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浮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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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也挺好啊。听说，每一次滂沱大雨，都是老天喜极而泣的泪水，也许是某个地方有好事呢！”许垚接着又说，“等雨过后，就会变得凉爽一些了。”

　　“虽说是这样，可是出行不方便呀。”K说道，“不过，很久没有停下来好好放松一下了，这个大雨还蛮不错的。【可爱】”

　　“你猜我现在在干嘛？”K说。

　　“嗯~躺在床上？”

　　“笨蛋，我都说我出门啦！”

　　许垚莫名地露出笑容。

　　“在吃东西？”

　　“差不多，在喝咖啡。”K随后又说，“你不是要开咖啡店吗？怎么样了？”

　　“还在筹备，不久应该就会开张了，到时候你要来？”

　　“不行，我不能跟你见面，现在还不行。【无奈】”

　　“害怕牛皮被戳破？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K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哼，到时候你可别用你的兔眼偷看我，我可是个女神！”K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自夸了，撤回了信息，“女神”变成了“大美女”。

　　“我看到了，哈哈~~”许垚笑，“而且，我不用偷看都能看到你，兔子的眼睛可是一百八十度视角。”

　　“呀~【怒】”

　　“FFF~（这是一个拟声词，你们就当作KKKK，笑的声音就好了）”

　　“好了好了，到时候你来我的咖啡店，我不去故意认出你就好了。”许垚说道。

　　“那还要收费了？”

　　“当然。”

　　“小气~~【鄙视】”

　　“如果我们见过面的话，免单当然可以。可是我们现在从未谋面，你也不想透露真面目，如果免单你不就暴露了吗？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切~”K不屑道，其实心里挺开心的，不过嘴上却是傲娇道：“不免费就不免费，本姑娘又不是喝不起。”

　　许垚没有回话，只是给K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好像雨小了一些了。”

　　许垚望望窗外，雨的确是小了不少。夏天的雨是阵雨居多，如果不是什么特大的暴雨雷雨，一般都不会持续很长。

　　“看样子你不久就能回家了。”

　　“本来还说出来逛街，看来只能空手而归了。【叹气】”

　　“可怜~”许垚想到自己店里好像还有一个人，便回了K：“我现在有一点事情，等空闲了再聊天吧。”

　　“唔，这样啊。那你忙吧，待会儿见。“

　　“好。”

　　许垚笑着关上手机，虽说K这个朋友只是网络上虚幻的，可到底还是有了朋友吧。

　　许垚走出内屋，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里的郑秀晶正在无聊地翻看着手机，耷拉着脑袋。

　　“忙完了？”见许垚出来，郑秀晶放下了手机。

　　“对。”许垚回答道，“看这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雨就会停了。”

　　“是啊。”

　　许垚笑了笑，回到了吧台，翻开了哪本放在桌上的书。

　　“你在看什么书？”虽然觉得这样很冒昧，但是郑秀晶只能找到这个话题了。

　　“《小王子》。”许垚翻到封面，拿起来给郑秀晶看了看。

　　“这不是童话吗？这么大了还看童话？”郑秀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改口道：“童话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本来这本书就是写给大人看的。”许垚笑了笑，随后缓缓说道：“童话其实是一个人最向往的世界呢！”

　　“是吗？”

　　“你没看过？”

　　“以前看过《小王子》，不过那是小时候了。”

　　“其实这本书不同的年龄看的话，会有不同的收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我这本是英文原版的，就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了。”许垚抬头看着郑秀晶。

　　“可以吗？”郑秀晶问，现在的大多数都是译本，英文原版的还需要专门去那些大书店才有。

　　“当然可以，下次光临的时候还给我就好了。”

　　“那谢谢了。”郑秀晶接过书，向许垚道谢。

　　“诶，好像雨停了呢。”许垚看着窗外。

　　“是啊，雨停了。”郑秀晶也转过头。

　　“我叫Krystal，你呢？”

　　“我叫许垚，幸会。”

　　大雨过后，空气变得更加清新，街道也变得更干净。

　　一场大雨，冲刷的不止是泥土和灰尘，也冲刷着世界的心灵。

　　

第八十九章　不用告诉我

　　雨过后没有彩虹，却留下了满城的清新。大雨淋漓过后的天空，格外清澈格外蓝，乌云背后的太阳幽幽飘了出来。

　　郑秀晶手里拿着一本小王子，戴上墨镜，出门打了一个车离开了。

　　而许垚也准备关门去一个地方。

　　随着步伐的推移，许垚来到了一家名叫“画廊”的商店，这家商店是专门出售美术用品的商店，有时候也会出售一些艺校学生的作品，这家店从许垚十年前学画画的时候就一直在了。当初他还因为借钱给朴初珑，卖掉了自己的一幅画，售点就是这里。

　　许垚进入店内，买了画板、画笔还有素描纸。

　　他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许了诺言，便会尽力实现。

　　虽说已经有好几年没碰过画笔了，但是以前的底子还在，练习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应付一下素描像这种比较简单的任务。

　　回到公寓的时候，朴初珑还没有回家，许垚便将画板安置在阳台。

　　尽管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多数人家都已经在准备晚餐了，可许垚却是打算练习一下绘画。首先，朴初珑不在许垚不敢做饭吃，其次，现在许垚有点手痒，想要试试。

　　许垚用小刀削好铅笔，将素描纸铺在画板上夹好，铅笔头一下下敲击在画板边缘，许垚是在想该画什么素材。

　　突然的灵光一闪，许垚拿起画笔，在素描纸上勾勒起一个模糊的形状。

　　长长的身子，上下身比例不是很协调，两个竖起来的耳朵……从形状来看是一只显得很笨拙的兔子。

　　渐渐的阴影对比，为兔子身上上着色，又为兔子添上一件灰浅的西装……

　　慢慢的，兔子手上牵着一个气球，另一手拿着一簇牵牛花，站在一个路牌旁……

　　许垚看着素描纸上似乎已经完成了一幅简单却又可爱的画，心思一动，给他添上这样一段话：

　　“能借我一套西装吗？”兔子先生羞涩地对我说。

　　“可以是可以，可是兔子不是不穿衣服的吗？”

　　“大概，因为我是一只不一样的兔子吧。我想让她眼前一亮。”

　　第二天早上，我看见了一只西装革履，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兔子先生，拿着早晨开的第一束牵牛花，等着他的心上人。

　　许垚用可爱化的文字在空白处书写着，没有发现一个身影站在他的身后。

　　朴初珑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要不是看到许垚放在鞋架上的鞋，她还会以为许垚还呆在店里。

　　说到开咖啡店，最开始朴初珑是很惊讶的，因为许垚可能说不准哪天就回军队了，到时候不管是找人帮忙管理还是租给别人，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不过朴初珑没有反对，在她的心里，反正自己的弟弟喜欢就好了。

　　朴初珑耷拉着身子走进客厅，发现许垚正坐在窗台。朴初珑透过窗户，看到许垚在画画。

　　先是吃惊，随后甜甜地笑了，心里一阵暖流经过。虽说是六月天，朴初珑也不怕热。

　　没想到就这样放在心上了呢。朴初珑想着，蹑手蹑脚地挪着小步伐，静悄悄地站在许垚的身后。

　　这时的许垚正用心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外界对他的影响在这一刻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画笔摩挲素描纸的声音。

　　朴初珑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看得出来许垚的画工已经下降了不少，兔子画得比较粗糙。

　　不过这幅画的点睛在旁边的那几句话，从这几句话中刻画出一个可爱的兔子先生形象，好萌好有趣。

　　许垚放下画笔，看着眼前的这幅画，一阵摇头。

　　“很可爱呀！”朴初珑见许垚停了下来，笑着出声道。

　　“诶？努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垚扭过头，看见朴初珑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他的身后。

　　“刚回来不久。”朴初珑笑道，目光移向画板上的画，“垚妹，看不出来你还会画这种插画呢！”

　　“插画挺简单的。”许垚笑了笑，随后不好意思地看着朴初珑，“努纳，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给你画肖像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画技……”

　　“没关系呀。其实我只是想要你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了，既然现在不行，那我就等呗！”朴初珑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齿，眼睛弯弯的，随即又狡黠地说：“但是，这幅画我很喜欢，就归我啦！我拿去收藏。”

　　“我的画又不值钱。”

　　“不，我弟弟的画可是值十万韩元呢！”

　　“Mo？”许垚有些奇怪。

　　“咦~自己卖的画都不记得了。”朴初珑“啧啧”叹了一声，向许垚招了招手，“我屋子里可是有你当初的画，对了，你有一个盒子我也收起来了。”

　　“是吗？”许垚跟在朴初珑的身后，来到了朴初珑的卧室。

　　朴初珑的卧室和当初的一样，是粉红色的。

　　朴初珑在角落里堆积的杂物里寻找着。

　　“就是这幅。”朴初珑从角落里翻出了一张被卷成筒状的纸。

　　“哦？这，这个不是……”许垚想起来了，这张不是他卖给店家的画吗？

　　“我买回来了，十万块。”朴初珑站在一旁，有些得意，“对了，这个是那个盒子，有密码，没有打开过。”

　　许垚接过盒子，瞳孔一缩。

　　果然点点滴滴，都是你藏下的回忆。

　　许垚轻轻摩挲着盒子，面露回忆。

　　这是你送的保险盒，现在装进去都是回忆。

　　“怎么了？”朴初珑见许垚的神色异样，关心地问道。

　　许垚没有回答，只是按照记忆中密码，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大叠照片，有合影，有单人照，有夕阳，有大榕树，有她，有他。

　　许垚笑了笑，将难过藏在了眼睑里。

　　“是她的照片吗？”朴初珑抬头，看着许垚的眼睛，那是多么复杂的神色，忧伤，回忆……

　　“努纳……”许垚轻声道，眼神迷茫，那不可名状的蓝色物体，快要凝成实质。

　　“不用告诉我。”朴初珑制止了许垚想要说的话，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拉住许垚的手，让他坐在床边，“坐下。”

　　“我不问你，你也不用回答。”朴初珑站在许垚的面前，轻轻对他说，“可能很难过，可能很受伤，可能记忆很深刻。但现在……”

　　朴初珑站直身子，才比许垚高一些，她伸出双臂轻轻抱着一下许垚。

　　“我还在你的身旁，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没有那么悲伤呢？”

　　

第九十章　遇到世界另一端的她

　　许垚的咖啡店快临近开张了，但最近确实没什么事，闲来无事的许垚便出门到街上逛了逛。

　　说过了不再见，最后却再见，遇到了世界另一端的人。

　　或者是世界不同，又或者是不同世界相同的他们。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清蓝。

　　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杂碎地照耀在许垚的肩头。

　　从清潭洞下车后，一直在闲逛的许垚，在某刻不留意的侧头，偏身·，是那样熟悉的一个身影走进他的眼睛，映入心扉，从模糊变得清晰，久远不见的面孔徜徉在眼前。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她的眼睛。

　　玻璃窗内的主人正在接电话，嘴角甜蜜四溢，笑容不断。感受到窗外的目光，侧身，四目相对。

　　眼里的是什么？是感叹，是回忆，是留恋，还是愧疚？

　　她的嘴巴微张，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眼里还带着缠绵的温柔。

　　他的眼里无波无浪，仿佛连一丝可以伪装的思念都没有，只是嘴角挤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便转身。

　　转身的时候，他的眼睛低了下来，睫毛垂了下来，眼中被不知名的感伤所占据，填满，似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街上的微风不停，拂动着他的一脚，明明很温暖的阳光，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电话里的人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着急地问道：“允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雅布色哟？”

　　林允儿一直呆愣着，突然被耳边的话语惊起，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电话里的人，“胜基欧巴，我没事，今天不用来了吧，我马上得走了。今天的约会就这样。”

　　“怎么了？我都快到了。”

　　“经纪人欧巴告诉我一会儿有一个行程，可能我忘记了，对不起啊。”

　　“那好吧，工作要紧。”

　　“我挂了。”林允儿挂掉电话，拿上手提包便往外奔跑。

　　他已经打算离开了，明明说好不相见，明明自己说好要忘记，明明就可以当做没有见过的。可为什么，一见到她，心里的一波春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被搅浑了，波浪拍击着心脏，波纹在心里缓缓荡漾。

　　只是看着她嘴角甜腻的笑容，为什么左胸膛第二根肋骨下的东西，会这样难受？

　　“等一下！”一个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不知何时，她已经从玻璃窗内，来到了玻璃窗外，站在他的身后。“好久不见。”

　　“五年三个月零二十九天，好久不见了。”许垚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里清冷而忧伤。

　　许垚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尽力掩藏的温柔。

　　对，好久不见了。离开你已经五年又三个月零二十九天，对你不放弃的执念，和无止境的思念，也持续了五年又三个月零九天。

　　弗洛伦蒂诺对费尔米娜的爱情持续了五十一年七个月零四天，从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到一个秃顶的老头，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别的事情，只有费尔米娜。

　　许垚对林允儿，不，是林秀研的爱情，持续了五年又三个月零二十九天，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一个成熟、可靠的青年，无论时间怎样流逝，他的心里还是承载着对林秀研的爱情。

　　无论是费洛伦蒂诺等待的五十一年七个月零四天，还是许垚等待的五年三个月零二十九天，都不算一般人能够等得起的。年少的时候，听见别人说“我等你”，总是觉得特别浪漫，可是直到自己开始了等待，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愁滋味。

　　持续的等待带来的是爱情？

　　不，并不是。等待带来的，是漫无日期的期望，是每日每夜的失望，是夜晚仰望星空的惆怅，是夜半失眠时的思念。无论哪一种，都代表她不在身边，他触碰不了她。

　　可是这么久了，她还是那样美丽，只不过淡绿色清新的百褶裙变成了黑色的T袖和蓝色的牛仔裤，平底鞋变成了高跟鞋，那从前自然流露的清香变成的如今不知名的名贵香水，弥漫在空气中。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什么变了？什么没变？看不出，分不清，她是收获了她想要的成长吧。

　　林允儿看着她，眼里流露的思念缓缓溢出。五年又三个月零二十九天，是他们分别的日子吧。

　　这样长久的空缺里，现在看到他，依旧能想起当年他的模样。

　　现在他还是那样好看，眼睛一样深邃，一样迷人，只是想起自己说要记住一辈子的，却在相遇的时候花了眼。

　　他变得更高了，现在自己穿高跟鞋也只能达到他的鼻尖，脸庞变得更加坚毅，更加显眼了。

　　可是当初看着她眼里带着发着光的温柔，变成了现在的无波无浪，仿佛不再在意。

　　那个在阳光下追逐她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终究是变得成熟了。

　　他的目光在某一瞬间流露出一丝温柔，但又马上掩藏在古井无波的瞳孔下。

　　“我，我们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她眼中满是期待，但许垚没有说话，只是木木地站着，看着她，从脚底到头发。

　　她以为她会被他拒绝的。

　　良久，许垚轻启，吐出一个字：“好。”

　　街上的风吹拂着，吹乱了她的头发，他一瞬间怔住。

　　从前，每一次有风的时候，她都会故意让风把头发吹乱，然后撒娇地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则温柔地替她将头发挽到耳后，可现在……

　　“你的头发乱了哦。”许垚看着林允儿的侧脸，提醒她。

　　如果我爱你，而你正巧也爱我。你的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主动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不爱我。你的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告诉你，你的头发乱了哦。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决定不爱你了，这一次，就算是真正的决断吧。

　　“啊？是。”林允儿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低头抚过耳边被风吹散的鬓发。

　　又重归平静。

　　一路上，他们就再也没有语言，一路上安安静静，并肩走向咖啡厅，只不过她的目光还在别处流连。

　　原来分手没有假期，不管回到过去还是在现在，我面向你，一样地心慌意乱，一样地手足无措。

　　只是你的一举一动，再也不能决定我的悲欢喜乐。

　　

第九十一章　他的谎言

　　走进咖啡厅，许垚选了一个很靠内的位置，因为林允儿是女明星，至少得照顾一下她。可是他今天只是站在窗外就能看到她，选座位的人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的心思。

　　他很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她很淑女地坐下。

　　服务生走过来，“请问两位要些什么？”

　　“请给我们一杯黑咖啡，一杯卡布奇诺，卡布奇诺多加一点糖和牛奶。”林允儿按照记忆向服务生点单。

　　“不要卡布奇诺，把卡布奇诺换成摩卡就好，甜的太腻了，我不习惯。”许垚突然出口说道。

　　“是这样吗？”服务生犹豫地问道。

　　“按照他说的，一杯黑咖啡，一杯摩卡，谢谢。”林允儿愣了一下，泄气地说。

　　“好的，顾客nim，请稍等。”服务生侧身离开，只留下他和她相对而坐。

　　两人沉默，等到服务生将咖啡送上来的时候，林允儿才打破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的？”林允儿犹豫地问道，“你从前不是一直不喜欢的吗？”从前的许垚，特别喜欢吃甜的东西，苦涩的食物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很早了吧，都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林允儿说道，随即又后悔了，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太鲁莽了。

　　“我的人生，你也只是参与了六个月而已。”许垚抿了一口咖啡，感受着唇齿间充盈的苦涩和醇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说道。

　　这六个月，可我花了快六年，也没能忘记。

　　都说爱情很短，可遗忘却很长，思念在这段时光里成倍地增长，直到再遇见你。

　　终究是乱了心。

　　林允儿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没有一丝的心情想要品尝。

　　她发现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听着他的回答，心里不禁浮上一个念头：“他，是在撒谎吧。”是啊，他难过的时候，总是想要掩饰，总是会故意撒谎，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悲伤，不想别人踏入他的感情。

　　就这样，他总是说着让他自己难受，让她心疼的谎言。他总是这样，在难过的时候便想要伪装。

　　可是，从前只要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就能分辨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她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现在，又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再也看出是什么样子的。

　　她再也分不清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的谎言，他的伪装，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吃惯了甜腻的东西以后，尝一点苦涩也没有关系。可是尝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苦涩也很好，至少苦过后，就会很甘醇。”许垚说道。

　　“是真的吗？”林允儿动动嘴唇，吐出了这几个字。

　　“五年又三个月零二十九天，多么漫长的时间啊。科学研究，一件事情只要坚持二十一天，就会成为一个暂时的习惯，如果持续了九十天，那么就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你的生活习惯。五年多的时间，足够我养成多少个习惯，你知道吗？”许垚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嘲讽。

　　可是心里是苦涩的啊，习惯耳边没有她的声音，他用了一年；习惯早晚再也没有她的问候，他用了一年；习惯一个人过节，他用了一年；习惯周围没有她的身影，他用了一年。

　　习惯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他用了三年，习惯思念她，一直都是。

　　后来，习惯在傍晚，在深夜想起她；习惯在楼顶，在池边，思念她；习惯在脑海，在心里，不经意听到她；习惯在有星星，有月亮的晚上，看到她的脸。

　　再后来，他要用一辈子，习惯她在脑海深处，却又想不起。

　　门前的老树落了树叶，又长新芽；庭前的花谢了又开；候鸟北上又南下；街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