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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无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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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拿主意。
第192章 暗渡之计
陈海接到樊春签发的军令后,就紧急在吴蒙等人的簇拥下,马不停蹄的从聚泉岭赶到雷阳谷的中军大营参加军议。
而在陈海赶到之时,都没有走进樊春的主帅大帐,早听到里面就已经闹腾开了。
“叛军怎么可能宁可饿死山中,也不冲杀出来?这是完全说不通道理的事情,我猜必定是姚校尉看花眼了,又或者姚校尉根本就没敢深入叛军营地,跑回来又怕姚大人责骂,就胡乱说一通。”
“野狐岭往北,叛军饿殍遍野,乃我亲眼所见,苗都尉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再走一遭……”
陈海听到姚轩在大帐里大拍桌案,不难想象他指天立誓、急得直跳脚的样子,但言语上挑衅姚轩的苗赫,即便连姚启泰、樊春等人都不看在眼底,才不会理会姚轩敢跟他恶言相待。
这时候又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声音响起来:
“这也许是叛军的诱敌之计,姚大人此前辅佐卫帅进攻雷阳谷,就中了叛军的阴谋、惨遭重创,这次不可不察……”
陈海心里一笑,这才慢悠悠走进大帐,就见姚轩与诸将争得面红耳赤,姚启泰一脸阴沉,看大帐内的情形,也知道在文勃源、樊春的刻意打压下,姚启泰此时在军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望而言;而姚轩更是没牙的小老虎,有资格进大帐议事的诸将,没有谁会将姚轩放在眼里。
陈海上前给文勃源、樊春见礼,就到自己的席位后坐下,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问左手边的屠重锦:“老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樊帅、文大人都不让我喘口气,就拉进大帐议事,而大家又在争执什么?”
屠重锦还是戴罪之身,此时仅此虎贲校尉街节制第二大营,不过别人不会因此这点就轻视他。军中坐席,屠重锦仅排在姚启泰、赵无泰之后,再之后就是陈海。
屠重锦心里更感激陈海此前多次相助,他才得以逃脱杀身之祸,还能继续执掌军权,待陈海也甚是亲热,耐着性子将姚轩潜入敌营所见所闻都说给陈海知道,但此时军中诸将都怀疑姚轩危言耸听。
樊春、文勃源已经加派斥侯渗透到叛军的区域内部作进一步的侦查,这时候召集诸将也是要先研究对策。
“陈海,你样子长得比我还粗鲁,但心思细得跟针眼似的,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屠重锦瓮着声音问道。
陈海虽然将第一大营交给赵无泰执掌,跑去负责潼北大仓,在西园军的权势远不如初,诸多人都认为这是陈海的客将身份所致,但在这时候再不会有人真将陈海当成有勇无谋的鲁莽之将看待。
姚启泰刚才脸都阴在那里沉默不语,但被其他将帅如此无礼的轻视,他肚子里也早就气炸了,这时候也坐直腰往陈海这边看过来。
陈海前些天在潼北大仓所说的话,无疑是能与姚轩所见所闻能对应的,他也想知道陈海是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他也不得不承认,陈海所说的话,在军中比他要更有分量、更有说服力。
见樊春、文勃源、董潘都看过来,陈海哪里会在这时候自讨没趣多说什么,微微一笑,虚晃一枪说道:“樊帅既然都已派人深入叛军营区侦察详情,我们都守在雷阳谷都有半年了,那就耐着性子多等两天,又有什么等不得的?”
大帐里争论不出什么来,还是要等斥侯深入侦察后带回进一步的消息才能做下一步的部署。
陈海不再是军事长官,作为潼北大仓的司丞,更主要的在军司马及主薄等将吏的主导下,保证仓城的粮草弓械储运、发运不出问题即可。
他此时在西园军里的重要性,甚至都不比董潘、吴雄这些受邀请的客将重要,这次也是突发变故,才被召集过来参加军议。
樊春在中军大营给他安排了临时住处,常规军议过后,陈海就先回临时住处,吴蒙、丁爽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
虽然在军营之中,但西园军经营雷阳谷三处大营有半年多时间,营寨里却也建了不少永久性的建设,陈海的临时住处就是一处雅致的院子,种有竹兰等雅致之物,附属的院落里还有供随扈集中居住的兵舍。
陈海刚在苏绫的伺候下,解下铠甲,丁爽就将董潘、吴雄、董宁他们迎进来。
“这段时间我在聚泉岭潜心修行,都没有去抽时间来拜访宁郡主与董爷、吴爷……”陈海上前告罪道。
董宁瞥了看在陈海身后、朝众人敛身施礼的苏绫一眼,没想到前些年在陈青身边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妮子两三年间竟然长得如此的清媚明艳,而且竟然没有随陈青回河西,还真留在陈海跟前贴身伺侍着。
董宁瞅了陈海,又瞅了苏绫,也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到底亲昵到哪一步了。
董潘可不知道董宁的小心思,陈海虽然还未婚娶,但身边有三五美婢侍候,这在宗阀世族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要比那些身边有三五抹胭脂擦粉的美少年要正常得多。
陈海突然将第一战营的兵权交给赵无泰,董潘当时也是措手不及的,但这事陈海也无需跟他商量,他猜测陈海或许是为别的缘故,又或许是受到文勃源或樊春额外的压力;然而他写信将此事禀告世子,世子对此事也不置可否,他也不便就这事多说什么。
董潘这时候赶到陈海的临时住处,还是想知道陈海对叛军当前异常状态的看法:“叛军宁可饿死山中,也不出山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猜到是什么缘故?”
“董爷也觉得姚轩带回来的消息无误?”陈海笑问道。
“姚轩虽然不是什么血勇之辈,但他亲眼看到深山之中有十数万叛军饿毙、积尸深谷之事,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但也恰恰如此,我们才更困惑不解。”董潘这时候还是将陈海当成河西太微宗的嫡系弟子看待,心里的困惑也不会遮遮掩掩。
董潘是董氏在燕京的代表人,即便世子那边没有挑明了说,他也早就猜到文勃源及幕后的英王赢述,真正用意是想要夺太子之位,但他率千余道衙兵,随同西园军进入秦潼山作战,名义上还是受邀参战的客兵,文勃源并不会事事都如数的知会他。
河西那边也没有将所有筹码都押在英王赢述身上的意思,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是要董潘故作糊涂,并不建议董潘代表董氏太深的涉足进去,这是要防止英王赢述及益天帝最终没能控制局面,他们也能抽身出来。
这半年来,董潘也是早就猜到文勃源、樊春拖延不战的意图,就是要进一步巩固西园军的实力,要将秦潼山北麓打造成西园军的后花园,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叛军藏入深山半年竟然也没有主动出来寻找战机,更没想到叛军竟然已经大批的饿死在深山之中。
是啊,叛军撤入深山之中,缺粮是必然的,但为何宁可饿死,也不出山一战?
天梁巩梁率千余赤眉教精锐以及十数万黑巾军精锐再加数十万流民将卒,实力可也不算太弱啊。
陈海能瞥见苏绫乍知此事后眼里所敛藏的心惊肉跳,却不动声色的先请董潘、董宁及吴雄到屋里说话,说道:“我幼时得异人传授兵术,知有一策名为暗渡之计,也都写在《练兵实录》用计篇之中了……”
“你是说此时滞留在绝岭深处的叛军,只是赤眉教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实际上天师巩梁已经率千余赤眉教精锐教众及大部分黑巾贼兵精锐,已经转移到别处去了?”吴雄读过练兵实录,但此前都没有想到这方面去,听陈海点醒,震惊的问道。
“究竟是不是这回事,还需要等斥侯带回进一步的消息才能确认。”陈海不置可否地说道。
“文大人为何毫无觉察?”吴雄困惑不解的追问道。
“咳!”董潘猛的咳嗽一声,提醒吴雄注意这时候还有苏绫这样的不相关人物在场,有些事不能直接拿到台面上讨论,而且吴雄这一问也太多余了。
吴雄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追问实在是多余,不管文勃源是不是早有觉察,又或者说陈海早就觉察并没有提醒文勃源,很多事情在揭开谜底之后就一目了然了。
事实上,文勃源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到异常?
叛军主力真要暗中转移出去,对西园军及背后的英王赢述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文勃源即便早就有察觉,配合叛军将这场戏演下去就好,为什么要主动捅破?
现在是姚启泰那边意识到不对劲,派姚轩亲自潜入敌营窥破这一切,那这场戏就不得不换一个方向继续演下去。
“那叛军主力有可能去了哪里?”董宁还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董爷想知道吗?”陈海笑着问董潘。
董潘这时候当然也不想知道太详细,难得糊涂才是上策。
叛军主力这时候要是转移到天水郡,冲击天水郡的世族势力,就能为河西东进天水郡制造机遇,而叛军主力要转移进入蓟阳郡,打击的则是太子赢丹的实力……
他这时候坐等形势明朗就好,这时候知道太多,还有可能会被扣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他何苦去多嘴问清楚这一切?
当然,董潘实在不难猜到叛军的真正主力去了哪里,而董氏这时候有必要及时做些准备了!
董潘这时候觉得留在陈海这边多一刻都太浪费时间了,而如此重要的消息,必须要有人亲自赶回河西禀告世子及神侯。
第193章 救人
陈海与文勃源、樊春都是心知肚明深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心照不宣,都不会主动去捅破谜底,也就不需要额外私下秘密商议什么。
董潘在陈海这里得到明确的答案之后,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短时间内自然不会露面了。
而陈海乍回大营,应酬也是极多。
屠子骥、赵嗣,以及周钧、冉虎、厉玉、孙不悔、岑云飞、吴景林等人都相继来访叙旧,临了又让屠重锦派人过来强拉过去喝酒。
诸将依旧没有将姚轩的发现当一回事,真正的凶险潜流只有极少数人能看透,但这些人都故作糊涂,没有谁会说透——到半夜月朗星稀之时,陈海喝得微醺,才与吴蒙、丁爽返回临时住处。
陈海以为苏绫早就歇息,独自返回卧房,推门之时就觉屋里有微弱的气息,推开门就见月色透窗户照进来,苏绫身上就披着一层轻纱似的薄衫坐在他的床头紧张的看过来,薄衫下雪腻肌肤若隐若现,而两团玉色肉笋是那样的挺翘,随着紧张的呼吸而起伏着,几欲破衫而出,却更加的诱人,两点嫣红也是惹隐若现。
陈海都恨不得将眼珠子摘下去砸过去,这妮子真要施展最后一招,真是迷人让人将心摘出来都心甘情愿啊。
苏绫双腿蜷坐在臀下,腰肢显得是那样的轻盈丰腴,露出来一截小腿也是修长诱人,玉趾在月色也是那样的可爱……
陈海站在门前,也难抑怦然心动,依门而立,轻吐一口气,问道:“怎么今日突然舍得对我下这么大的本钱?”
“少侯爷既然知道苏绫已经是咬钩的鱼,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少侯爷的手掌心,少侯爷为何还要如此为难苏绫?”苏绫幽忧的问道,“难不成要苏绫亲手将最后一层遮丑的薄衫解下来,少侯爷才心里痛快吗?”
“你先把要求说出来为好。”陈海这时候也恢复正常,岿然不动地说道。
“苏绫自幼修行秘禅,肉身即为灵丹,此时献于少侯爷,但求少侯爷不要再去伤害山里的那些无辜饥民。”苏绫一副心衰若死的决然说道。
“天师巩梁将数十万流民将卒弃在深山里当幌子,以掩护赤眉教精锐及黑巾贼兵转移,以致十数万人饿死在深山之中,你竟然将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可笑之极。”
陈海抓起案上的长袍,扔到苏绫的身上,将她诱人的半裸娇躯遮挡起来,盯着苏绫那双谁见都怜的眸子,冷笑起来道。
“不错,我是早就知道巩梁一定会用暗渡之策,将赤眉教主力转移到别处——而这与乐毅有没有将练兵实录带回去都没有半点关系。我年前敢率兵突进,进袭左津谷,以及在左津谷与数十万叛军对峙两月有余,就早已经知道巩梁绝不可能让赤眉教主力在秦潼山里受到重创。你这时候还以为巩梁会用此策,是受我误导吗?你难道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巩梁在秦潼关用十万流民将卒的性命为饵诱卫於期入伏,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吗?是天师巩梁将数十万叛军将卒丢在山里活活饿死,而乐毅将练兵实录带回去,只是减少叛军精锐强渡雪岭的伤亡而已……”
“……”苏绫如遭雷殛的呆在住床头,片晌后才说道,“苏绫愚昧,分辨不清太多的大道理,少侯爷也无需用大道理来蛊惑我。而今日少侯爷让苏绫知悉这么多秘密,苏绫若不以身相许,少侯爷大概也不会再留苏绫这个活口了吧。不管少侯爷如果对待苏绫,一夕之后是杀是剐,苏绫献上自己的身子,也只求少侯爷救一救山里的饥民。”
“秘密,什么秘密?”陈海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文勃源此时暗中纵容叛军精锐潜出秦潼山算是一个天人的秘密,但叛军精锐倘若已经潜出秦潼山了,随时会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里,举世震惊之际,文勃源有什么算计,世人还会猜测不到吗?事实上等西园军进入野狐岭以北,发现天师巩梁及千余赤眉教精锐以及十数万黑巾贼兵都不见踪影之后,这一切还算是什么秘密?难不成太子赢丹那边的人,真就想不明白这背后的蹊跷吗?”
“……”苏绫怔怔的看着陈海,身上的长袍滑落下来,又露隐约可见的玉躯也不自觉,半晌才想明白过来,问道,“少侯爷是想说天师潜出之地,是蓟阳?”
“如果不是故意放叛军精锐进入蓟阳去突袭蓟阳虎贲军的侧翼,你以为文勃源真就被你们成功的迷惑了视线?”陈海说道。
“文勃源欲求什么?”苏绫问道。
“你不如直接问文勃源身后的英王赢述想求什么?”陈海说道。
“……”苏绫震惊的看着陈海。
她这时候自然不难猜到英王赢述的图谋,但谜题揭开太过惊人,她都觉得难以置信,英王赢述与太子赢丹可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深得太子赢丹的信任,怎么会是他在谋划这一切?
但如果文勃源真是故意放天师巩梁率部潜入蓟阳,除了这一点,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即便在蓟阳的虎贲军受到重创,但太子赢丹手下犹有近三十万虎贲精锐可用,杀英王赢述易如反掌。”苏绫犹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切是事实,争辩道。
“这也多亏赤眉教这些年够给力啊,在四处掀起民乱,迫使大量的虎贲军精锐不得不出燕京镇压民乱。此时京畿青龙峪大营仅剩十万虎贲军驻守,看样子掌握京畿形势是足够了,但英王赢述这时候在大局发动之时,会留在燕京任人宰割吗?一旦蓟阳虎贲军受到重创,而其他地方的虎贲军又被叛军缠住,西园军占据秦潼关,形成西窥燕京之势,京郡八族还会继续保持沉默吗?太子赢丹手握四十万虎狼之师时,都不敢弑父篡夺帝位,等手里就剩十万虎贲军可用时,他就算有狗急跳墙的勇气,大势也不在他那边了。再者,你就以为此时留守燕京的十万虎贲军,就没有帝君与英王殿下所布的棋子了……”
“大势?”虽然陈海说得这么透彻,苏绫犹看不透大势会如何发展,喃喃问道,“持续多年的帝权之争,就这样降下帷幕了?”
“未必。”
陈海当然不会说他故意提前向姚启泰父子泄漏了玄机,令英王赢述无法彻底布局完成,否则的话,虎贲军在蓟阳初受重创,太子赢丹一系人物都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太子赢丹本人都有可能被调虎出山。
真要这样,太子赢丹到时候真是要连内裤都输掉才有可能识穿英王赢述的布局,而现在只要姚启泰将秦潼山的诡异情形传到燕京,太子赢丹身边的人,即使还怀疑不到英王赢述的头上,也多少会有所警觉。
陈海转身看向窗外,看着院子里如水的月色,说道。
“就看太子赢丹在虎贲军到底有多少能生死与共的嫡系了。太子赢丹毕竟把持国政有十数年,不会没有一点令帝君投鼠忌器的本钱。宁婵儿这些年都潜伏在太子府,后续的情势会如何发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能知道什么?”苏绫幽幽一叹,她这时候才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所谓大势狂涛中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也不知道姐姐是否早就嗅到危机。
陈海见将苏绫的信心完全摧毁,才走到床头来,伸手要落到她的肩头上去。
“你要干什么?”苏绫猛的一惊,像是被毒蛇咬过一口似的身子往后一缩,惊惧的看着陈海;这时候似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单薄,双手拢紧胸前,往床那边缩去。
“你半夜穿成这样,坐在我的床榻上,问我想干什么?”陈海盯着苏绫像小鹿般惊恐的眼神。
苏绫愣在那里,是啊,她今夜不就打定注意要献身换陈海去救山里的十数万饥民吗?
苏绫毅然决然的放下手,豁出一切,挪到陈海的身边,娇软的玉躯挨着陈海宽阔的肩膀,说道:“只要少侯爷记得答应苏绫的事。”
“我答应过你什么?”陈海坐下来,将苏绫那诱人心魂的娇躯抱到怀里,隔着薄纱般的薄衫,能感受到那惊人之极的弹性与灼热。
苏绫感觉一根橛子顶过来,硬生生的隔着薄衫要插到她的两腿间,吓得又要跳起来,但强抑住心里的惊恐,任陈海那根东西无耻的抵在自己的羞人处,咬唇说道:“答应我救人。”
“英王赢述不会这么急着给自己留下残暴之名,何况秦潼山经历这场大劫,虽然算是缓过一口气,但人丁损失太惨重了,山里那些多少饥民,多半会贬为奴籍,哪里需要我出手相救……”陈海说道。
“数十万饥民半年苦熬,气血都已亏尽,一朝贬为苦奴,孱弱之躯又能熬过几日?少侯爷心里真没有半点怜悯?”苏绫反转过身子,睁开深邃似星夜的美眸,盯着陈海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真实的内心,而她的内心更是强忍住羞涩,丰腴修长的双腿微微夹紧,坐在那根令她心都要酥软的铁橛子上。
陈海恨不得立时将苏绫身上那件薄纱撕成粉碎,然而举枪一路攻城掠地,直捣黄龙巢穴,但要是如此,他与苏绫的破心之战,就落在下风了,短时间就不可能真正将这妮子的心收服,反而露出更大的破绽。
陈海不舍的将苏绫从身上抱下来,说道:“你不用再媚惑我了,我尽力而为吧……”
第194章 济粮于敌
进入野狐岭,道路越发的崎岖险仄,一侧是如凶兽扑袭来的危崖,不断的碎石滑落下来,一侧是深逾千尺的裂谷。所谓的山道勉强能供马匹通过,但马蹄踩在尖锐的碎石上,稍不注意打滑或往外一别,就会连人带马一起摔下山崖。
惨嘶衰嚎及片晌后撞击石谷的钝响,令人听了心悸。
陈海眼瞳里敛着厉芒,近一年苦修,玄阴六脉也将要完全修成,踏入辟灵境圆满,六识感知也提升到某个极限,即将产生飞跃性的质变,这令他能清晰看到光线昏暗的谷底,看到谷底杂草丛里所积累的累累尸骸。
这些年尸骸不是饿毙的,而是年前数十万叛军携裹无数民众北撤,通过野狐岭时摔下深谷摔死的。
这么崎岖的道路,而上百万人又是那么的仓促北撤,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摔死在这座深谷之中?还有一些人虽然摔下去时还没有死,但在四壁陡立如井的深谷里肢残骨断,也是受伤痛折磨而死。
在樊成率千余前锋精锐,将不多的黑巾贼兵击溃后,屠子骥就率一万精锐已先期越过野狐岭,陈海此时是随辎重营运粮草进山,地形实在险峻,足足拖后的十数日才抵达野狐岭。
也因为地形实在险峻,辎重营兵马这一路过来,摔伤率死也有上百人,伤亡甚至要比屠子骥、樊成所率的前部兵马都要惨重。
好不容易翻过野狐岭,地势才稍稍平缓些,两座高大的雪岭间夹出一片三四里宽、十数里长的平坝谷地。
这里是数十万叛军及大量被胁裹北撤平民的第一座大规模聚集营地。
少量兵强马壮的黑巾贼兵要么被歼灭,要么逃入深山老林里,这处营地还有近十万聚集,但屠子骥、樊成率前锋战部越过野孤岭后,没有急于对这座流民军营地发动攻势。
苏绫骑着一匹皮毛柔滑如缎的漂亮青角马,跟在陈海的身后走近流民军的营地,满眼望去都是瘦骨嶙峋的饥民,麻木的看着逼近营里的西园军虎狼悍卒。
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流民军将卒,这时候奋力站起来,往营地前聚集,想要结阵对抗西园军悍卒的冲周,但他们都饿得就剩一层老皮包在骨头上,简陋的兵刃拿在手里颤巍巍发抖,随时都能掉下来砸中自己的腿。
“屠都尉,你还在犹豫什么?”姚轩催促道。
北麓深山太险峻了,樊春、文勃源不可能将西园军主力都调进来,只是派屠子骥率万余精锐先行,另调樊成、姚轩所少量精锐扈卫,加强屠子骥所部的战力。
姚轩能有机会参加,也与他首先发现流民营的虚实有关,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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