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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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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木梨子谨慎地把电话贴在自己的耳边,想要听到修说一声“好”。
她实在是担心修,修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木梨子担心他会患上抑郁症。
但她等来的,只是修轻轻的一声呼气,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木梨子说他寻找的过程:
“……我在很多地方,看到无数个和她相似的背影,公园里,电影院里,还有福利院里。在很多酒吧里,我还听到无数跟她声音相似的驻唱唱的歌……一次一次一次一次,我都以为是她,其实都不是。”
修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平铺直叙地讲述,而木梨子却因为他的这份平静而感到微微的难受。
他说得这么简单,可谁知道他是怎样承受那一次一次的惊喜、和发现不是她之后的落寞的呢?
本来修打电话来,是件蛮开心的事情,木梨子却感觉自己的鼻头微微地发起酸来,她问修:
“那你还在找什么呢?修,我说句实话,她现在只是你的一个执念了,你明白吗?你还不如……”
修打断了木梨子的话,他还是那副固执己见的样子,固执得叫人无可奈何:
“我明白。执念也有存在的意义。我还得找,我不找,就真的再没人找她了。”
电话一直开着扩音,修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得见,他们默默地听着修的话,都感觉心里头不是滋味。
终于没能忍住,接过了木梨子的话:
“大哥,你真的是在自我惩罚,说句老套的话,她如果在,绝对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修还是没有直接回应,不得不说,他虽然变了很多,但他的某些特质还是没有改变,说起话来尽管没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势,可也总叫人觉得,他打定的主意。没有人可以改变:
“当年她跟我一起在神学院的时候,她就说过她一定会比我先死,现在她选择了她的路。我也该选我自己的路。我去找她,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路。三年了,你们没有把我交给警察,我谢谢你们。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庆幸什么,我谢谢你们,是因为你们给了我机会继续走我这条路。”被这话堵得简直无法接话,她只能咽下心头淡淡的酸涩,小声地念道:
“大哥……”
江瓷一看这气氛居然被修三言两语一弄。居然跌落到了这么凄凄惨惨戚戚的地步,有点儿急了,就从手里接过了电话,用她标志性的玩笑语调对电话那边说:
“喂。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么具备情种的潜质啊。”
修跟他们打过很多次电话,早就习惯了话说到一半就突然有人冒出来打断旧话题添加新话题,对此,修表示很淡定,他刚想说话。可电话那边很快又改换成了龙炽的声音:
“嘿,哥们儿, 等你有机会回来看看,你就陪我打一场球吧。绵绵自从参加工作后,已经很久不陪我们玩儿了……”
修的口气也很快轻松了起来。可他的回答,再度让木梨子这边的人陷入了统一的沉默中,就连龙炽也是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等我找到她,我一定回去。”
“……”
在短暂的沉默中,木梨子从龙炽的手里接过了电话,试图再做最后一次的尝试:
“修,放弃不行吗?回倥城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帮你找讯息。虽然她现在按道理说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可是……总归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然而,木梨子的劝说,换来的依旧是修近乎于执拗的坚持:
“没别的办法。她以前跟我说过,我们俩从见面开始,就是涸辙之鲋,注定相濡以沫,我和她,谁都没得再选。既然是要相濡以沫,她不见了,我一定得要找到她。再说了,她一直说,我没有追过她,现在我这样,也算是在追她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梨子知道,自己再劝阻些什么也是无用,和他又聊了两句别的,便挂上了电话。
挂好电话后,她自我安慰了起来:至少看修这样的劲头,短期内不用担心他会患上什么不好的心理疾病了。
他们继续着分离过后的聚会,直接闹到了后半夜,木梨子因为是开车来的,所以没有喝酒,而江瓷和龙炽率先跪了是被高国瑞送回去的,夏绵则因为酒量很好,没被灌倒,所以最后,是他们俩负责把江瓷和龙炽送回了家。把他们送回去之后,木梨子又送夏绵回家。
在把他快送到家门口时,夏绵突然问了木梨子一个问题:
“梨子,你说,安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个问题,木梨子思考过很多次,但是基本都是答案无解的状态,所以她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夏绵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说:
“我也不知道,会问这个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我说句不吉利的话,我总担心她会不会已经死了,毕竟当初她没了一条胳膊……”
一想到当时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木梨子的心里也隐隐地不适起来。
因为林家旅馆的事件,她把家里头所有的钟表都换成了电子钟,原因很简单,她一看到不断走动的指针,就觉得危险和恶心。
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对夏绵说:
“想这么多干什么?你也喝多啦?”
说这话的时候,木梨子刚好把车停在夏绵所住小区的门口,夏绵正准备下车,听到木梨子这么问,便苦笑了一下:
“或许是吧。”
夏绵离开后,木梨子自己一个人驱车返回了别墅。
还是那幢别墅,一点儿都没有变。
只是那个人不在了,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家里,给自己打扫卫生,也不会再用厨房里的烤箱,烤出各种新鲜的糕点,更不会露出狡黠的微笑,对她说,来,木梨子,我们下一盘五子棋。
为了打消因为夏绵的那句问话而衍生出来的无端的幻想,木梨子选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她喝了两瓶红酒,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细节支离破碎,但她都记得清楚,这是之前大家相处的画面。其中的主角就是安,她始终都是那副自信的样子,眼里有光,嘴角噙笑,看着就让人觉得她是那么值得叫人信任的一个人。
木梨子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足足睡了大半天,期间可以说是人事不知。
她撑着头,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迷蒙的眼前,出现了一把白色的茉莉花。
嗯?这不是母亲墓前的花吗?
木梨子一时间还产生了错乱,以为自己是把花带了回来,可她很快发现,茉莉花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哎?
木梨子把纸条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整个人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宿醉的痛苦和晕眩,几乎是在瞬间便无影无踪了。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是她十分熟悉的字迹:
“你房门的锁还没有换啊。”
第六十四节 归来
木梨子只是看了一眼纸条,便冲出了客厅,在楼上楼下都转了一圈,连地下室的暗室都去找了一圈,但是一无所获,她根本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影。
她找了一圈,沮丧地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和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除了这张压在花下的纸条,她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她回到了客厅,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揉了揉发胀发涩的太阳穴,力图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那是……安的笔迹,是她右手的笔迹,一定是的……她不会看错……
鼻腔里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叫她的思维一点点儿清醒了过来,手心里纸条的真实的触感也叫她渐渐明确,这不会是什么幽灵事件,那纸条是真实的,花也是真实的,上面的熟悉的字体也是真实的,不会有人来跟她开这种糟糕的玩笑,绝对不会。
在恢复平静后,她慢慢地站起了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但是,当她再次进入厨房的时候,却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味。
她愣住了,等她锁定香味的来源后,她小心地拉开了烤箱的门。
里面放着一个烤好的戚风蛋糕,看上去精致无比,而盘子的边缘,摸上去还是温热的。
木梨子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她从北望村回来后,家里也有一盘点心在等着她,但是那个点心的夹心,是恶心的血块与头发,她那时怀疑是安搞的,对她也产生了一点戒心,可事后,她在林家旅馆的杂物室里问起安这件事的时候,她否定了。她向木梨子坦诚,她也去了北望村。那把烧了红色大宅的火也是她放的,她回到倥城的时间,和木梨子只是前后脚的时间,所以她不可能跑到木梨子家做那么一盘点心。
木梨子知道这件事后,才确定。那又是神学院搞出来的一个恐吓诡计。
联想起当年的事情。木梨子忍不住伸手把蛋糕端了出来,才发现盘子下面也压着一张纸条,大概是她把蛋糕烤好后才放进去的。
上面依旧是她熟悉的字迹:
“放心吃吧。里头除了葡萄干什么都没有。我还在微波炉里给你温了杯牛奶,你要是醒得晚了,就把牛奶再热热。吃完之后,给我打电话吧。”
纸条的最后附着一个电话号码。
木梨子看到这张纸条,原本清醒的思维居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了面前,可她偏偏不敢去相信了。
她哪里有心思去吃这些不确定是不是她留下来的东西,马上返回客厅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在按键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在每按下一个号码时,她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玩笑,千万不要是玩笑。
然而, 在电话接通之后,她反倒开始做好了心理建设:
说不定就是开玩笑的呢。说不定电话一接通,那边会是或者江瓷的声音。
嗯,很有可能是江瓷,她还算是有点儿艺术细胞,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也是可能的……
她刚刚想到这里,电话便接通了。
在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忘了,静静地等着电话那边的人开口。
偏偏她也不开口,也没有呼吸声,木梨子甚至沉默到后来,都在期待她稍微喘上一口气,好判断她到底是男是女。
在木梨子已经联想到这有可能会是一场幽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通话时,电话那边的声音却一下子笑了起来:
“梨子,你倒是说话呢?”
木梨子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而是甩手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深呼吸起来,耳朵嗡嗡地直响,直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在幻听。
那个声音……是她……是安……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半晌之后,她如梦初醒地才扑了上去,把手机重新捡了起来,对电话那边一连串地“喂喂喂”了起来。
所幸安还是那么个有耐心的人,在木梨子把手机丢开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着。
听到木梨子甚至带了点儿哭腔的“喂喂”声,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了,可她声音里所带的那份笑意始终没有减退:
“这么开心么?那我有点儿担心了,如果你见到我,会不会一下子晕过去?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木梨子捧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问她现在在哪儿?
问她这三年去哪儿了?
问她这三年为什么都不跟他们联系?
……
甄选了半天,她刚想张口,就听电话那边的安说:
“你先别激动啊,把门打开,我在外头,两只手都被占着,没办法拿钥匙。”
木梨子怔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确认道:
“你在外面?”
安没说话,但是木梨子清楚地听到,从门的那边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她今天一醒来,就连番受到了这样的惊吓,但她赶向门边的脚步,一点儿都没因为她心中的惊骇与激动而放慢分毫。
在拉开房门的瞬间,门外的夕阳余晖涌了进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天边的火烧云正如火如荼地灼烧着,叫木梨子的眼睛一时间有点儿接受不了,但是门口,的确是站着一个人的。
她看到木梨子几乎是跌出门来的,就伸出挂满了购物袋的手,把木梨子往前冲的身体稍微拦了一下。
木梨子跌在她的臂弯里,才刹住了脚步,梦游一般地看向她。
熟悉的桃花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里的淡淡的光……
一切的形象,都与木梨子记忆里的那个她严丝合缝地对应了起来。
没错,是她,是简遇安……
木梨子的嘴唇哆嗦了两下,如梦呓一般低声叫了她的名字:
“安……”
安微微低下了头,好像是想掩盖些什么,可是她马上抬起了头,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她微微发红的眼圈,她用明朗却有些发涩的音色对木梨子说:
“能让我进去吗?手里头的东西怪重的。”
直到把安迎进去,看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木梨子才察觉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居然是双手提东西的!
她的左手……怎么还在?
明明在林家旅馆里,她把自己的左胳膊给……
还有,在林家旅馆的爆炸现场,也是有她的残臂在的啊……
木梨子眼底的疑惑很容易便被安察觉到了,可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就像她根本没离开那么久一样,一边一件一件地给木梨子细数着她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如唠家常一样对木梨子说:
“我是回来之后才知道你出国了那么久。我还蛮惊讶的,你的房门没有换锁……我一进来就看到你睡在沙发上,就知道你喝酒了。你的心脏不太好,以后别喝醉,红酒少喝一点儿对心脏有利,多喝就不好了。你的冰箱都是空的,想想如果你醒过来的话,肚子也是空的,得吃点儿东西,我就去买了点儿吃的,给你烤了个蛋糕,热了杯牛奶。可是你家里真的是一点儿多余的食材都没了,我又去了趟超市。这次回来,你应该会在这里久住吧?……你门口的保安还记得我,他好像还不知道我已经‘死’了的事情,还跟我打了声招呼,就放我进来了……”
安絮絮地说了一大堆话,木梨子才终于渐渐明确了这一事实:
安的确是回来了。
她在认清了这点现实后,马上问安:
“安,你的手……”
她来不及去问安些别的事情,光是她的胳膊是如何回来的这件事,就足够叫木梨子震愕了。
安停下了絮叨,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
“你说这个啊,这个不是我的。”
看着木梨子惊讶的表情,安微微笑了,讲起了她为什么会离开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也说出了这条胳膊的来历。
简单来说,是方宁叔把她给救了。
方宁叔本来就和郭品骥有着无法消解的仇恨,他不可能看着郭品骥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因而,他要报复他。
而方宁叔的心思,很容易就被安看了出来。
安那时候已经在采取断臂以脱离郭品骥控制的方法了,可以说是处于山穷水尽的局面,正巧这时候方宁叔来了,她没有别的路好走,只好选择赌了一把,挑明了方宁叔的心思,同时坦言,自己可以帮他。
两个人身上当时都被郭品骥装设了窃听器,无法通过语言交流,因此,他们两个选择了用手语外加纸笔沟通。
最后,两个人通过协商后,决定合作,不过至于如何合作,就得看接下来的事件走向了。
彼时,郭品骥刚刚通过窃听器听到了安自己断臂时发出的呻吟声,于是他做出了判断,认定这场游戏很有可能会随着安断臂的成功而结束,因此他为了他游戏的乐趣,临时增添了一个给修的选择题。
郭品骥跟方宁叔说过他的计划后,方宁叔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想法:
你不是要木梨子和简遇安之中的一个跟着你一起死吗?没问题,只是我不会让你的愿望就这样实现的。等到爆炸前几分钟,我就出现,把你身边的那个人救走,你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去死吧。
第六十五节 隐患
安在叙述自己被救走这件事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在杂物室门口,方宁叔拿你和我做交换的时候,就跟我比了个手势,叫我促使修做决定,把我留下,让修把你带走。”
木梨子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呢?你当时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叫修把你救出去吧,假如你和他说好了的话,到最后我也会被他救出去的……”
安只用几句反问就打消了木梨子的疑惑:
“梨子,如果是你,把你留下,你会相信方宁叔吗?他要你跟他走,你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吗?他跟你说,他要救你,你会无条件地配合他吗?郭品骥已经启动了炸弹,爆炸就是几分钟之内的事情,半点儿时间都不能耽搁的。”
木梨子自问自己还没有那种可以像安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别人的能力,于是便安静了下来。
安继续说了下去:
“大概在爆炸前三分钟吧,那个时候,郭品骥大概觉得自己的游戏已经接近了尾声,警惕性也下降了,所以方宁叔选择在那个时间点出了手。当时,郭品骥把一个手铐铐在了我和他的手上,手铐的钥匙孔里也装着炸弹,他的本意,是让我无法逃脱,但他也许是太高兴了,忘记了一个外来的因素。凭方宁叔的力量,以纯粹的外力就能把手铐给破坏掉,完全不需要钥匙。”
在方宁叔进来房间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郭品骥给打晕了,安告诉他手铐钥匙孔的秘密时,他也只是轻松地笑了笑。就直接伸手把手铐链给扯断了,抱起安就离开了旅馆。
他走的是另外一条通往溪涧底部的路,这也是他的习惯,永远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单从这点来说,郭品骥是不如方宁叔的,他做事太绝,又太过自信。所以有的时候,他会忽略一些重要的东西。
听安说到方宁叔把自己带走时,木梨子便一直盯着她的胳膊猛看,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想:
“那你的胳膊……”
安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如果木梨子没记错的话,她的胳膊就是从左肩膀那里被齐刷刷地切开的。
她无奈地笑笑。说:
“这是方宁叔的要求,他把我带到了国外去,说要给我接胳膊……”
她想起了方宁叔在把她带走时说的话:
“嘿。小甜心,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回到你的小伙伴中间,但是方宁叔可不能就让你这么回去,这样很麻烦的。我虽然保证我的宝贝徒弟绝对不会因为你没了条胳膊而不喜欢你,但我可不能让我徒弟让我以为我和郭品骥是一路货色,然后记恨我。那样方宁叔是会很伤心的。”
安也很惊讶,而她那个时候身上的针剂效果开始减退,胳膊疼得厉害,她晕眩着问方宁叔要把她带到哪儿去,方宁叔的回答照样是轻松无比的:
“当然是带到国外去啦。你不会不知道国外这种接断臂的技术还是蛮发达的吧?至于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你和徒弟一起用后半辈子给我还债的。郭品骥可是给了我不少钱,给你做手术什么的也只是要花一半而已。安啦。你的胳膊接不上去,我就把我的给你好不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啊,等胳膊接好前你不能和他们有联系,我很想看看我那徒弟重新看到你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安以为方宁叔只是在开玩笑,首先要把她这么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带到国外去,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艘船的客舱里,摇摇晃晃地在海上行驶着,而自己的胳膊的断裂处已经被绑好了,而自己应该也被输过了血,头晕目眩的症状减轻了不少,暂时不用担心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问题。
安在事后问过无数次方宁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手段,而方宁叔总是一脸神神叨叨的表情,得意地说,这是人脉和技巧的结合,你学着点儿,反正技巧呢,我徒弟还算有点儿,至于人脉,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到那时你好好教教他。
方宁叔果真兑现了他的诺言。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巴西当地的医院里寻找臂源,要给安做异体移植手术,还告诉安,耐心点儿,有案例说,一个断臂五年的人,做了这个手术也成功了,叫她不用担心。而且方宁叔也把安的身份处理得很妥当,不会有人发现她是偷渡来的。
有了方宁叔的安排,安倒不是非常担心自己,她是怕修出问题。
而方宁叔似乎也清楚安的心思,他和国内的某个朋友取得了联系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告诉她关于她这些朋友们的近况,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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