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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梦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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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对外是一张灿若夏花的脸,一转身却是轻蹙眉头,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龟公“牛郎”此刻默默摸过来,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当家的,待会要是嗜梦卖不到一百两,你真的打算收了笑忘楼么?”
这百花仙全城,唯一可以称呼红罗为大当家的,就是这个平日如空气般存在的龟公。龟公人称阿牛,跟着红罗鸡犬升天之后,人称牛爷,但是私下里大家还会戏谑的称一声牛郎。
谁都知道,这阿牛没进轻歌坊之前是个牛郎,虽然说是卖给女的,到底也是出来卖的,所谓上岸,身上还是腥。
更有传闻,这阿牛和红罗的关系不清不白不清不楚,妓女配牛郎,当真是绝配,现在一个老鸨一个龟公,更是昭然若揭的暧昧关系。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说的,上不了台面。
此刻,也只有阿牛能读懂红罗的担忧,“还是,大当家的,你是怕他们来者不善?”
红罗轻轻点头,“这笑忘和嗜梦年纪轻轻,突然出现,也不知是什么家底,实在可疑。他们突然来投奔我轻歌坊,你说,会不会是为了——”
红罗和阿牛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心知肚明,没有说破,但是彼此眼底的担忧,却是看的明白。
“那不如一开始就拒绝好了。”阿牛沉着声音说,“大当家若不想撕破脸,我来出面。”
“不,”红罗一眯眼睛,“他们要真是为了她而来,我倒是要请君入瓮,一劳永逸,免了这后顾之忧。”
“明白了。”阿牛对红罗的决定百分之百拥护。
“他们也该下来了,去催催。”
“好。”
阿牛上楼到了嗜梦房门口,还没叩门,那厢嗜梦一拉门,“听到你来了,走吧。”
此刻嗜梦略施粉黛,发髻高束,批了一件霓裳羽衣在外,整个人虽不似先前那般脱俗,却有种人间美人的味道了。
阿牛没有妄加评价,只是脑子一过那所谓极品处子的称呼,禁不住脸有些微热,谁知道笑忘一脚迈出来,却让他鼻血呼啦一下流了出来。
那胸口微微露出来,两侧的大红色渲染格外□。那平日束起的发此刻都散落下来,一直蔓延到腰,放浪不羁。那沾了点胭脂的唇有些微裂,笑忘紧张的舔了舔嘴,那晶莹的口水让人迷醉。
……
此情此景,嗜梦全然收入眼底,回眸打量了一眼笑忘,“妖孽。”
“狐狸一只,黄金十两。”嗜梦安坐在放置在高台正中的桌旁,喝了一口茶,捻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全场寂静,包括脸色极难看的笑忘和面如死灰的红罗。
本以为今晚出场迎客的会是嗜梦,没想到轻歌坊却是推陈出新来了个小倌。
更没想到,如此极品,竟然开价只是黄金十两。
红罗压低了声音轻吼阿牛,“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知道我不卖男人么!”
阿牛没有做声,只是示意她静观其变,红罗将目光扫到那站在场中央颇有些局促的笑忘身上,也被这大红色背景下一片红火的小狐狸闪的眼晕,尤其是那如瓷般的一小方胸膛,让人有变身为野兽的潜能。
“好货色。”
红罗这一声淹没在竞相出价的狼嚎声中,笑忘讪讪而笑,看看那喝茶不语的嗜梦。
好久没看见这么沉稳冷静的嗜梦了,她这第十世遭遇太多变故,那颗心早不似先前那般沉静,连带着让他也忘记了她原本的这幅模样。
那个只会为了南柯公子方寸大乱的女人。
开价十两 ,只是抛砖引玉,不给上限,才是商家之道。
果真,没一会工夫,那开价已经从十两彪到二百三,早已经超过了和红罗许下的期限。
嗜梦果真只是坐坐,就成了她的摇钱树,只不过,她卖的是她的狐狸。
而且没有一分心疼的样子。
“好货色。”红罗禁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嗜梦是个好货色,坐怀不乱,没有男女之心,若是能入了轻歌坊,可以接替我的衣钵。”
阿牛低低一笑没有说话,红罗一瞪,阿牛噤声站好,两人此刻的存在,早已被众多入魔的恩客忽视。
“各位——”
慢慢悠悠一声拉出来,四下安静下来,笑忘一眼就撇到场下正中一个绝好的位子,一个颇有些风度的中老年男子站了起来,手里也执了一把扇子。
本以为他要开出天价,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在下怜郎斋爹爹,敢问笑忘公子,你今晚是卖什么?”
此话一出,四下皆乱,开出二百三高价的那个恩客高声喊道:“我这价可是为了你身子出的——”
哎呀呀呀呀,斯文扫地,我和你们把酒言欢多好。
笑忘眼珠子一个劲的转,不是我多么洁身自好,只是让张先知道我擅自把这琥珀狐狸的身卖出去,他非在我眼珠子针灸不可……
思及此,笑忘小扇子扇的欢,台下那多嘴的小爹爹却是不紧不慢的坐下,扇子慢慢的摇着,台上台下两重天。
众人纷纷撤价,生意看来要倒台。
就是此时,那角落里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冒出一声。
“一千两,买你今晚长谈。”
笑忘正要千恩万谢,看见人群散开,一个翩翩公子哥带着邪魅的笑容,那几乎要吞噬所有大红的暗紫,让笑忘一抹笑意僵在嘴边。
嗜梦继续吃着糕点,只是看着那男子,感觉他一直在看的,不是笑忘,而是自己。
转脸抬眼相向,只看见笑忘太阳穴冷汗一排。
怎的,一并九世,还有我不知的你的过往?
嗜梦没有问出声,即便问出来,笑忘也答不出。
台下悠然而来的男人,正是他的“恩客”,阎往。
杀人犯
笑忘扣上门转身,阎往敲打着八仙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嘴边一丝鬼魅的笑意,说,“我早说过,你在人世间,一切都会变得更有意思。”
“操控我很有意思是吧。”笑忘哼了一声,虽然阎往那身鬼气让他很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他妈的只是一段记忆,笑忘再也没有先前那样怕了。
笑忘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怎么样,你还没有改变主意么。”阎往眯着眼睛,“你要想清楚,我要给你的是一个空白的崭新的躯。”
当日阎往救他回来,以躯相诱,没有想到,笑忘那时眼神闪过一丝光亮,开口说的却是:
我拒绝。
“我拒绝。”笑忘一字一顿将此话又重复说了一边,那琥珀色眸子迎着阎往的紫瞳,看着它们在诡异的收缩,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笑忘心里某个混沌的地方有些疼痛,似乎眼前的男人,这个亦正亦邪的鬼差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个鬼差——
他是嗜梦的记忆,那么,难道说阎往在九世之前就已经认识嗜梦和他了么?
那被轮回之祖一直强行压下的九世前的过往,阎往或许知道?
笑忘开口想问,却又摇头,那般记忆,如若是轮回之祖想要刻意隐瞒的,他最好是不知。
听了这么一句,阎往突然说了一句,“你还是这么倔强。”
那慢慢勾起的眼角似乎在诉说什么故事,下面一句,却又残忍的打断,“我花了一千两黄金,就买了你这三个字,真是不划算。”
笑忘多想从他口中抠出那些往事,可是他知道,跟阎往打交道,想要从他那里索取点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些什么。
那些代价,可能是他付不起的。
“嗜梦虽然重生,但是她身上的木极之灵已经毁灭了,我也不想让她在卷入这些是非中去——而且,我不想成为你阴谋的一部分。”笑忘琥珀眸子一闪一闪,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处来的勇气。“幻界也好,鬼界也好,都一直在利用我和嗜梦,我原来一直不懂为何是我们两人,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嗜梦是木极之灵,现在她不是了,请你们放我们自由。”
阎往一直没有打断笑忘的话,只是越听那嘴角越上扬,等听到“自由”二字的时候,那笑声终于破口而出,甚是嚣张——
“自由?笑忘,这世上最不配谈这两字的人就是你——”阎往难得动气,这一次那深紫色的眸子却有些晃动,两指对准笑忘,点了又点,“而且,那都是你自找的。”
那等控诉,不似个人积怨,笑忘对着那深紫色的瞳,竟觉得无力反驳。
转念笑忘突然一笑,桃花扇出袖展开,遮面轻声侃侃而谈,仿若这一切谈话都不曾存在,“恩客,我不能对不起您的银子,要不然我给您画一把桃花扇吧——”
阎往鼻子嗅了嗅,“可以,不过拿人血来画,可能更美。”
笑忘一愣,正是这个时侯,听到门外高声一呼,“来人啊——杀人啦——”
冲到门口拉开房门,看见成群的人朝一个方向涌动而去,那是嗜梦的房间,笑忘猛的转身,阎往一边微笑一边摇手,又是那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好生欠扁。
“刚才来的时候,和几个小鬼打了照面,今晚有血案,怕你扰了这出好戏,才重金买下了你——”阎往眯着眼睛笑着说,“千两黄金看一场好戏,也不算冤枉,我领鬼孩子们回去了,你好好玩吧,这点人间事,应该难不倒你吧——只是——”
阎往那身影慢慢消失在一阵紫雾之中,留下一声杀人预告:
小鬼会陆续有来哦——
笑忘冲向顶楼嗜梦房间的时候,门口已经被里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笑忘踮着脚尖也看不到内屋,此时身边揉搓过来一袭红衣,那肉的触感很舒服,笑忘扭身一瞧,正是同样被蹂躏着的红罗,只听她尖锐的一声:
都给老娘滚开——
众人终于让开一条小道,红罗扭着腰身挤了进去,笑忘紧随其后,拨开人群终于看到那熟悉的白衣,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抱住那轻的根本没有触感的躯体,嗜梦一个颤抖,慢慢转过身,脸色素白,唯有唇上一点胭脂红的耀眼,就和她额心的朱砂一般。
“你抱的好紧。”
笑忘手一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着嗜梦有些默然的表情,心里一阵抽痛。
毕竟,她还是不记得了。
“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她——”顺着嗜梦手指一点,笑忘才看见榻上躺着的一名少女,本是绿色的衣裳,现在一片迷离的血色,显得很有些艳俗。
笑忘喉咙里面开始往上反,被张先逼吐的感觉再次袭来——
只因榻上女子,全身没有一处伤口,而全部皮肤都被剥离,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具全尸——
“阿牛,去报官。”红罗见到此状,却是冷静的很,埋在众人之中的男子耸一耸肩,挤了出去。
“嗜梦,这是怎么一回事。”红罗语气中未曾质疑,反而像是安抚,笑忘眸子缩了一缩,替嗜梦回答,“她绝对和此事无关。”
“和我也有点关系,毕竟人是死在我屋子里的。只是她这副模样,我也分辨不出这是谁——”
嗜梦这话说得在场听众一阵寒,哪有往自己身上拦事儿的?
“这是玲珑。”红罗只需要看一眼那绿色的衣裳就能分辨得出,更何况方才嗜梦笑忘登台的时候,众多姑娘里,只不见了玲珑的身影。
这玲珑就是当年的牡丹,百花之首,轻歌坊的当家花魁。不要说死的是她,就算死的是根野草,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横尸,也足以让老鸨发狂。
可是此时红罗居然能如不似凡人的嗜梦一般冷静自若,实在蹊跷,笑忘仔细打量红罗,琥珀眸子深深一点。
看来,红罗早已心中有数,那作恶的人怕就是这轻歌坊的人。
只是,剥下全身皮肤却没留下一处伤口,这等精准的手法和变态的做法,这凶手,是否真的是一个“人”?
亦或是……
笑忘不敢再想,只是头脑中炸雷一般响起来阎往那句鬼魅的诅咒。
小鬼会陆续有来哦——
杀戮还远远没有结束。
轻歌坊当夜的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夜过三更,官府才终于来人,二话不说先将嗜梦押入大牢,笑忘却因为当时有恩客在身,没有一并被捉去——
又是这样被分开,阎往这善恶难分的鬼差,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送嗜梦一路送到衙门口,笑忘一个人回轻歌坊的时候,惊魂的恩客们都散去了,姑娘们也都结束了窃窃私语和煽风点火,大堂顿时显得冷清。
红罗此时一人坐在高台之上饮酒,那白色底衫红色羽衣,缠一红腰带在身,显得有些鬼魅而凄冷,尤其是那一杯接一杯往喉咙里灌酒的架势,笑忘做神刀族掌门的时候都未曾见过那些粗犷的男人们这样饮酒。
一路翩然而至,红罗举杯的动作略有迟疑,但是仍旧是一口酒吞下肚子,慵懒微醉的眼扫了一下笑忘,举起酒杯,做出邀酒的姿态。笑忘撩起袖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红罗大笑直言,“好。”
笑忘摔开酒杯,听那清脆一声响,对着酒气深重的红罗轻轻吐息,“红罗姐姐,你是否该对我说些什么?”
红罗醉了一般嗤笑一声,小手拍打在笑忘脸颊,行为有种刻意的轻佻。“你那千两黄金,我们五五分账。”
笑忘一把捉住那微颤的手,笑着回应了一句,“红罗,你手在发抖。”
红罗还想装傻,笑忘却不容她在龟缩到她的壳里去,狠狠拽住她的手不肯放,“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吧——”
“你不知道么?”红罗收敛起醉意,一句反问,让笑忘一愣,“怎么,我该知道么?”
“你和嗜梦难道不是为她而来?”
“他是谁?”
笑忘没有丝毫伪装,红罗细细一打量,斟酌再三,“你和嗜梦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好端端要在百花仙定居,又为何要招惹我轻歌坊?”
“我早说过了,红罗,我在积攒桃花,你就是一朵。”
笑忘扇面一展,那满扇桃夭格外刺眼,红罗将目光从扇面收回到笑忘的眼中,看不出他丝毫的戏谑。
“你果真不是为她而来的。”红罗轻叹一口气,“这才是最大的麻烦,那么现在,究竟是谁要找她?”
“你口中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红罗微微一笑,那眼神突然疏远起来,身子拉远,“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你以为我很想蹚浑水么,只是,这事已经牵扯到了嗜梦,也就不再是你一人的事了。”笑忘分寸不让,轻歌坊冷清的大堂,一片萧瑟,两簇鲜红,针锋相对,敌友难分。
角落里走出一个男人,照例是令人厌烦的摇着扇子,声音有些软绵绵的,但是那话语,却是让人心里一寒。
“红罗,那三年前失踪的食人妖女果然就藏在你这轻歌坊。”
笑忘和红罗一并望向这一直藏匿起来的恩客,怜郎斋的小爹爹,那整晚最不消停的主儿。
食人妖女?
笑忘望向红罗,看着红罗摇着下唇没有反驳,当下心里有了盘算。
“影儿不是妖女。”
红罗半响只能说这么一句,怜郎斋的小爹爹一阵轻笑,虽然同样是扇子掩面,那动作却是多少风骚,令笑忘恨不能把自己的桃花扇藏起来,好不跟这恶俗之人的风。
“红罗妈妈,我早说过,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你不能为了包庇一个食人妖女,就盘下整个轻歌坊——看看,出事了吧。”
“不劳您费心。”
“当然不用我费心,明天公堂之上,我自然会和官爷禀报,这向来太平的百花仙,怎容得你藏一个妖人——”
红罗眼睛一眯,“这都是你盘算好的吧,想开什么价钱,直说。”
怜郎斋的小爹爹一阵奸笑,“人都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坏了妈妈你的好事,若是将轻歌坊并所有的姑娘赠给我,妈妈,这事自然就过去了——”
笑忘深呼吸一口气,如若可以,他想直接把此人扔进鬼界的血池泡到腐烂。
机关算尽,为了吞并轻歌坊,竟能私下探听出红罗的软肋,买凶杀人,栽赃嫁祸,趁火打劫?这等极品,人世间难能一见。
见红罗没有马上否认,笑忘直接跨上一步拦在红罗身前,颇有些大丈夫气概的说:“绝对没门。”
“你算什么,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小爹爹横着眉毛。
笑忘一笑,笑的销魂,“你们怎么瓜分轻歌坊不关我的事,但是倘若红罗同意,你是否就打算让我们家嗜梦背黑锅了?不要告诉我,你肯大义灭亲供出那剥人皮的凶手——”
笑忘洞察一切的说,“再说,你算什么,在那人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小爹爹嘴角一抖,红罗的声音自笑忘背后而起。
“轻歌坊我不会给你,影儿和此事无关,嗜梦也和此事无关,既然是你买凶,我反而要举报你去见官。”
“哼,你以为凭你们两人,官爷会信?”
小爹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笑忘哼哼两声冷笑。“怎么,你里面有人?不巧,我上面也有点熟悉的人——”
小爹爹看笑忘这不怀好意的笑,也不知他是虚张声势,还是来路不小,一时间也不敢妄言,只是哼唧了几声,扇着扇子去了。
人一走,红罗整个人都瘫下来,笑忘扶住她,轻声说,“红罗,到了这般田地,你该明白我和嗜梦是来帮你的——”
“扶我回房。”
这一句若弱柳扶风,让人心尖一痒,笑忘本能的觉得,这句话颇有歧义。
不会是想诬陷他图谋不轨,把他和嗜梦一并扔进大牢去吧?
这样一来这边的暗箱交易就没人多嘴了。
笑忘头脑里天人交战了几轮,最终想起了嗜梦的一句话。
通梦,首先要全心相信宿主。
笑忘抽了抽鼻子,硬着头皮,狐狸笑脸一舒展,“我的荣幸。”
食人血狸
红罗的屋子在顶楼正中,位子最好,去的人最少。
红罗不仅在做老鸨以后没有接过客人,就算当姑娘的时候也很少接恩客,虽说早已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是身价还是摆在那里,明码实价标明这是个奢侈品。
此时,笑忘一推屋子,扶着酥绵的红罗入内,眼睛一抬,立刻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那屋子正中,立着一直不见踪影的阿牛。
“我检查过了,影儿没有出来过。”
“是我误会了。”红罗自己立好,把笑忘晾在一旁,“我以为真的是影儿跑出来了。”
“不要自责,大当家的,毕竟影儿确实——”
阿牛这一句没有说完,红罗眼睛轻扫了一眼笑忘,“你怕么,我这里藏着个妖怪。”
怕?
笑忘头摇的像拨浪鼓,哼哼,爷我也是只狐狸身,而且不才还是个鬼界重犯。
红罗看了笑忘那副贱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若世人皆能像你那样就好了,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把她藏起来。”
“你所说的那个妖怪,是不是就是怜郎斋那个半男不女的提到的食人妖女?”
“影儿不是食人妖女。”红罗眼睛通红,“那是有人栽赃,影儿只是嗜血,并不杀人。”
……
轻瞟了一眼笑忘,见他面色入土,红罗轻笑一声,“怎么,你还是怕了?”
“红罗姐姐能否明明白白把这影儿姑娘的故事告诉我听,我半是清楚半是糊涂。”
红罗给阿牛递了个眼色,阿牛很听话的出门去守着了,红罗请笑忘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在他面前,整了整喉咙。
“那还是我初为姑娘的时候——”
十五年前。
轻歌坊的老鸨在一排新买来的少女面前走了两圈,手指在龟公递来的单子上自上而下滑过去,那神情是慈祥无比。
少女们只是一个紧挨一个低头站好,任她像挑牲口似的一个个掰着脸掐掐胳膊。
龟公一旁提醒道,“百合自尽了,荷花赎身了,还有一个芍药逃跑了,被打断了腿,半死不活了。”
老鸨笑的仍旧春风,那龟公早就吓唬过这些新来的雏们,此时如此一说,更叫她们筛糠一般的抖——
一群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营养不良都没张开,跟干瘪的豌豆夹一般,也不知哪个打开是死豆,那个是饱满能榨油的。
老鸨尖着嗓子说,“我们轻歌坊的花,是从祖辈传下来的,历来是走一个来一个,能得到花名是你们的造化。如今三个空位,我只在你们中选最好的三个,记住了,剩下的我通通不要,你们都得去百花仙那些不入流的窑子去——那可就不是现在这般风光了。”
二十来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说话,老鸨给龟公一个眼神,龟公催促着下人带着她们顺着一溜去了大通铺的后屋。
那晚是红罗第一次看见大米,白白的大米。
那晚红罗就知道,这个名字不久后将离她远去了,尽管一个月后,她并没能成为前三而留下。
那晚红罗就知道,这个名字总有一天会回来,尽管那时,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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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孩子当中,红罗并不是资质最好的,也没有别人嘴甜,她面目表情甚至有些呆滞,没有一丝风月场所该有的伶俐。
所以她的落选几乎是无可置疑的,而她也压根没有留下的打算。
那天她站在大部队里,看着被选中的三个女孩被打扮的一新,各自跟了年长的姑娘开始学习,而自己即将和剩下的女孩们被其他妓院挑选,一路到最后,只能如轻歌坊的妈妈所说,去那最不济的窑子。
做一个游妓。
红罗只是在惦念,那里会不会有大米,白白的大米。
轻歌坊唯一让她留恋的,唯有如此。
那天孩子们都已经被塞上了车,天寒地冻,大家的脚簇在一起都是冰冷一块,车夫已经坐好,只等一声鞭响,她们就要前往那未知的命运去——
就是这个时候,影儿出现了。
而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做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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