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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故事 by桔子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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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所以,美国同理。
从社会整体风险来看,持枪是恶习,无酒不成宴也是恶习,但,因为长期的文化造成的群体惯性,这种恶习,恐怕很难改变。

P。S。
1、当然,在饮酒这种恶习上,老外的表现也没有比中国更好一点,尤其是毛子……
2、中国政府当然也知道美国一时半会儿禁不了枪,所以才喜欢炒美国持枪问题,说穿了,也是一种泛政治化的攻击,你身上有洞,我当然要戳。


39
“你看着他,我去做饭。”蓝田气呼呼地看了徐知着一眼,顺手把菜接过去,转身就进了厨房。
???徐知着瞠目结舌,谨慎地躬身在吴总监身边坐下,犹豫了许久,伸手从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只苹果……
“别麻烦了,我不吃。”吴俊生声音哽咽,但仍然斯文有礼。
“出什么事儿了?”徐知着终于搭上了话茬。
“我男朋友要结婚了。”
“哦。”徐知着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心想,你男朋友要结婚蓝田干嘛生这么大气……啊,不对!
“你男朋友……要结婚,但不是……”徐知着瞪大了眼睛。
“嗯,新郎不是我。” 吴俊生抽纸擦干净眼泪,木然地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新娘不是我。”
“他要和女人结婚?”徐知着更惊讶了:“你男朋友不是同性恋么?”
“他是双的。”吴俊生黯然。
 
徐知着没什么安慰人的天份,更何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朋友要结婚这种事儿,似乎也没什么安慰的意义,他想了半天,只能尽可能诚恳地看向吴俊生:“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他配不上你。”
吴俊生露出一丝苦笑:“我还真没看错你,果然心善。”
“我知道,这种事当时是很难过,可……过了这一阵就好了,总会过去的。”
“可我就是不想让它过去啊。”吴俊生的眼眶又红起来:“他也是没办法,他那个家庭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结婚,他跟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他一直说……”
这可真够乱的!徐知着无措地搓着手指,信息量太大,他的脑子要不够用了……
“够了!”蓝田提着菜刀从厨房杀出来:“你这些自欺欺人的话还要再说多少遍?是,他跟那个女人没感情,他也很可怜,要和不喜欢的女人上床。他最爱的人还是你。OK,我都相信,可那又怎么样?今天他要结婚,明天他就会要孩子,然后那个没感情的女人就是他儿子的妈。你呢?你算什么?你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破坏者,彻头彻尾的一个外人,你算什么?”
 
“冷静点,冷静点……”徐知着生怕他割着手,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捏着刀背把菜刀从蓝田手里顺过来。
“我就没法儿冷静。”蓝田扶额:“我就快让这混蛋给气死了。老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呢?永远都这样,当断不断。有人对你好的时候你疑神疑鬼,真要甩你了,你又放不开手,你这叫什么?你这纯粹就是犯贱!”
吴俊生忍着两汪眼泪在瞳里,脸色发青唇色发白,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骂我的。”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骂醒你吗?”蓝田蹲下身,握住吴俊生的手腕拉开:“你永远都在犯同样的错误,俊生,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长进过。总是这样急不可耐的把自己全部交出去,然后毫无理智地想要得到对方的全部。被拒绝以后,又毫无底线的让步,这是最坏的爱情,害人伤已。”
吴俊生轻轻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别再这样了!”蓝田拍了拍吴俊生的肩膀:“我再做两个菜,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他是个好人。”吴俊生转过头看向徐知着:“大度又温柔,你不会失望的。”
徐知着无奈地看着他,心想,其实是我怕他会失望。
两个人相对无言,坐了半晌,徐知着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吃了。
 
盛怒并没有影响蓝田的手艺,菜色仍然干净漂亮,清鲜爽口。徐知着心神不宁,忘了放慢速度,飞快的吃完一大碗,抬头一看,才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在看他。
“饿了?”蓝田迷惑地看着他。
“嗯。”徐知着脸上微红。
“要不要再吃点?”蓝田笑了。
“饱了。”徐知着捧着空碗去厨房:“我先收拾,你们慢慢吃。”
缓冲带走了,桌边就剩下了蓝田和吴俊生,蓝教授居高临下地瞥了他几眼,好为人师的因子又发作,压低了嗓子说道:“老吴啊……”
“你就不能让我安生吃完饭么?”吴俊生苦着脸:“我也不是傻的,一个人说话是真是假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从没怀疑过真假。”蓝田慢条斯理的挟菜:“但人心是会变的,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到最后面目全非。这是最坏的爱法,自己犯贱,把爱人逼成人渣。”
 
“你就不贱么?”吴俊生嘲道:“把一个直男养在家里大半年,什么都没捞着。”
“什么都没捞着?!”蓝田指着厨房:“瞧瞧,对我不知道有多好,什么活儿都抢着干,从来不让我操一点心,每天早上帮我买早点,记得我所有的口味,做饭居然比我还好吃,老子真要出什么事,保准赴汤蹈火。除了不能睡,比你们这帮混蛋体贴靠谱不知道多少倍!”
吴俊生同情地看着蓝田:“放弃了?”
蓝田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笑道:“三个月追不到,也就永远都追不到了,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你再加把劲儿啊!这孩子心善,你多求求他,没准糊里糊涂就应了。”
 
“怎么求?”蓝田苦笑:“说我爱你爱得要发疯了,没有你我就会死掉;还是脱光了往他跟前一站,说你看,我很棒,保证让你爽?”
吴俊生一时笑喷,米饭呛进气管里,咳了个半死。
“说大话,他也得信啊!我要是有个36D也能脱一脱,现在这么个模样,比他还高半头,有什么用?”蓝田自嘲道。
吴俊生好不容易顺过气:“你就不怕他过两年把你甩了,找个女人结婚去?”
“怕。”蓝田坦然道:“但那又怎么样呢?总比现在就一拍两散好。”
“那你也不能在他这一颗树上吊死……”
“放心,你当我是你啊?我这不手头也没什么好的么?”蓝田声音一顿:“怎么又扯到我这儿来了,说你的事儿呢!”
 
“说起来,Howard最近一直在找你。”吴俊生不断的转移话题试图躲开蓝田的追击。
“他找我?”蓝田果然诧异了:“我又不是007,我还用找?”
“不敢呗,怕你报警,所以净找我们这群外人打探信息。”
“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蓝田有些讪讪。
“那是因为外人也知道你这脾气。”吴俊生笑了:“闲着没事儿就不给你添堵了。”
蓝田用一种那你小子现在是在干嘛的眼神放了一刀,未了还是有些牵挂:“他最近怎么样?”
 
“我看着挺正常的,不过……就那会儿我看他也挺正常的,所以……”
“他就冲我发疯。”蓝田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复杂难言地笑容:“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你是过去了,可他还没过去呢!到现在还是那样,每个月发封邮件给我,就一句话:请告诉我,他现在好不好?”
“告诉他,我很好。”蓝田无奈道。
“再考虑一下嘛,太痴情了啊!那眼神,看得我骨头都酥了。”吴俊生笑道:“不如我帮你买凶做掉他妈?”
“不如我帮你买凶做掉张增山他爹?”蓝田挑了挑眉毛。
“成交!”吴俊生握住蓝田的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蓝田瞬间无语,默默囧了几秒,嘲道:“扯蛋吧你!”
 
徐知着站在水池边,手指停在龙头上,一直没有拧开水。蓝田和吴俊生错误的估计了他们的音量,自以为已经足够轻,却忘了徐知着有一双军品的耳朵。蓝田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出路:不必接受,不必付出,也不用拒绝。
徐知着知道自己应该高兴,却莫名焦躁。
徐知着把厨房收拾干净,蓝田还在絮絮地教训吴俊生,吴俊生终于有些讪讪不服的样子,情绪却稳定了不少,临走时,已经可以笑着开自己的玩笑。
“他会听吗?”送走吴俊生,徐知着好奇地问道。
“会听才怪。”蓝田疲惫地揉着眉心:“我也就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那怎么办?”徐知着倒是有些为吴俊生着急。
“还能怎么办?放心,他死不掉的,过几天就好了。”蓝田失笑,一边按着眉心,有些疲惫而又无奈的样子。

40
徐知着很想问有关霍华德的事,却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他想问你们现在还见面吗?为什么他邮件不能直接发给你,如果他出现,你还会不会反悔。
徐知着握住蓝田的肩膀,忽然探身抱住。
“怎么了?”蓝田一时惊诧。
“你看起来很累。”徐知着眼神闪烁。
蓝田放松下来,舒服的靠在徐知着肩上:“都是那臭小子害的。”
“他们还会复合吗?”
“难说,如果张增山能不结婚的话。”
“那你呢,你会跟原来的人复合吗?”徐知着看着厅里的灯。
 
蓝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未了叹息道:“不会,你看,当时如果还能过下去,又怎么会分手呢?总是山穷水尽了,注定要失去的……”
徐知着终于放心了一些,敷衍道:“没关系,你值得更好的。”
“嗯,我一直这么相信。”蓝田笑道。
“一定会的。”徐知着努力笑得很平静,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自己不愿意,不愿意失去,不愿意看到蓝田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不愿意承认蓝田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爱上别人,用他所有的温柔与体贴。
似乎在冥冥中他已经把这个人当成是自己的,想要占有,而且是独占,这一生,他一直在与别人分享那些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他不想再与任何人分享蓝田。
 
腊月二十八晚上,蓝田在家里打包行李,他父母两系都是大家族,回一次老家工程浩大,光是叔伯姨舅的礼物就装了满满两大箱。徐知着在旁边打下手,一边听蓝田闲聊这些零碎都是怎么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的。蓝田买东西求个新奇趣味,什么瓷的铁的都往家里搬,顾不上挑轻的买,36寸的大箱装好后自己根本提不动。
徐知着试着拎了拎,说道:“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别介,别害我!”蓝田失笑:“你也知道我是出了柜的,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大过年的带个男人回去,我还活不活了?那帮家伙保准儿连年都不过了,三堂会审,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徐知着倒是没料想在蓝家反歧视工作做得这么好,全性向统一待遇,到了年纪都得逼婚。
“我送你到家门口,我再回来?”徐知着踌躇道。
“没事儿,我到地方叫人来接我。”蓝田伸手按住徐知着的肩:“倒是你,一个人在家里,冷清了。”
“这有什么。”徐知着笑了。
 
蓝田在父系是长房长孙,母亲是家里老三,上面就有一哥一姐,下面全是弟妹。这些年比他年纪大的早就生儿育女,比他年纪小的也多半有了归宿。蓝田又好得瑟,给了小的还要给老的,红包压力颇大,收拾好行装,便从抽屉里翻出一叠信封来写红包。
徐知着从没见识过这种大家族过年的趣事,搬了凳子坐在旁边看。蓝田扳着指头算,口中念念有词,从年纪最大的开始写,浅瓷碟里倒了一点墨,用细笔小楷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爷爷。
“你爷爷高寿了?”徐知着记起之前蓝田说过,他从小是爷爷调教出来的。
“今年整九十。”蓝田有些得意:“所以大家都得回去。”
徐知着忍不住惊讶:“老人家挺开放的啊……”
蓝田心下了然,不必等他说完说接上去“我也不知道我爸怎么说的,好像慢慢就接受了。不过还是不放心,每次回去都要念叨,不能乱来,不能找洋鬼子,要找好人家的男孩子。”蓝田像是想起了什么,偏头微笑:“他还说我三叔家的小子是做生意的,不怕超生,将来生两个过继一个给我。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这种话当着大家的面直说,我弟妹听着脸都白了,私下里追着我问,生怕我抢她儿子。我跟她说我连家都没成呢,养什么孩子,把心放肚子里。”
 
“他也是为你好。”徐知着低声说道。
“是,老人家就这种想法,总觉得一个人不像个样子。”
“你们家人真好。”徐知着很感慨:“完全不介意。”
“我们家不介意是宠我,再加上我老爹够强硬,我做人没篓子,当面也没人敢说我什么。”蓝田眼神温润,嘴角微微带笑,正是他风度最好,最悦人眼目的样子。
徐知着看他的眼睛,惶恐又心疼:“可你一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最后我都……”
 
蓝田抬手截住徐知着的话,沉吟了片刻,拿过一个空信封向徐知着示意:“看,人的心就像这个信封一样,其实不值几毛钱。”他低头书写,行书的笔意流转,婉若游龙:“但如果写上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有了意义。”蓝田从桌上那叠绿油油的美金中抽出一张放进去:“再往里装上东西,那就有了价值。”
“我现在心里有你,总比空着好。”蓝田把红包放入徐知着掌心:“更何况,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呢,我还年轻,为你浪费几天算什么?”
徐知着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把红包捏得皱起,又蓦然松开。
蓝田不自觉地凝视他的脸,五官精致完美,无可挑剔,深琥珀色的眼眸温润得像是浸在水里,睫毛浓长而卷曲,微微颤动着,便显出一丝慌乱。然而……英俊从来不是他最动人的地方,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也有,却没有这般近乎纯真的眼神。
这份纯真让他连拒绝都显得那么温柔,他让你相信他是善良的,相信为他做什么都值得,相信假如遭遇风雨,他会比一个爱人还要靠得住,相信如果是这个人的话,纵然无情,也会有义。
 
蓝田的手指落到徐知着脸上,微微倾身过去……徐知着心中一寂,千头万绪的纠结瞬间粉碎,仿佛走过了一段漫长的路,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他终于走到了终点。
就这样吧!这很好!徐知着对自己说。温热的呼吸落到他脸上,干干净净地,没有任何让人不愉快的气味。
许久,徐知着听见蓝田问:“你爱我吗?”
徐知着蓦然睁眼,这是他预料之中的问题,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柔情。蓝田的语调发硬,透着严厉。
“你有多爱我?做好准备了吗?”蓝田微微挑眉,眼神肃然:“你还是这样。以为别人要什么你就做什么,却从不考虑那对于你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蓝田三十不到就站在阶梯教室里对着几百个学生上课,训起人来自然有范儿,说话一针见血,直戳要害。徐知着本就心中有愧,被蓝田如此直接地一刀劈在胸口,立马脸色就变了。
 
蓝田终究是对他狠不下心的,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下来:“你这样对我也不公平,要额外去面对那么多不必要的诱惑。自欺欺人是人性的通病,我能摆平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再帮着骗我了。饶了我吧!”
“对不起。”徐知着把红包合在掌心里,他恍然发现蓝田原来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所有犹豫与忐忑,也知道他在等什么。他也终于明白了蓝田为什么止步不前。因为他不要,他不要那种勉为其难有如施舍的爱情。
“别说对不起。”蓝田叹息:“我刚刚有点生气,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不,你说得对。”徐知着脸色发白,声音微颤,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问道:“为什么喜欢我?”
 
“你错了。”蓝田轻笑,声音低如耳语:“我不是喜欢你,我爱你。”
徐知着的眼神迷惑。
“喜欢一个人会有很多明确的理由,长得好、脾气好,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堆……但我爱你,只因为你坚韧而又善良。”
“有谁不善良?”徐知着费解。
“不,真正善良的人是很少的。那得足够聪明,有自己的原则,看得清是非,分得出好坏。善良的人从不抱怨,他们乐观向上,有一颗容易满足而且懂得感恩的心。”蓝田伸手摸了摸徐知着的脸:“我知道你很看重我,希望我高兴。但你不必这样勉强自己来满足我,我不会因此感到快乐的。”

41
徐知着发现每次与蓝田深谈到最后都会晕眩,好像跌进某个温而暖的深渊里,身边是大团的云絮。他抬头凝视他,就像在黑暗中凝视一束光,那是一种单纯的渴望,对美好的渴望,就像渴极了看到水,困极了看到床。蓝田的眼神温和润泽,带着一抹无奈的宠溺,手指还停留在他的脸颊上。
徐知着恍然觉得够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一个威严的父亲,一个可靠的兄长,一个温柔的情人,一个稳定的家和一份不用努力争取就会得到的爱……
蓝田收回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回房去,你不用担心我,也不必着急做决定,要想清楚。”
 
徐知着合上门,然后背靠着房门坐到了地上。
爱他吗?
徐知着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对蓝田的感觉是与曾经对梁一冰完全不一样的那种。他到现在都记得梁一冰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时那种心跳的感觉,受宠若惊、忐忑不安,还记得那些慌乱与迷茫,那些自我否定与期待,那些惊讶与欣喜……仿佛在说:呀,你真的喜欢我吗?怎么会?
可对蓝田完全没有,没有过期待,也没有过忐忑,他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搅入了自己的生活,就这么搅着搅着变得再也摘不出去,甚至只要稍微一想到要分开,都会痛彻心扉。
 
蓝田在客厅里写红包,悄然无声,徐知着偶尔听到一连串的轻响,那是他起身喝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徐知着听到自远而近的脚步声,脑海中勾勒出立体的画面:蓝田走到玄关处拿包,翻找,然后接起……
“喂?蓝田。”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而温和。
他不断的应声,叹气,最后沉声道:“老吴,我从来没有怀疑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我也不可能帮你做决定。”
“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做人,必须有所取舍,不可能什么都是你的,心太贪就会一无所得。你将来想过怎样的生活?你是想继续偷偷摸摸地跟张增山在一起,把自己爱人放到钢丝上走,并且时刻提心吊胆,唯恐哪天有个女人会跑过来揍你。还是光明正大的,问心无愧的活着。俊生,你要想一想,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出柜,为了什么要去承认世人的眼光。你当年跪在你爸面前,不是为了要过今天这样的生活吧?如果你觉得为了他毁掉这一切都值得,那将来也别后悔。”
“唔……唔,你省省吧,管好自己就成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放心,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
“俊生,别这样。你要记住,别轻易许诺,这样才不会受人于柄;也别轻易讨要承诺,就不会被人辜负。”
“嗯,春节快乐。你也是,过年就开心一点。”
……
徐知着听到蓝田拿着手机在玄关处站了很久,然后脚步远去,走到餐桌前。四下里又安静下来,听得到均匀的心跳声。
 
第二天上午,徐知着开车送蓝田去机场,年三十,机场高速堵得车山车海。时间紧迫,蓝田的飞机偏偏在三号航站楼,徐知着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拽着蓝田飞奔。换票和安检分开两边同时排队,心急火燎,临别时连句话都没说上,唯恐赶不上飞机。
回程时虽然也堵,然而没了目标,等待变得毫无焦虑感,仿佛等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徐知着从储物柜里翻出烟来抽,漠然地望着远方天际上缓缓掠过的银鸟。蓝田抽一种瑞士产的细杆机制雪茄,徐知着抽过几次,烟草的浓香中带着一丝甜,据说是香草味,但似乎又不像,然而温和柔淡,是属于蓝田的气味。
除夕,北京城陷入节日的疯狂,大白天四处亮灯,人潮汹涌,车如游龙。人们涌上街头采买年货,小朋友牵着爹妈的手,一个个喜气洋洋。
 
徐知着被堵在车河里,两岸是滚滚红尘的烟火与浮华,他看着烟灰从指尖飘落,被风吹散在窗外,感觉到由衷地空寂。这种空寂仿佛与身俱来,自他的骨髓里生出,盘桓在他的每一滴血液和每一个细胞里,如影随影。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已经解脱了,他在麒麟找到了另一个家;然而变故横生,他从这个家里跌出去,再次打回原型。
原来什么都没有变,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仍然孤身一人。
他是最多情的人,孤独感让他无法抑制地渴望得到关注;而他又是最无情的人,只要有一个人爱他,别人都可以不要。
徐知着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愿意去见他的队长夏明朗,甚至不惜因此疏远了他最好的朋友。原来除了那些特别上得了台面的:怕尴尬,怕引起夏明朗的负疚感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真正拦住他的,是他心底的渴望。
那个男人拥有着他想要得到的一切:所有人的信任,与一个永不离弃的爱人!
他就像一个穷光蛋不愿面对亿万富豪那样害怕见到夏明朗,他可以做到不嫉妒,却无法不羡慕。
 
春节让所有与节日无关的商业通通停滞,语言学校、健身房大门紧闭,不给寂寞者留一点生路。徐知着已经好多年没有一个人过春节,一时间手足无措。
夕阳西下,窗外炮火连天,性子急的已经放起了烟花,空气里浮动着徐知着最为敏感的硝烟味儿,让他血脉贲张,却又无处发泄。徐知着强行告诉自己一切都与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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