友。麻烦你了,我听队长说这次多亏有你帮忙。”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蓝田被这一笑笑得心花都开了,他死也不相信夏明朗那只草莽会帮他说什么好话,多半是眼前这位深明大义,能从恶言中听出善举来。
英俊,温和,谦逊有礼……蓝田越看越遗憾,陆臻那臭小子为什么不把这位帅哥哄上手当男朋友,大家也能坐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什么的。就现在床上躺着那位,粗鲁横蛮,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无法沟通。陆臻一辈子心明眼亮,却在终生大事上瞎了眼,蓝田怎么想都觉得不忿。
徐知着是狙击手,习惯隐形,对旁人的视线极为敏感。蓝田就这么站在他身边,一边翻看病历一边偷偷瞄过来,右一眼左一眼,徐知着知道对方没恶意,但茫然间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红了脸。蓝田看着他低头不语,安然沉默,却从耳根处泛出一抹红,禁不住砰然心动。
“小花?!”陆臻像一阵风那样门外闯进来,从蓝田身边绕过,张开手臂,不容分说地把徐知着揽进怀里。
蓝田一愣,夏明朗从病床上探起身,以眼神示意他先出去。蓝田迟疑地拉开门,正看到陆臻松开臂膀,徐知着勉强带笑的眼中凝着一滴泪,在阳光里微微颤动。
蓝田找主治医生聊完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并没有马上走,透过门上的窗口,蓝田看到陆臻一直握着徐知着的手,蹲在他跟前说话。那个英俊而安静的青年一直在微笑,然而眼神哀伤。
蓝田最看不得这种眼神,有什么事,值得美人凝眉?
蓝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实在不耐烦,站到走廊尽头用黑莓上网漫不经心地处理起了邮件。
夕阳日暮,陆臻垂着头从病房里踱出来,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眼角的余光里罩进一个身影。
“你没走?”陆臻把手机收起来。
“看你有心事。”蓝田举着黑莓,运指如飞。
陆臻站在窗边默默抽完一支烟,哑着嗓子问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噢!”
“我知道这次欠你挺多人情。”
“来生当牛做马还吧。”蓝田一本正经地说完,却没等到意料中的那声笑,转头一看,才发现陆臻怔怔地捏着烟头流了两行泪。
“嗬。”蓝田吃了一惊,从兜里摸纸巾出来:“怎么了?你男人没事了,开心点儿。”
“不是这个。”陆臻心烦意乱地把烟头扔到窗外:“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算我强人所难了。但,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兄弟?”
“谁?”蓝田微微皱眉,心中蓦然一动。
“就屋里那个。徐知着。我最好的兄弟,他最近太倒霉了,我得罩他。但我现在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总之,你能不能暂时先帮我照顾他一下,让他先住你那边。他说他现在不方便回家。等过几天北京的事了了,我再送他去我妈那儿。”陆臻见蓝田皱着眉头,一脸的迟疑,也有些急了:“他人很好,脾气也很好,非常爱干净,也不喜欢说话,总之不可能会……”
“行,没问题。”蓝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偏头想了想,问道:“他是直的吧?”
陆臻一愣,马上板下脸:“当然,你别打他主意。”
蓝田不满了:“喂,瞧你这话说的。”
陆臻倒是认真起来,连忙捏住蓝田的手腕:“他很直,别招他。”
蓝田受不了人求,尤其是陆臻,眼泪汪汪地抬头看过来,无往不利,从小就是这样。当下叹了口气,随手揉了揉陆臻的头发,笑道:“知道了。”
蓝田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陆臻很反常,哀声叹气婆婆妈妈;对那个叫徐知着的态度也很诡异,仿佛是压抑不住地想要扑上去抱着宠着,却又不敢碰触,想对他掏心掏肺,却献不出手,感情十分纠结。
蓝田冷眼旁观,默默腹诽期待:这孩子要是能移情别个恋就好了,那么一对璧人摆在一起,看着就赏心悦目,带上出去吃饭也有面子。
陆臻说徐知着很安静,果然就是很安静,凝眉敛目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连呼吸都轻浅的好像不存在。蓝田心里疑惑,总忍不住要去看他,右一眼左一眼,自以为看得隐蔽,谁知在徐知着眼里就跟明火执仗的直接瞪着没分别。他心情不好,忍耐力下降,窗外流光的车海好像永远也趟不完,终于还是开口:“你能不能别一直看我。”那声音轻柔空寂,宛如一声叹息,从远方的空谷中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忍耐后的不满。
蓝田瞬间面红耳赤,有种混小子无理取闹把老实人逼入绝境的羞愧感。
然而,想看,又不让看,更是心痒难耐,蓝田只能趁等红灯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转过头。徐知着茫然看着窗外,眼神空洞,窗外五色霓虹的光从他的眼底流过,就像掠过死海的烟云,风过无痕,波澜不兴。
发生了什么事?
蓝田在好奇中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心悸,像是有人在心口轻轻揪了一下。他开始对身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兴趣,或者,再熟识一些,就可以开口问问为什么,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让他开心点儿。
就像所有的异性恋男人总会忍不住对漂亮姑娘心存怜惜一样,蓝田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者,总要对帅哥们心软一分,就算是……直的,也……
哎,蓝田提醒自己,做人不可太功利。
?徐知着凝聚起视线看过来,露出询问的意思。
“快到了。”蓝田信口胡扯。
徐知着不明就里,微微点了点头。
晚高峰,北京城堵得一塌糊涂,可堵到天荒地老。十几公里开出一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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