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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梦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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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

紫冉反问一声,想起那流口水的精通读心术的村长,想起那取向十分诡异的张先,想起这位凭空造出楼台水榭的三爷。

你们岂止是人类中的异类,你们就算在幻界也是奇葩了——

神。

幻界如今还有几个神?

紫冉脑子轰的一声,不会说,这个村所有村民都是神吧?只不过很多神错当自己是凡人?

嗜梦和紫冉想到一起去了,一针见血的问了一句,“这村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神隐村。

紫冉和嗜梦一个坐在炕东头,一个坐在炕西头,巴掌大的屋子,窗子都没糊纸,看得到院子里一片荒凉。

依稀记得三爷赔笑走人前说的那句,如若嫌院子有些荒,可以去西边找个人,此人是个花匠,全村的院子都是他修的。

此人名叫景澴。

两个女人默坐了一阵子,紫冉先按耐不住,“喂,你说这景澴,会不会是花神?”

“三爷不是说了,他们都是人类了。”嗜梦轻声回应,“我不懂你们为何对物种仍是如此偏执,当初鬼差唐心为了成神几乎癫狂,还不是回到鬼界受罚?那薇儿本是好好的,变回乐神采薇就全然不认人了,好似她比我们高出一等。还有笑忘,终日惦念着成仙——”

“你这话要是说在千年前,早被扔进血池了。”紫冉敛住笑意,“神就是神,仙就是仙,人就是人,鬼就是鬼,本就不该参合到一起,生出那么多事端——若不是望自化,所谓人类,根本就和野草蝼蚁一般,生就生了,死就死了,哪还有前世今生一说?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对,也不会有我这般麻烦。”嗜梦轻叹一口气,“可惜望自化千年,他的理念仍是不能为多数人所理解——而受他殷泽的苍生,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那又是如何一种悲凉?”

“我是不知道那滋味,恐怕不比我们今晚多一分。”紫冉叹了口气,环顾一周。

一间大瓦房,只有一张床。

嗜梦挪了挪屁股。“先去找那花匠,种点花花草草的,晚上的事晚上愁。”

“花匠?难不成要种出草地晚上躺着能舒服些?”紫冉还在拌嘴,人却是已经站了起来,“只希望他不要只说个,如今我种草地要一年半载,你要是早来个千年就好了。”

草地当然不用等一年半载,可恐怕等那花匠张嘴说句话却要一年半载了。

半刻钟后,在一片花海之中,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一直埋头拨弄着盆子里花籽的男人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恩。”

就这么一个字,不问她们从何而来,也不问她们受谁所托,连她们住在何处都没多问一句,只是手飞快的将一花盆的花籽挑出来分成三堆,仿佛沉浸在自我的小世界中不能自拔。

紫冉看看嗜梦,低声说了句,“没有灵气。”

呃,横看竖看也不像个神。

看他衣着邋遢,不修边幅,那头发乱糟糟一团,仿若新品种的野草,脸一直都深埋着,不肯见人,那沾满花籽泥土的双手很是粗糙,就连鞋子都是破了个洞的。

与其说是花匠,不如说是埋花籽的。看他这副尊荣,紫冉很是怀疑他种的花籽能不能成活。

嗜梦一直保持个分寸得当的距离,那冷冰冰的感觉让这埋头苦干的男人越发的不自在,连带着分花籽的速度也是直线上升,几乎是花籽在手指中一捻,然后直接扔向一堆。只有这样的高频率动作,才能让他保持镇定。

即便这样,那脖子上微微的汗,混着泥水,也在慢慢的淌。嗜梦一个皱眉,想起那狐狸曾经笑着说她能“秒杀人于千里之外”,不禁心里有些火气,突然出了一声,“我就这么吓人么。”

声音不大,语调不高,却吓得那花匠手里一抖,满盆子花籽泼了出来,和原先分好的三堆花籽混在了一起。

看到这场景,就如紫冉这般心大的女人,也都有些怜悯,蹲下来正想说些什么,那男人却是突然从小板凳上一个后仰跌坐在地上,那无意中仰起的脸倒是吓了紫冉一跳。

头发胡子掩盖了大半的脸,根本看不出面容,那眼睛透露着胆怯,也有着自卑,而那已然不是一双年轻人的眼。

这大叔,也该五十了吧,怎么被两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紫冉一动不敢动,嗜梦舔了舔嘴唇。

“恩。”花匠大叔又是轻轻一声,仿佛在回应她们,又好像在给自己壮胆,嘴唇抿了好几下,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们想要种什么?

嗜梦看看这满院子的各式的花,几乎是什么品种都有,就连幻界的凤尾鸢和鬼界的萤火草都有,“看着温暖的就好,毕竟春天要到了。”

花匠大叔在地上蹲好,伸手到那已经混在一起的花籽里,以那连紫冉都看不清的速度,噼里啪啦挑了二十几粒种子出来。

“这是?”

“向日葵。”

“向日葵……不是葵花籽么?”紫冉看看那花匠大叔手里的花籽,一粒粒都是黑色的小球,“你以为我们没种过田就什么都不懂么?”

大叔缩了缩身子,摇了摇头,紫冉在那花籽里拨弄了一下,“这都是什么呀,都是向日葵?”

“向日葵,蝴蝶兰,琥珀菊。”

原来如此,怪不得分成三堆,嗜梦似乎有点明白了,正要阻止紫冉,可她早已不耐烦的揪过大叔的衣襟厉声说:“这不都长得一样么——你骗谁呢——”

“不……不……不一样……”大叔磕巴并非脖子被衣口勒紧,而是因为紫冉那气势实在咄咄逼人,“向日葵花籽长蝴蝶兰一厘,比之蝴蝶兰又长琥珀菊一厘——”

……一厘……

紫冉的紫檀弓又一次倒地,满地的花籽震得乱滚,花匠颤颤巍巍把手掌在她面前摊开,“……过目……”

紫冉看看那二十几颗排排列的小黑球,再看看地上参杂在一起的黑球们,抽了抽嘴角,“你若敢骗我们,我就卸了你。”

花匠大叔没有骗她们,一炷香过后,向日葵就在她们的新居迎风招展了,只不过那饱满的葵盘上的种子不是瓜子,而是水滴,轻轻一摇,花枝乱颤,水珠就掉落下来。

花匠大叔露出半个脑袋默默的说,“新居,还没打井,我想你们总是要喝水的。而且——”大叔脸可能是有些红,但是全全被满脸毛发挡住了。“洗澡……方便。”

两个女人对望,三人同床?露天洗澡?

大神的地盘,果然生猛。

多功能向日葵

笑忘裹着棉被从张先家蹒跚而出直奔三爷府邸的时候,心里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和嗜梦紫冉交代。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个看似恬静无奇的小村子住的都是失忆的大神?

走到三爷门前,一打眼就能看见多出的小屋,尤其是那支出的小旗子上还画着一只狐狸,笑忘咧嘴一笑。

看来嗜梦还是留下了。

好,这比什么都强啊。

笑忘实在低估了两个女人的适应能力,也实在低估了她们的情报渠道,这边他脚刚一迈进来,就看见嗜梦正弓着腰,一手扶着向日葵,哗啦啦喷水,正在冲洗那沾满灰尘的床垫子,而紫冉则是用箭当针织着草席。

晚上睡觉,总要有身子下铺的和身上盖的,女人们考虑的都是很实际的问题。

笑忘身上的被子灰溜溜的滑到地上,嘴角抽了抽,“这这这……就是我们的家?”

两个女人都是默契十足的忽视了他的存在,织席子的照旧织席子,洗垫子还是在洗垫子,笑忘吞了口口水,走到那喷水的向日葵旁边,充满敬畏的抚摸了它的根茎,“神奇啊——”

被笑忘这么一抚摸一夸赞,那向日葵竟然突然合拢了花瓣,自己反弹了上去,背对着太阳的方向微微躬身——活像个羞涩的姑娘。

喷了嗜梦一脸的水。

嗜梦冷眼看着笑忘,“沾花惹草。”

这四个字用的再贴切不过,让笑忘哑口无言。一旁的紫冉偷乐着,时不时瞟几眼笑忘,笑忘憨厚的笑了笑,嗜梦低下头抖了抖垫子,说了句,“这是神隐村,想必你也知道了。”

笑忘尴尬一笑,接下来那一句却让他笑容僵在嘴边。

“只有一张床,今晚怎么睡?要么你们俩谁在里面,要么你们俩睡在外面——”

紫冉先叉着腰蹦了起来,“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呢!”

嗜梦回了句让紫冉和笑忘都无语的话,“那好,笑忘,你和我睡。”

……

笑忘鼻子一耸,鼻血仰天而出,在嗜梦面前直愣愣的向后仰去,头砸在地面上,有些恍惚,天真蓝,云真白。

嗜梦的一张小脸遮挡住他的视线,随手拽过来一只葵花,水珠倾洒而下,打在笑忘脸上,在微寒的冬日让笑忘一个激灵。

“清醒了没?”

葵花被嗜梦一放,疏的反弹回去,紫冉瞟了他们一眼,脚底一踢,一颗石子正打在那反弹中的葵花颈上,那葵花冷不防的又砸了回来,嗜梦正在嘲笑狐狸,全无防备。也不知道那笑忘是如何先知先觉的,就在葵花砸到嗜梦背上的前一秒,突然伸腿绊了她一下,嗜梦轻飘飘轻飘飘的跌落下来,那葵花在她后脑勺绕了一圈而去,细密的水珠晶莹剔透沾湿了嗜梦飞扬的长发——

笑忘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此刻向他而来的嗜梦,那飞扬的衣裙和长发是如此飘然,在一片水珠光晕的印染下,扼住了他的呼吸。

嗜梦就那么直直的跌在笑忘身上,额头正触到他的嘴唇,发髻上的水珠落在他鼻下,痒痒麻麻。

笑忘用力的呼吸,全是露水的清香,还有她的味道。嘴唇动了动,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蔓延,那不小心弹出来的舌尖,触碰在她皮肤上的一瞬,嗜梦是本能全身的一颤,笑忘两只手抓在地上,手指在柔软的地上划着圈圈。

村长进院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天气正好,向日葵金黄灿烂,笑忘和嗜梦在地上猥琐,紫冉旁若无人的哼着小调织着草席,手中针就是那紫藤弓的箭。

村长全然忘记了那抠鼻子吐口水的常规动作,整一双眼睛就在笑忘和嗜梦这重叠的身影上瞟来瞟去,半响说了句。

“不愧是城里人,开放。”

于是这是个诡异的场面,紫冉坐炕东头,嗜梦做炕西头,笑忘坐在正中,捧着个还在滴水的向日葵花盘。

村长站在不大的屋子里,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咳咳,你们这算啥关系?”

该来的依旧是来了,紫冉一副“别问我,不管我的事”的嘴脸,嗜梦一直在面壁,唯有笑忘硬着头皮笑着说,“呃,这完全取决于我们分到几间房。”

“地皮很紧张啊,三爷也是没办法。”

村长咳了两声,“要不这样好了,我给你们分别安排到有空屋的人家去住,你们乱搞不要紧,我这里还在抓村风建设呢。”

一番话说的嗜梦脸一阵红一阵白,突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哪家?”

笑忘抱着葵花站起来,“还是鄙人出去吧——”

“都不必抢了,笑忘,你不妨就住到张先家里去吧——”村长挠挠头发,“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笑忘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颤抖的跟小葵花的花盘一般,眼泪和水滴齐飞,“这,这不太合适吧,这——”

“那我去好了。”嗜梦冷冷的一声,笑忘脱口而出,“那就更不合适了——”

此话一出,才深觉后悔,这是多好的一个爬墙的机会啊,就让自己这么一嘴给断送了。

“好了好了,入乡随俗,你们都听我的吧,紫冉姑娘留在此处,笑忘去张先那边,至于嗜梦姑娘你,我给你安排了个人家,是个小寡妇。性子有点怪,和你正搭配。”

和我正搭配?

嗜梦默默没有回话,笑忘圆了个场,“那个,这个小寡妇,可是哪路大神?”

“她不记得,你们也别多嘴。”村长神神秘秘的说,“……她男人是让她活活用纱布缠死的,要不是我们把她带回来,早就秋后问斩了。”

……

笑忘怀中的葵花耷拉下来脑袋,担忧的看看嗜梦,嗜梦没有回应什么,只是走向了大门,立定,说了句。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一句话如同当心一箭,笑忘心里一抽,“那个,明天,我去看你。”

“又不是就这么分开了,看什么,”嗜梦没有转过身,“好好治病。”

小狐狸哀怨的揪着花瓣。

好好治病,好好治病,可是你可否知道,你就是我的毒药,你就是我的病。

嗜梦在前面走着,村长在后面跟着,到了村子正中,嗜梦停了下来,暮色已至,那人影颇有些苍茫,村长看看这美丽女子的侧脸,耸了耸鼻子。

“你想不想知道,刚才那笑忘想的是什么?”

“什么?”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听到他脑子里的话,说的是,‘这是多好的一个爬墙的机会啊,就这么一嘴给断送了——’,就在他阻止你住到张先那里去的时候。”

嗜梦一个皱眉。

“张先,和我有点渊源。”

“如若本就有渊源,何来的爬墙啊?”村长试探的一问,嗜梦竟然也回答不出。

是啊,她和南柯公子本就是一对,两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何来的爬墙?

不知不觉,笑忘已经成为她生长的土地了么,成了圈住她全部世界的墙了么,成为她脚下的梯子了么?

“我听到你脑子里有声音,”村长哈哈一笑,“这还是头一次。你乱了。”

嗜梦却早已不在乎村长说些什么了,满脑子只是笑忘那话。

原来,你一心还是想让我和南柯公子相守是么,原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在我身后把我推向那个我一直期许的却又不确定的地方——

明明知道我已经乱了,明明也知道你也乱了,却还是要固执的按照原来的轨迹?我们可否背叛我们的记忆,当做南柯和紫冉都不曾存在?

嗜梦重重一声叹息,开口说,“请村长带路吧。”

村长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哼着小曲,走在嗜梦前面带着路。

天色正晚,天边一排大雁有些戚戚然,那村长口中不成文的小调,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村夫哼的那般纯朴无华,满嘴都是郎呀妹呀的胡言乱语,嗜梦听上去却有些揪心,只是不再说些什么,默默跟着,人跟着混混沌沌迈过了一道门槛都浑然不知,那村长的小调停住了她才如梦方醒——

“到地方了,见见小——呃——小妇人……桑阡。”

嗜梦本以为会看见一个颇为彪悍的婆娘一边扯着二尺白纱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那村长身子一闪,入眼一个披着蓝底斗篷温文尔雅的女子。

虽不似大家闺秀那般高贵,却有些小家碧玉的恬静,任是怎么也想不到这般女子会杀害了自己的夫君——

而且凶器竟然会是白纱。

唤名桑阡的女子慢慢走过来,那并不是一张极美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倒是很和嗜梦的气场。

“村长说你和我很合,果真如此。”嗜梦淡淡一笑,桑阡没有笑,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嗜梦的衣服。

“等我给你做身新衣裳。”

嗜梦还没回过神,那边桑阡已经走向院子里的横杆,那上面垂着几尺白纱,旁边还有个大染缸,里面染料的颜色竟然会自己慢慢的变幻——

当颜色变为一种极为柔和的橘色,桑阡起手扯下白纱向缸中一投,纱还没完全展开又是一抖,如此三次,手法之娴熟,让人叹为观止。

桑阡最后那一抖,将纱挑了出来,扭头几分打量了一下嗜梦,将纱扑在旁边的石桌上,抄起剪刀捻起棉线,双手并用,就连嘴唇都叼着线头,那动作虽然飞快,每一步却都是细致而轻柔的,线不曾崩断一次,纱不曾弄揉一寸。

末了,飞纱而起,那一件她许诺的衣裳,就这般出现在嗜梦面前。

“你面冷心善,当穿些暖色的衣衫。”桑阡这才终于微笑。“也好配配你心爱的男人。”

“这你如何得知?”

“每个女人的眸子里,都会留下一个男人的影子。”桑阡将衣衫递给嗜梦。

——我在你眼里,看到一件大红的袍子。

真相总是伤人的

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降下来了,笑忘裹着棉被举着向日葵在张先院子门口一直站到星星出来,听到几声大狼狗的低吠,才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门。

张先正在小院子的石凳子上悠哉的看书,石桌上一只发光的植物活像一盏灯。脚下的小药炉子正炖着草药,发出一股奇异的幽香。

笑忘吞了口口水,“打扰下哈,村长安排我跟郎中先生您挤挤。”

张先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恩了一声,态度之冷漠,与先前调戏的姿态判若两人。笑忘耸耸肩,只冷冷盯着那发出幽光的花——

如若没有认错,这应该是鬼界的植物,是引导亡灵上路的萤火虫的窝——萤火草。

张先眼睛依旧盯在书上,却是笑着说,“怎么,睹物思乡,怀念鬼界了么。”

笑忘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张先弯腰低手掀开药炉子,执书的手将诗集小心翼翼扣在石桌上,揪下一片萤火草的叶子,另一只手熟络的拎起小炉子。

如此的黑夜中,药汁闪烁着蓝色的晶莹光芒,如同那晚天的银河。

“这莫非是鬼界的灵药银河?”

“恩。”张先起身走向疑问中的笑忘,将萤火草做的药杯送到他唇边,“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自己喝,自己喝。”笑忘抖落开棉被,扔掉向日葵,双手捧过“银河”。要知道,这熬制银河的几味药,都是鬼界的植物,具有补灵的功效。

银河入口成烟,并无滋润之感,反而觉得火大,可是笑忘还是毫不张口,硬是把这一口烟气吞了下去。张先向前一步伸手,宽大的袖子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吓得笑忘退后几步——

“嗜梦也不在,你不用演戏了,哥儿。”

“只是我的小狐狸生病吃药,也都是这副别扭的样子,我习惯了而已。”

……

笑忘眯起眼睛,话锋一转,“多谢郎中大人,我知道这几味药都是人间难求的——”,话音未落,张先便是随手一指,笑忘跟着他的手望向远山,“什么意思?”

“漫山遍野。”

呃,拍马屁没有做好预习。

“我们村子里有一个花匠,人虽然有些自闭,本事却不小,叫做景澴,你这向日葵,我这萤火草,还有银河用的这些草药,都是他种的,我们各家的院子都有些,更多的在山上。”

“这倒是稀奇,各位大神常年在幻界,他却如此精通鬼界的植物。”

“我们来人间界之前……幻界和鬼界本是一家。”张先目及远方,“就像从这个村子到那个村子一般简单。”

“如若没有后来的混战,也不会有什么结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为的规矩了。”

“这就好比去一家好的酒楼吃饭,酒楼位子只有那么多,却总是有人想进来。可是一旦你进来了,你就会对酒楼外面那些人横眉冷对,阻止他们再进来分一杯羹,长此以往,息事宁人的店老板只好竖起门板,写着暂时停止营业。”

张先一口气说完,看看笑忘,“我们就是酒楼里吃吃喝喝的客,人类就是那不甘心站在酒楼外面等的人,店老板就是源生,门板就是结界,而这坛子酒,就是躯。”

又是躯。似乎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这一个字。

偏生笑忘倒霉,病根就在这一个“躯”字。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若补躯能像补灵一般简单,那该多好是吧。”张先打量着笑忘,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你的躯,很不稳定。”

这话笑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轮回之祖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于是借着这么个机会,逮住了明白病理的郎中,笑忘一鼓作气的问出了嘴:

到底我的躯,和嗜梦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为何她回忆起南柯公子,我就会流失躯?

张先打量了他几下,嘴唇颤抖,却没有吐字。这还是笑忘第一次看到张先心虚,不禁也想起轮回之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当下心里一沉。

“别告诉我这是什么源生的诅咒,望的诅咒,魑魅的诅咒,那是娘的狗屁的诅咒!”

“这不是诅咒。”

张先感受着笑忘的脉搏一张一弛,“这是有人对你的守候。”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绕圈子?收起那一套诗集上学来的风花雪月,老子只想知道真相!”

“躯就是记忆。”张先看着笑忘,深呼吸一口气,那眸子深深的倒映着笑忘的影,不知如何告诉他这真相。“聪明如你,难道还没有想通么,如果嗜梦记忆恢复,你就要流失躯,那么——”

“你不想说,我是嗜梦的记忆吧?这他妈的真好笑。”笑忘干瘪的笑了几声,远天飞过几只老鸦,一切都苍凉的有些悲戚。

药炉子退却了最后一份热度,萤火草慢慢熄灭,诗集哗啦啦翻着页,不知蔓延到第几页的忧伤。

张先没有反驳,如最后一拳重击,狠狠砸在笑忘心头。

那,我是什么?

鬼,妖,人,仙,到了这一步,你却告诉我说,我不过只是一段记忆?

那大红的袍子如烈火般,风中翻飞有种破败极致的美。

是否一切脆弱的短暂的注定都会是最美的?一如他这偷来的皮囊,这凭空而来的法术,还有这不存在的存在?

“你是嗜梦躯的一部分。”张先此句,如同最后的审判,笑忘被命运的真实残酷的击垮,跌坐在地,一如身边,那流尽了最后一滴眼泪的葵花。

嗜梦换好新衣坐在榻上,这桑阡的院子布置的很有些风情,那随风扬起的纱帘,半透不透,一如少女的心事。

桑阡温吞的喝了一口茶,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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