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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梦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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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褪尽铅华
申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她叫嗜梦。
他叫笑忘。
她嗜梦而生,他摇扇助威。
她所嗜之梦乃前世记忆,他人忘却一分,她便多记得一分。
他所摇之扇乃功德之扇,扇面桃花一朵,便是功德一件。
她本非仙,却是月娥素颜,虽无紫云之辇、九色斑龙,万千男儿皆忘膝下黄金。
他亦非狐,却是琥珀眸色,虽无九尾之身、食人之好,无数美女甘愿葬腹其中。
她不多话,惜字如金,唯有想起那人,才会露出少女痴笑,侃侃而谈,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多做,光说不练,唯有每月初祭奠孟婆,才会少有庄严肃穆,让人后背一凉。
她说,我记起那个雨天,我湿了鞋,他蹲下来擦,我不小心踢伤了他的脸。他笑的很肿。
他说,感谢孟婆大婶您做的汤让人难以下咽,才有了这前世记忆让我们混口饭吃。
她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一并九世。
这一天。
桃花扇扇起,笑忘楼楼主琥珀色眸子水光如泄,轻声一叹:
“轮回已九世,不如,我去喝汤。”
嗜梦冷眼一瞥。“不送”。
九世狐狸美男再次惜败于万年冰山仙子。
于是,只能携手看着第十世,又要怎样开场。
眉娘
无人街头吹过菱形的夜风,片在皮肤上是刺骨的寒意。
她混沌而行,每向前一步,就沉重一分,仿佛什么在缠着她的双脚,愈远愈沉——
一抬眼,往日熟悉的街道,煞是冷清而陌生,唯有那道斑驳的城门,十尺门楼下,夫君正站在那里,望着她,伸出了手——
她手指向前一抬,却听见身后一声冰冷的,“娘。”
回过头,空空竟没一个人,摇曳的只有她一路脚印,沾着水渍,诡异的反射着涩涩月光。
湿湿的,密密麻麻,微小却异常强大的力量将她包裹其中。一个寒颤。
她转面望向夫君,艰难向前迈出一步,却听见了又一声,“娘。”
就这么一声,她甚至分别不出,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但是,那心里隐秘一角突地一沉,这是她的孩子?
仿佛听见了她这自问一样,前方那温润的夫君突然开口,“那是你的孩子?”
她一怔,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是她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她却是他的妻。
远处看不清他的脸,却不知为何看得清他上扬的嘴角,那听不见声音的笑,狠狠勒进心里。
身后一双冰冷潮湿的手突然拉扯住她的手——
娘——救我——
眉娘猛地坐起来,脖子一圈细密的汗,头脑一瞬间是无比的清醒,那一瞬,她仿佛马上就可以看清那孩子的样子,听清那孩子的声音,可那一瞬倏地就没了,接下来是完全的混沌,一片黑暗,视觉在慢慢恢复,门全开着,月光如水,在这沉寂的黑夜,映照着雪白的被子,身边的夫君挺起身,“眉娘,惊梦了?”
她看了看他,却是什么都回应不出,从被子里伸出的手,还残留着那冰冷的触感,湿漉漉密密实实真真切切。
夫君体贴的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温暖,踏实,连掌心的纹路,都渗入了温度。
唇轻轻贴在她还有些微汗的额头,眉娘本是微笑着抬头,引入眼帘的却是他上扬的嘴角——
“不要!”
她推开了他。
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只能紧紧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听见他轻叹了一声,听到终于他低下身子,眉娘那攥紧的心,才终于慢慢撑开,每舒展一下,都是抽痛。
捂住嘴几乎要放声而哭,却怕惊到夫君再次吵到了他,那鼻子的酸意只是喷到被子上,一片温湿。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新婚三日,洞房燕尔,她这二八芳华正渴人爱恋的女子,为何会夜夜噩梦?每次他轻轻触碰她的身体,她便是眼前一黑,顿时堕入相同一个梦境,梦中,有他亘古不变在城门口上扬的嘴角,和那一排无法解释的水印。
还有那一声叫的她心抽在一团的“娘”。
她才是个不经人事的新婚女子,为何那一声娘,会让她升腾起毫无理由的爱意和愧疚。那蚀骨的悔恨,将她拍入海底,越沉越深。
究竟是谁在叫她?在叫的,是她?
上下眼皮又是不住的疲惫,夫君的鼾声似乎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指甲狠狠抠紧手臂才能勉强保持一丝清醒,怕是一闭眼又是噩梦缠身。
心事随着眼皮一起不由自主向下沉去,她和他,谁都没有向上看一眼。
殊不知,此时那闺房的横梁上,却有两位不速之客。
女子是一身纯粹的白,素衣净服不染一丝尘埃,几圈白线便是手镯,三寸白色细线垂在耳边全当耳坠,一根筷子随意斜插发中,几缕碎发垂下,别样风情,那一块几乎透明的白玉垂挂在额前——和这一身素服交相辉映的是那一张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的脸,白的没有血色,唯有转过头去白玉飞起的片刻,那露出额中一粒朱砂痣,血红的触目惊心。
女子回头看着的男子,琥珀色眸子轻轻转动,半推半就之间却满是近乎残忍的欲说还休,此刻正扇着一把桃花扇笑的欢,仿佛这一对苦命鸳鸯同床异梦的一幕完全不干他的事,那大红的袍子是近乎反讽的喜庆,换成任何一人冷漠至此,怕都会惹来一拳,可是他那妖孽苍生的笑意,却让人不自觉的多想一分,莫非,错怪了他么?
女子冷如冰棱的目光扫了两眼这狐狸美男,如一叶不染尘世的轻舟,独自漂浮在他那琥珀诱惑之上。声音飘忽而起,半是厌恶半是无奈,微微弱弱却不是介怀下面的人会听到,而是懒得跟面前的男子多说。
“作孽。”
“作孽啊作孽。”狐狸男子摇着桃花扇笑嘻嘻的一点,“你看这男人,面色朱红,印堂发黑,那是纯纯给憋得。身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却是只能看不能碰,作孽作孽。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老婆能看不能搂——”
“噤声,作孽的人是你。”
“嗜梦——”狐狸男子一收扇子,笑意敛在唇边,“我一没有搞大这女子的腹部,二没有阻止她老公搞大她的腹部,何孽之有?”
“明知不报,害这眉娘活活受了三天的罪。”嗜梦眉头一皱。
“谁叫她前世救不了她溺水的孩子,在孟婆桥上哭天喊地砸了人家三个汤碗——破坏公物,小惩大诫,现在推迟她三天洞房——”
“有你这么换算的么!”嗜梦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说来也怪,这夜闯民宅偷窥小夫妻云雨之标配,本是夜行衣伺候,鼻孔赌棉花,外加红枣水一杯。此时这二人却是一个惨白一个火红,一个斥责的犀利有力,一个嬉笑的欠扁找揍,一推一就,非惊天动地不能也。
那屋子,却是无人般的寂静安宁。
没有普通人。
而是——
非仙更似仙的女人,和非妖更胜妖的男人。
仙是嗜梦女,妖是狐狸男。
此时她一推重心不稳自己跌了下去却是毫发无损落地,轻功一流;他在横梁上转了一圈自在坐着,身手非凡,小扇子啪的一声展开,笑的比扇面桃花更灿烂。
“不是仙人,装什么升天?不如落地。”
嗜梦不再和他纠缠,便是落下到了那女子面前,手轻轻放在她额头上。
“你又围观?”她一句话抛给梁上小人。
“摇扇助威。”他一句话气死见义勇为。
嗜梦连叹气都不屑,一闭眼,那一块玉突地闪光,越发的光亮,她肃穆战栗,仿佛停止呼吸。
通梦。
坐在横梁之上的笑忘在她通梦后才一跃而下,门大开着,向院子里警觉的望望,又俯身摸了摸这熟睡的小夫妻的鼻息,确定了没有异常,才露出一个微笑,一撩痴梦贴在面颊的一丝乱发,履平,然后继续装出一副温良的样子扇扇子。
又见无人的街,又是面前突地出现了夫君和那抹让她勒心的笑意,又是身后一直都在的湿漉漉的牵绊和一声让她颤抖的“娘——”
冰冷,无力,几乎要被这周而复始的绝望吞噬。
眉娘突地跪下,再也走不动,感觉身后那一双手得意的拉住自己的双脚,往后面缓缓的拉,她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身后是一片汪洋。
她最熟悉的城,尽头却是苦水。
在这混乱一片的世界,她已经不知如何去思考。
任由那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强,任由那面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夫君,许是我前世罪孽深重,今世无法与你同行,请你放手吧。
她默念一声,闭上眼,那越来越潮湿的空气,扑在面上。
然后一个冰凉,脚已入水,一双手死死扒住她——眉娘一回头,依旧是看不见,听不清,却知道有人在说,“娘——救我——”
伸出手,向着空气,她那死死扣住地面的另一只手终于松开。
“别怕,娘在这里。”
我来陪你。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一只手有力的拉住了她,眉娘仰面,入眼一个素颜白衣的女子,额上一颗朱砂夺目的殷红,那纤细的手,却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拉住了她。
身后排山倒海的哭声,呼喊着“娘——娘——”
面前的白衣女子那轻轻的一声,却像是穿透进她灵魂一般。
“救赎,就是先原谅自己。”
眉娘一愣,这女子是谁?她从未见过,即便是梦中。那一句,说的简单,却像是知道了她所有的心思和结症。风轻云淡的一句,便是出路。兜兜转转纠纠缠缠,只是这么一句而已。
原谅自己。
记忆终于打开了闸门,那一个妇人在水边看着湖中央的孩子呼喊着:“娘——救我——”
听到他再没力气扑打和呼喊,看到他渐渐沉下的身,那妇人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眉娘眼角泛出泪水,那妇人,正是她。
她为何没有去救她的孩子?她为何连跳入湖中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都没有?那一刻,她只是吓傻了,跌坐在岸边,直到听不见孩子的呼喊,看不见他的踪影,那久久一声呜咽,却都没能发出来。
她前世郁郁而终,到了孟婆桥,三次举碗,却都是将那汤水一抛。怎可以就这样忘记?悠然的去活下一世?怎可以这样就原谅了自己?这个没用的娘亲?
于是她苦涩的走向转世台,知道这忘不了的悔恨,会化为来世的噩梦,惩罚那一个无知无力无助的自己。
直到回忆,让原本幸福的来生,被前世的遗憾吞噬。
一如现在。
“你听见了身后的眼泪,却看不清前面的微笑,眉娘,他在等你。”
嗜梦那一抹绽开的淡淡的微笑,突地给她温暖,那一刻,眉娘终于看见了那她总也看不清的夫君的微笑。
那不是质疑的冰冷,而是等待的温暖。
“逝者已矣,活着的,还要继续。一切在你——”白衣女子慢慢松开手,那一刻,眉娘又开始向后滑去。
该被还不清的孽债吞噬,还是捉住这最后一丝回来的希望,回到还在等着她的他身旁?
身后的呼唤依旧如斯,面前的人却愈加清晰,眉娘一把捉住嗜梦的手,说了句,
“我要回去。”
嗜梦轻轻一拉,眉娘便觉得,仿佛是突然间有了力量,那捆绑着束缚她的潮水依旧拍打,她却慢慢站了起来,疼痛,酸胀,艰辛。却是站着。
走回去的路依旧是那条熟悉却无人的街,身后的脚印依旧是深深浅浅的水印,依旧有手在拉扯,眉娘却只是向前走着。
城门口,他还在,终于看清他那微笑的每一个瞬间。原来模糊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自己的眼。眉娘偏过头看看那一直勾着自己小指一路前行的白衣女人。
“谢谢——还有——你是谁——”
“何必。你不会记得我。因为我会吞噬了这个梦,连同这个梦中,我出现的痕迹——”
“你是仙人?”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我凡尘中仍有所念,不能位列仙班,这小小通梦之术,不过只是轮回之祖的一时慈悲。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我是——”
嗜梦。
眉娘醒了,身边是又一次被自己吵醒的夫君。
眉娘一愣,为何不经意间,会下意识想了个“又”?
仿佛忘记了什么,但是忘了什么似乎都不重要,贴上夫君的身,感觉到那真实的温暖。
记住这一刻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
梁上,笑忘扇子半开,愣坐着看着他们,眼里是暖意,嘴边还是一抹看不透的笑。
琥珀色眸子一眨,身边嗜梦却沉浸在她自己的思念之中。
“笑忘,眉娘的梦让我想起来,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也喜欢这样,吻我的额头。”
那一刻是如此暧昧的宁静,嗜梦闭上眼淡淡微笑。
眉娘忘了,很多人忘了,因了吞噬这样的“忘却”,她才一次次回忆起她不肯放手的“记得”。
“说点什么吧,笑忘。”
……
……
……
“别打岔,快要脱了。”
……
……
……
两个人的天地,干柴烈火在解脱中终于燃起,帐子垂下,一只火红的狐狸从梁上被踢落,稳稳落地,却是被随后飞下的素白仙子狠狠一垂,拖拽着摇曳而去——
穿门而过时,那月光正满,含苞待放的华光之中,半展功德扇,桃花又一只。
红烧肉
迷踪国国都上仙有位富可敌国的大鳄,不知道其做的是什么生意,但听风言风语,曰:
卖桃花。
若问具体内容,大门一关,老天不管,按时交税,闲人免谈。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大嘴姑婆,无一不八卦而来,跑题而归。
长此以往,该户主人索性开门售票,广招四方来客。
名下资产无数,自宅,曰笑忘楼。
笑忘楼主人摇扇掩面,神龙见首不见尾,上通国库,下走柳巷,不似此间众生,身边只一美人相伴,名字好生奇怪,曰,嗜梦。
关于嗜梦,男人们说,此女虽非仙人更似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嗜梦为生。
关于笑忘,女人们说,此男虽非妖孽更比妖孽,专偷姑娘芳心,一笑而忘。
这说法传到笑忘楼的时候,笑忘和嗜梦刚刚轮回入世,定居不过百天。
那一天,那一刻,嗜梦正伸筷子去夹红绕肉,听着这评论,只是低头咬了半口,放下筷子,噤了一下鼻子,“火大了。”
笑忘筷子伸向嗜梦碗中剩下的半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叨了过来,吞入口中,“火小你又嫌硬。”
嗜梦一推碗。“恶心。”
“正好。”笑忘揽过盘子,伸出自己的筷子一块一块点了过去,“那就都归我了。”
嗜梦叹了口气,“瞧你那狐狸样——南柯公子都是让着我吃的,每次——”
这南柯公子,便是那嗜梦痴情不肯遗忘的前世恋人,每每嗜他人之梦,她便能想起此人一些,只是命运弄人,所想起来的不过是零星片段,一个微笑,一个习惯,九世轮回,她还是没能想起他的名字,于是只是还叫着“南柯公子”,意指南柯一梦。
笑忘满口肉,含糊不清筷子满天乱指,“南柯公子每次都把肉浇上汁放在你碗里,一次四块,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好!”
嗜梦抬眼,“你记得?”
“废话,”笑忘满脸义愤填膺,“这记忆是你第五世想起来的,到现在好几百年,你不时重复,我怎么会不记得!你那个什么鬼死的南柯公子南柯大爷的,怕早就变成大树美化环境去了——只有你这么傻——”
嗜梦一张脸越来越沉,最后终于啪的一拍桌子,笑忘口里的肉应声落下,肥嫩的焦红色还牵着一丝口水,嗜梦冷冷的说:
我会找到他的。
说完,便走了。
走的真干净。
笑忘这才敛住笑意,把桌上的肉和盘中的一并收走,收她的碗的时候,还看到她那碗没动过的米饭上,深深浅浅从大到小四个坑。
耸耸肩,碗一扣,心一沉。
九世功德,嗜梦无数,她记得越多,魔障越深,其实一笑而过,安心投胎,不是更好?
一笑而过,安心投胎。
嗜梦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这个闪念又一次盘旋不去。也许真的如笑忘所说,南柯公子大概已经变成一棵树,而或一只鸟。
即便是人,九世轮回,早已经全然忘怀了吧,就算有一天找到了他,他也只是冷冷一句,“姑娘,有礼——”
“姑娘,有礼——”
这一声倒是真切,就如通梦时一样,明知道是幻境,却身在其中。
“姑娘,有礼——”
仿佛就在耳边。
嗜梦一个回身,正逢那人说了第三遍,她虽然不记得记忆中的南柯公子说话的声音是如何,但是如果她记起来,那便应该是这样的声音,低低沉沉,稳稳妥妥,似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桀骜,漂浮在空中依然让人踏实安心。
嗜梦先记住的居然是这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虽然听到这第三声的时候,他的容貌,也一并引入眼帘。
轮回九世,身边多少人,梦中又多少,极美的和极丑的,早已不稀奇。世人都说笑忘有一张好皮囊,唯有在此事上她可以一笑而过。
既便如此,他的容貌,也还是上乘的。可惜此时,两人近的能听见彼此的鼻息,她倒是看不清那一整张脸,只觉得,那古铜的肤色和坚毅的鼻梁,倒是英俊。
又能怎样,他的下一世,可能就是一鳄鱼。
“姑娘——”
“何事。”
嗜梦早已习惯了搭讪,只是面前男子的眼神,却没有那种灼人的温度。
“你一直走在我的马车前面——”那男子礼貌的退后一步,手一点身后的马车,嗜梦一愣,再一笑,原来是她自作多情,这倒是不常见。见她一面,又一笑,还是如此近距离,这男人却像是毫无倾慕之意,必定是家有贤妻,神仙眷侣。
“姑娘,不知你能否让一让,你走在正中间,任我马夫如何叫喊都听不见——”
嗜梦不做声,让到一边,今天真是被笑忘气糊涂了,竟然两耳不闻声,双目不入物,视线随着那男人转身走向马车,才终于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四匹马身后,竟是一辆做工讲究、红木雕花的车子,尤为惹人注目的是那车上门额,写的一句话:
桃红又见一年春。
男人进了车,车从身边过,仰起一路尘,嗜梦还在念着的,却是这一句。
桃红又见一年春。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颇为伤感,而对于她和笑忘来说,却是更有感触。
桃红又见一世春。
匆匆九世,功德无数,桃花已经九百九十一朵,算上前几天眉娘那一只,离圆满的日子,还有七朵而已。
七朵,大概只是一两年的时间。
她只需要一两年,就可以带着这功德扇,去见轮回之祖,去实现一个愿望。
微微一笑,心里却一凉,想起那狐狸阴阴的笑着,说过,他要升仙。
这只狐狸,不堕为妖怪已经是便宜了他,居然还要升仙。
做仙又有什么好?不过少吃几顿饭。
思绪到了这儿,突然感觉腹中空空,嗜梦脸色一沉,回去?那笑忘楼肯定要被那狐狸得意的笑塌。
就地解决?却身无分文。
胃有些绞痛,皱一皱眉一个俯身,却是看见那马车灰尘飘落后,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把扇子,这重又熙熙攘攘的人走来走去,嗜梦想了一想,还是拾了起来,却有那么一块鸡血石的扇坠,从扇辄中滑落出来。
嗜梦未去看那扇坠,只是展开扇面,入眼桃花,分外妖娆。诗云:
来日遇桃仙,嬉笑讨酒钱,不知素娥厌,转身已不见。
人来来往往走着,多少人和她擦肩而过,多少人停下偷看一眼这立在繁闹街头展扇不语的女人,多少人走了好远都回头一望。
很多人,但是嗜梦却浑然皆不知。
突地合起扇子,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杳无踪迹。
那首诗,是南柯公子的玩笑之作。她在第三世的轮回,几乎在他人梦中搭上性命,才换来这二十个玩笑之字。
桃红又见一年春。
你,终于看到我花开在此,已然十世了么?
我的你。
手持桃花扇,那鸡血石的扇坠不知多少价钱,只是单一看这块石头,再一看嗜梦这身打扮,看人下菜碟的小二,脚下生风的就过来了。
“来了您呐——上好女儿红一坛——素菜两盘——走着——”
“一碗米饭,一盘红烧肉。”
“呃……”
“一盘红烧肉,一碗米饭。”
嗜梦把这愣神的小二一个人撇下,径直走到有窗的位子坐下,这里正能看到下面的街道,离他掉了扇子的地方,不是太远。
一边填饱肚子,一边等着他来寻,看着鸡血石,怕也是有些价钱。
小二讪讪蹭过来,“呃——您要米饭一碗——什么一盘?”
“红烧肉。”
小二点点头,眼神还是发直,这仙女真是深入基层,开口就点红烧肉,下次再来个烤全羊?
摇摇头,方巾搭在胳膊上,“珍珠白玉饭一碗——上好五花肉一盘——”
嗜梦倚窗观望,寻着这桃花扇的主人,饭上来,推到一边,肉上来,未动一筷,小二偷偷跟老板嘀咕,“这莫不是来砸场的?”
“瞎说,砸场的都是大汉,你几时见过这么仙女的姑娘来捣乱的?”
“那就是等着接应,你看她总是瞧窗外看——哎呦,老板,不好,今个儿是安乐侯祭母的日子,听说他都是走这条道的,该不会是刺客!?”
刺客二字一出,有几个人抬头溜了一眼老板,老板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到后面去。”
小二怏怏走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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