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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是神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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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咬住被子,只觉得胸口疼得快要裂开。
我为什么要那么贪心?能够在师父身边长大,能够代替沉碧仙君陪伴师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师父已经失去沉碧仙君,却连我这个替代品都要逃开,会有多么绝望。
整整三百年的执念,毁在我一夕之念。我只顾自己的感受,全然不为师父着想。
最可怜的,不是替身,而是那个明明清醒却还要假装的人。
疼痛在我身体里游蹿,那么尖锐,快要把我的每一寸皮肤撕开,破裂流淌。但它们只有一个出口,从我的眼眶,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我疼得死去活来,哭得昏天黑地,却始终只有低声的呜咽,不敢放声号啕大哭。
我并不怕人听见,但我哭得再响,师父也不会出现了。
无泷天将又过了三日,终于来见我。
他大概真的很讨厌我。虽然他看着凡人的目光一直如俯视蚂蚁,落在我身上时更是明明白白的厌恶和蔑然。
我抬起手腕让他看见胡昭给我逃仙镯,“现在,你的任何仙法都对我无效了,甚至不能腾云将我带去别处。无泷天将,你究竟要做什么?”
无泷天将咬牙切齿看我许久,无比高傲道:“本仙奉帝上之命,便是要让灵澈仙君看清人间丑恶,不再流连凡尘,回天庭复职。”
我淡淡勾起嘴角,虽不说话,眉间眼角却尽是对无泷天将的嘲讽。他和那个所谓的天帝,根本不懂凡间,更不懂师父。
无泷天将被我的神情刺痛,怒极反笑:“你不信么?比起山下那些愚民,灵澈仙君显然对你更在意。能让他回到天庭,说不定你会是最好的帮手。”
我不由坐直了身子,不安在心底慢慢积聚,“你想怎么样!”无泷天将扫过我腕上的逃仙镯,冷笑道:“本仙要做的事,比起仙术,凡间的法子可谓有效千百倍。世上还有比凡界更龌龊的地方,还有比凡人更卑劣的生灵吗?”
“本仙,”他的笑容渐渐扩大,“要毁了你。毁了你之后,灵澈仙君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凡间?”
菡萏馆(上)
菡萏馆在京城的闹市,离锦泉楼不远。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和男子行房,但几乎每个男人都认为,能够来一趟菡萏馆,就像能够去锦泉楼吃饭一样,绝对是京城最体面的事之一。
菡萏馆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小倌馆。
这些当然都是我到了菡萏馆之后才知道的。而从前,我连男女之事尚且不通,更不会晓得两个男子之间都能做那些亲密之事。
睿王爷说,世间若有什么能彻底摧毁一个男人,除了送进宫当太监,便是脱了裤子卖身。无泷天将沉思良久,替我选了后一条路。睿王爷一句话吩咐下去,我便成了罪人之后,贬为官伎入馆,终生不得离开。
菡萏馆的老板叫韩三娘,脸上终年挂着艳丽浓厚的妆,瞧不出真实年龄。三娘整日笑眯眯,上至客人,下至打杂,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她一见我就亲热地拉起我的手,牵我到清欢的房里,嘱咐他好好带教我。
但就是这样的三娘,我也见过她坐在出逃不成的小倌面前,十指丹蔻嗑着瓜子,气定神闲得像是没听见脚底下受刑小倌的凄声惨叫。
清欢是馆里最红的小倌,下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公子。他自是生得非常好看,玉梳滑过墨色长发,抬了抬眼睛看我,笑道:“你叫莲生?倒和这菡萏馆的名字十分般配。”他细细打量我的脸,又伸手从头到脚捏了捏我,微微颔首道:“模样身形的确是一等一,你问你,琴棋书画可会哪一样?”
我傻眼,清欢皱眉道:“你被贬官伎,难道原来不是官家少爷?”我摇头道:“我不是京城人氏,自小在西面山野长大。”清欢看我片刻,掐了掐我颊边的肉,噗哧一笑,“算了,这般天然去雕琢的样貌,就算不会别的花样,也够叫男人丢了魂。”
清欢说话总是带着三分慵懒,即便微笑口气也颇为冰冷,房里的丫鬟小厮们却都很喜欢他。沾他的光,我也有了一个专用的丫鬟,名唤铃儿。
韩三娘让我跟着清欢学,但他几乎要从清晨睡到午后,醒来泡上半个时辰的澡,再焚香练一会儿琴,我实在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学到。铃儿说我要学的该是清欢这股冰冷淡漠的气质,最是让客人前赴后继只为搏他一笑,我听得无语,只好背过身子偷偷翻白眼。
到了晚上,菡萏馆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全然是另外一个模样。清欢是红牌,并不踏足大堂,从来都是客人由小厮带领着直接入他的房。他们喝酒聊天,我便在边上打扇,他们抚琴下棋,我便看守着香炉。倒也有不少客人用粘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清欢将酒杯往地上一砸,眉间噙一抹薄怒,“清欢就在面前,爷眼里看的是谁?”待客人百般宽慰,才缓了神色道:“这个孩子叫莲生,现在我房里学着,还是个雏儿。爷若是看得心痒,不如等到莲生挂牌的日子,摘了头牌。”
这样一番下来,虽然常常被色迷迷地盯,倒从来不曾被客人如何过。我佩服清欢说话的分量,他冷笑道:“他们哪里是因为我?你是菡萏馆的人,或许还是将来的红牌,现在搭着架子,愈发显得你矜贵,以后他们银子掏得更是痛快。”
到了深夜,清欢站起身放下床帐,使一个眼色,我便和一干丫鬟一齐退出房去。
如是过了数天,日子十分太平。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我一直在寻找机会,逃出菡萏馆。
无泷天将想要毁了我,我不会让他得逞。反而要让他见识到,即使身为凡人,也能凭借己力逃出一片生天。
但我却越来越心急地发现,逃出这里实在太难。韩三娘给我安排了一间屋子,屋里有铃儿伺候,屋外有小厮守卫,实则完全是监视。而就算摆脱了他们,白天前门关上,后门有人严加把守,我一个生面孔根本不可能出去。
所以我决定,在夜晚菡萏馆最热闹的时候,偷偷地混出去。
那天夜里,清欢在陪一个熟客喝酒,我借口小解离开了他的房间。回到自己屋里,换下那身轻薄的丝衣,穿上来时的衣服。推开门——很好,现在生意正好人手不够,看守我的小厮去了大堂里帮忙,铃儿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做出一副笃定的模样从楼梯上走了下去。身上的衣服还是阿惟送的,一看便是气度不凡,来往之人打量我的虽然不少,但几乎都以为我是来菡萏馆寻欢的。
一路上,我没有遇上三娘、铃儿或者认识我的小厮,顺顺利利地便走到了大堂门口。门外的夜色透着一股清明,我屏住呼吸刚抬起了腿,忽然被人抓住袖子,“喂,你——”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却还兀自强作镇定,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
咯噔一声,我的面色一白。完蛋了,来人正是那个负责看守我的小厮。他看见我的脸,亦是变了颜色,刚要扯开嗓子大喊,却突然被人格开,清欢轻柔地挽住我的手臂,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不满,“张公子,您既然来了,怎么不来看看清欢?”
我被刚才一瞬吓得浑身无力,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他神色不变,微微笑着将我带上了楼。楼梯拐弯处,我回头去看那小厮,他低下头快步走开,终是没有声张。
清欢将我狠狠推到房内,怒道:“你是白痴么?竟然就想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菡萏馆,你知不知道三娘会把人的皮一点一点地撕下来!”
我惊魂未定,惶然地摇摇头,良久才定了心神,“清欢公子,谢谢你救我。”清欢无奈看我,渐渐消了怒气,坐在我的对面,“没什么,我刚来的时候,脑袋里也总是想着这些蠢事。”“那你——”话出口又被我咽下去,他自然是没有成功。清欢看着窗外回忆起往事,淡淡道:“我和你一样,父兄犯事我被贬卖身,是一辈子不得赎身,不能离开菡萏馆的。”
第二日,清欢难得在中午便起了床,叫人把我唤来。“三娘吩咐下来,再过十天,便是你挂牌开…苞之日。”我心中一跳,不由道:“可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有关?”昨天的事虽然没有引起大惊动,但如果韩三娘知道了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清欢摇了摇头,“三娘帮了你。本来上头有人吩咐让你一入馆就卖身,三娘以不肯坏菡萏馆的名声为借口,才给你争取来这些调…教的时日。你是不是,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
除了睿王爷还会有谁。清欢见我不说话,让丫鬟搬来一叠书册来,“你待会带回房去好好看,今天夜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留在我房里不要走。”
我回到房里,翻看起那些书册。才打开一页,脸便烧得通红,书上画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子交欢的各种姿势,旁边还配上了小楷注解,实在不堪入目。想起清欢先前的最后一句话,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转眼便到了黄昏。铃儿告诉我,今天来见清欢的是朝中林大人的次子,三日前便投了拜帖。林二公子出身不凡年轻有为,很早以前就对清欢一见倾心,只可惜清欢身负重罪不能赎回家去。痴情的林二公子每月都要来看清欢好几次,出手极为大方,连带着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也得了不少好处。最后,她很八卦地总结,清欢虽然对每个客人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对这位林二公子却绝对是特别的。
百闻不如一见,林二公子果然亲切英俊,看着清欢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清欢也难得地堆上了几分笑颜,听远游归来的林二公子说些途中趣事,亲手替他斟酒,时不时被他逗笑。夜深了,清欢放下床帘,丫鬟们点上蜡烛,知趣地告退。我站在原地不动,林二公子疑道:“欢儿,这个孩子怎么……”
清欢看我一眼,笑道:“这是我最近带的徒弟,再过几日就要挂牌。今夜我想让他在旁看着学,二公子不会介意吧?”林二公子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二人在床沿坐下,抱住对方,勾着脖子吻了起来。林二公子很快就气息不稳,伸出手要扯开清欢的衣服。清欢轻轻止住他,微笑道:“二公子许久没来,今夜由欢儿伺候公子可好?”说着他站起身,跪到林二公子的膝盖之间,一边抚摸着他的身子一边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然后竟低下头,将他腿间的东西含进了嘴。
我哄的一下傻在了原地,因为太过震惊竟然连转头都忘记,只能愣愣看着清欢吞吐含舔的动作,偶尔飞快瞥过我一眼,更多的时候双目迷蒙地抬头凝望着林二公子。林二公子忘情地前后轻摆起腰,撞得清欢的眼角沁出水来。
“你这个妖精!”林二公子一把抓起他,扔在床上而后欺身压上。清欢咯咯笑出声来:“今天有小朋友看着,二公子不要忘记多换几种姿势。”
他们不知折腾了多久,我坐在地上,抱住双膝,已经不想再看。清欢柔媚的呻吟和林二公子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块,我一咬牙,起身便要跑开。
“怎么,想逃?”清欢破碎的嗓音却从身后追来,“看着这样,觉得很脏?”我握紧双拳回过头,清欢满脸异样的红晕,眼色却是格外的锐利。林二公子伏在他的身上,痴狂凶猛地动作着,双目发红,根本没有听见他对我说的话。
我坐回原位,没有再走。虽然清欢什么都没说,但他自己都不觉得脏,我又凭什么这么觉得。
天蒙亮的时候,林二公子终于趴在清欢的胸口睡了过去。清欢的声音像是被刀割过,“你可以走了。”却连抬头看我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站起身,却不小心看到,一行泪水从清欢的眼角滑入了鬓间。
菡萏馆(下)
菡萏馆的大堂内张灯结彩,格外热闹。韩三娘甩一块丝帕,笑得眼角皱纹连厚厚的粉也遮不住。“王大人,您来啦?今个儿是我们莲生挂牌的日子,您可得多捧捧场!”“哎哟,张公子!您问我们莲生?那可是连清欢也要比下去的妙人啊!”
三日前韩三娘已将请帖发了出去,现在全京城好男风的都知道菡萏馆的莲生今夜要挂牌了。
铃儿将我按在椅子上,往我脸上扑粉抹胭脂。我看着铜镜里那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还没来得及蹙眉,她便大叫:“好公子,您可千万别皱眉,粉都掉下来了!”
清欢坐在我们后面闲闲喝茶,凉凉地笑,走上前来赶走铃儿,在我的脸上折腾了一会儿,道:“好了,这样就可以。”我抬头一看,果然清爽自然了许多,不由舒出一口长气。
清欢看我片刻,满意地点点头,眼神突然锋利,“你装病拖了五日,现在终于拖不过去了。待会儿在台上,弄出什么岔子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三娘她——”“她会把人皮一点一点撕下来是不是?”清欢的威胁我已经听得生厌了,“你见过她剥人皮?”清欢冷冷一笑,“自然是见过。”
我想起韩三娘鲜红的指甲,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门外突然传来敲声,是负责看守我的那个小厮,“莲生公子,三娘请您去大堂。”铃儿忙不迭扶我起来,我走到门口,回头果然看到清欢来不及收起的担忧眼神,笑了笑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走到楼下,韩三娘站在楼梯转角,摸了摸我的脸,笑道:“真是好模样,乖孩子,去吧。”她冰凉的指尖滑过我的皮肤,我缩了缩脖子,勉强扯出一笑。
大堂的高台上,挂了八盏明灯。我走出来的时候,台下的喧闹突然变成一片肃静,那些或丑陋肥硕或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呆呆张大嘴巴,口角几乎要流下口水。我扫视众人,忽然一笑,向台下行了一礼,“莲生见过各位客官。”
然后便没我的事了。我既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韩三娘和清欢商量过,只安排我这样一笑一福,便算过了见面的场子。众人回过神来轰然高声热议,我径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韩三娘从台后走出,引导着台下疯狂的摘牌竞价。
声浪一轮高过一轮,我看着众人疯狂的神情,有些茫然有些头痛。这是我从未闯进过的世界,陌生得难以想象。直到一人跃上高台,韩三娘满脸堆笑地把他拉到我的面前,一边转身安抚着落败的其他客人,我亦是站起身来。
那人对着我笑,一段日子不见似乎有些瘦了,却掩不了神色间暖如春风。
阿惟,便是我今夜的恩客。
三日前,我收到阿惟的密信。他告诉我一切不必担心也不用反抗,我要挂牌的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定有法子保我平安。我自然信他,但直到从人群中见到他方才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这位一掷千金的贵客跟着我进了菡萏楼最好的房间,猴急地屏退所有人关上房门。“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来青楼!啧啧,好一个销金窟,这家具这帘幔,用料不比宫里的差啊!”
我无语地抚了抚额头,阿惟见我神色,一个箭步蹿到我的面前,折扇勾起我的下巴,轻佻道:“美人儿,今夜好好伺候本王!”还未等我发作便已哈哈大笑起来,“阿莲,你穿这样的衣服,真的好好笑!”我啪一掌打在他的头上,阿惟揉着脑袋委屈道:“阿莲,我是三王爷,还是出了银子的大爷。”
我走到桌边,替大爷倒了一杯茶。阿惟接过,嘻嘻笑道:“阿莲你还臭着脸做什么?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轻松点嘛。”
我凝神看他,问道:“今夜你救了我,那明夜?后夜呢?”阿惟笑道:“自然是本王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砸下银子包了你。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让你从菡萏馆逃出去。”他说得轻描淡写,我不由蹙眉道:“你哪来那么多银子?”阿惟骄傲道:“阿莲小看我,我可是当朝堂堂三王爷啊!”我还是担心他逞强,“就算如此,你夜夜上青楼,迷上一个小倌,朝廷的人会怎么说?皇上该怎么想?”
阿惟挥挥手,“父皇早就认定我没出息了,我又不要争皇位,落一个纨绔王爷的名声又怎样。”我咬了咬嘴唇,踌躇再三,还是问道:“那睿王爷呢?”
阿惟静默片刻,眸色深沉却笑了起来,“阿莲,他不顾我再三请求害我的朋友,我又如何再能像以前一样待他?”
“阿惟——”阿惟摆手止住我的话,“阿莲,如果你还谢我,我还真不如撞死算了。你落入今日境地,都怪我当时一念之差。阿莲,我不该引你来京城,对不起。”
阿惟果然夜夜来访。他出手阔绰,又顶着王爷的名号,韩三娘每每看到他都笑得掉下一层粉,见到我时也连带着眉开眼笑。挂牌之夜见过我的客人虽然心怀不满,但终究不敢和王亲贵族争,只好作罢了。
清欢听我说了事情缘由,淡淡道:“这样自然很好。”我知他面冷心热,先前白担心我一场定然心中不快,连忙笑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清欢公子了。”清欢看我一眼,冷笑一声,“你便以为天下大吉了?惟王爷再厉害,又能保你几日?你不能赎身,他难道要日日护你到老?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
我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清欢,阿惟是预备助我逃走的。他来的第一日我便告诉他,想要救我,先要找到白觞,另外一切行动,都不能让睿王爷身边的无泷天将发现。
一连过了数日,阿惟还是没有找到白觞。他蹙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好几次都来得很晚,我问他可是出了事,他却摇头安慰我一切安好。
还是清欢似是不经意地告诉我,皇上因为阿惟的事大发雷霆,连带着睿王爷也受到惩戒。我便知道,是要大事不好了。
那天夜里,我坐在屋内等阿惟来。按照菡萏馆的规矩,我被贵客包下,不用去大堂应付别的客人。阿惟迟迟不来,我有些坐立不安,铃儿笑话我道:“公子,看你急得!”我心下不耐,令她退下,铃儿抿嘴一笑,只道我害羞,乖乖地站到了门外。
夜色愈发深沉,门外走廊忽然一阵喧哗。我霍然站起,抓住桌沿,便听到铃儿的声音:“这位客官,莲生公子是被惟王爷——”她声音戛然而止,门却被砰的推开。
门外,韩三娘拉住铃儿,连声道:“王爷,这丫头不懂事!”门又被甩上,我只来得及看见三娘投向我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的手微微发颤,还是强撑笑脸向来人道:“睿王爷,惟王爷呢?”睿王爷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冷笑道:“你还要勾引他?还等着他来救你?”颈间一阵剧痛,睿王爷用足了力气,我只觉血全都涌到了头上,空气被一丝丝抽走,抬起手臂去推他却撼动不了半分。就在我差点就要死掉的时候,睿王爷松开了手。
我瘫倒在地,捂住脖子大口喘气,连咳带呛。没有抬头看睿王爷,方才发愣的脑袋却清明起来,嘴角不由勾起冷笑——他就是再震怒,没有无泷天将的允许,又怎敢杀了我?
下巴蓦然被他攥住,睿王爷恶狠狠地看我,一字一字道:“你到底是哪里迷住了他?这模样,还是这身体?”我喘着气迎上他的目光,断断续续道:“睿王爷来此,是无泷天将的意思么?”
睿王爷啪的抽了我一个耳光,将我的脑袋摔到了地上。“贱人!少拿那破神仙来压我!他只知你被人上了,哪里知道你好手段拉了我三弟一起下水!”我倒在地上,后脑被砸得生疼,面上火辣辣的烫,一个耳朵更是嗡嗡作响几乎要听不清睿王爷的话。心中却稍微安定了些,无泷天将并不知道阿惟帮我,不会加害于他。
却忽的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狠狠扔到了床上。睿王爷脸上怒气不减,一边向我走来一边伸手解了腰带。“你!”我慌忙抬起身子却被他重重踩了回去。他凑近我,愤怒和邪狠交杂在了一起,“你说,三弟知道你被我上了,还会要你么?”
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我的心头,手刚刚抬起来,脸上却被睿王爷狠狠刮了十几个耳光。整个世界都在转,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只有身体忽然撞上凉意,将我激得清醒了几分。
不、要。我不知道自己只在心里念这两个字,还是真的叫了出来。
师父,救我。
头皮剧痛,睿王爷抓着我的头发,眸中的怒火瞬间在我的眼前清晰起来,炙烈得几乎要将我灼伤。他的话,每个字都像一声炸雷:“你竟然还敢叫别的男人!你这个贱货,还敢勾引三弟!”
似乎有什么都串起来了。
我想起初遇时,他看着阿惟神色复杂,对着我面无表情。想起三日后在锦泉楼他和颜谨太过露骨的亲昵。想起他偶尔看向阿惟深不见底的眼神,甚至想起他幼时陪着阿惟度过宫中唯一的温暖时光。便有什么呼之欲出即将揭晓。
我闭上眼,轻轻地唤:“不要,大哥。”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却不是为我自己而流。
睿王爷如遭雷击,惶然放开我,不自知地后退。便在他忡愣之际,房门大开,阿惟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几近赤身的样子,不敢置信地张大嘴,然后突然转身,飞奔而去。睿王爷愣了一刻,拔腿追去,茶壶被他撞在地上,碎片扎进他的鞋子,他却似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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