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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倾城第一妃-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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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很虔诚,可是这少年心思太喜怒无常,如此说法,只是欲盖弥彰。
“烈儿,你不是想要听我教诲,你是另有所图的吧!为了凌儿是不是?你喜欢凌儿,想陪在她身边是不是?”
一句话一针见血。
凤烈再度沉默,久久才道:
“对,凤烈喜欢凌儿抱着凤烈咯咯欢笑的样子。璎姨,一直以来,凤烈活的就像行尸走肉,四周皆是黑漆漆一片,不得半分温暖,凌儿就是凤烈心里的太阳,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凤烈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不见天日的魔鬼。此番前来,更让凤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点。”
窗外,一阵欢快的笑声传了进来,是金凌在嘻嘻哈哈的闹着。
凤烈停下来静静的听着了一会儿,刚硬的线条微微有所舒展,唇角上扬,待到声音渐远,他满怀殷勤,热切的看向紫珞,吐出恳请的话:“璎姨,烈儿只想陪在凌儿身侧!”
这是不折不扣的真心话。
玲珑一直在听,听到这里时不觉皱起秀眉,心下已经认定凤烈绝不能留下,这孩子太过刚硬阴晦,做起事来常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于凌儿除了宠溺和包容,全无教诲,来秦宫没几天,就令凌儿和燕熙闹了好几通脾气。她不觉看向紫珞,不知道她会如何打算。
“烈儿,凌儿有燕世子陪着就可以了,不需你作陪。”
话很残忍,但是,紫珞却不得不说——脱掉皇后这层身份,她只是一个母亲,只希望凌儿健健康康的长成,如何敢在她身侧安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凤烈身上有着太多的不安份因子,很容易带坏凌儿。何况,他还是前朝少帝。这身份太让人心惊肉跳。
紫珞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常原,带平安侯下去,今日便送去空觉大师那边!”
侍在门外的常原应了一声“是”,走到凤烈跟前:“小侯爷,请!”
凤烈脸上透出无尽的悲哀,迟迟不肯站起,直直的看着紫珞。
“璎姨,凤烈便如此差劲吗?就真的不能和那个什么燕世子相提并论吗?凤烈知道您是顾忌我的身份是不是?可那靖北王不同样是南诏皇室里的人吗?您能容下他们,为什么就容不了我?”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熙儿是我一手的带大的,而你,凤烈,你心思太重,太深……”
紫珞站了起来,往南窗台前站了过去,不想面对孩子伤心的眼泪,更怕自己心软:“去吧!”
一阵死寂,身后传来刀鞘落地之声,随即,爆出了常原的一声利喝:“平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珞一惊回头,但看到凤烈手上的短匕首,亮铮铮的闪着森冷的寒光,一脸的绝然,急退几步后,半点没有迟疑的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那孩子竟然想自寻短见?
“你……”
使出青云纵,几步跨上前,一个狠狠的巴掌甩了过去:“凤烈,你疯了不成?堂堂男子汉,难道就这点出息?”
一招过去,就夺走了他掌中利器,将之掷于地上后,紫珞怒火冲天的喝斥。
大概是怀着身子太久没有动筋骨的缘故,只不过稍稍提了一口气,便有点心浮气躁,肚腹里的孩子抗议的踢了一脚,正想调息凝神,却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钝钝的疼,许是刚刚夺匕首的时候划伤了。
她下意识的往手上看,还没有看得分明,人已瘫软下去,耳朵里,只听得玲珑尖叫起来:“凤烈,你敢在匕首上下毒毒害皇后娘娘……来人,把凤烈拿下!”
什么?
那匕首上有毒?
凤烈真想害她吗?
他便如此的狼子野心?
玲珑没有抢住她,她整个儿栽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阵阵阵痛自肚腹间传来,好像要生了!
刀剑声响起来,凤烈惊骇的大叫:“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
有人抱住了她,是玲珑吧,又有人惊慌的直叫:“不好了不好了,娘娘的羊水破了!”
视线变的模糊不清,只知道身边已乱作一团,那漫天卷来的疼痛将她吞没着。
渐渐的,耳边,再没了凤烈不屈的辩解声,似乎很安静,又似乎乱糟糟着。
她痛的分不清围着自己的是一些什么人?
是金贤来了吧!
“立即将照看平安侯的人一并拿下……凤烈呢?给我往死里打……什么?交不出解药?还在狡辩自己是冤枉的……给我打!”
她听到金贤在怒叫,这个人还是这样,做起事来总是带点冲动。
“金晟,金晟……别为难孩子了,可能他真是无辜的……什么事都得明察秋毫,什么都案子都不该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有人紧紧将她抱住:“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紫珞,你忍着一些,把药喝下,我们先把孩子生下来,再查真凶,找解药!”
她松了一口气,眼前是迷乱的,额头上生出一层层的汗!
好疼……
一阵阵黑暗将她包围。
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疼痛,令她整个人痉~挛,脸色一寸寸的死白,眼前浮现的全是不离的影子。
两次生产,他都不在身边。
生凌儿的时候,她还能怀满憧憬,这一胎,她生的竟是如此的无助而绝望。
“疼……不离,我好疼!”
又是一波阵痛汹涌而来,她忍无可忍的痛叫出来。
“完了,胎位不正,孩子的脚先出来了,身子卡在里面出不来了……这样下去,孩子可能保不了……必须剪开产道……”
好像是接生的医女在惊慌的直叫。
“不能剪,不可以剪……”玲珑沉沉的反对:“娘娘中毒了,剪产道,容易引发血崩……娘娘生金凌公主的时候就差点血崩!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让娘娘自己生……娘娘一定可以的!”
玲珑的声音时远时近,不断的在鼓励她:“姐姐,用力,一定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您要是敢不用力,玲珑只会保你,绝不会保孩子的,姐姐你听明白了吗?玲珑只要姐姐活着,其他我什么也不管!”
是的,玲珑只会在乎她的命,如果要在两者中选其一,她只会保她!
她虚弱的痛叫一声,拼命的想将孩子推出体外。
“不行啊!不行啊!孩子出不来,孩子出不来!皇上,请拿主意,保孩子还是保娘娘——皇上,这是个龙子……皇上请快点定论,要是晚了,母子皆不保啊!”
是儿子!
不离有后了!
她欣喜不已。
却是谁丢出了一句话去:“保大人!”
谁也不准伤害她的孩子!
谁也不许的!
“不要,不要!保孩子!那是不离的血脉……保孩子!你们听着,你们通通给我听着,我要孩子……你要是害死我孩子,我这辈子不会再原谅你!我要孩子……”
不知道是从哪里聚集起来的力气,她吼出了一声。
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她把眼睁的大大的,拼命的揪住金贤的衣裳,拼尽一切的尖叫,为孩子争取一丝活的希望:“剪产道,我要孩子活……”
金贤眼底透着无比的惊恐,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妥协:“好,那我们剪产道,我们搏一下。听着,一定好好的给我活着,你要是敢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好!”
额头的汗水滴落下来,她吃到了咸咸的味道。
身下一凉,疼痛袭来,在她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她听到玲珑欣喜的直叫:“出来了!”
一阵响亮的啼声响彻整个寝殿。
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疼,昏昏沉沉中,只觉两股之间有液体滚滚而下,是谁在惨叫:
“血崩!快……快止血!”
****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叫着:
“璎姨,烈儿没有想伤害你……璎姨,您快点醒醒……璎姨,皇上要杀我整个安平侯府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动了动眼皮,好累,她管不了!
她的脑子不好使了,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了?
是凤烈吗?
她似乎说了一句,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有个惊喜的声音在叫:“是我,是我,璎姨,您醒了吗?您快些醒过来,凤烈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听的很模糊,好遥远的声音啊!
“来人,快来人……凤烈在这里……他又要来害皇后了……快点拿下她,快点拿下她……”
好像是秋儿在尖叫。
“谁也别过来,谁也别过来!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凤烈,放下金搏……珞姨待你如此好,您竟然一而再的要加害于她?”
是燕熙在厉喝,好有气势,将来一定是一个极品公子。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想到匕首上有毒……”
……
四周好吵好吵!
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哭闹声。
紫珞很努力的睁开眼,白茫茫的视线渐渐有了景像,房里好多人,满脸戾气的凤烈抱着包在明黄襁褓里的孩子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别过来,谁都别过来!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和它同归于尽……”
所有人再不敢动一下。
宫门洞开,黑压压一片人守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还没有看到一眼的儿子,她的金搏,被凤烈抱着狂奔而出。
“搏儿……”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费劲的翘起头,低低的心痛的叫了一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陆陆续续,身边来了一批人,又走了一批,有人扶她喝药,有人在叫她,还有人在咆哮。
“真的没得救了?我不信,我不信?冷熠,你给我想法子,马上给我想法子……金搏已经弄丢了,紫珞不可以再有事!不可以!”
“皇上,救不了!皇后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伤口又开裂了,血没法止住……而且,没有解药……”
是冷熠在悲泣。
还有谁在哭?
“娘亲,娘亲,不要死不要死……”
要死了?
竟然还是要死!
竟然死的这么遗憾!
竟然没能看上孩儿一眼!
眼角有泪滴落……
“皇上皇上,娘娘有知觉了……”
秋儿在大叫!
有人急急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小心的抱起:“紫珞,醒醒,你给我醒过来,你不能放弃……”
“娘亲娘亲……”
凌儿在叫!
身子好虚弱,可不可以不答应?可不可以让她小睡一下……
“我累,我……我想睡……”
“不许睡……不许睡……”
有人在拍她的脸,那么用力!
拜托,小贤子,很疼的知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我欺负过你,所以,你趁机想打回去?
努力的睁眼,有几丝亮光跳进了视野,焦急的脸孔一点点清晰起来。
“紫珞……”
金贤并没有因为她的清醒而欣喜,反而惨叫出来,每个人的眼里全是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
嗯,她感觉到了,身下,有股热流在奔涌而出,迅速的将凤榻上的被褥湿透,金贤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看到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的血……
她清楚的认识到,她真的活不成了……
原来生与死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原来她真的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凌儿尖叫的扑进燕熙的怀里,恐惧的瑟瑟发抖。
“金搏……没找到吗?”
声音如被车轮辗过一般,支离破碎……
紫珞几乎不想相信这是自己在说话,那么轻,那么哑……
“你放心,一定会找回来的,一定会!紫珞,撑住,一定要撑住!”
金贤的眼里全是泪。
他一定也知道:他的话,完全在自欺欺人!
“我撑不下去了!”
她想对他笑笑,可是弯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娘亲!”
凌儿挤了过来,漂亮的小脸全是害怕的眼泪,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
“凌儿……以后……好好听父皇的话……”
“娘亲……别死!”
她吃力的一笑——她也不想死,但是,有些事,皆身不由已的!
“凌儿,亲亲娘亲……”
一只嫩嫩的小嘴往她额头贴了上来,将眼泪沾到了她脸上,湿漉漉一大片。
“嗯……还有熙儿……熙儿,也来亲亲姨……”
燕熙俊目噙泪,温温一笑,应一声:“是!”便上来搂住她亲了好几下,这是典型的君熙式吻。
紫珞看着这个漂亮的男孩,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宝贝,从小和她一起睡,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投入的时间远比凌儿多的多……
那个时候,这个调皮的孩子会腻在他怀里叫“爹爹”。
多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叫她了!
太想念太想念!
“熙儿……再叫一声‘爹爹’给我听!我……我想听!”
以后一定听不到了!
一行清泪迅速滑下,燕熙扁着嘴,扑到了她怀里,哽咽着连连而叫:“爹爹……爹爹……熙儿永远是君墨问的孩儿,君墨问永远是熙儿的爹爹!”
这孩子,嘴真甜,叫的真让人觉得窝心,害她鼻子酸酸的直想哭。
呵,他们身上好暖和,她贪恋的伸出手去,最后想再抱抱这两个孩子……
“熙儿!”
“在!君熙在……爹爹有什么吩咐!”
燕熙一边哭,一边抹泪,四周全是哭泣声,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不行了……
这是回光反照!
“帮爹爹……好好照看好凌儿……还有,搏儿……一定把他找回来……”
燕熙拼命的点头:“是……熙儿一定会保护凌儿……一定把弟弟找回来!”
“还有,早些盯着你娘亲出嫁……没能亲手为你娘梳妆送嫁……姨好遗憾……记得啊,一定好好效顺你的娘亲……一定要哦!”
玲珑在哭!
哭的泪流满面,哭的歇斯底里……
她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说不了……
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这一生一世的点点滴滴,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掠过。
短短三十年时间,她走的坎坷,那些仗剑江湖的日子,最是潇洒,北地行军打仗,最是疯狂,京城代嫁,最是凌乱,情不自禁的爱上他,是她一辈子的情殇。
“贤,忘了我……找个女孩,好好活一场……”
她微笑如花,对上他惊恐的黑眸,眼神开始涣散……
前世默默守护,今世依旧无私付出,小狸,阿贤,一个人太寂寞,找个喜欢的人,痛痛快快去爱一场吧……
耳边,所有的声音远去,一片灿烂的花海里,她看到不离缓缓冲她走来,张开双臂,露出俊美的笑容,等着她投入他的怀抱……
一滴晶泪,滚落。
幽幽香魂,归去。
沧旃开元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后秦紫珞为安武侯凤烈利器所伤,中毒而产,血崩,昏迷三日,薨,享年二十九岁,谥号:圣武文德皇后,葬于秦山关帝陵。
待续!
本章完,下一章:大结局:千年一梦,魂归北京城
正文 大结局:千年一梦,魂归北京城 1
梦魂幽幽,春衫湿透。
多少恩爱随风而去,多少牵挂已成叹息。
三十年旧景皆在眼前闪过,爱恨痴狂痛断心肠。
那些可爱的人呵,要她如何放得下?
玲珑九月,自小伴她长大,情义深长;韩家东子,忠心耿耿护着她;祖师婆婆音讯全无,生死未卜;雪大哥远走天涯,憾不能再见;还有太皇上,如今满身病痛养于祈连山上,金贤原想过了年,便带上她与孩子们一起去恭请太皇上上回宫,以颐天年,尽享天伦……
结果呢!
光华易逝,欢情难守,人生匆匆就这么一世。
她如此一走,金贤要如何独立撑起整个国与家?
隐隐心疼!
泪流难止!
怀着满心的怅惘睁眸,脸上一片湿漉漉,四周是黑沉沉的看不分明,迷离的线视里映进了一顶流苏吊灯。
这灯具,有九尾凤凰,银白色,盘于玉制的莲花上,花朵层层绽放,反翘的花瓣尖尖下挂着菱形的水晶明珠,整个形状漂亮而奢华。
一诺曾说过,这玩意是空运过来的了,制造商花了半年功夫才造出来,绝版的东西。
他没说价钱,那个人从不缺钱,也最舍得花钱。反正识货的人都知道“秦宫”的物件,全是稀罕货,就如同不离给她造的“秦宫”一样,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
等等!
她看到什么了?
呼息猛的一颤,她陡大了眼,翘起头,习惯性的往床头柜上去按开关,下手急乱,手心往下一按,把三个开关全按了下去。
“唰”的一下,朦朦胧胧的床灯,七彩夺目的吊灯,以及莲形的壁灯,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眼睛一下子受不了强光的照射,条件反射的眯上。
正这时,“吱扭”一声,门开了,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咦,小情,醒了呀?”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惊喜问着。
她一呆,揉了揉眼,坐起,丝滑的被子滑落,呀,头疼的厉害,她伸手去扶,手指触到了绷带一样的东西,受伤了吗?
睁开眼时,床上一沉,有人坐了上来,额头被人捧了过去:“怎么了?头很疼吗?哦,乖囡囡,别动别动……这头上,可流了不少血呢!”
来人很关切的问。
下一刻,一张温润而慈爱的脸孔跳进眼里。
“奶……奶?”
她把眼瞪的大大的,坐在眼前的人,银发苍苍高盘,发型梳的一丝不苟,发髻上插着的是去年时候,一诺自法国带回的中国簪,簪花形如紫荆,挂着一颗明珠,被强烈的灯光一照,晶光闪闪,竟然是她的祖母:李谣女士。
“干什么呢?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祖母用她修长略显干枯的手指摸着她细致的脸,那么小心翼翼,等感觉烧退了,嘴里才松了一口气:
“嗯,好了好了,烧退了,再养上一天,应该就没事了。怎么样?是不是头很晕?大前日到今天,你一直在发烧,烧的厉害,都四十一度了,昏昏沉沉的,就听得你在胡言乱语。陈医生一天来回好几趟,可把奶奶给急坏了。瞅瞅,三天不吃不喝的,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奶奶还是一如平常的爱唠叨,将她当作了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她极不耐烦,听不进去,急急的抓住那双自小教她写字读书的手,问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
“啊?”
祖母一时接不上话,瞪大眼,上下直扫,尽是错愕的表情,另一只手再度爬上她的额头:“都退烧了,怎么还在泛迷糊?这里当然是你和一诺的家呀!”
“我和一诺的家?”
她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当然是你自己家?要不然你还能回哪?小情,不管一诺做错了什么,两夫妻么,床头吵,床尾合。今儿个奶奶可把话给你撂下了,这回一诺那孩子是为了你才昏迷不醒的,我们林家,素来讲究知恩图报……呀,小情,你怎么了?”
话还没有说完,这孩子就摸着自己的脸,飞快的踢掉被子,跳下床,往浴室而去。
老太太急匆匆跟过去,不太明白自己的宝贝孙女为什么变的这么神经兮兮。
是不是被一诺的事刺激到了?
老太太想到陈医生离开时曾跟她说过:待秦太醒了一定去医院做一次头部扫描。
欧美风格的豪华浴室内,镶着一面古色古香的圆形梳妆镜,足有一人高,红木护边,龙凤成祥,雕工细致。
自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镜子里的人……
长发飘飘,一袭丝袍,腰际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个蝴蝶结,袍身上绣着映日秋莲,两根吊带系在雪白的肩胛骨上,柔软的垂下,纤纤瓜子脸,有点苍白,漂亮的双皮眼,闪着震惊之色——五官不会美的夸张,却精致而耐看,显露着为人师表的斯文以及秀气。
面前所看到的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秦紫珞,而是明丽动的人的林若情!
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伸手葱白的手指,抚上镜子里的那个人,惊怪的直叫:“我……我没死……我……我回来了?”
“啊?这是什么话?什么死呀活的?小情,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祖母走了过来,疑狐的看她:“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想了想,心里忽有了担忧,继而转身往房门外叫嚷着:“子韫,子韫,快备车,小情醒了,我们带她去医院,再仔细做一番检查!还有,小张,快给太太煮些清淡的食物,饿了这么几天,一定饿昏了……”
祖母的声音远去,整个世界变的静悄悄,只有自己的呼息声在不确定的抽拉,一长一短,似饱受了莫大的惊吓。
她像一个呆子一样站在镜子前,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
眼前的一切,分明都是她最最熟悉的,却在这一刻,变的格外的陌生。
缓缓的走出浴室,迎面看到的是床头上那一副巨大的婚纱照——
秦一诺穿着一袭燕尾服,淡笑微扬,盯视着倚在栏杆上安静如水、穿着白色婚纱的她,他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一手轻轻抚上她的发。
背景,是一片飞扬的粉色璎花,几朵花瓣落在她的头纱上,几朵犹在空中飘飘洒洒,男人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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