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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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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入殿,女子便欲迎上前,原本还带着几分傲气的秀丽小脸顿时犹如明媚阳光般柔和暖人。
“吉雅,莫急!”男子似很紧张女子,连忙几步上前,扶着她的腰。
被称作吉雅的女子两颊泛红,小鸟依人的偎在男子怀中,轻问道:“夫君不是在陪同那位二殿下吗,怎到此处来了?”
男子朗朗大笑,在吉雅脸上亲了一口,表情坦荡荡,无一丝造作。“他被留下与此寺的方丈对弈一盘,我心系夫人,自是急急寻来了。”
吉雅的笑容在听到此话后愈发明艳动人,她抚了抚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声音愉悦地说:“相信我与夫君的诚心定会感动上天,两位九天神君也定会保佑我们的孩儿顺利降生。”
“哈哈,我完颜逐风的孩子定会是这草原上最幸福的人。”男子的笑声犹如洪钟,在这偏殿内久久回响着。
吉雅在自己夫君怀中依偎了很久,才似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神情略带紧张地问道:“夫君可还记得那位柳夫人?”
完颜逐风还未听完,脸色便渐渐凝重起来,英气的浓眉微微皱起,过了半响,才松了口气,搂着吉雅的腰,低声问道:“人都已经去了,时至今日,提她作甚?”
吉雅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还在斟酌着究竟要不要将今日所见之事告诉完颜逐风。显然,听到这久未被人提起的名字,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皆是如鲠在喉。
“吉雅,可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地如此之差?来人!”完颜逐风仅注意到吉雅的神情变化,却未曾料到她心中的百转千回。
“夫君,我没事。”吉雅阻止了完颜逐风欲把人唤进来的举动,随即安抚性地笑了笑,终是将脸贴近完颜逐风的耳畔,用极低极低地声音对他说道:“夫君,我方才入殿时,这偏殿尚有一女子。乍一看,我还以为就是那位柳夫人本人。”
第一百章
“初二,你们大人自诩墨翎山庄情报了得,你可知方才遇到的那位女子是谁吗?”尘忘寺颇大,唐糖带着初二等人在寺中兜兜转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后院禅房。如今僧人多在大殿之内,整个后院竟似空无一人,除却风声再无人影。
“夫人可是要属下去查探一番?”鬼一在一旁如影随形,听得唐糖这般一说,才出声询问道。
“不用麻烦,我只是好奇而已。”唐糖放缓了脚步,山中空气清新,她命初二等人在后方远远跟随,自己则置身于这大自然中,放松了心神,只不过,脑中却时刻在思索着先前那短暂的偶遇。
她虽着蒙国服饰,但只要一开口,自口音便可得知绝非蒙国人。方才她还未说话时,那蓝衣女子已然面露讶色,若是她没看走眼的话,那惊讶之后也隐藏着些许不可置信。而后,当她说了那句“夫人请罢”,这女子却再未露出之前那种眼神,而这才真正叫人起疑!
若只是怀疑她不是蒙国人,唯有在她开口后惊讶才是人之常情,然看那反常的态度,让唐糖不得不怀疑,此女当是认识她亦或是将她错认成某人了。
想起段青禾和李修都说自己是自大理国而来,游丝阁的老鸨却口口声声说柳絮已死,而如今,这蒙国又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无形之中,命运将她与颜絮儿紧紧系在了一起,而那根称之为身世的线索却在迷雾中有了些许拨云见日的兆头。君落月或许早已知道颜絮儿是谁,然他不说,即是相信她就是她,而非别人。
如此一想,唐糖便深感其用心良苦。若她真是颜絮儿本人,隐姓埋名是为了隐瞒身份,自是不想叫人揭穿了去。而她阴差阳错之下取代了颜絮儿,亦不愿与那些和她无关的过去多做牵扯,君落月的不闻不问当真是用对了法子,也深得了她心。
初二和鬼一在离唐糖十步之遥的后方亦步亦趋,其余侍卫则离得更远些,唯有鬼二、鬼三等人隐匿了身形,不教唐糖察觉,暗中保护着。他们只见到那一抹白色长裙拂过那些长势颇盛的野草,沾了些未化的晨露。山中多雾,此刻却多了起来,轻薄如烟的裙摆被微风吹起融入雾中,那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家夫人神情淡漠,宛若仙人,身形似近似远,却始终遥遥触不可及。
山脚下那会儿,做了唐糖垫脚石,却又被她劝止住的那个侍卫此刻也跟在队伍的最末端,他远远望着那将双手交叠放于微隆的小腹上,神情安静而祥和的女子,耳畔只余那一句“你且记着,要跪只能跪父母”。眼神忽而有些恍惚,许是进寺后听多了梵音,许是见了神佛自然起了敬畏之心,他竟忆起了小的时候尚与爹娘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虽穷却乐。他忆起了,他跪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跪过自己的爹娘,直到如今,亦是再也没了机会。
身形微微晃了晃,他努力将臆想自脑中摒除,待回过神的时候,夫人却已不见。
禅房后是密密的银杏林,唯有一条狭窄的石子路自林中蜿蜒而出,扇形的树叶在风中微微晃过,亦或是那一枚枚堪比扇子的树叶刮起了这一阵淡淡的清风。
初二安静地站于林前,双手中规中矩地垂在两侧,神情是那般的淡然,秀丽的小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原本与她并肩的鬼一也已不见,只留她一人守在这林子的唯一出口处。
唐糖发现这条小路的时候,林间隐隐传来笛声,似有若无。她闭眸聆听了片刻,这才决定入内一探究竟。
她留下初二和一干侍卫,只让鬼一跟在她身后,却也叫他隐了身形。是以,如今,她看似是只身进了这片静寂的银杏林。
沿着石子路走走停停,时而采下一片银杏叶端详个片刻,时而凝神细听那断断续续的笛声,全为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路终有尽头,看似漫长,不过一盏茶,笛声已由远及近。隔着树影重叠,唐糖仍是发现了那专供人纳凉休憩的亭子,石盖的亭子、石铺的小路,硬是要在林子里人为的加上些什么。
她注意到右边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石像,以及那石像前尚未燃尽的香。转眼望去,亭中之人正背对着她,那悠悠笛声正是自亭中传来。
唐糖踩着脚下几片落叶,缓缓地向亭子走去,才迈出几步,那笛声便嘎然而止。
吹笛之人闻声转过了身来,却在见到唐糖的时候,微微晃了下身形,远远地凝视着她,又似透过她在找寻着什么。
修长如竹的身形较之以往略有些清减,唯有那双眸子依旧晶亮清澈。褪下了惯穿的青衣,换上了洗得有些泛白的灰色僧袍,原本如墨般的长发也再不见踪影,薄薄的唇瓣挂着丝淡淡的浅笑,轻轻地道了声:“唐姑娘……”
“木头……”唐糖只觉得悲从心来,似乎每一次见到段青禾,她都抑制不住心头的酸楚,那是一种熟识已久却有陌生的感觉,似乎支配着心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已然香消玉殒的颜絮儿。
“坐罢。”段青禾的目光掠过唐糖的肚子,不带悲喜。他修长的右手执着一管青绿竹笛,一拂衣袖,让出了身边的石凳。
唐糖迟疑了片刻,终是缓步上前。心头五味翻腾,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嗫嚅了半天,终是换得一声轻叹。再抬头时,仍是那清俊的脸庞,只是眼神中却少了以往的挣扎与深情。
“为何出家……”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然一出口,那声音便是无限的惆怅。
“佛祖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我佛慈悲,感弟子之痛,于俗世留一方清净。心虽死,痛却时时,我虽仍未大彻大悟,然终有一日,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即至圆满。贫僧再不是唐姑娘认识的那个木头了,段青禾已死,贫僧法号忘痛。”段青禾那瘦削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朱红色的佛珠,衬得他愈发苍白。
忘痛,忘却心头之痛,人死爱灭,仅余伤口隐隐作痛,唯有忘却。
“木头,你可知,孩子哭着来到人世,是因为他们知道人这一生必将受尽苦难。忘痛,若真能忘却,何以为人。佛慈悲,亦无情,他怜悯芸芸众生,却从来高高俯瞰。你寄托佛祖,然心未忘,谈何忘痛!”唐糖的心中一片悲苦,她知道,这是颜絮儿的痛,痛那一双自小的青梅竹马,痛其痛,悲其悲。
“贫僧……心意已决。”相较唐糖的情绪波动,段青禾则极为淡然,始终挂着抹谦恭有礼的淡笑,不疏离亦不亲近。
“听说怀了身子的人都比较容易激动,倒是让你见笑了。”唐糖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甫一抬头,嘴角却带上了笑意。
“王爷……他待你可好?”
“今日他有事,否则依他的性子,定是黏我左右不肯离开的。”唐糖幸福的一笑,似是回忆着以往与君落月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笑容愈发柔情似水。
段青禾点了点头,也不作声,这气氛一时因双方的沉默而尴尬起来。
唐糖扯了扯嘴角,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寻思着开口道:“听说尘忘寺的送子娘娘极为灵验,我便带着府里的下人上山一拜。没想到竟会遇到你,你怎会在此?”
段青禾看出了唐糖话中之意,却也并不点破,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唐姑娘且放心,贫僧入了佛门自是一心礼佛,其余的俗事与我再无任何瓜葛。这次若非舍弟欲护送人来此,且贫僧又听闻蒙国的尘忘寺声望颇高,这才动了来此瞧上一瞧的念头。没想到,倒是有缘得见唐姑娘一面。”
“段青崖也来了?他要护送何人?”唐糖一想到那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便觉得由衷的好笑,这世上哪有性格如此迥异的两兄弟。
“确是青崖,不过贫僧以为,这事,唐姑娘还是莫要参与的好。王爷可能也不会乐见唐姑娘知晓此事,这话,只当贫僧从未提过罢。”
唐糖本想再问,却见段青禾绝口不谈此事,便也作罢。两人又聊了片刻,话题大多是围绕着佛理或是最近发生的琐事。直至天色将晚,唐糖猛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君落月要早去早回,这才起身,略感歉意地与段青禾告了辞。
“木头,你还要在此处逗留个几日?”
“待到青崖正事办完,贫僧便随同他一起回大理国。”段青禾始终自称贫僧,让唐糖有种错觉,以前那个俊挺儒雅的青衫男子再也不见了。
“好,那我得了空……”
“唐姑娘,佛门重地终是有所忌讳。”段青禾头一次将唐糖的话打断,只是那话里却明显带着拒绝之意。
唐糖不再坚持,只得点了点头,甫一转身,似有想起什么,连忙取下系于腰间的锦袋,自其中取出一物。“这支笔从大理国起我便一直带在身上,那时不过是想送些什么给你,没想到却再无机会给你。如今一遇,也不知何时再能相逢,木头,收下吧。”她将那价值不菲的玳瑁紫豪笑着递与段青禾,似是再无收回之意。
段青禾微微一怔,垂眸接过那笔,又拱手道了声谢:“如此,贫僧便却之不恭了。”
直至唐糖走得远了,随风带去了那一缕飘散在空中的若有似无的清香,也将深刻在他心中的那抹影子彻底地带走了。他至始至终淡然的表情终是多了一丝颤动,眉眼间竟溢满了痛苦,握住笔的右手轻颤着,似努力压制着什么。他颓然地坐于石凳上,林间的风吹拂起那一角僧袍,显得愈发萧瑟。
薄薄的唇无声地动了动,却是那尤为清晰的“絮儿”二字。絮儿……
常嫌玳瑁孤,犹羡鸳鸯偶。
原来一切皆是注定,佛曰缘定三生,他与她的缘分早已刻在了两块不同的三生石上,注定相遇不相守,一切皆注定……
第一百零一章
“吉雅,休得胡说。”完颜逐风拧眉喝止道,相较于吉雅的苍白脸色,他的神情亦有些凝重。
“夫君,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乍一看,确实极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真如浸水了一般柔媚。我小时候不过见到那位柳夫人一次,也就那一次,便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然而外貌相似,性格倒是大相径庭。”吉雅细细回忆着方才她与唐糖打上照面时的情形,许久,才恍然大悟道:“夫君,我晓得了!柳夫人终日愁苦,徒有弱柳之姿。那女子则不然,虽未见她笑,吉雅却明白,她与吉雅是一样的,得夫君之爱,定是幸福十分。”
完颜逐风越听越是糊涂,他的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却又不是很肯定,他只依稀记得个身影,若再要回忆,却连模样也想不起来了。
吉雅又琢磨了片刻,似也联想到关键之处,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夫君,我记得那位柳夫人还有个……”
“吉雅,莫再说了。你也知道她在我们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禁忌,这事只能在我们夫妻间说说,千万不可让父王听去半分。”
“夫君,吉雅担心的不是这个。大理国那两位皇子同时造访,怕只怕是他们……若是吉雅猜错,那自然是最好,但若是让别人发现,结果可能便不同了。”
完颜逐风沉吟了片刻,亦理出了些许头绪:“诚然,此女既出现在此,定是暂居临越城。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被谁带至此地的,都绝不可让第三人发现了去。”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拉着吉雅迈出了偏殿。
经询问,他们终是找到了那个替唐糖领路的年轻和尚。
“本殿下听闻小师父先前曾领一女眷来参拜九天神君,不知可否告知本殿下那女子的来历?”
那和尚见询问的是本国的大皇子,自然不疑有他,双手合十,老老实实地答道:“贫僧不知那位女施主姓甚名谁,不过方才那位女施主捐了香油钱,功德簿上写了一穆字。”
“穆府?”完颜逐风与吉雅双双对视了片刻,两人眼中皆是掩不了的惊讶。
“这事怎地又扯上了羽国穆家……”吉雅喃喃道,在蒙国,穆家的产业尚不能一手遮天,然在羽国,却是名声极大的。若非穆家之人从不出仕为官,若非穆府当家年年岁贡万金,若非穆家行商奉行官商互不干涉,只怕羽王早就拿姓穆的开刀了。
“吉雅,此女若真是穆家之人,想必便是人有相似,当是与我们无关了。”听到穆家的时候,完颜逐风确确实实地松了一口气。“我倒是忆起了,昨日我听国师偶然谈起,说是前些日子,穆家的表少爷携妻前来临越暂住。穆家人向来不与为官者往来,我听后也不甚在意。你说那女子身怀六甲,如今想来,该是那位表少爷的夫人罢。”
“夫君说的是,但愿只是吉雅虚惊一场。穆家虽立下规矩,不与官家往来,不过倒是不妨碍女眷间的走动。夫君若是不放心,吉雅便请这位夫人过府一叙,夫君以为如何?”
“也好,改日寻个理由,请她来一趟探探虚实吧。”
岂料,完颜逐风话音刚落,不远处便响起一金石落地般的好听声音:“原就听闻大皇子与皇子妃伉俪情深,今日得见,果真如传闻所言。青崖不巧,正好自方丈处归来,唐突之处,还望大皇子见谅。”那绿叶褐枝的大树下斜倚着一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星眸微眯,墨发轻绾,端的是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几分慵懒贵气。所幸他还晓得佛门清净,那一身宝蓝袍子倒是无一丝多余点缀,饶是如此,亦难掩其翩翩风采。
风流男子身后垂首立着一乖巧女子,淡粉长裙包裹着玲珑曲线,端庄秀丽的小脸不施粉黛,全身亦无更多的佩饰,唯有那对小巧的耳垂上各挂一五瓣菊形状的耳坠。
此二人正是大理国的二皇子段青崖和他那贴身侍女之一的愚儿。
完颜逐风见到来者,立刻堆起了客套的笑容,拱手道:“二殿下言重了,反是逐风的疏忽,竟抛下贵客独自来此,实在是惭愧。”
“大皇子不必自责,本就是青崖任性,执意陪着兄长来此,能得大皇子作陪,已是荣幸之至。今日之事,着实是让青崖大开眼界,与方丈大师的一番对话也是受益匪浅,果真是不虚此行,待我寻到兄长便回驿馆,大皇子若是有事,可先行一步,我等自会下山回馆。”段青崖笑容不变,一双星眸慵懒地睇着完颜逐风夫妻二人,却让人着实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二殿下客气了,这本是逐风的份内之事。二殿下若不介意,我们边走边寻,说不定大殿下已然在寺门口等着我们了。”
“青崖正有此意,大皇子,请。”段青崖环抱着双臂站直了身子,随即右手轻摆,做出个请的姿势。
“二殿下,请。”完颜逐风朗朗一笑,随即拉着吉雅与段青崖一前一后向寺院大门走去。
这四人,唯有愚儿落后个几步,沉默的跟在最后,那双抚琴的纤纤细手无意识的撩了下被山风吹乱的鬓角碎发,形状独特的耳坠伴随着晃动了两下,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那耳坠哪是什么五瓣菊,分明是一朵迎风绽放的凉薄琼花,芳华一世。
走至寺门,段青禾果然已等在了那儿,一身朴素的僧衣,愈发显得他清减修长,迎风而立,神情一如看透世事般淡然无波。他将双手背于身后,修长的指间赫然捏着那一支孤独玳瑁。
“大哥可是久等了?”段青崖笑着迎上前去,亦是注意到了那支抢眼的紫豪玳瑁笔,这是在大理国才能见到的稀罕物,他从未见他大哥拿着,如今这笔又是从何而来……
段青禾摇了摇头,良久才转过头来,对段青崖淡淡一笑道:“你且下山去罢,我既已出家,自当留宿寺中,待到起程那日,我再下山与你汇合。”
“大哥,你这又是何苦,絮儿丫头她……”段青崖眉头微皱,似要劝阻。
他的声音本就不轻,那一声“絮儿”自是清晰地落入了完颜逐风耳中。完颜逐风听罢,心里徒然大惊,表面却仍是不动声色。
段青禾适时地瞥了眼一旁的完颜逐风,段青崖见状,也顿时心领神会,他将担忧的表情隐去,重挂上副慵懒浅笑的模样,转而对完颜逐风说:“大皇子,吾兄既然执意留在尘忘寺中,那我们便回吧。”
“可要逐风在寺内加派人手护卫?”
“大殿下过虑,贫僧一介出家人,此番张扬收受不起。”段青禾双手合十,整个人愈发显得淡泊清冷。
完颜逐风颇感尴尬,却不便劝阻。下山之路虽与段青崖同行,几次想问,终是欲言又止。
段青崖自是发现了完颜逐风的不寻常,却也不点破,直至下山后,见驿馆马车早已候着,便领着愚儿欲上车回馆。
“二殿下……”
段青崖微微勾起唇角,心想,这位大皇子果真是忍不住了。他不动声色地回头,挑眉好奇道:“大皇子可还有事?”
完颜逐风踌躇了片刻,终是开口问道:“逐风唐突,敢问方才二殿下口中那位絮儿姑娘……”
“哦,原来是此事。絮儿丫头与皇兄青梅竹马,然世事弄人,红颜薄命,到底是有缘无分。”段青崖微微敛了笑,轻叹着摇了摇头。
“竟是如此!逐风多嘴了,望二殿下莫见怪。”完颜逐风的脸上晃过一丝轻松,仍装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感叹道。
段青崖不再言语,只是朝完颜逐风揖了揖,随即上了马车,向城内驿馆而去。
马车内端放着一小小红木桌,段青崖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手指轻点着桌面,星眸微垂,似在沉思一般。
愚儿从方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语,待在此刻才细心地替段青崖倒了杯茶,递至他面前道:“殿下,润润嗓子吧。”
段青崖抬眸轻笑,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扬了扬下巴。
愚儿心领神会,连忙俯身上前,直接将杯沿靠在他带着笑意的唇边。
“愚儿沏得茶果真是香,人香,茶也香,怪不得痴儿要怨本殿下偏心愚儿。”段青崖饮下那一杯香茗,随即伸手将愚儿捞进自己怀里,不安分的手掌便贴着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杨柳细腰轻轻地揉搓着。
“愚儿还以为,殿下此次会将愚儿送走。”愚儿垂首敛眉,乖巧地窝在段青崖的怀里,却极懂分寸,不闹不娇。
“我不过是完璧归赵,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呵呵,怎么,愚儿很想离开本殿下吗?”段青崖笑得胸膛震震,他将唇抵在愚儿的额头,气息轻吐,带着一股龙涎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愚儿不懂,还请殿下明示。”
“哦?我以为依愚儿的冰雪聪明,当是从一开始便知晓了。”段青崖将唇辗转至愚儿小巧的耳垂上,一口咬住,那挂在耳垂上的耳坠便跟着叮当晃了两下。
愚儿至始至终保持着淡然似水的平静神色,连身形也不见晃动。
段青崖的眸中划过一丝犀利狠绝,随即大手一扬,将怀中之人抛至马车角落。嘴角挂着淡淡的讽刺之笑,面容一如往昔的风流绝代。
愚儿轻吟了一声,显然是撞疼了,只是她却乖巧地起身,跪在了马车上,仍旧一言不发。
“怎地不说话,是哑了,还是自觉理亏?”段青崖环臂于胸,目光清冷地睇在那张清丽的小脸上。
那般的倔强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抿着唇,一掌拍碎了红木桌,白瓷茶杯翻倒在地,摔得粉碎,纷纷扬扬的木屑散落一地。
“殿下,你的手!”愚儿甫一抬头,但见一抹殷红撞进了自己眼中,心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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