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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你哥哥吧 作者:凉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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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笑着说出来,既亲切又风趣,蒋闻涛笑咪咪道:“不客气不客气。伯母你自己吃。”说着,挟了箸菜慢慢吃了,这才侧脸看向叶双喜。
  老同学重逢,怎么可能不互相过问一下近况。“双喜,你成家了没?”
  对这个问题双喜早有心理准备,轻轻笑了一下。
  “没。”
  双庆抬起头来:“我哥很不好找女朋友。……从小就对着我这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审美水平一时降不下去,是吧,哥?”俏皮地眨一下眼睛。
  所有人都笑了。原本因为年纪已大却还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轻微尴尬也随着双庆的玩笑而暗暗化解,双喜其实有点儿感激妹妹给自己解了围,嘴上却故意装出不以为然的语气说:“你就吹吧。”
  “怎么是吹?”双庆不服气,摊开手,“难道你妹妹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叶妈妈笑着给她挟菜,“快点吃饭。”
  老实说,双喜也能理解为什么父母这么喜欢双庆。老莱子七十还彩衣娱亲,双庆就算在外头飞得再远再高,一回来照样在父母膝下撒撒娇、得得意,一副小女儿状,确实很能讨长辈欢心。
  但同样的招数不能由他来做,会变成东施效颦的啊。
  他抿了口酒,转脸看向蒋闻涛。
  “你呢?你结婚了吗?”
  这句话是典型的明知故问,但双喜不能不问。
  他不能让蒋闻涛知道双庆在他们面前已经把他念了无数遍,再说,这样试探地问一下,也有助于弄清双庆在蒋闻涛心中的地位——到底他有没有那个意思追求双庆?
  “我也没。同样打光棍。”蒋闻涛笑。
  “哦。那,有女朋友吧?”这话的试探意味其实已经很浓了。蒋闻涛微垂一下眼皮儿,含义不明地微微失笑。“……也没。”
  “啊……”叶家夫妻一起笑着点头,内心颇有些欣慰,嘴上却安慰着说:“不急不急。婚姻大事,是要慎重。”
  
  一顿饭就在堪称温馨的情况下结束了。饭毕,叶妈妈削了水果让双庆端出去。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水果,浑然不觉墙上的钟秒针在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
  直到夜幕已降,叶妈妈才把一个迫切问题提上台面。寻了个机会抓着女儿问:“今晚他住哪儿?”
  双庆回头看了看客厅那边,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等我去问问。”
  一问,大家脸上都露出关切的表情。
  蒋闻涛想了想,笑着说:“聊得太开心,都不想告辞了。今晚如果打扰的话,伯父伯母会不会觉得太冒昧?”
  “什么话,怎么会冒昧呢?不嫌弃的话这段时间都住在这儿,又不是外人。”叶妈妈一脸的嗔怪。
  她其实早有留客的打算。只是考虑到蒋闻涛这种精英人士,享受惯了,未必肯屈尊住在别人家里。这会儿他自己主动要求,那自然最好不过。
  叶爸爸就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来,分配房间:“那这样。双庆去和妈妈睡,双喜跟我……”话没说完蒋闻涛就忙道:“不不不,伯父,惊动长辈实在是过意不去。你们还是睡自己的房间,我和双喜睡楼上就好。”说着,望着双喜道:“分我一半床,你没意见吧?”
  双喜这时怎么可能说个‘不’字,笑道:“你没意见就行。”
  “哎,两个人挤着不舒服……”叶爸爸盛意拳拳,一心想给贵客一个相对来说较舒适的休息环境。
  “伯父您就别客气。我和双喜多年不见,正好有很多话题想聊呢。”
  这话一说出来,主人也不好再勉强客人。叶妈妈笑道:“那也是。你们可以重温一下当年的学校生活。……那行,就这么办吧。双喜,你给闻涛抱床被子上去。”
  
  说是楼上,其实是在天台搭建的一间简易活动板房。
  当年分房时叶家没分到三室一厅,为这个,叶爸爸和单位领导闹了一场:“我一儿一女,你总不能让他们住一间吧?!”
  结果最后拿了个折衷方案,房子还是两室一厅,不过是顶楼,这样改装的空间就很大了。
  前几年屋顶花园蔚然成风,顶楼的用户都忙不迭地划分了天台上的地盘。叶家也照着楼下的格局修了围墙,建了板房后多出来的地就拿来种花种菜。蒋闻涛跟在双喜后面,一进小铁门,鼻端就闻到一股幽香。“这是茉莉?”
  
                  第 6 章
  蒋闻涛站在小花园里,欣赏风景。
  花园的面积不算大,两面的围墙上都长满了爬山虎,风一吹,满目绿波。而那一排茉莉则沿着墙根花坛栽种,小簇小簇的白色花朵,夜风中轻轻摇曳着,送来阵阵幽香。靠板房的地方放着一架木质吊椅,没上漆,就是很朴素的原色,想来天气好的时候,主人会坐在上面,一边轻轻摇晃一边享受阳光。
  也许手边还有一本书吧。蒋闻涛眯着眼睛想象:当懒洋洋的阳光晒得那人昏昏欲睡时,就这样放松而困倦地迷糊过去,那画面一定很勾人……
  他嘴角缓缓绽开一个有点邪气的微笑,不过这微笑很快就随着双喜的走近而迅速收敛起来。
  “在看什么?”双喜走到他身边。
  蒋闻涛清清喉咙。
  “这园子布置得不错。”抬抬下巴,点点那架吊椅:“那个买成多少钱?”
  双喜跟着看了一眼,笑着说:“买什么买,就自己做的。”当时装修时剩了些木条,修修整整就做了这架吊椅出来。
  “哦,你会木工?”蒋闻涛有点儿惊奇。
  双喜笑得有点腼腆,“说不上会。”要他打套家具出来那肯定是不行的。“一点点吧。”
  事实上他能上手的东西还很多。他会烹饪、会理发、会足底按摩、会打毛衣、会写文章……不管什么手艺让他看一下,总能做得似模似样。
  叶家这两个孩子,智商都不低,但双喜的缺点是学得太杂,杂而不精。也许聪明人都有这个毛病,见猎心喜,会一点就放手,不肯多下工夫去钻。而他肯钻的(例如书法),又恰恰是只能用来修身养性,却完全不足以讨生活用的一些东西。所以叶爸爸有时会生他的气:“会那些又有什么用!”
  
  “进去吧,晚上风还是很大的。”
  “嗯。”
  两人进了屋。
  这间板房基本上是照着楼下的格局来修建的,浴室什么的一应俱全。至于家具,则全是以前家里的旧物,那张双人床还是当年叶家夫妻结婚时打的。
  “条件有限,委屈一下。”
  蒋闻涛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我们之间你也说这种客套话?”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
  双喜让他先去洗漱,自己在外边铺床。
  叶妈妈总是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客人最好的招待,所以尽管双喜的床单被褥其实上个星期才刚换过,却也还是让他换一套干净的。等双喜把一切准备妥当,一回头——
  “嚇!!”
  蒋闻涛已经脱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看见一个油光水滑的□,是个人都会吓一大跳。但当事者本人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着双喜笑了笑,说:“我睡觉不穿睡衣的。……其实我更喜欢裸睡。”
  “……”
  双喜呆滞了一秒才努力扯了扯嘴角,说:“裸睡……好啊。一级睡眠……”
  蒋闻涛的语气仿佛有点遗憾:“今天不方便裸,还是穿件内裤比较好。”
  双喜更无语了。敢情这家伙还觉得裸得不够彻底……好象当年念书时蒋闻涛还没这个习惯,难道是去国外留学那几年,学了些洋鬼子的花样儿回来?
  “你去洗吧,我先上床了。”
  看着蒋闻涛掀被上床的那个背影,即使同为男性也忍不住生出一点妒嫉心。这家伙的身材还是那么好。蜜色的皮肤紧绷光滑,宽肩,向下在腰部收成一个V字型,黑色的子弹型内裤,包裹着窄小的臀部。那两条腿……三个字形容:力与美。
  因为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双喜可不敢象他那么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洗完澡出来时身上就穿了规规矩矩的睡衣。
  大概因为是娃娃脸的关系,三十二岁的男人与小熊维尼的图案居然出奇的搭,尤其因为洗澡时头发被溅湿了,他一边走一边拿了条毛巾擦,更显得有点稚气。
  床上的人撑了头看他,两人视线一对,蒋闻涛脸上露出个□的笑:
  “宝贝儿,来这边。”拍拍身边。
  “……我靠!”
  双喜扬手就把毛巾砸了过去。“蒋闻涛,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活泼。你是不是披了蒋闻涛皮的鬼?”
  床上的人笑着,拉下脸上的毛巾:“人是会变的嘛……”懒洋洋的语调,莫名地有种性感。
  双喜看着他,忽然心情复杂地想到在若干年后的某一晚,说不定双庆也会被他这么□……那么乖巧的妹妹,好歹也是自己洗着尿片喂着牛奶出力拉扯大的!被这个男人勾引着OOXX的话……啊,想到这个简直就有把这男人按着暴打一顿的冲动。
  不过,好在他还有足够的理智,不会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发神经。将眼镜取下搁在床头,双喜钻进被窝,舒舒服服地躺好——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并不觉得挤。老式的床有足够的面积,再说,这本来就是一张双人床。
  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蒋闻涛回忆了一下往事,双喜的眼皮儿渐渐就重起来了。
  他一向习惯早睡,加上为了迎接贵客上门,这几天也有帮着跑前跑后买东西做扫除。此刻睡意一来,便越发难以抗拒,他最后一个稍为清醒点的念头是:十五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街外边汽车飞驰而过。
  听着身边人那沉沉的呼吸,蒋闻涛小心地支起上身,借着对面的霓虹灯,视线凝伫在双喜脸上,眼神深沉而复杂。
  
  这个城市空气湿润,水土养人,即使是成年男性,肌肤纹路也显得细腻。
  他的下巴还是那么尖,但尖得并不过份,仍然保持着一个圆润的弧度,眼睛闭着,眼线就显得格外的长,而唇色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淡,淡得让人想狠狠蹂躏一下,好给它增添一点血色。
  
  外企中一向习惯以英文名示人,要很熟的朋友才会问一下对方的中文名。
  他是在看到薇薇安的驾照时才知道她的中文名的。
  叶双庆,又是重庆人。记忆中仿佛有个少年曾经这样说过:“我跟我妹的生日都很好。我大年初一生的,所以叫双喜;她八月十五生的,就叫双庆。这两名字很喜庆吧?”
  双喜,双庆。
  当时他恍惚着想,难道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要不要过去呢,这是个问题。
  少年时朦朦胧胧有着好感的对象,那种不敢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是种禁忌的感情,在漫长的岁月中其实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人们喜欢回忆初恋,总觉得那是纯洁美好的。如果当时曾留下了遗憾,更希望在多年后能够把它补充填满,延续出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是,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圆满啊。
  相见争如不见。
  与其一定要强求一个结局,那不如就让它保存在回忆里或许更好。因为记忆中的人永远是年轻的、单纯的、美丽的,不会有任何世俗事来污染他。
  ……但,虽然很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来了这边。
  还是想见一下那个人,就当是以慰自己少年时期那一段难言的感情。
  如果他已经在这么多年的人世打滚中变得俗不可耐脑满肠肥满面油光一张口全是儿女老婆的话,那顶多,自己也不过是幻想破灭叹然一笑,暗骂一句‘他妈的’而已。
  越过双庆和叶妈妈拥抱的肩头,站在门外的他已经一眼看到了后面那个清瘦的年轻男人。
  根本没有费心去辨认就把他认出来了。因为这个人,好象根本就没有变啊……
  
                  第 7 章
  
  “这位同学,麻烦让让。”
  “哦!”
  被提醒了才发现自己还挡在门口,双喜连忙让开。让了之后才发现出声的人居然不是学校里的学生,而是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士兵。
  随着他让出先前被他挡住的路,门外几个当兵的或抬或提的都拿着行李进来了。箱子、旅行包、网兜,大大小小好几件堆放在地上,加上屋里又多出几个人高马大的军人,原本看起来还算得空荡荡的寝室一下子就显得挤起来。
  有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快速让门口这边移来,人未至,声先到:“王班长。楼下还有两件啊。车里还有一袋零食,记得也拎上来。”
  发话的是一个已不怎么年轻的女人。王班长点了一下头,做了个手势,带着几个当兵的又下去了。
  双喜站在旁边有点儿好奇地看着,这会儿多少也有些明白这些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的寝室里。他瞅了蒋闻涛一眼,心想这同学到底什么来路啊,居然使唤几个解放军给他提行李,自己却象个大爷似的抄着手站一旁,这派头也太大了。
  那女人看了看双喜,闲聊似的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叶双喜。阿姨。”
  那女人点点头,含笑看了窗边一副事不关己的高个儿少年一眼,说:“他是我儿子,叫蒋闻涛。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寝室里的室友了啊,好好相处。”
  “喔……好啊……”双喜笑着,看了蒋闻涛一眼。后者呢,当然不客气地也打量着他。刚认识的少年人都有一点矜持,最后两人只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蒋闻涛的妈妈把整间寝室打量了一下。那年头,还不能指望学校寝室里配备什么电脑、浴室,讲求什么个性化、家庭式。就是四四方方一间房,里面四张上下床。当然,一张书桌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多是用来摆放牙膏牙刷杯子热水瓶之类的东西。
  寝室里只到了三个人,可挑选的空余床位还比较多。蒋闻涛妈妈问:“小涛,你睡哪张床?上铺还是下铺?”
  蒋闻涛瞄了一眼各个床铺的位置,问叶双喜说:“你睡的哪张?”
  “……这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自己,但双喜还是回答了。蒋闻涛便拿了主意:“那我睡这张。”选了与他相邻连着的下铺。
  难道蒋同学初见面时已经其心可诛了吗?哦,会这么想的人真是太~~不CJ了!
  他当然有私心,可是这私心其实非常简单。他就是感觉到双喜这个人比较爱干净,床单的颜色也非常素净,一般说来这样的人都不会把床铺搞得象猪窝。而他作为邻居,最起码可以免受臭袜子的荼毒。
  
  几个当兵的又上来了,提完行李就算完成了任务,蒋闻涛妈妈打发他们回去,一面帮着儿子把行李收进储物柜,一面又把床单被褥找出来帮他铺床。
  而叶双喜这会儿也没闲着。寝室里有新同学陆续搬了进来。
  有两个是从下面小县城考进来的,彼此间还不怎么熟,又是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新同学显得有点拘谨。双喜就把态度放得大方些,招呼着。因为相对来说他对学校的情况较为熟悉,便一边热心地帮他们置放行李,一边指点家长学校附近日杂店的位置。其中有那么一位年纪较大不方便爬上上铺铺床的家长,他也懂事地代劳了,床单掸得一丝印子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里受过训练。
  于是那一天所有见过他的家长都对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午后,大人们把各自的小孩安置妥当,先后都回去了。蒋闻涛的妈妈却一直留到了下午,邀请全寝室的同学去外面吃饭。
  一群半大的孩子都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来自成年人的邀请对他们很多人来说都是生平头一次。拖拖拉拉地推辞了一会儿,最后却还是都去了。
  吃饭的地点并不远,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鱼庄。
  蒋闻涛的妈妈走在最前面。
  那天她穿一套深蓝色套装,手上拿一个黑色的皮质包包,耳垂上戴一副珍珠耳环,落了座,用一种客气却绝对不容置疑的语气点了菜,那架式,简直就象城堡里的女主人吩咐自家的仆人。
  当然,她对着儿子的同学们又是另外一种态度。给他们每人点了一瓶饮料,微笑着招呼着他们多吃点。
  吃到一半她就开始感叹了。
  “都是父母的宝,谁没有一点小脾气。以后住在一起,磕磕碰碰,难免有闹矛盾的时候。小涛性子有点急,万一得罪了你们,看阿姨面子上可都别往心里去啊。”
  几个孩子这点事还是懂的,纷纷说:“阿姨,不会的。”
  蒋闻涛妈妈含笑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叹气说:“他在家里啊,连手帕都没让他洗过。现在让他住读,也不知道行不行……”
  “怎么不行!”蒋闻涛有点不高兴了,抢白了一句。
  双喜怕蒋闻涛妈妈尴尬,连忙笑着说:“阿姨,没事儿。我们都是来锻炼的。”
  蒋妈妈笑了一下,说:“你还用锻炼?我看你比他能干多了,在家里没少做家事吧?”
  “嗯啊……”双喜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这一个下午,蒋妈妈把各个同学的家庭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对每位同学的性情,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所以她心头其实很清楚,到底谁才是值得托付的对象。
  她看中了叶双喜。
  这孩子能干,脾气好,心眼儿也实。身为长子,习惯了照顾弟妹,所以不会象别的孩子那样只想着自己。多笼络他一点,对儿子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弊。所以后面那些为人母担忧孩子的话,那都是看着双喜的眼睛说的。
  双喜呢,其实还真挺羡慕蒋闻涛的。他觉得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呵。当妈的这么为他着想,他还不领情,不时对母亲的话翻一个白眼。所以到了最后双喜就表态了,说阿姨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饿着冻着的。
  
                  第 8 章
  十几岁的少年人,虽然已经在向成年人的方向发展,但毕竟还是没有学会成年人的滑头。所以几个孩子对蒋妈妈许诺时都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到底也还是没定性,开学没多久,大家就把那顿饭忘得差不多了,迅速的在班上找到了各自志同道合合得来的朋友,一下课,三三两两,嬉笑打闹,自成一个小团体。
  蒋闻涛周围永远不缺人。他的外在优势是有目共睹的,女生们固然芳心暗许,男生们也深受他吸引。而众多同学中,又以叶双喜与他走得最近。
  双喜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个观念:‘人无信不立,所以一定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再者,他是蒋闻涛的邻床,教室里又坐他旁边,于是很自然地,吃喝拉撒都会叫上蒋闻涛一起。
  蒋闻涛居然也一点儿没有觉得厌烦。
  他为什么要烦呢?双喜这个人,其实真的蛮好用的。到了快要吃饭时他就会悄悄地从课桌下拿出饭盒,就等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就好冲去食堂占位子。而自己,只要悠哉悠哉地过去吃就好了。
  而且双喜的确比他最初想象的要爱干净,什么时候该洗澡、什么时候该换床单,他都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反观他——
  其实也难怪,蒋闻涛什么出身,从小就是被保姆警卫护卫着长大的。长至如今,那真的是连酱油瓶倒了都不会伸手去扶一下的人。这样的人到学校来过集体生活,三个字形容:一团糟。
  他穿过的袜子总是会不翼而飞,然后在或长或短的一些时日后,干巴巴地出现在一些匪疑所思本不该由它出没的地方,譬如床底下、棉絮下、书桌底下的横架……于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穿着光鲜的蒋大帅哥得套着不同颜色的袜子去上课。
  后来他学乖了,每次都买同花色同款式,丢了一只还有源源不断的后续补上。
  当然,他自己也洗过一次衣服,在那盆衣服泡了一个星期之后。
  晾上架的时候看上去也很象那么一回事,干了才发觉,上面白白的一层,全是没透干净的肥皂水。
  最后的结果当然不用说:返工。
  洗衣池边双喜努力搓着,蒋闻涛靠在一旁跟他闲扯,扯着扯着那些衣服就全洗完了,洗完了双喜才想起来:“哎?我不是给你做示范的吗?”
  蒋闻涛瞄了瞄那盆湿衣服,挺无耻地说:“洗得比我干净多了。叶双喜,以后我的衣服你承包吧,我给你钱。”
  “……”
  当然不可能要钱。那年头校园还是一个比较纯净的地方,谈钱?多庸俗啊!
  不过最后蒋闻涛的衣服由双喜承包却是真的。
  他一直想教会他怎么把衣服洗干净,蒋闻涛每次也肯跟着他一起来。不过,来了就只负责站一旁陪他聊天,手是绝对不会帮的。最后双喜也拿他没辄了,气馁地想算了算了,反正力气使了力气在。也懒得和他多计较。
  这种种种种看在其他同学眼里,大家都玩笑似地说哎呀,双喜简直是蒋闻涛的小奴才啊。有那么一两个刻薄的,甚至连双喜的名字都拿来取笑了:“这名字不就是跟个丫环小厮差不多的么……天生的奴才命啊,啊哈哈……”
  
  换了个环境本来就不容易睡得很熟,因此尽管双喜已经尽量放轻了手脚,但他掀被起床的动静却还是让蒋闻涛警醒过来。
  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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