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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21疾风劲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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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身上并无曾经打头过的痕迹,一剑毙命,不像属于敌方的人。”

  追杀弑君要犯时间紧迫,庄濮无暇为了小小意外浪费时间,连马也不下,一边踢马肚策马前行,一边冷然下令。“无关紧要的尸体就先挪到路边,不要碍着道路。”

  武谦心事重重,策马跟在队伍中。

  路过大道时,刚好两个同国兵正搬动着路上尸体,打算移动到一旁方便大军行进。

  武谦不在意地掠过一眼,瞬间猛然大震。

  “鸿羽!”

  武谦高叫一声,毫不顾忌身后正搬动着路上尸体,打算移动到一旁方便大军行进。

  武谦不在意地掠过一眼,瞬间猛然大震。

  “鸿羽!”

  武谦高叫一声,毫不估计身后正在前进可能会踩上自己的马匹,猛然翻身下马,冲往路旁。

  “鸿羽?鸿羽!”

  从同国士兵手中夺过尸身,武谦不敢相信地用袖子拭去怀里人被尘土弄脏的面目。

  鸿羽清修的脸庞,渐渐呈现出来。

  双目瞪大,熟悉面容上,不满镇静和怨怒。

  身体已经僵硬了。

  “不不,鸿羽,你醒一醒,醒一醒……”

  不甘心地摇晃几下。

  咚。

  鸿羽怀里,掉出一个黑色铁铸的小盒子。

  这是他早前告诉武谦,用新窑第一次试用烧出的将送给武谦的礼物。

  怔怔看着地上闪烁黑色亮光的随身小盒,武谦失去呼吸的力气。

  浑身上下,好像掉进冰天雪地一样冰冷。

  不可能。

  昨日还笑着分别的,鸿羽送他到路口,远远扬手说要他等着试用新窑的大礼。

  不可能!

  有人伸手过来,似要触碰杯里的鸿羽。

  武谦蓦地一动,霍然抬头,“你想对他干什么?”

  狰狞至扭曲的俊荣,让来者心里一寒。

  “武公子,我只是想看看死者胸前的凶器。”

  “凶器?”武谦怔怔喃喃两字,低头去看夺去鸿羽性命的凶器。

  利剑插在心窝上,直透背部。

  可知鸿羽被这个刺中的时候,会痛的多厉害。

  他恨这利剑,刺疼他的鸿羽,想把它拔出来丢掉,五指握上剑柄,却颤栗着无法继续。

  这样抽出来,锋刃拉过血肉心窝,鸿羽他……他岂不会疼?

  “为什么……为什么……”

  “武公子,你看。”

  一芳边有人轻轻向他说话。

  武谦跪在地上抱着鸿羽,一手颤抖地握剑,听到声音,痴痴地朝那人指引方向看去,瞳孔蓦然放大。

  萧!

  龙飞凤舞的萧家印记,刻在剑柄下方。

  活生生,像能刺瞎双眼的毒焰,把全部悲伤烫刷成一能一能仇恨。

  武谦眼眶欲裂。

  磨着牙,在齿间挤出充满恨意的四字,“萧家凤鸣!”

  他抬起头,燃烧复仇火焰的双眸利箭一样射向通往江边的大道。

  温柔的,万般小心的把鸿羽平放在茵茵青草上,让风拂过他似乎永远充满活力的身躯。

  “鸿羽,武谦一定为你报仇。”

  对鸿羽郑重许下承诺,武谦转头吩咐士兵,“留下三个人,好好照顾他的遗体,绝不许有丝毫损伤。”

  说罢转身,上马,狠狠一记马鞭,寒意凛然地驰到庄濮身边。

  庄濮已经知道发生何事,发觉他紧跟上来,目视前方继续前进,开口问:“是那小贼干的好事?”

  武谦狠狠抽动喉结,沙哑着咬牙,“若能活捉此贼,我定要他受尽天下酷刑而死!”

  庄濮猛然点头,语气既感伤又欣慰,“你总算认清他的真面目了。好!让我们追上萧小贼,把他千刀万剐!”

  众人一轮疾驰,终于到达江边,等得心急如焚的罗登大喜过望,命令船工以最快速度把凤鸣等迎上大船,其余普通侍卫高手,分别安排在其他船上。

  凤鸣刚刚艰难地从小艇爬上甲板,罗登赶前一步扶住他,“少主如果再晚片刻回来,我罗登可差点就要率领剩余的所有人手冲去同泽找你了。”

  凤鸣连喘口气在答话的工夫都没有,两道身影鸟儿一样飞扑入怀,哭成一片。

  当然是秋蓝、秋星这两个担忧了整个晚上,根本没能合眼的侍女。

  “鸣王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闯城门这么危险的事,鸣王居然也去干!”

  连哭带训,弄得凤鸣顿时头大。

  容虎和尚再思等一起随着凤鸣上了主船,闻言奇道:“我们刚刚到达,你们怎么知道城门的事?”

  话音未落,眼前一个庞大身影闪出来,得意洋洋笑道:“我说的!我说的!瞧她们立即就吓哭了,如果不是你们立即回来了,八成会哭成两个水娃娃。”

  凤鸣瞧见烈中石,才猛然想起他和烈斗被自己派去召唤救兵。

  对哦!

  他那无敌爹娘很应该从天而降,及时搭救他这唯一宝贝亲生儿子的救兵,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呢?

  “烈中石?”凤鸣一边安抚怀里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一边还要腾出功夫向烈中石发问:“我娘和我爹呢?他们不会听见我有难,还脸色不变地继续打情骂俏兼种花植草吧?”

  那么无情?

  提及任务,烈中石缩缩脖子,片刻又露出大笑脸打哈哈,“鸣王的爹娘不见了,哈哈。”

  “什么?”

  “他们不在,哈哈,不过,我有带苦瓜脸给鸣王哦,哈哈哈哈。”

  凤鸣愕然,刚想再问,船舷那边有人喊道:“洛总管回来了。”

  罗登赶紧派人划小船过去接上主船。

  洛宁上船,跨上甲板,更叫人想不到的是,同船的还有一个跑得满脸灰的烈斗。

  “后面敌人即将赶到,快点开船。”洛宁一站定就开口说道。

  凤鸣大为感动,“原来洛总管是帮我们断后和查看 敌情去了。不过目前不能开船,我已经和鸿羽说好了,他会尽量说动武谦,促使同国大军给予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不顾而去,只能让彼此仇怨越结越深。”

  洛宁狠狠一握拳,几乎欲出内伤。

  凤鸣等人都对鸿羽抱有希望。

  因为以鸿羽对武谦的影响力,还有时局变化下武谦所被赋予的新身份,要扭转局势,并非没有希望。

  问题在于,只有洛宁心里清楚,那个被寄托希望的鸿羽已经一命呜呼,成了自己剑下亡魂。

  唉,若不是该死的烈中石及烈斗把云儿擅自送到船上,此刻正是他悠哉游哉看众人和同国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又何必为追来的同国大军头疼?

  难道是天意?

  “少主,请听我一言。”洛宁满腹秘密,不能泄露一字,只能咬着牙,耐心找借口,“同国现在死的不是寻常人,大王庆鼎、王叔庆彰、王子庆离、有孕的王子妃长柳,都是同国王族非同小可的人物。同国将领已经认定你是杀害他们的犯人,即使武谦一力劝阻,如此深仇大恨,他们也决不可能与少主和解。趁现在追兵未到,请少主下令立即启航,否则晚了会更危险。”

  罗登秋蓝等一直留在船上的人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烈中石也是刚刚背着洛云赶到,只来得及刚刚说出凤鸣被困城门的同国守卫开打的事,还没有详说原因,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来龙去脉。

  现在听洛宁一说,才吓出一身冷汗。

  这样说来,岂不是给绝了?

  洛宁虽然说的也有道理,凤鸣这一次去毫不犹豫地摇头,“鸿对我信任有加,愿意为我亲自向武谦争取机会。我既然的他越好了,怎么可以临时反悔?”

  “少主?”

  “洛总管不必再说了,做人要讲义气,还要讲信用。”凤鸣断然道:“无义无信就算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他刚刚经过一场血战,浑身伤痕累累,脸上隐约泛出令人不敢小看的勇悍之色。

  洛宁想不到这个小东西会变得如此强硬,带怒回头,问众人道:“你们也这么觉得吗?”

  容虎当即扬声答道:“我等只听鸣王号令行事。”

  “我问的不是你!”洛宁把目光扫向萧家众人,冷冷道:“不趁机会逃出重重包围,反而空包希望等待敌人追至,如此行为和自杀有什么两样,你们都是萧家精锐,深悉死中求生之道,少主这样的决定,你们就一个字都不敢吭吗?”

  甲板上一阵诡异的沉默。

  洛宁身为萧家杀手团的总管,一向在萧家高手中具有极高的威望和震慑力。

  但曲迈刚刚才和凤鸣并肩作战,厮杀出一条血路,冉青因为之前存在和洛宁的冲突,在洛云缺席的情况下,曲迈和冉青的沉默,带领其它年轻高手也以沉默姿态表示对凤鸣的支持。

  这种情况,令洛宁震怒,也令凤鸣大感高兴和惊讶。

  他还以为萧家高手们都只听洛宁的话呢。

  回想从前刚刚当萧家少主的时候,真是受尽白眼和冷漠,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咦?现在好像不是得意的时候吧?

  凤鸣在心底小小的做个鬼脸。

  “罗总管,”洛宁竟在自己属下那里得不到支持,只能压抑心中怒火,望向和自己同样老资历,比较理性的罗登,“你怎么看?”

  “这个……”罗登叹了一口气,“洛总管,你的看法谨慎小心,确实有你的道理,但……”

  “嗯?”

  “但少主已经说了,做事要以义信为先,所以少主的作为虽然有些冒险,却不失身为萧家少主的风度气魄。”

  洛宁一滞,“什么?”

  罗登大叹一声,还抒发一句真实感该,“实际上,少主英雄之间,比之老主人毫不逊色。罗登真的打从心底高兴啊,我们萧家只要逃过此劫,必能因少主而威名大振!”大概想到将来萧家威震天下的声势,顿时老脸放光。

  秋蓝擦了眼泪,在一旁怯怯劝道:“洛总管,我们就听鸣王的话吧,鸣王说那个鸿羽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机会,他一定会有机会的,鸣王最厉害了。”

  洛宁被气得几乎吐血。

  这群笨蛋,鸿羽已经被杀,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狗屁机会?

  正僵持中,负责监视远方动静的手下高喊起来,“同国大军过来了!”

  众人涌向船舷,极目远眺。

  容虎皱眉道:“扬起好大的尘土,而且尘痕延绵,看来不但有骑兵,连步兵也来了。”

  凤鸣看见远方天际好像变天似的铺天尘灰,光想想也知道庄濮一定把整个同泽的兵力都调来了,那可是超过己方几十倍的人。

  不由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鸿羽鸿羽,你一定要争气啊,武谦武谦,你一定要听鸿羽的话啊,庄濮庄濮,你多少给点面子给武谦啊,圣母玛利亚在上,我真的没有干掉你们的大王王叔王子王子妃什么的,冤案啊冤案……”

  罗登也被追兵势大的景象骇得两眼发直,不过他身为萧家老总管,眼睛只直了一会就立即镇定下来,走到凤鸣身边,沉声道:“少主,属下虽然尊重少主又义又信的胆魄,不过敌人太强大,我们不能不防。我还是先通知各船老手在舵旁守着,只要看情形不对,立刻开船走人。”

  说罢朝驾驶舱大步走去了。

  因为岸边水浅,大船会被搁浅,此处因为进来的一段水流湍急容易出事,一艘船只不敢经过,所以萧家船队停在这条阿曼江支流的中央,并不碍着别人。

  凤鸣念念有词一阵后,同国大军最前面的几人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船上人人努力眺望,想知道鸿羽的劝说是否真有成功的可能。

  凤鸣眯着眼睛拼命看了一会,蓦然惊喜地大叫起来,“武谦!看!是武谦!”

  他伸直手指着同国大军的最前面的一骑,高兴地回头对容虎道:“一定是武谦!容虎你看,走在最前面的武谦,他一定是听了鸿羽的话,代表同国大军和我们面谈来了。”

  容虎集中目力,也已经看清楚那是武谦,不过距离尚远,只能隐约认出,具体表情却看不清楚。

  “恩,是武谦。”容虎点头,也不禁把悬起的心稍微放了一点。

  武谦和凤鸣向来有交情。

  只看同安院前面,武谦三番四次帮助凤鸣,就知道这人极讲义气。

  如果同国大军不听武谦劝告,执意不听解释就要把凤鸣干掉,武谦绝不应该这样积极的策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只有当武谦被授予和谈的任务时,他才最有可能以突出的姿态率先赶过来,避免双方一见面就产生冲突。

  这是凤鸣等人非常合理的想法。

  “那是我的朋友武谦,吩咐各船,千万不要误伤了他。”凤鸣脸颊上覆上一层希望的光辉,向身边手下传令,还抓住一个萧家高手,叮嘱道:“通知罗登总管,等武谦到了,立即派小艇把他接过来,他一定有话要和我说。”

  同国大军来得极快。

  凤鸣吩咐的时分,蹄声越来越响,转眼间,武谦带领下的同国骑兵已经到达江边。

  “武谦!”凤鸣在船上拼命挥手,大声打招呼,“武谦,喂,我在这里!你见到鸿羽没有?”

  “武谦在江边勒马,抬头看见江心大船上的凤鸣,满腔恨意迸发出来,举起右手猛然挥下,断然喝令,”放箭!“自己也拔出弓箭,蓄满仇恨的利箭对准杀死鸿羽的凤鸣心窝直射。”

  跟随他赶来的同国最精锐的骑兵立即动作一致,抽箭弯弓,瞄准释放,迅雷不及掩耳,嗖嗖嗖嗖嗖嗖!

  乱箭雨点一样铺头盖脸射向萧家主船。

  凤鸣根本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武谦弯弓搭箭,满弓箭流星一样划空彼此间的江面上方,直朝自己射来。

  “鸣王!”

  容虎大吼一声,分身把他扑倒在甲板上。

  冉青擎出一剑,准确无误地把飞到眼前的利箭劈飞。

  “怎么会这样……”凤鸣茫然。

  “没时间问原因了!”容虎护着凤鸣退到舱后,拔出宝剑抵抗箭阵,扭头朝驾驶舱狂喝,“罗总管,开船!快开船!”

  不用他吼,罗登早从漫天箭雨发生的那刻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指挥船工起锚、落帆、掌舵。

  他们早有准备,由最有经验的老手计算过风力风向,几乎是以天下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切步骤。

  咿~

  大帆鼓足风劲。

  在同国大军的怒吼和隔江狂射下,萧家大船好像忽然具有了生命力一样,嗽地借着风力,远远冲出同国箭矢所及范围。

  呼啦一下,在江面上逃得无影无踪。

  感觉口渴的容恬勒马停步,牵着马匹走向刚才在上头看见的小村庄。

  和冠隆分别后,他打算先前往久别的都城西琴,拜见母亲大人,西雷最果敢精明的太后。

  很久没见过太后了。

  回想当年,因为安全原因而被老荣王抱回荣王府抚养,导致自己和太后不能像一般母子那样常常相聚相亲。

  虽然心里明白是情势所迫,长时间不能亲昵相处,感情上毕竟比普通人家的母子要有所疏离。

  现在想起自己的母亲,却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立即见到她老人家,拜倒在她脚下,请她原谅自己这个不孝儿子,竟使贵为太后的母亲,要隐藏行踪过着危险的日子。

  即使对于某些政见和太后意见不和,却无损自己对太后的尊重。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亲情,慢慢发展到如此深厚呢?

  因为凤鸣?

  想起凤鸣,容恬情不自禁露出俊伟迷人的微笑。

  他忽然想起当日凤鸣被东凡鹿丹抓去,太后得悉最新情报,主动提出乔装打扮,潜入东凡王宫做内应搭救凤鸣时,自己的震惊和愕然。

  也许就是那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总是以西雷为重的太后,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个儿子的真心疼爱。

  只凭这一点,他一定要夺回西雷,让太后重新享有应得的尊崇,成为西雷王最幸福的母亲。

  叩叩。

  选择了村庄里一间不引人注意的房屋,容恬屈指敲门。

  他脸上没有蒙上黑巾。

  普通百姓绝不会认识远在都城王宫的大王容貌,陌生路人如果神神秘秘的蒙脸,只会更让人怀疑。

  房门咿呀一下打开了。

  里面四肢粗壮的男人一脸憨厚,看见比自己还高大的容恬站在门外,愕然地大量来客。

  “这位大哥,打搅了。”容恬微笑,“我路过这里,口渴难忍,想讨一碗水喝。”一边说,一边扭头用马鞭轻轻挥去肩上的黄尘,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贵为西雷王的容恬,在经历最近几年的东奔西跑潜伏刺探后,已经很有一套装神弄鬼的工夫了。

  “哦,怪不得,浑身尘土,一定很累吧。”看来这是个质朴的村子,那男人觉得容恬不像有恶意,露出理解的神色,打开木门,“客人请进来坐,马匹可以栓在前面的树上。”

  招呼容恬进来坐下,跑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处,用木瓢勺了一瓢清水过来,递给容恬,“喝吧,这水澄亮的,已经泸过了。”

  容恬接过木瓢,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他的豪迈喝法让男人傻笑起来,“你这人喝水的样子和我兄弟挺像。”

  “大哥有几个兄弟?”

  “就一个兄弟,叫阿尧。”心性单纯的庄稼人遇上过路客,不禁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客人这是到哪里去啊?”

  “我是经商的,想去西琴贩点丝绢。”

  “哇,去西琴啊?”

  “对。”

  “唉。”男人忽然叹了一声。

  容恬抬起眼,“怎么?”

  “客人,别怪我多嘴,西琴没从前好了。”

  “哦。”容恬引起兴趣,把已经空了大半的木瓢放在桌上,问:“大哥最近去过西琴?”

  男人又叹了一声,“从前挺想去的,小百姓活了一辈子,总想去都城走走,也算一辈子见过世面,可现在……”

  “现在怎么了?”

  “唉,现在西琴里面没有了鸣王……”

  “鸣王?”

  听见对方口中提起自己的心肝宝贝,容恬又惊又喜。

  这样穷乡僻壤的小百姓,居然也知道凤鸣的名头?

  “客人,你不会不知道鸣王吧?”男人一脸不满意的惊愕,仿佛为了加强容恬的认识,还开始指手画脚,“我们西雷的鸣王,人人都知道他啊!客人,你看见我们村子外面的田没有?那叫梯田!还有还有,你看见村口河道旁的那个大东西没有?那叫水车!啧啧,你别看好像很简单,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鸣王脑袋里面想出来的。多亏了这些东西,我们这几年都没挨饿啊。”

  提及丰收,男人更是高兴。

  脸上笑得黑皮肤全皱起来,夸完了“他们西雷最厉害的鸣王”,又赞美了“保佑西雷的天神”,因为“他把鸣王赐给我们西雷”,唠唠叨叨说了一轮,忽然唉吆叫起来,又开始傻笑,“客人,我说了这么多,还没问你肚子饿不饿?”

  容恬听他夸奖凤鸣,比自己被夸还乐,巴不得他多唠叨一点,摆手道:“我不饿,大哥,你再说说你们鸣王,他的事真有趣。”

  “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会不饿呢?别担心粮食,有鸣王给我们百姓的宝贝在,我们粮缸都满满的呢,你放开肚子吃吧。”村民走进厨房,拿了一大碟馒头和一碟咸菜出来,好客地放在容恬面前,“吃吧,客人,不怕,真的有粮食。”

  说着,自己也拿起个馒头,一边嚼,一边继续说他们的鸣王,“我们鸣王会喷火。”

  容恬差点把刚入口的馒头喷出来。

  什么?会喷火?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没骗你。隔壁村的三曲他爹去过西琴,三曲他爹回来告诉我们,鸣王在那个什么博的国家被坏人抓走了,于是啊,鸣王就朝天上喷火,喷得人人都看见,大家就知道鸣王被关在那里了,我们大王就带着大军去救鸣王了。”

  当年凤鸣被博陵囚禁,迫不得已用孔明灯升上天空发出求救信号的故事,居然可以演绎成这样?

  容恬笑得肠子都快抽断了,因为要忍笑,拿着馒头的手直颤,勉强道:“你们鸣王还真厉害。”

  “后来嘛,我们鸣王又喷了一次火。”

  还喷?

  容恬抽播着俊脸瞪着面前土头土脑的村民。

  “你不知道吗?鸣王喷火烧了离国大军啊,”村民惊讶地反问:“离国大军的船全部被鸣王喷火烧掉了,三曲他爹说,鸣王看见离国大军过来,嗷地一声大吼,张口就喷,火苗窜到半空,哎哎,客人你别笑,我们鸣王真的很厉害……”

  当然,容恬借住在这家农舍。

  每想起凤鸣会喷火,西雷王不禁仰躺在床上从心底微笑出来。

  凤鸣,我的小鸣王……

  思念宛如生根的藤蔓缠绕心田,虽然勒得深处隐隐发疼,但藤上绽放的花朵之绚丽,又足以补偿这微不足道的痛苦。

  非常,想念。

  容恬无法入睡。

  把整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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