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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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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余清风劈掌而去,带着重重的杀意。
  第十三章
  就在此时,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余清风劈掌而去,带着重重的杀意。
  余清风神色不变,很是从容的在唐糖腰间一带,旋身躲过了攻击,不慌不忙的落了地,眸中含笑的睇着来人,目光却冰寒刺骨,隐隐已有了不悦。
  “哎,你可别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命最要紧。”唐糖絮絮叨叨的轻念着,灵巧的躲到了余清风身后,明显将他当成了挡箭牌。她根本不怕来者会对她不利,光看余清风那闪躲的身手,就知道什么叫高手了。
  余清风轻溢一声笑,随即转头弹了弹唐糖光洁的额头,妖冶的笑容噙着抹宠溺:“何谓逞能?娘子便这般不信为夫能保你周全吗?”
  唐糖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自己怎会脱口而出这番言论,自当是迷糊了,便胡乱躲过余清风瞧过来的探究目光,转而向来人瞧去。这一瞧,顿时惊得叫了出来:“木、木、木头,怎么会是你!”她没想到,袭击余清风的人竟然是段青禾,而且瞧他如今的模样,虽仍是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但那有意克制的怒气却让唐糖很是不解。他一贯沉着,却没想到竟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她的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又究竟是与她有关还是与李修有关,今后还会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知道来人是段青禾,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唐糖便自余清风身后走了出来,有些事还是需问个明白才好,有些人也需斟酌了后才能决定今后是走是留。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她便端起了老板的架子,随即指了指桌边的几个位子,微感头疼与无奈的指使着那明显杠上的两人:“妖孽,木头,都给我坐下。”
  段青禾沉默了片刻,最后仍是照着唐糖的话做了。先前他正准备回书房继续写账本,在听得彩袖一个人在院子里自言自语,说是小姐直睡到午时还未有动静。他立刻便冲了过来,原是担心她的安危,却不想见到了让他忍不住愤怒的一幕,甚至还为此动了杀念。
  余清风嘴角噙着抹笑,随即打量了段青禾片刻,观其方才出手快若闪电,且是明显的杀招,又见他对唐糖言听计从,登时明白了一切。再观唐糖犹如惊兔般警惕且疑惑,更是为她的迟钝哭笑不得。只是,若要他将自己看中的人拱手相让,那是万万没可能的。这般想着,他便一个大力将唐糖拉至自己怀里,大咧咧的抱着她,往段青禾身侧的椅上一坐,看似无意的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段青禾,继而无赖的笑道:“既然要坐,便与为夫同坐吧。”
  “我不……”不容反驳,唐糖被余清风随后射来的目光吓得登时噤了声,那眸虽是笑着的,却隐含着要将人一口吞下的恼,甚至比坐在一旁的段青禾还有来得可怖。就是那种气势,让可以欺负任何人的唐糖唯独对余清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余清风对唐糖的反应甚是满意,他就喜欢她这时而胆大惊人、时而胆小如鼠的好玩模样,让他对于捉弄她一事很是乐此不疲。
  段青禾将这衣冠不整的两人毫无掩饰的亲昵全都看在了眼里,藏于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紧,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
  三人无言以对,一笑容满面的白衣妖孽,一面无表情的青衣木头,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爱情白痴。
  气氛愈发尴尬,唐糖左看看右瞧瞧,决定还是由自己打破眼前的僵局,早点将误会解除,也好尽快让饿了一早上的她填饱肚子。想也没想,她便转头对段青禾说道:“木头,你会武功?”
  只是话才问出口,余清风环于她腰间的手便紧了紧,惹得她一声痛呼。
  “娘子怎不问为夫为何能轻松避开他的攻击?”余清风在唐糖耳边呵了口气,目光却透过她的细碎发梢,冷冷的射向一言不发的段青禾。
  唐糖被弄痛后,登时便有些恼了,很是不屑的哼了声,偏就不理睬余清风,继续瞪着好奇的大眼看向段青禾,期待他如何回答。
  段青禾沉默了片刻,终是淡淡开口道:“自保。”
  “哦……”唐糖了然的点了点头,却再次陷入了无人说话的尴尬局面。
  窗外蝉鸣,屋内寂静。直到一声响亮的肚叫,终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段青禾深深的睇了眼唐糖,二话不说便出了门。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二人转,独留唐糖与余清风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他是谁?”余清风见碍事的已走,便将唐糖的一缕发把玩于手,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用的却是不容逃避的强硬语气。
  “新来的账房先生,元宵没和你说吗?”
  “为夫昨夜才赶回京城。”余清风勾唇一笑,他从未打算隐瞒,却没想到唐糖会毫不在意他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她身边这一事,反而还拿此事当作家常来聊。“不过,为夫倒是没想到,娘子找的账房先生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高手,有多高?”
  “若非为夫技高一筹,寻常人早已死在他的掌下了。”余清风的眸中隐隐闪着冷冷的笑意。
  两人说话间,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段青禾沉默的提着个红木食盒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桌边两人,便将一碗碗飘着诱人香味的饭菜一一摆至了桌上。
  “木头,我爱死你了!”唐糖开心的对段青禾笑了笑,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筷子,如饿狼扑食般扑到了桌上。
  却哪知,段青禾在听话她这句无心之言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登时微微泛了红,目光也较先前柔和了不少。
  唐糖正欲开动,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便被自身后抱着她的余清风给打了下来。
  “你做什么!”唐糖回头怒瞪向余清风,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被他打落的筷子,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绣着朵桃花的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这才递到她手上。
  唐糖狐疑的看着余清风这一不知名举动,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反复瞅了好几眼,确定余清风不会再打她筷子的主意,这才手臂一揽,护住桌上的菜,轻哼道:“我不会让给你吃的。”说完,便大块朵颐起来。
  吃着吃着,唐糖却发现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抬头一看,不仅仅是默不作声的段青禾,连向来聒噪的余清风也无话的看着她吃饭,同样的温柔,同样掺杂着些许让她不甚明了的情绪。
  “你们这样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了。”唐糖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
  “什么都没剩下,还叫吃不下?”余清风揶揄的指了指桌上的残羹,笑得无比风情。
  唐糖呆呆的看着那堪称倾城的妖魅之颜,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口,竟是从未有过的心慌与意乱。
  余清风拿出先前那块丝帕,轻柔的替唐糖拭去了嘴角的渍汁,随即又趁机在那诱人小嘴上偷得一吻,完全不将仍在屋内的段青禾当回事。
  只是这般旖旎之景,又如何看得下去。段青禾噌的一声站起了身,不作声的便朝屋外走去。
  心烦意乱的回了书房,面对着账本,段青禾却如何也下不了笔。恍惚间,只听得喀嚓一声,上好的紫檀狼毫便这般应声而断,竟是被他生生给捏断的。
  如此恍神了约莫一个时辰,至于书房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时,段青禾才徒然惊醒,面沉如水的睇着来人,正是换了身干净衣服,妖孽气质尽显的余清风。
  余清风笑了笑,倒也不介意段青禾眼中的防备与敌意,他轻掩上书房的门,随即双手环抱于胸,慵懒的依靠在门上,嘴角噙笑道:“娘子心思灵巧,却唯独对儿女一事愚钝异常,她瞧不出的,本公子却看得分明。我不介意有个身手不错的人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过段公子该是清楚的,不要妄想你能将她从我身边抢过来。”
  “她不是你的。”段青禾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余清风,慢吞吞的开口道,并未被那一番言语所激怒。
  “呵呵,这可未必。”余清风的笑容不变,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堂堂段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亦或是,在下该称阁下一声大……”
  余清风话还未说话,那只被段青禾捏断的狼毫便箭一般的朝他射来。他敏捷的闪过,微微敛笑的看着仍旧面无表情的段青禾,沉思片刻终是微笑道:“罢,既然段公子不想被我点破,我也不做这恶人。来此,不过是为了娘子一事给段公子一个忠告,你听便最好,若不听,我也自有办法。”说完,他便笑着推门而出。
  而那一抹青衫,在房内久久站立,脸上平静的让人根本无法猜度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出了书房,余清风的笑容便立刻褪了去,他独自一人缓步来至院中,看似自言自语道:“将此事彻查清楚。”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树叶的沙沙声打断了那一声声扰人的蝉鸣,风拂影动,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
  第十四章
  是夜,一下午未见余清风身影的唐糖自以为他是来去匆匆,惋惜着失去了天然空调的同时,却也庆幸这个大麻烦能自觉自愿的离开她身边。
  岂料,就在她躺下没多久,身边便袭来一阵淡淡花香,伴随着一股凉意,不用猜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是要我踢你下去,还是自己离开?”背对着身后之人,唐糖半眯眼眸,懒懒的开口道。
  “为夫两者皆不选。”余清风笑眯眯的将唐糖环入自己怀里,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阖起了双眼。
  就在下一刻,某只妖孽便连人带被的摔在了地上。
  余清风无辜的眨了眨眼,此刻的他仅着了一件外衫,衣带微解,长发披散,就这般大咧咧的四肢张开着躺在地上,反将应有的狼狈生生化为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娘子这是做什么?”
  “你既然不想离开,我只有踢你下去了。”唐糖报以同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余清风,一脸“不是我的错,都是你惹得祸”,无奈的耸了耸肩。
  “孤枕难眠,饶是寂寞,为夫这也是好意嘛。”余清风风情无限的朝坐在床上俯视着他的唐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随即一个翻身,再次上了床,好以整遐的端看着她,无赖十足。
  “好意心领,你要是怕有人孤枕难眠,我不介意你去爬木头的床,或是元宵也行。”唐糖推了推死赖在她床上就是不能挪窝的余清风,却任凭她如何使力,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次顺利的把他弄下床了。
  “娘子怎能这般薄情寡义,为夫早已是娘子的人,你如今这般赶为夫走,叫为夫情何以堪。”余清风哀怨的睇着唐糖,一副被弃怨夫的可怜模样。
  “妖孽,人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以为我会被你这招连骗两次?”
  “那为夫便换个法子。”余清风侧卧在床上,狡黠的笑道,“一个月前为夫记得自己曾说过,娘子欠了为夫一个人情,可有此事?”
  唐糖迟疑的点了点头,随即急道:“可那是你自己擅做主张……”
  “为夫的要求便是每晚与娘子同床共枕。”余清风笑着将唐糖拉入自己怀里,不给她任何的挣扎机会,继而柔声承诺道:“放心,只要娘子不愿意,为夫便不会强迫你。如今,为夫只要这般抱着你便可。”说完,他便阖了眼,酣然而睡。
  唐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之语。丝丝凉意竟如蔗糖般透过薄薄的衣衫渗透进她每一寸肌肤中,脸上火烧一般地泛起了一丝红晕,心更是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口。可怜如她,本该夜夜睡得香甜,却因身边躺着个秀色可餐的妖孽,硬生生地撑到了后半夜,最后终是抵不住浓浓睡意,一头栽进那泛着甜味的清凉怀抱里,会周公去也。
  半刻钟后,余清风缓缓地睁开眼,月光洒在屋子里,那眸色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琥珀色,温柔潋滟。倾城的笑容绽放在唇边,好似一朵月夜昙花,只为心头所爱绽放出一生一世的绝美爱恋。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清风每晚留宿于唐糖屋内一事,除了段青禾颇有微词外,其余下人倒是心知肚明,表面上却是毫无异样,只作视而不见。那些下人本就是余清风的人,如此反应也是不奇怪,然,不知在何时,连彩袖也默认了余清风在这院子的地位,甚有把他当作主子看待的趋势。人常说,沉默是金,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可怜这些金玉良言到了唐糖这儿,便变成了,在沉默中妥协。
  唐糖在苦于不能把这块粘人的牛皮糖赶走的同时,也为白日里偶尔会见不到余清风一事稍稍松了口气。如今的她已越发习惯他的存在,他的拥抱,他的每一次细语温柔。她确实有考虑过,如果回不去,就在这里生活下去,找个能给她唯一的人,平平淡淡一辈子。只是余清风身后的秘密却让她不敢放任自己的心情去喜欢,心中亦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她的良人不是他,不能沉沦,不能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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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是灼人的七月,然而君远然却在月王府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燥热感。今日的君远然一身白衣长衫,纸扇轻握,腰配龙环,端的是俊逸潇洒,相较朝堂之上那个威严的宝辰帝,此刻的他反倒没有往日那般令人难以亲近。
  月王府离皇宫并不远,亭台楼阁、花园回廊尽显淡雅,与皇宫的奢华大气相比,王府内的每一处细节上都透着丝精致。府内三院也有极严格的等级划分。外院住的都是等级较低的下人们,负责打点各类杂务。中院则住着等级较高的下人们和王府护卫,比起外院那些下人,他们可在通报的情况下出入内院。而内院则设有主屋和客房,暗卫无数。月王爷君落月便是住在这戒备森严的内院之中。
  而君远然此番前来,却是兴致所在,听闻君落月被羽国明珠公主缠得出不了府,自然怀着揶揄打趣的心情前来探望。
  京城的百姓们谁也不会料到,堂堂一国之君,会弃了龙辇,罢了排场,亲自前往王府探望自己的胞弟。而君落月也忒的是大胆无礼,既不移步迎接,也不摆宴款待,仅派了府上的大管家前去迎圣驾。
  所幸这两兄弟向来感情深厚,君远然亦对君落月的性子了若指掌,便随着王府管家一路行至的内院。
  君落月所在的主屋位于内院最深处,先是一片葱绿竹林,竹林之内是以君落月名字命名的落月湖。当初先帝在君落月还未成年之时,便将王府赐与了他,足见对他的宠爱。而后,又命人在府内挖了这么一不大不小的湖。清澈湖面上莲影微动,荷香阵阵。湖中央则建了座小巧楼阁,平时虽无人居住,每日却都会有下人划船前去打扫。
  落月湖一侧为竹林,另一侧则栽满了桃树,而主屋便建于桃树林前,屋前无草无花,唯独种了棵大柳树。一到阳春三月,柳絮轻扬,桃花轻绽,竹林沙沙,月王府便如世外桃源般清幽静雅。
  竹林挡去了外头的燥热,一踏入竹林内的君远然便犹如身处另一个世界般,凉意习习,怡然自得。若非君落月喜欢独处,他倒是很想隔三岔五便来此处住上一住,确是比皇宫好上数倍。
  绕过偶有燕子轻划湖面的落月湖,泛起涟漪一阵。遥遥可见杨柳轻垂,木藤躺椅上,一红衣男子手捧古书,锦带束发,眉目如画,竟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神情专注,薄唇微抿,只是那眸不笑便自带冷漠,不怒却寒意逼人,暗藏俯瞰天下的霸气。于外人,没有佛祖的悲天悯人,只有修罗的冷酷无情。
  君远然微笑着上前,轻声唤道:“落月。”心中却无不感叹,这世间能将这大俗的红穿得如此好看的,怕也只有眼前之人了。
  原来红衣男子便是丰裕朝鼎鼎有名的月王爷君落月,以一己之力将君远然推上君王之位,暗中摆平了朝中各方势力,此前又轻松的解决了丰裕朝与羽国的纷争,让那倾城绝世的明珠公主说出“此生只嫁落月”的誓言。
  君落月将目光自书中移开,随即缓缓抬头,摆了摆手。
  君远然挑了挑眉,不过一瞬间,周遭的气氛便顿时轻松不少。他正感疑惑,君落月却淡然开口道:“既是皇兄,这些暗卫便用不着了。”
  “落月……”君远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君落月在他面前如此不忌讳,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手足情深,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君落月唯独不想要的便是这万人之上的皇位。
  “皇兄有事找落月?”
  “没事便不能来了吗?”君远然笑着走至湖边,负手而立,目光却越过那层层接天莲叶,停在了湖中央精致小巧的楼阁之上。“朕一直觉着奇怪,你建这楼阁,却日日让它空在那儿,可是为何?”
  君落月放下了手中的书,亦将目光投驻到那楼阁上,“落月建了它,自是有它的作用。皇兄日理万机,国事为先,若要找落月,以后遣人通传一声便是。”
  “只怕是通传了也出不了府吧。”君远然呵呵一笑,收了目光,随即转身笑睇着君落月,带着三分揶揄。
  “皇兄既然知道,何不帮我解决了这一麻烦。”
  “朕倒觉得,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兄与其担心落月,不如考虑下雪遥的婚事如何?”君落月起身走至君远然身旁,红衣袂袂,饶是面对自己的兄长,脸上仍不见一丝玩笑的情绪。
  “朕正要说起此事,落月,你认为大理国如何?”
  “大理国国主膝下二子,大皇子无心政事,二皇子流连风月,谁承皇位,尚不可知。落月以为,羽国太子还未娶太子妃,与雪遥倒也般配。”
  君远然微愣,随即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全无君王架势,所幸这落月湖畔并无他人,倒也无碍。半响,他才勉强止了笑,轻拍着君落月的肩膀,哭笑不得道:“落月,朕真是服了你了。若是雪遥嫁与羽国太子,两国联姻,你自然便能摆脱明珠公主的纠缠。呵呵,雪遥如果知道,你连她也一并算计了进去,怕是二话不说便要杀到你这儿来兴师问罪了。”
  “落月并无此意。”君落月淡淡的望着平静的湖面,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冷酷嗜杀。
  “罢,十月母后寿宴,到时三国同来祝寿,再谈此事也不迟。年年送礼,不知落月今年准备了怎样的礼物,可否说与朕听听?”君远然犹记得,去年太后寿宴,君落月以一株十丈高的红珊瑚博得所有人的惊叹,不知今年,他又会拿出何等惊人的礼物来。
  “落月自有打算,待到寿宴之上,皇兄便可知晓。”
  君远然轻咳了两声,眼神不乏犀利的向四处扫了一圈。
  君落月察觉到君远然的异样,自是了然,但听他淡淡地道了声“鬼一”,便垂下眸,开口道:“皇兄不用顾忌,如今,这里除了我兄弟二人再无他人在场。”
  “你府上的暗卫倒也是忠心十足。”君远然噙着笑,优雅的凤目中淡淡地溢着些许光芒,那是身为君王才有的威严与骄傲。
  君落月对君远然的说辞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手中的书页,一下又一下,在这寂静的午后沙沙作响,尤带着几分闲散慵懒的味道,却绝不似喳喳蝉鸣那般恼人。
  “落月,这几年真多亏了你,年年岁贡数万两黄金,若非你在安庆城的生意帮衬着朕,朕又如何能在朝堂上借着国库亏空这一理由不动声色地新血换旧血,把那些只知吃皇粮、满口荒唐言的老蛀虫们给换下来。”君远然无比感叹,在他小的时候便已知晓,先皇一生最爱的人便是如今的太后,以前的穆皇后,而这位穆皇后膝下也唯有一双子女。那时候,甚至连他都以为,这皇位非他那位弟弟,也就是眼前的君落月莫属,没想到,竟也就是他,将自己一手推上了这至高的皇位。
  “皇兄言重了,落月不过是个没有藩地的闲散王爷,能替皇兄分忧,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君落月的一双眸子犹如深潭般沉稳清冷,然,唯有至亲之人才知道,那张冷然的面具后面也有着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疯狂。
  “落月不必谦虚。如今,朕不过是先那些把持着权力的老匹夫当头一棒,待时机成熟,再慢慢地抽丝剥茧,换上朕的人。”君远然似乎很开心,治理国家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只有他才能这般耐心,若换作君落月,只怕一个不耐烦,直接将阻碍之人杀了都有可能。
  见君落月不答,君远然也顿失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再一抬哞,便已将先前的兴奋生生压了去,换作一抹淡笑:“落月,这三年来,你为丰裕朝所做的一切,朕都铭记在心。你自小无欲无求,连朕也瞧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只不过凡是你君落月想要的,就算是皇位,朕,也可拱手让与你。”
  君落月的目光平静如水,不再说话。他沉默的睇着那一汪湖水,久久、久久……直到君远然叹息着转身离开,直到他四周重归寂静后,他才幽幽开口道:“无欲无求吗……”
  不远处,一朵尚未绽放的粉色花苞羞涩的躲于莲叶间,蜻蜓飞过,轻巧的停于那花苞之上。半响,只听得噗的一声,一片花瓣悄然张开,惊走了那只正欲稍作休息的蜻蜓,独留满天的淡雅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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