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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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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了一程,身后并无人追来,想必是对付那三个大汉,不暇追寻自己,他一路下山,跑到藏车山洞之处,一步跨入密林,那车儿马儿都不见了。
俞佑亮心中一惊,一步闪入山洞之中,空空洞洞,那有人踪?
俞佑亮反身出洞,放目四野,只见空茫茫的没有人迹,他着急之下倒冷静起来,心中寻思道:“难道是百毒教抢走了我妹子?抢走大妹是要逼我就犯,还是要取我性命?”
想了半天,却得不到答案,忽然天空“呀”“呀”两声鸟叫,俞佑亮抬起头来,只见两双乌鸦直坠下地,一动也不动,他心中好奇,走上前去,正要去拾乌鸦,忽然心中一凛,伸手折了一枝细枝,将两头鸟翻过身来,只见羽毛纷纷散落,草地上也是一片枯黄。
俞佑亮忖道:“闻百毒教杀人有三十六套大法,便是随时随刻注意,也难免着了道儿,如是成心要除我,那真是防不胜防了。”
转念又想道:“如果百毒教人对我身世不明,那么要害死我的,不外是我身怀万毒克星雄黄珠,但如果知道我的身世,那便更要除掉我了。”
他静心屏息细想,这多日子来,自己行藏并未暴露分毫,看来只有“怀璧其罪”。
正沉思间,忽见山腰旅旗一展,尘头大起,但这山势弯曲,只片刻工夫转个弯便消失了踪迹,俞佑亮心中好奇,过了一会,那队伍又从另一个弯转之处露出来。
俞佑亮定神一瞧,心中狂跳不已,原来那队伍最后,有一辆马车,那马车却与他一路赶来之车大是相同。当下连忙沿路而下,但山势蜿蜒,看起来只有数百尺高差,但走起路来,却转来转去,好半天还没有走到。
俞佑亮心中大急,他盘算再一到地势稍缓之处,便夺路跃下,突然轰天一声巨雷,震得整座山都颤动起来,乱石纷飞,山谷传响久久不断,俞佑亮瞧到一个落脚之处,双手一扬,如一大头飞鸟般下降,连忙往下翻,有时身子实在太疾,便在突起山石下缓一脚,十几个起落,飘飘落在山腰路上。
他沿路走了几十步,只见前面还有一块巨石挡路,那马车正被巨石拦住去路,又被碎石击中,整个车蓬都倒蹋下来。
俞佑亮心中发寒,他知大妹不会武功,这番能否逃得出来,实是渺茫,他长提一口真气,飞窜过去,身子一落地,忽然数声叱喝,几样兵器一齐砍刺而来,俞佑亮身子一侧,在间不容发之际夷然闪过,顺手抓住一把长枪,抖了几个枪花,卡察数声,将敌人兵器都震飞了。
他定眼一瞧,只见前后左右站了十来个军士,都是身高体健,心中大是不解。那些军士见他本事如此高强,都惊得呆了。
俞佑亮向前掀开车门,众军士中首领喝叫道:“住手,快退,不然乱箭射死你。”
俞佑亮快眼瞧了一遍,心中大奇,原来那车中是个高鼻深目的夷人,头颈低垂,早已气息断绝了。
俞佑亮沉声问道:“这车中小姑娘呢?”
那军士头领摇头,指着俞佑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俞佑亮叫喝道:“我问你,车中小姑娘呢?”
他声音发颤,心中紧张已极,两目渐渐泛红,那军士头领见他生得一表斯文,而且目睹他武功高强,倒也不敢怠慢,答道:“我们见这空车放在路旁,拉多斯大人又忽患腹泄,体弱不能骑马,便把这车子借来,这车子是你的么?”
俞佑亮心中一松,忖道:“看来我妹子先被人擒走!”
当下便对那车士首领道:“这山石崩倒,此路再难通行,各位只有回转了。”
那首领摇头道:“是人炸下这万斤巨石,幸好炮队走得快,不然大师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不早不迟偏在这时候出现?”
他语意渐渐凌厉,俞佑亮知他心中起了疑念,当下忽然灵机一动道:“请问阁下可是松辽袁督帅靡下?”
那军士领又打量俞佑亮一番,实在看不出他是坏人,当下点头道:“正是。”
俞佑亮道:“又是有人要暗算大帅么?”
那军士首领道:“那倒也不是!朋友,前途已断,那靠左麓有路小径可行,咱们在此还有要事。”
俞佑亮道:“在下也有要事赶路,既是大帅麾下,如有什么事要小的带信,小的倒愿尽力。”
那军士首领道:“什么,你!你能越过这巨石?”
俞佑亮点头道:“在下可以试试。”
那军士首领脱口道:“那么千万拜托阁下带个信,便说拉大人伤重逝世了。”
俞佑亮点点头,他看好落脚之处,足下一运劲,拔起三丈有余,一点立足之处又上拔了两丈,飘上石顶,那军士首领忽然想到,这军事机密岂可让一陌生不识之人知道,当下又急又惶恐,高声叫道:“且慢!阁下且慢!”
俞佑亮知他心意,回头正色道:“大帅是华夏长城,小可莫说是顺路,便是千路迢迢,也该为大帅尽力,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在刀尖枪尖上讨生活,怎能不信人?”
他气势磅礴的说着,又是居高临下,山风动襟,真如神仙中人,袁崇焕手下将士,本多齐鲁健儿,性子都极直爽,此刻俞佑亮慷慨言辞,都不由感动得大声叫好,那怀疑之心早无了。俞佑亮一挥手,越石而过,他施展轻功赶路,只见一路上车辙极深,分明是大队极重之车经过,他心中暗自忖道:“那军士说什么炮队,一定是袁大帅用来对抗清人的,满清奸细想要破坏道途,阻其到达。”
他此番推测完全不错,走了半顿饭时间,前面尘土高扬,一片呼叱牲口之声。
俞佑亮赶前而行,他闪过护送众人,来到那领队将军面前,他开口便道:“小可受人之托前来带信,拉大人已伤重丧命!”
那为首将军一惊,打量俞佑亮一眼道:“请教阁下大名?”
俞佑亮道:“小可受那路上军士托嘱,前来报知将军。”
那将军身材魁梧,坐在马上好不威风,俞佑亮抬起头来,只见他身前一骑撑着大旗,绣着一个斗大“祖”字,在山风中飘打着。
第 七 回
俞佑亮正色又道:“祖将军,拉大人已伤重而亡,小可前来报信。”
那马上将军一震,定眼望着俞佑亮道:“此言可真?”
俞佑亮点头不语,那祖将军叹道:“难道天灭大明?拉大人一死,大帅锦囊妙计便成泡影,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俞佑亮瞧着那队巨炮,蓝汪汪发着暗淡光茫,他乃是极机智之人,心中早就料到八九分,暗自忖道:“这些巨炮操作,只怕军中无人懂得,要靠那位西洋拉大人指点。”
正沉吟间,那祖将军又道:“适才一声巨响,敌人炸山阻路,咱们侥幸逃过此难,想不到后行拉大人便赶上此灾,拉大人如非生病,骑马先行,说不定能逃过此劫!”
俞佑亮忽道:“此去袁大人军中尚有几许路程?”
那祖将军道:“大约还有……还有……”
他说到此,忽然双目凛瞪在俞佑亮道:“那巨石挡路,阁下如何能通过报信?”
俞佑亮知他心生疑惑,当下也不答话,伸手夺过一个武士长枪,右手运劲一掷,枪杆深深插人路边石壁之中,只露出小小一段枪尾,他伸手一按枪杆,身形陡然飘起二丈有余,一转真气,在空中转了一个身,轻飘飘又落在马前。
那祖将军出身绿林,对俞佑亮露的这一手大为识货,当下翻身下马,挽住俞佑亮道:“俞兄好高功力,小将失敬!”
俞佑亮也不再谦逊,对祖将军道:“这山路狭窄,前途难保敌人无伏,还请将军早作安排。”
那祖将军道:“再走二十里,便是我军前哨,俞兄武艺非凡,小将有个不情之请,想烦兄台掠阵如何?”
俞佑亮虽有急事,但他为人最能分析轻重,知道此时已知袁军军机,便是率先独行,为这祖将军搜索开道。
那祖将军是袁督帅爱将,为人豪爽勇猛,他听俞佑亮答应干脆,心中大是高兴,脱口赞道:“俞兄真是好男儿,要不要小将派几个勇士相助?”
俞佑亮摇摇头道:“小可自信尚料理得好。”
祖将军一握俞佑亮手道:“这单径行军又载轻重,原犯兵家大忌,前哨真是我军之生命线,俞兄,咱们全军生命都交给你了。”
俞佑亮抬头一瞧,只见祖将军满脸诚挚,他那手又大又厚,几乎要比俞佑亮大上一半,俞佑亮只觉一阵温暖,心中想道:“这祖将军是个铁血好汉,单看他那诚恳眼色,如此信赖于我,便是再艰难的事,我也得担下来。”
当下便道:“小可这就先行。”
一挥手,身形跃上路边山壁,几个起落,已隐身在山间丛林之中。
他瞧着山腰小路,高高在上搜寻,一路上见到山路狭窄凶险之处,更是加倍小心寻找敌踪,走了数里,并未发现敌人,这时明月当空,皓白如画,俞佑亮心中想道:“如是月黑风高,那情势更自凶险几分。”
正思索间,忽然前面人影仿佛,俞佑亮加快脚步上下翻腾,但那人影一现即没,再也难寻踪影,心中大是紧张,行动更加谨慎。
忽然一阵夜风吹来一股血腥之气,俞佑亮吸了一口真气,布满全身,双掌一前一后护在胸前,走了十几步,只见前面一处隐蔽之处,赫然倒毙七、八具尸首,俞佑亮上前一瞧,那尸身犹有余温,都是劲装武士,地下凌凌乱乱散布着硬弓长弩。
俞佑亮仔细一瞧,那些人都是身高体壮大汉,俞佑亮忖道:“这些人分明是埋伏在此,想要偷袭炮队,却不知被什么人下手打杀,瞧这模样,动手尚不到半盏茶时光,那……那时我便在不远之处,怎么没有听到半点声息?”
他沉吟一刻,前行走了好几里,又发现前面一堆武士尸首,俞佑亮愈来愈是心寒,忖道:“这下手之人,能在一刻之间举手投足杀死这许多人,半点不露痕迹,此人功力之深,真使人不寒而栗。”
他又检查那些尸首,不是头盖被击碎,便是胸前被人用重手法打得五脏俱碎,这些武士显然连半招也未来得及施出,便遭毒手。俞佑亮愈想愈是不解,他武功原本极强,但较之这人手法,也是毫无把握得胜,忽然灵光一闪,心中狂跳忖道:“难道是适才所见那黑影下的手?看来这人是有心助袁军一臂之力了。”
他继续前进,一共发现五处埋伏,都遭人用同样手法制服清理,他长长吁口气暗道:“祖将军如果经过五处阻险,那炮队只怕七零八落,再难走完这山径了。”
俯身拾起一把长剑,只见地上一段火药引线,都是节节寸断,那石后放着一大桶火药,俞佑亮更是吃惊忖道:“此人用剑已达通神地步,这段药线,每截都是一般长短,显然是一招数振,而且恰到好处。”
他算算时间,知道不久大军便到,便缓缓往山腰下翻,在路上等了半个时辰,果然祖将军大军行到,俞佑亮当先迎上,祖将军道:“前行半里,便是我军驻地,多谢俞兄辛苦。”
俞佑亮道:“这一路上的埋伏都被高人暗中除去,真是将军洪福,小可也没尽什么力。”
祖将军问起一路上情形,也是吃惊不止,正谈话间,忽然前面尘头大起,跑来一大队骑兵,那为首的骑士高声欢叫道:“小将于维西前来接应。”
祖将军迎上前去道:“于将军辛苦了,前方战势如何?”
那姓于的将军道;“昨日罗参将军手下失利,罗参将仅以身免,右侧十分吃紧。”
祖将军破口骂道:“罗大宝为将十数年,怎能如此轻易妄动,此举我军腹背受敌,宁远城如何能守?”
于将军道:“罗军一出阵地,清军集中炮火,罗军难是百战精锐,但血肉之躯总难抵挡火器,未及敌人便完了!”
那祖将军仰天叹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大帅望将军之红衣炮队独如望岁,有将军麾下精兵,加上这几十尊镇守神,宁远之战,大有可为!”
祖将军道:“敌人离城尚有多少路程?”
余将军道:“昨日尚有十余里,石山一失,宁远已在炮火程中,奇怪从昨夜至今并未闻得炮声。”
祖将军点点头,那于将军下去传令造饭,祖将军歉然对俞佑亮道:“小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俞兄瞧在下苍生气数,万望再帮一忙。”
俞佑亮道:“只要小可力能所及,无不从命!”
祖将军凝视俞佑亮,半晌,虎目中流下眼泪来,惨然地道:“清人倾国之军东来,宁远不守,这东北锦绣河山再无可守。俞兄答应此事,小将先代关外十数万部队谢了。”他说完跪下向俞佑亮叩了几叩,俞佑亮赶忙扶起,正要询问,忽然想到自己已答允此事,到时祖将军自会相求,他天生不爱多话。便道:“大丈夫一诺千金,便是刀山枪林,小可也接下了。”
祖将军用力一拍俞佑亮肩道:“好一个一诺千金,如果中原男儿都如俞兄,清狗怎堪一击?”
俞佑亮道:“这红衣大炮一到,立可压制敌人炮火。”
祖将军道:“但愿此炮易于操作,以解宁远之围,大帅他……”
他正说到此,忽然轰轰之声大作,一时之间天昏地暗,对面言语不闻,祖将军惨然道:“敌人下手了。”
俞佑亮和祖将军匆匆用完饭,祖将军拔出一支令箭,投到地下,他虎目一睁,高高站在马上道:“咱们拼命去!”
他附近军士一齐欢呼道:“咱们和清狗拼命去!”
那部队单线行军,延线数里,但此刻人人敌忾同仇,那呼喝之声此起彼落,传得老远,人人都知清人实力雄厚,这孤军扼守一城,胜算极微,但袁大帅军队训练有素,人人都存必死之心,并无惧色。
祖将军大喝一声道:“启程!”
一勒马率先而行,俞佑亮也骑着一马跟在祖将军之后,一时之间,炮车隆隆行动,声势极为惊人,一口气赶了十多里,翻过小山,进了宁远城东门。
祖将军大声道:“俞兄,咱们这便见大帅去。”
这时城中炮火连天,飞沙走石弥漫,俞佑亮瞧着那城上兵丁阵式井然,心中大为佩服,那敌人集中全力进取西城,是以东城并无敌踪。
马行疾快,不一会来到一处青砖巨院,祖将军远远便大声道:“祖大寿有急事禀告元帅。”
那巨院铁门一开,迎上一小队亲兵,将祖、俞两人迎了进去,那亲兵队长道:“大帅到城上去督战,祖将军稍等。”
祖大寿一勒马道:“俞兄,咱们也去城上。”
正在此时,前面跑过一队骑士,拥着一个清癯老者,长衫轻铠,俞佑亮一瞧,正是见过两次的明一代大将,松辽督师袁崇焕。
那袁大帅远远望着祖大寿喜道:“大寿,你到得正好!红衣大炮都到了?”
祖大寿迎上前道:“禀大帅,小将幸不辱命。”
袁崇焕双手紧握祖大寿道:“大寿你如再过数日不来,咱们可能便成永诀,这多年经营抗清的一点基业,也是烟消瓦碎。”
他说着引众入院,祖大寿几次想向他报告情形,但见大帅待众人坐定,望望俞佑亮,祖大寿连忙起身道:“这位俞大侠一路保护炮队,如非他,这炮队连番过伏,只怕今夜难到,便是到达,也是零落残缺!”
袁崇焕站起一揖道:“崇焕先谢阁下。”
俞佑亮人虽沉着,但眼见这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向自己行礼,也是手足无措,连忙还礼,一吸气诚恳地道:“将军为干城,天下百姓未有不知者,小许之劳,何足挂齿?贱躯能受大帅一揖?”
袁祟焕道:“在野在朝,只要心存忠义,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俞兄不必太谦。”
他转首对祖大寿道:“红衣大炮一人城,立刻开拔城中,清人自恃炮火厉害,哈哈!瞧瞧咱们的。”
祖大寿点头不语,袁崇焕极是精明,他沉声道:“大寿,出了什么差错?”
祖大寿站起道:“小将该死,路上受伏,拉大人……拉大人……”
这时城中炮声如雷,他一句话几次被打断,袁崇焕脸寒如冰道:“拉大人怎么了?”
祖大寿道:“拉大人不幸殉职!”
袁崇焕一听之下,颓然跌坐椅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众人只闻炮声不绝,那桌上茶杯砰然震声作响。
袁大帅站起身来,转身走到窗前,抬头望向漫漫天际,苍弩又黑又高。过了许久,他又缓缓渡回,眼睛都红了,他沉痛地对众人道:“难道!难道这些热血的男儿,便任由敌人炮火杀害?难道咱们便无还手之力?这些健儿,都是国之精英,苍天!苍天!难道气数已尽?”
祖大寿性子粗豪,再也忍不住道:“大帅,小将这便去接城上防务!”
他说完冲门而去,袁崇焕低沉叫道:“大寿!回来!”
祖大寿呆呆站在门口,袁崇焕又道:“我这次向佛朗玑买炮,原是最机密火速之事,敌人为何知道咱们行军路程?”
祖大寿道:“小将在京,明知大帅此地情势吃紧,天天催户部拨款快购,但朝廷一再拖延,时间一久,自是难免泄露。”
袁崇焕一按佩剑道:“是谁敢延误我军机?”
祖大寿沉声道:“毛御史一再上疏,参奏大帅浪费公帑,置夷人无用之物,荒废讲式之道,皇上颇为心动!”
袁崇焕双目圆睁,拔出佩剑一剑砍去,卡察一声,那桌子登时缺了一角,袁崇焕喃喃地道:“夷人无用之物,无用之物,便是土炮火器,本军已难抵挡,皇上,皇上,你既赐我上方宝剑,又制肘不放心我,唉,这满城血肉横飞,又岂是坐谈天下刀笔之吏所能瞧到的?”
祖大寿又道:“毛御史挟私怨欲陷大帅,周提督小将带信大帅,小心着他奸谋。”
袁崇焕惨然一笑道:“还带什么信?大寿,朝廷有此种贼子公然存在,前方还打什么仗,唉!我又不能急流勇退,放下十几万兄弟不管,皇上,皇上,我袁崇焕只有一死以报知遇恩了。”
俞佑亮坐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最能理会别人心思,袁大帅孤忠在外,为大明天下作搏命之争,而朝廷竟疑他私心坐大,从来豪杰,冲锋陷阵,血染征袍那是容易的事,但要忍受这种漫天奇冤,那非得要有过人之量了。
袁崇焕沉吟半晌道:“大寿,咱们要瞧瞧红衣大炮去,大宝你心思细巧,说不定能装好机簧引发。”
众人应了一声,跟着袁崇焕走出院子,走不多远,那炮队前哨就到了,袁崇焕抚那一尊尊巨炮,叹息道:“皇太极用兵再凶,只要铁将军发威,也会被打得血流成河,大宝,我听拉大人说过,这撞击机簧最复杂,不懂的人再难以引发,你去瞧瞧看。”
那罗大宝参将是袁军中一大勇将,智勇双全,和祖大寿同为袁崇焕两条臂膀。
那炮队缓缓而到,总有数十尊,并列起来十分壮观,袁崇焕瞧了瞧,又走回居处,那罗大宝手执机簧,反来覆去研究,想找出其中之秘。
城外炮声愈来愈密,祖大寿几次按耐不住,要领军出城去抢毁敌人之重炮,都被袁崇焕止住,大庭中一片寂静,空气沉重之极。
半晌袁崇焕道:“敌人兵力数倍于我,如果开城一战必陷重重包围,部队在原野被歼,如果持城以守,大寿,你看可以支持几天?”
祖大寿道:“宁远城坚垣厚,半月之内敌人无法破城!”
袁崇焕道:“那么半月以后呢?”
祖大寿想了想道:“咱们军队每天折损于敌人炮火,敌人却是半点无损,半月之后,只怕要与罗军一般命运。”
袁崇焕点头道:“我原意持此红衣大炮威力,一举而歼清人重兵,使其元气大损,十年之内再难作乱,早知如此,倒不如死中求活,与皇太极决战于野。”
祖大寿忽然坚决地道:“依小将看,如果咱们红衣大炮不能发挥威力,倒不如趁早出城,虽是牺牲惨重,但也胜于在此任人宰屠。”
袁崇焕道:“到时候只有出此下策了,但愿大宝参透机簧,只要大炮一发,先毁清人大炮,再两面夹攻,也不难胜算。”
袁崇焕默然不语,推开窗户,缓步走到门口,只见道中军士往来频繁,都是抬运尸者,他心中一阵惨痛,胸口一热,暗暗地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背井离乡,为什么要以血肉之躯抵挡火炮,是为富贵荣华么?是为扬名天下么?还不是为我袁崇焕一声呼唤,便执戈以保国土,生死再无反顾,你能眼看他们被屠杀无动于衷么?”
想到极处,眼泪都几乎落下了,他长吁一口真气,心中暗暗地道:“袁崇焕啊!袁崇焕,你难道是英雄末路了?”
抬起头来,只见罗大宝颓丧走来,他问也不再问,和罗大宝一前一后走回大庭。
罗大宝道:“这佛朗玑炮机簧复杂,小将无能为力。”
袁崇焕平视过去,那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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