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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故事 by桔子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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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着本来是没这么爱干净的,但跟蓝田混久了,性情多少都有点改变。这一连好几天,汗水干了湿,湿了干,泥土、苔藓、鲜血、油彩……几乎要渗进他的毛孔里,没条件时也想不到,现在有条件了,恨不能搓掉自己一层皮。

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内衣,徐知着支开木窗让清凉的夜风浸透肢体,爽得一塌糊涂。他就着夜风吃完两包糯米饭,颇有些不情愿的把又脏又硬的作战裤穿上,打开房门让人帮忙把水抬出去。

月光下,两位缅女站在木阶下面呆呆望着他,一言不发。

 

徐知着说了一遍,再说一遍,最后自己动手把木盆拖到了门边,女孩子们方才如梦初醒般跳起来,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徐知着完全听不懂的当地土话,消失在夜色里。不一会儿,那几个干粗活的男人飞奔而来。

徐知着看着他们把屋子收拾好,抖开床铺准备睡觉……两个女孩子关好门,款款走到徐知着床前跪下,开始宽衣解带。

“等等等!等等!你们干嘛?”徐知着这一惊非同小可。

缅服实在太好脱下,眨眼间筒裙已落地,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在烛光下轻摆,显出柔和的光晕。这两个女孩子不算漂亮,但胜在年轻,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新鲜脆嫩。

徐知着吓得连忙转身:“把衣服穿上!!”

温盛塞给他两个姑娘而不是一个,让徐知着产生了不必要的错觉,以为这两位真的只是来引路的,而不是用来睡的,毕竟……两个啊!!!


9

然而徐知着的惊恐并没有影响到姑娘们的热情,嘴里说着软绵绵听不出意义的情话,便温香软玉地贴上去。徐知着待要挣扎,伸出手到处都是肉,触感滑腻绵软,手忙脚乱怎么都躲不过。徐知着实在压抑不住怒气,用力把人推开,伸手扯过床单一卷,把两个人背对背束到一起。

“你们两个!能听懂我说话吗?”徐知着厉声道。

其中一个姑娘怯怯地点头,被吓着了,泪光盈盈的。

“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钱,让你们来……嗯,这样……”徐知着胡乱做着手势。

姑娘点头。

“行。”徐知着定了定神:“这样,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我只想睡觉,单纯的睡觉。我累了,懂吗?有人给钱,你们照样拿,我不会说什么。行吗?”

徐知着把衣服塞到她们手里:“不行也得行。穿衣服,马上走。”说完便站到窗边去。

 

身后悉悉索索的响了一阵,似乎有人要说点什么,徐知着连忙不耐烦地摆手,一手拽一个直推出门外,然后关门下栓,上下左右都摸了一遍,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妈的!

徐知着又好气又好笑。

神马事儿啊!!差点让两个妓女给嫖了!徐知着虽然对任何人都没有歧视感,你活你的,我活我的,我们谁也不犯着谁,但你特么别来招我啊!!

徐知着内心咆哮,仿佛有一千只草泥马在脑海中奔腾,恨不得把温盛再揪出来揍一顿。

 

这一夜酒色流光,只有徐知着清清静静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从前胸到后背到大腿都泛着酸痛。徐知着咬牙切齿地打拳放松,一边默默咒骂温盛多事,有那笔钱给他找个按摩师来有多好。

你妹的!累了一天,打了一架,临了还被吓了个狠的。

那帮人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不同的人马在此地分道扬镳。

徐知着随大流吃了早饭,向安格斯询问罗布的伤势,刚刚得知罗布被本杰明连夜送到清迈做手术,便听到温盛在门口大吼:“Zorro! Zorro!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他说的是汉语,而且是标准的普通话,把国骂念得字正腔圆。

徐知着不看到他还好,一见他心头全是火,但得罪老板总不是什么好事,只能强压着怒气走过去。

温盛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辆越野车的车头上,笑着骂道:“怎么搞的,昨晚上给你俩个妞儿,一个没用?”

徐知着满头黑线,琢磨着应该找个什么借口混过去,脸上便微微带了一丝笑:“温先生……”

“等一下!”温盛忽然抬起手。

 

背光,从徐知着那个角度看过去,烈日正正好好地被温盛挡在脑后,强烈的光影对比模糊了他的面容,显出一种呆滞而诡异的专注,带着西洋血统的深邃眼窝里燃着两团幽火。

徐知着一时诧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哎哟,哎,是我的错。”温盛一拍大腿从车上跳下来。

徐知着愣住,越发莫名其妙。

“你早点把脸洗干净嘛,我又不知道。算了算了,算我对不起你。”温盛一把揽过徐知着的肩:“这样,信我一次,今天晚上,我给你找最好的妞儿,最漂亮的。”

“不,我不用。”徐知着连忙拒绝。

“行了行了,我懂。”温盛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我还有事儿,先走,晚上孟拉见!”

“喂!”徐知着一头雾水地看着温盛钻进越野车,车子发动时带起一片尘土。徐知着无奈地退后一步,看着这位莫名其妙自说自话的阔佬扬长而去。

 

神经病!徐知着默默在心里吐了个槽。但似乎除了他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对这位热情的老板充满好感。就连安格斯这么冷静傲慢的人,都一脸猥琐的加入到南美人的话题中间,细细地回味着那些苗条的东方姑娘,以及她们紧致的皮肤与紧致的……徐知着用帽子遮了半张脸蒙头装睡,由衷的感觉到蓝田其实还好……在老外那么放荡神奇的土壤里活了那么久,也只长歪了一点点。

大部队赶到孟拉时,海默和本杰明已经先到了,两位与温盛关在屋子里算了半天帐。虽然本杰明据理力争,试图说明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惊动任何一个守卫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到那么中心的地方已经很难得,但温盛还是扣了他们一笔佣金。

最终,战斗日本来要加的50%佣金被取消,两相折抵,按最初的合同结算。既然大家都没加到钱,徐知着也自觉放弃了他的那1200刀的奖金。扣除之前托海默买装备的钱,徐知着领到 3500刀,折合人民币两万多,虽不惊人,但也不少,抵得上他在部队两个多月的工资。在美钞的映衬下,连温盛的嘴脸都顺眼了很多,大家埋头数钱,贴身放好,准备着不醉不归。

 

辛辛苦苦赚来钱是干嘛用的?花的!

徐知着捏着大把美钞,打算找个像样点儿的按摩师傅来帮他松一松筋骨。

在东方娱乐中心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温盛微笑着拦住徐知着:“跑什么?”

这人换了一声衣服,白衬衫黑长裤,但衬衫上绣着花,长裤窄得像两根长钉,胸前松开三个扣子,露出大片胸肌,他是练泰拳的,全身精瘦,裹在衣服里几乎有点纤细。乍一眼看去,不像个土包子缅甸阔佬,倒像是半夜里伦敦街头的少年纨绔。

“我累了,温先生。”徐知着微笑着,很诚恳的说道。刚刚海默关照了他,此人是联合矿业在缅甸的合伙人,将来也算是他们的老板之一,不可轻易得罪。

“你都睡两天了!”温盛夸张地摊开手:“另外,我叫温盛,但我不姓温,我们缅甸人是没有姓的,什么温先生……温先生在哪里?”

 

“对不起,吴温盛先生。”徐知着连忙道歉。

“你太客气了。”温盛抹了抹下唇:“叫我逐浪山!我的中文名字叫逐浪山。”

“好的,那,逐浪山先生我累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位技术好一点的按摩师,我要男的,手劲大一点,不需要色情服务。”

“不要姑娘?”逐浪山抹了抹下唇,兴味十足地看着他。这人那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完全体现在眼睛和鼻子上,高鼻深目,瞳色是不纯粹的黑,透着点灰蓝,在金黄色的水晶吊灯下面显出幢幢鬼影。

“不要。”徐知着摇头,温和而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成家了,有太太。”徐知着说道。

“嘿,你以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成家了吗?”逐浪山转过身去,举起双手高喊:“你们谁家里还有女人!举个手……”

 

远远近近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逐浪山这张脸在此地广为人知,马上有人笑嘻嘻地举起手,也有远处的客人像是刚刚发现逐浪山的存在,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套近乎。

“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老婆!”逐浪山笑眯眯地转回身。

徐知着无语,踌躇了几秒说道:“我没有老婆,但我有男朋友。”

“啊……”逐浪山一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你早说嘛!男人也有啊……不过……”他放低了声音,眯起眼:“男的,不如跟我试试吧,上面还是下面?”

徐知着彻底懵掉,在一个没有底线的人面前任何理由都是浮云,他甚至搞不清这家伙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但退到无路,唯有装酷。徐知着慢慢敛尽了笑容,拿出库存最冷漠的笑容:“不好意思!”

 

“我很不错的!”逐浪山不满:“你信不信,等会儿我们上楼,把那些小男孩儿叫出来看看……”

徐知着凝聚起视线,语调里已经隐隐压着风雷:“没兴趣。”

“为什么?”逐浪山的表情更有趣了。

“这和你无关。”徐知着低头绕开。

“为什么?给个理由!你男人在你裤头上装锁了吗?还是除了让他操你就不会硬啊!”逐浪山忽然板下脸。

海默旁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温盛大人,别难为他了,这是信仰问题。”

“还有这种信仰。”逐浪山翻脸比翻书还快,兴致盎然地看向海默。

“他有。”海默微微一笑。

“真的?”逐浪山挑眉。

“是的。”徐知着在逐浪山肩上拍了拍:“祝您玩儿得愉快。”

 

“跑什么?”逐浪山不耐烦了:“还怕我强奸你么?按摩师是吗?帮他找一个。”他自然的切换成缅语,向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徐知着本来就只是装酷,不是真怒,现在总算逼得逐浪山妥协,自己也放松下来,转过身,冲着没人的地方抹了把汗,一脸的心有余悸。海默看着他笑,眼神居然有些温柔。

“为什么帮我?”徐知着问道。

“因为我喜欢专一而深情的男人。”

“他就没给你找个男人?”徐知着不平。

“他问了,我拒绝了。”

 

“然后呢?他就这么放过你了?”徐知着越发不平。

“是的,大概……”海默笑道:“是因为我长得还不够有吸引力吧。”

徐知着无语。

“我发现我开始不那么想欺负你了。”

“是什么让你良心发现了?”徐知着嘲道。老实说,这个女人不抽风的时候,还算是个靠谱的好同事。

“嗯,这大概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海默感慨道。

徐知着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10

 

突击队将在此处就地解散,各奔东西。既然蓝田不在北京,徐知着也就不着急回国,宁愿留在缅北多走走看看。

逐浪山至少有一件事没说错,在孟拉,你可以用钱买到一切。徐知着对逐浪山帮他找的那位按摩师十分满意,松了一小时筋骨,便乐呵呵地利用网络给蓝田打电话。先报了平安,再说了一路上的操劳,吐槽了那40公斤的装备,避重就轻地聊了些冲突现场……蓝田听完,脑子里不断的冒出美军在阿富汗与伊拉克的遭遇:武装到牙齿VS手无寸铁,不由得的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会不会遇到汽车炸弹?

徐知着想了半天,十分诚恳的说从来没听说过,这句是真话,说得毫无压力。

蓝田多少松了一口气,开始聊起他最近在看的那本有关缅甸背景的小说。徐知着兴趣勃勃地听蓝田说,披着毛毯窝在床角,在不知不觉中把电话用到没电。

 

打完电话,叙完相思,徐知着睡了一夜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穿上刚刚洗净烘干的作战裤和迷彩背心,在娱乐中心的花园里跑步,引得众人侧目。

太阳渐渐升起,驱散清晨的薄雾,暑气横生。

徐知着感觉到汗水从额头滚下,风从两肋穿过,好像生出了翅膀,十分快意。

不远处,逐浪山在小别墅二楼的花台上挥手:“救命,赶紧,Zorro,救命!”他说得是中文,而且吼得特别响,几乎惊动了半个花园。

徐知着无奈地跑过去,伸手遮住阳光往上看:“又怎么了?”

“快快,我得赶紧逃命去……那帮女人要吃了我!”逐浪山精赤着上身,松松的披着一件浴袍,嘻皮笑脸的,与其说是要逃命,不如说是在显摆。

 

“那怎么办?”徐知着失笑。

“我跳下来,你接住我。”逐浪山眨眨眼睛,也不管徐知着同不同意,人已经跨过了栏杆。

这花台的确不高,离地不足三米,但逐浪山毕竟不算轻,徐知着来不及准备,仓促之间伸手去接,差点被带了一个踉跄。而且人一入手,便闻到一股子暧昧的气味,混杂着精液与体液,让徐知着眉头大皱。

“喂?力气不行啊!”逐浪山十分嚣张地捏着徐知着上臂的肌肉。

徐知着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游泳池粼粼的碧水,微微笑道:“是吗?”他手上紧了紧,横着跨出两步,把逐浪山高高的甩进泳池里。

“喂!!”逐浪山在半空中狂笑,结结实实地砸出漫天水花,片刻后从池底游上来,趴到池边冒出头:“你他妈好大的胆子!”

徐知着感觉这人真的很有趣,只有骂娘的时候汉语最标准,几乎带着点京腔。

 

“洗洗,一身的味儿!”徐知着嘲道。

“哦?”逐浪山抹了一把脸,伸手要去抓徐知着的脚踝。徐知着已经先他一步从池边高高跃起,像一枚飞鱼那样在他头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流畅地滑入池水中。虽然只是碰了那一下,徐知着也觉得自己沾了一身的味儿,非常不舒服。

楼上,花台的栏杆边倚上了三个女孩子,穿着几乎能亮瞎人眼的轻纱衣服,脸上还带着残妆,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是喝彩还是娇嗔,把徐知着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知着在池子里游了两个来回,作战裤沾湿了水,越游越重,便起身到池边的太阳椅上休息。不一会儿,逐浪山也从水里出来,已经站到池边的随从们拿了干净的浴巾拥上去……女孩子们站在楼上娇笑。

逐浪山仰起头,用缅语笑着骂道:“妖精!”

他走到游泳池边的木格里冲洗,从里面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白色圆领短褂与深色格子笼基,最传统的缅装。

 

徐知着还是第一次看到此人穿得像个正常的缅甸人,不自觉多看了一眼。逐浪山向身边的随从吩咐了一句,在徐知着身边的躺椅上坐下。

“你很有趣。”逐浪山转头看着徐知着,黑里带蓝的瞳色在阳光下变浅了几分,更透出蓝影。

“你更有趣!”徐知着由衷的。

徐知着的个性一向都是你活你的,我活我的,只要别来招我,我们谁都不碍着谁。逐浪山男女通吃也好,一夜御八女也罢,在徐知着看来也不过是场新奇:哇,原来这样也可以?!

“不不不,你更有趣。”逐浪山一本正经的。

随从一路小跑着送来一只信封,逐浪山伸手接过,看也不看地拍到徐知着胸口:“拿着。”

徐知着打开一看,信封里是厚厚一叠美金,目测足有一万。

??徐知着抬眸看过去,满心疑惑。

 

“谢谢你刚刚救我一命!”逐浪山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这……”徐知着直觉没这么简单。

“拿着吧,你们中国人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反正羊毛是从羊身上省的……”逐浪山舒舒服服地躺进长椅里,自有随从帮他把太阳伞调到最恰当的位置。

徐知着很努力的把那句话拆开理解了一翻才想通,方才救的那一命自然只是个幌子,逐浪山真正付的是孟都那笔帐。

“会不会有点多了?”徐知着不知道行价几何,有点迟疑。

逐浪山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他:“你是觉得我不值这个数?”

徐知着知趣地闭嘴。

 

逐浪山的确是个很趣的人,几乎所有有关他的传闻都离不开这个形容,有趣!

骇人听闻的奢侈与淫乱,行事莫名其妙,喜怒无常,热爱冒险……然而对于徐知着来说,只要逐浪山不拉着他一起鬼混,他还是很可以容忍这个莫名其妙的老板的,甚至有些好奇地想要探究他。在逐浪山身上有种没心没肺的嚣张与快乐,虽然行事剑走偏锋,所幸既不愚蠢也不固执,而正因为表面喜怒无常,反倒是个城府深不可测从不会真正动怒的人。

因为知道将会长期共事,徐知着与逐浪山两人对彼此都有些客气与宽容,相处起来,倒也不算很坏。

徐知着陪着逐浪山在缅北呆了一个礼拜,每天忙着吃喝玩乐,拜见各路大佬。徐知着将来要管理的那个矿就在缅北克钦邦,在缅甸这种地方,干任何事都不能得罪地头蛇,拜山头很重要。

 

按照逐浪山的指点,徐知着不再自曝男友,只是托称自己是住家居士,正持戒修行,所以不近女色。缅甸全民信佛,这种借口说出来最能服众,更能收获一堆的好感。

徐知着不得已恶补了一堆佛学知识,好在有蓝田这本大百科全书在,金刚经倒背如流,心经可以讲出不同流派的不同种解法。徐知着临时抱佛脚,被刷了一层金,再加上他本来就生得特别好看,气质沉稳专注,闲聊时随口说几句佛理,端得是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十分唬人。

徐知着拿出去称头,逐浪山这个当老板的自然也有面子,高兴起来在迈扎央的赌场里开赌,一把就是十万人民币的筹码扔出去,徐知着坐在旁边看着他赌,吓得心惊肉跳,比打仗还忐忑。

逐浪山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午赢到一百多万,随手拨了一把筹码给徐知着让他拿去玩儿,五万一张的筹码直接扔给荷官当打赏。徐知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边这一大堆钱,早就人点头哈腰迎上来,最后换出来足有30多万人民币。

徐知着愣了半天,咬牙切齿的想,这特么该死的矿老板怎么会这么有钱?!

 

这样的生活不能算难受,但久了总是腻味,不同于在蓝田身边的安稳悠长,也不同于长枪在手时掌控一切的满足,这种日子更像是一种工作,不好不坏,需要花心思去应对,为了生活。

刚刚打完一仗,徐知着开始思念蓝田。

那个全世界温柔的男人,对他最好的人……总是温柔地看着他微笑,他身上有干爽好闻的木质清香,干净而温暖,住在明亮整齐的房子里,吃着精致健康的食物。在蓝田身上凝聚着一个文明社会最美好的那些东西,安全、有序、优雅、理性……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躺下,像一只刚刚狩猎完的豹子,心满意足享受阳光与爱抚。

徐知着迷恋那种被深深宠爱着的感觉,那是他生命里缺失的一部分。


11

徐知着比蓝田提早四天到北京,为了迎接另一位重要的同事。

王暮峰,云南瑞丽人,精通缅甸事务;中国矿业大学毕业,在一家国有大型镍矿场工作了十二年。这两个条件分开找很好满足,合在一起简直全国性难题,海默委托猎头公司全国海选,最后挑到这一位,年纪不大,乐于冒险,还愿意为了重金改变人生。海默叮嘱徐知着要好好相处,跑了这个,再招个合适的不容易。

徐知着开着车专程到机场去迎接,而王暮峰站在机场的出口处,亦是满脑子的奇幻臆想。

据海小姐介绍,这位徐知着先生有两大特征,首先他是一位前特种军人,其次目前有个男朋友,所以一不能在他面前攻击军队,二不要跟他谈论女色,当然男色就更别讨论了。

王暮峰家教传统,对大部分事务都拥有一定的刻板印象。特种兵自然要威武雄壮,同性恋自然是娘娘腔,于是这么一整合问题就大了。王暮峰在飞机上琢磨了半天,最后把林志玲的脸移到了施瓦辛格的身上,自己把自己雷了个半死。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人向自己快步走来,王暮峰几乎产生了一定的感激和期待……

 

“您是?王暮峰先生?”徐知着迟疑问道。

“徐……”

徐知着灿然一笑,温和地伸出手去:“徐知着,你也可以叫我Zorro。”

王暮峰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长得不吓人。

徐知着习惯性的上下打量一眼,已经把这个人的特征记在了心里,个子很高,大约有个一米八五,长得不胖不瘦,肤色偏黑,轮廓硬朗,不说不笑时活像个黑社会老大。徐知着暗忖这哥们要是跟自己一起站出去,绝对比他更像个保安。

王暮峰一开始还挺拘谨,问什么都是极为简短的回答,聊了一会儿渐渐放开,字里行间全是国骂,神情严肃,满口脏话。

徐知着实在忍不住问追问:“你有没有当过兵?”

“没。”王暮峰摇头:“我老子当过。”

原来是家传……

 

“是这样,你是打算住酒店呢,还是住我那边,我家里有一间客房?”徐知着问道。

“你家?”王暮峰愕然:“跟你男人住一屋?”

“他出差了。”徐知着哭笑不得。

“我操,不早说!吓死我……”王暮峰挠头,颇有些探究地盯着徐知着看了一会儿:“我说你他妈长得也不像个同性恋啊!”

“同性恋应该长什么样?”徐知着忍俊不禁。兵痞见多了,他并不反感口没遮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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