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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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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离心中觉得古怪。
  客栈是封闭的,江豫铺的这张网毫无疑问不该出任何问题,正如中年镖师所说,没有一点动静而且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案。
  他是怎么避开这么多双眼睛,一声不响的作案,并且全身而退。


11 嫌疑
  “大人。”守在三层的锦衣卫瞧见江豫,半弓着腰伸手推开了半合的房门。
  房间里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掌灯。”江豫招招手。
  手下见了忙矮了身把烛光凑近尸体。
  江豫弯了身子,仔细的看起来,他手指抵在尸体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刀致命的刀口,血已经凝住了。伤口喷出过大量的血迹,喷到了白墙上和地上。
  江豫手顺着胳膊往下走。
  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推断不出两个时辰。
  除脖子上的刀口无其他伤口,指甲干净,房间里无任何打斗痕迹。
  凶手一刀,又狠又稳,直接导致了时禹的死亡。
  江豫皱了下眉,发现尸体的右手紧握着,他伸手掰了两下,没把紧握的拳头掰开。门口有手下敲门,战战兢兢地没敢进。
  “怎么样,核对清楚了?”江豫问道。
  “是,大人。这位是工部员外郎时禹时大人。”
  “那三位是他的家眷?”江豫瞥了旁边躺着的三具女尸,说道。
  “是的大人,一妻两女,时家上上下下全在这儿了。”
  江豫站起身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雁然府衙派来的仵作明日一早能赶到吗?”
  “雁然传来消息,已经备好马车,连夜赶来,天亮之前就能到。”
  “把现场守好。”
  江豫走到大厅,在大厅正中央挺住脚,他将大厅内的人全部看了一遍,但却并不说话。
  手下把大堂的人数点好,凑到他跟前说道,“人没少,都在。”
  “现在是都在,方才命案发生时,可是有人不在。”徐诚哼了一声扬声说道。
  手下瞥了一眼徐诚,复又对江豫说道,“只是胡离和这乱嚷嚷的徐诚都是出事之后才在客栈现身的。”
  江豫瞥了徐诚一眼。
  当即想起,这位正是白天在队伍里大声嚷嚷与胡离作对的那位。
  “什么来路?”
  “金刀门的门主。”
  金刀门?
  江豫沉吟了片刻,没在脑子里找出半点金刀门的信息。
  一个野鸡门派。
  “别胡说八道,你瞧见了?”拿人命开玩笑,有人站出来顶了徐诚一句。
  徐诚更是不满,大刀往桌子上一放,大声道,“明人不说暗话。胡离我问你,你是不是最后才进了这客栈门的。趁着乱别以为谁都瞧不见。那一会儿的功夫杀个人放个火,还干不出来?”
  众人将视线全挪到了胡离身上,胡离坦然的站着,徐诚说道,“楼上那几位伤口都是长刀造成的。我们在场的十多位镖师,长刀也就你胡离了吧。”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太牵强。
  胡离笑了一声,无辜问道,“徐门主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借刀杀人吗?”
  “方才你人不在,作何解释?”
  “徐门主也与我不相上下啊。”
  “你……”徐诚气得头冒白烟,心里乱成一锅粥。他急于将嫌疑推出去,但方法却太不过高明,如今引火烧身,心又慌了。
  命案发生时,他脱词肚子痛擅自从岗位上跑掉到草棚避风。
  朝廷的锦衣卫,皇上的走狗,管你什么狗屁原因,全送进昭狱里屈打成招。
  徐诚一想当即冷汗直冒。
  “够了,都闭嘴。”江豫厉声说道。
  众人嘘声。
  “胡离,上来。”江豫说道,转身上楼去了。
  胡离三两步跨上楼梯,心中远不如面上游刃有余,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进了门,胡离小心翼翼得蹲下身子,拿着蜡烛看了一眼,待到瞧清楚那张脸的时候,立即就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偏了头,仔细看时禹脖子上的刀口,刀锋格外的锋利,一刀切在动脉上,一击毙命。
  “见到凶手了吗?”胡离问道。
  “不就是你吗?”
  胡离回头深深的看了江豫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大名鼎鼎的江豫江大人就是这样断案的?我的刀根本不可能砍出这样的刀口来。”
  “只有你不在。”江豫眯了眯眼睛。
  “还有徐诚。”胡离顺着江豫的话说道。
  “他的武功还不至于在我眼皮底下犯事。”
  “江大人这是在抬举我,还是在贬低自己?”胡离问道,问完却不等江豫的回答,继续说道,“江湖上轻功高于你的少说也有四五号人物,非在两个不在场的人里挑一个出来,认定就是凶手。江大人也未免太牵强。”
  “下面那群人都信了。这案子若是破不了。就拿你顶罪,下面还有一众证人。”江豫拉长的音说道。
  江豫这话说得极为不要脸。果真是混惯官场的,脸皮厚的与一般老百姓不一样。
  “江大人功力果然高深莫测。大人想让胡离做什么?”
  “案子破了,你回家。没破,你顶罪。”
  “赔本生意。”胡离说道。他心中却狂跳不已。
  “你自己的命救不救?”
  胡离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江豫为什么找上他的原因,胡乱的罗列的一番。
  其中两个原因,怕是真如江豫所说。众人的倒向再加之刀口,但江豫并不是一只绣花枕头。
  更多数的原因,大概他是托了师叔白怀水的福。
  如此推测。
  江豫过于信任白怀水,爱屋及乌对他这个师侄信任。
  或者是另一个极端,江豫对抱有白怀水极大的怀疑,并且觉得他是白怀水安插进队伍的。
  不论到底是哪种情况,胡离定定的看了江豫一眼,张嘴答道,“救。”
  寅时三刻,客栈门外一阵马蹄声。
  雁然府衙派来的仵作快步的进了客栈,被两个锦衣卫护着上了三层。
  胡离让出了位置。
  仵作上前仔细的看起来。他解开了时禹的衣裳,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边瞧边说情况,仵作所说与江豫推测大致相同。
  “时大人的衣裳凌乱。而虽与时大人死于一人之手的夫人和两位小姐衣衫完好。凶手在杀人之后,想在时大人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仵作注意到时禹紧握的右手。仵作敲了敲时禹的手关节,发现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随后上了蛮力。
  手终于松开了。
  仵作往后一倒,手中抓着一物,仵作毕恭毕敬的把手中那东西递予江豫。
  “快,掌灯。”江豫喊道。


12 半块地图
  灯光近了,两人凑在一块,江豫将手中的布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画着东西,江豫把布又往前凑了凑。
  江豫在其上伸手一指,“龙脉。”
  胡离定睛一看,江豫所指之处用墨勾出一处连绵的峰。这图上竟敢大逆不道的标出龙脉,避讳都不懂得避讳,惊讶道,“大明龙脉?”
  其余的地方还有河的标记,宜州恰河、雁然苇水,胡离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是张地图?”
  江豫不说话了,他把布拿了过去,在左边角看了好一会儿。胡离从江豫手下手里接过烛台,凑过去看。
  只见那地图的左边角画了一块三角形的龙纹,胡离皱了眉,“这是什么标记?”
  “这是梁王的战旗。”
  “梁王?”胡离还真说不出本朝有哪位是梁王。
  “百年前的战神梁王。”
  “百年前,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百年前梁王战功赫赫,妄自尊大一心想要谋朝篡位。他出口狂话说,他坐拥天下的金银珠宝,天下也不过是他囊中之物。后来谋反失败,梁王兵败战死。”
  “这些……有什么关系吗?”胡离问了一句。
  “梁王坐拥天下金银,民间传言说他曾经建造过地下宫殿,梁王把他所有的金银珠宝都藏进到了地下宫殿。当年梁王兵败,皇上派人抄了上墉梁王府,府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如此一来更是人们更坚信这个传言,这百年间关于地下宫殿的传说就没有断过。”
  江豫摸了一下那张地图,“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里只有半块。”胡离的手在地图的裂痕上碰了一下,说道。
  时禹在京城的官职不大,和时家有牵连的江湖势力也是没有,若非说有点牵连那也就只有无相禅斗。
  江湖仇杀暂且排除。
  “莫不是因为杀人的想要的是这块地图。”
  江豫瞥了胡离一眼,攥了攥手里的地图,“嗯,时家和江湖上的人没有牵扯,平白无故的被取了性命只能是杀人夺宝了。图现在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们不找上门。”
  卯时。
  客栈已经全面封锁起来。
  雁然府衙的衙役已经到位,将客栈里里外外堵了个干净。
  店小二一夜未睡,半夜被吓得不轻,这会儿恢复如常,在大厅里左左右右的忙活起来。
  胡离与江豫坐在一桌,店小二端着托盘。
  托盘里两道小菜,两碗香菇炖汤,香味传了出来。
  “大人们,一夜没睡,喝点汤补补。”店小二到了两人跟前,体贴的介绍起来,“这尖椒肉丝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味道虽比不上京城的,但也还不错。”
  江豫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往肚子里喂汤,嗯了一声。
  店小二当即闭嘴了,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胡离看了店小二一眼。
  这人一身粗布衣裳。店小二估摸着和他们无相禅斗的穷不相上下,这身衣裳不知多少年头,衣衫已经洗旧了,衣角处还有洗不掉的油渍。
  眉目间有惯见的谄媚,如今在江豫面前更是暴露无遗。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你?”胡离放下筷子,半仰着脸问道。
  “是我。”店小二侧了半个身子,朝向胡离,说罢回忆起昨天夜里的情况,“昨夜风大,我起床想到三层找床厚被子。我和守夜的大人打了招呼之后,走到三层瞧见一个客房半开着门。我就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的人躺了一地,还有股血腥味。”
  说到这儿店小二顿了一下,有些羞愧道,“然后我吓都吓醒了,又喊又叫的往楼下跑。”
  “瞧见什么人,或者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店小二想了一下,肯定道,“没有,当时就只顾着害怕了。”
  胡离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对店小二一笑,“这菜是蛮不错的。”
  “大人们喜欢就好,”店小二又弯了弯腰,“那我去收拾了?”
  江豫摆摆手把人送走了。
  饭吃了一半。江豫手下快步从客栈外走进屋里,将手中的字条递予江豫。
  江豫皱着眉展开字条,看了半晌。
  这十有八九是朝廷来的消息,胡离并不关注,他迅速的解决着桌上的菜,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在江豫放下字条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
  胡离擦了擦嘴,淡定的放下了筷子。
  江豫站起身来,没了吃饭的心思,“雁然的人留守客栈,保护现场,如有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扣押。等我回来一并解决。其余的一刻钟之后,随我按照原计划出发到迤岭。”
  惩戒罪臣,此次事关重大。
  为避免横生枝节,京城指示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客栈被队伍远远的落在身后,仓促的成了粒黑色的尘埃。
  胡离裹上了件大衣,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往后眺望了一眼,连一个虚无的小黑点都瞧不见。
  昨夜之后便再没有见到时越。
  胡离心烦意乱。昨夜时叔叔已死于非命,而跟来的时越此刻在哪儿。
  如果贸然行事,只怕把他暴露在朝廷的面前。
  时禹似乎早有打算。连江豫这个在南北镇抚司混到千户的人都只知道,时禹有一妻两女儿,并不知道时越的存在。在朝廷人的严重,时家是有一子,但早年已经夭折。
  胡离心一惊,莫不是时叔叔早知会有今日,于是十多年如一日,仔仔细细的把时越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如此一来,那地图也许就是真正的原因。
  那大概是时叔叔保护了一辈子的秘密。
  时越也许会到客栈,但那边已经戒严。时越应知道,情况不一般……
  黄沙的棱角割人,胡离定了定神,时刻注意着队伍。
  天边刚刮出一条微白的细线,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吞噬掉黑暗,一轮红日便跳到了半空中。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来,而寒冷是从脚下而来。
  胡离的长刀贴着身,刀鞘和大衣的领子不断的摩擦着。
  他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卫,是为了盯着他避免他逃跑的,江豫下令时并没有避讳他。想来江豫也不过是做给队伍里的人看而已。
  凶手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只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熟人作案。凶手昨夜本就在客栈内,而且熟悉江豫的布下的守卫网,于是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作案之后再悄无声息的混回人群里。
  第二,武林高手。武功高强到瞒天过海,或是职业杀手。
  凶手一日没露出面目,那么每个人都值得怀疑。尤其现在的线索了了,身边人犯案的几率增大。
  这个队伍里。
  江豫每个人都不相信。
  胡离也是一样的。
  其实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如此。


13 迤岭
  队伍里人心惶惶,而那些人大多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朝廷办案,不会贴出红纸一条条、一字一句写出来昭告天下,不知者胡思乱想,知而不明者胡说八道。
  虽是如此,但多年的走镖和混江湖的经验,无疑告诉他们,此事不是遇见了武功高强之人便是出了内鬼。
  午时,头顶太阳的时候,江豫一抬手,让队伍休息半个时辰。
  荒原昼夜温差极大。卯时出发时那种寒意从脚底往上冒,而现在日头高高挂着,黄沙已经滚烫,干燥和热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把人团团包裹住。
  有的镖师干脆直接坐在了黄沙上,掏出腰间的水壶,猛地往嘴里灌水。
  水顺着人的喉结流了下去。
  胡离找了个矮坡,身子往后一靠。他并没有走太远,身后还跟着两个锦衣卫。他从腰间掏出来一个水壶,他晃了晃,里面满着。这是临行前从时越那儿收缴的酒。胡离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江豫仰头喝了口酒,烧刀子灌进口,感觉嗓子那有一团火滚了下去,身上的早些时郁结的寒气立马驱去不少。江豫放下酒壶,看了看离着队伍几十步远的使劲儿灌酒的胡离。他站起来走到胡离边上,递了手中的白面馒头,“吃点?”
  胡离抬头看了江豫一眼,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谢谢大人了,有点硬但味道不错。”
  江豫并未理会胡离的嫌东嫌西,坐在胡离身边喝起酒来。
  胡离的视线微偏,镖师们窃窃私语往他方向瞧的视线与他一碰便惊慌的逃了。
  显然他们更相信是出了内鬼。
  而且内鬼就是胡离。
  愚蠢。
  胡离勾了勾嘴唇收回视线,继续吃起馒头来。
  未时。
  已经接近迤岭。
  迤岭不论什么季节,但凡是下雨天,那股子寒冷就不断的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江豫一行人到了迤岭那天,天下起了雨。
  流放的官员都到位之后,江豫站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
  下雨天虽说冷了些,但雨势不大。
  因为下雨,人马在驿站停了一个时辰的脚。驿站的人做了几个小菜,三五个人一队在前厅填起了肚子。
  胡离中午的一个馒头进了肚子,又是一壶酒,胃里找不出位置。
  他站在二层的窗口往外看。他的位置刚巧能看到在驿站门口站着的江豫。江豫正在与人交谈,两人挨得很近,似乎怕说了什么被人听去。
  胡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但没从江豫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身后一阵脚步声。
  突然刀锋就抵在了他的腰间。胡离心里早就有数,一个侧身,背负的长刀入手,刀未出鞘斜抵住后方而来的猛烈攻势。
  徐诚退了半步把刀收回。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把刀口抵在了自己另一个胳膊上,抱臂站着。
  徐诚看着胡离一乐,脸上满满是得意。
  胡离不知道徐诚抽哪门子的邪风,便问道,“徐门主这是吃饱了?来找我练练手?”
  “少来,”徐诚把刀锋在衣服上蹭了蹭,“昨夜的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
  胡离惊讶于徐诚的胡搅蛮缠。
  而且徐诚虽然智商不够,但如今的场合和地点,他都不该如此行事。
  徐诚这个门主当的有够失败。缺了那狗头军师在旁边指导,徐诚拿着一把烂牌还敢乱玩。
  “就因为刀口?徐门主是意淫出画面了吗?”
  徐诚看胡离胆子这么大,事到如今还敢和他叫板,当即就甩出了底牌,“昨夜我见到你与一人在客栈前交谈,而且那时刚巧是发现尸体之前。”
  胡离勾了勾嘴角,“瞧得出是我?夜里那么黑,你别说你是火眼金睛。”
  徐诚得意的伸手一指,“我虽瞧不见脸,但背着五尺长刀的人无非只有你胡离一人。”
  瞧不见脸。
  他当时与时越交谈离草棚有很远的距离。
  徐诚认出他无非是因为他的长刀,而时越,徐诚根本认不出。而且听徐诚的意思来说,徐诚根本没听见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徐门主有何赐教?”胡离收了翘起的嘴角,问道。
  “黑马镖局的腰牌一块。”徐诚狮子大张口,“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说。”
  胡离偏头从窗口望下去,江豫刚巧抬头瞧见了楼上的胡离。胡离冲江豫点了点头,嘴里回应徐诚说道,“好啊,我们说定了。徐门主。”
  掐算着时间,今日一早,他们的队伍从客栈离开。
  副官于求所带的走镖队伍也从雁然出发了,傍晚时分该是到客栈落脚了。
  傍晚,天不遂人愿。
  天地间昏昏暗暗的,天边轰隆隆的巨响,像巨轮飞快的滚到了人的头上。雨水成了帘,不管不顾得往下落,街道像是成了河道。
  荒原上一个黑点,远远近近有喊号子的声音传过来。
  “一、二、一……”几个穿着蓑衣的大汉使劲儿的推着马车,雨水和着身上的沙尘混成灰色,弯弯曲曲的顺着大腿滑了下去。蓑衣在电闪雷鸣中湿得发亮。蓑衣随着人大幅度的动作不断往旁边甩着水。
  车轱辘陷在泥里的状况,持续了很久。
  雨依旧持着不能阻挡之势,向天地间施暴。
  “前边再去一个人拉着。”江豫喊了一声。
  后方有人跑上前去,拉住了缰绳。
  胡离跟着后面推着车子,泥水溅了一脸。雨天不好着力,他身子微微有些偏,但仍是使尽全力。
  他旁边的徐诚抱着刀,软绵绵的把重量全部靠在车子上,小声的骂胡离傻蛋一个。
  胡离并不理他。徐诚呸了一声,总算伸手也推了两下。
  号子声又在雨声的间隙中响起。
  车轮往后一坠,水坑里的泥水溅了人一腿,鞋已经都不能要了,湿哒哒的。
  “成了!”只听有人大呼一声。
  马车的劲儿果然小了不少,正奋力推着车的人只觉得麻麻酥酥的手臂一松,那马车挣脱了泥水,快速的往前跑了两步。
  后半夜,下过雨的天亮的很快。
  雨零星的往下掉。在大雨中赶路,耗掉了队里人大部分人的体力。
  胡离习惯了这种力度,并不觉得有什么。
  想当年徐季带他和时越在大明四处奔走的时候,被追着打,跑了三天怕人追上来,也就只有喝两口的水的时间。
  胡离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不一会儿就和江豫碰了面。
  余下的人全部跟在后面。胡离拉着镖车,偏头看着江豫笑了一下。
  江豫的斗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头发全湿了,蓑衣上和他的脸上全是泥。
  可真狼狈啊。
  “江大人像是刚插完秧回来。”
  “迤岭的时候,谁在与你说话。”江豫并不接胡离的话,突然说道。
  “徐诚。”胡离瞥了江豫一眼坦然说道,“我那徐门主三个字,咬字清晰,江大人听不见怕是也瞧得见。”
  “有见不得人的交易。”江豫评价道,但却并没有追问。
  胡离自知瞒不过江豫,但也在努力的掩饰,如若此事可以摆在明面上说,他也不必要答应徐诚的条件。而那日他故意对着江豫大摇大摆的说出徐门主三个字,也不过在赌江豫不会执着于此。
  但今日江豫问出口,却并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胡离看了江豫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14 迷惑
  寅时,他们到了客栈。
  雨又下了起来,心被雨点弄得燥热不已。
  马被牵到了草棚里,徐诚几人站在客栈的屋檐下脱了蓑衣,拧了拧湿透了的衣衫。
  下雨时候的天亮一些,天光就在头顶上。
  “这雨,下起来没完了。”徐诚抱怨了一句,说罢一拧衣衫,水哗啦啦被拧了一地。
  四处都是唉声叹气。
  这趟镖走得心力交瘁,路程虽短,但却比走半个月的路程还要累。
  “在客栈休息一晚,等傍晚与于求汇合之后,我们再回雁然城。”众人听领头的江豫说了话之后,挨客栈门最近的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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