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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歌(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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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亚的心被他戳了一下:“你少拿徒颜做靶子。” 
“你少转移话题。”张瑞强硬起来:“给个答复。你留下,咱们就在这车上成交,你走,我现在开始当从没认识你。” 
赤裸裸的话让赵亚无法接受,他愣愣看了张瑞半晌,咬住了牙:“车上成交?呸,你这个禽兽。” 
张瑞不为所动,听了赵亚的话,随手一按键,车上四扇门的保护锁同时开启,发出整齐一致的“簌”声。 
“下车。”张瑞看着前方,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赵亚没有犹豫地打开车门。他的脚有点软,象踩在棉花上面。一种长久以来暗藏在深处的信念,今天第一次发觉,接着三言两语间完全粉碎。世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生崩溃,赵亚慢慢朝出口走着。 

他其实挺高兴的,当今天回头看见张瑞的瞬间。 
他甚至,会主动把头埋在张瑞肩膀上哭泣。 
他还准备大方地请张瑞吃饭,虽然银行存款不多,工资还要下个月十五号才见影子。 
他甚至,不抵抗地让张瑞吻了。 
做了比从前更多的让步,为什么结局比从前糟一百倍。酸酸的味道弥漫五脏六腑,他想哭,又觉得再哭未免更加不值。 
他只是太需要一个拥抱而已,这不算什么大错。 
他模糊的眼睛看着出口,前面是漆黑的夜,冷冰冰的单人房,无声无息睁在夜晚、没有焦距的眼睛。他痛恨这一切,畏惧这一切。 
上床,或从不相识。张瑞给的好选择题。 
“哔……”身后的奔驰忽然惨烈地鸣叫起来,尖锐的喇叭声一只持续,飞旋在整个地下车库里,几乎让车库摇晃起来。 
赵亚停下,他挣扎着不要转身,可身体不听使唤,不但硬转了身,还迫赵亚啷呛地向奔驰走去。 
隔着车窗,可以看见张瑞。他双手环成一圈,整个趴在方向盘上,脸深深埋了起来,一动不动。方向盘上的喇叭键也许被他哪个地方压住,高昂的喇叭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亚开了车门,重新坐了回去。 
张瑞还是趴着。 
赵亚平静地看着前面,那里还是一片漆黑,说:“起来吧,保安快过来骂娘了。” 
张瑞似乎听见了,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慢慢地坐直身子。喇叭声总算停了下来。 
他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走了?” 
“我累了,”赵亚说:“等一会再走。” 
张瑞沉默,忽然,他猛地转过身,倒在赵亚怀里。 
赵亚吓了一跳:“喂!”张瑞抱住他的大腿,把脸藏在赵亚西装裤的布料里。这动作怪异极了,却充满了张瑞不为人知的苦楚,赵亚手足无措地低头看了半天,打定主意还是让他占占便宜算了。不一会,赵亚忽然叫起来:“你咬人!”他推开张瑞。 

张瑞总算肯重新坐起来,咬了赵亚大腿一下,心情似乎开朗起来,他恶劣地笑:“你可以报仇啊,来。”伸出手臂,横在赵亚眼前。 
赵亚清澈的眼睛瞪着他。 
张瑞更高兴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无声无息滑了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脸,柔声对赵亚说:“亚亚,亚亚,世界上没有人象我一样爱你,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 

赵亚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了。 
他没有办法拒绝张瑞温暖的拥抱,就如他没有办法忘却自己深爱的徒颜。 


第十七章 
菊花又开了。 
还依稀记得儿时妈妈唱过的歌。 
“菊花菊花几时开,今日不开明日开……” 
“搬来住吧。”张瑞说:“我房子挺大。” 
“以后再说?” 
“以后是多久?” 
寂寞追在身后,我慌不择路,撞上谁的怀? 
“张瑞,你太急进。” 
张瑞幽幽盯着他,挤出个苦笑:“我等够了。” 
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口不对心。你我眉、目、鼻、唇,都彼此相知相熟,已经够了。 
这个时代不讲心。 
赵亚怔怔。他扯着嘴角笑:“抱我一下怎样?” 
“谨遵圣命。” 
顿时满怀温暖。 
他闻着张瑞的味道,想起午夜的荒淫无度。脸不会红,他记住肢体相触的瞬间,被人渴望的感觉。 
“搬来吧。”张瑞的声音徘徊在耳边,象低沉的歌声。 
他敷衍:“再说。” 
懒洋洋,什么都不想说。失了新鲜感的工作没有任何预期的美好,他日复一日坐在办公室中,听沉闷的键盘声和戴师父的自吹自擂。 
“亚亚,亚亚,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这样叫你的名字。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也觉得。” 
“其实我名字也不错,瑞瑞。你叫。” 
“瑞瑞,瑞瑞。”赵亚被张瑞的无聊逗笑了:“瑞瑞……” 
“搬过来。”张瑞数好处:“我给你做饭,叫你起床,帮你洗衣服,给你端洗脚水。” 
赵亚打量着他满怀梦想的脸孔,忽然问:“奇怪,这么多年,你怎么没碰上另一个喜欢的人?” 
张瑞开口便驳:“你怎么没碰上另一个徒颜。” 
愉快的气氛忽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两人都沉默,却偏偏要装出不在意的脸色。 
赵亚低头看报纸,张瑞拿出公文包找文件。 

对上张瑞,赵亚似乎总比对上徒颜坚持得久一点。 
张瑞要求了许多次,他还是不肯答应搬过去。张瑞只好每天往他狭窄的单人宿舍跑。 
“连独立浴室都没有,算什么宿舍。” 
“我大学四年,都是公共浴室,习惯了。” 
“那不都让人看光了?” 
“对,我经常裸着身子在公共浴室里走来走去。” 
“走来走去?”张瑞一脸醋意。 
赵亚忍着捉狭的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借肥皂啊。” 
不满的吻扑上来,张瑞叫着:“以后不许你在公共浴室洗澡!” 
赵亚大笑起来,搅动小房中透明的空气。两人纠缠着,砰,沉闷的响声传来,一起从沙发滚落到地上。 

生活原来很简单,只是我们太复杂。 
吃饭、睡觉、工作、娱乐,已经包揽了一切。 
钱,到手就花吧。珠江的夜景越来越美,四十多元一张船票,就可以安安稳稳吹着江风畅游一回。 
赵亚做的菜不怎么样,张瑞做的更不怎么样。两人厨艺半斤八两,造成的后果就是两人争着下厨。 
“这是我煮的,你不吃完就是没义气。” 
一盘发黑的炒蛋放到桌上,做菜的人洋洋得意。 
另一个可怜巴巴:“一起吃?” 
“不行,专为你做的。爱的晚餐,哈哈。” 
你来我往,来来去去,你我存在。 

张瑞很快学聪明了,到亚亚家总自备晚餐。饭店里新鲜滚热的小炒,街上烧腊店香喷喷的烧鹅和白切鸡。 
“喂,瞧我犒劳你。”拧着几大塑料袋的东西兴冲冲开了门,发现地上一片狼藉:“干嘛呢?” 
赵亚趴在地上,全神贯注:“整理旧东西。” 
快磨破的袋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一个小袋,包裹着什么分门别类地放得整齐。 
“什么破烂?”张瑞放下吃的,也蹲下来。 
“不许说他们是破烂。”瞪他一眼,赵亚小心翼翼把小袋子按顺序取出来。 
打开了,是完整又精致的模型。 
几年过去,有的胶部件微微变色。赵亚拿着,轻轻呵气,用湿毛巾仔细地擦拭。 
“你都留着?” 
“嗯。” 
不经意一回眸,看见那日,回忆满袋。 
赵亚把它们都取出来,一个一个,孩子气地摆满一地。 
当年,赵亚在宿舍里认真地装KK45BW的模样跳进眼帘,那么近,仿佛伸手便触。张瑞扬唇,生了感慨:“亚亚,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模型,我不会这些东西。” 
“我知道,”赵亚低头捣腾着模型:“我现在知道了。”他抬头,皱着眉问:“我说……我们当年怎么就那么笨?” 
大袋里还剩两个蒙着纸袋的模型,张瑞帮忙拿出来:“我帮你。” 
三两下拆开,先一愣,柔情渗出眼底,淌泻一地是那台KK45BW。他温暖地看赵亚一眼,又掏出最后一台:“这个呢?” 
拆开,和方才那台一模一样KK45BW。 
张瑞不说话。 
“一台你送的,一台徒颜送的。”赵亚把模型分成一堆,中间一条空道壁垒分明:“这些都是你当年给的,在执信;这些……徒颜送的。” 
“你都留着?” 
“你觉得我该都扔掉?” 
目光又胶着在一起。赵亚试图分析目光中的意思,徒然无功。 
满满一地,横七竖八,是曾经拥有的过去,再珍惜,阻不住发黄的时间。 
空气无声无息凝固了,世界仿佛只剩一地模型,那昨天的困惑羞涩和恍惚,在窗外游荡。 
赵亚在沉默中开口:“你还不知道,从前我们管你叫小汽车。” 
“我们?”张瑞挑着字眼:“哼,我们。”他笑,形状矫好的薄唇勾着苦涩。 
“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张瑞站起来,似乎要放开所有沉重往事般地大吐一口气,倒在沙发上,轻声喃喃:“反正现在只有我和你。我和你,张瑞和赵亚,才是我们……”平日锐利的眼神失了光彩,怔怔盯在满地的模型上。 
赵亚有点不安:“不是要吃饭吗?我去做,你买的是什么,烧腊?”他站起来,把手在裤子上蹭蹭。 
张瑞仿佛被惊醒般,猛然站起来。立足不稳,一个趔趄,脚下传来“喀喇”的清脆声音,象什么被踩断了。 
两人低头,视线都停留在那部挨了一脚的KK45BW上。 
尾部醒目的徽杆,承受不住张瑞的体重,已经从中间凄惨地断裂。 
“这是我送的。” 
“嗯。”赵亚点头。 
张瑞叹气:“那也好。”顿了顿,他无动于衷地想起:“我今晚要加班。” 
“那……” 
“晚饭你自己吃吧。烧腊在这里。”他把胶袋塞在赵亚手中,忽然对赵亚微笑:“不给我一个告别吻?” 
赵亚靠过去,张瑞却忽然偏开头。 
赵亚愣住了,乌黑地眼珠瞪着张瑞。 
张瑞淡淡说:“我走了。” 
他从赵亚身边走过,小心翼翼不再踩到满地模型。 
门轻轻的,在赵亚身后关上。在空气中寂静等待着时机的恐惧悲哀,在只剩赵亚的房间中嚣张起来。 
走了走了。 
精灵在空气中得意洋洋地唱着歌,奚落地围绕着赵亚飞旋。 
走了走了。 
赵亚浑身发冷,他清楚地记得这种滋味。心被磨成粉,再加点眼泪,黏呼呼掺和起来,做出一个心的形状,重新摆放在原来的地方。 
用手一捏,就会散开来,碎屑一地。 
他无助地想找个角落缩起来,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 
喀喇!又一声传来,脚底梗着什么。赵亚仿佛踩到炸弹似的,惊惶地低头。 
还是刚才挨了张瑞一脚的那部车,上端的车顶已经陷下去了,鞋底的污迹印在上面,带着划痕。 
赵亚蹲下来,模型无声地呆在那,用最完美的静默控诉着。 
“对不起。”赵亚对模型道歉。一开腔,热气冒上眼眶,他连忙用手背蹭眼睛,湿漉漉的水气到了手背,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冷清清的光。 
“没什么好哭的。”他把模型挪到沙发上,那是个不容易踩到的地方,转而安慰自己。转头看看空荡荡的宿舍:“没什么大事。” 
胸膛里面象宿舍一样空,空得发疼,空得让人不安。赵亚努力想事情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是他自己的错误。 
张瑞?张瑞没错。 
张瑞活得潇洒,真实。赵亚佩服他。 
门此刻忽然打扰赵亚的思考,它被人推开了。 
身后有人,轻轻走到赵亚身后。他不作声,赵亚却似乎知道他每个动静似的,直到他过来,跪下,从后环住赵亚,缓缓收力,牢牢把赵亚锢在怀中。 
“谁?”赵亚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你想是谁?” 
赵亚觉得安心,往后放松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回忆着说:“我和徒颜的那天早晨,我醒过来,发现旁边睡着人。我回头,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赵亚晶莹的眼睛忽然颤动起来,他在张瑞怀里身体似乎受到攻击一样紧绷着。“我说……我说……”他象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簌簌起来。咬着牙,死死盯着洁白的天花,记忆中翻滚的两个字挣扎着不肯被挤出嗓门。 
泪已经下来。 
张瑞安抚着他的脊背,轻轻吻着他后仰的脖子,把他圈得更紧。 
赵亚放弃了,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垂眼。过了片刻,他低声说:“我常想,没有血缘的人,怎么可以相爱。从不认识到认识,喜欢,爱上,心可以连着心,象一个人似的,这怎么可能?那些天崩地裂乃敢与君绝,那唐明皇夜梦杨贵妃,还有梁山伯祝英台化碟,多大的勇气,多深的爱情。到了现在,为什么找不出一个来?” 
张瑞叹气:“傻亚亚,你以为那些事,真的曾经存在?” 
亚亚懵了,他瞪着空白一片的房顶。 
窗外已经全黑,掩盖月色星光的霓虹灯亮起来,而曾经在窗外游荡的属于他的回忆和梦想,本来张着翅膀悠哉游哉飞着的梦想,象忽然石化了一样,从半空中沉甸甸地摔下,变成无数碎片。 
赵亚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亚亚。”张瑞把他翻过来,为他抹眼泪,把他搂住。 
赵亚止不住哭声,他没法不哭。 
他曾经以为唯一就是唯一。 
他曾经以为爱情就是爱情。 
他曾经以为天地变幻的东西无数,但至少有什么可以永恒。 
他曾经认定一个人,可现在哭倒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赵亚憎恨自己,他开始明白张瑞对他刻骨铭心的恨。张瑞恨他,并不是嘴上说说,张瑞是真心的恨,就象真心的爱一样。 
赵亚哭:“我残忍、无情、负心、懦弱。” 
张瑞轻轻抚摸他的脊背,为他顺气:“你只是贪心。” 
“对,我贪心。” 
断断续续的哭泣继续发泄着说不出的伤痛,张瑞抱着他,只是静静抚摸他的背。 
这瘦骨嶙峋的脊梁,苍白无助的脸。 
偎依着过了半夜,直到赵亚哭不出来。两人动作迟缓地收拾一地的模型。 
一件一件,放回陈旧的袋子里,等待着再度封尘。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爱徒颜。” 
“现在呢?” 
“那个时候的我,真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那现在呢?现在就知道了?” 
赵亚恼怒地抬头,恰好撞上张瑞的脸。张瑞移一下,咬住他的唇。 
“嗯……” 
“不要想了。” 
急促的喘息,起伏的胸膛。男人和男人的搏斗,缠绵激情。 
一个饱满的袋子遗留在地上,不再被注意。 
“什么都不要想了。” 
只要红唇仍在,热吻仍在,肌肤触碰热乎乎的感觉仍在。 
不要费心。 
不用找心的方向,也许心这东西,我们本来就没有。 
越寻觅越迷茫,越笃定越不安。 
“亚亚,你永远不会真心爱我。” 
“嗯?” 
“我知道的。” 
情人间的底语,在耳边徘徊。 
身紧紧贴在一起,却依然陌生。 
我们,不过是凡人。什么地老天荒,什么海枯石烂,轮不到我们。 
“但我们在一起。”赵亚脸颊的温柔,如灯:“我和你,赵亚和张瑞,才是我们。” 
往日的体育中心,绿草已不如荫。太多人曾舒服地仰躺在上面,看过星,笑过,唱过,践踏过。 
忘记徒颜,没有悲壮的歌声相伴。 
孤独和寂寞,才是最大的敌人。 
“我好寂寞。” 
“我也是……” 
拥抱,热吻,缠绵,让我们一起抵抗,冷冷清清,寂寂静静的孤独,那难熬的一分一刻。 
只要有人在身边,不管是谁。 
是你? 
是你? 
那天清晨,两个字,通彻心扉。 

工作在繁忙和不繁忙中兜兜转转,你勤快,工作便不断的来,慢的,反正催的人也不大凶恶。 
赵亚学会在工作中找调剂,他能在缝隙间悠闲地享受一杯咖啡,滋味在唇齿间散逸。 
“蓝色会比较好。” 
“可客户的母亲大人比较倾向红色。”赵亚把文件摊在书桌上:“红木家具,似乎是他们的传统。” 
“这样一来,弄得不中不西,完全没有美感。” 
“美感是靠我们创造的。” 
张瑞半倚在书桌上,屈起指端扣着木桌:“美感也要依靠科学的审美观。” 
赵亚笑起来:“方案我已经写好了,刚刚打印,你看看。” 
接过递过来的方案书,对里面的图纸只扫了一眼,唇边帅气的笑勾起来,手轻轻挽,搂住面前的人。 
“张瑞?” 
“我想抱你。” 
赵亚双手抵着:“看方案。” 
“看过了,很好。”张瑞说:“你昨天加班睡着了,手里还拿着这东西的初稿。别忘记是谁把你抱上车的。” 
“你这个骗子,呜……” 
“我是骗子。” 
骗与被骗,只要心甘情愿。 
他爱赵亚,这离开他便孤孤单单的背影,一人行走时总蓦然回头似乎寻找什么的小东西。 
亚亚,这名字真好听,多少年,念在嘴里象咀嚼槟榔,余味无穷。 
他的亚亚爱呆在风里,听雨将下的声音。亚亚常手摸着路边苍老的树干,低头沉思。亚亚的小脑瓜,总有许许多多烦恼。张瑞总觉得那些烦恼有趣,象诗人一样多愁善感的亚亚,象水晶一样透明的亚亚。 
“我们永远在一起。” 
赵亚仰头问:“有永远的方法吗?” 
“也许有。” 
“也许而已。” 
张瑞冲动着,想吻住淡红色的唇:“只要不分开。” 
“如果我们是一男一女,就可以领结婚证。至少保险一点。” 
“呵,你这个丧失安全感的家伙。”张瑞晒然:“一张纸条可以给你安全感。” 
“有纸条总比没纸条强。” 
叨叨着,不过柴米油盐。婚姻和工作,爱情与面包,不容于世,他们彼此明白。 
“好想要个保证,贴身而藏,知道你已经被我套住。” 
张瑞眨眼:“总不能送你一枚戒指。” 
“为什么不能?” 
“你又不是女人。” 
赵亚点头:“是啊,不是女人。”再纤细,肩膀、腿、腰、眉,都是男人。应该知足,他经受的世俗压力比预计的少,张瑞保护着他。 

时光渐过,赵亚毕业已经两年。个头没有长,脸色却慢慢红润起来。午夜在床上温存着商量了一会,隔几秒一个烫热的吻贿赂下,他答应搬到张瑞家。 
赵亚说:“搬家不简单,要请假。” 
“你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家具都不要,破破烂烂的,收拾几件衣服就行。” 
赵亚斜躺着,勾起唇角:“最好只把人带走?” 
张瑞眉眼一挑,学着京腔点头:“妙计妙计。”露出诡异的笑,抱住赵亚的腰,让他贴在自己身上,沉声说:“我们再来。” 
“我要睡了。”赵亚闭上眼睛。 
“那好。你睡,我主动就好。”张瑞贼笑。 
“抗议。” 
“抗议无效。” 
“喂!我呜呜……唔……”火热覆盖上来,赵亚忙着找喘气的空隙:“少来,又出一身汗。睡觉!” 
“乖,一会儿我帮你洗澡,擦背。” 
春宵,热气蒸腾。 
被子蹬下床,让出足够翻滚的空间。低鸣和呻吟合奏,装饰汗滴点点。 
我们,我和你,张瑞和赵亚。身已经化了。 
但仍不够。再贴近一点,直到你在我中,我在你中。 
“明天想吃什么?” 
“你的手艺我看就免了。” 
“最近有进步……” 
喘息也是甜的,浸透了笑的味道。每一块骨骼,被丝绸般的肌肤包裹着,蜿蜒着优美的起伏。 
猛一阵受力,逼得眼前泛出白光。 
“啊!” 
赵亚叫起来,后仰着脖子,身子仿佛僵硬般弓起来。看着床顶几秒,才缓缓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 
“我迟早死在你手上。”赵亚抱怨。 
张瑞低头,咬在他又爱又恨的身体上:“你不死我手上死谁手上?” 
赵亚觉得好笑,弯着唇,抬手抚摸张瑞额头上湿漉漉的发:“有道理。” 
张瑞翻身,和他并排仰躺着。 
“亚亚,我们小时候的事,哪一件你印象最深刻?” 
“你惹我的事,都记得。” 
“嘿,还记仇?” 
“当年我被你整得多惨?” 
“哪有?我可是时时刻刻护着你。” 
“骗我参加你的生日聚会,我妈还叫我带健康液送你。结果你逼我喝掉。” 
“那不是为你好嘛。” 
赵亚给他小腹一拳:“这拳也是为你好,让你懂得人生道理。” 
“呜……”张瑞夸张地捂着肚子缩起来:“肠子都断了。” 
“哈,活该。” 
“哈哈,我要报复。”张瑞猛坐起来,俯身压住赵亚。 
赵亚横他一眼:“要不要我大叫救命配合一下?” 
“不要嘴硬,待会看你怎么求饶。” 
笑吧,笑吧。 
霓虹灯闪烁的远处,何处缺了笑声? 
喧闹,不过是人生苦短一杯解愁酒。 
夜深了,漆黑的房间里,余波已止,平复了呼吸,怕冷似的偎依一起。 
“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张瑞问。 
赵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张瑞,不要把弱点暴露给别人。” 
张瑞沉声说:“亚亚,我会永远陪着你。” 
“怎么忽然想起给我个承诺?” 
“有承诺总比没承诺好。” 
悠长的沉默。 
“我们都是无根草。”赵亚叹气:“你那边,有人知道了?” 
“你别管。”张瑞说:“兵来将挡,能把我怎么样。” 
赵亚无言,眼帘蓦然一闪,跳回熟悉的执信校园。 
执信大门外,那老而深绿的大树,郁郁苍苍。对面坐着若琳,桌上都是赵亚喜欢的菜色。 
徒颜要走了,徒颜要出国了。 
赵亚记得,因为他吻了徒颜的照片。照片上的徒颜多帅气,象一个发光的天使。 
情不自禁,真的情不自禁。 
白皑皑的云一朵一朵飘过心,呼啦拉变成棉花,堵着。 
喘不过气来。 
“亚亚,怎么了?”张瑞翻身,一只手撑着头。 
“没……” 


第十八章 
真的请了两天假准备搬家,赵亚打电话给张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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