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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之25再临博间 (出版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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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浪不理会他的讥讽,温言道:“我和你说这个是有理由的,你听完就知道了。我们接到消息,鸣王离开惊隼岛后,直接在博间登陆。因为他这一仗把同国打得太惨,现在大部分国家都不希望招惹他,博间王那个胆小鬼更是如此,为了表示对西雷一方的友好,保护鸣王在自己境内的安全,从各方面调动了自己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博间将开始扫荡其他国家的潜伏势力,哨卡等都会增强戒备,各处都增加人手巡查盘问脸生的他国人。”
烈儿明白过来,“这样一来,你在博间久留,就很不安全了。”
余浪并不隐瞒,点了点头。
他沉吟片刻,补充道:“另外,永殷国的永逸,已经带着一群精兵,一路追查到阿曼江这一带,昨日鹊伏来报,见到有带永殷口音的人在查问过往渔船,手上还拿着你的画像。”
永逸!?
烈儿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下来。
他已经相通了余浪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
因为这艘商船已经不再安全,在永逸和博间的人马追查到这里之前,余浪必须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就地解决一个阶下囚,远比带着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俘虏一起撤离容易。
“原来你不是泄愤,只是要在撤走之前清理掉留下的麻烦。”烈儿唇边逸出一丝苦笑,耸肩道:“好,你动手吧。”
余浪深深看入他眼底,忽然沉声道:“烈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烈儿身躯轻轻一震。
“这里越来越危险,我不能带着一个身系镣铐,还随时可能逃跑的人一起逃亡。但是,如果你我同心一意,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可能。”
“烈儿……”
“绝不可能。”烈儿咬牙。
瞬间,他似乎窥见余浪心碎的眼神。
那烈儿以为今生也不会看得见的眼神,从他曾经心爱的男人眼中痛楚地流露出来,狠狠刺中他的心脏。
痛得他只能别过头,颤着手斟了一杯酒,狠狠喝下去。
想起了。
他又想起了,美好的一切破裂的那一刻。
余浪,我们逃走吧,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不可能。
他不顾一切地说出他所渴望的,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可能,芙蕖。
梦想破碎的声音,如残缺的风铃哀哭着,回荡在他每夜每夜的噩梦中。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只是,拒绝的人和被拒绝的人,调转过来。
“为什么?”余浪缓缓吸了一口气,低声问:“同样的事,你从前曾经什么都不顾地做过一次,为什么不能再做一次?”
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狠毒无情,但他却有一双如此深邃而富有感情的眼睛。
被他深情地凝望着,烈儿感到自己的心脏激烈地颤抖。
他恨自己的软弱。
握着桌下的左拳,努力回想脑海里曾经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予过他一切的那张温柔的笑脸。
永逸,他有永逸,只有永逸。
烈儿用力咬了咬下唇,冷冷道:“有的事情,能做第一次,但做不到第二次。就像你杀一个人,能杀第一次,还能杀第二次吗?余浪,你是聪明人,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余浪仿佛被剑刺中一样,脸上血色骤然退尽。
他坐在椅中,腰杆还是挺得笔直,指尖却不断地微微哆嗦。
极缓、极轻地,呼气、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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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他惨然一笑,“我每日喂你喝的那种药汤,名叫香魂断。那既是毒药,又是保命药,每日必须服下一剂,才能压抑住体内的毒性,一日不服,立即毒发。”
略一顿。
又道:“此毒没有任何解药可以彻底消去,连我也无法从你身上拔除已经深埋的毒性,但你只要从此和我在一起,我会每日为你熬制药汤,护住你的性命。烈儿,我保证将药汤中令你昏沉的成分去掉,你除了每天必须饮用一碗热汤外,其他行动与常人无异。我会宠你,爱你,陪你终老。”
他缓缓将视线投在烈儿身上,目光带着恳求和无尽怜爱。
烈儿却转过头,始终没有和他目光相触。
手握着乌木椅的扶手,五指用力,仿佛要把扶手硬生生掰下来。
余浪等了很久,轻轻地呼一声,“烈儿。”
烈儿猛地一怔,不但指指拳,连肩膀也激动地微颤起来,好像一把火烧着五脏六腑,绞痛得不可忍。
他用尽全力晃了晃头,把满脑子蛊惑人的回忆狠心地一挥而去,挤出一丝强笑,“香魂断,真是个香艳的名字,只是不知道毒发的时候是怎么一种形容?”
余浪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志不可改,眼眸深处蓦地逸出一丝绝望。
片刻,目光中沉痛哀求尽数敛去,表现出往日的冷静。
“这个毒虽然无药可解,但并不叫人受苦。一日不吃汤药,毒性从丹田散发出来,渗入全身血脉,中毒者身上的奇香会越来越浓烈,等到十二个时辰后,香味骤然散尽,人就会像睡着了一样。”余浪看了烈儿一眼,低声道:“永不醒来。”
烈儿想了想,喃喃道:“这倒也不太难受,多谢你手下留情。”
思忖片刻,不知他想到什么,换了一种认真的表情,抬起眼看着余浪,柔声问:“可以再求你一件事吗?”
余浪迎上他的目光,低声问:“你想最后见他一面?”
烈儿不言,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余浪。
余浪和他对视着,猛然一股仿佛会腐蚀到肉里去的妒意燃烧起来,眼中厉光一闪。
“到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和他相见!”余浪霍然站起,右手微抬,像压抑不住怒气似的要抽烈儿一个耳光。
但电光火石间,他已改了心意,手伸过去,顺势勾起桌上的酒壶,仰起头,壶嘴对着嘴,咕噜咕噜饮尽了残酒。
丢下酒壶,大步走到船头。
抽出怀里珍藏的玉箫,迎风而吹。
幽幽凄美的箫声,顷刻如月光一样,撒在浮动银光的江面上。
画过天际的箫声,悠扬、动人心弦。
却也苍凉、催人泪下。
烈儿坐在那里,看着余浪如山峦般雄伟坚强的背影,听到他箫声中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悲凉。
这箫声,宛如烈儿梦中残缺的风铃。
烈儿静静听着,不知不觉中,脸上已满布泪水。
余浪曾经毁灭了他的梦。
如今,他毁了余浪的。
这,是天意吗?
余浪一曲奏毕,转身回来,眸中也带着点点泪光,低产学研怔怔看了烈儿片刻,问他,“你真的不跟我走?不管我从此以后怎么对你好,都消不了你对我的眼吗?”
烈儿一言不发,闭上眼睛。
余浪惨笑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道:“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一日我拒绝了和你私奔的要求,把你伤得很重,抛在街上,并没有立即就走。我一直躲在二十步外的石墙后,偷偷看着你满身伤痕躺在地上,一直听着你在哭喊我的名字。有好几次,我差点就冲出去,把你抱回来。每一次我实在忍耐不住,我就画划自己的手臂一刀。”
他撩起衣袖,露出小臂内侧,露出上面十几道伤痕。
他这样要求完美的人身上,出现如此纵横交错的累累伤痕,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
“当我划到第十七刀时,永逸的马车来了。我知道他每日晚上从王宫回太子府邸都会经过这里,我见过他看你的眼神。烈儿,你也许当时还没有察觉到,你忙着在永殷王身边下功夫,忙着想办法偷偷和我在一起。但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你。我亲眼看着他下来,震惊地叫着你的名字,把你抱上马车。”
余浪抬起浓密的睫毛,用怀着浓浓爱意的眼神,看着烈儿。
“烈儿,是我亲手把你送给永逸的,那个时候我把你伤得好重,我怕你会就这么死掉。可是,你说的对,有的事情,也许我们有气魄做第一次,但没有气魄做第二次。我本来可以将香魂断的配方给你,放你离开,让你和你的永逸快快乐乐地一起活下去。可惜,余浪不是这样的人,余浪只是一个无情、残忍、自私的男人。你不肯跟我走,我只能让我心里的芙蕖死去。”俊美儒雅的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的痛楚。
余浪抬头仰天,长长抽了一口气,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才朗声下令,“把今天的药汤端过来。”
不一会,暗处走出一个汉子,手上捧着一个小碗。
绿幽幽的药汤散发着诡异的香味,热气袅袅。
余浪一字一顿地道:“看在你我相只一场的分上,我答应你最后的要求。喝了这碗药汤,你还可以有十二个时辰,明日此时,再没有药汤可喝,你身上的香魂断就会发作。”
烈儿看着送到面前的药汤,双手稳稳地捧起来,正要一口气喝下,余浪忽然一伸手,拦住他,沉声问:“你就不再考虑一下?你真的宁愿只和他相聚一日,也不愿和我共度一世?”
烈儿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极清淡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捧起汤碗,抵在嘴边。
余浪瞧着他将汤药尽数饮入腹中,目光由柔转冷,低声道:“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够挽回的努力,你却还是挑了这条绝路。”
掏出怀中玉箫,猛地往桌上一敲。
一向被视为宝贝,多年来携带在身边的玉箫断成几截,啪地掉在甲板上。
“芙蕖已死。从今以后,余浪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吹奏玉箫。”余浪把手中半截玉箫随手一丢,痛苦地掩住额头,朝后摆手,“你走吧。”
鹊伏早在等候,此时从桅杆后转出来,将烈儿请到准备好的小扁舟上。
烈儿饮酒、对答、听箫、饮药,早已身伤心伤。
独自下了扁舟,舟随江水缓缓而去。
视野中,一直囚禁着自己,一直极想逃离的大商船,离自己越来越远,连同船头余浪的背景,也渐渐只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却似乎还陷在这场忧伤的离别迷梦之中,不能自拔。
谁能想到。
当日永殷王宫前美丽的邂逅,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烈儿带着说不出的伤感,长长地叹息一声,勉强振作起精神,拿起扁舟上的竹篙撑划。
靠岸后,他跳下小舟。
转身来系缆绳的时候,一点艳红妖异的火星忽在眼内一闪,瞬间幻化成满天红光。
江心中的大商船,已经变成一条火船。
船上一定放了助燃物,才能在片刻间烧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起火啦!”
“有船起火啦!”
江面上其他船只上的人看见火光,纷纷敲锣呼救。
大商船上毫无动静。
烈儿知道,余浪已经带着手下们另行乘船离开了。
这人果然做事狠绝,不留一丝破绽。
烈儿凝望着江心,熊熊火焰中,却似乎在一瞬间,瞥见那人凄凉地吹奏最后一曲玉箫后,转过身来,藏在眼眸深处的泪光。
别了,余浪。
芙蕖已死,你我永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烈儿擦干脸上的湿漉,不知那是江水还是眼泪,把碍事的宽大衣袖扯下一截,衣裳长长的垂摆也扯掉一截,转身上路。
岸边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他一边用手拂开,一边走,偶尔脚踏在江边积水的小洼中,踩得一鞋的泥泞。
走到偌大一片芦苇丛的尽头,才探出身子,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喝问:“什么人?出来!”
马蹄声响起。
高头大马上举着火把的骑兵冲过来,把衣裳撕得奇奇怪怪,鞋袜被泥泞脏得一塌糊涂的烈儿团团围住。
看来余浪说的博间王加强巡查是真的,大商船的忽然起火,立即把官兵惹来了。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
“藏在芦苇里干什么?”
骤然从黑漆漆的的芦苇丛里钻出来,红红的火把照的眼睛一片模糊,烈儿举起一手掩住眼睛,答道:“我只是顺道经过,迷了路……”
一语未了,一个狂喜的声音骤响起来,“天啊!是烈儿!”
烈儿惊讶地抬头,眼前一黑,已经有一人从马上跳下来,用力把他搂在怀里,“烈儿!烈儿!我是永逸!”
烈儿浑身一震,“永逸!真的是你吗?”
激动地伸手去摸永逸的脸,却刺得手一缩。
“你怎么这么多胡子?你怎么……怎么这么瘦?”
“我找到你了,我知道你了……哦,烈儿……”永逸抱住烈儿,紧紧地不放手。像抱着一个会不翼而飞的宝贝,唯恐一松手,烈儿又倏忽一下不见了。
热泪,涌眶而下。
苍天啊,你终于,把他还给我了。
第六章
永殷境内。
深夜时分,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远处出现,一路碾着青石路上的小碎石,在寂寂墨色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最后,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门外。
门外宫灯高挂,站着两排全身武装的佩剑侍卫,一看就知道里面住着身份高贵的王族。
大门上方,挂着非常气派的门匾,上书——太子府。
“什么人?”看着马车在门口停下,立即有两个看守大门的侍卫走下来查问。
“是我。”一人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那侍卫提着灯笼一看,放松下来,露出笑容,“原来是永健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好几天没见你了。”
永健神秘地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钱,塞到侍卫手里,“这几天我出外为太子殿下办点事情了,太子殿下在吗?”
“这个时候?”侍卫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门,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着,挡住视线。
只有身旁一个小侧门开了一条缝。
一丈多的高墙内,隐约有乐声飘出,隔得太远,传到这里,只有断断续续几点残调。
“殿下在府里,大概正在听新到手的美人唱曲吧?永健公子这个时候要见殿下吗?恐怕殿下不会高兴在这个时候被打扰。”为了对得起手上新得的那一串钱,侍卫还是很为永健考虑的。
永健连忙道:“这个不怕,我离开时,殿下再三吩咐,事情一办好立即向他禀报。麻烦你帮我跑一趟,见到太子殿下,就说我好不容易把人请过来了,就在门外等着。放心,这是国家大事,殿下这么英明的人,绝不会怪我打扰。”
侍卫见他这样说,也不好拒绝,便道:“好,我进去禀报,请永健公子在这里等一会。”
转身进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从侧门里出来,笑着对永健道:“殿下听见了很高兴,说立即把永健公子和公子的师父都请进去。呵,我还不知道原来公子还拜过名师的。”
永健得意地一笑,回过身走到马车旁,恭恭敬敬道:“师父,太子殿下召见我们,请师父下车。”
亲自伸手把帘子掀起来。
马车里人影一闪,狼裔俊美得近乎妖邪的脸探出来。
他走下马车,回头朝着马车里面,用性感又好听的声音道;“说了你多少次,基本功要用心练,尤其是下盘要练稳。你偏偏不肯听,现在可好,路上稍微辛苦一点就嚷嚷受不了。快出来,别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隔了片刻。车厢里探出一个年轻男子来。
两颊消瘦,眼神深邃,脸上带着三分精干,却又掺着一丝令人难明的忧色,却而显得另有一种让人想深究的魅力。
正是一身劲装打扮的长怀。
三人走到大门的台阶下,侍卫疑惑地打量这两个年纪和永健差不多的男人,“永健公子,这……”
“这就是我师父。”永健连忙介绍狼裔,“我师父虽然年轻,但本事极大,太子殿下也听说过的。”
“那另一位?”
“哦,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小师弟,叫长怀。我师父收徒弟喜欢挑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比较好交流。”
“原来如此。”侍卫露出明白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的职责,转过身,朝后面的同僚一握手,扬声道:“太子殿下召见贵客,打开半扇大门。”回过头来,对他们礼貌的一点头,“三位,请随我来。”
狼裔让侍从在前面带路,三人并肩往里面走,左边是永健,右边是长怀。
一路穿廊度桥,偶尔见到来回巡逻的持剑侍卫。
太子府极大极奢侈,花园中处处假山流水,曲廊下挂着各色华灯,开得正盛的各色名贵,骄花在月色和灯下争奇斗艳。
芳香扑鼻,又有娇声软曲随着花香慢慢飘来。
狼裔一偏头,猛一瞅见身旁的长怀身穿劲装,神色戒备,一副舍命救兄弟的英雄胆色,顿时骨头都有些酥了,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侍从,一伸手把长怀扯到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用极快的速度低声道:“我们现在可是在太子府邸,你不能老摆出这副诱惑人的样子,不然坏了大事那就糟了,懂不懂?还有,乖徒弟,记得你答应过你什么都听师傅的。”
长怀气得差点想赏他一拳,想着小柳命在旦夕,只好苦苦忍住,咬牙道:“你先把答应我的事情做好再说。还不赶快松手?”
狼裔无声的笑笑,松开长怀,摆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继续往前走。
永健也当什么也没有看到的继续往前进。
长怀别无选择,只能和“师傅”和“师兄”一起走。
无论如何,现在重要的是救出小柳。
因为听永健的形容,受到拷问的小柳撑不了多久了。
不知道永殷太子把小柳关在哪里?
不知道小柳受了什么折磨?
希望他可以坚持住。
长怀一边担心小柳的情况,一边抬头看着前方那座灯火辉煌的水上八角亭在视线中渐渐变大。
黄莺儿般动人的歌声正从里面传出来。
看来,他很快就要见到把小柳囚禁起来的永殷太子了。
小柳,一定要撑住。
你的好兄弟,长怀已经来了!
佳阳,博间境内一座近海的小城。
这原本是一座日子平静得近乎无聊的小城。
不过有一日,平静得日子被打破了。
在城守府中,进行了如下的精彩对白。
“你……你再说一次,西雷鸣王想要在佳阳城中暂歇!?这这这……这是真的!?”
“回城守大人,是真的。大人现在手里拿着的,是鸣王那边的先遣团派人用快马送过来的信函。”
佳阳城守孔叶心捧着手下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外交信函,双手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脸如土色的看着和自己一样年轻,却永远比自己沉得住气的副将昭梦庵。
和昭梦庵比起来,自己太不争气了。
每次一紧张,就连话也说不出清楚。
“是那个惊惊惊……”
“是的,大人,就是最近在惊隼以极的少数打败同国大军的那个西雷鸣王。”
“三三三……”
“是的,大人,根据我们收到的最近情报,他确实打沉了同国的三桅船,不过打沉了一艘还是几艘,我们暂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佳阳是博间境内一个离海岸很近的小城,因为靠近海边,惊隼岛大战的消息传过来也非常快。
所以一听凤鸣的名字,就不由这位年轻的佳阳诚守不掌心流汗,紧张到口齿不清。
“那个灯灯灯……”
“是的,大人,上次在蓬野上空升飞上的怪灯,就是这个鸣王制作出来的,他用这个传递自己的消息。”
“西西西西……”
“你是想说,西雷王气得不得了,差点就要把博间给灭了。”
城守大人拼命点头。
有个善解人意的副将真是不错,至少自己结巴的时候他可以猜到自己要说什么。
不对!
现在不是欣慰的时候,现在应该大哭才对吧?
我的娘啊!西雷鸣王要来佳阳了!
孔叶的心真想用头撞墙,让自己晕死过去,直接找个人接任城守好了。
“阿阿阿……”
“是的,大人,阿曼江大战也是和他有关。听说死伤之多,连江水都染红了,离国真被西雷鸣王害惨了。”
“东东东……东……”
“您说的对,大人,东凡更惨。听说鸣王一到东凡,就毁了东凡所有的圣地天地宫,所有德高望重的老祭师全部被杀,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着就发生了可怕的瘟疫,王宫内乱,最终是国师带大王一起暴亡。”
“同同……同同同……”
“嗯。没想到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同国竟然完全没有接受教训,让西雷鸣王踏足自己国境,结果王族死得莫名其妙,打仗又输得不堪一睹,再不振作自强,恐怕随时会被人灭国了。”
“他他他……”
“现在他的大船要在博间境内靠岸,还提出请求,想在我们佳阳暂住几天,这个问题非常严重。”
孔叶心继续用力点头。
不愧是他最信任的副将,果然和他想法一致。
昭梦庵想了想,继续猜测上司的心意,喃喃道:“以种种前事为例,西雷鸣王,确实是一个非常不详的人。难道大人是想请西雷鸣王另找别的地方落脚?”
“嗯嗯嗯。”孔叶心点头。
昭梦庵又想了想,缓缓道:“这个嘛,也不失为一个避免危险的方法,因为万一弄不好,鸣王又在佳阳城中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我们招待不周,一定会惹怒西雷王和萧家,别说佳阳,恐怕连博间也免不了受到什么牵连。”
“嗯嗯嗯”
“可是,拒绝鸣王的话,他会不会屠城啊?”
城守大人一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动作,猛地一下滞住,露出好像脖子扭到般的表情。
娘啊!拒绝西雷鸣王,真的有可能被屠城啊!
同国王族还没有对他干什么,他就杀了人家王叔、王子、王子妃,灭了同国大军……自己区区一个佳阳城守……
在这一瞬间,房间死寂般的沉默。
“大人,”昭梦庵一脸同情的看着可怜的上司,说出无法扭转的事实,“我们不能拒绝西雷鸣王的请求。”
“迎……迎迎迎……”
“对,”昭梦庵点点头,“不但不能拒绝,还要热情欢迎,以免触怒西雷王和萧家。”
孔城守垮下肩膀。
这种无精打采的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白——副将啊,这次又被你说中了,本城守听你的……
“大人!城守大人!副将大人!”
两人才刚刚达成一致意见,就听见手下的叫声。
一名守城兵飞跑进来,跪下禀报,“西雷鸣王的人马已到了城门了!”
“这么快?”昭梦庵微一皱眉,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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