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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梦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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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二字一出,有几个人抬头溜了一眼老板,老板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到后面去。”

小二怏怏走了,老板亲自来为嗜梦倒茶,嗜梦却两眼只看着窗外,时而傻笑,时而叹息。这老板来来回回,却是先前抬头看他的那几个男子,偷偷打量起嗜梦。

突地她眼前一亮,那桃花扇的主人果真回来了,只不过正此时大街上热闹起来,平日悄无声息素衣出行的安乐侯,这次居然大张旗鼓的一路喧嚣,本就是繁华的街市一瞬间被人群淹没,嗜梦一眨眼的功夫,眼睛便跟丢了他,一激动站了起来,突然那鬼祟的男人们也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抽刀而出顺着嗜梦身边的窗子就扑了出去,从二楼飞出去却是如履平地,个个都是练家子,剩了最后一个,跳窗前却是对着嗜梦抱拳一笑,“侠女先请,我们留那安乐侯一口气,让你割一刀——”

嗜梦那正寻着人的视线被这厮一挡,当下冷到冰点,一个眼神就让面前本是搭讪的刺客不寒而栗,“要不你再吃吃,我先去一步——”

“不送。”

嗜梦只是一推,那刺客却是如同挨了一掌般横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向安乐侯的车辇,桄榔一声,车散了架子,车内却无人。

“上当了——撤——”

这厢鸟兽散,那边有大网,收口,统统带走。

嗜梦跌坐在座位上,口中喃喃,完了。

老板躲在柜台下面直发抖,下面的是解决了,这上面的,官爷们,还有个残余。但是亲眼目睹了嗜梦一巴掌把那精壮的青年给拍飞了,他死活是不敢出去。

半响,只听她说了句。

“跟丢了。”

老板一头汗,看来这女人不仅不是围观看热闹的,还是主谋,幸好安乐侯声东击西让他们扑空,否则一查这头目原来坐在他这个小酒楼吃红绕肉……

一个激灵,听见有人上楼来,眼角余光一瞥,阅人无数的老板当下知道这不是个普通人,虽然衣衫并不华丽,也没有什么表示身份的物件,那眉眼那气势,那走路的感觉那坐下的神态,就是不同。

而且他是径直走向了红烧肉,什么都没说就坐了下来。

——公子,你掉了东西。

——姑娘,有礼。

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口吻,依旧是在最近的距离说着最远的话。嗜梦想起先前猜测他已有家事种种,心头一痛。慢慢把扇子推了过去,手指却按住扇面不肯放。那男人低头一看扇子,却是将鸡血石摘了下来,“扇子送给你了,这块石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收回。”

说这话时,他那眼神那口吻,却像是和一芸芸众生说的一样,而不是面前这能迷得人七荤八素的嗜梦。

这强装的冷漠,和她记忆中有关南柯公子的片段,却有丝丝入扣的契合,温润一笑,嗜梦展开扇面:

来日遇桃仙,嬉笑讨酒钱,不知素娥厌,转身已不见。

期待着他能有一丝反应,他开口却说:

“原来你是喜欢这首诗,这是我向笑忘楼主人买的,姑娘喜欢,那便收下吧。”

一根神经蹦断,然后是两根,三根……

怪不得每次开门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来往往,他会那么诡异犯贱的一笑,撇下一句,“哎呀——卖桃花了卖桃花了——”

卖了桃花扇,卖了桃花诗,她这个桃花仙,差点也被卖了换酒钱。

人一郁闷,就要发泄。

女人一郁闷,无非就是买东西和狂吃饭。

鉴于身无分文,面前又有一大碗干米饭和冷掉的红烧肉,采取就近原则,嗜梦顾不得眼前男子那一刹那惊异的眼神,埋下头开始往肚子里倒。

是的,直接倒,没有滋味,没有感觉,只是空虚,需要填补。

一边塞得喉咙发涩,一边眼睛一红。

她可以等,一直等,但是为何总是这样,在幸福咫尺之遥的时候,一睁眼,又到了千里之外。

还要等多久,八朵桃花,还是又一世的春?

米饭是咸的,肉是咸的,火,又大了,都焦了。

嗜梦放下饭碗,其实只是下去薄薄一层,却无法下咽。

坐在那里,看着桃花扇,看着诗,只等着他说“姑娘,有礼,我先告辞。”

那男人却是伸手向她,手到脸颊边,却转向了她的饭碗,拿起筷子,依旧是冷冷的声音:

“这么个吃法,有滋味么?”

这个问题,要的不是答案。

嗜梦极不配合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不过是一对陌生又别扭的人,见面,分开,下次,怕又是他来买桃花,偶尔一抬眼,似曾相识而已。

那男人叹了口气,筷子伸向肉,那冷掉的肉汤已经凝固,他耐心的挑开油层,弥漫出隐约的肉香,夹住一块,在肉汤里一滚,轻轻放在了嗜梦的碗里。

嗜梦一愣。

他没有停下,再一块,再一块,再一块。

米饭一边,从大到小,沾了肉汤的肉排成一列,整整四块。

那一刻,泪如雨下,全然不知他转身离开。

买一送一

“听说你卖了桃花扇。”

嗜梦一脚踢开门着实把笑忘吓了一跳,隐约看到她脸上泪痕和眼中血丝,笑忘愣了片刻没皮没脸的一笑:

“好多款式,你要不要,算你便宜——”

嗜梦啪的把那桃花扇往笑忘身边的案上一拍,笑忘松了松喉咙,“你也不是仙,我也不是妖,总要吃口饭,虽然说我们可以不劳而获,但是这么大的家产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你卖扇子能卖几个钱?”

“错,大错特错,你大门一关,官府肯定来办,你开门迎客倒卖小商品,大家反而以为你是大有来头都不敢来找麻烦。而且——”

嗜梦本以为他会说,这样做,还可以帮她找南柯公子,却听得一句:

爷卖的不是桃花,是情调。

眉毛拧了几下,嘴歪了几歪,拳头握紧,终又松开,毕竟是有求于人。

“这把扇子,你卖给了谁?”

笑忘其实心里早已有数,却是仍旧装傻充愣,“批量生产,不退不换。”

“找死。”

嗜梦一坐,半响凝重。

笑忘终于赔着笑脸说了句,“姑奶奶,您别装石像好么?你最长纪录冷战了七年,七年不曾跟我说一句话,你可知道那多难受?”

“说。”

笑忘假意看了看纸扇,心中一沉,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失策了这么一回,就被撞上了。

亏心事,不能做。

那还说几日前,笑忘的一次见利忘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笑忘本是规规矩矩卖桃花的。桃花酿的酒,桃花磨得粉,桃花晒干泡澡,连桃木都被他卖给了棺材店,后来又开始琢磨起不需要成本的桃花扇。

他不是绘画高手,架不住画了九世桃花,大笔一挥,总能唬住一些人。实在不行,也有说辞,“中国画,讲究的是个意境,莫看桃花看留白。”

废话,纸扇子,底色能不白么?

话说那一天他出了格,一切只因为来了个贵客,不问价钱不挑花色,手里拿着个鸡血石就往扇柄上坠。

旁边人说了,“爷,这么金贵的物件,挂在这桃花纸扇上——”

那男子只说,“越是无奇越是安全。”

这一来一往可不简单,装着忙于创作的笑忘却故意不去搭讪,直到那爷放下一块金子指了指这笑忘楼的匾,“这莫不是闻名天下的笑忘楼?”

“天下不敢说,至少方圆几个街坊都认得。”笑忘心里好笑,他和嗜梦不过轮回入世白天,仗着和孟婆关系铁,一来就是一京中大鳄,泡妞泡到妞泡他,数钱数到手发软,随随便便桃花树下面就是一坛子金子,爷就是命好,没辙。

“那这桃花扇可是不寻常,只是这看着都一样——”

“众生平等么。”笑忘不知为何,一打眼看这男人就不舒服。他得承认,看到和自己一样迷倒万千少女的男人,他本能排斥。他得承认,看到出手和自己一样没有概念没有顾虑的,他本能排斥。

他得承认,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乐侯苏叶,他本能排斥。

为了寻功德,他每次轮回前都要做功课,这一世,那苏叶的大名,可是放在显著的地方,昭然若揭,硕然写着:

改朝换代。

他得承认,看到能改朝换代的优良品种,他本能排斥。

这安乐侯不怎么爱搭理人,那眸子一闪而过全是默然,语气彬彬有礼才更显得生疏,冷到骨子里的一个主儿。笑忘一眼看透了他,却没看透他的荷包。

人就是利益的动物,明明不差钱,看到对方推来一片金黄,还是忍不住要低声下气。

笑忘不缺金子,却还是收下了金子。收下了金子,安乐侯要他提诗。提诗吧——笑忘恨只恨他是顺应历史潮流轮回,而非往古代穿越的,于是他能想起的名人名言,到了这一世,全成了剽窃。

不提名人名言,他脑子里便只剩一首,又是嗜梦年年月月念的南柯公子那一首桃花诗。

来日遇桃仙,嬉笑讨酒钱,不知素娥厌,转身已不见。

安乐侯未露出半点悦色,笑忘也糊涂了。

如若苏叶本不在意这首诗,为何重金来买?

如若苏叶是在意,为何又装出风轻云淡?

总之,这男人,有故事。

笑忘没有想到,这故事,结局写在嗜梦那里。

现在看着嗜梦一双冷眸扫射自己,只一声“说”,颇有股坐镇不乱的气势。

嗜梦就是如此,对众生,尤其是对他这只狐狸,坐怀不乱,分寸有余,横眉冷对,荣辱不惊。

一旦和梦公有丝毫瓜葛,便是智商为零,情商无限。

她现在这架势,必然是又钻牛角尖,找到什么自以为是的线索,到头来还是空欢喜。

“无论我把扇子卖给谁,你得知道,那人,不是你在等的那个。”

笑忘很真诚,嗜梦亦很真诚。

“好。我记得。说吧。”

十世轮回都走了一遭,怎是他一句话就解得开的?笑忘叹了口气,“此人乃京中最富盛名的话题人物安乐侯苏叶。”

一看嗜梦那波澜不惊的表情,笑忘就知道这大门不出的半仙是完全没有概念。

“安乐侯本是太子,风评不错,又是嫡出,本来前途一片大好,不料三年前开始这皇帝夜夜噩梦,对这个儿子的态度不知为何也一落千丈。赶巧,偏偏这时他母亲也就是皇后娘娘突然暴毙,太子稀里糊涂就被贬为了安乐侯。那宫中甚是世态炎凉,他无中生有的被踢出宫来却没人站出来说句话。”

这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何见了她毫无反应,怕是身边早已经是美女如云。也可以解释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心里有伤。

嗜梦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意问了句,“陛下的噩梦,是否——”

“没有写在功德簿上,和我们无关,你不要自己去做那无用功——自然有他人负责——”

笑忘赶紧打消了她的念头,“别忘了,你不是仙,不过是轮回之组给了你点通梦的能力罢了,低调,低调。”

“我向来低调。不像有人,卖桃花。”

说来说去,还是不满他这件事。手一摊,笑忘耸耸肩,“好诗共享之——”

……

笑忘,你不会连红烧肉也卖的吧?

……

笑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嗜梦眼底腾起一股光亮,“安乐侯就是南柯公子,他知道四块红烧肉——”

笑忘猛地站了起来,扇子掉在地上,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事实证明,嗜梦已经丢了魂。

全部的心思就是倒贴,先是破天荒出去和八大姑打听到安乐府的位置,又和九大姨问来了安乐侯都和什么路子的人来往。

最后带回家一盒胭脂。

胭脂。

笑忘觉得这事,有点严重了。

“笑忘?如何?”

嗜梦一回眸,笑忘毫无思想准备就对上了一张脸。

看了好几百年的素颜,第一眼,有点凄迷。没错,凄迷,感觉不太真切。

好不容易聚焦了,这才是颜色分明起来,看着那淡扫蛾眉樱桃唇,颊上斜扫一笔紫染,九分迷醉一分冷,恰是她的调调。不知为何,觉得她那平日里能秒杀人的冷眸,现在也有了一层勾人的黑。

吞了口口水,笑忘支着桌子硬是没有站起来。

“怎么——”嗜梦一个失望的表情,“我琢磨了几天,本以为还好——”

嗜梦心无杂念,想做一事,每每都几近完美,笑忘看的有些陶醉,却还是底气不足的说了句:

不好。

话唠的笑忘难得简洁一次,每每这时就是撒谎的时候,只是嗜梦已经进入智商为零的襁褓期,却是没发现笑忘这心虚的一笑。

“那还是素颜好了,我本以为有点颜色好。”嗜梦看了看铜镜中有些变形的脸,和看不真切的颜色,“不然我去问问——”

“不要出去丢人。”

笑忘紧接着一句,“我说,你就这么急着倒贴?”

嗜梦一眯眼睛。

没错,这才是笑忘熟悉的冰山美人无欲无求秒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嗜梦。

对镜梳妆这种事,偶尔尝试愉悦一下看客,不可多试。

“安乐侯似乎不怎么出来,上次我见了他,还是他去祭母。”嗜梦兀自说,“很少出府,朋友也少,想见他一面,却不知怎么下手——”

“你花容月貌,他一见倾心,你们干柴烈火,然后私定终身,百年好合之际,我这笑忘楼楼主,必定送上桃花树一颗,祝你们桃花遍地奸情无限——”

“怎么这么酸。”

嗜梦看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我——我——我吃醋?”

“我料想也不会。”

“你料想的相当正确。”笑忘却是感觉脸有些微烫,心头堵着,“不如去还扇子,然后就势投怀送抱。”

“送扇子?”

嗜梦在安乐府外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最后来见她的仍旧只是管家,依旧是那句,“侯爷有贵宾,姑娘有事可以告诉我。”

嗜梦仍旧是轻轻摇头。

临行时还说过大话,承诺她若一进府就把他也带着,以防突然出现功德事。

“我已找到南柯公子,没有其他愿望了。这一世凑齐了九百九十九朵桃花,功德圆满之时,那愿望就让给你。”当时自己这样说时,笑忘就笑的很狐狸。

现在果然如笑忘冷笑的那样,人是找到了,却丝毫不记得她。

眉心紧锁,不如硬闯,以她的功夫到不是问题,怕只怕刺客事件刚过,人人自危,惹出什么乱子。

正是难下决心,那门又开了。

这一次,老远听见了安乐侯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怎么,你说的那个一并入府的下人,在门外等着?怎么不早点说——”

这般亲密爽朗,莫不是对他夫人在说话?

嗜梦心里一堵,当下掉头要走,却是身后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傻等着什么啊?进来呀。”

笑忘,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笑忘站在门口,立于安乐侯身边,一个健康的黑,一个妖媚的白,一个不着一词,一个笑的张狂。

嗜梦保持淑女微笑,和笑忘找抽的眼神电光火石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落到安乐侯那一抹深似海的未知眸色中。

买一送一,原来自己才是附赠品。

这开头,似乎不妙啊。

小人不救美

嗜梦向来对差别待遇习以为常。

一个住的是上宾房,一个住的是临时客房。

一个有专门婢女伺候着,一个要和婢女一并去伺候人。

一个被主人邀请一同逛逛后花园,一个多迈一步都会有个凶巴巴的中年妇男冲出来喊:“注意你丫的脚!”

她本是很适应的,但是这一世,在安乐侯府,她却不淡定了。

只因为,向来她是上宾他是散客,如今却调了个位子。

看着笑忘和安乐侯谈笑风生一起相约去赏桃花,嗜梦端着一盆碗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松开了。那噼里啪啦的清脆之音,引不来这两个惹人眼球的男人,却是引来个女人。

女人,并不稀奇。

安乐侯府的女人,嗜梦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来接受,却冷不丁一只手自来熟的拍在她的肩膀,耳边突地响起这么一声:

“喂,你看上的是黑的那只还是白的那只?”

黑的那只,是一袭黑衣的安乐侯,大黑的衣衫上是暗红色的花纹,稳重而诡秘。古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全身唯一色彩亮丽的,就是随身带着的鸡血石吊坠,在那浓重的大黑袍里若隐若现,像一滴血,沾腥,却飞蛾扑火般炽烈。

白的那只,是一身白衣的笑忘,白色丝绸上等布料,做工考究,袖口领口都是桃花纤边,细节功夫十足。手执桃花扇半遮面,人比扇面更苍白,几乎是不见一丝血色,那琥珀色的眸,轻轻一勾,便是七魂牵了六魄,不辨南北不计东西。

这一黑一白,好似黑白无常,那人间炼狱,勾去的都是少女情愫。

不需阎王功过板一敲,那厢早已经有一说一倾诉家史。

嗜梦和笑忘相伴十世,却从未像这一刻如此清醒的意识到,这只狐狸,有副好皮囊。在安乐侯身边,他显得更加放荡不羁桃花朵朵,仿佛是偏要和他造成反差一般,来往男女皆目不转睛,撞柱子者有,翻水沟者有,举起插杆衣服落地不曾留意者有。

此时此刻,嗜梦打破一盘碗,那声音实属和谐,那反应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在意,除了此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女人。

浅紫色短衣,深紫色裤子,裤脚利落扎好,束于马靴,手执一鞭,看似是个女马夫,那眉宇神色之间,却不似仆人,尤其是那自来熟的一句问话,倒叫嗜梦警惕。

“你是谁?”

“好冷的一张脸,好麻木的表情,多浪费这么标致的容貌。”那女人的手被嗜梦两只手指拎着从她的肩膀上拿了下来,“你和那小白脸一起的?怎么样,介绍介绍吧。”

“我不认识他。”

嗜梦一蹙眉,恨不能将一地碎碗都扔向那故意使劲摇着桃花扇的笑忘。

得意吧你就。

那女人看看嗜梦和笑忘若有若无的眼神交汇,笑了,“原来如此,看来这小哥回去又要被罚了?我猜猜,是罚他天天做饭?”

不用罚,饭也是他做。

嗜梦没有应声,发觉这女人好生可疑,尤其是那说话的方式,很有些豪爽,却话里有话,不断试探对方的底线。

莫非是前几世遇见过?却总有些不对劲。

嗜梦盘算着眼前的女人,眼前的女人却自报家门,“紫冉,幸会,混进府里就是为了倒贴,我看上你们家小白了,怎么样,我看你是要倒贴那小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

……

……

嗜梦一笑。“想的美。”

紫冉一惊,想不到这貌似两袖清风无欲无求的美人却想一锅端。

“看你这闷骚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倒贴吧?”

用词虽粗鄙,道理却不赖,嗜梦一向被人贴,主动投怀还是头一遭。

“倒贴,切忌死缠烂打而或若即若离,你要给一点,收一点,有个性,又不能盖过他的风头,譬如说,要是小黑面前突然出现几个刺客怎么办?”

……

“打。”

……

“错错错,你要原地惊恐,泪水打转,惊呼一声,给小黑收拾恶人的时间,又要在你就势跌坐前到你身边来安慰你。我再问你,若是你面前出现刺客又如何?”

……

“打。”

……

“小姐,你知道这世间有四个大字,念做英—雄—救—美——么?”

“你喜欢的那个小白,不是英雄。我劝你不要尝试。”

“想吃着碗里的占着盆里的?你慢慢修炼,我去被救美了。”紫冉大方的一笑,“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恶人,少的只是一双发现恶人的眼睛,你若不嫌弃,我的恶人可以借你回收利用——如果小白还留他们一条命的话——”

紫冉走了,嗜梦只说了句。

“紫冉,小人不救美。”

几个时辰后,安乐侯府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笑忘桃花扇遮脸妖孽苍生的一笑,说:

小姐,抱歉了,在下是个小人,小人不救美。

那个时侯被几个大汉团团围住的紫冉只有一个念头:那冰山女和这狐狸男一定有奸情!

紫冉走南闯北多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太平盛世安乐侯府内翻了船,一头撞在了笑忘这桅杆上,咔嚓一声——

几个大汉却是不理会紫冉是否成功勾搭上了笑忘,动武的依旧动武,调戏的依旧调戏。

怪只怪紫冉贪小便宜省了点钱,没有去雇人配合自己演戏,而是真的从大街上找了几个穷凶极恶的来逗,一路逗进了安乐侯府。

却被更狡猾的笑忘一句“小人不救美”逗死了。

左边一个大汉正在她思绪翻飞的时候伸手来捉她的肩膀,靠的太近紫冉手中的马鞭使不上,笑忘却仍在悠然悠然的扇扇子,笑呵呵,喜气洋洋。那男人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只见这瘦巴巴的女子突然就俯下身一个过肩摔——

这一下太突然,连笑忘这种修为都没有办法装淡定,一捂面,说的却是:

“你就不能换种方法么?这么大的灰。”

那摔的满头金星的大汉和一直在期待笑忘一句表扬或惊讶之情的紫冉,一并愣住,身边的二三男人知趣退散,只留下那地上一人装死。

“小人,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本姑娘我?”

“姑娘,在下笑忘,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一笑而过。”笑忘转身便要走,那紫冉却是突然的一句,“等等,你有点意思,怎么看破我的?”

笑忘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只是桃花扇往空中一点,“一,你来去自由,不是侯爷的贵宾,就是此府中人。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你都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桃花扇又一点,“二,你带着那么多大汉一路跑到这里,那么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看着你,却没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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