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期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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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却赫然发现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吧台前一直如牛饮水地喝着鸡尾酒的谷亦扬。
　　只看了一眼她就猜出她是谷亦扬了，那个高脚玻璃杯里七色炫彩的鸡尾酒，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的特调印地彩虹了。她远远地停住脚步看向他，却蓦然觉得他和小夏所形容的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几分不一样。
　　刚开始她没有想明白是哪里不一样，却在后来慢慢的相处中意识到了。那天正是小夏失踪的第一天，他找遍了杭城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问了所有可以问的人，却还是没有丝毫消息。
　　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突然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犹记得那天之前他对她的失礼行为，犹记得她转身离开时的黯然，犹记得她说她不要道歉时的绝然。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满大街找她，她却就此不负责任地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她怎么可以这样？”冉苒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他，却见他突然双眼迷蒙地抬头，含糊不清地一声低骂。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他的脸，眉眼间满是桀骜不驯，冉苒却莫名地觉得带了几分忧伤。那种忧伤似乎是会感染人的，她的心毫无征兆地紧了紧。
　　再后来，在几天的相处中，她便渐渐了解了谷亦扬的借酒消愁，他眉眼间的哀伤，都是因为了小夏。
　　她曾在去丽江的飞机上因此而调侃过他：“喂，谷亦扬，你坐在你父亲大人内定的未婚妻面前，为另一个女生失魂落魄，好像不太好吧。虽然我不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心有所属，但是好歹也在我面前收敛点失神的模样，算是给我个面子嘛。”
　　冉苒调笑得没心没肺，却许久不见谷亦扬有回应。好像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简直到达惜字如金的地步，除非万不得已基本不开口。她斜过眼瞥他，看他托腮望着机舱外，竟像是完全没在听她的讲话。
　　她忍不住感慨：“现在，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小夏口中的谷亦扬了。”
　　什么天生的冤家路窄，成天的吵架斗嘴，怎么到了她这里一切就都变了样了呢？
　　她兴致索然地耸肩，无趣地闭了嘴。
　　再再后来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看到谷亦扬盯看她的眼神，盛满温柔，“你，和她长得很像。”
　　冉苒拍拍胸脯，说：“那是当然，我们不止是长相相似，更有着同样的身高，同样的生日，同样的爱好。小夏曾经还开玩笑说，我说不定是他爸爸在美国艳遇后的宝贵遗产哩。”
　　“呵，这种话也就她这种人说得出来。”谷亦扬微微扬笑，目光不自禁地闪烁着光芒。
　　冉苒看着他，心里暗想幸好自己和他只是家长一厢情愿的联姻，而没有喜欢上他。而她之所以会来杭城，不过是因为负气。她没想到她会有一天成为家族企业拓展事业的工具，联姻这种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居然会在她的身上上演。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来看父母为她选定的女婿。来之前她便对父母说过，她的婚姻是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的，如果她爱上他，她就同意联姻；如果她不爱，那么谁也不能强迫她。
　　她说得义正言辞，态度坚决。而在来到杭城见到谷亦扬才明白，不管她爱不爱上他，她都不能跟他结婚的。只因谷亦扬有爱的人，而那个人还好巧不巧是她最好的朋友。
　　只是，她慢慢发现杭城这边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很多，原来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并不只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她看着他为了小夏所作的一切，却只换来小夏更深的误会和嫌恶。她听着他向她请求，回夏威夷结婚而不告诉任何人，只是为了成全小夏的幸福。
　　冉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他，和他演这出戏，或许只是因为被感动了吧，她心中暗思。却在看到苏小夏蓦然转身离去那一刻，不想再隐瞒下去，不想让他所做的一切不为人知，甚至遭到误解。
　　“苏小夏，你真是一只好命的呆鸟。”苏小夏听到她的大喊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叹了口气，淡然出声。有那么多人都在关心你，而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将别人所有的好意拒之门外。
　　良久，小夏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始终没再开口，冉苒不禁失望地摇头，难道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无动于衷？究竟是小夏太过反应迟钝还是她自己会错了意？
　　“回到夏威夷，我们会马上订婚。”她平静开口，却隐隐感觉有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滋长。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她下意识地扬唇，带着几分嘲弄，不可名状。
　　“无论如何，在走之前我们都希望看到你幸福。”
　　幸福，像她这样的人还有资格拥有幸福吗？
　　爱情，对现在的她而言不过是奢侈品，无时无刻不在嘲弄她的不纯洁。
　　这样的不完整，又凭什么去要求幸福，期望爱情？
　　小夏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心中千丝万缕。为什么在听到冉苒的话时会这么难过，心好像被生生地撕裂成一片一片，零落在地上，风一吹连她也找不到踪影。
　　到底失落在了什么地方？
　　季南的拒绝让她难堪，谷亦扬的话却是将她的难堪推向了极致，让她无地自容得恨不得立即遁逃。那件事就好像她一辈子的污点，无论她怎么努力去抹掉，还是没有办法清除彻底。
　　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忘记这件事情，包括谷亦扬，所以他狠狠地拿话奚落她，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她却发现她心里不是怒，而是深深的悲凉。
　　他们，终究是介意这件事情的。
　　或许一开始的决定离开就是正确的，可是她却因为放不下，再次陷入了这个泥沼，不可自拔。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谷亦扬蓦然出现在眼前，低着头，眼眸幽邃。
　　小夏愣了半会儿神，最后终于默默点头，跟在他后面走。
　　“他之所以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伤害到你的话，只是因为他想要把你交到你爱的人手上，他想看到你幸福，你到底懂不懂啊！”
　　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冉苒的话，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这个笨蛋家伙他到底想干吗，想要和冉苒离开就潇洒点走好了，干吗还非要那么矫情地说什么看到我幸福。你又没欠我什么，管我那么多干嘛。
　　小夏不屑地撇撇嘴，一抬眼才看到他们已经站在了印地彩虹的门口。
　　“来这里干吗？”她环顾四周，这里仍是一样的格调，好似从来没变过。
　　谷亦扬走进吧台，耸肩看向她，“过了十二点，印地彩虹就正式停止营业了。你就做我的最后一个客人吧。”
　　那样无奈的微笑，看得小夏一片怔忡。这里对于他，应该不止是一个酒吧这么简单吧，这样结束就好像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梦想，不管怎么说会有小小的失落吧？！
　　她探寻得看着他，莫名地带着几分同情，然而话一开口却又完全变了味道：“也是，下个星期就要回夏威夷，这里当然是要结束掉的。”
　　“你知道了？”谷亦扬调酒的手不可察觉得顿了顿，片刻又恢复了常态。小夏黯然低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淡淡点头。
　　“冉苒真是……”他将一杯印地彩虹递到她面前，从牙缝里塞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小夏截了个正着，“这是喜事，干吗偷偷摸摸不让我们知道？”
　　小夏拿起高脚杯一口饮尽，不禁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沁满整个口腔，辣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谷亦扬皱眉看她，拍拍她的背，“小姐，这是鸡尾酒，有你这么牛饮的吗？”
　　“还不是为了防止你又像以前那样喝一口就夺回去，说什么未成年少喝酒的鬼论调。”苏小夏习惯性地回嘴，却又倏然顿住话语，黯然道：“也许我早该听你的，那么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今天中午，是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说的都是事实。”小夏撇开眼神，明明在意，却笑得一脸无谓。谷亦扬看着心疼，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
　　“好了，既然今天是酒吧的最后一天营业，我们就来把这里的酒喝光吧。来，这一杯我祝你和冉苒白头到老。”
　　“来来来，我再敬你，为你将来的事业干杯。”
　　……
　　她也不管谷亦扬是否有喝，只是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一杯一杯复一杯，凉在她的心底，到最后终于醉得不省人事。
　　谷亦扬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她轻声叹了口气，“还是那么没有心机，不管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毫无防备地醉倒。”
　　酒吧里幽蓝的灯光闪烁，音乐舒缓回响，小夏趴在吧台上早已不省人事。后背随着呼吸安稳地起伏，好像睡得很踏实。
　　谷亦扬单手支颐，安静地看着她，眼睑旁却弥漾起淡淡的忧伤。看到她一再的自嘲，一再的自伤，他多么想走过去狠狠地抱住她，亲口告诉她，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
　　只是她的眼里从未看见和注意，无论多难过，她宁愿选择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也不会来找他。明明那么脆弱，偏偏却又那么倔强。
　　“丫头，其实我真的不想走，真的放不下你。可是爸爸身体一向不好，公司又面临经济危机，我已经不孝了那么久，不能再去伤他们的心了。那么，我要拿你怎么办呢？如果你不幸福，我又怎么能安心离去……”
　　“苏小夏，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谷亦扬疲倦地轻轻伏在她的背上，语气轻柔得像是耳旁的呢喃，慢慢催眠似的闭上眼睛。
　　苏小夏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眼角却莫名地闪过一丝晶莹。
　　
第36章
三六、伤感谢幕
　　那天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好像默契地将彼此可能见面的时间错开，小夏一直都没有碰见谷亦扬和季南他们。
　　时间一点一滴地从指尖滑过，悄无声息，转眼便到了冉苒和谷亦扬回夏威夷的那天。
　　机场内人声喧嚣，两人拉着行李箱站着，送行的人却只有苏言靑、夏妍和沈潆衣三人，不见小夏和季南的身影。
　　谷亦扬微笑听苏父苏母的叮嘱，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遥远的虚空，难道她连最后的送机也懒得来吗？
　　苏言靑自然了解他的心思，心里也在不住嘀咕小夏的突然失踪，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瑶瑶有事情不能来送机，她让我向你问好。”
　　“我看她应该是没脸来吧，如果不是她，小夏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夏妍双手抱胸，不禁嗤之以鼻。
　　谷亦扬只是默默地点头，微笑里带了一抹苦涩。其实不只他心不在焉，沈潆衣亦是如此。
　　刚才她去季南家里找他，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而那么巧，苏小夏也没来机场……
　　“小夏那丫头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夏妍转头看向候机室的门口，不禁小声嘀咕。
　　谷亦扬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应该不会来了，我们也应该登机了。”
　　谷亦扬挥手告别，转身，单手摩挲着左手的尾戒，心中一阵一阵失落。
　　冉苒一直安静地走在他旁边，不自觉抬眼问他：“亦扬，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小夏，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谷亦扬不禁转头看了她一眼，略微带着几分怔然。良久才只是轻轻摇头，“小夏她还太小，有很多事情在她脑海里都还没能想明白。她就像是一只飞鸟，努力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个成长的过程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她。而我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她有天不再迷茫，能够理清所有的事情。”
　　“喂，你不要这么伟大好不好，我怕我会忍不住爱上你呢。”冉苒调侃着开口，想要缓解彼此之间感伤的情绪。心里暗暗想，苏小夏，这样的男生，如果你不能及时把握，我可就不客气了。
　　“谷亦扬，冉苒！”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叫喊，正是苏小夏的声音。谷亦扬心里微震，掩不住地有喜色露出眼底。然而等到他微笑转身，却看到小夏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右手正被季南紧紧地握着，甚是甜蜜。
　　在场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皆是一脸疑惑，这演得又是哪一出？
　　苏小夏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牵着季南的手向谷亦扬的方向走去，慢慢地在他面前站定，微笑道：“我和季南下个星期会先订婚。”
　　谷亦扬心里蓦地一紧，怔怔地看着他们，幸福溢满脸庞。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小夏依偎在季南身边时的喜悦，而这不正是他努力想要促成的结果吗？为什么当事情真实摆在他面前时，心还是蓦然间觉得一阵空落落，就好像原本的期待瞬间被抽离出了身体一般，让他不知所措。
　　冉苒站在他身边，感受着他情绪变化间的波涛汹涌，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试图慢慢平息他的战栗。谷亦扬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渐渐恢复了常态，这一切都在按他期望的发展，他应该高兴才对。
　　“祝你们幸福。”好半晌，他动了动嘴巴终于开口。
　　小夏默默点头，刻意不去注意冉苒和他紧握在一起的手，脸上仍是止不住的微笑。是的，她要将她最幸福最灿烂的微笑展现出来，潜意识在告诉她，她不想谷亦扬走得不安心，更不想他成为他心中的牵绊。
　　毕竟他现在是冉苒的未婚夫，家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心里就不该有其他的念想，而只要她和季南在一起，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回归正常的轨道。
　　“也祝你和冉苒幸福。”
　　谷亦扬点点头，温柔地挣开冉苒抓紧的手，款款向着小夏走近站定。他满脸笑意地俯下身，整张脸霍然出现在苏小夏的面前，鼻息相扰，说不清的暧昧。小夏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很不自然，更是下意识地松开了季南的手。
　　“喂，你……你想干吗？”她含糊不清地说，心跳莫名加速。
　　然而谷亦扬只是哈哈一笑，一脸的玩世不恭，惹得她脸色不禁一阵白一阵红的难堪。她一把推开他，正准备破口大骂，他却突地拉起她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尾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只因本就是为她而做。
　　“你说过你喜欢它，那我就大方点送给你好了。”苏小夏怔忡地看着他，感受着他指尖微微的碰触，是细细的温柔。那不羁的话语，更是带着几分魅惑似的柔情，骚得她心里痒痒的。
　　谷亦扬抬头，看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也不禁一怔，却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什么也没有再说，回转身牵起冉苒的手大跨步向着机场走去。
　　“再见。”小夏静静地驻足，目送他们，直至连背影也看不见。除了再见，她发现她竟是什么也不能再说。
　　“阿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在一旁傻眼看着的沈潆衣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一边不住的质问。他们的婚礼在即，小夏却突然当众宣布她和季南在下周订婚，而季南也只是不言语地默认了，这算什么？
　　她死盯着两人握紧的双手，长袖下的双拳亦是不自觉地蜷曲握紧，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无不在表示着她的激动情绪。
　　这样的突如其来，作为季南未婚妻的她要是不激动，那才不正常吧？！小夏愣愣地望着登机口，即使那里早已是空落落的没了某人的影子。心里微叹，再见，再也不见吗？
　　直到沈潆衣尖刻的声音响起，她才终于回转身，回过神。身旁的季南转头看了眼满眼受伤和不可置信的小衣，又回头低眼看向一言不发的小夏，眼中藏着几分隐隐的疼痛。
　　小夏不禁有些怔忡，却不自觉地伸手缓缓挣开了季南的手。在沈潆衣走到跟前之前，先一步向着苏父苏母的方向而去。一句简单的谢谢脱口而出，几不可闻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可辨明的无奈。
　　季南皱着眉瞅了她一眼，只见她和苏父苏母低声说了句什么，俩人不禁向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不瞬间，他们便转身离开了机场大厅，整个过程苏小夏都不曾回过头。
　　倏然间，便看见沈潆衣已在眼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禁轻叹，收敛了眼神，平静地说道：“小衣，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好吗？”
　　沈潆衣不禁一怔，只因看到他眼底闪过深深的无奈和倦怠，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样的眼神，以前他只有在看她蓦然离开时候才会有的眼神，现在他却在她面前，为了另一个女生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输了？
　　“小夏，你真的想好了吗？”他们的订婚典礼除了熟知这整件事的几个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整个会场显得很冷清。化妆间里，夏妍看着一身白色纱裙的女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一直的担忧。
　　对于季南突然态度的转变她不明就里，小夏对此更是缄默不语，然而这一个星期夏妍的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的不安，越想越有些后悔曾经的苦苦相逼。
　　苏小夏站起身，定定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咧嘴微笑。都说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就是穿上婚纱的时候，为什么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感呢？
　　“好看吗？”她答非所问地发问，夏妍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小夏在她心里都是世上最美的。
　　许久的沉默，小夏手上拿着花，低头坐在椅子上。苏言靑从外间走进来，看了看手中的表，不禁道：“时候也快差不多了，季南怎么还没来？”
　　小夏不禁把头埋得更低，一抹苦涩掠过她的唇角。
　　苏言靑瞟了眼低头沉默的女儿，不禁轻皱眉头，“小夏，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来了。”小夏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竟蓦然间发现眼睛有些发胀，酸酸涩涩的感觉，惹得她眼泪不自觉地就想往外掉，一点控制力也没有。她异常平静地抬头，直视苏父和苏母满是疑惑的眼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结束了，他不回来的，再也不回来了。”小夏漠然开口，语调平和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臭小子，我去找他，竟然敢撇下我的女儿不管不顾！我看他敢不敢不回来！”苏言靑怒从中来，正准备夺门而出，却听见身后小夏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爸，不用去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在飞往美国旧金山的飞机上了，和沈潆衣一起。”苏小夏一脸苦涩的嘲弄，这场所谓的订婚典礼不过是她和季南的一个约定，她本就知道他不回来，她再也不会见到他，可是当自己亲口将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心还是会一阵一阵的疼痛。
　　苏言靑顿时停住脚步，却不是为季南的去向，而是为小夏的那句爸爸。自从他和夏妍离婚之后，她就再也不曾这样叫过他。这一声轻唤，对他而言，恍如隔世，不禁怔然。
　　小夏却不知道苏父心里所想，心绪只是怔怔地停留在那个约定上。
　　她咧着嘴轻笑，今天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为了让谷亦扬走得安心而演的一场戏，一场彻头彻尾的戏码。
　　小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天早上去找季南，希望他配合自己演这么一出戏。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谷亦扬的心情而这么做。她只知道，那天晚上在印地酒吧里，她醉得昏昏沉沉，却听见耳边传来不断的耳语，语气浅淡而温厚，让迷糊中的她也感到莫名的平静和舒心。
　　只是小夏没想到，谷亦扬那一句一句的叮咛和嘱咐，会成为她后来一个星期一直的困扰，萦绕心怀，不能放下。
　　那是第一次，谷亦扬如此开诚布公地表达他对小夏的宠溺，而她却发现她根本不能回应他，只能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假意睡着。虽然平时总是打打闹闹，可是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关心，小夏就算再迟钝也有所感觉，可是……
　　不管是因为季南，还是因为她和季南的……总之，她都只想佯装不知，继续装傻充愣。可是，越到最后她却发现她越不想看着他带着对自己的不安离开，所以她去找了季南，所以才有了今天逃跑新郎的故事。
　　一切都按着她预想的在发展，谷亦扬带着冉苒笑容灿烂地回夏威夷，季南跟着沈潆衣去旧金山看住院中的岳父岳母。而她，终于又回归到最开始的远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苏小夏木然看向前方，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冷笑，原来到最后，她谁也没能力留住，无论是谷亦扬还是季南。
　　这场纠来缠去的闹剧，终究还是落幕了，以一个最无奈的结局。
　　
第37章
三七、此情风月
　　“太过分了，季南怎么能够这样对你！”夏妍心中愤懑，看着失神的女儿，心里一阵难受，“难道男人都这么不负责任，喜欢不辞而别吗？”
　　很显然她的后半句话是意有所指，苏言靑脸色变了变，却只是沉默不语。
　　苏小夏叹了口气，苦笑着抬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母亲，使得夏妍不自禁地为之一凝。便听小夏平静说道：“妈妈，其实你是爱爸爸的，对吗？”
　　现在的苏小夏好像脱去了所有坚硬的外壳，只剩下柔软，静静地看着母亲，眼神淡然，继续道：“所以你才愿意放手，让他去和他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