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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同人)电影风云同人之我是配角 作者:羞涩的药[原版1-77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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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霸扫了他一眼:“这一次,你若再有闪失,为师必对聂风重罚不误。”
  秦霜愣了愣,忙垂首道:“徒儿明白,此去一定加倍小心谨慎……”呃……自己也知道,上次在拜剑山庄落到独孤鸣手上,是很没有颜面的事……只是,师父,给天下会抹黑的是我,为什么要重罚别人啊?同样都是入室弟子,好像师兄和师弟的待遇相差不应该那么大吧……
  秦霜在茫然不解中退下,回去和聂风一起准备行装。就在此时,又有一封密报接踵而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回是眼线听到了独孤鸣亲口对下属说的,到黄河入海口去,那边已备下了海船。
  于是再不耽搁,与聂风当天晚上就下了山。
  独孤鸣虽然早行了三个月,但一路上过的是贵公子般悠游山水的日子,加上又是走的水路,速度较慢,故而秦霜等人立即出发,走陆路快马急追,还有赶上的希望。
  只是这般就不能赶到长江入海口,坐上海船再追了,时间来不及,而是必须要在独孤鸣前往的黄河入海口就置备下伪装的商船,等自己等人赶到。黄河下游都在中原地带,是独孤鸣的地盘,故而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商船是暗中现租的,只是船上的劳力都由天下会在辽南、江南分坛的弟子赶去替代了。
  人多容易暴露行踪,加之商船空间也有限,所以秦霜这回只带了五十人,但这五十人皆是高级弟子中的精英。
  其中有一个叫韩丁的,据说是易容的高手。秦霜与他商议,其余弟子倒无妨,换上商贾仆役的装束便好,但自己和聂风,是独孤鸣见过的,则不得不易容。
  只见韩丁点点头,垂着眼道:“那就到车厢中来吧。”一猫腰,就先揭开车帘进去了。
  秦霜与聂风在马背上对视一眼,聂风含笑道:“那风便进去了。”人影一闪,马背上已经空了,只有车厢的帘子微微摇晃。
  聂风自少年时便俊美不凡,说起来过了年已是十八,已经是成年人了。如今看来,更有一种青年的挺拔与洒脱,笑起来宛如春风。不过他自己仿佛没有什么自觉,平日里多是内敛的含笑和沉默,丝毫不张扬。秦霜在心里想,聂风这样的长相,自然天成,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如今要给易容成普通商贾,也不知韩丁要如何下手。
  过一会就忍不住往那车厢那看,可是里面一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只好耐心骑着自己的马,边走边等。一个时辰后,终于听到韩丁在里面说了声:“成了。”秦霜立即伸腿在马镫上一点,借了力上了那辆马车。
  掀开车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聂风的脸,宽额厚鼻,薄唇小眼,还挂着两只眼袋。睁开眼,竟然都不是平日里熟悉的清澈明亮,瞳仁发浑,还带着血丝,完全是一副为了赚钱四处奔波劳碌的商人模样。若不是耳边还垂着自己抚摸过的乌黑长发,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但这样的搭配,更让人觉得诡异。
  秦霜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毛骨悚然,对韩丁道:“师弟果真好手艺。”
  韩丁垂着眼道:“谢大师兄夸奖。”然后便开始努力地想把聂风的柔顺长发束好,塞到一顶布冠中去。
  “不过,”秦霜看着聂风赤裸的上身,疑惑道,“既是商贾,为何要给风师弟粘上这一身肌肉?虽然好看,却不合身份啊……”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聂风的胸肌,触手温暖而结实,自言自语道,“好逼真……”
  然后秦霜就看到韩丁本来半合的眼睛睁大了:“大师兄,那就是真的……”
  秦霜:“……”
  聂风平时的穿着爱好和步惊云很不相同,不喜欢紧身的衣裤,而是多穿式样简单的长衫,所以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一向是身材修长,于是也就下意识地认为他的肌肉不像步惊云那般地,呃,茁壮……
  再看一看,他的颈窝和肩膀处都洒落着一些琥珀色泽的汁液,大约就是因为易容需要用到这些药水,怕弄脏了衣服,才脱去的吧……
  秦霜把手缩回来,有些讪讪的:“对不起啊风师弟,我不知道……呃……”找不到什么话说,只得道,“你这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话没说完,自己抓抓马尾辫,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商人大叔脸的聂风低下头,也用一种带笑的声音道:“霜师兄过奖了。”
  秦霜看着他这样,笑意却慢慢凝固住了。不,不对,聂风是刚刚笑了吧?可是他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麻木僵硬,冷冰冰的,一点笑容都没有?话说,这是盖了多少的粉才会连笑容都遮盖掉啊!
  “韩丁师弟,”秦霜皱眉道,“为什么风师弟笑起来都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韩丁垂着眼道:“大师兄,这也没有办法,我们要日夜兼程,不能常常补妆,再加上风师兄容貌出众,所以……只能用人皮面具了。”
  死人的面皮做成的面具,最具有易容的效果,但最大的缺憾是,难以表现出丰富的表情,比如微笑。因为死人,本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韩丁看着秦霜震惊的脸,心下了然道:“若是大师兄真的不想用,韩丁也可以一试,只是要麻烦一些。”
  秦霜闭了闭眼睛。死人的面皮,却要戴在脸上,日日夜夜,肌肤相亲……还记得几年前,步惊云带回独孤鸣的人皮面具时,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不过……
  秦霜正色道:“不必麻烦,我也戴上。”转头看看已经面目全非的聂风:“风师弟都戴了,为什么我这做师兄的还要格外娇贵?我与风师弟一起。”说着伸手去握了聂风的手。
  聂风的手是温热的,真实的。还记得他对自己说过,若是自己当他是师弟,他便永远做自己的师弟。那么,自己也应该努力做好师兄的样子。
  回握自己手的是属于聂风的熟悉的轻柔力道,他话中的笑意自己也能够感觉得到:“嗯,谢谢霜师兄。”
  
  66

  兵法有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说的是急行军的危害;百里就会让上将受挫,五十里就会让所带的人马受到一半损失。秦霜等人日夜兼程;也是一路急行,所碰到的麻烦自然层出不穷。
  比如一日午后;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口,数匹马同时生病;不能再走,秦霜顿时焦头烂额;马匹不足,若还要继续前行,就有一些弟子无法跟着上路。正当此时;有名弟子禀报:“失踪之神;呃不,风师兄失踪了!”
  然而三个时辰后,只见小径尽头,一群骏马奔驰而来,蹄下生尘,马上站了一个人,正是聂风。他施展风神腿,赶到临近的小镇买了马赶过来,才解了这燃眉之急。
  秦霜感动得手足无措,而聂风只是一低头,用带笑的声音道:“霜师兄开心就好。”可惜他脸上贴的是一副奸商脸,看不到真实的神情。秦霜踮脚摸了摸他的头,不由得分外怀念起,以往已经习以为常的明亮笑容。
  一路东向,诸多难关,幸而其中都没有无双城那边的阻拦,都能一一解决。终于在一个月后,赶到了旅程的终点,却在当天夜里与黄河入海口的人会面后,遭遇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对方道:“禀霜少爷,独孤鸣的船八日前已经出了海。”
  秦霜皱眉道:“八日前?怎么可能!他走的是水路,而且我前日在路上还得到线报,说看到他在胶东半岛那的酒楼。”
  那人道:“这……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属下日日在港口监视,确实是亲眼看到了出港的那艘船,旗上有‘无双’字样。”
  秦霜道:“那你可曾见着了独孤鸣本人?”
  那人道:“不曾见到真容,只看到有一个人,带着一张白色面具,只有双眼和嘴唇处开洞,底下唤他少主的。”
  那便就是独孤鸣了。但他怎么会在八日前就到了港口,还神速地出了海?
  秦霜颓然,也只得先把想不通的放在一边,追问道:“那我们的人是否已经跟上了?”
  那人蹙眉道:“当时紧急,便分派一半人手坐上预备好的商船先跟着出发了……只是……”
  秦霜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只是什么?”
  那人道:“那艘船出发之后只联系上过一次,说看方向是往巨鲸帮所在的桃花岛去了。那之后……再无……消息……属下无能,请霜少爷责罚。”
  再无消息……落到了独孤鸣手里,那就是回不来了。
  秦霜闭上眼睛,向后一靠,整个人埋入了阴影中。有一只手从旁边伸来,安慰似的握住他的手,说话人顶着一张奸商脸,声音却温润好听:“霜师兄。”
  一室寂静,只有烛光摇晃。过了一会,秦霜睁开眼睛,做出了决定:“所有人做好准备,到新船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我们就出海。”
  “可是,”那属下擦擦汗,“独孤鸣已经走了八日,不知所踪……”
  秦霜道:“不去追他,既然来了,我干脆就去桃花岛会一会巨鲸帮。把货箱装满,什么稀世奇珍,无价之宝,有多少装多少……”一抬眼,烛火正映在瞳仁中,“就算对方是黄药师,我也要说动他,与天下会联手,夹击无双城!”
  来到港口,只见数百艘大大小小的各色海船,都降了帆,或横或竖,依靠在岸边,随着潮涌,浮浮沉沉。放眼望去,海天皆是深蓝颜色,看不清分界,仿佛已经融为一体,月色迷蒙,散落各处的几盏渔火如渴睡人的眼睛。
  深夜寂静,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例行检查”之语。秦霜心知,商船在要港口出海,总是要被港口主人寻由头盘剥一番的,名为“检查”,实际就是看着哪艘船有油水,便乘机赢利,也不以为意,抬头打量起自己的这艘商船来。
  这船约四十米长,八米来宽,拥有四根桅杆,在船只中算是中等大小,看装备不新不旧,从各个方面看来都是普普通通的,正合自己的意思。只是现在上下船运货的人都是动作迅捷,悄无声息,才见出与寻常劳工不同的高手风范。
  秦霜清点了人数,除了聂风,自己带了五十人,辽南和江南分坛赶来支援的弟子也有五十人。货物则是海上贸易流行的丝绸与陶器,但箱子的暗格里所藏放的却是珍珠、玛瑙、金玉等贵重的物品。
  待各处都布置妥当后,方与聂风来到自己的舱房,看着铜镜中自己奸商二号的脸,越发地胸闷,一路疾驰,还戴了这难受的物事,满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落后了八天之多。此时海天辽阔,也不知独孤鸣在水哪方,想来是碰不上了,于是当即便将韩丁唤来,让他将自己和聂风脸上的人皮面具都摘了,与聂风一起洗净了脸。
  正在这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随后一名弟子前来汇报,说是要例行检查。秦霜叮嘱他只拿些银两送去便罢,毕竟是中原之地,手下千万别露了功夫。
  谁知那弟子出去良久,骚动非但未息,听着更向着船舱中来了。秦霜正要出去看时,聂风突然重重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低声道:“霜师兄,来的人……是独孤鸣!”
  聂风因为家传的冰心诀的关系,目力、耳力都远胜常人,秦霜还陷在震惊的情绪里,一会自己听到了就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告诉你们,给些银子就能免过检查的?……规矩?呵,这整个港口都是我的,规矩么,自然也是我说了算。”这个声音曾经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过话,虽未见人,却是绝对不会错了。
  秦霜一时间心念电转,原来独孤鸣还没有出海!自己这边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自己并没有迟到!他之前必是想到可能会有人跟踪,于是让一名手下戴了面具,装作他的样子,引蛇出洞。可是自己却因此大意了!原来只道这港口是中原的地盘,谁知竟是直属无双城的财产!
  现在的问题是,独孤鸣离自己的船舱越来越近,而自己和聂风的人皮面具却已经摘了!要想不暴露身份,就不能让他看到脸,但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他不看自己呢?
  手腕突然被拉住,然后就被聂风拉到了身后,只见他面对着舱门,长发无风自动,一副保护的姿态。
  秦霜的手指几乎要咬出血,陡然间灵光一现,猛地抱住聂风脖子,轻声道:“风师弟别动,先放我一试!”然后将聂风往床上一推,飞快地解开腰带,扯松衣裳,又将发辫散开,披在肩上,遮掩住身形,然后点了一盏小灯。
  门外,船上的弟子都是普通船工的装扮,遵从秦霜的吩咐,只是絮絮叨叨地阻拦,都不动手。独孤鸣长驱直入,一路察看,脚步停在船主所居的船舱门前,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门上面映出一个人的剪影,脸上的一副面具闪着冷冰冰的光:“若船主执意不肯相见,那么在下也只有破门拜访了。”
  这时,房内传来了回答。出人意料的是,这是一个女子略显沙哑的声音:“男女授受不亲,又逢更深露重,奴家弱质女流不愿出门,也是为了避嫌,不知公子为何要苦苦相逼?”
  秦霜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很快。若要不见面而对话,扮作女子说要避嫌是唯一的办法,且从独孤鸣的一些言行来看,颇有些怜香惜玉的做派,只要不露马脚,他应当不会硬闯。可惜秦楼楚馆中那种婉媚的女子之声自己是做不到的了,只能带点沙哑,如今只盼望能在言语上圆过去。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直到独孤鸣的声音再度响起:“敢问夫人是谁?又如何会在这里?”声音带着点困惑,却与方才的张扬有所不同了。
  秦霜暗暗松了口气。
  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料到独孤鸣会问这些,心里早已备下了诗句:“自言本是京城女……十三学得琵琶成……暮去朝来颜色故……老大嫁作商人妇。”白居易的长诗《琵琶行》是高中语文课本的重点背诵篇目,当年自己被逼着背了又背,故而过了这么久还有些印象。如今翻译出来,最后一句“老大嫁作商人妇”正好能说明自己为何会在商船上。
  独孤鸣的声音温柔了下来:“那可否请教,尊夫现在何处,为何不曾陪伴在夫人身边?”
  秦霜故意叹息了一声,悠悠不绝,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他一去不回,奴家也只能在此船上等着。”
  独孤鸣的声音又柔和了许多,道:“可惜所托非人了。恕在下冒昧,夫人短短数语,便见出言谈不俗,可否屈尊让在下见一面?”
  秦霜听到“言谈不俗”时还想着“千古名篇,自然如此”,结果下一刻就差点呛到,忙作出一副幽远而沧桑的语气道:“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奴家妆容破碎,只想闭门自处,只能辜负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等了一会,终于听到独孤鸣在门外道:“是在下唐突了,夫人请好生休息,在下告辞。不过,日后有缘……自会见到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极小,想是他身负轻功,已经在十几米开外了。
  “可惜不是什么善缘。”秦霜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走回床前,被自己推倒的聂风已然坐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过来。
  “还好有惊无险,”秦霜笑道,“而且费的工夫也值得了,我们终于还是追上了他。”
  聂风点头道:“我跟上去,看看现在他人在何处。”说罢就不见了人影。
  次日,旭日东升,红烧一般的云彩渲染了整个海面,金红交错,景象壮阔奇丽。
  秦霜和聂风并肩立于商船之首,海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聂风一指远处正要扬帆起航的一艘巨大海船道:“霜师兄,独孤鸣就在那艘船上。等它走得远了,我们便可以跟上了。”
  秦霜:“……”
  聂风看看秦霜蹙眉的神情,想了想道:“确实,不知为何,那艘船的旗帜上写的不是‘无双’的城名,而是‘独孤’的姓氏……其中可能有缘故……”
  秦霜:“……”
  聂风又看看秦霜蹙眉的神情,又想了想道:“风昨夜已经看清,独孤鸣确实在那艘船上,不过若是霜师兄还有疑虑,风现在再去一次还来得及……”
  说着又要人影一闪,秦霜忙拉住他的手道:“风师弟别去,师兄当然相信你。”
  说着举目眺望,聂风所指的那个庞然大物,长度超过一百八十米,竖着二十余根高耸桅杆,船舷之高,犹如城墙,白帆被风鼓胀,仿佛垂天之云……
  秦霜无言。问题不是独孤鸣在不在那上面啊……问题是,那真的是船吗,是船吗,是船吗?那根本就是哈尔的移动城堡吧!
 
  67

  那日独孤鸣的移动城堡破浪而去后;秦霜的商船便在后跟上。这一条航线上同行的商船不少;哪怕独孤鸣向后望,也不一定就会发现自己在追踪他;不过出于谨慎,秦霜还是命人将二者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远;只看得到那一点白得耀眼的帆影就好。
  主桅顶部原设有一个看台,人称“乌鸦窠”;是专供人察看远方水域用的,这日秦霜便与聂风一起站在上方;一边盯着跟踪目标,一边欣赏海上的风光。
  出海之后,一连半个月都是风和日丽。秦霜向下望去;平静的水面被如利刃一般的船首轻而易举地划开;仿佛丝绸一般轻盈地飘向两边,撞击到两边的桨橹之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雪白的泡沫。向四周张望,皆是不见边际的水面,绵邈弥茫,天高无限,视野开阔之际,胸怀也为之一畅。
  秦霜穿越之前就是千万城市蜗居者中的一员,穿越之后,又多宅在天下会,此刻不禁感慨道:“早知道海上有此胜景,就应该早点来的。人这一生,若不见见这等风光,真的可惜了。”
  聂风的乌黑长发与衣袂一同飞扬,听了秦霜的话,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便望了过来:“其实天下之大,各有风光无限。风自小在江南竹林间长大,那里有一种幽微曲折之美,很是赏心悦目。听说北方的极寒之地,终年冰雪,见者胆寒,西南的湿热之地,绿林绵密,又多珍禽异兽,可惜都不曾亲见。日后若有机会,正可以和霜师兄一起去游历一番呢。”
  秦霜一笑,默默地低下头去。要说日后,自己这个要死的配角,大约也没有多少时候了。按照电影的剧情,待雄霸知道了下半生的批命是“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之后,就会想方设法要除掉风云,而自己,在此事上终究是不会对他尽忠的。日后……只望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聂风能与孔慈相守,大好山河,仙侣同游。
  正想着,忽然感到船身一侧,抬头一望,看到前上方有一朵小小的黑云,正下着雨,向着船飘过来。底下掌舵的弟子便将船偏了个角度,避了开去。但这景象实在有趣,乌云之下,是绵绵细雨,而乌云四周,又是阳光和煦。东边日出西边雨,方寸之间,就是不同的天气。秦霜忍不住笑道:“这乌云还挺可爱的。”
  却突然被聂风捏紧了手腕。不解道:“风师弟,怎么了?”聂风正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前方,眉间蹙起,神色凝重道:“霜师兄,不可爱的……在后面。”
  秦霜跟着举目远望,起初只是茫然一片海水,过了一会,只见前方渐渐地汹涌起一点乌黑颜色,很快便如泼墨入水一般化开,弥漫了大半条水天交接之线。船行得越近,便越看得到那乌黑颜色升腾翻滚,像是一条巨大的毯子覆盖在水面上,又像是一只巨人的手,在空中等着择人而噬。
  那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黑云!一小片黑云带来的雨水只是个有趣可爱的景象,但是一大片黑云将要带来的则是咆哮的狂风,倾泻的暴雨,还有滔天的巨浪!
  秦霜顿时变了脸色,忙提气向桅杆下方的弟子喊道:“前方危险!快去告诉掌舵的,尽力避让!还有,配合主舵,改变篷帆方向!”
  秦霜心里焦急,正要自己下乌鸦窠,只听到聂风喊了一声“霜师兄”,回头看他,他还是方才凝目前方的姿势,风拂过眉眼,凝重之色比方才更甚:“来势太快,只怕避让也还是会被波及的。而且霜师兄……独孤鸣的船,并没有转向……”
  秦霜闻言去看,果然见黑云之前,独孤鸣所乘的那一艘庞然大物犹在。它已然降下了耀眼的白帆,暗沉颜色的船身在那片巨大的墨色之前分外地不起眼,使得这本来看起来极大的船就好像只是一片肆虐秋风中的落叶,微小而孤单。但是……这片落叶在大自然的威势之前,竟没有躲避和退让的情态,而是向着可见的风暴中心行驶而去!
  桅杆底下的弟子也纷纷提气回话:“大师兄,既然无双城的船是向着风暴中心而去,我们若要转向,就势必会跟丢……”“大师兄,现在是要尽力避让风暴,还是继续追踪?”“追有风险,避也有风险,请大师兄示下!”
  一双双等待的眼睛都望上来,秦霜的手捏紧了拳头,一船一百零一人,都在等自己做主。
  一时间,肩上仿佛压上了无形的重物,沉得人呼吸都粗重了。穿越过来后,屈指可数的几次出门的任务,只有这一次,自己抛却了以往旁观者的心态,是自己执意要来,只有这一次,看过电影都对剧情一无所知,有着太多的怀疑和困惑,也只有这一次,旅途上的每一次选择,包括聂风的行动,都掌握在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配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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