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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你哥哥吧 作者:凉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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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拉肚子的……"
  "……"
  双喜一醒悟他口中的'那些东西'指的是哪些东西,立刻又气得发晕.
  蒋闻涛看他眼睛一翻,一副几乎要闭过气的模样,担心极了:"双喜?"
  双喜一口气顺过来,悠悠一睁眼,就看到蒋闻涛那张带着担心神色的脸.他这会儿很不想看到他,一掌推开,咬牙挣扎着爬起来——一动,只觉腰腿酸软得厉害,后面更是怪怪的,被撑开过的地方有种门户洞开的不适感.因姿势变换而流下来的温热液体更令他倍觉羞耻,这种羞耻,远远甚于发现自己的内裤被丢弃在床角.
  气急败地坏地提起了裤子,他强忍着种种难受费力地往浴室挪.一直注视着他动静的蒋闻涛想上前帮忙,双喜哪里希罕,抬手挥开.
  站在莲蓬头下,热水喷洒下来时,酸涨着的眼睛终于控制不住地也跟着涌出了热泪.他说不清这眼泪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悔恨——为什么会相信蒋闻涛呢?就因为曾经是老同学,想着不管怎么说也是在那样的年纪真诚地相处过.即使别后多年有改变也不会变得太厉害,所以他对蒋闻涛其实没有设防,知道他是同性恋并且喜欢自己,虽然一开始也别扭过,犹豫过,但最后却还是选择以平常心待之.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蒋闻涛会用这种手段,他说过他喜欢他,那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不就是处处对他好,以对方意愿为重的吗?双喜是这样推己及人的,可万万没料到蒋闻涛的道德底线竟然低到这个地步.
  双喜从未象此刻这般这么痛恨自己的不聪明,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一开始就应该逃得远远的!
  他极力想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抽出线头儿来,可他这辈子,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想到自己遭遇到什么,就忍不住全身发抖,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狠狠搓了几把脸,一只手撑在墙上发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拿蒋闻涛没有办法.
  告他?
  法律不会管的,自己也丢不起那个人.
  打他?
  打得过吗?要是力气上占优势的话事情又何至于到这种地步?再说,亏都已经吃了,即使痛打他一顿也于事无补.
  双喜想来想去,越想越悲愤.以前他同情蒋闻涛是弱势群体,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自己更弱,被别人这样对待了,除了忍气吞声,竟没有别的办法.
  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他噎着一口气给自己清洗.
  他根本不懂如何善后,手指笨拙地伸进去挖那些滑腻腻的东西时,羞愤得全身都红了.一想到这是别的男人留在他身体里的,就更恨不得一头撞死,胡乱处理了一下,便穿好裤子,开门出去时先听了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无,不知是不是蒋闻涛又给他留下了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
  双喜气极而笑,一拉门,出乎他意料,蒋闻涛居然并没有避出去.
  他还在,在抽烟,不是那种办完事后慵懒逍遥的事后烟,而是站在窗前,一只手横抱着,神情带一点凝重,象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以前双喜觉得他思考的模样很深沉,很有深度,现在看起来却觉得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坏人相,怒瞪他一眼.
  蒋闻涛看他出来了,立刻按熄香烟迎上来.
  "双喜."他从床上一下来立刻就恢复到翩翩君子模样,眼神诚恳值得信赖.但双喜此刻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他了,他现在看这个人,就觉得这人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了衣服就是衣冠禽兽,他恨自己怎么没早点识穿这人的真面目呢?!
  蒋闻涛建议说:"谈一谈好不好?"
  "有什么好谈的!"
  "好好好,不谈."蒋闻涛立刻顺他的意,倒好象双喜是无理取闹,他才是包容退让的那一个.这种高姿态又让双喜气结.
  "那,先穿上衣服吧."蒋闻涛取了双喜的睡袍送到他面前,"夜凉.小心感冒了."
  双喜一句'希罕你假好心'都到了嘴边,但一想,只穿一条内裤的确太不雅观了,万一又惹得这混蛋兽性大发那可怎么办才好呢?忍了忍,劈手抢过来几下穿了,发狠似地在腰上狠狠一勒.
  蒋闻涛看他穿好了,温言道:"腿很酸吧?先坐下好吗?是我不好,我过份了."
  他这会儿认错倒认得快,双喜别过头,懒得理他.
  他不想照着蒋闻涛的话做,虽然对方完全是一副为他好的劝说语气.可是,在这种方面坚持又有什么用呢?他腿和腰的确酸痛得很,为了争一口气而虐待自己不是他的作风.双喜想那就先坐一下,稍微歇一会儿了再收拾行李.
  屁股一触到椅子,后/庭骤然传来的疼痛让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蒋闻涛敏锐地发觉,立刻体贴地拿了个垫子."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双喜没理他,只微微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疲倦地道:"你省省吧.明天我就搬出去。"
  
                  第 31 章
  蒋闻涛温柔地笑笑,委婉地劝:“双喜,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不适宜作任何决定……明天,明天睡醒了,你再考虑怎么做好不好?今天太晚了,来,喝杯牛奶,你先休息。”说着,小心地把杯子放到他手边。
  双喜不接。抿紧着嘴,盯了那牛奶好一会儿,乌黑的眼珠才抬起来看着蒋闻涛说:“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若是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么多疑。但现在他对蒋闻涛的人品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不能不生出一些警戒心。
  双喜的怀疑令蒋闻涛很尴尬,同时也有一点受伤。他看着双喜的眼睛低声问:“现在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了吗?”
  蒋闻涛眼着别人眼睛说话时那种气场非常强大,以至于双喜不得不别过脸去,拒绝回答。蒋闻涛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别的反应,象是拿他很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
  “双喜,”他说,“我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一辈子,是很长很远的路。所以我不想费心掩饰自己差劲的一面,那样会很累。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放纵自己也好,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停了停,微微倾身,“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今晚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能和你做——”他看着双喜眼睛,放轻声音,“我很开心。”
  双喜被他这种格外冷静的言辞给震住了。呆滞数秒,接着便出奇地愤怒起来。
  他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想这混蛋怎么能这么无耻呢?前半段说的象人话,后半段说的却是些什么!这完全是死不悔改,顽固到底呀!忍不住低吼道:“你开心?我不开心!”
  蒋闻涛诧异:“难道你没享受到?你没有快/感?”
  被他这么赤/裸直接地一问,双喜简直恼羞成怒。“不是这个问题!”他都不敢去回想自己方才在蒋闻涛身下呻吟高/潮的不堪模样。明明自己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为什么会被他弄成那副样子?双喜委屈极了,加重语气,悲愤地吼:“我不是同性恋!”
  蒋闻涛叹了口气。
  “双喜,接受身为同性的我真有那么难?女人不可能象我这么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也不见得能象我肯放下身段那样伺候你。抛开今晚的事不谈,一直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有数的吧。你自己想,你长这么大,有没有人象我这样,这么希罕过你?”
  蒋闻涛的话戳中双喜痛处,他骤然一下沉默下来。
  
  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从小到大,父母不是不爱他,但那爱怎么也不如对双庆那般纯粹。也许是他太懂事了,大人的注意力便极少放在他身上。他是长子,也是兄长,所以他没什么机会对着别人撒娇,虽然他从来也不说,但内心深处,却非常希望也有个人来疼爱他,视他如珍宝。
  蒋闻涛待他确实好。在他人生低谷不知道前路的时候,他出现来给他指路。来这边发展也多得他帮忙,双喜不止一次庆幸幸好又遇到这个老同学,他本来会感激他一辈子,可为什么要发生今晚的事呢?
  蒋闻涛注视着他,看他脸上现出感伤的神色,知道他多少也想到了自己的好处。身子便向下一滑,半跪半蹲地伏在双喜面前。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至少,也和我试一试好不好?”
  双喜脑子里乱糟糟的,晕了半天,对于蒋闻涛的请求,也只能想到那一千零一个回答:“我不是同性恋……”
  这会儿他已不如先前那么暴怒,同一句话,此刻说出来却只显得软弱。
  蒋闻涛嘴唇一动,还想再继续说服他,但看到双喜那仿佛心身俱疲的神情,忽然改变了主意。
  “没关系,我不逼你马上作决定。你先休息,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
  
  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非常漫长。
  双喜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他的视线象是已经穿过了它,落到一个虚无飘渺的地方。他努力地想,想要理清一个头绪出来,可越想越乱,越想越迷茫。到了后来他的思维完全混乱了,自己也知道想不出什么结果,他想让脑子歇歇,象蒋闻涛说的先好好休息,可酸涨的眼睛闭上了,大脑皮层却仍然活跃,这样一直昏头昏脑的清醒着,直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
  而房子里的另一个人,却一直没有睡着。
  蒋闻涛缓慢地抽烟,在袅袅上升的青色烟雾中想着双喜。今晚的事,他承认自己卑劣,以性为手段,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可是,他不是没有试过循正常途径向双喜表白,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双喜去相亲。虽然这场相亲最后终是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告终,但走了一个汪绮,总还有李琦、陈琦,保不定这些女人里就没有一颗恨嫁的心,不计较双喜的条件差而委身下嫁。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当违反某种规则铤而走险时,往往能使违反者获得巨大的利益。今晚的事,从某一程度上来说,他算是得到了双喜,大大缓解了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饥渴状态。他现在,身体如吃饱喝足的兽,非常满足,只是一想到双喜的反应,这种满足不免大打折扣,也觉得有些气馁。
  一边身体发热地回味着方才那一番云/雨,一边又尽量理性地思考天亮后要如何才能说服双喜。蒋闻涛就在这冷热交替的不断循环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当晨光染上玻璃窗时,蒋闻涛终于按熄了香烟,走到浴室用冷水搓了两把脸。
  因为很担心双喜会不辞而别,一晚上他都很注意倾听对面的动静。此刻更悄悄开了他门缝偷看了两眼,看到床上有隆起的长条形物体才放了心,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
  蒋家的厨房是整体厨柜,亮锃锃的厨具一应俱全。不过于他而言,这些东西只是摆设,连这地方都很少光临。不过今日不同,今日他要对双喜施展怀柔政策。
  蒋闻涛淘米烧水下锅熬粥,精心炮制——这是他惟一擅长的一项厨艺,煮好了,盛了一碗送到双喜房里。
  他本以为双喜还在休息,哪知道一进去,床上却已经空了,正愕然,浴室里传来哗啦啦冲水的声音,然后双喜捂着肚子蹒跚着走出来了。
  他脸色青青白白,加上那身体语言,蒋闻涛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关心地问:“是不是拉肚子了?”
  双喜没理他,脸色不好看。蒋闻涛知道自己猜得肯得没错,有点儿懊恼。
  就知道双喜是新手,再加上情绪上困窘又羞愤,根本不可能清理干净。早知道该坚持由自己来善后的。
  “我煮了点粥,你先喝了,我去给你找药。”
  等他找了药回来,发现那碗粥原封未动,双喜却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正脸色难看地扣着外套的扣子。
  蒋闻涛看了看他的脸色,清清喉咙,尽量委婉地说:“身体不好还要上班吗?”
  双喜没理他。
  “……我已经帮你请了病假了。”
  这次双喜有反应了。
  蒋闻涛的话让他的动作停了停。他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但口出恶言到底不是他的作风,终究还是没有这样说出口。蒋闻涛看他停了一下又继续扣着扣子,似乎并没有终止外出的意思,忍不住又委婉地劝:“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
  双喜闭了闭眼睛,回过身看向他:“我要出去找房子。”
  蒋闻涛怔住。好半晌才涩涩地道:“还是……决定要搬出去?”
  双喜沉默了一阵,缓缓道:“蒋闻涛,再留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他声音低沉着,终于还是说了大实话:“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第32章
                   蒋闻涛默然。
  他猜自己此刻在双喜心目中的形象,大抵就同那条引诱亚当夏娃品尝禁果的毒蛇差不多。或许还要丑恶一点,就是一个恶劣的加害者。他很不是个滋味,很想感叹着说一句:“双喜,明明你也很有感觉的呀。”可再往深里一想,又不由得苦笑。
  这种话哪里还用得着他来提醒呢?双喜肯定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害怕了才会迫不及待地逃开。当了三十年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忽然发现自己在和同性做的过程中也能□,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啊。
  想到这里蒋闻涛又觉得双喜的做法其实也可以理解,那么,他应该给他这一点时间,一点空间吗?
  ——无论他愿或不愿,双喜似已铁了心要搬出去。
  他自从来到上海,大小事务几乎都由蒋闻涛一手包办,就算他暂时没空,也还有个双庆在旁边为他出谋划策。可是这次找房子,却连一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双喜只能咬紧牙关,一个人去独自面对。
  他发动他不多的人际关系找房屋出租的信息,趁午休和下班后去看房子,有时甚至来不及吃饭,在路上匆匆啃个面包。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要找个合适的落脚处非常不容易,经济条件和想尽快搬离的急切都让双喜不得不把要求降到最低。
  他一连几日早出晚归,回来时也象是很累的样子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蒋闻涛把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他一直想找机会再同双喜谈一次,最好是打消他搬出去的念头。奈何双喜不给他这个机会。这一晚他铁了心,坐在客厅里一直等,所幸双喜这晚回来得不算太晚,蒋闻涛趁他坐小凳子上低头换鞋的空档,走到玄关处搭讪地问:“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留了外卖。”
  他的语气实在是温和,以至于双喜瞅了一眼那双立在面前的大拖鞋,睫毛想思不定地微闪了两下,终于也还是有问有答地回了一句:“……吃过了。”
  蒋闻涛哦了一声,并没有就此气馁。他仍然站着,用一种包含着无数感情的眼神注视双喜那头乌黑的头发。双喜呢,低着头,也盯着眼皮底下那双拖鞋。蒋闻涛这样站在他面前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几乎都没勇气从小凳子上站起来了,只得刻意放慢换鞋的速度。沉默中他听到蒋闻涛缓慢地在问:“双喜……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双喜沉默。
  蒋闻涛耐心地,委婉地,以一种讲事实的客观态度斟酌词句。“现在这个大环境……你也知道。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你一个人搬出去,不是不行……只是恐怕,会很辛苦……”
  双喜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蒋闻涛话里那股关心的语气,他很容易就能听出来,默然了一会儿,终于放缓语调说:“我知道。”
  千年前白居易就曾这样叹过:“长安不易居。”也许所有的大都市都不易居,无论是在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这几天看过的那些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地方偏僻租金低廉,但相对的,条件差,交通也不便。脱离了蒋闻涛的羽翼,他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要吃苦了。
  蒋闻涛眉尖微微一跳。
  “你知道——也还是要搬出去?”
  双喜沉默着,良久缓慢而坚决地点一个头,于是蒋闻涛盯着他,也沉默了。
  他的沉默不是无奈,而是象火山,表面静止,内心却起伏不止。
  他不明白,被自己照顾着又有什么不好呢?他虽然不是万能的神,可是以他的家世、他的能力,要给双喜撑起一片天空也绝非一件难事。他可以并且乐意这么做,双喜本人,对此也并不反感,对于蒋闻涛种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宠溺的行为他甚至还是有点儿享受的。可是现在他宁可出去吃苦也要搬出去,这就让蒋闻涛太愤怒了。他觉得双喜在这一点上做得很不地道。他默许他对他的感情,享受他带给他的温暖,却绝对抗拒他对他产生的欲望。
  他不作声,微微眯起一点眼睛;有点儿森然地盯着双喜,因双喜头低垂着,露出一截干净到缺乏血色的后颈;蒋闻涛盯着那截颈子,简直有恨不得扑上狠咬一口的冲动。
  他此刻对双喜的感觉非常复杂,类似于爱恨交织还夹杂着一丝求爱不遂的恼羞成怒。
  从来没试过在一个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还得不到回应,尤其双喜那种明明很有感觉却打死也不承认的嘴硬更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他想要不要再疯狂一点呢,干脆把这个人关起来,刑求他、侵犯他,逼他诚实地面对,放弃与女人结婚生子的念头,认命地和自己在一起?
  这念头在他脑中盘旋数秒,却很快就悲凉地放弃。如果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逼迫双喜和自己生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甚至心怀怨恨的情人,有朝一日可以和双喜两情相悦共效于飞,那才是他追求的最高目标。
  长久的静默中,蒋闻涛忽地往前跨了一步,在双喜惊跳之前一掌按住他肩头。
  这一掌力道不大,但却把双喜吓住了。蒋闻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先前因愤怒而紧绷的面部肌肉缓缓放松,甚至还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这绝对是恶魔的微笑,尤其他的语声是那种刻意的清晰:
  “双喜,你可以搬出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
  
  ——在若干年以前,蒋闻涛曾经同自己的父亲探讨过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现在的人变得如此空虚?
  时光倒转回去四十年,人们还象喝了神水似的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儿,他们赶英超美大炼钢铁,不怕苦不怕痛,硕大的毛主席像章别在血肉之躯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为什么人们却象是找不到了人生的意义,懒洋洋觉得这日子没劲透了,再也不谈理想不谈未来,以搓麻将斗地主打发时间?
  蒋闻涛认为是因为信仰的缺失。
  人生在世,必须要坚持一个信念,并为之奋斗不息,这样才不会觉得生命空虚。但说是这么说,要找一个值得自己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还真是不容易,当时蒋闻涛自己也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普通人追求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拥有,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的?
  时隔数年之后,他想他终于找到了——
  
 
 第33章
  大概是蒋闻涛那句发狠的告白太震撼产生了反效果,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再多看几个地方’的双喜,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敲定了住处,交了定金,准备赶紧着搬进去了。
  回去收拾衣服,一开衣橱,双喜被里面的容量弄得一呆。
  平时没注意,此刻要收拾走人了,才发现来时只用了一个轻便中型旅行包便装下的两三套衣服,此刻多七八倍都不止,光是皮鞋已有六双。
  这些衣物,大部分都由蒋闻涛置办而来。‘男人在外面跑,穿得太寒酸不行。’这话一度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他很热衷于收拾双喜,大概从中也能感受到无限乐趣。不厌其烦地指导他的发型、他的服饰以及种种小细节,当初汪绮那么犹豫,很大程度上也是难以割舍双喜的人才,从这一点来说,蒋闻涛功不可没。
  现在,双喜看着这些衣服,颇有些动摇。
  他不是贪图这些名牌,他贪图的是这些名牌之后代表的某种东西。
  蒋闻涛给他买东西,向来都是先斩后奏,买下后剪了铭牌才给他,退也无法退。这些东西总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冠以‘打折的处理货’或‘朋友买的内部价’,仿佛并不值钱的样子,但真穿出去,同事们啧啧的赞叹总还是能让双喜感觉到一点什么。
  蒋闻涛再混帐,有句话却说得很在理。除了他,确实也再没人这么重视过自己,对于这种难得的待遇,叫双喜怎么能不留恋?
  最后他终于还是只取了那套价值他全副身家的西装以及他自己买的几件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包包出去。
  蒋闻涛正在客厅里抽烟,隔着一个稍远的距离,两人视线一触,双喜犹豫了一下。
  按理说他走时应该向蒋闻涛招呼一声,也算谢谢他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照应。可是这次搬出去,两人几乎算是不欢而散,那该不该向他告别呢?
  正踌蹰着,蒋闻涛先开口道:“今天搬?”
  双喜尴尬了一小会儿,点了下头。
  蒋闻涛便按熄了香烟,简洁地道:“我送你。”
  “咦?不用——”
  双喜的拒绝,一点用都没有。蒋闻涛象是根本没听见,取了钥匙说:“走吧。”双喜根本没办法对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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