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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雷惊梦(凤于九天之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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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可这伙女人看起来,个个都到了应该当人家外婆的年纪。
鹿丹视线随着凤鸣所指处瞅了一眼,虽还带着笑意,目光却冒出一股子寒气,冷笑道:“没想到平日深居简出的众位祭师竟然一起出现,可见鸣王威名,竟深达这群非常人的隐居之地。鸣王请跟来,待鹿丹向你引见。”
领着凤鸣走到众人面前,向中间一位看起来年纪最老的超级祖母级,顶着最高的银帽的女子道:“鹿丹见过祭师总长,这位是鹿丹从千里之外辛苦请来的鸣王殿下。”
凤鸣一边观察祭师总长脸上一动足以夹死十只八只苍蝇的皱纹,暗中猜测她是否已经有四百岁,一边挤出笑容拱手道:“拜见祭师总长,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虽然不大了解东凡的内政,不过这祭师总长敢拦鹿丹的道,看来势力不小。凤鸣当前对敌政策就是越能捣乱越好,他现在充当鹿丹“请”来的客人,怎能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挑拨机会,语气一转,笑嘻嘻加了一句:“第一次见到鼎鼎大名的祭师总长,实在是美绝人寰,容恬在西雷常向我提起,说非常仰慕您呢。久仰,久仰。”
祭师总长平日连东凡王都要礼让尊重,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众人没想到西雷鸣王会如此胆大,连鹿丹在内,并抬轿的车夫和附近的侍卫侍女,都不约而同愣了一愣。
忽然听见噗哧一声,在沉默的宫殿门前分外响亮,似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祭师总长可以媲美埃及木乃伊的脸毫无表情,从凤鸣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她就一直保持低头垂视双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一块玉石的姿势,到现在也没有抬起视线扫凤鸣或者鹿丹一眼。听见笑声,干燥的唇终于动了动,冷冷道:“对祭师不敬,绞杀。”
立即有几个侍卫无声无息走到后面,将刚才发笑的侍女扯了出来,拉到一旁。那侍女只有十三四岁,早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作声。
凤鸣见一名侍卫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绸带,往侍女纤细的脖子上熟练一套,顿时色变,忙高声喝道:“且慢!祭师总长,是凤鸣出言不逊,我向你老人家赔礼道歉……”话未说完,耳膜传来轻轻一声脆响,凤鸣骇然回头,那侍女已经软绵绵倒下,脖子上犹缠着白绸带,她的头古怪地垂下,显然被勒断了项骨。
活生生一条生命已经无声无息去了。
凤鸣看得眼眶欲裂,愧疚无比,转头瞪着仍然一脸麻木的祭师总长,心头火起,猛扑过去骂道:“你们这群老巫婆,居然草菅人……”肩膀骤然一沉,已被鹿丹牢牢按住。
鹿丹急道:“祭师在东凡身份特殊,再尊贵的人也不能对祭师无礼,请鸣王自重。”
侍卫麻利迅速地将侍女尸体拖下去,众位祭师依旧垂眉不语。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凤鸣怎会被鹿丹一句话劝下,虽然被按着动弹不得,眼睛却恶狠狠瞅着祭师总长,磨牙道:“胡乱杀人会有报应,我替你们那些不管事的神教训教训你们。”
他对神灵口吐不敬之言,正是祭师最大忌讳,众位犹如石膏雕像的祭师猛然抬头,数十道凌厉视线顿时集中在凤鸣身上。阴沉寒冷的低气压笼罩在威严的天地宫殿门前,连垂手站在远处的宫廷侍卫都硬生生打个寒战。
只有祭师总长仍纹丝不动,低着头,竟冷冷吐出几个字:“对神灵不敬,绞杀。”
顿时,几个祭师院的侍卫鬼魅一般围了上来。
“住手!”鹿丹冷喝一声,护在凤鸣跟前,对祭师总长道:“祭师总长,西雷鸣王身份贵重,鹿丹费了不少周折才把他请到东凡。他是我东凡贵宾,是大王承诺足可入住天地宫的尊贵之人,不可轻率绞杀。”
“西雷鸣王?”祭师总长终于抬起眼,目中神光迥现,如见到猎物的毒蛇一样,扫了让所有人直打哆嗦的一眼,干巴巴道:“西雷已换了国主,西雷鸣王还有什么用处?”
一个晴天霹雳,直打在凤鸣和鹿丹的头顶,震得两人头昏眼花。
“啊?”
“什么?”
凤鸣脸色微变,片刻镇定下来,轻笑道:“满口胡言。”
周围出奇沉默,只有凤鸣一人强笑震动森冷空气。凤鸣笑了几声,不安地转头,向鹿丹道:“国师难道不觉得可笑?我们刚从西雷过来,容恬深受人民爱戴,兵强马壮,国势正如日中天,怎会出现这样荒谬的流言?”
祭师总长旁一名看起来身份较高的祭师抬起头来,冷冰冰道:“祭师从不说谎。”
几个没有音调起伏的字像子弹一样,射得凤鸣浑身一震。他怔怔看向鹿丹,鹿丹默默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苍白。
十一国争战的时代,军情最为重要,谁敢拿这些事信口雌黄?没有确认事实前,祭师绝不会随便开口。
凤鸣脸色渐渐惨白,趔跄着退了两步,深深呼吸两口冰冷的口轻,神色稍缓,摇头道:“这不可能。”
容恬……出了什么事?
浑身绞痛起来,神经被尖利的魔爪扯成四五股,每一股都揪心地疼。凤鸣只觉得一颗心灌了铅般,向无尽黑暗下坠,完全听不见旁人的对话。
鹿丹比凤鸣情况好点,一手扶着凤鸣摇摇欲坠的身子,收敛了惊色,徐徐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西雷容恬为了寻找鸣王,轻率地领兵一路搜索,被他的王位继承人勾结掌管着王宫内廷兵力的瞳剑悯用计困在永殷,激战中容恬战死阿曼江,消息一直封锁,直到近日西雷新王登基,这消息才公告天下。”答话的人是站在祭师总长另一侧,身份只在祭师总长之下的右环祭师,声音一样干巴巴的沙哑难听,却藏不住一丝小小的幸灾乐祸。
此情此地,看得出这份幸灾乐祸并非针对容恬,而是针对千辛万苦将凤鸣骗到手的国师鹿丹。
凤鸣哪里管到他们暗藏玄机的针锋相对,容恬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如失了控制的飞机一样横冲直撞,化成漫天幻影,耳内嗡嗡作响。他脸色比死人更难看,半晌之后,勉强直起腰似想站稳,却忽然双膝发软,几乎摔在地上。
祭师总长瞧也不瞧凤鸣,漠然道:“容恬既去,威胁我东凡安宁的强国将不存在。鸣王不再是大王的贵宾。此人亵渎神灵,绞杀。”
冷风骤然擦身而过,几名侍卫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凤鸣围上来。
凤鸣表情恍惚,被他们反抓住手臂犹不自知,只是不断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眸子已失了焦距。
“住手!”鹿丹喝止侍卫,咬牙道:“容恬虽然不在,但鸣王还是不能杀。他脑中藏有古今罕见的兵法策略,正是我东凡振兴的一大契机。祭师总长若杀了他,就是灭我东凡富强的机会。我乃国师,掌管国家重大政务,谁敢杀我要保的人?”
他相貌虽美,发怒时气势却绝不输人一等,挟国师之威冷冷一喝,犀利目光到处,没有一个侍卫敢动弹。
局势骤然陷入僵持之中。
鹿丹毕竟是东凡国师,而且还有另一个众祭师深为忌讳的身份,不能太过硬来。众人犹豫间,视线不约而同飘向身份高贵的祭师总长。
祭师总长对鹿丹也似有忌惮,缓缓抬起眼皮将鹿丹扫视一番,又缓缓垂目,沉吟一会,才用可以让水冻结的语气道:“在天地宫门前亵渎神灵,罪名非同小可。杀与不杀,待我们请大王示下。”
鹿丹好不容易抓了凤鸣,一来挑拨西雷与各国关系,阻挡西雷国势继续强大,以保护东凡完全,二来骗得凤鸣吐露天下所有君王都奢望得到的兵法。满想着可以挫挫这群祭师的风头,怎料一回来就挨了一记阴森森的冷箭。
千算万算,怎算得到容恬竟然会被人谋了王位?不过祭师处事稳重,而且戒律森严,从不说谎,鹿丹绝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事到如今,只能暂时隐忍,鹿丹点头道:“那好,鸣王先跟我回去。等我们见过大王,再请大王决定。”情况大变,他当然不再妄想这群手握重权的老女人肯让凤鸣入住她们心目中最神圣的禁地。
“慢。”祭师总长道:“鸣王亵渎神灵,在大王未决定处置前先交给祭师院关押。我会将他锁在天地宫的地牢内,让他好好忏悔。”
“不可。鸣王和本国师已有协议,他说出兵法,本国师保护他的安全。祭师总长将他抓去锁了,他如何肯说出兵法?”
祭师总长咧嘴,阴森笑道:“有我祭师院中诸种酷刑,还怕他不肯吐露兵法?”竟不再理会鹿丹,转头领着众人进入天地宫正门。
鹿丹见她目中无人,气得差点咬碎牙齿。但他胆子再大,也不能在天地宫前和祭师总长硬来,根据东凡法律,只要在神灵禁地,祭师总长可以下令绞杀任何人,连大王也不能赦免。他若贸然行动,祭师总长乐得把他这个心腹大患处理掉。
眼睁睁看着这群可恶的老女人带着脚步蹒跚的凤鸣进了天地宫,压低声音,优美的唇里狠狠吐出三个字:“老。虔。 婆。”
身后传来心腹侍从战战兢兢的禀告:“国师,大王宣召……”
凤鸣浑浑噩噩,被祭师院的侍卫反绑了双臂推进天地宫。那天地宫倚着山势而建,只有宫殿门口是人造建筑,里面巨大无比,却是好几个天然溶洞连接正殿大门而成。因此宫殿内阴冷潮湿,凤鸣进到宫中,湿湿冷冷的山气扑面而来,冷得他浑身打颤,人反而清醒几分。
骤然听到噩讯,迷失神智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同样的事情当年在离国也发生过一次,因此一惊之下,渐渐定住心神。暗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西雷是否动乱,容恬又岂是会随便让人害死的君王?自己万万不可在此时丧失斗志。
定了定神,环顾左右,前方那群鬼魅般冷冰冰的祭师正在带路,身边的侍卫表情冰冷,鹿丹却已不在身边,凤鸣立知情势大大不妙。
事到如今,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过了前殿便转入一条狭长通道,两边墙壁上黑漆漆的,在火把照亮下有反光,似乎壁上有点渗水。越往内,温度越低,凤鸣刚刚在点着暖炉的马车上下来,身上穿得不多,此时不由打起哆嗦来。
过了狭长通道,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极大的天然溶洞。仰头望去,上方石壁倒挂许多长约手臂的晶莹石笋,正前方处是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山中湖,湖水奇异地呈现美丽到叫人诧异的蓝色。
摇曳火光下的如此景象,配上不知从哪飘来的低沉的充满东凡独特民族风味的乐声和石洞各处精心摆设的宗教信物,让人感觉仿佛骤然跻身神诋的世界,被这种动人的宁静深深感动。
湖泊的正中央,有一方怪石突出,上面放置着一个碧绿通透的玉环。
凤鸣暗猜:那恐怕就是东凡的国宝天地环了。没想到有人的脑袋这么大,亏容恬还说要我将它贴身放上一年。
想到容恬,毕竟还是禁不住担心,胸中剧痛,滴下两滴泪来。
又猛然咬住下唇,对自己恼道:你难道竟对容恬没信心?与其担心,不如快想办法逃出去与他会合。
想是这么想,眼泪却又簌簌掉下。容恬无恙与容恬有难两种想法在脑中短兵相接,厮杀中将凤鸣脆弱的神经一丝一丝撕扯开来。凤鸣下唇越咬越紧,一丝浓浓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
祭师们站定在湖泊之前,对着湖泊跪下虔诚礼拜。祭师总长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后,从地上站起来。
“这人如何处置?”
背上挨了恶狠狠的一推,凤鸣摔在祭师总长的七色彩裙下,一阵头昏眼花。他被俘多日,鹿丹再怎么歹毒也算以礼相待,料不到现在被一群老巫婆折腾,不由霍然抬头不满地瞪她们一眼。
负责掌管祭师院刑罚的戒律祭师道:“总长,这鸣王亵渎神灵,虽不能绞杀,也应挑去手筋脚筋,以示惩罚。”
凤鸣大吃一惊,肚子里大骂,你这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心理变态吗?动不动就绞杀挑筋,心理扭曲生活无趣自杀好啦,竟然拿我堂堂西雷鸣王泄愤。
一边大骂,脑子一边急速运转,偏偏肚子里藏的无数童话故事电视连续剧中找不到一个对付这种失去人性的老巫婆的方法,急得满头大汗,嘴上丝毫不敢放弃抵抗的机会,朗声道:“祭师总长万万不可这样做,如果你伤害我的话,就会……就会……”黑漆漆的眼珠四处乱转,脱口道:“神灵震怒,天地宫倒塌!”
这般不吉之言一出口,众祭师蓦然震动,连祭师总长也猛然睁开眼睛,扫向凤鸣。
“大胆!竟敢诅咒圣宫!“
“你才大胆!”既已口出狂言,就要硬着头皮狂到底,凤鸣低喝一声,挺起胸膛,威风凛凛道:“本王乃天神庇佑之人,你们若敢伤害,神灵定会降罪。”
“尊贵神灵,怎会庇佑你这个区区凡人?”
凤鸣见众祭师一副不信的表情,暗忖撒谎要撒全套,骗人要骗彻底,重重哼了一声,冷然道:“祭师总长虽然隐居深宫,也该知道神灵近年来屡屡显示神迹。为何会有牛皮火灯在博临都城冲天而起,为何离国若言数万精兵被活生生烧死在阿曼江上?这都是因为他们的君主不敬神灵,妄图伤害我,才受到神灵的惩罚。如果不是神灵保佑,祭师如何解释东凡年年稻谷失收,百姓饥荒,而西雷却在我的统治下年年丰收,粮仓几乎装不下人民奉献的粮食?风雨雷电,寒霜露水,都由神灵掌握。没有神灵保佑,如何能有丰收?”至于西雷到底是他在统治还是容恬在统治,那是小小技术性问题,当然不必在这个骨节眼上计较。
祭师总长被他口若悬河地吼了一通,倒不由深思起来。
当年博临都城夜空中忽然升起写有“凤鸣”字样的奇怪灯笼,导致西雷王亲到博临问罪,这事早已街知巷闻。
硕大灯笼无风自起,竟能升到半空中,实在闻所未闻。为此,大王甚至召来祭师总长举行了一场大型的颂神仪式。
阿曼江战役,西雷王胜得令人心惊,这样可怕的兵法,如果不是神灵有所昭示,凡人怎能想得出来?
博临、离国都因这个西雷鸣王而遭遇惨烈,难道他真受到众神庇佑?
这样一想,众祭师渐渐变了脸色,目光齐刷刷往凤鸣身上射去。
“受神灵庇佑之人若进了圣地,神灵应有昭示,我等今晚开始,将在圣湖前等待昭示。”祭师总长冷漠的眼神看向凤鸣:“若三日内神灵并无昭示,你就犯了诅咒圣宫之罪,当受绞杀的刑罚,连大王也不能赦免你。来人,将他关到地牢去,严加看管。”
那就是还有三天时间逃跑。眼前危机暂时过去,凤鸣松了口气,被侍卫粗鲁地从地上拽起来,往后面一条阴森的阶梯走去。
砰!凤鸣被推到一间潮湿的石房中,木门在身后沉沉关闭。
被反绑的双臂在进牢前已被解开。凤鸣看看自己的置身之地,没有窗户,没有铺盖,没有火炉,地上一团湿漉漉发出腐味的半干稻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盏走廊上的小油灯隔着木门送来一点点昏暗的光。
算得上是他到这个世界后所遇到的最糟糕的物质环境。
天气本来就冷,更何况是阴森的山洞之中。凤鸣在里面呆了半天,根本不见半个人影,更不用说有人送饭,此刻分外想念秋篮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揉揉肚子,抬头看外面摇曳昏暗的油灯,也猜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进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仿佛与世隔绝般,连时间也静止了似的。
晚饭不用指望,他这个“亵渎神灵诅咒圣宫”的狂徒没挨一顿臭打已算走运。肚子里咕咕一阵乱响,腹中空得难受,他鸣王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向来锦衣玉食,连在若言和鹿丹手中都没有遭过挨饿这样低级的虐俘手段,可惜此刻除了喃喃咒骂两句“老虔婆”外无计可施,只好躺下睡觉。
地上湿漉漉的稻草看起来肮脏腐臭,凤鸣怎样也不肯靠近。虽然冷得发抖,硬是挨在墙角紧紧搂着身子。
容恬现在不知在哪?
西雷换了大王,到底是怎么回事?瞳剑悯和瞳儿联手了吗?
采青是否被容恬识破了真面目?采锵是安荷的儿子,是凤鸣的这个身子的精子制造出来的小家伙,这笔乱帐又怎么算?
他反反复复想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容恬和他平日的胡闹场景又跑进来捣乱。凤鸣笑一阵,揉揉发热的眼睛,又傻笑一阵,末了睡意涌上,虽还是冷得很,到底缓缓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国师专用的小轿又静悄悄到了天地宫门前。
祭师院和国师向来势成水火,鹿丹冷着脸拿着王令:“大王命我探望鸣王。”进到天地宫内的圣湖处对着湖中心的天地环恭敬地跪拜后,对着祭师总长微微鞠躬行礼。
祭师总长慢吞吞看完了王令:“此人亵渎圣宫,正被关在地牢处反省。国师持有王令,请自行入内探望。”
鹿丹把王令要回来揣在怀里,在脸色阴沉的祭师们身边擦身而过。
跟随着祭师院侍卫的火把,鹿丹一路内进。今日气温下降,已经隐隐有下雪的兆头,可他却一点也不象凤鸣一样觉得山洞中阴森寒冷。
这天地宫是所有东凡人心目中最神圣向往的地方,只有尊贵之身或要被神灵惩罚的人才能入内。每个东凡人目睹圣湖的美景和幽绿得简直可以吸去人的魂魄的天地环后,都会被神灵的法力震撼。
一路走着,鹿丹的细眉不动声色地蹙起。天地宫中地牢分两层,带路的侍卫已经过了一层却不停步,难道凤鸣竟被囚禁在环境最恶劣的第二层?
“国师,就在这里。”果然,侍卫把鹿丹领到第二层最里面的小牢房中。
鹿丹心中恼怒,勉强按捺着轻唤:“鸣王,鹿丹探望你来了。”
得不到任何回答。
鹿丹的眉更深皱起来,取过火把隔着木栏门往里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失声道:“鸣王你怎么了?”
凤鸣依在墙壁,抱着双膝,竟似昏睡不醒。
“开门。”
“国师,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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