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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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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择了叫男孩的名字,这样,也许能营造出来一种朋友聊天的氛围,对他们的谈话来说,一个轻松的氛围远比一个沉重诡谲的氛围要好得多。
男孩本来不知道安会问自己些什么,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没怎么想便脱口而出道:
“我跟几个男生玩得好,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我们常在一起玩拍画片,那天就是因为跟他们玩画片玩得忘了时间。”
“那女生呢?有没有玩得特别好的女生?”
雷彤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他低下头来,嗫嚅着说:
“我……没怎么跟女生说过话……不过……”
他抬起眼睛,盯着安,问道:
“我认识一个不是跟我同班的女生。”
安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但男孩和安视线交汇后,马上又把眼帘低垂下去。
安听到,他用弱弱的气音,近乎耳语地小声道:
“我认识跟我一个学校、读六年级的左伊人姐姐,她以前教过我功课。”
第十六节 一模一样的眼睛
听到“左伊人”三个字,木梨子正在编辑短信的手猛地一震,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咚地一下狠狠砸在地板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男孩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他劈手把一直死死握在手里的水杯丢了出去,所幸水杯砸在了沙发上,杯子只是弹跳了两下,就不动弹了,没摔碎。
相对于这两个人的激烈反应,安反倒是最冷静的了,她先伸手把木梨子的手机捡起来,然后温柔地问男孩:
“没事吧?她只是不小心把手机掉了,别紧张。你刚才说,六年级的左伊人姐姐?你和她……是一个学校?”
男孩手里没了杯子,不能任他发泄心里的紧张了,只好死命地扳着椅子边,手指都被扳得微微发白了:
“我……对,和她一个学校,她比我大两岁,但是上了六年级,左伊人姐姐很厉害的。我很……崇拜她……”
安和木梨子都明白了。
安终于知道,那份传真上所说的“有她想知道的秘密在这里等着她”是什么意思了。
木梨子也同样想清楚了,方宁叔在会展的后台里,那所谓“你想知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过,在同时明白过来这点后,两个人也同时产生了疑惑。
在木梨子去第五大学扮作不良少女,却从越千凌那里得知舒子伽和左伊人的事情后,木梨子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安,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谁都不知情。
而这次,偏偏就是她们两个人,收到了不同形式的通知,让她们来找秘密的知情者。也就是这个叫做雷彤的男孩。
两个人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谁都清楚,肯定有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一切行动都在那人的掌控下,包括她们来洪城,都是在这个人的授意下进行的。搞不好,那人就是出钱雇来方宁叔暗杀男孩的人。
那人要她们来找雷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从他这里知道关于左伊人的事情?
而且,第九公寓爆炸案刚好发生在左伊人和舒子伽居住的第九公寓里,在爆炸之后。尸体都是支离破碎,难以辨认,据早餐铺老板讲。尸体似乎缺了几具,倘若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倘若真的是缺少了几具尸体,那会是谁的?
安在思考的过程中,感觉这些凌乱的线索就像是画在纸上杂乱无章的简单线条,但是经过一系列排列组合后。渐渐形成了一个合理推理的雏形:
当年的左伊人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且透露给了男孩,才为男孩招致了杀身之祸,甚至直接导致了第九公寓爆炸案的发生?
不仅如此,木梨子根据越千凌当年的照片,几乎可以断定。简遇安绝对就是左伊人,那标志性的桃花眼和温婉的气质,还有相似的眉目脸型。都可以肯定是属于安的。除非安整过容或是有孪生的姐妹。
但越千凌亲口告诉过她,舒子伽和左伊人,都是独生子女。这就排除了孪生姐妹的可能。
安真的是左伊人吗?
对了,还有一个舒子伽呢。
修还认识舒子伽,曾经在酒醉后抱着安喊出了“舒子伽”的名字。甚至在自己的手机里把安的手机号存成“舒子伽”。
那个舒子伽,在这场阴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为什么会在爆炸案发生前被人跟踪,又是怎么和修认识的?
木梨子头痛地按着太阳穴,眼下的问题太多了,还是先从这个男孩口里问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再说吧。
安从包里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顺便取出来一支笔,看到男孩戒备的眼神,她把笔和本展示给男孩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可男孩眼中的古怪神色还是丝毫没有消退,他紧盯着安,嘴唇翕动着,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句话:
“我说……左伊人姐姐给我补过课。我见过她的……”
这句看似毫无关系的话,却让安一下子醒转过来,明白了男孩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正因为认识左伊人,那时候开门看到安后,眼里才会散发出异样的光!
那是因为他见过左伊人,看到和左伊人长得相差无几的人,当然会吃惊的。
恐怕这也是他愿意放安进来的原因吧。
安的笑容有点僵硬了,可她还是强撑着笑脸,对男孩说:
“这个名字我也听说过。据说她和我长得很像,对吗?”
男孩伸出手指,指着安眼睛部位,怯生生地说:
“眼睛,一模一样的……”
安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即使嘴角露出的是僵硬的笑容,她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不知不觉中,安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这种被人信誓旦旦地认定为另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了。
她失了片刻的神,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正题,急忙试图把话题引入正轨:
“可惜,姐姐不是左伊人,姐姐叫简遇安。长得真的很像吗?”
被安这么一问,男孩也有些迟疑了,他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安的长相,不敢完全确定,只能泄气地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
“对啊,左伊人姐姐已经死了……”
安松了一口气,追问道:
“你说的左伊人姐姐,能详细给我们讲讲吗?”
男孩抿了抿嘴唇,站起身来,从乱成一团的沙发上抓过一个沙发垫,坐回原位,把垫子护在身前,慢慢地讲起来。
他有一点点结巴,但思路还算清晰:
“我……功课不好,一直就不怎么好。我们学校搞了一个一对一互助活动,让班里学习好的学生和高年级的有时间的好学生来帮助我们这些学习成绩总是提不上去的学生,结果,左伊人姐姐就负责我的学校了。”
“她很耐心,我很笨,她就耐心地教我,比我妈妈都认真,我妈妈教导我久了都会嫌烦,左伊人姐姐脾气好,我很喜欢她……她出了那种事,我是出院后才知道的,我都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给那个人指了路,才让左伊人姐姐被炸死的……我难过了很长时间,那么好的姐姐,就这么没有了……”
男孩讲着讲着,眼圈又红了。他用袖口胡乱地抹着眼眶,却越抹越红,泪水滴在了他的袖口上,让他本来就显得有些呆滞的脸看起来更为滑稽可笑。
安没有笑,她静静地,有些怜悯地看着男孩所在的方向,但她的眼睛却没有焦距,好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木梨子双臂交叉,斜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安脸上的表情,她的嘴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安的眼睛终于聚焦到了男孩脸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恰当的字句:
“除了辅导功课,她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
男孩茫然地盯着手中的垫子,好像自己的记忆就全部储存在这个垫子里一样,只要认真盯着看就能想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后,他抬起眼,表情像是记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对了,她告诉我,有人跟踪一个姓舒的姐姐,她很头疼这件事,告诉我要注意安全。”
木梨子的眉头轻轻一挑,安则追问:
“什么时候?”
男孩皱起眉头,用力思索了一会儿,肯定地说:
“在爆炸发生前两三天的样子。”
安的眼珠转了转,继续问:
“你认识那个姓舒的姐姐吗?”
男孩瘪了瘪嘴,似乎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她啊,跟左伊人姐姐没法比的,我没听左伊人姐姐说过她的坏话,但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正好是舒姐姐辅导的。可她都不管我的朋友,他做不出来题,她根本懒得讲,直接把答案给他,哪怕是他求着舒姐姐给他讲讲为什么要这么做题,她都不说。他每次的作业都做得特别好,但一考试就考得很惨。舒姐姐特别有心计,她怕把我朋友成绩不好的事情赖到自己身上,就在考试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提前向老师耳边吹风,说我的朋友平时只管她要答案,她要给我同学讲我同学也不听。她的成绩比较好嘛,老师自然相信她,我的朋友考砸了之后,不仅被老师骂了,还被请了家长。”
男孩在提到舒子伽的时候,话变得格外多,看来他对于这个姐姐的确是没有任何好感,即使隔了那么多年,重新提起她,也没有一句好声气。
发完牢骚,男孩还愤愤地补了一句:
“不知道左伊人姐姐到底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她还当着我和左伊人姐姐的面说我是榆木疙瘩脑袋,不可能开窍,笑着劝左伊人姐姐别对我太用心。”
这样看来,舒子伽的个性并不是招人喜欢的,反倒有些招人厌烦。
这种类型的女孩,也许谁都曾遇到过,仗着自己具有一些才能,对人颐指气使,有一些小聪明,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
不过,男孩的抱怨还是没有停:
“她很古怪的,喜欢抓些小动物什么的弄死,学校里传的风言风语,我原本不信,后来我亲眼看到她把一根树枝捅到猫的眼睛里,我才信了。那只猫叫得特别惨,有的时候我做噩梦,还能听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十七节 被跟踪的少女
听了男孩的描述,安和木梨子两个人也隐约地不寒而栗起来。
如果舒子伽真的是这样的人的话……
木梨子碰碰安的胳膊,小声附在她耳边半开玩笑道:
“安,如果舒子伽真的曾经是修的某某人的话……修的口味还真的是挺重的。”
被木梨子这么一提醒,安想起来了,男孩在见到修的时候,那种异常的反应。
是因为见到陌生人而警惕?还是修当时的眼神太凶悍?
但据木梨子讲,当时修的脸色虽然不大好,但脸上绝对是无表情的状态,这样如果都能吓到那个男孩的话,只能说这个男孩胆子太小,或者说,修勾起了他的某些记忆。而这部分回忆,无疑是危险的。
安决定先不急着问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左伊人是怎么告诉你有人跟踪舒子伽的事情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聊天,男孩的警戒心明显松懈下来了,讲话也不再是结结巴巴的了:
“其实,不是她主动告诉我的。就是在爆炸发生前几天,我和几个同学在校门口旁边的空地上拍画片,亲眼见到过一个男的跟在舒姐姐的后面。”
安问道:
“是一个男的吗?长什么样子?”
男孩皱着眉头费力思考了一番,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我记不得了,但是我记得,他一直站在我们附近,总是在看表。他应该在20岁左右,穿得很好,不像是个跟踪狂的样子,所以刚开始我没注意他。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妹妹放学之类的。”
安顿时记起来,在早餐铺里,那里的老板说,曾经有人看到了,在第九公寓爆炸前,有一个年轻人在第九公寓里出入。而男孩所描述的跟踪者,也是20岁的年轻人。
那么,会是这个人吗?
男孩一边回想着,一边慢慢地说:
“后来……舒子伽姐姐就从学校里出来了,她先去学校旁边的面包店买红豆蛋糕。这是她的习惯,左伊人姐姐告诉我的。那时候,那个男的就站直身子了。盯着选蛋糕的舒姐姐,我还是没多想,以为他就是来接舒姐姐的。”
“等舒姐姐从面包店出来,那个男的却没跟她搭腔,看着别的地方。舒姐姐走出一段路之后,那个男的才跟了上去,我看了他好久,舒姐姐过马路,他也过马路,我感觉。他就是在跟着舒姐姐的。当天我回家做作业的时候老想着这件事,被左伊人姐姐发现了,问我怎么了。我就告诉了她。”
“可我告诉她之后,左伊人姐姐让我不要跟别的人讲,她说,舒姐姐前几天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了。本来舒姐姐和左伊人姐姐是住同一栋楼的,放学都一块儿回家。但自从舒姐姐发现自己被跟踪,就不要左伊人姐姐和她一块儿了。”
木梨子觉得有些古怪。一般人被人跟踪,不都是会选择立刻报警、报告老师,或是找同伴一起上下学吗?怎么会故意给跟踪犯创造机会?
安显然也想不通,便问道:
“为什么?这样很危险的吧?”
男孩耸耸肩膀,说:
“我当时也感到奇怪啊,可是,左伊人姐姐说了,舒姐姐喜欢刺激,她觉得被人跟踪的感觉很刺激,想感受得更充分一点,如果有人陪在身边或者有人出来阻止打断的话,乐趣就没有了。所以……”
木梨子听到这样的话,并不吃惊。
在越千凌给她看舒子伽与左伊人的照片时,她就有感觉,舒子伽的气质和左伊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一个张扬傲气,一个温婉柔情。舒子伽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怎么出乎人的意料。
男孩顿了顿,继续说:
“左伊人姐姐还告诉我,舒子伽姐姐想对那个跟踪她的人做点事情,但左伊人姐姐不是很赞同,但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左伊人姐姐没告诉我……”
男孩说到这里,防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钥匙的窸窣声。
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中年女人就提着一堆蔬菜走了进来,和坐在门口的安撞了个对脸。
中年阿姨看到屋里陡然多了两个陌生人,不觉有些错愕,男孩也忙站起身来,小声叫了一声:
“妈……”
中年阿姨警觉的目光在安和木梨子两人的脸色刮了一圈,怀疑地问男孩:
“小彤,你怎么随便就把人放进来了?”
男孩低下头,声音更小了:
“那个……她们是育英小学毕业的姐姐……”
中年阿姨的怀疑丝毫不减:
“既然毕业了干嘛还来找你?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我儿子?”
后半句话,中年阿姨是对安和木梨子问的。
安脸上立即露出自然的笑容,笑意盎然地说:
“阿姨,您好,我们两个以前在学校里辅导过雷彤同学的功课,刚刚上大学,想组织一个小学同学聚会,从我们小学同学那里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就来看看他。”
阿姨这才放了心,安的笑容,外加她温柔而颇具魅力的声音,加在一起,十分令人安心,她没道理去怀疑这样一个和气的女孩子,再加上她记得儿子在读小学时的确有一个帮助他补习功课的姐姐,就更放心了。
木梨子看阿姨的脸色缓和下来,也点头向她示意,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放下心来之后,中年阿姨走进了客厅,把手里提着的菜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就开始责备自己的儿子:
“雷彤,不是我说你,客人来了你也不好好收拾一下屋子,你在家干什么吃的?就打游戏?你看看,电视还开着,你看这地,哎呀。脏死了,快把你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厨房里的碗洗了没?又没洗吧?你这孩子,眼里从来没有活儿……”
很快,男孩就被中年阿姨支使得团团转。
在给男孩安排好家务活儿后,中年阿姨笑眯眯地对安和木梨子说:
“家里这么乱,见谅见谅。我们家小彤不爱见人,总闷在家里,你们俩来了就好,至少能陪这个孩子讲讲话,我都愁死了。拿他没办法……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我给你们烧几个拿手的菜?”
安的桃花眼弯成了两弯漂亮的月牙,她笑着拎起茶几上的菜,说:
“我们是小辈。怎么能让长辈给我们做菜?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就做几个菜,您看怎么样?”
在厨房里。
安娴熟地切着菜,木梨子因为不会做菜,就在一旁负责洗菜。中年阿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安熟练的刀工,不禁赞道:
“多贤惠的姑娘啊,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得乐死了。”
安冲阿姨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而阿姨在提到女儿的事情之后,把不满全盘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我家小彤就没你这么懂事,什么家务也不做。什么活儿也不干,饭都不吃,光吃面包。你说说。那面包有什么好吃的?”
安附和道:
“对对,吃面包对身体不好。”
得到了安的肯定后,阿姨讲话的劲头更足了:
“对吧?我都说过他多少次了,他从来不听,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他听你的吗?你帮阿姨劝劝他?”
安把切好的菜倒入油已热了的锅内。微笑道:
“行,我劝他。”
阿姨越看安越顺眼。不自觉地靠近了安,又回头看看,确定男孩正待在客厅里收拾杂物,便小声道:
“你也知道吧,我家小彤老呆在家里不肯出去,他觉得有人要杀他。”
安炒菜的手停了一下,险些把锅里的菜洒出来,不过她在愣神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她流畅地翻炒着菜,笑着说:
“我听我们同学说过。他从小到大出了不少事,这么怀疑也是应该的。”
阿姨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摆摆手说:
“他一个小孩子,谁要杀他?他又能得罪谁?你说说,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小孩,有哪个像他一样,天天待在家里打游戏的?除了那次被恶作剧,有人往他杯子里放了老鼠药,其他的那些事情,哪里能算得上是有人要杀他?充其量是运气不好。说实在的,他出事我心疼,可他老这么憋在家里,我看着也着急。算阿姨求求你,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小彤?”
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还是木梨子接的腔:
“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试试看的。”
阿姨得到承诺,喜笑颜开,就哼着小曲出去收拾桌子准备开饭了。
等阿姨出了厨房,木梨子才把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去,她把手在眼前挥了两下,嘀咕道:
“油烟气太重了。”
安把炒好的菜倒入盘子里,对木梨子说:
“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行。”
木梨子看看厨房门口的方向,压低嗓门,对安说:
“你怎么不问他修的事情?”
安把案板上摆放的鱼身上未刮干净的鱼鳞又刮了刮,回应道:
“不是时候。”
木梨子紧追不放:
“那什么是时候?”
安笑着看向木梨子,问她:
“你怎么对修的事情这么关心啊?”
木梨子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用水声掩盖两人的对话声:
“我是替你关心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作为一个和左伊人长得很像的人,你当时最好的朋友舒子伽,和你现在的预备男友的关系?”
安被木梨子拗口的话逗笑了,她把蒸鱼豉油倒入洗好的锅内,说:
“现在我们还跟雷彤不熟悉,他也许不能完全相信我们。等等再问吧。”
受热的蒸鱼豉油在锅里不安地鼓出一个一个小泡,在油泡一个又一个爆裂的响声中,安忽然转头,问木梨子:
“梨子,我早就想问了,你告诉我雷彤家的地址时,怎么没连着雷彤的名字一起告诉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在不知道他名字的前提下,打听到他的地址的呢?”
鱼下锅了,油覆盖住了鱼的身体,炸裂声更响亮了,彻底掩盖了两人的对话声,也掩盖了木梨子在一瞬间紊乱了的呼吸声。
第十八节 同类人
木梨子到底还是没能回答出安的问题。
炸鱼大概花费了五分钟,厨房里的油响声很大。五分钟之后,安就像是压根没提问过那个问题一样,朝锅内倒入水,把锅盖盖上,开始剥蘑菇,绝口不提刚才问出口的问题。
她既然不问,木梨子也不打算说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蘑菇拆开,聊着些无聊的话题,等着鱼出锅。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地摆上了桌面,中年阿姨本来就对安有好感,在看到安把菜摆上桌的时候,连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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