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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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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血岭青狼已自阴笑道:“姓赵的!还装什么鸟蒜!你为什么不能站直身子?你那一身骇人听声的功力到那里去了?”

  赵凤豪神颜一变,旋即哈哈笑道:“老夫散功之事,天下武林知者寥寥可数,青狼你好灵通的消息。”

  血岭青狼道:“非是咱家消息灵通,只怪你们两口子在庙内吵吵闹闹,声浪太大,咱好奇心动,便驻足旁听一会……”

  赵凤豪道:“你立身庙外,撇开老夫不谈,居然无人能够察觉,这等轻功也算得是一等。”

  血岭青狼笑嘻嘻道:“没话说,自然称得上一等一。”

  他语声一滞,面色一沉,厉声道:“赵凤豪!你还能与咱老狼相抗么?”

  赵凤豪不答,后面的苏白风地一步跨前,说道:“家主人功力尽失,果然无能与你相抗,可是你忘了一件小事……”

  血岭青狼一翻凶目道:“忘了什么?”

  苏白风道:“你忘了还有他的佣人在!”

  血岭青狼一怔,抚掌道:“哎!哎!好个赵家佣人!好个赵家的人!”

  语讫,猛一伸掌,扑到了苏白风身前。

  苏白风已是身经百战之躯,他无时不在极端戒备之中,血岭青狼手掌才挥,他双手同时一圈,妙到毫里地拍向对方华盖要穴。

  血岭青狼吃了一惊,敌手应变之快,的确大出他意料之外,无奈只有撤掌抽身,向左移开一步。

  血岭青狼嚎连声,道:“凭你手底下那两下子,要替你家主人出头,只怕力有不逮了!”

  苏白风冷静地道:“苏某但求勉力而为,青狼你发招吧——”

  血岭青狼呼呼作罢,再度发动了攻击,他左掌一吐,苏白风立刻感到一殷极大的掌力直击过来,他微一挫步,伸手就拿!

  孰料青狼掌势虽猛,变化却快捷有如闪电,苏白风手方递出,他已换了一个方向袭来,苏白风横肘一挡,内力斗发,与敌方硬对了一式。

  只听得轰然一震,两股内家掌力一撞而着,发出一股强力飙风,呜呜怪响,旋引不绝。

  怪响声中,斗地又一阵急啸声起,血岭青狼有如附骨之蛆,疾扑而上,蒲扇大的手掌一拂,一股劲风等似刀刃破空袭至,苏白风翻肘转腕,自下一封而上,又与对方硬碰了一招。

  血岭青狼完全料不到这青年小伙在自家之前,竟敢以硬对硬,丝毫不让,他暴声道:“小子!你是自求速死!”

  喝声里,猛一招掌,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势突发而出。

  苏白风一凛,避开先头之锐气,身形斜里一移,横跨三步,血岭青狼一掌落空,翻掌借势便发出第二掌,那收发之间娴熟自如,也惟有像他这等高手,方能轻易办得到。

  苏白风心中寒意直冒,当日强如俞一棋之辈他都能应付过来,而目下这血岭青狼一身功力虽然未必在俞一棋之上,但和他敌对作殊死斗,却是不住感到惊惶骇然之意!似此,心理,他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对方掌力瞬即逼体而至,苏白风更不怠慢,身上一旋一,一口气换了五个方位,血岭青狼掌势所向,也随之连颤五次,一直不离苏白风胸前要害。

  苏白风心知自己若再一味闪避下去,免不了会露出破绽,那么下面的一招就好受了,处在这当口,已没有赆疑选择的余地,他一咬牙根,双掌当胸并排推了出去——

  血岭青狼嚎叫不停,倏地改推为抓,五指虚空一弹,一道尖啸之声扬起,周遭的气流像在一时下被撕裂了!

  苏白风大吃一惊,他一掌未及改势,对方的手业已袭到,五指指尖透出丝丝阴风,罩住苏白风全身!

  他奋喝一声,正欲封掌迎上,陡闻赵凤豪在一旁喝道:“五毒阴魂爪!青狼你敢练这种伤天害理的功夫!”

  苏白风乍闻喝声,心头猛可一震,慌忙仰身倒退,那五道阴风“咝”“咝”自他头上扫过。

  血岭青狼挫手定身,桀桀笑道:“姓赵的,你倒认得老狼这一手的来历。”

  赵凤豪沉声道:“为了练就这种功夫,你害了多少人命!”

  血岭青狼晃头摆脑道:“不多,到底有几十人,咱老狼也记不清了!”

  赵凤豪道:“你有狼牙血功还不够么?缘何还要伤害人命?”

  血岭青狼道:“要对付姓赵的,自然不够。”

  赵凤豪道:“青狼你是死有余辜了!”

  血岭青狼阴沉沉地道:“少废话,赵凤豪你就尝尝咱家这五毒阴魂爪的滋味!”

  手掌张开如爪,虚空向赵凤豪抓去。

  适才苏白风连退之下,距血岭青狼已有十数丈之遥,欲救已是万万不及,他方自飞跃而出,青狼那五毒阴爪已堪堪罩到赵凤豪顶门不及三寸之处!

  苏白风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电光火石间,斗闻一道呜呜怪响亮起,紧接着一抹光影急掠而过,倏忽闪没,方圆十步内激起了一阵回旋不已的气流,震荡了好一会方始歇止。

  苏白风惊得呆住了,定睛一望,但见赵老爷子依然好生生地坐在地上,几步之外立着的血岭青狼面呈一片死灰,口中正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

  血岭青狼左侧伫立着神定气闲的老妪,苏白风只望于场中情势一眼,立刻了然于胸,心道:“主母终于出手了……到底她仍是性情中人……”

  血岭狼目露凶光,直瞪着老妪,叫道:“赵凤豪是你何人,要你来架这梁子?”

  老妪冷冷道:“青狼你气焰何其肆虐,迫得老身只有伸手管一管。”

  血岭青狼适才让老妪自横地里架了一掌,敢情已吃了点暗亏,心中不禁有了顾忌,说道:“老太婆,咱们是河水不犯并水,你还是退开一旁的好。”

  老妪道:“老身既下决定,从不中途罢手,青狼你不必徒费口舌了。”

  血岭青狼双目怒睁,形容更加狞然,道:“你预备怎么管法?”

  老妪道:“酒铺中,玲儿早已下过警告,你青狼是远非老身之敌,哼哼,不待老身出手,你便自作了结吧!”

  血岭青狼狂怒道:“老太婆你一再出言相逼,咱老狼当真如此不济?看爪——”

  “爪”字出口,庞大的身躯突地腾空而起,手掌暴张五指箕张,弯曲如钩,往老妪灵台罩去。

  此刻他已将老妪列为生平大敌,是以一动手便用出内家阴力中最阴狠的五毒阴魂爪,他手抓犹未罩到,自指尖透出的五股阴风已在空中化成一个半弧状,一刹之间,咝咝之声大作。

  在阴风笼罩中,老妪足下倒踏九宫,闪荡之间,只用了一招,连变五种手法,血岭青狼的攻势为之一滞。

  青狼鬼叫一声,双臂连挥,他这伸手乱抓,看似凌乱无章,其实爪爪都暗合上乘武学,阴狠之处,直令人难以测度。

  老妪识得对方这一抓的厉害,蹬步后退,退到第七步时,她身子陡地一旋,疾如掣电地抄到青狼身后,悄无声息的击出一掌。

  血岭青狼料不到敌手身形如斯之速,他犹未及转身,老妪的一掌已印到他背宫之上,急切里,左足一蹬一滑,身子平平飘前数尺,此刻老妪一掌已然伸尽,平平捣击而出——

  暴响乍起又敛,血岭青狼右掌自横里一拨,左手一颤,斜斜反击而上。

  血岭青狼一掌推空,反居于不利地步,她知道生死关头全在此一举,当下贯足真力于双臂,一上一下交错击出。

  就在这一忽里,双方已虚空对拆了四四一十六掌,到了第十七招上,老妪低喝一声,身躯一闪,有如破竹之刃,自对方万千拳影中一窜而人!

  血岭青狼不料敌手竟会完全放弃了防守,他来不及转过第二个念头,老妪的右手二指已接触到了他的“中庭”大穴!

  青狼厉呼一声,内力尽吐刹时怦然巨响亮起,整座庙宇微微摇晃了一下,两人一触即分——

  旁观的苏白风直瞧得冷汗涔涔而落,方喝了一声“不好”,那老妪已一连倒退十余步,面上惨白无比,一口真气浊浊散开,口角边血渍斑斑,身形一个摇晃,分不交跌坐在地上!

  血岭青狼静立当地,自外表瞧不出受伤有多重,他喃喃道:“咱老狼认识你了,你是赵凤豪的妻子……”

  老妪唇皮一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血岭青狼目光一振,旋即涣散,断断续续道:“赵家……人……物……果……果然……名……不……虚……传……”

  说到这里,突然仰天扑到,左腿一瞪,便自断气死去!

  苏白风简直不敢相信这凶名赫赫的血岭青狼,就在这一场血战中折羽,他上前摸了摸血岭青狼的胸口,肯定血岭青分明果是毙命了。

  赵凤豪望了望那业已断气的血岭青狼,偏首颤声道:“斐音,你受……受伤了?”

  老妪闭目无语,赵凤豪伸手入怀,取出一粒黄色药丸,道:“咱们原是夫妻,也不须说什么感激的话,这少林大檀丸你拿去服用吧。”

  苏白风心中一震,心知大檀丸是武林至宝,乃是疗伤的神药,有了这一颗药丸,主母再重的伤也是无碍了。

  讵料老妪连看也不看赵凤豪手中的大檀丸一眼,她淡淡道:“不必浪费灵药了,那血岭青狼的阴魂爪虽然厉害,老身还是死不了的。”

  她长长吸了口气,勉力撑起,复道:“赵凤豪,快快设法恢复你的功力,咱们那一笔帐将来仍然要算的。”

  说着,蹒跚往庙门行去,嘉玲踟躇一下,也举步跟在后面,经过苏白风身旁时,她足步微顿,用着细若蚊蝇的声音道:“五日之后!在……在泷头河畔相见……”

  苏白风陡然之间,心潮汹涌不止,他还未答话,嘉玲已红着脸儿随老妪之后出庙去了。

  赵凤豪眼望着她母女俩的身影消失不见,唏嘘道:“家庭破碎,聚散匆匆……老天的惩罚要到何日方了……”他缓缓立着身子,回首道:“白风,我们走吧。”

  苏白风点一点头,两人也相继离开了白马寺。一路上赵凤豪不言不语,只是不住长吁短叹,苏白风见他脸色可怕,也不敢出口打扰。

  主仆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爬过一片山坡之后,忽然一条人影自前面小道疾骋而来!

  渐渐那人来得近了,将要错身之际,那人倏地脱口低呼,硬生生止步折身,放大嗓子道:“赵老家儿!咱老叫化正在找你!”

  赵凤豪恍若未闻,继续前行,那人身形一转折,“虎”响,已拦在道路中央!

  且说俞佑亮与昆仑众僧等被困在内殿中,正在寻思出殿之法,斗闻巨响扬起,那横挡在殿门前面的巨大石柱居然被人推倒下来。

  殿中诸人相顾骇然,每一人心中都有同样一个想法:“是谁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将这奇巨无比的石柱推倒?”

  轰隆巨震过后,一条黑影出现在庙殿门口,众人凝目分再望,黑影那里是人,赫然是一只巨兽!

  众僧中忽然有人脱口喊道:“青牛……青牛……”

  俞佑亮一纵上前,见巨兽却已蹲立在殿门上,在昏黯灯光的映射下,更显得身躯庞大,遍体都是青色,便如青铜所铸一般,果然是只青色巨牛。

  他但觉这只青牛人眼熟悉异常,心中略一寻思,便已忆及自己曾在何地见过它,刹时一个老气横秋,令人发噱的童子影子立刻浮上他脑海。

  这刻那昆仑掌教天机和尚亦自移步上前,说道:“阿弥陀佛,老衲穷其一生,也未见这等奇怪的野兽……”

  话未说完,那青牛突然一仰头,对着天机和尚“嘎——”地长嗥一声。

  天机和尚惊得倒退一步,摇首道:“怪哉!怪哉!此青牛怎么似乎生有灵性,那撞倒撑门巨柱,又岂是凡兽所能办到?……”

  俞佑亮回身道:“据小可所知,这只青牛有个主人——”

  天机和尚奇道:“俞施主怎生得知?”

  俞佑亮缓缓道:“小可于西行道中,曾遇见一人骑着此牛,向小可问路……”

  天机和尚呐道:“那人……那人……”

  俞佑亮道:“青牛的主人是个稚龄童子,自外表模样观之,年龄犹未及冠。”

  天机和尚神容霍变,口呐不能言,立身天机之后的太平道长却忍不住冲口道:“青牛童子?你是说青牛童子?”

  这四个字说出来,殿中诸人无一不是心中狂跳,那青牛童子名垂武林数十载,与桑干狮王及大禅宗齐名,传闻业已功参造化,但天下却无人能知他的来历,此刻他的座骑青牛忽然出现于昆仑内殿中,没有一人不是既惊且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俞佑亮颔首道:“正是!”

  那蹲立殿门口的青牛又“嘎噜”的嗥叫一声,晃着头上两只长角,转身慢步而去。

  太平道长朝天机道:“听说令先师浮云前辈和青牛童子颇有点交情,此刻他大约是赶来助阵了。”

  天机和尚道:“我们出去瞧瞧……”

  太平道长拿眼望了俞佑亮一望,俞佑亮道:“两位前辈先行,容小可照顾一下颜兄伤势,再自后赶上!”

  太平道长道:“有劳俞道友。”

  当下遂与天机相偕出殿,俞佑亮径自步至颜百波身前,说道:“颜兄伤势如何?”

  颜百波摇头道:“不碍事情,多谢俞兄关照。”

  俞佑亮伸手入怀,摸出一件物事,道:“颜兄请将口张开……”

  颜百波一愣,见俞佑亮含着神秘的微笑瞅着他,却不知有何用意,只有依言张口。

  俞佑亮屈指一弹,一粒黑丸直斜颜百波门面,颜百波下意识用口一咬,骤觉鼻端一阵清香,那粒小丸已让他咬个正着。

  俞佑亮高声喊道:“咽下!快些咽下!”

  颜百波不假思索,自喉道一咽而下,只觉口齿清冽无比,竟有微醺的感觉,他茫然问道:“俞兄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俞佑亮笑笑道:“此丹名曰小茴,除疗伤之外兼有助长功力之效,是昔日玄湖郡主所赠,从未派上用场,今日正好让颜兄试服。”

  颜百波怔一大怔,立刻有将那丹丸吐出来的冲动,但却再也办不到了,他心中忍不住想道:“老天!我竟服下玄湖郡主赠与大哥的丹药,这难道是上苍故意安排的么?……”

  他吸一口气,缓缓道:“俞兄错了!你着实不应该这么做的!”

  俞佑亮道:“何错之有?咱们朋友知交,不是?”

  颜百波道:“小弟虽是愚钝,但也可猜猜出玄湖郡主当日赠丹的心情,俞兄将它转送他人已属不当,让小弟服用更是大大的不当!”

  他特别强调最后一句的语气,却没有将理由说出,俞佑亮呆了半晌,道:“颜兄的意思是……”

  颜百波低声道:“有关我的一切,俞兄问过太平师兄了?”

  俞佑亮心中迷惑,暗道这位颜兄弟还有什么奇特的身世不成?口中道:“小弟,一直没有机会向令师兄请教。”

  颜百波面上无端端一热,期艾道:“俞兄你知道我,我其实是易钗……”

  下面两字犹未出口,陡闻殿外传来几声牛嗥:“嘎噜!”“嘎噜!”

  俞佑亮道:“青牛又嗥叫了,莫非有警兆不成?”

  遂疾步向殿门行去,颜百波心中气苦,一顿足也只有跟在后面!

  出得内殿,但见昆仑众僧穿梭往来于廊道,分忙着料理死伤同门,俞佑亮不禁忖道:“经过这一场大劫,昆仑子弟伤亡泰半,元气只怕一时不能恢复了……”

  他拦住一名僧人问道:“贵派掌门何在?”

  那僧人道:“山南发现敌踪,掌教偕同太平道长追赶下去了。”

  俞佑亮面色突然之间变得沉重非常,喃喃道:“敌人仍然没有退走?天机掌教不要是中计了……”

  一念及此,意态大为焦急,向颜百波打了个招呼,两人并肩而驰,廊头尽头便是一片旷地,颜百波倏地伸手一指左前方,呼道:“你瞧,那只青牛——”

  俞佑亮循指望去,见青牛放足奔驰于前面树林中,速度好不惊人,倏忽即闪没不见!

  颜百波道:“青牛踪迹四现,却始终不见它的主人露面,这倒奇了。”

  俞佑亮寻思一下,道:“小弟跟随青牛往那边看个究竟,至于颜兄——”

  颜百波容颜一变,道:“莫不是你要将我留在这儿?”

  俞佑亮不期接触到他那带有无言祈求的目光,须臾始道:“颜兄请守在此地,提防敌人乘隙而入。”

  颜百波心中虽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他知道目下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只有点头应许。

  俞佑亮不再迟疑,身形一展,直向前面树篁奔。

  他身方进得树丛,一幅惨象又再一次呈现在他眼底,在间疏的每一株大树下,都躺着一名身着袈裟的僧人,死态不一而足,只是每一人的脑袋都软绵绵的垂在一侧,五官扭曲,紫红色的血液从七孔流出,早已凝成血柱!

  俞佑亮略一过,已可揣摩出每一人都是同样的死法——被一种外家至刚之力活生生反震断颈脉致死。

  他不禁为之怵目惊心,低呼道:“好厉害的掌法!”

  绕过树林,陆续可见到零落的和尚尸体,俞佑亮骇然之情与时俱增,情不自禁怔道:“少说也有三十名僧人在此遭到伏袭,要以同一手法连毙这许多人,委实令人难以想像,此一杀手若仅一人所为,那么便连天机掌教也非其敌了……”

  将树林抛在后面,翻过一个峦头,山势渐渐向下坡斜,俞佑亮忽然发现山脊黄土上印着一簇凌乱模糊的足迹!

  他略一察观,辨出那是兽类的蹄印,心念一动,自语道:“无可置疑的,青牛是已到过此地,然而目下怎又不见它的踪迹……”

  沿着山坡下行,蹄印突然中断,俞佑亮正自傍徨不前,一道细微的人语声就在这时传人他的耳际:“牛鼻子!你还要苦撑么?待姓俞的将天机解决之后,便轮到你了!”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少打如意算盘,堂堂昆仑一门之掌,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先时那声音道:“一门之掌便待如何?嘿嘿,牛鼻子你还不是身掌武当一脉,怎地却连咱们都打不过?……”

  语声中,还不时夹杂拳脚对拆呼呼之声,俞佑亮心里呼道:“是太平道长!”

  他再也不敢怠慢,身子一纵,往传声之处飞跃过去,转过一条岔道,果见有三条人影在小丘上兔起鹘落,苦斗不歇,左边的是太平道长,右边却是两名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年汉子!

  俞佑亮暗喑一惊,暗道:“这两人面目甚是生分,装束又如斯怪异,显非中原之人……”

  他不暇多虑,足底下一加劲,“喇”一响,已掠到了三人之前。

  太平道长百忙中转目一瞥俞佑亮,道:“俞施主来得正好,敌人……”

  说到此地,那两名异服汉子,早已齐然抡掌攻将过来,太平道长迫得住口,闪身后避,如此一来,他前胸登时露出了大大的破绽,那右边的一名汉子适时把握住此一良机,一掌如此出洞猛虎,直拍而前。

  太平道长只一分神,立陷险境,正待出掌硬拼,一旁的俞佑亮目睹此景,容不得多加考虑,他飞快一个欺身,一袖拂向那名异服汉子全身十四大穴,迫得对方只有撤掌让身以求自保。

  俞佑亮收袖沉声道:“阁下等可是来自关外?”

  右边的一名异服汉子道:“是又怎样?”

  俞佑亮道:“是的话,阁下二人必为女真多尔衮的部下了!”

  两名异服汉子冷笑不语,俞佑亮见对方已经默认,证实与自己所料不差,不由暗自吃惊,忖道:“难怪玄湖郡主会在昆仑附近出现,原来她的九哥多尔衮也参与了这项阴谋,这么说来,瓦解中原武林竟是女真侵略大明计划的一部分了!……”

  一念及此,便为之不寒而栗,耳闻太平道长道:“天机那边的局势甚是危殆,俞施主请再往他行,这里由贫道来应付……”

  俞佑亮骤然清醒过来,他开口应了一声,足步一拧,朝左方急冲。

  左面一名异服汉子喊道:“拦住他!”

  俞佑亮足不停步,倏忽已出五六丈之外,斗见人影闪荡,那两个异服汉子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双双将他拦住。

  俞佑亮闷声不响,一掌硬推过去,同时之间,上半身一弓,整件长衫有如灌满了空气,呼地鼓涨起来,口里喝道:“让开!”

  那两名异服汉子忽觉对方这一掌之力奇大无比,只有闪身避过正锋,就在这稍纵即逝瞬间,俞佑亮突然美妙一个旋身,“喇”一响,自两名汉子的左右空隙中,疾然穿掠出去。

  两名异服汉子正待追上,那太平道长已迎了上来,口道:“该由贫道来陪两位玩玩拳了。”

  他一挥掌出击,双方登时又干将起来。

  右边的一个汉子一掌将太平道长迫退一步,阴笑道:“咱们就这么干耗下去,待会儿的人马一到,嘿嘿,你这太平道长可就不太平了……”

  此刻俞佑亮已掠到了十丈开外,可是异服汉子这句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头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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