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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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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寅捂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缩到车子一角,“不要!”
  杜卯拉着他:“来嘛来嘛!爸爸给我的飞机多装了三根横梁,比你的结实多了!”
  “好啦,你的结实还不行吗?”
  “不行!不撞你怎么能知道它结实?”
  “呀,呀,不要……”
  杜佑山喝道:“杜卯,别欺负哥哥!”
  这回,杜卯没有顶嘴,而是乖乖闭嘴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到了夜间,万籁俱静,只剩下雨声。白左寒站在他的咪咪虎边,烦躁地踢了踢轮胎,他去郊区的石厂定石料,回来车子就抛锚在荒无人烟的路边,怎么也点不起火,手机又没电了。天地黑压压地连成一片,他在车子后备箱找到个手电,拉开发动机盖子,无谓地倒腾半天,彻底束手无策了。
  后面开来一辆车,车灯晃亮,白左寒被照得睁不开眼,挥手喊道:“停一下,不好意思,能不能停一下!”
  那辆车慢慢靠路边停下,看样子是辆奔驰S系,车头前光秃秃的,没有上牌。白左寒没有多看,跑到车窗边敲了敲,陪着笑脸问:“抱歉,我的车抛锚了,能借一下手机吗……”
  车窗滑下来,白左寒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笑脸顿敛,掉头就走。
  方雾熄了火,拉开车门追下来扯住他:“左寒,上车吧,你都淋湿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白左寒甩开他,“你又跟踪我!”
  方雾浅笑:“我没有,只是刚好路过。”
  白左寒扬手给他一巴掌,“你再给我说一遍路过!你他妈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离市区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夜游!路过?去看病吧你!”
  方雾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扣住白左寒的手腕,不由分说往车里拖。
  白左寒力气上拼不过,只得连踢带踹:“姓方的,你个贱种,给老子能滚多远滚多远!”
  方雾把白左寒塞进车里,合上车门,压在他身上劈头盖脸地吻下去。白左寒毫不客气地举起手电胡乱一砸,随着一声闷响,方雾哼了声,停下所有动作。
  手电咕噜噜滚到坐垫下,白左寒借着亮光,看到方雾捂着脑门,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够了吗?不够再多砸几下。”方雾拿开手,半边脸被鲜血染红,显得万分骇人。
  白左寒惶恐无措地捂住对方额头上狰狞的伤口,摇摇头,话没说出来却先掉下眼泪。
  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刚上大学,方雾是一个刚进单位的小会计;他的家境良好,父亲是军区首长,来去有专车接送,从小养成一股子心高气傲的秉性,而方雾是单亲家庭,一点可怜的薪水半数都是交给体弱多病的母亲;他的妈妈十指不沾阳春水,家务有勤务兵帮忙,方雾的妈妈则是一个失业女工,含辛茹苦养大儿子,终日盼着抱孙子……
  白左寒咬紧嘴唇,依然无法抑制源源不断的泪水。
  往日艰苦贫穷的岁月中,他和家里断绝关系,生活和学业一塌糊涂,满目荆棘,是方雾替他开出一条路,让他放开胆子去追求梦想。他比谁都明白方雾背负的压力有多沉重,遗憾那时他还没学会珍惜眼前的爱人,总想着以后如何报答。
  以后,以后,哪想不再有以后,若不是为了他白左寒,方雾怎么会在母亲病逝的第二天,来不及送葬就被迫远走他乡?
  他踩在方雾用青春给他换来的坚定基石上,一路往上爬,握着今天的身份和成就,一路往回看,究竟谁欠谁更多!
  方雾抱着他,不住抹开他的泪水,“你不懂,那些日子太艰辛了,我熬不下去,我以为歇下来组建一个家庭就可以享受天伦,结果却要花更多精力拼命努力维护那个家庭,没想到更加劳累痛苦……左寒,我做了一桩糊涂事,不得不继续做下去,越做越错,错到我无法补救……”
  相守四年,分离七年,方雾是他深心里的一根硬刺,和血肉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不动可以假装不疼,一动便是钻心刻骨!
  “……我离婚了,左寒,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你,我们只是断了七年,接上继续过日子,一样是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白左寒难以抉择,选择哪一个都是错,难为他荒废生命中原本应是精彩纷呈的七年,等到了,可惜等来的不是欢喜,是悲哀,不是苦尽甘来,是左右为难。最后,他抬臂箍紧方雾的肩膀,含糊地哽咽了一句:“你早回来一年该有多好啊……”
  一年时间,他和杨小空都陷得太深了。
  暖光浮动,太阳藏在地平线之下还未展露光辉,天际拉开半片平和。白左寒搭了辆计程车回来,神色仓皇,一身是雨,他站在门边踌躇良久,抬头望向楼上。
  杨小空站在窗边,毫不躲闪地凝视着他,唇角缓缓牵出笑意,“回来啦?”
  回来啦?而不是去哪了?
  白左寒没应,开门进屋。
  杨小空抽完手里的烟,平抚下情绪,这才下楼来,“怎么,不先洗澡,先洗衣服?”
  白左寒把外套脱下来塞进洗衣机里,倒了几乎半袋洗衣粉,眼也不抬:“真倒霉,昨晚从石厂回来,车抛锚了……”
  杨小空从背后揽住他的腰,鼻尖凑在他耳后,“继续说。”
  “手机又没电,呆在车里一晚,早上才搭到一辆顺风车回来。”白左寒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衬衫也湿了,不一起洗了吗?”杨小空的手伸到前面来,解开一颗他的衬衫扣子。
  白左寒一个激灵,猛地推开杨小空,紧张地把扣子又扣上。
  白左寒身上有一抹不属于他的烟味,扣子解开扣上的瞬息之间,杨小空瞥到那露出来一刹那的肌肤上隐约有浅红的……
  杨小空脑子里一懵,往后扶了一把,撑住门框站稳,他合了合眼强忍心中凶猛的悸痛,而后,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好了,我知道你淋了一晚雨很不高兴,洗个澡睡一睡吧。”
  白左寒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脊背上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小空的笑容不再那样温温吞吞、窝窝囊囊,他的笑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阴冷,随意且淡漠。

  挑衅

  门外,两个小孩吵吵嚷嚷着吃早餐,不时传来桂奶奶的笑声:“杜卯,蛋黄要吃下去,不能丢到哥哥的碗里。”
  杜卯理所当然:“我爱吃才让给他吃的,还不快谢谢我!”
  接着是杜寅委屈的声音:“你爱吃,我又不爱吃……”
  桂奶奶哄骗道:“杜寅不理他,我们最爱吃蛋黄了,蛋黄长成小鸡,蛋白长成鸡毛,我们多吃蛋黄多长肉,不像有的小朋友,只吃蛋白只长毛。”
  杜卯凶神恶煞:“蛋黄给我——”
  “哎呀,你把我的鱼干也捞走了……”
  杜佑山翻个身,嘀咕:“死孩子,吵死了。”
  武甲窝在被子里,没有搭腔。
  杜佑山脑袋钻进被子,抹黑吻吻武甲的尾骨,武甲挪了挪,“干嘛呢?”
  杜佑山泥鳅似的缠住武甲,又吻了吻他腰间的疤痕。
  武甲摁住他的脑袋,“一大早的,又来……”
  杜佑山顺势一头拱到武甲胯 下,不安分地乱蹭。
  “喂!”武甲急了:“小孩还没走呢……”
  “武叔叔~”被窝里发出装嗲的声音:“我要武叔叔嘛……”
  武甲揪住杜佑山的头发,哭笑不得:“你别闹。”杜佑山个死色鬼,拖着一只残腿还不好好养伤,两个月呆家里闲的没事干,有的是时间拉他变着花样搞床上运动,那副饥渴的德行真让人受不了。
  杜佑山顶着一头乱发钻出来,下巴支在武甲肩上,“亲爱的,嘴一个。”
  武甲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刷牙……”
  “啧!”杜佑山听话地爬起来拖着伤腿跑进洗手间里刷牙,哼着小调,“等着,我刷完再来和你舌吻七七四十九个小时,继续昨晚的体位干到天黑。”
  武甲大为头痛,坐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杜佑山从浴室里探出脑袋。
  “去一趟陵园,清明那段时间受伤了,没有去给周伯父扫墓,总得补上。”
  浴室里安静了几秒,杜佑山吐掉一嘴泡泡,走出来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日期,颇为不满:“为什么选今天?”
  武甲抽张纸巾拭去杜佑山嘴角的牙膏沫,“想起来就去,没别的用意。”
  杜佑山蹲在他身边,抱住什么亲什么,亲了他膝盖又亲大腿,吭哧吭哧地在他的大腿根处留下好几排牙印,极不甘愿地应了声:“好吧,早去早回。”
  八年前的今天周烈出事,过完今天,他和杜佑山步入第九个年头。说没有别的用意是骗人的,他今天除了给周伯父扫墓,还想去看看周烈的墓碑,最后看一眼周烈的照片,从此以后,当那个人真的死了。
  “杜氏的拍卖会请我去剪彩,”杨小空面对着全身镜,面无表情地正了正西装衣领,“杜佑山一方面低三下四地对我示好,一方面又不出席开幕式,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白左寒洗了个澡伏在床上补眠,闻言稍一踌躇,说:“他的伤没好全,还瘸着一条腿,最近什么场合都没出面。”
  “所以杜氏的大股东方雾先生负责与我周旋。”杨小空垂眼系领带,“你觉不觉得杜佑山很蠢?”
  死一般的僵窒。
  杨小空走到床边单膝跪下,带着撒娇的口气:“左寒,帮我系领带。”
  白左寒坐起来,挪到床沿给他系领带。
  杨小空不说话,他仰视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眼神温软得犹如这六月初的阳光,和煦而又倾尽柔情。
  “好了。”白左寒摆正领带,扯了扯。
  杨小空说:“白左寒,我很爱你。”
  白左寒顿了顿,泪水呼之欲出,“我知道。”
  “你不知道。”杨小空拉过他的手,低头吻吻他的指尖,然后将脸紧贴他的掌心,念咒语般自说自话:“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以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杨小空看看时间,一脸疲惫地立了起来,弯腰在白左寒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今天之前你犯过什么错,我不计较,以后不要再犯了。”
  白左寒目视着杨小空离开卧房,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混着黑猪呼哧呼哧的叫声和铁门合上的吱呀声,他这才反应出对方的话中深意,惊得张口结舌。
  下了一夜雨,放晴了,而陵园顶上的风仍旧嘶声呼啸,武甲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一群人在周烈的墓碑前烧纸献花。那些人是周烈的弟兄或手下,不少人每一年都有来祭拜。义气这玩意儿,难道就是在人死后体现吗?武甲冷笑。
  消磨了一个上午,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唯独剩一个瘦高的身影久久逗留不走,最后竟然蹲在墓碑前抽起烟来。
  条子龙,周烈最好的哥们,武甲对这些混黑道的一向没有好感,但对条子龙并不反感。周烈不在后,这个人定时去疗养院看望周伯父,也常往周伯父的户头里存钱,虽然那些钱微不足道。
  “周烈,我和你说,当年一起摸爬滚打的弟兄,就剩我一个了,我也想收手,可是……唉,不说这个了……”
  “周烈,我和你说,戏子无情婊 子无义,我们几个中就属你最专情,可你看,你心肝宝贝的小情人一见你死了,转头就奔杜佑山怀里。早些年我真为你不值,恨不得给他几枪让他去陪你好了……”
  “嘿嘿,和你开玩笑的,我真宰了他,你做鬼也不会饶过我。周烈,我和你说,我前不久才发现,杜佑山把你的心肝宝贝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你放心吧……”
  身后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声响:“沙……”,有什么人轻轻靠近!条子龙警惕地侧身一躲,条件反射拔出枪,刷地转身指着对方。
  待看清来人,条子龙挑了挑眉:“你?”
  武甲神定自若地拨开顶在自己头上的枪,“你好。”
  条子龙收起枪,哼道:“扫墓?”
  武甲坦然地点了一下头,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搁着一包烟,是周烈偏爱的牌子。
  “龙哥,谢谢你。”武甲用指腹抹去周烈照片上的细灰,眼神温柔。
  条子龙问:“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关心。”
  “今年怎么想起给旧情人扫墓?”
  “我给周伯父扫墓,顺便过来看看……”
  “顺便?”条子龙口气嘲讽。
  武甲自知失言,忙转移话题:“龙哥,你点过香了吗?”
  “早点过了。你挺奇怪,对周烈的父亲尽责尽孝,却八年都没来看周烈一眼。”条子龙拍拍沾到裤脚上的纸灰,“难不成是怕杜佑山吃味?”
  武甲不想与他过多闲扯,抿紧嘴巴,抽出三支香点起打火机。
  条子龙叼着烟倚在一边,见武甲不答腔,全当他是默认了,不由莫名伤感:“你不至于这么忌讳杜佑山吧?虽然死人不该影响活人继续过日子,但你释然得真让人寒心,周烈待你是掏心掏肺的,临死前还念叨着你……”
  武甲正对着香头点火,手指一抖,香断了小半截掉在地上,他有些发怒:“你说什么呢?”
  条子龙抽出三根新的香,点燃,递给他,“我说,他临死前还念叨着舍不得你和他爸。”
  荒谬!武甲忍下满腔怒火,对着周烈的墓碑拜了拜,往香炉里插上香,闷声道:“龙哥,抱歉,打搅你唠嗑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继续。”
  走出数步,他突然想起杨小空那天说的话,脚步一滞,自嘲地叹了声,又走出几步,不知为何惶惶不安。
  ——“终于知道杜佑山是骗你的了?周烈确实死了。”
  ——“周烈没死。你不信?那你说那些烧成焦炭的尸体,哪一具是他?”
  阳光普照,陵园顶上植被稀少,四处反射着刺眼的光亮,眯上眼也躲不开,金白色亮点拉开带着飘渺曲线的尾巴,在眼前跳跃飞舞。他有点儿头晕,停下脚步犹豫再三,回头问:“条子龙,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杨小空不想出席杜氏的任何商业活动,但既然魏南河让他去,他就卖给大师兄一个面子,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哪想杜佑山一点诚意都没有,本人没有出现也就罢了,居然还由着方雾以主人的姿态应酬各宾,不知其本意到底是和解还是挑衅。
  剪彩仪式还没开始,早来的人便在厅内转悠,礼仪小姐追着各位来宾戴胸花,方雾和魏南河是旧相识,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拉扯。碍于圈内长辈云集,又有不少媒体在场,杨小空以低姿态立在魏南河身边,不插话不多嘴,唇边带着礼仪性的微笑。
  魏南河聊着聊着,发觉不太对劲:方雾只顾着和他说话,完全无视杨小空,按理说杨小空是杜氏请来的贵客,身份特殊,杜氏的员工都应隆重相待才对。且不提杜佑山请杨小空来剪彩的良好用意,哪怕杨小空只单纯是他魏南河的师弟,方雾也该礼貌地用些场面话搭讪吧?
  很显然,杨小空比魏南河更早意识到自己被主人刻意轻视了,他眼中不起一丝波澜,面上笑容依旧,安然处之。
  魏南河忙打圆场:“方雾,之前我们和佑山有些过节,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佑山请来小空可不容易,我毫不夸口地说一句,杨会长是给足了杜氏面子呵!”
  方雾不冷不淡地应道:“多谢杨会长。”
  杨小空略一顿首,丝毫不自谦地接受这番谢意。
  魏南河没话找话说:“方雾,你回来没有多久,以后慢慢会知道,小空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方雾截断他的话,接口道:“一打听就都知道了。杨会长不仅在鉴定古玩方面造诣深厚,而且是漆画界的新贵,简直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这句话一下子无情地揭开了杨小空的心伤,他的神色登时不再平和:漆画界的新贵原本是柏为屿,他杨小空只拿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奖项,离新贵这名头还远的很,方雾含沙射影的不就是为了挖苦他?
  魏南河尴尬地打哈哈:“小空在漆画造诣上还有很大差距,你啊你啊,分明是胡说么,这是谁告诉你的?”
  方雾莞尔,语调轻松:“还不是左寒说的?”
  当下,魏南河也变了脸色,不知该如何应对。
  方雾握住魏南河的手有力地摇撼:“以后有的是时间闲扯,剪彩仪式开始了,走吧走吧。”握完,右手自然地向杨小空伸去。
  杨小空以为他要与自己握手,便大方地抬起右手。
  不想,方雾只是哄小孩一般轻浮地拍了拍他的上臂,笑着走开了。
  气氛凝固了若干秒,拍卖行门外鞭炮声不绝于耳,人头攒动,一众镁光灯对着杜氏的大股东方雾先生闪烁不停。
  主持人清脆的声音回荡:“今天,杜氏拍卖行有幸请到文物保护协会会长、古玩收藏协会会长杨小空先生莅临剪彩,有请杨小空先生……”
  杨小空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僵在半空中右手,往门外走去,笑颜依旧:“魏师兄,你也看到了,他用这么幼稚低级的方式挑衅我,是不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魏南河唯有苦笑。

  拆伙

  武甲去陵园扫墓,竟然扫了一整天没有回来,起先手机没人接,最后竟然关机了,杜佑山等过午饭时间,又等过晚饭时间,终于等不下去了。他打电话叫来司机送他到陵园,拖着一条伤腿上上下下爬了几百层台阶,从傍晚找到半夜,热出一身汗,累得体力不支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司机上前扶住他,“杜老板,这里的管理员说他天黑前巡查过一遍,早没有人了!”
  杜佑山举着手电,茫然地望着阴森森的陵园,喃喃自语:“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司机劝道:“说不定早回去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接通后杜寅的声音脆生生响起:“爸爸,武叔叔回来了。”
  总算可以确定那小子不是又被人绑架了,杜佑山松了好大一口气,“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到家时夜已深,家里黑漆漆的,大概都睡下了。杜佑山憋着一团怒火要去和武甲较劲,蹒跚地挪进屋,轻声合上门,摸开电灯开关,客厅里骤然亮堂,他眯眼适应片刻,转过玄关,吓了一大跳——武甲坐在沙发上,穿着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套衣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杜佑山冲过去,压低声音质问:“你去哪了?”
  武甲没回答,他盯着杜佑山,瞳孔却没有焦距。
  “我问你去哪了!”因为怕吵孩子,杜佑山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手机怎么不接?”
  武甲还是没说话,他偏了偏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杜佑山的眼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
  杜佑山见他这状态很不对劲,完全和早上出去时判若两人,不由十分心慌,摔下拐杖双手捧着他的脸,陪着笑脸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武甲无声无息地笑了一下,嘴唇一开一合,抛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找到周烈了。”
  犹如当头一棒,杜佑山脸上的笑容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无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
  武甲眼神嘲弄:“怎么不可能?我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杜佑山一把将武甲抱在怀里,紧张得语无伦次:“不管你找到的是谁,那不是周烈,不是!”
  武甲推开他,站起来怜悯地俯视着他,“杜佑山,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一旦我找到周烈,谁都不能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杜佑山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分辨出这是梦还是现实。不是现实,是那个经常在夜间把他骇醒的噩梦——
  武甲不停往前走,他在后面追着问:“你要去哪?”
  武甲头也不回,“我找到周烈了,杜佑山,再见。”
  这是梦!
  杜佑山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来不及确认疼痛是否真切,抬眼却见武甲往门的方向走。“武甲!”他惊恐万状地扑过去抱着对方,重复梦里他说的那句话:“你要去哪?”
  “我找到周烈了,”武甲神情木讷,“杜佑山,再见。”
  “不可能!”杜佑山不顾一切地抱紧武甲,唯恐一放开就会永远失去他的挚爱,他绝望得声嘶力竭:“不可能!他早死了!”
  这句话喊出来,杜佑山陡地清醒过来,浑身热汗瞬间换上冷汗,顺着脑门和脊梁淋漓地往下滑。
  一件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他的额头上,他的瞳孔蓦地收缩成一个针尖。
  “说,”武甲竟然在笑,他举着一把枪,枪口对准杜佑山,笑得落寂而凄凉,“再说一遍。”
  当年彭爷对周烈青睐有加,多次在各种场合直言周烈乃帮派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暗里不服,觊觎接班人的位置,在周烈交易的货里兑了假,条子龙最先得到消息,没来得及向彭爷报告就率几个亲信追到交易地点意欲阻止,哪料还是迟了一步,双方由摩擦升级为火拼,枪声雷动,子弹飞射。周烈在手下的掩护中钻进车里打算逃离现场,还没发动便被对方的车撞翻了。
  整条街火光四射,一片狼藉,条子龙在火线上穿梭着寻找周烈,扒开支离破碎的车门,他辨认出压在车里,如浸了血的兄弟!
  “周烈!”他喊了声,徒手剥开烧得火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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