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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信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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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许延不置可否地笑:“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把自己的机会都赔掉了。”他含着牙刷接着说:“那些人爱说说去,我都不担心,你急什么?”

“不知好歹的家伙!”秦可可柳眉倒竖,扯下毛巾甩手抽过去,怒骂道:“有轻松的日子你还不爱过?非弄得声名狼藉才高兴?干什么?表现你的特立独行、潇洒不群?!”

“对,你说得对,”许延被她抽得一嘴泡沫差点咽回肚子里,急忙投降:“反正你是我女朋友,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秦可可见他示弱,收起了武器,盯着他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收拾东西站起身:“动作快点儿,给我收帐篷去。”说罢掉头往回走。

许延转头笑道:“秦姐姐,难道你动过自己收帐篷的念头?”

秦可可回身一脚踢起满天灰,恶狠狠地说:“既然叫了姐姐,就记住咱俩谁是老大,没问你,少说话。”

许延赶紧扭回头,揉着毛巾慢慢勾起嘴角,只觉心中阵阵暖意袭来。洗完脸走回帐篷前,才想到丁珉方才的闪躲,不由皱起了眉。原本不想再提那事,但自从进帐篷开始,丁珉就一直看着他不说话,许延对上他的视线,无奈地问:“你不去洗脸?”

“许延,”丁珉转开眼,随即又看过来:“我早上……好像听见你叫‘哥’,是你那个小毅哥吗?”

“为什么这么问?”许延坐下来,暗叹一口气,朋友果然是瞒不住的,早上让自己一搅,连张晓风都被糊弄过去,唯独秦可可跟丁珉,一开始就确信不疑。他抬眉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太镇定了?”

“是,刚从那种状态醒过来,就能一丝不乱,”丁珉眉毛微拧,盯着他说:“我觉得,好像你早有应付这类场面的准备……”他别开脸,费解地问:“为什么要承认呢?多撒一次谎不好吗?”

“撒谎?”许延笑起来:“我侵害了谁?有时真觉得犯不着掩饰,”他看着丁珉:“可谁也不想多惹麻烦,况且,又牵涉到你。我们是朋友,既然你要问,我不该隐瞒。”他转头面向帐外,轻声说:“或者,你认为,我们是曾经的朋友……”

“哪儿的话,”丁珉一下站起来,拿了毛巾牙刷背过身,语气轻松地说:“我洗脸去。”

许延没应声儿,苦笑着动手收拾行李,越是故作轻松,恐怕就,越是接受不了吧……

那次野营回来,丁珉跟许延,在教室里仍旧称兄道弟,外人看不出什么,实则私交却断得一干二净。偶尔在校园里狭路相逢,丁珉挤出满脸笑来打声招呼,擦肩过后便立刻暴走。这种僵硬的关系让两人都极不好受,许延几次想找他说清楚,又怕越描越黑,更添不自在。

有次在校门口,看见丁珉远远绕道闪开,许延忍不住说:“可可,你能帮我跟丁珉谈谈吗?我对他根本没想法,同性恋又不是欲求不满,见个男的就要性骚扰,要觉得恶心,当我透明就行,何必勉强笑脸相向。”

“你还有理了?”秦可可磕着葵花籽,闻言翻过去一个白眼:“自己要当异类,就不该抱怨别人态度反常。”

“我知道,呵,”许延苦笑:“因为他是朋友,才会不自觉在意他的态度,是我贪心了。”

“丁珉正因为仍把你当朋友,才无法应对。”秦可可丢掉瓜子壳,嫌恶地拍手上的灰:“那小子心思单纯,转过劲儿来就好了。”

“也许吧,”许延掉开头,轻声说:“呵,只是替他累,摊上我这样的朋友,你们都挺累吧?”

“有空想别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秦可可懒散地抛一抛书包,慢腾腾走在旁边:“说说吧,那个跟你约好当和尚的家伙,是个什么人?你们真打算这样下去?”

“男人,”许延看她一眼,笑道:“有什么可想?从五岁开始就念念不忘,你觉得,我会考虑这些事吗?”

“五岁到现在?”秦可可诧异地又翻个白眼:“够可以的啊你们,我还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们常见面吗?”

“不常,他现在不在这儿。”许延踢着路边的易拉罐,淡淡地说:“你要想知道,明年他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吧。”说完又问:“你现在心情好些了?”

“少管我的事儿!”秦可可一拐脚截了他的易拉罐,哐啷啷快步踢起来,踢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笑:“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跟丁珉闹出那件事,我恐怕至今还对张晓风无法释怀。”

“哈,”许延失笑,开心地看着她:“早知如此,那时直接扑倒丁珉狂啃一通多省事,还让我们担心这么久。”

“哈哈,这世上哪有早知,现在看清楚也不晚。”秦可可跟着笑,突然转头问许延:“你想知道,我跟他是为什么闹僵的吗?”

许延顿了顿:“没兴趣,”看她一眼,促狭地笑:“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刚挥剑斩情丝就立刻倒坏水,太可怕了。”说罢马上远远跑开。

“许延!”秦可可气得大叫:“你要死了!你给我站住!”

“这时候还站住,那我真要死了。”许延回一句,笑着跑得更快,迎头撞上燃烧的晚霞,热汗淋漓而下,心情越发好了,掉头倒退着笑问:“诶,可可,晚上有事吗?开支酒庆祝你正式失恋怎么样?”

“失恋个屁!”秦可可气喘吁吁追上来:“倒霉摊上你这拖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甩得掉,到时再庆祝差不多。”

“哈哈,”许延大笑:“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忘了秦姐姐是我的女朋友。”

“太不像话了,”秦可可累得没劲儿翻白眼,摘下书包扔过去:“好好学着孝敬我,以后下课自觉背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小的遵命,”许延笑着将书包甩上肩膀,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听姐姐的话跟党走,我一定时刻铭记在心。”

“放心,你忘了还有我提醒你。”秦可可笑得一脸灿烂,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跟他在一起,也这么油嘴滑舌吗?”

许延一愣,轻笑起来:“不是,他才油嘴滑舌,我其实很老实,都是让他带坏的。”

“算了吧你!谁信呐,”秦可可咂着嘴说:“渴死了,我们去买支啤酒,边走边喝吧。”

“好,早该去了。”许延牵起她的手,快速穿越马路,这样的好天气,不喝一杯,怎么对得起自己。两人当晚照着老习惯,传递着酒瓶子边侃边逛,直到天色擦黑才回到家。

许延没想到,难得的好心情,一进家门就结束了。尹心玥竟然早早就等在他房里,看着书桌上摊开的信笺和笔记,许延随手放下书包,皱皱眉问:“妈,您回来了。”

“嗯,”尹心玥脸上没了平时的笑意,语气严肃:“延延,你坐下,妈妈问你点事儿。”

许延拉张椅子坐在她面前,脑子里飞速筛选封毅的信件和自己的笔记,都一无所获,心中稍安,凝神问道:“妈,您想问什么?”

“延延,跟我说实话,”尹心玥想了想才开口,换了脸色,温和地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许延心里一跳,抬起头问:“跟谁?”

尹心玥审视着他,叹口气:“你们班主任上礼拜打电话来,说你跟班上一个女同学关系相当密切,我还为你说话,直到今天,”说着递过来一封信:“收到这个,你看看吧。”

许延捏捏那硬邦邦的信封,随手一倒,两张相片随即飘落下来,不用细看,上面正是他跟秦可可喝酒散步,有一张还牵着手,是过马路时抓拍的,脸部有点模糊,却也不影响别人一眼认出来。他撇嘴笑笑,对齐两张照片,轻轻放上桌面,看着尹心玥说:“确实是我,但这女孩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是恋爱关系。”

“不是就好,”尹心玥松了口气:“延延,你才高一,我不希望你因为早恋影响学习。”

“呵,我的成绩不是一直没掉过吗?”许延轻笑,垂下眼帘:“那我先去冲凉了。”

“等等,”尹心玥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细看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后不要跟这女孩来往了,即使不是早恋,也别扯得太近说不清。”

“说不清?”许延狐疑地抬起头:“有什么说不清?”

“当街跟男生拉拉扯扯,既无修养又不懂礼仪,这种女孩,”尹心玥将照片丢上桌子,不屑地说:“你和她做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延延,这道理你总该懂吧?”

“妈妈,有涵养重礼仪的斯文败类到处都是,例如给您寄这封信的人。”许延一阵不快,争辩道:“可可率真善良、心无城府才不拘小节,您不该冤枉她。”

“说得好,不拘小节!”尹心玥冷下声气,音量提高:“老师的电话,不三不四的匿名信,就是这种不拘小节惹的祸。而且,朋友算什么?不过是人生某一阶段的同路人,没有裨益就该趁早分道扬镳。文革时期,多少人蹲牢送命,都是朋友检举揭发的,因为他们足够了解你,随时能给你致命一击。”

“我没经历过文革的惨烈,没亲眼见识过那个人格沦丧分裂的荒谬十年。”许延微蹙着眉:“我知道您爱护我,或许您是对的,或许我到了您的年纪,想法会变得跟您一样,”他静静看着尹心玥:“但现在我还年轻,年轻得不想被经验说服,更不愿违心答应您放弃朋友。妈妈,对不起。”

尹心玥听他说完,静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了,你不小了,我应该相信你的眼光。”她摸摸许延的头站起来:“择友即使是你的自由,但还是希望你能把妈妈的话放在心里。”

“嗯。”许延笑一笑,点点头,看着合拢的房门,疲惫地阖上眼睛。跟女生早恋尚且如临大敌,若尹心玥得知他早恋的对象是个男的,将会面对怎样的光景?这样一想,不由越发感激秦可可的回护。

细雨掩微尘

许延第二天一早刚上四楼,就听见秦可可歇斯底里的尖细嗓门,快步进教室一看,她果然乌眼鸡似的伏腰撑在张晓风课桌前,平时漫不经心、趾高气扬的小美女形象完全抛到爪哇国去了。张晓风视如不见,一脸怡然自得抄写单词,偶尔还跟隔组的两个死党常永进、余韶光挤眉弄眼,那两个痞子也满脸调笑,眼睛一直在秦可可身上打转。

班上除了秦可可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连丁珉都支掌撑着额头默读课文。重点学校这种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冷漠风气,是许延相当厌恶的地方。他匆匆过去拍拍秦可可:“回座位,老师刚才上楼梯了。”

秦可可的眼睛快要冒火,硝烟滚滚地看过来,许延吃了一惊,她转过来的半边脸上,赫然印着一块青紫的掌痕:“你脸怎么了?!”

秦可可紧抿着嘴,回到课桌前坐下,用力翻开书页,目无焦距死盯着不放。许延跟上来,对了下课程表掏出课本,放在桌上转头问:“你家也收到照片了?”

“嗯。”秦可可恨恨说:“所以我收到巴掌了。”

“所以你就去骂张晓风了?”许延回头,翻开作业本,快速算题,昨晚心烦,物理作业根本没心情做。

“你少说风凉话!”秦可可一扫他作业本,低声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骂他没用?”

许延看着好不容易写完的那几道题上,被一笔贯穿的纵深的墨迹心痛不已,再次发誓,以后碰上秦可可发火,一定装癫卖傻屁都不放。

两人恹恹上了一天课,秦可可找了一天茬,放学时终于心情稍霁,拿了钱包越过他匆匆向外走:“我先去买酒,你收好东西来学校门口。”

许延差点想学她翻个白眼,幸好及时忍住,老老实实收拾好两人的书包,快步走去校门口。秦可可已经拎着个黑塑料袋儿靠在围墙外,左腿曲起来撑着墙,左手不停转着开瓶器,两眼望天发呆,脸上旧伤未愈,十足一个落魄女流氓样。许延立刻闪回校门内,笑够了才出来:“开瓶器不如匕首转着好看。”话没说完,忍不住又想笑。

“切,老娘又不是转给别人看!”秦可可倒不介意,拉着他快步离开校门口,走进旁边的市化公园,掏出酒瓶子来,一下撬开,猛灌一口,惬意地低呼:“爽翻了。”

许延一笑,接过来也喝了口。刚收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暗褐色的泥地湿得恰到好处,清凉柔顺不扬尘埃,也不粘鞋,静静躺在两人脚底下。许延找了张长椅擦了水迹坐下:“喝完再走吧,有点累,今天想坐车。”

“嗯。”秦可可昨天显然也没睡好,接过酒瓶子坐下来连灌几口,低声说:“我以前怎么看上这垃圾。”

“有什么可想的,怪事天天有,”许延放下书包,头靠到椅背上:“对了,早上丁珉没说什么?”

“我赶他走了,”秦可可说:“他那人,一激动就要动手的,万一惹个处分就麻烦了。”

“我说呢,”许延抢过酒瓶,一会儿就让秦可可灌了大半,连忙一口喝干:“还是秦姐姐厉害啊,动口不动手。”

“是比你强,就算没用,也没缩着脖子当孙子。”秦可可鄙夷地看过来,立刻尖叫:“许延,你个混蛋,我买的酒!!!”

“买酒给男朋友喝,那不是天经地义?”许延笑着走近垃圾桶,把手里的酒瓶扔进去:“没凭没据,不当孙子能怎样?”

“那就这样算了?”秦可可骂道:“你太没出息了。”

“没出息就没出息,”许延拉她起来:“去坐车吧,反正你没看上我。”

秦可可噗嗤一乐:“就是,要不然咱们倒可以假戏真做,不用为你白担了虚名,奶奶的,害我还被老爸狠扇了一耳光。”

“哈哈,”许延护着她挤上车,两人找好位置站定才笑着说:“我早有娇妻正室,怕委屈了你,不然一定名正言顺娶你过门。”

“得瑟个屁,滚一边去,”秦可可笑完,眨着眼睛三八地问:“你是说,你的那个,很像女孩子?”

“嗯,”许延忍俊不禁,掉开头去:“又温柔又可爱,比很多女孩子都贤惠,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

“呃……”秦可可也立马转开头,半晌之后,才不置可否地低声说:“你喜欢就行。”

“嗯。”许延紧抿着嘴,一脸笑意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还有,差不多一年,他,就该来了吧……

高一(1)班是理科班,班主任薛玉梅教语文,是个三十左右戴银丝眼镜、五官端正、身材娇小的女子,未婚,长长的流苏般的银色眼镜链从脸侧悬垂向颈后。偏爱连衣裙,个性稍有些做作却不讨人嫌,碰上喜欢的诗词歌赋会在课堂上热血一把,平时不大爱管事儿。因为存在感不强,除了无意中听到的英文名字:Rose,许延并未注意她。

这天又是语文课,薛小姐满面红光地推开教室门,许延撇嘴一笑,对秦可可低语道:“这节课你可以看小说了。”

秦可可懊恼地说:“今儿个我没带小说。”

“哈,”许延低下头,从书包里翻出数学练习题:“还好今天有数学课,我带了这个。”

“同学们!”薛老师清脆的女高音适时地响起:“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班上的一位同学,不但成绩突出,而且锦心绣口,写得一手好诗。他的作品,今天在校刊上发表了,这是我们高一(1)班的集体荣誉。”

台下一片寂静,“我是一叶远航的孤帆,静静停泊在青春的港湾……”饱含深情的女高音再次响起:“这是张晓风同学的诗歌《帆》的前两句,意境优美,韵律感极强,深得现代朦胧诗精髓,校道宣传栏上,已经贴了出来,同学们下课后都过去看看吧。”

许延看向一脸谦虚掩不住得色的张晓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薛老师一整容色,严肃地问:“许延,你笑什么?有问题吗?”

“没有,”许延看一眼满脸怒容的张晓风,微笑着说:“我为我们班有位多才多艺,学识渊博的同学感到高兴。”

“这样啊。”薛玉梅皱皱眉,没再深究,垂头翻开书,长长的眼镜链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大家打开课本四十八页……”

许延又想笑,赶紧低下头。秦可可剐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多才多艺、学识渊博、感到高兴,恶心!亏你说得出来!”

许延捏住眉心,闷声说:“我那是真心话,下课咱俩去看看宣传栏吧。”

“去!”秦可可做呕吐状:“有病,你爱看自己看去。”

“嘿嘿,好。”许延压下笑,打开语文书,下课铃一响,果然往外跑,气得秦可可直翻白眼。

两星期后,

第一节,还是语文课,上到中途,教导主任突然到了教室门口,薛玉梅放下板擦迎出去,接过主任递来的信,伸手进拆开的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一看,脸上立刻五彩斑驳,猛地转回头,银丝眼镜下竟然蓄了泪光,全班同学见这架势,立刻静若寒蝉。

秦可可惊奇地放下小说,悄声说:“薛大小姐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教导主任来干嘛?”

“别吱声,”许延窃笑道:“看好戏。”

秦可可狐疑地撇他一眼:“你干什么了?”见他不接话,又将目光投向门口。

薛玉梅折好信塞回信封转过身,脸若寒冰,目光羞恼万状几乎刺破眼镜片:“张晓风,你写这封信给我,是什么意思?”

张晓风之前也在好奇观望,闻言一惊,立刻站起来:“薛老师,您说什么?”

教导主任从薛玉梅手中拿过信封,面向他一抖:“这是你写的吧?”

“是,可是……”张晓风脸色发青,张口结舌:“我不是……”

“是不是到教务处再说。”主任对薛玉梅说:“薛老师,你也来一下。”然后面向班上学生:“这节课改自习,大家自觉安静。”说罢背着手,带头踱上走廊。薛玉梅脸上青红不接,张晓风冒着冷汗一脸灰败,齐齐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秦可可惊疑不定地捅捅许延:“你弄了什么鬼?”

“放学再说。”许延笑笑,埋头写作业。

那天上完所有的课,张晓风都没再回教室,秦可可跟许延放学出来,突然见到张晓风如丧考妣、死样活气的向教学楼走来,身后跟着一对脸色铁青的中年夫妇。楼梯口面对面碰上,张晓风突然目露凶光,恨恨抬起头。秦可可吓了一跳,许延一笑,拉着她目不斜视往外走。

出了校门,秦可可实在憋不住,推一下许延:“快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许延笑道:“跟张大才子互传了几首情诗,写了几封暧昧书信。”

“你正经点,”秦可可急道:“说清楚啊。”

“今天那信封,是张晓风写的:高一年级 Rose小姐(收)。”

“Rose?谁呀?”

“我在旁边,加上了薛玉梅三个字。”

“薛老师?Rose是她?哦,我说怎么听着耳熟。”

“是啊,你忘了,张晓风也忘了。”

“怪不得薛小姐今天那么生气,当场问张晓风干嘛写信给她……”秦可可恍然大悟,立刻又皱眉:“不对,你怎么能让他写信给老师?”

“谁说他写信给老师了?”许延哈哈大笑:“他只是写了封肉麻热络的情书外带几首情歌给他将要见面的崇拜者。”

“你怎么做的?”秦可可纳闷地问:“他认不出你的笔迹?”

许延笑道:“街口帮人写信的人的笔迹,谁认得出来?”

“他不至于这么容易上钩吧?”秦可可疑惑不已:“张晓风又不是傻瓜。”

“外带一张高档相机对拍的杂志模特背影,”许延说:“我说我害羞,让他寄到高一年级,咱们学生的信不是都在收发室桌面上放着,自己去拿的吗?张晓风一向自命风流倜傥,最近又发表了两首破诗,怎么会起疑呢。”

“然后你就把他的回信加上薛小姐的名字寄出去了?”秦可可问:“那怎么行?信封不是用过的吗?而且,薛小姐即使收到信误会了,也只会找张晓风私下谈吧?这样张扬对她也没好处。”

“对,我只是把信笺和信封,隔了几个本子,夹到今天早上他送去教务室的那一摞数学作业里。”许延噗嗤一乐:“早上教务室那么多人,估计数学老师看完,又传递了一圈,才发现是写给薛老师的。”

“许延!”秦可可张大嘴巴:“你太阴险了!”

“怎么?你还心疼他?”许延看她一眼:“不是你叫着要报仇?要不是看你挨打,我才懒得整他,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将来总有倒霉时候。”

“心疼个屁,”秦可可一脚踹过来:“我是替你那位娇妻发愁,摊上这么狡诈恶毒的家伙。”说罢哈哈大笑:“张晓风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洗得清骚扰女教师的嫌疑,也脱不了早恋的干系,”许延笑道:“这下解恨了?”

“哈哈,小子不错,”秦可可眉飞色舞地拍拍他:“总算有资格加入追求我的男生行列了。”

“切!”许延学她翻个白眼:“我老婆如花似玉,我本人品行端方,你这小野花,没事少来诱惑我,不然……”

话没说完,秦可可就劈头盖脸打过来:“谁是小野花?说!谁是小野花?!”

盛夏的收梢

规则的建立,总是滞后于现象的发生。许延在登记本上签好名,接过看门大叔递过来的信,微笑着道声谢,边走边拆开信封。

仍旧是疏密有致的娟秀字迹,仍旧是满纸轻如柳絮的琐事,许延慢慢翻动信笺,慢慢回到操场边。每当接到夏紫菱的信,总让他体会到一种家常的快乐,一种琐碎的幸福,一种被需要与牵记的,恬淡的满足。

十月末尾,时值深秋,对于半岛型三面环海的G市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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