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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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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声音柏为屿都听到了,他半睁着眼,半开着嘴,眼里没有焦距,连呼吸都没有,任由段杀左摇右晃了足有一分钟,他也没有反应。
  段杀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笨拙地给柏为屿渡了两口气,接着捞起他就往车里塞,塞了一半,发现自己把他塞进驾驶座了,忙又抱出来往后排放,一时间竟然失语说不出话,嘴唇徒劳地一张一合:我送你去医院,别怕!
  却在这时,柏为屿一转脑袋,缓过来了!他抓住了车门连咳嗽带喘气,喘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段杀一愣,跟长了八只手一样抱着他的脑袋肩膀囫囵摸了一个遍,确定他只是撞到了脑袋和鼻子,正要松下一口气,突然想起武甲丢在路边了!
  武甲是真的伤的不轻,段杀趔趄着挤开路人抱起他,目光矛盾地瞪着柏为屿。
  柏为屿追上来扶武甲,还没说话先惨白了脸:“咳咳……对,对不……咳咳咳……”
  段杀哑了半天,筋疲力尽的丢出一个字:“滚!


  顶罪

  半夜,段杀处理完所有事回来,沾在衣料上的鲜血变成骇人的黑色,粘了灰尘后显得更脏了。
  柏为屿自己到小区诊所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提心吊胆地等着,一见他回来便问,“武甲怎么样了?”
  段杀满脸的疲惫,语气不咸不淡:“已经清醒了,右肩锁骨往下到手臂全部粉碎性骨折,钻了钢板,愈合后右手恐怕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灵便。”
  柏为屿惶然道:“对不起。”
  段杀眼神冷峻:“你是故意的,还说什么对不起?”
  柏为屿低下头,惴惴不安地念叨着,尾音抖得厉害:“我知道我错大发了,我也很后悔,我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干这种事……”
  “上次绑架伤人的黑锅你往自己头上顶,这次又撞人,你多大了?你有没有理智?你不做犯法的事会死啊?”段杀气得语无伦次,恨不得给他一拳教训教训他,可看到他头上的伤,又下不去手了。
  “您就该去拘留所呆几天!”段杀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他,剥光脏衣服倒头就睡。
  柏为屿颓丧地坐在床沿,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直起腰:“啊!怎么没有警察来抓我?”
  段杀没吭声。
  柏为屿得不到回答,自己想了若干分钟,站起来往门外走。
  段杀喊住他:“你又想干什么?”
  柏为屿既慌又愧,六神无主地说:“我去自首。”
  “你给我消停消停吧!回来!”
  “可是……”
  段杀暴吼:“我都搞定了,你别再给我找麻烦!老实一点!”
  柏为屿果然又回来,看着救世主一样殷切地看着他,“啊?啊?怎么回事?”
  “别吵!”
  柏为屿推了推他的肩,“我去给他道歉!你,你徇私枉法包庇我,会牵连到吧?”
  段杀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我叫你别吵!”
  柏为屿神经质般喃喃:“你举报我吧,我有觉悟的,我干了这么恶劣的事,应该坐牢……”
  段杀知道自己不解释是没法睡了,便没好气地喝止道:“车是我的,我顶你去自首了!”
  柏为屿迟钝的脑筋转不过来:“啊?”
  “什么都别再问,拜托你安静安静,让我睡睡行吗?”段杀累得狂躁,懒得多费口舌。他当然没有包庇肇事者的能力,只是把武甲送进急救室后,神使鬼差地顶替柏为屿去自首,在拘留所坐到大半夜才被单位同事保出来。
  至于武甲,他清醒后恨得厉害,有心想狠狠计较一番让柏为屿去坐牢,哪想得知肇事者变成了段杀,也只有无奈地叹气,明白自己如果一口咬定柏为屿,段杀会跟他死磕到底。没法子,他总不能让段杀去坐牢,于是对做笔录的警察说是自己走路时发短信,一个不小心蹭到车上去,段杀为了避开他还撞到了树。
  这么说来受害者还应该感谢肇事者了?做笔录的警察目瞪口呆,第一次记录这么荒谬的笔录!不过每天类似这样的车祸多了去,肇事者没有逃逸,认罪态度十分诚恳,更重要的是连受害者都一个劲替肇事者说话,坚决的表示不计较,既然这样,警方也乐的轻松,不再花费人力物力寻找目击者彻查,那些调查程序走走过场就算了。
  段杀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他的职业很敏感,单位会给他什么处分,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此丢了金饭碗。
  隔天,段杀单位领导到医院来慰问伤者,段杀跟在领导身后,硬着头皮一遍一遍地道歉。武甲昧心向领导重复了一通昨晚对警察说过的话,一再强调错在自己,与开车的人没关系。他嘴上说着,冷然看向段杀,当真是堵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领导了解完情况走了,段杀留下,笨嘴笨舌地说:“谢谢你,对不起,为屿他……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
  武甲不看他,丢出四个字:“我要出院。”
  “啊?”
  “医生不放我出院,你去给我搞定。”
  段杀急了:“你别担心医疗费,钱我出!”
  武甲不再有耐心轻声软语地和他说话,直接喊道:“放我出院!”
  今时不同往日,住院一天就抵半个月工资,没必要浪费这钱。段杀出医疗费,说的好听,到头来他又要欠人情,要不是欠了这些该死的人情,他一定要让柏为屿坐牢!
  段杀拗不过他,只好接他出院。
  车子还在警方那扣着,两个人从住院部走到医院门口去招的士,六月中旬的太阳当头暴晒,武甲右肩以下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麻醉药效褪去后疼痛一寸寸侵蚀着血肉,他面如土色,额头上汗水如倾。
  段杀慌里慌张地扶着他,“你就是固执,多住几天不好吗?”
  “在家里和在医院没多大区别,我又不是没住过。”武甲淡笑:“别担心,我没事。”
  段杀满心愧疚:“真的很对不起。”
  武甲的眼神立即冰冷如霜:“如果他把我撞死了,你到我墓上去道歉?”
  一辆的士停在面前,段杀赶紧打开车门,扶着他钻进车后排,“为屿知道错了,他要来给你道歉,我没让他来,怕你糟心,要不我这就叫他来?”
  武甲弯腰时牵带肩部的伤,坐下来后往车窗挪了挪,忍着疼痛沉沉地呼了声:“不用费心了,我讨厌他,不稀罕对不起。”
  车子启动,开出医院门前的拐弯口颠了一颠,段杀握了武甲的手扶稳他,武甲顺势靠了过来,枕在他肩上。
  段杀窘迫地顿住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摆放。
  “我很累,你让我靠一下就好。”武甲如是请求,他前一秒热后一秒冷,呼吸滞重,只差一口气就虚脱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段杀从头到尾僵僵地保持一个姿势,在的士快开到目的地时,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手拭去武甲鬓边的冷汗。
  杜佑山很快得知武甲遭遇车祸的消息,赶到医院扑了个空,转而调头直奔武甲租的房子,喊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答,抓耳挠腮地掏出买通房东弄到的钥匙。
  武甲到家后就赶走了段杀,从上午蒙头睡到黄昏,本以为杜佑山喊一阵子没人搭理就会滚蛋,不料那人居然大大咧咧地打开门走进来,绕着床大惊小怪地嚷:“武甲,你怎么伤这么严重?是哪个混蛋干的?我操!他简直活腻了……”
  武甲正发低烧,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别管那些,”杜佑山心疼得直抽抽,跪在床边搂着武甲的脸摸了又摸,“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回医院多住几天……”
  武甲大喝:“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找房东弄了钥匙。”杜佑山心虚地拉着武甲的手吻了一下,“好了宝贝,这些事以后再说好不好?先……”
  武甲半撑起身子,眼中怒火燃烧:“杜佑山,我不想理你,你别欺人太甚!”
  杜佑山也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强?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我都认错了……”
  武甲扯着嘶哑的嗓音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来道歉?道歉有什么用?滚——”
  杜佑山激动地扣紧他的手腕:“你宽容一点吧!我不是在尽力补偿吗?八年了,你对我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给我个机会吧,我发誓!我发誓……”
  八年,不提还罢,一提起来旧恨堵心!武甲软软地躺倒下来,目光涣散,“凭什么总要我宽容?你什么誓都别发!我每次看到你难受得呼吸困难,拜托你别再来惹我难受了。”
  杜佑山小心抚摸着他肩上的绷带,带着重重的鼻音问:“你到底要怎样才原谅我?”
  武甲侧过脸,合上眼睛,“我原谅你了,我只想忘记以前的事,重新过新生活,求你当是可怜我,饶了我吧。”
  又过了一天,段杀的单位作出决定,看在受害者强调主要责任不在肇事方的份上,没有批处分,却将他从省厅机关下放到了基层刑警三队,而且是无期限的下放,和处分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刑警三队是基层出了名的敢死队,专门负责缉毒以及抢劫之类的恶性暴力案件,既危险又忙碌,进去的人都急着往外调,人手急缺,厅里毫不犹豫地把这犯了事儿的小干部丢下去当队长。段杀平静地接受这一调动——就算他不平静,也得接受。
  段杀写了无数检查,又到新单位报到,一些琐碎的事让他忙的天昏地暗。刮胡子时,他刮破一道小口子,原本满脑子混沌一片,登时疼得一激灵,丢下刮胡刀认真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伤口。
  镜子里的人有点陌生,气色暗沉,眉间皱成川字,无神的双眼带着血丝。他想问镜子里那个人:你的生活到底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会变得一团糟啊?
  他撑着洗脸台盯着镜子迷茫无措地发着愣,不知什么时候,镜子里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两个人静静对视了片刻,柏为屿走过来从后面圈着他的腰,“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
  段杀低头往脸上泼了泼水,“没有。”
  “要出去吗?”
  “嗯。”
  “什么事?”
  “我去看看他。”
  柏为屿没再针对这个话题问七问八,而是把下巴支在段杀肩上:“我犯的事,你干什么搅进来呢?我是无业游民,不在乎的,可你……”
  段杀拿毛巾囫囵擦了一把,“好了,别提这个了,隔壁那个同事不是说三队挺好的吗?”
  “挺好他干嘛要调出来?”
  段杀一字一字说:“别提这个了!行吗?”
  柏为屿垂头闭嘴,他犯了弥天大错,差点闹出人命,总不能指望对方对他好声好气。
  段杀走出浴室,又走回来捧着他的脑袋:“回来给你换块纱布,你自己别动。”
  柏为屿点头。
  段杀走出去,再一次走回来:“柏为屿,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保证。”
  武甲本来对自己的身体挺自信,可出院当天就开始发低烧,自己买了几盒消炎吃,一点效果都没有,就这么闷了两天。段杀过去看他发现这一情况,二话不说拉他去打吊瓶。
  小区诊所里的消炎药水还算齐全,段杀把医院的病例交给诊所的医生,医生看了后建议武甲起码得挂三天药水,武甲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异议,段杀便点头应承了,快速地掏出钱将三天的药水钱全付清,武甲就是想阻止也没力气,无奈道:“你太霸道了。”
  段杀把他拉到休息室摁进沙发里,“你这么固执,我不霸道点怎么行?”
  诊所的休息室和外面的大厅隔开,只有几张靠背沙发和一台小电视,没有别的病人了。护士给武甲扎进输液器,贴上胶布,应和道:“你的伤这么严重,还想不输液?别对自己太不负责哦。”
  武甲对护士小姐道了声谢,转头催段杀:“好了,我在这耗着,你回去吧。”
  “我陪你。”段杀的口气不容拒绝。
  夜间气候凉爽,武甲虽然还在发低烧,但气色比刚出院时好了些许,至少呼吸顺畅很多,他将输液器调快一点,说:“我才上班没多久就要请长假,保安队队长估计要气坏了。”
  段杀随之又将输液器调回原来的速度,“你别手痒乱调。”
  武甲想起什么,忽而一乐,“唉,有一次你犯了阑尾炎,军医又出岛了,还是我给你扎吊瓶。”
  段杀面上的神情柔和下来,“记得呢,扎得我满手是针眼,还回血了。”
  “扎来扎去也不对劲,我都急坏了,也没见你发脾气。”
  “阑尾炎多疼你知道吗?一点扎针的疼早感觉不到了。”段杀下意识摸摸小腹下方,“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割阑尾,那劳什子折腾人。”
  “你就是爱装酷,疼不说疼,怕不说怕。”武甲突然来了兴致,搡搡他嘲笑道:“以前我们捞鱼捞出来一只大章鱼,营长把它放在你背上,它就死死地吸着你,你也没吭声,但脸都绿了,还是我给你扯下来的。”
  “我没见过那么大的活章鱼……”段杀递给他一纸杯水,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我们营里就你是最最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什么都没有见过。”武甲谨慎地抬起扎着针的左手接过来喝了一口润润唇,想起年少轻狂的军旅生活,唇边不自觉地溢出温暖的笑意,“以前我们单挑就像现在小孩玩的游戏,你辛辛苦苦打倒全营挑战的人,我老是被人推上去灭你威风,真是对不起。”
  “没办法,技不如人。”段杀也给自己倒一杯水,觉得太烫,便搁在扶手上,忍不住笑了。
  武甲问:“你是真的打不过我吗?”
  段杀答:“真的。”
  武甲摇摇头,“我知道,不是真的,你是怕伤到我不敢尽全力。”
  段杀脸上那一抹浅淡的笑僵硬地维持了一瞬,神经陡然进入紧绷的状态,“啊?哈!你多想了。”
  “除了假装不知道,我还能怎样?对不起。”武甲垂下眼帘,“那几年很幸福,无忧无虑的,后来我退役了,你提拔了,你刻意断了联系,我时常想起你……”
  段杀心慌意乱地站起来,仓惶之下打翻了搁在扶手上的纸杯,纸杯里的水全泼到武甲身上,他更惊慌了,四下找不到找纸巾,冲进大厅里喊道:“护士,有没有纸巾?”
  “厕所在走廊尽头。”护士正在看恐怖小说,被他吓了一跳,不满丢过去一卷手纸,嘀咕道:“喊什么喊,难不成快拉在裤子上了?”
  段杀手忙脚乱地拿手纸在武甲身上的乱擦,“抱歉,真的很抱歉!会不会烫?”
  武甲举高手以免段杀撞歪输液针,安慰道:“不烫的,你别紧张。”
  段杀明显松了好大一口气,一边用手纸吸他衣服的水,一边问:“你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粥店买碗粥,你吃一点好不好?”
  “你定吧。”武甲笑得发苦:这个男人十多年前就是这样,不苟言笑,外冷内热,只有在他面前慌乱得像个小孩子,他知道对方爱得执着而压抑,却只能一躲再躲。
  段杀蹲在他身边无谓地继续擦着,“吃完饭吞两片退烧药,回去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武甲缓缓将手落回,覆在段杀的手背上。
  段杀太阳穴一跳,手臂剧烈地颤了颤,如置身炼狱焚火烧身却半步都退不得。
  武甲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且安宁,僵持良久,哑声低问:“段杀,我给你机会,我们试一试吧?”
  义无反顾地迷恋了十几年,听到这一句话,本该是何等欣喜若狂?段杀扶着沙发往后一靠,眼中隐约有一抹水汽,他的眼珠子呆滞地转了转,目光落在武甲脸上迟疑不决,最终,说出了一句让自己终生后悔的话——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和他断干净。”

  分手

  那年他来到这个城市,租下这套房子,带柏为屿去买东西,一起构建他们的小家。
  他们的小家里乱得像狗窝,被子长年累月没有叠,床上更是乱成一锅大杂烩,翻个身能压着一把美工刀;柏为屿总带回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为了一把五角星勺子能买回十瓶过期酸奶,连安全套都能买回些奇形怪状见所未见的;桌面上更是堆着高高的彩铅油蜡漫画书黄色光盘游戏碟等等,一应俱全,附加速写纸往沙发角塞一坨茶几下塞一坨,衣服裤子门后挂一件椅子上搭一件,他前脚收拾完柏为屿后脚就弄乱了,永远没有井井有条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正确来说,在没有柏为屿之前,他的生活习惯古板无趣,从不买一件多余的物品,东西哪里拿放回哪里,被子叠成豆腐块,房间整洁得堪比部队宿舍。
  不过没有关系,他无条件接受柏为屿的一切,乃至当初让他烦到头疼的缺点,现在也甘之如饴,生活中有层出不穷的小矛盾和小温馨,每天进进出出吵吵闹闹,他们互相磨合彼此的毛病,原本过得完满幸福,而他却在此时要提出分手,强行在这份本身没有任何裂痕的感情上写一个生硬的句号。
  他站在这门口,怯弱得迈不开步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门喀拉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柏为屿看到他惊了一跳,疑道:“想吓死人啊?在这杵了多久?”
  段杀六神无主地应道:“刚回来。”
  柏为屿把垃圾袋丢在门口,“还不进来?”
  段杀走进去脱下鞋,闷闷地坐下来喝了口水。
  柏为屿问:“他怎么样了?”
  “……就那样。”
  “那样是怎样?”柏为屿追着问:“烧退了吗?”
  “不知道,吃了退烧药,明天应该会退。”
  柏为屿局促地搓着手,“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但还是想去给他道个歉。”
  “不用了。”段杀的语调毫无感情。
  柏为屿观察着他的脸色:“要的要的,你陪我一起去,替我说说好话……”
  段杀截断他的话:“别提那事了……”
  “怎么能不提?”柏为屿陪着笑:“我真的很诚心道歉的!”
  段杀唤道:“为屿……”
  “什么?”
  段杀转开目光不忍心看他的眼睛,“我想和你说件事。”
  “说呗。”
  “我们……”段杀说了一半卡壳住,心里的悸痛天翻地覆。
  “怎么吞吞吐吐的?”柏为屿一脸的好奇:“什么事啊?快说!”
  “我们分手吧。”段杀鼓起勇气丢出这句话,脑袋里的思维扯成一团,六月天竟然冷得四肢百骸皆冰凉刺骨。
  房间里寂静了许久,柏为屿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那句话,凑近过去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段杀偏头避过对方刀子一样的眼神,“我们分手吧。”
  柏为屿短促而沉重地喘了几秒,又笑了声:“为什么?”
  段杀咬紧牙关,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我爱他。”
  柏为屿推开椅子站起来,霎那间万念俱灰,趔趄了半步,随手操起一个啤酒瓶往段杀脑袋砸去。段杀一寸位置也没有挪,梗着脖子硬生生挨下这一记,随着一声闷响,酒瓶渣混着啤酒泡沫四处飞溅。
  冰凉的液体之间涌动着温热的鲜血,淌下来蒙住了双眼,他没有看到柏为屿掉没掉眼泪,只听到对方声嘶力竭地扯着哭腔:“你他妈不爱我还干了我一年多,你当你嫖娼啊?”
  段杀没有分辩,他捂着额头上伤口嘶嘶抽气,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痛以至于觉察不出额头上的疼。
  柏为屿开始摔东西,小花盆、闹钟、台灯、遥控器、笔记本、一切一切,还有他们一起买的情侣杯,全摔了个干净,桌子椅子掀了,镜子也砸了,他像一个失心疯的暴徒,疯狂地把自己一年来倾心修筑的港湾毁得面目全非。
  不可思议,不久前他们还泡在蜜月期里。
  段杀给他求情,在自己手上扎了一个透穿,那是什么意思?
  他开车撞了武甲,清醒后第一时间看到段杀丢下武甲,抱着他惊骇得面无人色,那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他免受牢狱之灾,段杀连前途也不要了替他顶罪,那是什么意思啊?
  谁能告诉他,他相信那些是爱,难道错了吗?
  柏为屿停下来,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恶狠狠地捂着眼睛,他拼了命强抑呼之欲出的泪水,浑身抖得不能自制。
  两个人吵吵嘴斗斗气,恩爱过甜蜜过,口不对心地互相体贴互相逗乐,点点滴滴恍如还在眼前,那个男人总板着一张脸,却常在缠绵过后笑他很可爱,还在他妈妈面前握紧他的手,笃定地发誓会对他很好很好。
  就是这么个好法——出门前还信誓旦旦地给他承诺,回来就要分手!狠心绝情地不留一丁点余地。
  他认定那个男人很爱他,真的真的深信不疑,才会倾注了所有感情一心只想与对方平平庸庸地度过余生,哪想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做够了露水夫妻转头就奔心上人去了,把他骗得生不如死。
  他输了,输成了穷光蛋!
  是自己错了啊,不该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不该让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绝对不掉一颗眼泪,那个人,不配让他掉眼泪!
  柏为屿起了一瓶啤酒,没有杯子喝了,便去厨房拿一个碗给自己倒满,一口气喝完,然后又倒一碗,扬手泼到段杀脸上,“谈判吧。”
  段杀抹开酒,嗓音沉钝:“谈什么?”
  “谈赔偿!”柏为屿扶起桌子,就近扯下一张挂历纸拍在桌面上,“想一句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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