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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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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功不济，不敢轻举妄动。在看了地形之后，无奈之下，决定往山里逃。
往山里逃，他们会想到，但是山林利于隐蔽，即使他们想得到，也不一定抓得到。
“哇！胡儿，你好聪明哦！”逃到了山里，秦凡无所顾忌地嚷嚷道。
“轻点，我们还没彻底安全呢……”
我无奈地看着他，他这样子叫什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别说，还真挺贴切的。
我想着，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工作。
“……胡儿，你从刚才就一直忙着做什么？”秦凡扮起了好奇宝宝，趴在我身边，眨巴起他好看的蓝眼睛。
“到了山中，晚上可能会有野兽，我们不能生火，所以我想先准备一点简易的武器。”我说着，继续着手下的工作。
用匕首仔细地削尖了木棍，不一会，便削好了几根简易的木箭。
“现在也没什么好用的，带在身边，也好防个身。”我将木箭分给了秦凡和祝然，秦凡接过，新奇地看了起来。
“胡儿真聪明，这武器新奇得紧。”他甜甜一笑。水蓝的美目里，满满都是真心的欢喜。
他永远都是这样，毫无心计的喜欢，毫无心计的赞美。我看着他，一丝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嘴角……
“……”祝然看着我递到他面前的木箭，并没有马上接过，他眯着一双金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你不要吗？”见他迟迟不接，我举得手都累了。
“……谢谢你。”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木箭，祝然逃似的转过了身去。但我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了那张比红发更鲜艳的小脸。
真是个爱闹别扭的孩子啊……我想着，姗姗地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藏身的这座山，离城镇有一天的脚程，又是坐落在偏远的小路上，无人问津，荒芜得很。将木屑掩埋后，我便同秦凡、祝然三人走进了山林深处……
“胡儿，你说，我们会碰到狐狸精吗？”秦凡说怕迷路，拽着我的手不肯松，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切。”祝然一脸鄙夷地看着秦凡。
“……小祝，你知道？”说实话，我挺佩服秦凡的，祝然的态度再恶劣，他甜甜的笑容还是能屹立不倒……
“……哼……”祝然一撇嘴说道，“狐狸精有什么，我们肯定能碰到山神！”
“真哒！”
我倒。转头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祝然，和因为一句‘我们肯定能碰到山神’而兴奋不已的秦凡。上苍啊，究竟是我太没童真，还是我身边两个都是怪胎啊……
为了防止人贩子和野兽的来袭，我提议我们三个人轮流放哨，一有风吹草动就叫醒同伴。
我们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了顺序，先是祝然，然后是我，最后是秦凡。
“我饿了……”秦凡宝宝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道，他的肚子也很合时宜地咕噜了一下。
“乖，睡着了就不饿了。”我拍拍他的头说道。
“……胡儿明明比我小，怎么能对我说乖呢。”秦凡一撅嘴，赌气地把我往他怀里拽，“秦凡是胡儿的哥哥，秦凡来保护胡儿……”
他说着，愣是把我护在了怀里。可他一动，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地抗议。
“睡吧……”他说。我微一抬眼。夜光下，秦凡紧闭着双眼，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可爱得紧。我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起来……
“吼！”突然，一声巨吼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祝然的身影。刚才那声巨响，应该是老虎的叫声……
想到这，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这种晚上，还遇上老虎，这么惊险的事……
“胡儿，怎么了？”秦凡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闷闷地问道。
“……祝然可能碰到老虎了，我去看看，你拿着木箭，爬到树上去，天不亮就不要离开！知道吗？”
我说罢，也不等他回答，便掏出匕首和迷药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我完全可以弃祝然于不顾，和秦凡两个人一起逃跑，明哲保身。
但是……
那时，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全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和那头鲜艳的红发。那个被绑时，目露坚毅倔强的少年；那个对我说了声谢谢，却红了整张脸的羞涩少年……
我有一种，如果在这里抛下他，就一定会后悔的预感……
当我赶到时，祝然已经被逼至死角，他的身后是一个十多米高的山壁，而他的面前，却是一只成年的老虎。
祝然的衣服已经被刮花，血液独特的香味，引诱着老虎蠢蠢欲动。
但是，即使是这样，少年的眼睛里依旧有着不屈服的骄傲。
他，的确拥有很好的眼神。
我拿起落在草丛里的木箭，狠狠地向老虎掷去，老虎腹部受击，哀嚎一声，愤怒地转向了我。而在这时，祝然的目光也转向了我，我给了他一个别放弃的眼神，便全神贯注地对付起面前的老虎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面对过一只野兽，这么大的一只老虎在面前，我的手脚都有些发抖，连脸都不自觉地僵硬。
怕吗？当然怕。但是，我不能输，输就意味着死亡。我不会天真地以为，被一只老虎抓住了以后，还能好好地活下来……我才不想被它吃掉呢……
“吼。”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阻挠者，它似乎十分的愤怒，一个扑身，厚实的虎掌眼看便要拍了过来。这一掌要是挨上了，就我这身子，肯定马上就见阎王了。凭着学武的功底，身子自然向后一跃，急速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我矮下身子，拔出匕首，毫不松懈地和老虎对视着。
它的嘴里不时溢出不满的咆哮，伏低的身子，预示着它的下一次跳跃。
时机。气势。缺一不可。
我再一矮身，那老虎也同时撑地跳起。我侧转过身，刀子反手，在它另一边柔软的腹部上划出一条口子。
等我与老虎换位站定时，它的两侧已经鲜血如注。咆哮声中，夹杂了低低的哀嚎。
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放过你。放虎归山的事，我胡伊人可做不出来。
也许是看出了我眼中坚定的杀意，那老虎竟猛足了劲又扑了过来。它的利爪划开我血肉的同时，我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匕首插进了它的脑门。
所有的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
“……胡儿，胡儿！”还没等我站定，身子却已经落入了一个暖暖的拥抱里。
“胡儿胡儿……”他喃喃地唤着。
看见他泪眼婆娑的样子，我突然很想笑笑去安慰他，告诉他，我没事。
但是，我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疼……没办法，我只能任他抱着，但愿，他不会哭很久……
第十九章 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3437字）
“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呆着。”
秦凡寻了条小溪，小心翼翼地替我洗干净了伤口。虽然是伤在胸前，但幸好是小孩子的身体，也没什么不便之处。
“……我……”祝然愧疚地看着我，低头说不出话。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来一点，你就没命了？！”
“……对，对不起……”红色的头发，没了生气，垂在男孩的脸颊旁。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金色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水雾。
“……你也受伤了吧……”唉，人家不过是个孩子，再训下去，估计自己要落得一个“胡儿猛于虎”的形象了。
示意秦凡拉过站在一边的祝然，脱去了他的衣服，用溪水清洗了他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点疼，你忍着。”我说，放轻了手下的力道，“等回到了镇上，再去买点伤药，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祝然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刚才，就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一命……她身上狰狞的伤疤无不提醒着自己，如果刚才有个万一，眼前的人现在可能已经死掉了……
“……怎么了？弄疼你了？”
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手上，我猛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红发少年紧咬着嘴唇，金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水，他就那么看着我。歉意，愧疚，害怕，悲伤……
“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
是想到刚才被老虎袭击的事，后怕了吧。
我叹了口气，抚着他的脖子，将他拦进了怀里。
“……对不起……”祝然伏在我肩头，闷声说道。
“不要紧……”我低笑说道，“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比老虎还厉害。”
祝然没了声音，我只能感到肩头的衣服越来越湿润……
翌日。
“喂……”
“嗯？”隐约感到有人来到身边，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
这太阳晒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我徘徊在睡与睡着的边缘，浑身都软软的。
“……喂！”那人又唤了声，这次他还推了下我的肩。
“……嗯……”
我懒懒地应了声，挪了挪身子，一点要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
“胡！伊！人！”
好像有一百门大炮同时在我耳边开炮一样，我一个激灵，直接从树干上跳了起来。
“你有病啊！”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睡着了。我恨恨地看着眼前万恶的凶手，祝然。这小子竟一脸欠扁地看着我，一头红发骄傲地随风飞舞，一双金眸里，满满的，都是不以为然。
“……太阳都要把你人照穿了，还睡什么。”祝然说着，嘴角习惯性地往上一翘，一副‘我可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的样子，看着我就有气。
“我就是睡得烧起来了也不要你管！”
“……又没有几两肉，烧起来了除了能恶心人，还能怎样？”
“胡儿，你醒了？来，快来吃点东西吧……”秦凡笑盈盈地走来，他手上，是一片巨大的叶子，叶子上，兜着些刚用溪水洗净的水果，在阳光下，泛着可人的光泽。
“还是凡凡好，知道我饿了。”我顺手抓过一枚果子，笑嘻嘻地说道。
“……胡儿，这些都是祝然哥哥采来的……”
我嘴里的口水一个咕噜，呛得我一阵猛咳，嘴里的果肉都悉数回归了大地。
“胡儿，你没事吧。”秦凡忙帮我顺气，湛蓝的眼睛一眨一眨，一脉柔情，满是担忧。
“……我，咳咳……没事，咳咳……”
“哼。”
祝然一个哼哼，夺过我手上咬了一口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来。眼里满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叫什么？天壤之别啊。人和人的区别啊。
我平息了气息，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凡。
对不起，秦凡，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有王子病，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的温柔和体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眼神是多么‘深情’，看得秦凡浑身一个激灵。
“哼。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吃个水果都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一记眼刀漂过。祝然却完全不以为然，依旧牛嚼牡丹似的啃着手上的果子。
“……呵呵。”我突然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弯起一双眸子，媚然一笑。祝然见我神色突变，竟一下愣住，全然忘记了满嘴的果肉末子。
“祝然哥哥真是不懂得女儿家，女儿家啊……”我嗲着声音，软软地说道，“呼吸重了，那叫吐气如兰；走路摔了，那叫弱柳扶风；抓蚂蚱，那叫天真烂漫；弄野味，那叫蕙质兰心……”我一眨眼，嘴角不觉微微上扬，继续说道，“所以，我睡觉，那叫静如龙凤，龙姿凤采；我没有几两肉，那叫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我被口水呛到，那叫雨打梨花，我见犹怜！”
我自顾自地说着，听见祝然呼吸越来越紧，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时……
“……咳咳咳咳……”
“……唉唉……”看着猛咳的祝然，我好心地上前去帮他顺气，“啧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
听见身后突然爆发出的一声大笑，祝然脑门上，赫然又多了一个“井”字。
一想到刚才祝然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偏偏秦凡是个和事老，碍于祝然，每每总是要捂住我的嘴，让我噤声。
“胡！伊！人！！”
祝然转过身的时候，我已经笑得趴在秦凡的肩上了，压抑着笑声，不停地颤抖着双肩。
“胡儿……”秦凡摇了摇拽着我的手，一脸无奈的宠溺。
“呵呵呵呵……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角却依旧噙着来不及褪去的笑意。
“胡儿，我们这样一直走就可以走出去吗？”
“……嗯……应该可以的。”
“哼。根本就是在乱走。”祝然一撇头，不甘地努了努嘴。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乱走的……”我苦恼地蹙起了眉，“祝然哥哥，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偷偷瞄了一眼祝然又说道，“……反正，以你动物的野性直觉，也一定能找到路的！”
“你！”
哼。小样，跟我玩，看我不玩死你。
“……胡儿，胡儿，你说，你是看天上的星星知道路的，天上那么多星星，为什么凡儿看不懂？”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秦凡的加入，及时阻止了一场战争的爆发。
“那个啊，等晚上星星出来了，我教你。”
“好哦！”秦凡甜甜一笑，开心地晃着手。那只抓着我的手，暖暖的，软软的，牵动着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胡儿好聪明，懂的东西好多好多。”
金色的头发如花般摇曳风中，我笑，看见倒映在他温柔眼眸中的自己。这世界，若真存着一分纯真，应是都全在这个孩子身上了罢。
我想着，万分庆幸自己那时回去救了他。
“哼……”
少年转身向前走去，只余一抹桀骜的红。
火焰般炽热。
火焰般张扬。
祝然抿着饱满的红唇，压抑成一个深刻的弧度。一双清亮的金眸，倏忽一沉。那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挥也挥不去……
“……哇！哇！胡儿好棒！胡儿好棒！”才看见了大路，秦凡就像只兔子似的蹦腾了起来。几天没有洗漱过，他的模样不免蓬乱肮脏，但那双湛蓝的眼睛，一闪一闪，如天空坠下的一滴眼泪，竟是愈发的晶莹了。
从进山一直到出山，总共用了七天的时间。顾及那些人贩子的搜查，我特意选了一条偏道，并在出口处埋伏了两日，直到确定完全安全了，这才出了山。
“走，我们去镇上，好久没吃一顿正经饭了。”我揉了揉秦凡的头发，小家伙似乎很不乐意，偏着头躲了过去。
“……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祝然的一句话，让我和秦凡停止了打闹，都疑惑地看着他。
“小祝，你要去哪里？”秦凡仰起脸，看着祝然问道。
“……我，要回家去了……”话是对秦凡说的，但祝然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我的脸上。
“……你……一路小心……”轻轻地。我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但是除了这句话，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祝然只比我这个身体大两岁，7岁的孩子，虽然仍带着孩子的心性，但那份深沉，哪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会有的……
“那……”再见……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唇上却忽的一凉，祝然的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我的眼前骤然放大……
风一动不动，树一动不动，人，一动不动……
第二十章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3647字）
番外：祝然篇
“吵死了！”
耳边怎么总是有‘嗡嗡’的声音，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不耐地吼了一声，周围安静了一会，却又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声音，像是孩子的哭声，还不止一个。我只好头疼地睁开了眼。
我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情景，使我一片愕然。我的身边，围坐着好几个孩子，应该都是和我一般的年纪，有男有女，都惊恐地瞪着眼睛，脸上满是阑干的泪痕。而我，看样子，是和他们一起，被关在了一间小屋里。
但，我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我刚刚明明是在街上的，我……
“妖怪啊！”正当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孩突然指着我的脸哭了起来。其他的孩子受到了影响，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说谁是妖怪！”
“妖怪……妖……”见我看着他，他的脸刹时变得苍白，哆嗦着往后挪了去，裤裆下，却是尿出了尿来。
“哼！一定是你！害我们被抓来！我打你这个坏妖怪！”
一个黑影‘突地’窜了出来，直直地就向我冲了过来。
虽然我平时懒惰，没从师傅那学到多少本事，但那些三脚猫功夫，应付这些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皮子紧是不是？！”看门人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跑了进来。两个大汉，毫不费力地提起了我和另外一个孩子，在他眼里，我们就好像两只小鸡一样弱小。
后来，我们挨了打。
从那些人的谈话里，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一伙人贩子。他们绑架了城里的孩子，准备卖到别国去。
“小心点，别打坏了脸，这些可都是银子！”一个长着大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笑盈盈地说道，“真是个上等的货色，卖到了蓝楼，指不定多少钱呢。”
挨完了打，大汉又将我扔回了黑屋子里。我浑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因为看出我识得些功夫，他们便寻了麻绳，将我手脚都绑了起来。
第二天，屋子里的孩子少了，和我打架的，还有那个尿裤子的孩子都不见了。然后，晚上，屋子里又出现了新的孩子……
五天，我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天了。我知道，自己离被卖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是，我连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门外一直有守卫守着，那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随便一只手，就可以把我像小鸡一样拎起来……
“哇，你的眼睛是金色的诶。”
我闻声，抬起了头，却撞进了一双湛蓝的眼睛里。
“呵呵，你是眼睛是金色的，我的头发也是金色的呢，真有趣……”孩子蹲坐在我身边，脸上竟是没有半分惊恐，仿佛，他是来游玩的。
“……走开。”我一撇头，不想再去面对那张笑脸。
“我叫秦凡，你呢？”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他竟一下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叫你走开……”
“？”他一晃脑袋，想了一会，便站起来，走到我对面的墙壁坐了下来，“现在能讲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
“？怎么了？我知道你害羞，但是，我已经坐那么远了……”“祝然……”
因为他，满屋子的孩子都看着我，我不自在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想早早结束这段无聊的谈话。
“小祝，我叫秦凡哦！你可以叫我小凡，凡儿或者……”
“……闭嘴！”
不知是因为他说，他的头发和我的眼睛是一个颜色，还是因为他嘟囔着嘴叫我小祝……我记住了这个人，秦凡。
“……蝴蝶，蝴蝶……”
又来了吗？我听着那个小女孩先是叫嚷，然后，是呼天抢地的哭喊。不多久，女孩便哭累了，止住了声，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刚才。
“……虽说沉默是金，但是，有一位哲人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听到这句话，我愕然地抬起了头。远远的，只能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秦凡的面前。
“……他们是不是给你下药了？怎么这副白痴样……”
“……喂……真傻……”女孩的话似乎还没说完，秦凡却一把抱住了她。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展现除了笑以外的情绪。
“……没事了……”女孩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还是泄出了一丝温柔。
“……你……你怎么也会被拐来的！”
“……我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们看见了……他们……就把我带来了……”女孩说着，把头埋得低低的。
“……可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凡顿了顿说道，“不过也好，你这么好看，他们说我也是好看的，他们肯定会把你和我一起卖的……”
“切。”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出声。只是觉得，如果我不出声，秦凡一定会忘记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果然，我一出声，秦凡才记得介绍我。
“……胡儿，他是小祝……”
秦凡话音刚落，便听那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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