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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天下无双 by 爆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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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部给了妹妹。
然而这一回他却与战无痕在一块处置这些无聊的事,想想的确让人费解: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只是对这阁屋里的环境他却是极为熟悉,尽管他以为已经将这个地方完全淡忘,但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却发现春暖阁里所有的一切根本不容他努力回忆——
每一个摆设的陈列也与十几年前他所曾见到的一模一样,仿佛他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对于兄长这种极尽奢侈的男人来说,竟然将他屋里的摆设搁置这么久没有更换却也是难有的奇怪了。
起身缓步来到窗前凝望不远处的假山,战行云的脑海中依稀浮现战无痕故意将他抛向那里而后又满满搂住的情景,他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战行云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一个人的前后表现若有太大差异,实在会让我觉得有些过火。”战无痕淡淡地说着,迎上其弟终于被激怒的双眼,恍然间见到很多年前那一个总在他眼前嘟着嘴、用这双纯黑眼
眸瞪着他的可爱孩子。
战行云转身,压下怒气就要拂袖离去。他当然明白哥哥所指的是什么,也不可否认他这些莫明其妙的行为、不只仅是不快无双城主在其房内所搜罗美貌姬妾。
或许他在无意识中的确不希望战无痕与他人亲密,但最重要的却是他想把这种感觉让对方知道——
如此一来,或许他将来有可能进行某些事的时候,这个有着怪物嗅觉一般灵敏的兄长就不会轻易觉察。
只是现在看来:战无痕就算乐在算计他的同时,平日的原则与深沉却是没有纳下丝毫。
“你自己应承过我的话,可不可忘了。”战行云冷冷地说道,如今既然已无事,他当然没理由留在男人的屋中,当下不再看对方一眼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行云,我说笑呐,你倒真的和哥哥较真儿来了?”战无痕忽然伸掌拉住战行云的手腕,轻轻地用掌心抚过弟弟跳动的脉门。
在战行云微生诧异间慢慢举臂跟着俯身将他的唇轻轻贴在俊美青年的腕部,最终才起身对着怔怔望着他的战行云悠悠笑道:“我很喜欢,你为我所做的这些事。”
“……”战行云默然抽回手,战无痕也没有拦阻,只负手难得温柔地拿眼笼向青年,正欲再次开口之时阁外却传婢女恭敬的禀报声:原来随青秋与战楼枫已经回城如今前来见他。
战无痕一笑退到桌边,令婢女求见的二人进来。
随青秋当先迈入屋来,第一眼便看见战行云,他不由一怔:从战行云绝世的容光中回过神来之时,也实不解眼前这个对无双城主心存芥蒂的青年为何此时竟在此地,一时温和的
眼里也不禁浮上些许疑惑。
“青秋,想必你如今也与行云一般都急着早些见到天雪罢?”战无痕瞧着目中已露去意的战行云,调头对随青秋轻言笑道:“既然如此,你便与行云一块去雪儿那里坐坐,我还要有
事交于楼枫办来。”
随青秋听到战无痕这般发话,脸上疑虑消去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欣喜的神色;但战行云仅是冷冷地瞥过笑语晏晏的战无痕一眼便昂头向门外走去。
他经过战楼枫时竟是根本没有瞟向战家另一位男儿,只当对方如透明般不存在。
“大哥行事果然与常人不同。”战楼枫待战行云与随青秋走后才动身来到战无痕左侧的位置坐下,浅浅笑来:“你就真的丝毫也不介意让随青秋伴在战行云身边?”
“有些事始终要面对,何况……”战无痕操着双臂懒懒地靠在椅中,回想随青秋看战行云的眼神,脸上掠过一抹了然的神色:“行云处理这样的事应该算上驾轻就熟了罢?”
“你还当真放心。”战楼枫叹道然后不再开口,很明显他亦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所关心的人并不是战行云。
婢女在这个时候送上白瓷器皿准备泡沏她的主人最喜爱的绿茶,今儿个发生这么多事,战无痕屋子里的人又陡然减少这许多,她真的感到相当不解和害怕。
幸好战楼枫主动伸手替她接过这个任务,婢女才在暗松一口气时于战无痕的示意下快步退了出去
“我看你应该不会在城里久居罢?”战无痕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锋,慢慢饮下其弟为他沏好的热茶,脸上微露欣然;毕竟战楼枫这手功夫常人远不能及。
“大哥说得是,等我再次离开无双城的时候,傲华也大概应该想通了。”战楼枫说到这里,眼里虽露出感激之意但嘴里却没有多余话语。在战无痕面前,他永远如此,仅将兄长待
他的好记在心里罢了。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战无痕摇摇头,接下去却对战楼枫正色道:“竹林那次是我饶他最后一回,若他此后再有什么异动……你可就别怪我狠心了。”
战楼枫默然,清幽的目光掠过战无痕英俊的脸庞时显得更为飘忽了起来;只是他跟着也不再开口说话,只轻轻地垂下了头。
***
“怎么样?”战行云沉声问着眼前握着战天雪脉门、神色显得颇为凝重的陈玉霜。
这是他收降这位施毒高手以来第一回召她办事,因为他自己也未曾料到居然与战无痕在外消磨这么久的时日。
陈玉霜自是不敢怠慢,她也知道眼前的美丽女孩子正是战行云的嫡亲妹子,所以诊断时更是上心,只是她却对把脉的结果有些失望。
“得罪了。”陈玉霜侧身对战行云微一恭身,然后从窄袖里滑出一柄尖锐的银刀,接着轻抬战天雪玉色的纤细皓腕、微用力在其上划了一刀。战天雪秀眉微扬然而却没有吭声。
她看到陈玉霜从容收刀回袖,跟着拿出一个小茶杯接下快速滴落的殷红血丝,而后这名手法其快的女子另一手转掌随之轻拍而来已在她的伤口处抹上一层药膏。
顿时,战天雪只感手腕凉凉的好不舒服,先前微有的刺痛感立即消失殆尽。
随青秋这才知道战行云特意留下三连教中这位降者的性命却是希望借助对方的本事,替战天雪好好诊治。
一时他不由望向看着妹妹神情温柔的战行云,轻轻地掀了掀嘴角,目中多出几分羡慕与柔软。
战行云看这女子手脚利索未让战天雪感到不适也颇为满意;但是待陈玉霜接下再从身上取出一些古怪药物在杯中之血中仔细验来之后,他隐盼的圆满结果却再次落空。
“属下愚钝,一生所学亦只能勉强辨出小姐所中之毒以哪几种毒物混合而成,但若要炼制解药,恐非易事。”陈玉霜如实禀道:“因为这下毒的方子虽然简单,但若知道当年施毒者
所下每种毒物的成份,冒然用药只怕反会危及小姐。”
“很多名医也是这般说法。”随青秋插言,近一、两年来他也曾私下替战行云寻访名医,但每位诊断战天雪的大夫都是如是所说。
所以他极是了解战行云的失望,当然也便明白身旁之人其实并不责怪陈玉霜的无能为力。
“而且小姐如今所服之物乃另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想必有人正是以它克制小姐最初所中之毒。”陈玉霜摇头:“这样以毒制毒虽暂且压制小姐体内剧毒,但如解小姐原先之毒时也
必定要同时解除这后一种毒物。”
说到这里,这个女人禁不住称赞一声:“想下属用毒数十年,却也不及这用药克制小姐体内之毒突发的大夫;仅这手揉合各种奇毒互为牵制的功夫,属下只怕要等上十年才有如此
造诣。”
战行云黯然,他知道陈玉霜所言非虚:这配药若有丝毫偏差,只怕战天雪早已毒发身亡。
看来如今能救战天雪的也仅有战楼枫一人,但实则握着妹妹性命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只是战无痕为何不痛快将解药给他?莫非那个男人真的不仅是以此要胁自己替他卖命,甚至对方早已提防于他了?
“行云少爷,你需要的草芝我已让人寻来。”梅左君平淡的声音响在屋外。他们一行人早斥退婢女仆人,是以随青秋眼见战行云忧心凝神之际便举步给无双城的管事打开了门。
“你真无办法么?”战行云盯着陈玉霜沉声问道,他令人找寻草芝也是为了给战天雪提神补气,虽然其妹在服下战楼枫所给予的药后暂无异样。
“请公子恕属下无能。”陈玉霜垂头低声再道:“小姐所中之毒一来甚为奇特,二来时日已久,若非……”
战行云初次听见陈玉霜言语吞吐,禁不住微感好奇。他面色如昔望向昂首察看他脸色而继续替自身辩解的女子,耐心等她将话说完。
“以小姐这个年纪以及血中毒性压积的成份看来,她应是才出生不久就被人下了此毒。理由当场丧命。”陈玉霜见战行云并未怪罪她之间也便接着说下去:“属下猜测当时理当是一
位内力相当深厚之人护住小姐稚嫩的心脉才使小姐保以性命。但是……”
“但是这样一来就更不能随便让天雪服下未经验正安全的解药,因为她虽看似无碍但心脉却已不能再受损了罢?”战行云喃喃接语,看了神色轻松的战天雪一眼目中竟是担忧。
他这次回城便告诉了妹妹她身中奇毒一事,因为战天雪年龄渐长,加上这些年来他频频请名医替其诊治,相信她自己也明白此事。
所以为让战天雪有更好的心态面对奇毒,战行云思虑之下便向妹子全盘托出。
如今他听到陈玉霜之言心中却止不住惊奇:战擎天一早便知道战天雪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所以这出手相助之人肯定不会是他。
而战无痕则是以药物操作妹妹生死控制自己替其卖命的冷酷男子,也应不会相救。
那么当年在无双城里还会有哪位高手有着一身与战家父子相匹敌的罕世内力、又会毫不吝啬救治一名小小的婴儿呢?
战行云想不明白也便立即放弃深思,只是凝视其妹之时目中忧虑更胜。
“行云,你也别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随青秋宽慰的话才刚说出一半,房外响起重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响声禀报:却原来是战无痕遣人来告知战行云出席五日后的宴会,估计无双城主便要在席间正式将他的另一位弟弟战楼枫介绍给城中各位堂主。
这说话的婢女夕竹正是当年战行云从战擎天房中救下的二位幼女之一,她的姐姐却没有熬过战擎天的虐待,于那一晚去世。
所以独留在世上的她自是对其主忠诚无比,领着战无痕的人进屋时便加重了脚步以示提醒。
十八
“不去!”战行云森然应了一声:他正因解毒无望而心情不佳,此时又听到战无痕居然再次举行宴会,这心中更是不快,当即也不管此刻夕竹身边相陪之人是否属战无痕直接管辖
,冲口便回绝。
“哥。”战天雪轻轻扯扯战行云的袖子,才让无双掌令暂且忍下这口莫名之气。
“我没空迎合他的无聊。”战行云冷冷地吩咐他的婢女如是回答,这句太过无礼的借口也让夕竹身旁的通传者脸上露出尴尬万分的神情。
因为他不可能向战无痕隐瞒面对战行云时的任何细节,但若这般回答实在让他心神难安。
“行云少爷,城主毕竟是城主。”梅左君毫无起伏的声音飘进战行云耳内,依然恭顺平缓,但已足以让战行云清楚她的话意。
尽管他从不以任可人的意志为准,但是梅左君在他兄妹幼年时对他们颇为照顾,而且近年也是时常在他手下走动,所以战行云多少会听听她的意见。
“是啊,行云。好歹你也多了一个兄弟。”随青秋温和地劝道:“就抽空去看看吧,怎么说战楼枫都是你战家的子弟,而且他的医术也相当精妙。”
战行云动了动眉毛,随青秋知他心动随即轻笑道:“若你不喜欢那种场合,晚些去就行了。我也晚点出席就不会让人起疑不快了。”
战行云不语,也便默许。倒是一旁的梅左君突然沉声问战无痕的下仆:“城主莫非要远行么?怎么席宴定在五日之后?”
“是。城主另有要事现已连夜出城,他走前吩咐我请公子准时赴宴。”来人答了句,在战行云皱眉之间便机敏地告退离去。
“不知城主会去何方?”梅左君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然后出屋相送战无痕的传令使者。
战行云微微舒展眉头,但随即又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困扰。若在以往:战无痕不在城内他自感欣悦,也足以方便他行事。
但如今听得那个不久之前还握着他的手温柔亲吻的男人走得这般急,他心中不解的同时竟然隐隐泛起些许不惯,便如梅左君所说:那个男人行色匆匆却又为何?
“行云少爷,当断则断。”梅左君说出这话时,凝望战行云的双目忍不住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战行云不语沈声令梅左君不必再说下去的同时,不自觉侧首望向那高耸云宵的春暖阁时,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随青秋在边上仔细地看着战行云目中微妙难测的变化,禁不住垂下头来,眼里更是散着一股他尚不知的淡淡忧郁。
***
五日后,这个前所未有的盛会仍是在无双城如期举行。
只是这一回出席的战无痕却颇显神情疲惫,打从席宴一开始就懒懒地靠依在床栏上似闭目轻憩,根本没有瞟过在大厅中翩翩起舞的姬如月一眼。
所以这次盛会的主角之一战楼枫便每体贴地拖过一张楠木太师椅坐于战无痕身旁,伸出纤长十指尽心地替他的大哥按摩着头颅。
这样的情景当然令无双城的众多精英大为不解,同时也在其心内有了一个清晰的讯号:战楼枫绝对是一位不可忽略与得罪的人物——
毕竟他是这十数年来除战行云之外可以这般与无双城主亲密的人。
他们当然不敢擅自揣测战无痕为何显得这般疲乏,自然眼光也不敢向着台阶上的主人那般多投。
“他来了么?”战无痕轻轻辗了辗身子,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只是眼睛仍是没有睁开。
战楼枫没有吭声,这已是最聪明的回答。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两位男子都非常清楚他们此时提到的另一位战家成员的脾性,战楼枫关切地凝视其兄的面容时却发现战无痕似想到了什么趣事般,在其唇角习惯性
地挑起了一抹淡淡的无奈与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不觉心中微震,正待聚思如何发话消去兄长神色中的怅惘,一个冷冽森然的语音忽然在大殿正中绽出。
“你怎么还不走?”
宏大而华丽的乐章骤然停止,挥舞淡金长袖的美丽女子乖觉地退到一旁,她先前那双雪白小巧纤足所驻的月红地毯上被一双漆黑的短鞘狠狠踩踏,四下随舞余韵而缓缓飘散的花
瓣无依地坠落,在来人明显不耐与敌意的气息里碎成苍白的粉末儿。
这般景象却仍是未让战无痕脸上神情稍动反似使他眼角裹着的温情更甚,姬如月瞧在眼内不禁长叹终于安静地退了下去。
此刻她虽出了战无痕的阁楼,但这个男人却许她在城中自由行动,尽管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如此安排,但她却也相当知足了。
“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战楼枫毫不畏惧地迎上冷冰冰瞪视他的战行云,淡淡应了一句:“正如你最想要的那枚解药,该有的时候自然便有。”
战行云狭长的凤目略为眯了眯,他也不知怎么,看到这个眼神清澈尤把自己内心瞧个通澈的兄弟便觉不快;再加上他亦知战楼枫其实并不想留在无双城,因为对方自身也有俗事
以待解决。
但为何战楼枫却要留在此处?莫非是战无痕的命令?
想到这里,他不由向榻中的男人看去;同时,自他身上散出的凌厉气息使得此处的空气发生了更为激烈的变化。
殿中欢快的气氛消失殆尽,无双城里的各位堂主皆低下头,他们直觉认为这乃是城主家事之争,是以一时间如坐针毡好生不安。
幸好战无痕此刻居然难有的体谅下情,他轻轻摇了摇手,仅一个微小的示意便让这满殿高手无声无息地退下,诺大的地方只剩下他兄弟三人。
这个动作让战行云有些发怔,尽管他也可以对无双城的各堂主这般下令,但他清楚: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这里唯一的主宰便不会他。
因为,他似乎亦是被战无痕的意识所把握的人之一。
“三日后再来春暖阁,希望到时你不会让我失望。”战无痕静静对战楼枫吩咐,好似没有听到他两位弟弟之前的对话般开口。
“是。”战楼枫简要地应了一声,洒脱起身向外去走,就如战行云当初在春暖阁那般目不斜视地与无双掌令擦肩而过。
战行云当然不会在他所不喜的人物身上投入太多注意,只待战楼枫的脚步消失他便晃身跃到战无痕身旁,正好看到哥哥睁开双眼。
在这一刻,战行云终于狠是吃了一惊,因为闯入他眼帘的东西正闪耀着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的温柔。
在他成年之后的记忆里,眼前这个男人的眸底一直有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尽管对方仍旧带着他懒散的笑意,但那让人沉沦的压迫感却总使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然而这一刻,战无痕却不知是否因突来的疲乏困扰、或是刚刚才睁眼那瞬间的意识涣散,竟真的让他在一片难有的空朦间读到了真真正正的温柔。
他有些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直到榻中男人的双唇如落雪般悄然贴在他的鼻下,战行云才惊觉过来不重不轻地推开了环住他的坚实臂膀。
但那两片居然让他离奇品尝到没有丝毫情欲意味的嘴唇就此离开后,竟让战行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怅惘与不舍。
“行云,听说你近来似乎总喜爱发呆。”战无痕瞥过他眼前这张俊美无涛的容颜,轻声笑道:“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这样说来,就算这个男人身在别处也同样知晓他的动向么?战行云冷冷地打量着好似言者无心的战无痕,仍然选择沉默。
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竟连唇线也是如此柔和的男人,真的是以往记忆里那一个捉摸不定的怪物吗?
“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战行云许久之后直接问出句话来,也不在乎战无痕如何做想。
“喜欢这个么?”战无痕却不答弟弟此问,反而伸手指了指他榻前方几上的一件银色披风。
战行云顺着哥哥的手臂指向看去,这才注意到它的存在。先前进入大殿时他并没察觉他的双眼一直盘绕在这个英俊的男人身上。
其实,抛下那些恩怨事非打量战无痕,他眼前的男人四肢矫健而匀称,殿中明亮的火把耀在对方那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显出让人目眩的俊郎。
战行云突然觉得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他难有机械地依言上前拾起那件披风。
入手,是一片极为温暖柔软的触感,战行云讶然;他将目光收回放到手中之物身上,脑中突然闪过一事顿时微乱。
他记得手中这件看似不起眼的披风却是集数百种最为珍稀的鸟类羽毛所织,幼年时曾有人献于战擎天,那男人便转送给了秦郁臻。
据闻就算仅将此衣于数九寒天披身便足保四肢不僵,所以当时他难得听着这奇异之物便一时心动对这件质地奇特的披风瞧上几眼甚是好奇。
秦郁臻发现之后竟忽然腾身重重在娘亲脸上刮过一记耳光,口中更是讥讽娘亲养出来的、他这个没见过‘场面’的无礼小子。
当时他尚不知为何娘亲无故被辱而父亲却无动于衷,但他的身体却远比思绪更为诚实地行动。
在那一刻,他有如一头暴怒的小豹子般将放在桌上的珍稀披风掀在地面狠狠踩扯,然后一扭身冲向无双城主的元配夫人。
但是未让他近身,小小的腰椎便让一只大手拦腰捞起,徒劳挣扎着由放声纵笑的战无痕给带出了大殿。
“为什么看那件衣服?你喜欢吗?”手的主人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响在一脸懊恼的男孩儿耳边,低沉悦耳的音线让他胸中的怒火慢慢消却。
“谁稀罕!我娘也没有在意那件破东西嘛!”小小的战行云如是回答,余怒未消的双颊上裹着满满的不悦。
“所以你就踩碎了它?看不出我的小云儿还有几分蛮力呐。”少年战无痕轻轻地笑着,伸手捏了捏男孩儿因不快而嘟得高高的嘴唇。
“无痕哥哥,你只会取笑人!”
“怎么会?如果小云儿真的喜欢,以后我会再收集更为稀有的羽毛,让人做出一件最漂亮的披风给你。”
尽管在嘴里仍是说着不要,尽管在心里他真的不是贪图那件稀有的披风,但是战无痕允诺他的时候,小孩子仍是习惯性地张开双臂搂住了少年的脖子沈入哥哥的胸膛,安然对方
将他再次抱回怀中。
就算,再好的披风也应该没有无痕哥哥的双臂温暖罢?小小的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而后小孩子为他一个人的发现而着实开心着。因而全然将先前的不快抛之脑后……
直至今日,战行云也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真的实现了他的承诺,因为若非再次见到比秦郁臻那件披衣更为珍贵的衣服,他自己都全然忘怀此事;而且他亦知要收聚这罕有银色怪鸟
的羽毛与雪珠丝织究一件衣物有多么不易。
但这又算什么?他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他要的仅是天雪的平安与一句话:一句告知他娘亲死因的解释而已。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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