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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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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豫坐在胡离右手边,慢悠悠的往嘴里灌着茶水。
  在座的几人都是风尘仆仆,赶路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胡离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对江豫说道,“客栈掌柜的钱森与江湖有些联系,且背景不小。这些雁然城里的人都心照不宣。”
  “这样的背景在荒原上开一间客栈,”江豫摸了摸下巴,半挑了眉,“是钱森不是钱多?”
  “钱森和玲珑山庄有些牵连。江湖上的人寻他买些兵刃暗器,锻造的工艺上乘,除了特质的花纹之外,与玲珑山庄出售的无异,价格又低于玲珑山庄。”
  胡离站起身来,笑了一下,又道,“而他前些年还和胡人做过生意,自从皇上把胡人驱出嘉寒关之后,他和胡人也没断了联系。几年间被府衙撞破过一回,抓到他家小厮在两国边界乱跑,捉回去赏了十个大板,还不肯罢休。”
  “钱森的胆子不小啊。”江豫咋舌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胡离说道。
  “钱森现在人在何处?”江豫问道。
  手下低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已经监视起来的。钱森此时正在城南的酒肆里,一直没有出过门。”
  胡离皱着眉,手指抵在下巴上,疑惑道,“这钱森犯了案还往雁然城里跑。连夜赶回雁然城之后只在酒肆里待着,并无其他动作。不该如此……”
  “可曾打探过,这钱森的武功如何?”
  胡离的话音刚落,门外风风火火的闯进一人来,一进大堂见江豫坐着,眼神慌张起来,四处转。
  江豫沉吟了片刻,说道,“报与我也一样。”
  衙役思虑了一番,想起前日里,府衙大人还因为此事发了一通脾气。京城传来消息。此案子交与千户大人,府衙大人全力配合江豫破案。
  这明摆着是,随意使唤府衙大人。
  而也明摆着的是,江豫理所当然的优先知道消息,而且他还不巧的撞到了江豫的面前。
  衙役扶了扶帽子,汇报道,“府衙大人下了全城搜索令。方才在长鸿街绣春楼附近见到一可疑之人。”
  江豫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哦?”
  府衙大人匆匆忙忙的从内院赶过来,一瞧见大堂的场面。
  衙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站在一边。江豫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喝茶。气氛诡异到极致。
  自他进屋之后。那个千户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没有摘下来。
  “江大人这一趟辛苦了。府上备了晚饭,我们一会儿开席。”府衙大人搞不清状况,只好按照原本所想的说道。
  “大人……”衙役瞧见自家的大人到了,跃跃欲试的想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闭嘴,江大人还没说话。”府衙大人厉声把衙役的话打断了。
  胡离看着府衙大人一乐。这家伙的心思全在领功上了。情况一点都没清楚就贸然扰得雁然城不得安生。
  “派人出去把人先控制住。”江豫优哉游哉的说道,全然不理府衙大人。
  府衙大人转身气势汹汹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方才在长鸿街瞧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不会早点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府衙大人想把自己撇个干净,一巴掌拍在衙役的脑袋上。
  衙役捂着脑袋,官大压一级,他捂着脑袋默默的没吱声。
  “府衙大人行动真快,这会儿就把嫌疑人绳之以法了。”胡离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似恭维实则讽刺道。
  府衙大人这才注意到江豫旁边坐着的是胡离。
  胡离他瞧着眼熟的很。
  他在雁然城已有五年,而胡离来到雁然城才三年的时间。他平日里瞧胡离没有任何不顺眼。府衙不想做的事儿,百姓们拿点钱,胡离便能给他们都解决掉。雁然府衙门前的那面鼓都很少被敲响。虽说这事传出去是雁然府衙无能。但因为胡离,他少了烦心事,吃着朝廷的死月入,额外捞捞油水,活得也是有滋有味。当时,他怎么看胡离都是顺眼的。
  但现在,胡离摆在他面前,一个大活人。张着嘴讨人厌,闭着嘴也讨人厌。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江豫,一时间摸不清两人的关系来。只得当做听不懂,嘿嘿一乐,谦虚道,“是江大人的消息及时。”
  “府衙大人心系天下,不该如此妄自菲薄。”胡离乐呵呵的又接上一句。
  府衙大人恨不得一巴掌也拍在胡离那要命的脑袋上。
  胡离凑到江豫旁边,小声说道,“瞧他待会儿抓回一群什么人来。”


18 审问
  过了小半个时辰,府衙热闹起来。衙役押了一队人从外面回到官府。
  官府的小院里挤了二十多人,衙役退至一边,将这二十多人夹在中间。
  胡离站在江豫旁边将这些人都打量个遍。其中大多数都是街上的流浪汉,与案子扯不上半分关系。这些人脚步虚浮,武功怕是都没有练过,是连一个百怀水都打不过的主儿。
  “府衙大人这是打算把在雁然城中的流浪汉全部收留了?”胡离说罢,拱拱手以表对府衙大人深明大义的敬佩。
  一个高帽就扣在了府衙大人的头上,当着江豫的面,府衙大人根本不用考虑接不接的问题。按理来说,雁然城的事儿锦衣卫管不着,但转念一想,这江豫此次前来,并非只为了罪臣之事而来。
  命案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江豫还要在雁然城待上几日,再者说从京城里来的那位……更是开罪不起。
  府衙大人扯了扯嘴角,半晌才笑道,“该做的。”
  胡离瞧不上府衙大人那副趋炎附势的模样,在江豫耳侧小声说道,“从客栈离开不若两个方向,一是迤岭,二就是雁然。迤岭一切如常,我们在客栈逗留的时间不过小半日,凶手十有八九还在雁然城中。既然府衙大人已经把雁然城搅成了浑水,江大人顺势插一脚,所有的错处全丢在府衙大人肩上好了。”
  江豫侧头看了一眼胡离,胡离一乐,看着府衙大人正因为流浪汉前后忙活,没空理会他们两个,又说道,“府衙大人深明大义、忧国忧民,肯定不会怪罪我的。”
  江豫招招手,手下凑了过来,“城内凡是能躲藏之地全力搜查,有可疑人物不用向我禀报,让人盯住。钱森那边也不要掉以轻心。”
  手下点头应到,随即率人出了雁然府衙。
  “于副官,何时到雁然?”
  “最多再有两个时辰。”江豫说道,他把绣春刀拿到手中,“走,到城门口看一看。”
  日头向西,胡离两人出现在雁然城门口。
  昨日守城的侍卫正当班,他挠了挠额头,略显局促,显然驻守在雁然城的门口还没见过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而且这大人物还是锦衣卫。
  守城侍卫瞥见江豫手中的刀,扶了扶并未歪掉的帽子,仔仔细细的把当晚的情形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才万分肯定的说道,“我记得清楚,只有一人出入雁然城。”
  胡离心中觉得有些古怪。
  现下所有的线索指向,无非是那位钱老板。
  而钱老板虽有些背景,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但此人是生意人。在通往胡人与大明边界的官道上开了一家小客栈,也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与胡人做生意。
  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胆子虽大。若说杀了时家是为了梁王地图,这其中的利益像是吞下一头大象,嫌疑很大。但杀害季家毫无利益可言。钱森向来无利不起早,不是他的作风。且不说如此,但论钱森的武功,怕是做不到杀人于不动声色。
  “确实只有一人?”胡离问道。
  “确实只有钱老板一人。丑时,我记得很清楚。”侍卫话罢。
  城门外一人策马而来,风尘仆仆,眉头深锁。胡离定睛一看,那策马之人正是于副官。
  于求勒马,将通关文牒交与守门侍卫,随后翻身下马,毕恭毕敬的对江豫拱手唤了一声大人。
  “回来了?”
  “是,罪臣已经送到迤岭,属下没停脚直接返回雁然城。”于求急表忠心,立刻回应道。
  于求连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见他的那一套。衣袍上的黄沙积成一堆,因为人来的匆忙,连伸手去抖掉的时间都没有。
  江豫点点头,并不多说。
  “于求想,大人办案子必然需要我的证词,于是没敢当误时候。”
  “于大人对前天傍晚可还有印象,若是寻画师画一个画像可否能实现?”胡离见缝插针,江豫只是点头并不言语,于是只好他站出来说话。
  于求对胡离的印象不深。当日碰见,情况不一般,他全部的心思就放在季家和江豫身上,只当胡离是个帮忙赶车的。而现在胡离还站在江豫的旁边。
  “这是……谁家的公子?”于求混到如今的地位,全靠他不错的刀法,而官场上也得益于此,升到副官没有什么阻碍。这些人轻狂于是远比不上府衙大人的玲珑心思,这会儿瞧见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人站在江豫旁边,心中有气,于是争先恐后的犯起蠢来。
  “回于大人,在下胡离,”胡离拱手笑道,“家就在雁然,师承无相禅斗徐季。”
  无相禅斗,于求闻所未闻,他微微皱了下眉。
  胡离毫不介意,然后毫无愧疚之心的把他师叔这尊大佛搬了出来,“于大人可能没听过。但白怀水是我师叔,我们是同门。”
  果不其然,这位于求也认得白怀水,他当即眉间的阴霾一挥而去,说道,“原来是白公子的师侄。果然也是青年才俊,年少有成。”
  胡离并没觉得自己哪里和青年才俊还有年少有成挨上边。
  如果被随时当做顶锅的算是年少有成的话。
  再者就是他那个花孔雀师叔到底在京城是个什么人物?难不成犯了什么事,才和锦衣卫这群人这么熟络。
  胡离迅速在心里给白怀水贴了个徒有其表专门惹是生非的标签,暗自把师叔从内到外都讽刺了个遍才罢休。
  “于大人才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官。”
  两个人一来一往,但都并不执于对方。
  昨夜通关的只有钱森一人。店小二所说的黑衣人却凭空消失了,只寄希望于此刻在满城搜索的锦衣卫。而另一条线索指向的钱森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三人一道回了府衙,传唤了钱森。
  不一会儿锦衣卫的人带了钱森过来。
  府衙大厅的门窗紧闭,门口守着数名锦衣卫。
  钱森穿了一件紫色的绸布衣裳,矮胖的身材,眉间是商人常见的狡黠,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江湖人的气质。
  现下被府衙传唤也未在他脸上瞧见半分不自在。他坦然的在大堂里一站,不问话便也不开口。
  江豫抿了一口茶,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但视线却一直在茶杯上并没有看向钱森,“钱森,钱掌柜的?”
  “是钱某,”钱森开口,中气十足的说道,“不知钱某犯了何事,缘由也不给一个,便被拉到府衙来。”
  钱森被锦衣卫控制起来的时候,不过还在自家的酒肆里逍遥。江豫不过一抬手,在酒肆附近的锦衣卫就行动了。
  江豫瞥了眼胡离。胡离起初只想当做看不见。江豫真是秉承着他的话,把自己当做靶子用,什么时候都要最先踢出去。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胡离清了清嗓子,“钱老板可是今日丑时赶回雁然城的?”
  “没错。”钱森大大方方承认道。
  “那么昨日傍晚你可是在自家客栈旁,但过门而不入。”
  “是的,没错。”钱森说道,“我不过想在客栈停一晚上睡一觉。门口都是护卫,必定是出了大事,我入了门这一觉根本睡不成,于是我连夜赶回了雁然。”
  “嗯,”胡离从座位上起身,绕着钱森走了半圈,“钱老板所说与你家小二所说一致。”
  “所以,现在能放钱某离开了吗?”钱森瞥了胡离一眼,府衙的事儿何时要一个毛头小子才评说了。他活到这么大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被个毛头小子教训,他脸上更不高兴了。
  “钱老板说这话还尚早,胡离还没有问完,别急。”胡离说道,坦然接受了钱森的一声轻哼,从容得继续问道,“钱老板在官道上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到客栈歇脚吧?”
  胡离这话一出。
  府衙大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座位上小幅度的蠕动了一下,清了下嗓子。
  “钱某不过是去看一个老朋友而已。雁然城门口的侍卫都知道,钱某隔一个月就要出雁然一次,三日内必归。”
  胡离回头看了一眼府衙大人。
  府衙大人挺了挺身子,无视了胡离投过来的视线,俨然是决定闭嘴不吭声了。
  一个月出一趟城,这件事雁然城的人都心照不宣。
  胡离本想顺着私自贩卖给胡人兵刃的事情吓一吓钱森,随即再引到命案上。但府衙大人闭嘴不吭声,钱森咬死是去看老朋友,不抓到点实际的把柄,两个人是不会松口的。
  这两个绑在一根绳上又肥又老的蚂蚱。
  “那钱老板就请回吧,以后再有事情江大人还会派人去请钱老板来的。”胡离说道。
  钱森张嘴就想骂这毛头小子。
  江豫漫不经心的接过话茬,“钱掌柜最近几日就不要再出门看老朋友了。”
  话里话外就是让钱森好生在自家酒肆里待着,不要伺机乱跑,不然乱棍打死。钱森当然听得出江豫的话外之音,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钱森走时身后还跟着三个锦衣卫。
  府衙大人瞧见钱森走了,偷偷侧脸摸了摸额角。
  “昨夜出入雁然城的只有钱森一人,而官道上的客栈恰巧也是钱森的私人财产。又赶巧凶手杀人的那夜,锦衣卫发现钱森在客栈周围。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还是巧合吗?”
  府衙大人抿了下嘴,把茶杯放下,讪笑道,“行,我家中有点事儿。江大人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匆匆就走了。
  胡离瞧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当即就笑起来。
  “吓他作甚。”江豫问道。
  “江大人有所不知。钱森那人是个老滑头,从他入手不抓点实际的东西,他那张嘴是不肯张开的。而我们雁然的府衙大人不一样,虽然爱财但胆子一向小,于是也没做成什么危害一方的大贪官。多吓唬他几次,他就肯张口了。”


19 死无对证
  “于大人可是瞧清了,这钱森与你那日所见的人影?”胡离转头问于求。
  于求沉吟片刻,说道,“雨势太大,属下无能,只能知道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拎着一把刀。”
  线索又断了一条,胡离摸了摸下巴,不再吭声。
  “于求你这几日时刻注意钱森的动作,一旦他有什么动作立刻禀报于我。”
  于求拱手,退后从大门出去了。
  等人走了,胡离才转头对江豫说道,“指向钱森的线索虽多,但那个凭空消失的黑衣人也许才是本案的重中之重。”
  “找不到凶手就拿你顶罪。”江豫优哉游哉的说道,似乎已经把抓住凶手抛之脑后了,他喝完了一杯茶,才招手又把店小二传唤过来。
  店小二在门槛儿那里绊了一下,差点跪在了地上。
  “方才你家掌柜来过了。”胡离说道。
  店小二眼神慌乱了一下,随即平和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的听大人的话已经把府衙的笔录录好了,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急什么,你们掌柜的还在雁然城。再说了,你们掌柜的不会因此怪罪你的。”胡离拍拍小二的肩膀,“江大人有几个问题要你回答一下。”
  胡离搬出江豫,这招好用他必须要利用。
  店小二看了江豫一眼,瞬间又把视线收了回去,言听计从的点了点头。
  “你们掌柜的每个月都要出城到客栈住上一晚,”胡离仔细的看店小二的表情,但店小二的脸一直朝下,整张脸都快埋到前襟里去了,“你们掌柜的是不是到迤岭看一位老朋友。”
  店小二猛地抬头看着胡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掌柜的每个月都要到迤岭一趟,掌柜的说是为了他年轻时候相识的一位老朋友。”
  “你们老板倒是情深义重。”
  店小二本能的觉出了胡离的话外有话,胡离拍了下他的后背强迫他挺直了腰板,胡离接着说道,“我倒是知道你们老板根本不是会什么老朋友,而是到了迤岭旁边的苇水,到了河对岸去了。”
  店小二咽了下口水,头再也没抬起来过,片刻后说道,“我们掌柜的只不过是去看老朋友而已。”
  说了半天,胡离也没找到什么突破口,不过是一直没有证据在耍嘴皮子,这店小二倒是一心护主,一直不肯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叫人把他打发了,但仍是不许回客栈去。
  这么一闹天黑了下来,胡离坐下来总算喝了杯凉茶,火辣辣的嗓子也舒服不少。
  酉时,胡离刚把一碗饭填进肚子。
  门外动静不小。胡离推开门,瞧见锦衣卫列成两队,正往府衙外跑。
  江豫走在最前面,一转眼就不见了。胡离关了门,跟了上去,拽了最后那个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锦衣卫清楚胡离是谁,便答道,“城东的破庙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
  一具普通的尸体,不可能引得锦衣卫出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胡离神色一凛,不再开口,随着锦衣卫身后到了城东的破庙。
  城东的破庙已经遗弃很多年了,里面常年逗留的是风餐露宿的乞丐还有那些自行阉割却没机会进宫的阉人们。
  锦衣卫进了破庙。
  破庙内空无一人,乞丐和阉人们都作惊鸟四散了。
  地上仰躺一人,身上已经散出尸臭。
  “让一让,让先生过去。”话音一落锦衣卫让出一条路来。府衙的仵作上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江豫看着尸体皱了眉,抬手掩住口鼻。
  胡离随着仵作一起上前,他粗略的将这尸体打量了一遍。
  这人年纪不过三十。那双手完全是拿武器的手,虎口处的茧子很厚。身形瘦长,双颊下凹。因为一身黑衣,瞧不见有什么外伤,只是嘴角留着血,不知晓是不是内伤引起。
  仵作掀开黑衣,将人的前腹和后背都检查了一遍,毫无伤痕。
  指甲干净,无打斗的痕迹。
  随即仵作指挥锦衣卫将尸体扶起,仵作伸手按住尸体的两颊,强迫开了口。
  嘴里的血一涌而出,落在了衣衫上。
  仵作看完之后立起身来,退至一边说道,“禀告江大人,这人是服毒自尽,毒药就藏在他的嘴里。”
  “高手自杀?”胡离蹲下来凑到尸体身边。
  这一动作惹得江豫皱了皱眉,江豫捂着嘴,命令道,“把尸体抬到府衙去。仵作,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仵作答道,“大概是子时。”
  胡离拿起尸体旁边的刀,仔细的看起刀刃。
  “看出什么来了?”江豫站着皱眉问道。
  “这是能杀人的刀锋,”胡离又将刀翻了一面,又补充道,“是一刀封了时家和季家喉的刀口。”
  从破庙离开,夜里风小,两人顺着长鸿街慢慢走。
  “这人就是乘月楼的杀手?”胡离皱眉问道,“乘月楼的信息,朝廷多少会掌握一些吧?”
  “乘月楼行踪诡谲,”江豫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也没抓到一个影子,除了认得那块杀牌之外,一无所知。”
  “世上也有朝廷掌握不到的东西啊。”胡离叹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天。
  天气不错,天幕上挂着点点星光。长鸿街的灯火通明,红灯笼高高挂着,从街头到街尾,再从百曲回肠的小巷中,延展开去。
  “朝廷、江湖、官场还是商场,”江豫顿了一下,“谁都是人,不是神。”
  “听说杀人组织中的杀手,但凡完不成任务,就要服毒自尽。莫不是有一个目标,他没有达成,于是死了。”胡离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这回死无对证,唉。”
  胡离所说并没有错。
  人已经死了,线索都摆着,而且是自杀,这凶手是被送到眼前的。而与他们之前的猜测也一致。
  “等等……”胡离突然想到什么停了脚步,“方才破庙里,于求在吗?”
  “把于求和店小二都传唤过来,哪里是死无对证,分明有证人。”胡离抿嘴笑了起来,心中豁然开朗。
  两人加快了脚步。而与此同时,于求也回了府衙。
  于求听胡离将情况说完,随即点了点头。
  白布掀开,店小二略看了一眼,便肯定道,“这就是当日的那个黑衣人,这张脸凶得很,我记得清楚。”
  “于副官,过来辨认一下。”
  于求踌躇道,“那日雨势……”
  “于副官过来看一下,这人是否是你在客栈所见的另一位投宿人。”胡离并不接他的话。于求抿了一下嘴,辩不过便上前看了一眼,随即朝胡离点了点头,“我是在客栈见过这人,但雨中杀人的人我并不确定是他。”
  “好,我清楚了。”胡离用白布盖住尸体,拍了拍手,随后转脸对江豫说道,“江大人,我已经问完了。”
  江豫扬了扬手,把屋里的人都遣散了,胡离往椅子上一坐,说道,“还真是滴水不漏。如果说小二是有人指使,那么于副官又是为何。于副官若是没说假话,那小二说的也就是真话。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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