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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是神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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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玄和他们不同。他比其他鬼待在瑶殿的时间都长,最要命的是,他不记得自己是谁,生前叫什么名字,后来的鬼也都不识得他。不知道身份,就更无从找到执着的怨念,只好留在人间。
阿玄很委屈,他明明心中没有任何留恋,却不得不被困在瑶殿。
还好他也不寂寞,和他最要好的是一个胖王爷,即将登基的时候因为太胖不小心从高台上滚下来摔死了。还有一对兄弟,都被最小的弟弟在夺位战中害死,生前是死对头的他们死后难得统一战线日日骂那渔翁得利的小混蛋。
嗯,四只鬼正好凑成一桌打麻将。
那日同瑶殿中暗无天日的别的日子一般,并无二样。阿玄懒懒醒来,从横梁上飘下来,却看见大殿中央跪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周围绕着一群鬼对他指指点点。
那人还是个小孩子,七八岁的模样,伸手捂着脸哭个不停。胖王爷叹气道:“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关到这里来了?”那对兄弟中的哥哥冷笑道:“嘿,多半是老幺的儿子吧,这么没用就知道哭!”弟弟恨声附和:“这么没用还不如把皇位给我!”
阿玄悄无声息地落地,站在小孩的面前,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小孩却突然止了哭泣,顺着他的赤足一点一点往上看,指缝后的视线最后落在阿玄的脸上。
“鬼、鬼哥哥?”他脆生生的声音甚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阿玄大吃一惊,“你看得见我?”瑶殿日日有人来打扫,常人最多感到阴气撩面,从来不曾看见过他们。
“嗯,”小孩点点头,而后放下手,破涕为笑,“鬼哥哥真好看。”
这一笑,似乎连黑漆漆的瑶殿都要被照亮。阿玄愣愣看他,半晌怒道:“我哪里像鬼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鬼?”小孩疑惑道:“可是奶娘说,住在瑶殿里的都是鬼,我若是不听话半夜会被抓走。”
胖王爷在小孩面前晃来晃去,不时伸手去戳他嫩脸蛋,“没道理没道理,他为什么只看得见你一个?”那对兄弟更是暴跳如雷,“死小孩!和他那个死爹一样,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阿玄无力翻了个白眼,你们才是死的呢。
小孩在瑶殿待了数日,期间有人准时三餐送饭。开始他还规矩跪着,阿玄见他腿都麻了便叫他换个姿势,小孩摇头怕被发现,阿玄抽抽嘴角道,大不了我替你望风好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被罚来跪瑶殿?”
小孩小声道:“我不小心把父皇的玉玺摔坏了。”阿玄无语,鬼兄弟兴高采烈,“不该是老幺的果然连天也看不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沉碧。”
胖王爷忍不住插嘴道:“这个名字听上去像在水里淹死的。”阿玄忍无可忍,把他们都赶走。
“鬼哥哥叫什么名字?”小孩仰起头,亮亮的眼睛瞅着阿玄。“我、没有名字。”阿玄掸了掸衣袖上的灰,语气格外漫不经心。“这里那么黑,不如哥哥就叫阿玄好了。”
“什、什么鬼名字!”
胖王爷在后面小声:“你本来就是只鬼。”
沉碧的罚跪结束离开瑶殿的那天,来了许多人,围着他嘘寒问暖,揉腿的揉腿,按肩的按肩。沉碧四处寻找阿玄,最后失望塌下肩,咬着下唇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瑶殿。
胖王爷抬头看躲在横梁上的阿玄,摇了摇头。
阿玄又怎会料到,当夜沉碧就跑回瑶殿,大声喊着鬼哥哥。阿玄飘到他的面前,冷冰冰道:“你又被罚了么?”沉碧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却扑了个空,只能抽回穿过阿玄身体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鬼哥哥,你不要不理我!”
阿玄轻轻叹气,坐到沉碧的面前。沉碧高兴地从怀中拿出许多糕点,“这次是我偷偷跑出来的。这些是我平日最喜欢吃的点心,鬼哥哥也尝尝。”
阿玄缓缓摇头,声音中并无悲喜,“我没办法吃东西。”沉碧愣住,阿玄看他半晌,微微笑道:“我看着你吃吧。”
沉碧隔三差五便要偷跑到瑶殿来,阿玄问他:“你总来这里做什么?在外面同兄弟朋友玩不是更好么?”沉碧皱起了小脸,可怜巴巴,“我没有朋友,母后不让我和弟弟们玩,说他们以后都是敌人。鬼哥哥,只有你对我最好。”
阿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要寂寞成什么样,才会觉得一只鬼是最好的玩伴。周围看热闹的众鬼也是一片静默,出身于帝王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何曾相似的童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阿玄本来对时间的流逝是不太察觉的,但沉碧越长越高,眉眼愈发清静,反观阿玄还是一如既往的少年模样。
“阿玄,”他已经不再叫他哥哥了,“我已征得父皇同意,再过数日便要跟着师父离开皇城,云游四海去了。”沉碧在数年前拜国师为师,开始修行习道,隐隐已有了些道骨仙风的神采。
阿玄愣了半晌,拂袖而去,任凭沉碧如何叫唤再也没有从横梁上下来。
眼见沉碧出发的日子逼近,他日日来,阿玄却一直没有见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气沉碧要成为鬼魂的死对头道士,还是更气他要离开自己?
最后一日,沉碧孤零零地站在瑶殿,他站了很久,对着空气说话:“阿玄,等我得道升仙,等我学会本事,我就能带你离开瑶殿,和你并肩走在太阳底下。”
阿玄猛然回头,沉碧一脚踏出瑶殿,一手抓住他其实根本抓不住的手,一字一字道:“所以,你要等我。”
沉碧走了。
那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除了每日打扫的宫仆,再也没有人来过瑶殿。
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改朝换代,所有的牌位都被拖出去烧了个干净,瑶殿真的成为了空荡荡的黑屋子,他们还是无法离开。
再后来,鬼兄弟第一次亲亲热热地相携四手,一笑泯恩仇,渐渐变得透明不见了。胖王爷看着自己的胖肚子叹气道:“我下辈子还是投胎做个瘦子吧。”然后他怜爱看着阿玄,也一点一点不见了。
终于只剩下阿玄一只鬼了。
直到那日来了个倒霉家伙,在破败不堪的瑶殿里悬梁自尽。早已腐朽的横梁啪嗒断了,睡得正香的阿玄一骨碌摔下来,睁眼却发现自己掉在了那个身体里。
他终于能离开瑶殿,走在太阳的底下。
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不知道,沉碧早已成仙,飞升那一刻忘断前尘。
他更不知道,沉碧魂飞魄散,不复存在,永不可能再和他相见。
他甚至连沉碧的模样都已经忘记,只记得他对他说,你要等我。
后来,他闻到沉碧的味道。再后来,他遇到阿莲。
他才发现,自己的怨结执念,早就变成了沉碧。
然后,终于明白,终于放开。
胡昭扣过镜子,小道伸手揉眼睛。胡昭摸着他的头,“傻道士,这就哭了?”小道不说话,只是死死抓住他的袖子。
胡昭微笑,轻轻拍他的背。天命镜世间共有三面,看尽天上人间,唯独看不到自己的命运。如若小道士看了他们自己的故事,会不会更伤心呢?
手中,眷怀墨玉冰凉无光,再无当日的流彩。小道说:“你将沉碧仙君的仙元给紫浮仙君,倒是得了一个老大的人情。”胡昭笑道:“我从薛惟春手中把墨玉夺来,不是要讨紫浮仙君欢心,而是不想让他遇到那个名唤莲生的少年。”
小道不解,抬头看他。胡昭淡淡一笑,“当年沉碧,如今莲生,引他们痴狂几成魔。阿玄能解怨重生,与他们相比,实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小道忽然很想伸手将他眉心抚平,胡昭低头微笑,看他的目光似是穿越岁月重重。
仿佛千百年的等待,不过是为了眼下的一瞬。
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真勤劳~
次日阿惟醒来,对眷怀墨玉之事绝口不提。我心中疑惑,一问才知他竟然根本不记得此事。看来,多半是胡昭暗中做了手脚。
我们便依照计划,向京城出发了。
华塘镇离京城颇有些距离,我们并不急着赶路,边走边赏春,待到京城已是一个月后。
京城果然便是京城,断然不是华塘镇这样的偏远之地可以比的。我大开眼界,一路上都拉着阿惟问个不停。阿惟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享受着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是自在。
我不由笑道:“阿惟你难道果然是名门出身,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阿惟笑一笑,待我们行到一巷子口,抬起马鞭指着尽头的大宅,道:“这便是我家。”
巷子里杏花开了一路,实在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尽头的高宅前铸着威武的镇门石兽,门楣上挂了惟王府三个大字。
这下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阿惟竟是皇亲国戚!阿惟看我表情,苦叫连连:“阿莲你不会识破我的身份便不愿理我了吧!不管不管,反正我是赖定阿莲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跟着他进了巷子。大门拉开,管事模样的老者带着一众奴仆躬身行礼,“恭迎王爷回府。”阿惟跳下马微微颔首,淡道:“张公公,本王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这位是本王的朋友,莲生公子。”十足的王爷气度。
张姓老者又向着我施礼,“莲生公子,请跟老奴来。”阿惟熟门熟路地进了王府,回头笑对我道:“阿莲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找你一起吃午饭!”
看到阿惟还是平日里的那副模样,我心下稍安。有家仆走近要牵走白觞,只是苦于找不到缰绳,我连忙道:“能让它跟着我吗?”张公公回身笑道:“一切听凭公子吩咐。”旋即转身给我带路。
惟王府自然是气势不同一般,一路园景远胜当日就叫我啧啧称奇的桃源山庄。张公公将我带到一处精致小院,恭敬道:“莲生公子请安心住在景园,老奴先行告退了。”
我送走他,拉了白觞进了院落。院子里,一个模样机灵的家仆正在扫地,看见我连忙行礼道:“小奴阿平,见过公子。”我受不惯一个两个都向我低头弯腰,向他打了招呼问清房间,便一头钻了进去。
屋内布置得极为清雅,一尘不染,显是每日有人打扫。阿平敲门送来洗澡热水,而后果然进退有度,不再来扰我。
我泡在澡桶里,热气湿润模糊了房梁上的雕花,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住进了王府。舒服得过了头,迷迷糊糊之间,似有人拿头发轻轻刮我的脸。
“阿彤,别闹——”我一手甩过去却被抓住,耳边响起阿惟聒噪的声音:“好哇,我好心来叫醒你,你却要打我!”睁开眼,阿惟穿得一身华丽丽,嘻笑看我。
我却突然想起梦境里,一样嬉皮笑脸的阿彤,还有他背后微笑看着我们的润秋。
我在惟王府住了好几日。阿惟整天陪我,不是参观王府,便是去大街上闲逛。我也曾问他,身为皇族难道不要偶尔上个朝面个圣?阿惟眼神闪烁,我顿时明了这便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吧,惹得他哇哇大叫阿莲你能不能不要把鄙视表现得那么明显!
那日阿惟倒是入了宫,据说是要商量给皇后过生辰的事。我用了午膳闲来无事,便独自一人在王府花园中漫步。
王府花园自然春景美不胜收,我漫不经心走着,努力不让自己迷路,却突然听到假山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对话声。
“你知道吗?听说王爷又收了一个男宠回府,还给安排住进了景园!”
“真的么?不是说自从去年王爷被睿王爷教训过后,便不敢再好男风了么!”
“啊呀,这种事岂能说改便改得了的!我听阿平说,这次的那位生得跟神仙一样,前几天王爷还偷偷跑去看他洗澡!”
“哎?我还一直以为王爷喜欢的是睿王爷呢!”
“……你在说笑吧?”
“啊、哈哈、哈哈……我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我连忙快步走开,顺手擦一擦额头的汗。惟王府中的侍女们,竟是如此的——想象丰富,都快赶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了。
缓下步子,暗道原来阿惟也是喜欢男子的。我从小住在山上不谙世事,只知道自己喜欢师父,更从来无人告诉我男子之间不可相恋。这些日子在山下,才渐渐明白这样的感情是世俗不容的。
我和师父自然无人管得了,但阿惟是皇帝的儿子,堂堂的王爷,如果也喜欢男子,那会受到多大的阻拦?
我默然,回想这些日子和阿惟相处的点点滴滴,确信他对我并无朋友之外的意思。但他偶尔不经意间的沉默和刺痛,是否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人了呢?
入夜,阿惟蹭到景园,搬着板凳和我一起赏月。我眼角扫到阿平在院门口探头探脑,想起白日里听到关于自己的八卦,不由叹气道:“阿惟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了什么人,需要我给你做幌子?”
阿惟一愣,随即大笑道:“我中意的,最近带回府的,不就只有阿莲一个么?”眼看阿平如获至宝跑得没影,我愈发头痛,“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打你。”阿惟撇嘴,满眼笑意,“切,阿莲真是小气!”
月明星稀,夜风乍暖还寒,不饮酒,只喝茶。我想到无数个在出云山的夜晚,我和师父同看星河灿烂,宁和安静,随后低头相视一笑。却突听阿惟开口,将我从回忆中拉走,“小时候我住在宫里,从不曾有人肯陪我这样赏月。这个世上待我好的只有大哥一人,但他总是太忙又有太多心事。”
我心中一动,正要问阿惟他大哥是谁,抬眼却见他神色异常,寂寥中带着欢喜,欢喜中藏着忧伤,便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我们无声坐了一会儿,院门外却渐渐吵闹起来。阿惟蹙了蹙眉,阿平连滚带爬地奔进院子,“王爷,睿、睿王爷来了!”
阿惟刷的变了脸色,甫站起身来,门口便已站定了一人,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大哥。”
睿王爷看着他脸色复杂,半晌才道:“数月不见,三弟倒是愈发长进了。”随后他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脸上,刚毅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忡怔。
我既然和沉碧仙君生得一般样貌,行走山下这些日子,早已习惯别人看呆,但此刻却顾不上那位睿王爷,径自去看阿惟。
阿惟轻轻闭上眼,嘴角弯起绝望的笑。
“你、便是莲生?”睿王爷收起神色,面上已是殊无表情。我点点头,犹豫着是不是要向他磕头行礼,阿惟突然开口道:“大哥,阿莲是我的朋友。”
“本王知道,”睿王爷点点头,对阿惟道:“三日后本王在锦泉楼为你摆接风宴,你把莲生公子也带来吧。”
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很忙,只有一章更新,抱歉
三日后,锦泉楼。
我和阿惟一到,便被小二领去了三楼的雅间。听阿惟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紫纱轻扬,天际晚霞与京城街景随风若隐若现。屋内八角宫灯已然点起,隔间内有人鼓琴,清幽风雅。
有人比我们早到,坐在梨木圆桌边,把玩手中酒盅。见我们进门,起身微笑,“薛公子,阿莲,好久不见。”
他一身红衣,双眼一眯笑得令春风失色,不喊阿惟王爷,却用了旧称。正是月前与我们在桃源山庄分别的胡昭。
阿惟神色似有一丝恍惚,旋即凝神一笑,拱手道:“原来是胡公子,不知公子……”胡昭回礼,“在下日前入睿王府,帮睿王爷做事。”他向着阿惟说话,却暗暗向我眨了眨眼。我心下明白,阿惟既已被他设法消除了关于眷怀墨玉的记忆,多半也不记得他不是凡人的事了。
说话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小二无比殷勤地引着两人入了雅间。当先一人正是今朝的长皇子睿王爷,他一面向我们含笑点头,伸手拉来身后之人,神色之间极为关切亲昵,与前几日冷面斥责阿惟的那副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阿惟眉间的笑冻住,目光渐渐下移,定定地落在了那两人交握的双手上。我的目光也离不开睿王爷身边那人,他看见我的时候亦是浑身一僵,面色瞬间已经变了几变。
我身子轻轻靠向椅背,侧头去看那窗外风景,几乎忍不住想笑——这席间四人,竟有两个是故人。
但我又如何笑得出来。那人如今玉冠锦衣,风流端秀,数月前却不过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书生,家中最值钱的就是那些圣贤书。
睿王爷顺着他的目光向我看来,低头温柔道:“阿谨,怎么了?你认识莲生公子么?”那人惊疑不定地看他一眼,终于摇头道:“不,我不认识。”
他们二人入座,接风宴便算正式开始了。睿王爷向阿惟敬酒,淡笑道:“诸位兄弟中,本王与三弟最为亲厚。今日实为家宴,本王带了胡公子,三弟带了莲生公子来,大家互相结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胡昭笑了笑,“王爷有所不知,在下与惟王爷和莲生公子早已相识。”当下简略说了桃源山庄的事,睿王爷意外一笑,“世事真是奇妙。啊对了,本王来介绍一下。莲生公子,这位是今年的状元颜大人。”
颜谨抬眼看我,勉力一笑,“莲生公子。”我垂目,片刻后抬起,亦是微笑,“颜大人。”
门外小二送上菜来,众人纷纷动筷。席间气氛颇为热闹,胡昭是个能说会道的,阿惟跟他一起胡侃海吹,一副他们在桃源山庄就已经熟得不得了如今总算再遇定要不醉不归的模样。对面,睿王爷和颜谨形容亲密,你为我挟一筷菜,我替你斟一杯酒。如果颜谨没有时不时惊慌瞄我一眼,他们当真称得上是旁若无人了。
我自娱自乐,细细品尝锦泉楼的菜色。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用料非凡,烹饪的手法更是极为高妙。我尝在嘴里,心中默默揣摩着制法。
嗯嗯,以后我也把豆腐干用玫瑰汁浆一浆。谁想出在鱼肚子里塞野菜同蒸,简直是天才,爽口异常!这道蒸蛋里多放了醋,回去之后要试一试,师父喜欢吃酸的,定会喜欢。
却突然停下了筷子,蒸蛋含在嘴里,醋味淡淡弥漫,却酸到了我的鼻子。
回去是什么时候?
我还能不能再做菜给师父吃?
过去那些平凡到无聊的日子,我以为触手可及大把挥霍不用珍惜的日子,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遥远了?
西方天际,夕阳缓缓下沉。师父是不是和我在看同一轮落日?
那厢,杯盏交错,眼花缭乱。坐在这锦泉楼,看楼下风景,未免叫人有坐拥天下的错觉。我却情愿和师父只守着那方小院,我的世界从来只需要那么大。
从锦泉楼离开的时候,阿惟醉得东倒西歪,胡昭明明和他喝得一样多,却是神清气爽。睿王爷向我们道别,和颜谨一起离开了。我问胡昭:“你不和他们一起走么?”胡昭指着阿惟反问:“你一个人能把他搬回去?”
我认命,和他一起把阿惟架起。走着走着,起了闲话,“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道士呢?”胡昭神色不变微微一笑,却道:“闹了别扭跑开啦。”任谁都能看出他对小道别样的态度,我不由奇道:“你不去找他?怎么反而跑到京城来投奔睿王爷了?”
胡昭笑道:“我找他那么多世,他离开,我去追,这样子的事早就已经习惯了。”
第二日,胡昭登门来找我喝茶。阿惟宿醉头痛得要死,没有陪我,留在王府休息。
到了地方,推开茶楼包间,里面果然坐了一人。颜谨站起身,犹犹豫豫喊了我一声阿莲。我回头看胡昭,“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胡昭无辜,“是他要找你,不方便亲自去惟王府,请我帮忙而已。”
“阿莲,”颜谨看着我神色复杂,“你怎么下山来了?仙君可还好?”
我静静看他,眼前所见却是那日轲光阵,妖异红光穿透阿彤的景象。“你可还记得,出云山的那只小狐狸,变成人名字叫做阿彤?”
颜谨一愣,随即点点头,却不明白我问这个做甚。我冷笑,“他被你招来的道士害死了。”颜谨一抖,飞快道:“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国师要做些什么!阿莲,国师已经疯了,他遭到天谴报应了!”
我听了只想笑,他遭天谴报应,又关出云山上生灵何事?“你还记得当时离开村子时的抱负么?还记得送你棉袍的邻家大娘、你曾拼命求药的老人么?京城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你才离开几个月,就已经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你在这里,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这样的交换真的值得吗?”
颜谨目中闪过阴霾,抓起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冷茶,良久才道:“阿莲,我不过是为国君求长生不老,你作为臣民,难道不也应该如此?还是你在神仙身边住久了,就以为自己与凡人不同了?”
那日他在山上,也对师父说了难听的话,我忍不住想要打他被师父拉住。如今我竟已能心平气和,原来不是京城改变了他,而是他从未变过。
他和绛允、和无泷天将都是一样的。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若是先前我或许还有质问他的心情,现下当真是心灰意冷。站起身,“颜大人,我先告辞了。”便走出了茶楼。
胡昭跟在我的身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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