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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期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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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爱一个人三年已经是不容易，更何况是像他那样等一个人爱三年。人生短暂，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拿来挥霍，做无期的等待。”
林权话音刚落，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沉寂。罗平刘娅瞪大眼睛望着他，竟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一向最沉默少语的林权今天居然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话，语不惊人。
小夏则是低着头沉默，继续不停地喝着酒，心里又是一阵纷乱。
谷亦扬……现在她的脑海里除了这三个字，一片空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竟然变成了她的魔魇，时刻盘旋，挥之不去。他们相识的几个月，他到底还为她做了些什么，他究竟用了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将她尽数看透彻。而她又做了什么，她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他孤单彷徨的时候她又在何处逍遥？
他们都齐齐将眸光凝在她的身上，郑重其事地问她是否接受谷亦扬。可是……
季南说，她对他的爱是一种固执的迷恋，是缺乏安定的依赖，谷亦扬才是她该把握的幸福。可是他却忘记告诉她，在忘记之前，她该如何去接受另一份感动？还有冉苒，那个她总是不经意便会想起的人。
尖尖曾经笑言，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嘛。可是……她又怎么能够那么自私。
“小夏！难道你不知道谷亦扬根本就没和冉苒结婚吗？天哪，那家伙到底瞒着你做了多少事情啊……”
醉梦中，隐约听见刘娅的尖声喊叫。小夏趴在冰凉凉的吧台上，不自觉地低喃，是吗……是吗……
夜风微凉，小夏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家的要求，一个人歪歪斜斜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风吹过脸庞，沁得她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这条寂静的夜路，她曾多少次和谷亦扬一路打闹着走过。
而现在，除了依然矗立的路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而她必须独自一人走完这段路。以前他们总是一副对她很不放心的样子，就好像她伪装的坚强在他们面前完全的失去效用。而这一次，当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她必须学会真的坚强！
“哟，小姑娘，怎么半夜还在街上走呀，是不是迷路了呀？来，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蓦然间从马路窜出一个醉醺醺的人，肥得流油的脸笑得淫荡，眼睛更是肆无忌惮直勾勾地看着小夏。
小夏一阵嫌恶，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心里有小小的不安。
“走开！”她低声怒喝，旋即快步地继续往前走，那男人却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歪着脸笑眯眯地看她，“小姑娘，脾气还不小嘛。来……来，给哥哥亲下先……”
看着他慢慢凑近的脸，小夏心中倏然间升起一种浓浓的绝望，奋力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成功。半夜的南山路，街上早已无人，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跳出来，陪她上演一出恶俗的英雄救美记了。
谷亦扬告诫她不要夜不归宿，不要喝酒抽烟，她一概无视。现在……
不行！她怎么能够让他们一再为自己担心！
“你给我放开！”小夏酒意现在才算是完全醒过来，一时间也有了力气，再用力一挣竟将那男子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她气喘吁吁地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根本是烂醉如泥，被她这么一推一时半会儿反倒爬不起来了。
她也不敢多想，拔开腿便是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蓦然间夹带着几丝腥咸的味道。她终于跑不动停下脚步，俯身双手撑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却莫名其妙地吧嗒吧嗒落下。
思念，就在这一刻莺飞草长，如夏日里郁郁葱葱的灌木，带着几分斑驳。
强撑了这么久，她可不可以不再说谎，坦诚地说她真的很想谷亦扬？想念他做的可口饭菜，她曾经还笑话他太娘；想念他老妈子似的唠叨，她曾经一再当成耳旁风吹；想念他的肩膀和怀抱，她曾经难过时候总能第一时间找到的安慰；想念……
“谷亦扬，你在哪里？我想你，我好想见到你，行不行，行不行啊啊啊啊……”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响彻寂静的夜空，一遍一遍，不断将苏小夏的心坚定。
这一刻，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终章
四五、天长地久
高考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人流涌出教室，有人悲伤有人欢喜。小夏静静地站在门口，深深回望了一眼这个待了三年的学校，心里莫名的感恩。
“小夏……”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团子和尖尖的叫唤声，然而她却没有回过身，更没有站定脚步。她继续大跨步着向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很实。
“咦，刚刚明明看到小夏，怎么瞬间就不见了呀？！”尖尖拉着团子的手终于艰难冲破人流走到了刚才小夏站着的位置，然而她再怎么瞧却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现在的她，正坐在赶往飞机场的车上。
车稳稳前行，一路携裹着风的速度。小夏摇下车窗探出头，长发不自禁地飞扬。傍晚的阳光有些刺目，她托着腮，眯眼看沿路的风景。落日的余晖将远山渲染成一片暖色，宛如小夏此刻的心情。
早在酒吧偶遇刘娅他们，她就知道这一次旅行势在必行。现在，她看向窗外的眼神，纯澈而坚定。
扬，如果我坚定了信念，你是否还会在原地等我？
你会的，对不对？
小夏倚靠在飞机的座位上，轻闭着眼睛，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
这一刻，她是如此地想要见到他。
午后的檀香山，蜿蜒的黄金海岸，阳光炫目得有些晃眼。小夏静静站在高处，俯瞰沙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那里的喧嚣仿佛离她很远，她的心一片平静。
再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先去见过了冉苒，谷亦扬和她之间空白的两年多，此刻她很想了解。
冉苒倒了杯水异常兴奋地招呼她坐下，而她却是一脸的狭促。当时她醉眼迷蒙中听到刘娅的话，然后不假思索地相信了他们的结婚只是一场假戏。可是，当她现在确确实实地看到冉苒本人时，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他们的关系……是不是真如刘娅所说的那样？
“喂，看到我怎么没点喜气，跟个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哩。”冉苒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向她，言笑晏晏。
小夏看着她，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正踌躇着，却见冉苒凑到她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说：“小夏，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心里邪恶地希望你不要来这里……”
小夏怔怔转头，却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话在嘴边还未开口，便又被冉苒抢了对白。
“呵，当时我一定是疯了，明明说好是陪着他逢场作戏，回到夏威夷便就什么关系也没有的，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看到他在飞机上为你蓦然失神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在心里把你数落个千遍万遍。这么好的男人你不好好把握，偏偏要去招惹什么劳什子季南。苏小夏，你真是一只好命的呆鸟，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谷亦扬，偏偏就你自己蒙在鼓里呢？”
“冉苒，对不起……”小夏垂下眼睫，怔怔开口。原来她是喜欢他的，即使没有结婚，她也是喜欢他的。可是……
“笨蛋，你跟我道什么歉。我又没关系的，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呀。我苦苦追了他一年，他说我真的长得和你很像，我就傻傻地每天跑去粘着他缠着他，想着能当你的替身解解他的相思之苦也不错。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每次看到我眉头都会纠结，仿佛我成了你，成了他挥之不去却又无法触及的念想。”
冉苒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我像你，可是我终究不是你。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像他那么死心眼，非要吊在一棵树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嘛。所以，我们现在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你现在来了最好，你要是再不来呀，我可就要跑回国去揪也要把你揪到夏威夷，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愣是不开窍呢？”
冉苒玩笑着一把将小夏压倒，笑声尖叫声弥漫整个房间，小夏躺在床上停不下来的哈哈大笑，眼泪却没来由地漫出眼角，轻轻流下。
天刚刚擦亮，小夏便收拾了行李离开冉苒的家，顺手牵羊地带走了她桌头上的一张照片。那是冉苒和谷亦扬飞往丽江寻她时候偷拍的，当时冉苒正聒噪地谈及苏小夏，谷亦扬沉默不语地单手支颐，平静地望着机舱外，眼睑旁弥漾的全然是细细的柔情。
小夏细细端详着照片里的谷亦扬，不禁撇嘴，怎么都没见这家伙看着我的时候那么深情款款哩。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谷亦扬。
给冉苒挂了电话，匆匆说了一句“谢谢，那只呆鸟迷途知返了”。电话那头，冉苒疯了似的对着听筒大吼大叫，对于小夏的不告而别和顺手牵羊表示了深刻的鄙视。小夏笑嘻嘻地拿着听筒，觉得冉苒的声音从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悦耳好听的。
现在，她就静静地站在谷亦扬常来的地方，一心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回忆有时如钻石闪亮，有时如铁锈斑斑。她不得不庆幸，那个人没有被她掩埋在斑驳的时光中，依然能够在她的生命里散发出温柔的光芒。
“小夏……”
一声轻唤将她从清早的记忆中拉回神来，她抬眼，静静看着突然出现眼前的谷亦扬。他晒黑了，更瘦了。棱角分明的脸，唇角微扬的弧度，细长好看的眼睛，颇为顺溜的马尾……一切都像初见时候一般美好。
小夏不禁咧着嘴微笑，明晃晃的阳光终于还是刺得她忍不住双眼迷蒙，泪在眶里打转，一片温热。谷亦扬轻笑着摇头上前，想要伸手替她揩去眼泪，她却一把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爱你……”
谷亦扬一时怔然，片刻后复又嘴角扬起暖暖的微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将小夏在心里思忖许久的话含糊不清地带过。
他抱着她，目光平时前方，掩藏的温柔在眼底一点点洇散，浓得化不开。
什么都不用再说，仅那六个字就已经足够。其他的，他们有一辈子地时间可以慢慢去说明。而这一刻，他只想抱着她，紧紧的，紧紧的……
当时光将记忆磨成细沙，将青春晒得斑驳，他们曾经因此沉默，让感觉一点点如流水潺潺溜走。
谁都无法逃开时光，谁都无法避免懵懂。只是当时隔多年，他们将往事定格成慢动作，拉长每个细节镜头，一遍遍重播回放，心中渐起温柔，深远而刻骨。
那一刻，他们不经意将生命凝成了一首情歌，叫作，天，长，地，久！
番外：季南
“阿爸阿妈，我回来了。”
我笑盈盈地走进门，便看见阿爸阿妈正开心地坐在椅子上说着什么，再看到他们手中的信纸和拆开的信封，心里就猜到肯定是大哥来信了。
“北北回来啦，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大哥终于要结婚啦。”
阿妈弯着眼招呼我过去，听到她的话我顿时愣在那里，心里忍不住地一阵发苦。好半晌阿妈见我站着不动，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怔了怔，收敛了笑容起身慢慢向我走过来。她轻轻拉过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柔声道：“北北……”
阿妈尚在嘴里踟蹰着该说的话，我便已经抬起头止住了她的话头。看着她为难而心疼的表情，我都明白。这个社会早已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他是我的大哥，我本来就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管阿爸阿妈当初收养我是因为想要个女儿，却因为心力衰竭的遗传病史而不敢再生，还是因为看到曾经襁褓中的我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叼着奶嘴饿得嚎啕大哭的可怜样，抑或如儿时玩笑地说让我嫁给大哥做新娘……
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初衷，他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爸妈。而那个关于童年时候的玩笑，呵，本来早就该遗忘我却莫名其妙地坚持记到了如今。今天，是该彻底抛弃了。
我努力掩饰好眼底的伤痛，对着她咧嘴微笑：“阿妈，嫂子长得应该很漂亮吧，看您这么开心的。”
“是啊，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哩。听阿南说家境也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阿妈说到后来不禁有些担心，我想她应该是怕嫂子家的人会看低大哥吧。
“阿妈你放心，大哥那么优秀，配得起！”这是我的心里话，在我的心里，大哥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阿妈眼睛闪了闪，笑着点了点头，絮叨着说了几句闲话，我就借故回了房间。隐约间仿佛又听见她拿着大哥寄来的照片，乐呵呵地说着郎才女貌，一直沉默的阿爸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北北这孩子实在太懂事，都怪我当年一时糊涂，玩笑地说了那种话，才让她到今天心里还有那么根刺……”
“哎，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是个死心眼，真是苦了她了……”
我轻轻关上房门，瘫靠在门背上，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刷刷流了下来。
那一天，大哥终于带了嫂子回来见阿爸阿妈，可把他们高兴坏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沈潆衣，父母都在美国做生意。她给家里人都买了好多礼物，光看包装就知道很贵重。
她不但人长得好，更是乖巧的很，一点也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娇气。看到阿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我知道她对这个准媳妇很满意。
其实也是，这样的女生又有谁会不喜欢呢。看着她坐在阿妈的身边，温顺的低眉抬眼，其乐融融。我心里突然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好像他们才是从小一起的娘俩。我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脚下不禁没来由地发虚起来，眼角忍不住瞟向旁边长身而立的大哥，却看见他正满眼温柔地看向沈潆衣。那种温柔，仿佛是幽潭里潋滟开的一道道波纹，努力扩散着要将她尽数包围。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颁布，闭了闭眼，心里蓦然间生起一刻的怨毒，我不想他们在一起！
本来不过是一时的胡思乱想，却没想到竟会让我一思成谶。原定还有半个多月的婚期，沈潆衣却突然不告而别了。
我原本以为我会为此感到开心，却在看到大哥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心里一阵阵的泛酸，甚至无法原谅自己曾有过那样刻毒的念头。我听着阿爸阿妈日渐沉重的叹气声，心里堵得慌。
阿爸阿妈说沈潆衣定是瞧不上我们的家境所以才做了这个逃跑新娘。大哥对此从来都是低头沉默，我也不敢多问你，害怕勾起他心里哪怕是一丝的伤痛。可是我总是想沈潆衣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因为她是大哥喜欢的女生，一定是个好女孩。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她离开的原因时，却听爸妈说她又回来了，婚礼重新被安排在了下个月。阿妈在一旁嘀咕着阿弥陀佛，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而这一次，我却没有在大哥的眼里看到如水的温柔，更多的反倒是迷惘、为难和不确定。
从沈潆衣出走到回来，大哥一直都不开心，连笑都显得很牵强。我自然而然地以为他的不开心是因为沈潆衣。所以我有些弄不懂，为什么如今她回来了，他却反倒更加的像是失了魂似的呢。
直到有一天他醉酒回家，睡梦中却一直唤着另一个名字，我才终于有些明白过来。
小夏……他一直用一种很沉痛的声音在叫这个名字，一个他从未提及过的名字。
“小夏，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你恨我对吧，恨我……”我皱着眉看着他，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这个叫小夏的女生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北北，你说我是不是个懦弱的人，我是不是活得很窝囊。北北，我原本以为爱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可是我现在却变心了，我爱上其他人了。北北，你说我是不是太坏了……”
那天，季南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怔怔地站在那不敢动弹，听他一遍一遍地数落自己，那样仓皇狼狈的模样，是我二十余年里的初见。
他连珠炮似的提问，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我想，其实他本来也就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只是想要借着酒意发泄。哎，我的好哥哥，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许多的缺点，为何我还是放不下你？在你为另一个女生痛彻心扉的时候，我的心也在跟着痛？
后来的事情，我是越发地看不懂了。
他说他要和沈潆衣取消婚约，他说他要和苏小夏结婚。
阿爸阿妈捶胸顿足，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我才听说，原来那个苏小夏竟是他班上的一个女同学。这样的师生恋，在阿爸阿妈看来根本就是胡闹，根本就是不耻。
“阿南，你真的是疯魔了。小衣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不要，居然要去娶那么一个小娃，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那段时间家里真的是没有一刻的安宁，阿爸每日每夜的抽烟叹气，阿妈每日每夜的以泪洗面，而季南只是沉默不语。
“北北，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爸爸妈妈都说我不对，为了小夏舍弃小衣。可是……他们却从来不问我到底喜欢的人是谁……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痛苦。北北，你知道吗，小衣回来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夏提着行李走出房间，那种落寞我曾经也有过，我懂。而今天……她求我跟她结婚……她居然求我跟她结婚，为了另一个男人……她不懂，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说她喜欢我，可是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要求我，她怎么还能够傻傻地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呢……她哀求我，她以为我根本不会答应，她根本不懂，她那样的卑微，只会让我的心更痛，她不懂只有对不爱的人才能够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不懂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怎么样的伤害，彻底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可是要怎么办……看到她伤心无助的样子，我除了答应，我还能怎么办……连她也不懂我的心……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懂了，连我自己也不懂啊……”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我听不懂他的话，他也不需要我听懂。我以为爱就勇敢去爱，确实的，我不懂他为什么会那么纠结。我只知道，现在我是他醉生梦死时候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他需要倾诉。
最后，在婚礼的当天，他却成了那个逃婚新郎。我站在机场里目送他和沈潆衣双双进入登机口，心里蓦地一下豁然开朗。串联着他每次对我说的话，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开怀。
爱不起，放不下。我在心里想着，面对爱情，这样的心情是不是世上的最煎熬？
他爱小夏，却明白她心系他人。所以在沈潆衣面对困境的时候，他选择陪她离去，为她，更为自己的逃避。
可是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对小夏的爱。可是……
我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飞机起飞，有种莫名的释然。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这样吧，时间会让一切都过去的。
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很多时候时间的作用不仅有遗忘，更有发酵，让压抑的思念一分分的浓烈。
当我看到大哥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他瘦了，憔悴得让人不住心疼。终究的，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叫做小夏的女孩。
可是出乎意料地他从回国起，便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不说话，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去找小夏的迹象。
阿爸阿妈看着他那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万分，却是骂也没用说也没用。现在的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人知道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回国又是为了什么。他不说，这一切便都会一直是个谜。
那个冬天异常的冷，我看着窗外飘着的雪，心里亦是一阵冰凉。这样的季南，实在不是她从小到大所认识的人。那个风姿倜傥的男子，突然变得好遥远，就仿佛是上个世纪的记忆那么遥远。
“下雪了……”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悄无声息地一声轻叹，望着远处的虚空发呆。
“是啊，下雪了。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北北，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好吗？”他低着头看我，声音幽沉。
我蓦然点头，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空落，不管他的生命里经过多少人，我都只是他的妹妹，仅此而已。
只是……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办法接受那一次之后的相见竟然成了我们的诀别。
他全身湿透着回到家里，整张脸显得异常的苍白，连脚步都显得有些不稳。我急忙上前扶住他，“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了？”
他只是微笑着对我摇摇头，却一下子瘫软在了我的怀里，不醒人事。直到那个时候，我和阿爸阿妈才知道他的心力衰竭竟到了末期。
“傻孩子，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和你爸。我们就你这个一个儿子，你要是，你要是……你叫我和你爸还有北北怎么办啊……”阿妈扑倒在大哥的病床前，老泪纵横。阿爸默默地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揩去眼角的泪。
而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却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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