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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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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爬上了墙头,翻坐在上面,由上而下俯视这女孩,女孩站在井边,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受到女孩眼神的感染,女人开口说:
“我……明天,还来……”
女孩充满希望地点了点头,并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被女孩的笑容迷了头,也许是因为她忘记了墙的高度,她没控制好平衡,狠狠地从墙上跌了下去,落在了墙外。
她的一条腿摔成了骨裂。
因为腿受伤,她根本无法正常走路,更别说爬墙了。对女孩的承诺,她也无法去兑现了。
她在养伤期间,把女孩的事情告诉了疯老头。
疯老头听女人结结巴巴地讲完,也没有表态,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盼着自己的腿赶快好起来,能尽快地去找女孩玩,从她那儿拿到好吃的东西。但等到她的腿伤逐渐好起来后,她却忘记了这个朋友的存在。
这不能怪她,因为她的智商,完全等同于一个孩子,孩子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的承诺的。
等到她想起来,半年已经过去了。
她跑到红色大宅,却发现,红色大宅的门大开着,里面,已然是人去楼空。
左伊人,消失了……
女人在院中搜寻了一圈,甚至跑下了井底,找到了井底下的房间,仍然一无所获。
不,也不能算是毫无收获。
她在井底房间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
“我走了。如果你来了,就住到这个房间里来吧。外面风吹雨淋的,不好。舒子伽留。”
女人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字条的意思,但她好歹是认识“子”字和“人”字的。
她下意识地感觉,这两个人名似乎不大一样。
舒子伽这个名字,她在半年前替女孩检查房间声音来源的时候,听到过,她也只能听出一个“子”字来。
所以,她认为,女孩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或许是把自己的名字搞错了,她的本名,说不定就是叫舒子伽呢?
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困扰太久,因为女孩以前对她说过,等女孩走了,她就可以住进来。
从那之后,她就住进了红色大宅里,成了井底房间的新主人。
第二十五节 小心那个女人
木梨子听完女人的描述后,一时沉默了。
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推想。
但她并没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而是继续和女人聊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疯老头,比如说有关于村里人的事情。女人也很听话,有问必答,而且她似乎对木梨子的生活一点都没有兴趣,对木梨子这样密集地提出问题的举动也没有丝毫疑问。
入住红色大宅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或是从大开着的房门里溜出去游荡,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去村里人那里要些吃的果腹。
不过有的时候,女人一觉醒来,会发现,红色大宅的门莫名其妙地从里面上了锁,就跟她第一次来红色大宅时一样。
第一次发现自己被锁起来时,女人是很慌张的,在院子里团团转。她想不到有可能是有人侵入了这幢红色大宅,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有人要这样惩罚她。女人想要逃出去,却因为以前有从墙上跌下来摔坏腿的经历,不敢再贸然地去做些什么,索性一闭眼,下到井底,闷着头又睡了一觉,等到她醒过来,门就打开了。
在这之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过不止一次,女人采取的应对措施,都是回到井底的房间,大睡一觉,睡醒后,门就又敞开了。所以她从来不会多想些什么,时间长了,反倒习以为常了。
因此,前几天,木梨子来的时候,门又不知被谁锁起来了,女人一早起来发现后,就照例回了井底,蒙头大睡。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木梨子曾经来过。
她的心思的确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
相比之下,木梨子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在她已问不出什么问题时,她闭上了嘴,和女人沉默地两两对望着。
女人的话,假如都是真的的话……
木梨子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女人却怯怯地凑过来,拉了一下木梨子的衣服,小声问:
“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看着明显已过而立之年的女人,还是一副小孩子一样无辜的表情,木梨子不好拒绝。在包里摸索了一圈,只找到一块巧克力和半包口香糖。望着手里可怜兮兮的食物,连木梨子自己都不大好意思了。
然而。女人却来者不拒,看到巧克力,她轻声欢呼了一下,兴高采烈地接过来,连包装纸都来不及撕掉就往嘴里送。贪婪天真的样子让木梨子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么一块普通的巧克力,女人也是吃得心满意足。
她太容易满足了。
小小的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女人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还黏着一些巧克力的包装纸,继续把祈求的目光投向木梨子。
木梨子估计着天已经不早了,晚上还要赶回招待所,于是。对眼前满眼希冀的女人说:
“我明天还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女人一愣,继而很用力地点点头。并露出开心的表情。
木梨子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那颗自己从坑洞里掏出来的骷髅头,不由地多看了女人一眼,担心她会害怕。
但显然。木梨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女人沉浸在木梨子明天还会来给她带吃的的喜悦中。虽然瞟到了骷髅头,但却毫无反应,还一脚把骷髅头拨拉到一边,对木梨子说:
“明天……一定来!”
木梨子想想,也对,她在墓地里住过,这些死人骨头对她来说,也是见怪不怪。所以她调整好了心情,笑着对女人说:
“明天我一定来。”
女人呆呆傻傻地目送着木梨子背着包,爬进黑暗的通道里去,突然追了几步,站在通道口,对木梨子喊:
“梨、梨!”
木梨子告诉过女人自己的名字,但是女人始终叫不准,只能发出一个含混的“梨”来,木梨子见纠正不过来,索性由她这么叫自己。
听到背后传来女人的呼唤声,木梨子在通道内艰难地回过头来,问:
“怎么了?”
女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通道的入口处闪耀:
“梨……小心,小心……年轻的,女人……”
木梨子一愣:
“你说的是……”
村里年轻的女人,不就是小陈姐吗?
女人继续困难地、吐字不清地道:
“她……不是好人……村里……年轻人,有,我见过……一个,但她……不是好人……小心……”
木梨子压下心底的疑惑,努力对女人露出一个笑脸:
“我会的。你也要小心。”
等木梨子爬到另一端,可以从井口看到微微擦黑的天空时,她发现,女人还在管道的那一端一个劲儿地摆手,像是在和木梨子告别。
木梨子笑着冲她摆了摆手,就手脚并用地抓着绳子,踩着井边的脚蹬,爬上了井口。
重新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时,木梨子觉得自己肺部的浊气终于一扫而空了,但是覆盖在心头的疑云,反倒越发浓重。
女人要她小心小陈姐?
女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小陈姐的事情?
木梨子在走出敞开的红宅大门时,心里还挂念着这件事,所以,当她迎面撞上还守在门口的小陈姐时,她险些直接心脏病发作。
小陈姐则是一脸担忧和歉意地看着捂着左胸口,喘息未平的木梨子,连声道歉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会被我吓着。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木梨子的心脏还是隐隐作痛,这样令人不适的疼痛让她简直想骂人,可她又不能当即爆发,只好压抑住心头的恼火,只让声音里掺杂了些许不满和责怪:
“我没事儿。但是……小陈姐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吗?我心脏不大好,受不了这个。”
因为吓到了木梨子,小陈姐在陪她返回招待所的路上,一直赔着笑脸,木梨子则低着头,沉着脸,装作生气了的样子,但她利用眼角的余光,时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一下小陈姐的侧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些端倪。
而小陈姐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她的表情以后悔为主。还掺杂着一点点焦急,一点点手足无措,这样的表情,配合她此刻应该有的心情,简直是完美无缺。
而井底下的女人。却要她小心这个从外表看来牲畜无害的年轻人。
小陈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奇怪地看向木梨子的眼睛,木梨子立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观察她的视线,转而盯着脚下的灰土地,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着什么的表情。
小陈姐没从木梨子脸上看出什么异常,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招待所。
晚餐小陈姐特意做得很丰盛,还有一条糖醋鱼。这道菜放在城市里,算得上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菜肴了。但北望村里的食物来源本来就比较匮乏,附近三里之内没有河,村人平常的饮用水和灌溉用水都是挖井打出来的。
但是,既然没有河,就很难搞到鱼。这条鱼是从哪里来的?
小陈姐的回答,又让木梨子心底一颤:
“这是我爸爸从沙石镇里带回来的。”
今天早上她才说过。她没有父母。
难道又是记忆混乱了吗?还是……
但木梨子没有戳穿她。
木梨子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即使自己戳穿她,说她上午不是那样讲的,她也会理直气壮地认定是木梨子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绝不会承认是她在撒谎。
戳穿了之后,不仅得不到她真实的回答,反而会使自己都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拆穿谎言的价值和意义?
想到这儿,木梨子坦然地上了餐桌。席间,小陈姐一直殷勤地为木梨子夹菜,木梨子来者不拒,但她都会把菜留到碗里,直到小陈姐吃下同一道菜的时候,她才会动筷子。
她害怕食物里有毒。
小心一点儿,总不会错。
木梨子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个住在自己隔壁的搞美术的学生。
自从自己入住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
现在不正是机会吗?
想到这一点后,她立刻对小陈姐说:
“对了,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女孩子,怎么不下来吃饭?一起吧?”
小陈姐捧着饭碗,愣了一下,说道:
“她出去了啊。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我从红宅那边回来之后去打扫你们的房间,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倒是出乎了木梨子的预料。
今天她居然在白天出去了?
她若有所思地捧着碗,仰头看着自己隔壁的房间。
房间门紧闭着,里面的人的确像是不在。
木梨子因为专注地盯着房门,就忽略了小陈姐在一边含笑着的、颇有深意的眼神。
……
木梨子和小陈姐吃完饭,就已经是八点钟了。
饭后,木梨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今天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脑力消耗严重,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木梨子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睡眼朦胧地把衣服脱掉,换好睡衣,就爬上了床。
她一面想着明天还要去趟红色大宅,给女人送点吃的,顺便从她那里套到更多的信息,一面又想着隔壁住着的人,还有那个看守坟墓的疯老头……
想着想着,木梨子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木梨子被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了。
她微微睁开疲惫的眼睛,在朦朦胧胧中突然意识到,那好像是下楼的声音!
一瘸一拐的、有节奏的脚步声……
正是她这些天来听习惯了的、隔壁住的人在半夜下楼的声音!
木梨子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间门就向外看,希望能抓到那个人的背影。
可惜的是,天太黑了,木梨子只能看到一个人影闪到招待所大门处,然后就消失了。
木梨子愣愣地看着招待所的大门,许久,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
虽然一部手机已经摔坏了,但和安的习惯一样,木梨子习惯在身边准备两部手机,以备不时之需。
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半夜一点半。
木梨子盯着手机屏幕,轻轻皱起了眉头:
小陈姐不是说她在白天出去了吗?
她是回来了招待所,又在半夜里出去了吗?
还是,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招待所,是小陈姐在帮她撒谎呢?
木梨子想到这里,连身上的睡衣都来不及换下,穿着拖鞋,就走下了楼。
她想要看看那个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每天都这么晚出去,究竟要去干些什么?
第二十六节 最后一个活着的北望村人
安今天一直呆在房间里,对于楼底下木梨子和小陈姐吃饭时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正因为听得清楚,安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小陈姐为什么要帮她掩盖自己本来就在房间里的事实?
安一直呆在房间里,因此她清楚得很,小陈姐今天并没有来打扫卫生。
安知道,如果小陈姐不这么说,木梨子肯定会上来找自己下去吃饭,自己假如答应了的话,木梨子不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如果自己不答应,木梨子搞不好会推门而入,那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这么算来的话,安还该谢谢小陈姐的谎言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她掩盖?
安本来想今天晚上先不出去,免得引起木梨子的怀疑,但是想起和看守坟墓的老人的约定,她决定试一试。等到木梨子差不多睡熟了,再出发就好。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晚上出去,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和木梨子的调查撞车,一方面是因为,看坟墓的老人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北望村的坟墓边。
她很早就跟看坟墓的老人有过交流了,老人给安讲过不少北望村的故事,但故事只占两个人交流时间的小半部分,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人一起坐在月色下,面对着北望村成片的坟墓,相对无言。
昨天晚上,他送安走的时候,对安说过两句话:
“你是个可怜的孩子。”
“明天晚上你来,我说给你听你最想知道的事。”
仅仅是这两句话,就足够吸引安赴约了。
她虽然了解木梨子,知道她一旦发现身边存在自己这么一个不和谐因素,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调查出来,但她也非得去找老人不可。她怕如果自己不如约而至,想要再见到老人,就很困难了。
她因为一只脚受了伤,还没完全好起来,走起路来难免会发出响声,她已经很小心了,可招待所的楼梯因为年代久远,踩在上面,会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于是安加快了步伐,她不想让已经有些起疑的木梨子发现自己的行踪。
但是当她刚刚跨过招待所的门槛时。她就听到了楼上的房间门打开的“吱呀”一声。
听到这个声响,安的心猛地朝下一沉:
坏了!
木梨子发现自己出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千万别让木梨子看到自己是谁。
安一个闪身。躲到了招待所旁边的一片阴影里,同时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把目标锁定在了前方不远的一个拐角处。
木梨子的脚步声很快响了起来,安屏住呼吸。默默地数着她的脚步声。
越来越靠近门了……越来越靠近了……
在招待所的大门被拉开的瞬间,安把手里的石头猛地朝自己刚才看好了的地方投掷过去。
她运气不错,投得很准,石头落地后,发出蛮响亮的“啪”的一声,还“啪哒哒哒”地滚出了一段距离。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赶路时,不小心踢到了路上的石头一样。
木梨子如她所愿,被这个异常响动吸引了注意力。朝那个拐弯处望去,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眼见着木梨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安才松了一口气,从阴影处走出。
此地不宜久留。
安一边朝村后面的墓地赶去,一面开始嘲笑自己:
干嘛要丢石头吸引走木梨子的注意力呢?即使她真的发现了自己。因为毕竟是木梨子瞒着安来调查安的身世的,感到羞愧的也会是她而并非是自己啊。
原来。自己也不想让木梨子发觉自己的存在呢。
对待自己的过去,安也存有一份私心,她想知道得更多些,让别人知道得少一些。
毕竟,那是她自己丢掉的记忆,不是吗?
安远远地看见,在北望村的坟场边,那个老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
在安被老人引到红色大宅的第二天晚上,她再次来到了坟场,并在这里再次见到了正坐在坟场边抽着烟的老人。
老人看到安时,反应也全然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激烈了。安在他身边坐下时,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闷闷地低着头抽烟,劣质的烟味让安感觉很不舒服,但她直觉,老人一定知道什么,所以她很耐心地等在老人身边,等他把这支烟抽完。
老人抽完了一支,又续上了一支,直到他那本来就瘪的土烟盒完全地空了下来,他一把把烟盒捏瘪时,安才找到机会说话:
“昨天晚上,您……”
老人摆了摆手,好像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样,也好像是叫安不要再提。
安乖乖地闭上了嘴,两人之间又是一番长久的沉默。
大概一个小时后,安感到有些冷,缩了缩身体,这毕竟是在夜晚,半夜地上的寒气还是很重的。
老人像是察觉了安的动作,他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破烂的衣服披到了安的肩膀上。
安先是一愣,然后礼貌地笑笑,温声说:
“谢谢您。”
尽管这衣服破烂,还带着一股浓重刺鼻的体味,但上面还带着老人的体温,的确是很暖和,所以安的笑容,明显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客气的成分在里面。
看到安的笑容,老人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没有讲话,把视线转开,抖了抖自己只穿着汗衫的上身,在地上横躺下来。
又过了十分钟,老人讲出了他今晚讲的第一句话:
“北望村的月亮圆啊。”
安仰头看天,想起来今天是十六,就回答说:
“今天十六,月亮圆。”
老人像是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哪里的月亮都是圆的啊。”
安不解其意,只好附和说:
“是的。”
但在安说完这句话之后。老人就把看月亮的眼睛,转而看向安的脸,他的生意听不出什么感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北望村来?”
安的心一动。
还要回到北望村来?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问:
“大爷,您以前见过我吗?”
老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把头又扭了过去。
安又等了一会儿,老人还是没有回答。她有些急躁地追问:
“您是不是真的在北望村见过我?”
依旧没有回答,老人的瞳仁里,只映着一轮月亮,格外圆。格外亮。
安无法,只好换了个问题:
“您在北望村生活了多少年了?”
安本不期望能从老人那里得到答案,老人却给出了回答:
“我从出生开始就在这儿了。”
安看老人现在似乎有心情回答自己了。马上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北望村是什么样的村子呢?”
老人的回答简短,但是令人心惊:
“活死人村。”
“为什么?”
老人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安看得出来,他的角膜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月光刺眼。还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
“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活死人。”
“为什么?”
安连问了两个“为什么”,老人终于又从月亮上移开了视线,定定地瞅了一会儿安,直看得她浑身上下不自在,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为什么。他们都是活死人。”
安仍然很耐心地追问:
“什么叫做活死人呢?”
老人仍然看着安的脸。回答说:
“就是行尸走肉。”
看来这个老人是读过书的。他的遣词造句,包括从他之前举的月亮的例子中,都能看出。他至少有一定的文化。
安想了想,提了一个很大胆的问题:
“您是活死人吗?”
老人突然呵呵地笑出声来。
也许是被这个笑声惊吓到了,一只不知何时潜伏在草丛里的耗子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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