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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曼公主的武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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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亚,我们是朋友吧?”见他默不作声,她开始慌乱起来,急切地追问著。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吉娜的话突然闯入莎曼脑海,“公主和平民不会是朋友。”因为这样罗亚才要离开吗?因为这样他才会受伤吗?因为和她做朋友?
  即使不说话,她也可以从他的表情和态度判断出自己猜对了。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痛恨自己是个公主,这个荣耀而虚无的头衔如同一个最深沉的梦魔,毫不留情地夺走她生命中仅有的那一点光和热,仅有的一点甜蜜和喜悦。
  罗亚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对她来说意味著什么,真的,不仅仅是“朋友”而已,还包含了人生中最重要、支持著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与温情。
  夜色变得如此沉重,风从高大的沙丘掠过,带起阵阵尖锐的呼啸,像婴儿的哭泣般刺耳。她忽然觉得无比寒冷、无比疲惫,一路上所怀着 的激动已化为彻骨的失望,却仍有那么一丝希冀,如地上随风摇曳的火把般固执地不肯熄灭。
  如果,如果罗亚肯说句话……
  然而,他始终沉默,不曾说出她盼望的话语。
  远远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罗亚一把拉起莎曼,踩熄火把,牵著两匹马奔到沙丘后面隐藏起来,警戒地望著声音的方向。
  巴风乖乖地跟来,蹲在他们身边,聪明地没发出任何声音。
  克利德叔叔说过,沙漠里并不太平,强盗时常会袭击小队商旅,他们现在远离营地,又无可以自保的武器,实在很危险。
  “罗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她轻声开口。
  “嘘!”他制止她出声,仍紧张地注视著前方。
  不管怎样,罗亚还是关心自己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莎曼仍从他的举动中觉察了这一点,脸上浮现喜悦的笑意。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没有火把,在星辉下只看得出来人身材魁伟,有著一头及肩黑发,催促坐骑的姿态带著紧张与急迫,向他们藏身的沙丘方向驰来。
  那个身影,极熟悉啊!
  巴风突然汪汪地大叫著冲了出去,罗亚眯起眼睛再仔细望了片刻,“是西蒙大人!”他转身抓住莎曼的手,“他一定是跟在你后面来的,这下你可以安全地回威登山谷了。”
  安全地回去?
  “不!”莎曼一下子甩脱了他的手,脸上流露出少有的倔强表情。“我不要回去!”
  他一怔,“莎曼……”
  “要么你跟我一起回去,要么我留下,我绝对不要一个人回去。”
  “莎曼!”他严厉地叫著她的名字,“你太任性了。”
  她被他少有的粗暴吓了一跳,眨眨眼,宝蓝色的大海开始涌出大颗大颗晶莹的珍珠。呜……坏蛋罗亚!一点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不是说好要做朋友的吗?不是约定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为什么要破坏约定,还这么凶!
  委屈的眼泪流过牛奶般白皙的脸颊,星光下是如此楚楚可怜。罗亚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钝钝地痛,烦躁感也随之浮起,让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别哭了,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总是哭哭啼啼的软弱样子!”
  莎曼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武器重重一击。
  “没有能力只会哭泣,总是要别人哄著顺著,从来不去想自己的任性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你到底还要这样幼稚到几时?”他激烈地对著她大吼,隐约察觉自己正在犯下大错,竟然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她被他吼得完全不知所措,“你答应过做我的武士。”
  他冷笑,“那种小孩子的游戏你还当真啊?尊贵的公主殿下怎么可以有一个卑贱的吉德武士,难道不怕玷污了王族的高贵吗?”说著这种话的他几乎要自暴自弃地痛恨起自己,明明知道是在迁怒,却好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不!”莎曼急切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叫了出来,“别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是我的朋友啊,罗亚。”
  他缓慢却坚决地把手抽了出来,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请公主殿下赶快回去吧,如果因此被误会诱拐您,我会很麻烦的,请您多少也为别人想一想吧。”
  这真是致命一击了。
  莎曼的脸色煞白,比方才因寒冷而失色的样子还要难看——白得惊心动魄。宝蓝眼眸刹那冻结,变得空洞茫然,像是一下子被抽去魂魄。
  她慢慢垂下头,金发遮住脸庞,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知道她并没有在哭泣,只是这种沉默比哭泣更悲哀。
  他觉得心头像有一盆毒火在烧灼,闷得胸膛几乎要爆炸,他咬紧牙,压下安慰她的冲动,就这样告别吧,从此以后,不再牵挂……
  “殿下,您在这里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向金发少女发出询问,同时点起火把。
  明亮的火光下,西蒙平静地看著害他奔波了一天的莎曼,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您平安无事就好,王子非常担心殿下的安全。”
  她抬起头,“对不起,让莫尔勋爵受累了,我们这就回去吧。”她面无表情,机械式地说。
  “您一定很累了,不如先到商队的营地休息一晚,明天再返回威登山谷……”
  “我要回去!马上!”她突然尖声叫起来,声音中饱含著痛苦、愤怒、绝望,只差一点点就要变成哭泣。“我要回去!”
  她摇摇晃晃跑到马匹身旁,爬上去,狠狠地抽了一鞭,那匹可怜的灰马长长地叫了一声,拔起四蹄跑走了。
  星光下的纤细背影再也不曾回过头。
  西蒙看了看呆着木鸡的养子,摇摇头。“罗亚,你做得很好,现在赶快回营地吧,不用担心公主殿下,过一段时间她会没事的。”说完,他奋力一抽,策马朝莎曼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巴风绕著罗亚的腿打了两个转,呜呜地叫了一声,也跑掉了。
  过一段时间会没事?罗亚极其苦涩地笑了。那个任性的家伙说过,喜欢就是一辈子,那么恨呢?她会恨他一辈子吧?
  胸口的痛变得尖锐了,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那痛是从名为“心”的地方发出来的。
  看著养父远去,他默默无语,在沙地上坐了下来。
  低头,发现手指颤得厉害。弯腰捂住脸,他双肘抵著腿,闷声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泪,自指缝间,缓缓滴下。
  七年后
  茫茫沙海里,炽热的太阳高悬空中,肆无忌惮地将光之火焰投射到波浪般绵延起伏的地面上,空气流动所扬起的不是凉爽,而是一波又一波灼人的热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艰难求生存的,除了一丛丛沙漠荆棘和红柳,还有一小队满载货物与财宝的驼队。
  这队商旅辗转于大陆各国,从利迪斯买进铜器和刀剑,贩运到道林,再购入香料、染料,销往腓陵顿:在腓陵顿采买棉花、丝绸与葡萄酒运至诺丹;回来时驼背上己满载羊毛和地毯,跋涉数月到达故国伊林梅尔,换回大笔金钱与上等珠宝,在一趟趟买入与卖出间赚得不菲的财富。
  现在,他们即将抵达旅程的出发点与终点位于死海沙漠边缘,利迪斯、道林与腓陵顿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也是流亡的伊林梅尔正统王室的临时王都——托勒利夏。
  商队的首领骑著一匹高大的双峰驼走在最前面,他里著沙漠中跋涉所必备的连帽长袍,挺拔的坐姿透出武士般的刚直,一把黑鞘大剑斜挂在腰畔,很明显那绝不只是装饰品。他有种迥然不同于普通商人的气度,常常有人因为这种气度而将他误以为是隐藏身分的贵族。
  “再走六十里就到威登山谷了,大家加把劲儿,争取今晚睡在自家的床上!”
  仰首眺望远方隐约可辨的起伏山峦,首领清朗威严的嗓音抹上了鼓励的色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真的吗?罗亚大哥,我们真的就要到达威登山谷了吗?”跟在首领身后,同样里著连帽长袍的少年兴奋又好奇地问。他是第一次来到收养他的克利德大人的家园,一路上激动不己的心情此刻更是到了最高点。
  罗亚——年轻的商队首领——微笑地点了点头,指著远处说:“看到那条长长的山影了吗?那是野狼崖,绕过那里就可以看见岩堡钟楼的尖顶了。”帽沿下,他茶褐色的眼眸略微眯起,那张英俊端整,被风尘与劳顿打磨成古铜色的脸上,一种可称之为怀念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同时挑起少年的另一种好奇心。
  “罗亚大哥,听说你离开托勒利夏七年,期间一次也没有回去过耶。为什么呢?难道你都不会想念莫尔大人吗?”像他,离开克利德大人才三个月,就难过得偷偷哭过好几场。
  罗亚的微笑僵住,不露痕迹地回答,“因为有很多东西要学,只有多学才能帮助莫尔大人啊,卢克不是也因为想管克利德叔叔分担工作而在拼命努力吗?”
  “是啊,我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像克利德大人一样,当一个伟大的行商!”卢克毫不怀疑地接受了罗亚的说法。在他眼里,收养他的约翰。克利德是世界上最值得崇拜的偶像和追赶目标,他是商队在经过诺丹的米都尔村时收留的孤儿。
  因为某紧急情况,首领克利德先赶回托勒利夏,而将商队和货物交给可靠的副手罗亚,等完成所有买卖再回去,这也是一向只负责货物交易的罗亚会带队回乡的原因之一。
  听到少年的壮志,罗亚不由猛地一震,一道声音在记忆深处泛起“将来我也要像西蒙大人那样成为一名武士!”
  多么熟悉的誓言,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多年前自己的翻版,同样天真、单纯,只看得到前方的曙光而忽视了周围的黑暗,一心一意以为只要付出就有收获,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理想还不曾在现实的铁壁上撞得粉碎
  七年的商旅生活让他建立起新的自尊、自信,对人生的目标与理想也有了新的领悟。
  商队的首领克利德和其他伙伴,并不像岩堡中人对他的吉德身分过分敏感,因此尽管行商路上有许多艰险,但在穆大陆广阔的天空下,他的思想是自由的,精神是愉悦的。
  他从莎曼与书中学到的文字和知识,帮助他轻松地与各国人打交道,他了解他们的文化,知道他们的风俗,几年下来,他已经成功地变成商队中不可或缺的领导人物,然而——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去的屈辱,在岩堡,他永远不可能摆脱掉血统的烙印,他永远是那个为贵族们所鄙视的吉德贱种!所以,七年来,他一次也不曾回去过,身体里潜藏著一股傲气与倔强,推著他不断地前进、前进,将过去抛在身后,再不回头。
  不过,卢克的理想,或许还比较贴近现实,更可能实现吧。
  “咦,对了,罗亚大哥既然七年都没回来过,怎么对这条路这么熟悉,连还有几哩到达都清清楚楚?”卢克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因为托勒利夏是你的家乡嘛,就像我走得再远也不会忘记米都尔一样!”
  因为是家乡才记得这样清楚吗?罗亚在心中问自己。“其实这些年来他走遍东西南北,到过无数城镇乡村,许多路他闭著眼也能走对,唯独这条回家的路再也不曾走过,那么,为什么会记得呢?
  答案瞬间浮出,因为七年前,在这里,冰冷的星光下,他曾经无奈而残酷地伤害了一位金发少女的感情,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让他永远地记住了这片沙漠,记忆并未随著时间的流逝有所模糊。
  那张美丽天真充满信赖的脸庞,留在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印象却是恐惧与愤怒。她一定是恨他的吧,违背誓言的骗子,也或许,她早已忘记有过一个曾经发誓向她效忠的少年武士……
  二十三岁的罗亚,带著深深的感慨与自嘲,催促座下的骆驼加快脚步。
  夜色深沉,疲惫不堪的商队终于赶回威登山谷。
  “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在岩堡前的广场集合,清点带回来的货物和领工钱!”
  听到罗亚这么说,商队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大部分商队成员是离岩堡四、五哩处的白杨村村民,其中许多人已经数月,甚至一年不曾与亲人团聚了。
  “瓦拉,你这小子有半年没回去过了吧?小心你老婆捺不住寂寞给你戴顶绿帽子。”
  “少放屁了!胡安才要当心别捉奸在床呢。”
  “哈哈哈,总算到家了,不知我儿子又长高了多少……”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相互嘲笑著、打趣著,急急忙忙向村里走去,都期待著早点见到久别的亲人,剩下罗亚、卢克和另外五、六个人赶著驼队返回岩堡。
  他们与其他人不同,都是岩堡贵族的亲信或家仆,对于住在岩堡的贵族们来说,屈尊去做生意无疑是贬低自己的身分,所以他们雇用平民充当商队伙计,再派遣手底下可靠的仆役来管理监督。约翰·克利德就是一例,他本来是王室内廷总管,虽然不是贵族,却深得安芙娜王后与尼奥王子的信任。有了这些人的效劳,王室与贵族们只要舒舒服服地坐著等收钱就行了。
  从白杨村口到岩堡还有四、五哩的路,沿著一条白石小径通到山谷深处,高挂天顶的月亮眼云朵一样苍白,将路上的石子照得发亮。
  罗亚放松了骆驼的缰绳,随它拖著脚步慢慢地走,路边的野蔷薇毫不吝啬地释放出浓烈香气。万籁俱寂中,他可以清楚地听出细微的响动,是从几处溪谷传来的流水声,近处淙淙,远处潺潺。
  山谷两旁的林中时不时响起夜袅的叫声,或许是由于夜晚的缘故,这些白日裹平常的景致,现在却有了种幻觉般的神秘色彩,令罗亚不由自主陷人恍惚的回忆月光下,少女的眉目淡淡的,忧愁地、哀怨地看著他,那双不解世事的澄澈双眸,仿佛在默默地追问“为什么”。如果可以,他非常想让这双眼睛永远保持清纯无垢,所以他远远地避开了,避开随著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大的身分鸿沟,避开由不公与歧视而产生的恶意伤害,避开……那会让他万劫不复的热切诱惑。
  “绝对不能做会危及公主殿下立场的事!”这是养父的命令,也是他的坚持,因为她,是他发誓效忠的莎曼啊。
  现在,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呢?无论如何,当年他的举动确实伤了她的心,虽然已经过了七年,可他却仍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她会原谅他的不得己吗?
  “罗亚大哥……”
  身旁响起低而胆怯的呼唤,卢克伸出手臂碰了碰他,眼睛里有一丝兴奋的光亮。
  “怎么了?”罗亚转头看他,带著点心不在焉。
  “不!没什么,”卢克微微抬起头,“在我的家乡,老人们说,有月的夜晚在山林里行走,会遇见精灵。”
  “精灵?”罗亚眯起眼,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长得和人类差不多,有著月光般的长发,皮肤是透明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他们在晴朗的晚上聚集在树林里跳舞,如果碰到旅行者,就偷走他们的灵魂,只要偷到一个,他们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人类了。”
  “哦,那么被偷走灵魂的人又会怎么样呢?”
  “啊,这个嘛,我不知道,大概会死掉吧。”
  “或许会变成精灵也说不定哦。”罗亚为卢克的天真笑了起来。十三岁的少年还相信传说吗?他在卢克这个年纪就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灵了……啊,还有一个傻瓜也相信,而且封他为她的武士,那个时候他也几乎要相信……笑容一下于从唇角消失了。
  “放心吧,”他慢慢地说:“如果碰到精灵,我就让他拿走我的灵魂,不会让他动你的。”
  “我不是害怕啦!”卢克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涨红了。“再说这只是传说,我、我也不信的。”
  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入一段桧木树荫下,高大的树冠像屋顶一样遮住了月光,低垂下来的枝条有好几次突然地拂上他们的头发与衣襟。
  罗亚不得不放慢速度,拐过这段弯道,前面就是一片平坦谷地,岩堡青灰色的城墙已然在望。
  还有几步路就可以走出这片暗影,一根柔软的枝条轻轻拂过他的眼,瞬间的分神让他没有注意到路中间的障碍,当他看见那个黑抹抹的东西时已经来不及拉住骆驼。他猛地一收缰,骆驼高高昂起长颈,倒退两步,勉勉强强没有踩上去,同时那个东西也发出轻轻的惊呼,“啊!”
  低脆的嗓音,证明那不但是个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很快直起身,面向罗亚。他看清楚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斗篷,脸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下,手上抱著一只黑色的箱子。
  “抱歉,女士。你没有受伤吧?”罗亚冷静有礼地温和询问。这么晚的时间在往来岩堡与白杨村的唯一道路上碰到的人,必定是托勒利夏的居民。
  女子猛地浑身一震,退了一步,仿佛被他的话刺到一样。
  他因她这种反应而微觉诧异,很快又解释。“你不用害怕,我们是岩壁的商队,刚刚从外面返回……”
  “罗亚。”女子打断了他的解释,低低地、几乎像是耳语般轻微却无比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罗亚僵住了,刹那间心跳快了数倍,一种不可思议的古怪感觉慑住他。他紧紧盯著这个神秘的女子,屏住呼吸。
  女子又退开几步,完全离开了树木的阴影。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她举起手拉下帽兜,仿佛是魔术一般,黄金的光芒乍然闪现,一头蓬松的秀发从肩头被拂下来,她的双眼在月色下宝右般闪闪发亮。
  “精灵!”身后,卢克一声惊呼。
  而他,失神地、几近呻吟地,说出这个精灵的名字。
  “莎曼……”
  第五章
  当金黄色的晨光透过窗棂,罗亚睁开双眼,听到岩堡里人们忙碌的声音,看见小屋屋顶淡淡陌生的棕褐色木头条榛,不禁有些茫然。
  朦胧月光、金发的精灵,还有许许多多纷至沓来的片段记忆,让他一时之间竟有自己还在作梦的错觉。
  然而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出现在门口的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晨光的映衬下,西蒙对他的养子露出慈爱的微笑。“嗨,小伙子,睡得好吗?”
  罗亚深吸了一日清晨湿润的空气,跳起来,抓过床边的衣服套上,像孩童时一样微微羞涩地笑了。“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西蒙大人。”
  “来吧,早餐在等著我们呢。”西蒙领著他到自己住的正屋里,松木桌上,热气腾腾的蔬菜汤和大块的冷炙兔肉整齐地摆开,散发著诱人食欲的香气。
  西蒙推过一把椅子给养子,自己则在桌子另一边坐下。
  兔肉的滋味鲜美无比,罗亚不禁大加赞赏。
  西蒙笑了,“这是吉娜送来的,知道你回来,她很高兴——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她吧?”
  厨娘吉娜,他童年时善心的保护神,有多少个寒冷的夜晚,他是在她温暖的炉边度过的呀,他怎么会忘记她呢?不过,吉娜怎么能这么快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呢?
  思绪一下子跳回昨夜。月光下措手不及的相遇,他与莎曼,一言不发,默默走回岩堡,会是她告诉吉娜的吗?
  心头荡起莫名的涟漪,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罗亚籍著低头喝汤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当然没忘,我也一直很想念她,可爱的吉娜婶婶!”
  “那么,趁著克利德还没有把新工作派给你,去见见老朋友吧,罗亚。”西蒙带著了然与洞察的神色,淡淡地说。
  与七年前离开时一样,岩堡钟楼前的方场上热闹非常。两队带回来的各种货物都集中堆放在这里,等待各买主按约领取。罗亚把清单一张张交给货主,看著他们点齐领走,以近乎艺术的洗练与高效率,有条不紊地依次进行。但即使如此,这庞大繁杂的工作还是叫他从上午直忙到傍晚。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罗亚才提著一个包里,悄悄来到王室府邸的后厨房。晚餐时间已过,大厨房里显得清闲而杂乱,帮佣们都回家去了。罗亚很清楚,这个时刻吉娜一定在与厨房相连的小房间里她早已没有家人,王室厨房就是她的家。
  推开伊呀的木门,窄小昏暗的房间里只点著一支腊烛,劳累整天的吉娜闭著眼靠在床旁的木椅上,手里还在飞快地织著毛袜。听到门响, 她连眼皮也没抬,“莎曼,不用再白费劲了,我这是老毛病,治不好的。”
  他愣了一下,微笑。“是我,罗亚·莫尔。我回来了,吉娜婶婶。”
  她猛地睁开眼睛,盯著门口高大的青年看了半晌,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你这个没良心的倔脾气小鬼,过来,让老吉娜好好抱抱你。”
  他乖乖过去让她抱,对他来说,从少年时起,吉娜就是权威的存在之一,而且他是完全心甘情愿地俯首贴耳。
  吉娜的拥抱一如记忆中温暖,带著混合了食物的香味,宽大的胸怀意味著安全与保护,可以放心休憩。离开托勒利夏的这些年里,无论再苦再累,他始终咬著牙坚持下去,不给自己任何软弱的机会,而现在,靠在吉娜怀中,罗亚终于拥有一种久违的轻松与温柔。“我真的很想你,吉娜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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