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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塔-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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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道:“方才你分明帮着那鸟镖头欺侮我一人,还要否认不成?”
俞佑亮道:“敢情兄台认定我偏帮一方,是以迁怒于我了。”
黑衣少年道:“你上来观架倒也罢了,可是干么存了偏意,你们是吃定我年少,存心要我跌倒好看,丢人现眼,小爷还不知道么?”
他声音愈来愈大,分明是个童儿,俞佑亮被说得苦笑不得,忖道:“似此青红皂白不分的人倒是少见,我倒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黑衣少年沉吟一下,又道:“不过我看你不可能是和他们一伙的,可知那些镖师都不是好人,个个该杀不赦,但你连正邪都无法分清,竟倒帮起他们,真是……真是幼稚到家了,初入江湖的人便常常犯了这种毛病……”
他说到最后,俨然以老江湖自居,教训起他人来,俞佑亮摸不清他的脾气,只有默默不语。
黑衣少年语气一变,委婉道:“过则勿惮改,只要你肯认错,帮一个小忙,小爷是出了名的大气量,倒可不计前嫌。”
俞佑亮暗笑对方绕着圈儿说了半天,原来是有求于己,当下不动声色,慢条斯理问道:“在下有什么可效劳之处?”
黑衣少年低声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杀了那些狗镖师,将镖货抢走,便算功德圆满了。”
俞佑亮心念一动,道:“兄台原来志在于镖,可笑那铁局主竟错将当成踩镖之人,莫明奇妙的动上了手……”
黑衣少年脱口道:“怎么,铁金吾也来啦?”
俞佑亮点点头,黑衣少年道:“扎手,扎手,你到底帮不帮忙?”
俞佑亮道:“在下从来不做没有来由之事,更何况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黑衣少年大怒道:“杀人越货?你,你竟把小爷当成了剪径之流,小爷警告你放亮眼睛,可甭自门缝里看人,将人都看扁了。”
他见俞佑亮没有什么表示,又气冲冲地道:“你别自以为了不得,谁希罕你帮忙了,这趟镖货纵然运到建州,我自个儿也有办法把它踩回来……”
俞佑亮心头一震,冲口道:“兄台是说,镖货要押到女真建州?”
黑衣少年狠狠瞪了俞佑亮一眼,道:“小爷懒得与你盘舌了,你欺侮我,来日总有你苦头吃的,等着瞧吧!”
他口中不断说着狠话,身子一甩,朝官道飞奔去了。
俞佑亮怔怔地伫立当地,心中念头千回百转:“这少年时而老成,时而稚气,言语指使间自有一高华雍颐气质,真不知哪头来路?他的目的在于劫镖,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但他竟说金吾镖局是要将镖货运到女真三卫之一的建州,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他寻思良久,终不得要领,只有怀着一颗惊疑不定之心,上路而去。
中午时分,俞佑亮已来到一座集镇,在街道拐角处找着一家酒楼,入门对店伙道:“来两斤白干,再做几样菜下酒。”
他在楼头拣了一个靠窗座位,时值正午,艳阳普照,远近山水,一览无遗,俞佑亮放目四望,不觉心驰神醉。
须臾,店伙将酒菜送上,俞佑亮斟了一碗白酒正待饮下,木梯蹬蹬响处,两名僧人连袂步上楼来。
俞佑亮不期瞥了那两个僧人一眼,心中呼道:“这不是元元僧和心弥和尚么?怎地少林与昆仑两派的叛僧竟搭在一起了?……”
二僧倒没注意到楼角坐着的俞佑亮,径自叫了菜食落座。
只闻那元元僧低声道:“俞大先生只吩咐了这些话么?”
那心弥和尚道:“贫僧方从昆仑出来,只因俞大先生此次攻灭昆仑大计未成,第二个计划是再也失败不得,是以贫僧衔命赶到清空庙,敦请法兄共商此事。”
元元僧沉吟道:“俞大先生有召,自不容推辞,不知可曾将那金刚经让你携在身上?”
心弥和尚摇首道:“不曾。”
元元僧“啊”了一声,神情似乎显得有些失望,说道:“然则我们又将从何着手?”
心弥和尚道:“暮午一到,我们便到搬拉木桥去等候,法兄以为如何?”
元元僧道:“俞大先生己算定那少年钱继原,今午会经过撒拉木桥?”
心弥和尚道:“其实也没个准儿,不过那姓钱舔犊情深,既已出得落英塔,十有八九要见见他的宝贝孙儿,约定的地点必在此无疑。”
旁闻的俞佑亮不禁砰然一动,忖道:“他们提到的钱继原,和那钱姓老者不是祖孙一对么?钱继原还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不知这两个叛僧又在算计什么阴谋?”
那心弥和尚复道:“我们只要将钱继原那小子擒下,交与俞大先生即可。”
元元僧道:“只是你忽略了一事……”
心弥和尚一怔,道:“法兄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元元僧沉声道:“少年钱继原固然较易对付,但钱老儿却非易与之辈!”
心弥和尚色茬,道:“法兄多虑了,俞大先生心思慎密,早经考虑及此,他已另命孙公飞率领的四大天王,会同一人前往截杀钱老儿。”
元元僧道:“什么人?”
心弥和尚道:“此人在十余年前,为黑道第一魔头,谅法兄亦有听闻。”
元元僧脱口低呼道:“端木愈?”
心弥和尚颔首道:“钱老儿再强,只怕也得在端木愈的‘沙冰掌’下授首了。”
俞佑亮暗笑道:“人算不如天算,你们那知钱姓老者的‘天雷气’犹在‘沙冰掌’之上,端木愈及孙公飞等五人会落败而去……”
心弥和尚又道:“万一钱老儿能闯过端木愈的拦劫,安然抵达撒拉木桥,则贫僧也另有对付之法……”
说到这里,他视线扫过临窗座位,俞佑亮连忙别过脸去,但心弥和尚已瞥见了他的侧面!
心弥和尚打了个眼色,元元僧也发现了俞佑亮,他冷哼一声,霍地立起,袈袖轻轻一拂。
俞佑亮只觉一股暗,劲当胸袭至,他若无其事屈指一一弹,元元僧的身形微微颤了一颤。
而俞佑亮座下的木椅却已陷入楼板二寸有余,心惊之余,暗道这元元僧出身少林,一身功力端的不容忽视。
俞佑亮长身立起,朗道:“俞某忘了祝贺大师死而复生。”
元元僧神色一变,朝心弥和尚道:“我们走——”
两人举步前行,突地木梯蹬蹬作响,一个中年和尚当着楼头而立。
俞佑亮心头呼呼狂跳,忖道:“少林法明禅师!他也来了!”
那法明禅师与元元僧打了个照面,双方都露出意外之色,法明禅师呆了一呆,沉声道:“慧元留步!”
元元僧冷然道:“让开!”
他右掌一翻,一股飙风疾振而出,法明待那掌势来近,拂袖封迎而上,元元僧旁的心弥和尚乘时拍出一掌。
法明措手不及,被打得转过半个侧面,紧接着人影激荡,元元僧和心弥和尚相继闪身下楼。
法明在后面喝道:“掌门方丈已亲自下山,慧元你还执迷不悟……”
喝声中,那心弥偕同元元僧早已去远了。
这座酒楼先后来了三名和尚,而且说不到两句就动起手来,座上酒客登时惊得呆了,有些怕事之徒已纷纷走散。
俞佑亮向法明打个招呼,笑道:“大师久违了——”
法明却只淡淡地一颔首,径自在另一张桌旁落座,闷闷不语。
俞佑亮本以为法明会过来寒暄畅叙,不料对方却像有心事在胸,不理会自己,不由暗暗纳闷。
他情不自禁想道:“在此地遇见法明,倒是桩巧事。”
想及法明适才之警语,心弦为之震动不已:“少林方丈从来是不出寺,竟也亲自下了山,武林局势是愈来愈混乱了……”
这会儿,一道悠扬的吆喝声自街角传了过来。
“金——吾——鹰——扬——”
喝声犹在空中回荡,大伙镖师已蜂涌着挤进楼来。
当前一名正是那黑老汉,一拍柜台喊道:“堂倌!有吃的全给我端出来,好歹填饱肚子上路。”
那哈矮子道:“好歹喝个烂醉上路,省得成日扳着脸儿,我说堂倌,有烧刀子,全给我送上来。”
万大熊笑骂道:“顺着上你这个醉鬼,怕连酒坛都要被你啃了。”
哈矮子口实上也是不饶人的:“万大熊你那大碗喝烈酒的脾气改了不是?待会你是不泡进酒缸里,我哈字便让你倒写。”
万大熊道:“你他娘矮子矮,单会揭人短处。”
酒楼并不太大,仅有二十来张座位,禁不得大伙汉子涌,也就挤得满满了,一时哄闹声和碰杯声响成一片。
那铁金吾局主与总镖头何七猛走在最后,两人俱不约而同发现了靠窗坐着的俞佑亮。
何七猛沉声道:“局主你瞧见了,这小子在盯咱们的梢哩。”
铁金吾重重哼了一哼,道:“谅他不敢。”
俞佑亮不愿多事,只装作不闻不见,那铁金吾瞅了他一眼,与何七猛陆续落座。
何七猛压低声音道:“局主你说,咱们这趟镖出关后,会发生意外么?”
铁金吾道:“咱们能让它发生意外么?何镖头你必须记住一句:‘镖存人存,镖亡人亡’……”
何七猛打了个寒噤,半晌道:“既有局主亲自押镖,道上的朋友谅也不敢觑窥。”
金吾双目之中寒光斗射,道:“何镖头,你可知镖车内装载何物?”
何七猛嗫嚅道:“这个……我……我全不知情……”
铁金吾面色稍霁,他端杯立起身来,洪声道:“众伙计再饮一杯,铁某有事奉告。”
众镖师仰首而饮,齐声道:“铁局主有话尽管吩咐。”
铁金吾环四顾道:“若说全国干走镖这一行的,咱们金吾镖局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全蒙诸位鼎力相助,镖局始能闯出这个名头——”
众镖师七嘴八舌道:“局主好说了。”
铁金吾清了清喉咙道:“几年来,只要打着‘金’字旗号的镖货,从未出过岔子,可说是沽了各位的光,只是这一次情形不同了……”
他语气中肯短捷,中气更是充足,一时酒楼静得可闻针落,众人都并息静气地听着。
“咱们此番出镖,江湖上便有风声传过来,要诸位弃镖走路,否则必有大祸临身,铁某也知诸位谁不是拖家带眷,为求生才干这行,是以绝不能让诸位扯上风险,但铁某今日明告各位,所以接下这镖,是万不得已。”
“目下镖货既已接下,前路毋论有多少风险,咱们也是回头不得了,铁某敢请诸位不顾外界传言如何,务必将镖货安全押到目的地,事情完了后,铁某发誓绝不亏待各位。”
他侃侃说到此地,仰头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大声道:“诸位将可护得京都利达钱庄,五千两银票重酬!”
此言一出,众镖师都惊得愣住了,须知五千两银子在当时乃是天大的数目,众人之中大多数辛劳一生,也不能挣得此数目的一半,由是铁金吾作此承说,每一人都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了。
众镖师之中有大多数本已准备弃镖开溜的,也被重酬所深深打动,齐声应道:“只要铁老爷子吩咐一句,咱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铁金吾吁了口气,又仰首干了一杯老酒。
那何总镖头忽然附耳在铁金吾身边说了几句话,铁金吾登时神色连变,一转身,冲着落座一旁的法明禅师道:“这位大师请了……”
法明还以一礼,却没有作声,铁金吾复道:“大师可是来自少林?”
法明摇头道:“施主看差眼了,贫僧乃游方野僧。”
俞佑亮大感惊奇,暗忖:“出家人不打诳语,法明分明是少林经堂主堂,为什么要出口否认?”
铁金吾面上阴睛不定,沉吟间,缓缓步回座位。
忽然一道娇嫩的语声亮起:“酒楼怎么聚集了这许多人,真是盛会,盛会。”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出现在楼梯口,那少女脸上脂粉不施,却是天生丽质,别有一种高华气质。
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转,朝俞佑亮座处施施走来,她唇角含笑,阳光目窗口透人,映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靥,极为动人。
俞佑亮忍不住好奇心动,凝目一瞧,但觉那少女容貌体态甚是熟悉,他脑际灵光一闪,恍然若有所悟,外表却不动声色。
那少女步到俞佑亮面前驻足而立,微笑道:“嗨,你在这里自个儿独喝闷酒呀?”
俞佑亮故意道:“姑娘是谁?我可不认识。”
那少女心中气苦,道:“你这人好生滞顿,那一身武功不知是怎么会到的。”
俞佑亮道:“姑娘有何贵干?”
那少女嘟着嘴唇道:“傻小子,你还认不出人家么?”
俞佑亮只作不知,道:“方才在下结识了一个俊秀朋友,面貌酷似姑娘,敢情你们嫡亲兄妹。”
那少女跺足道:“傻小子!傻小子!”
俞佑亮“啊”了一声,道:“怎地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几个时辰后就是成标致姑娘了,怪哉怪哉!”
那少女道:“甭少见多怪了,像你这样傻里傻气的,居然也在江湖行走,若没有人呵护,怕不处处吃亏。”
俞佑亮一听她三言两句又教训起自己来,不禁哭笑不得。
那少女径自在俞佑亮旁边拉张椅子坐下,道:“你喝什么酒?”
俞佑亮有道:“煮过的白干。”
那少女一板正经地道:“酒多伤身,尤其像白天这等烈酒更喝不得,跑江湖的人切忌饮无节制,喝得酩酊大醉,便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儿。”
俞佑亮唯唯诺诺,那酒楼众人见他两旁若无人,窃窃私语,都不由怒目而视。
第二十二回
酒楼众人本为那华服少女的明艳所吸引,后来见她目无旁人,简直连正眼也未瞧上他们一眼,不禁生出反感,个个忿形于色,华服少女却是视若无睹,与俞佑亮谈道不休。
俞佑亮道:“在下饮酒自有节制,不劳力姑娘费心。”
华服少女嗔道:“是谁费心啦?你尽自喝得烂醉如泥,着人暗算也没人管你的死活。”
一睹气别过首去,再不理会俞佑亮。
俞佑亮微笑不语,那少女只道他会低声下气向自己赔不是,却不料半响不见对方作声,她到底忍耐不住,偷偷用眼角瞟了俞佑亮一眼。
一时整座酒楼都静了下来,华服少女心中气苦,道:“喂,你长着嘴巴不会说话么?……别人奉承阿谀我都来不及……当……当真以我非得理你不成?……”
俞佑亮一笑道:“姑娘说得极是,酒多乱神不如不饮,区区再喝一杯便行用饭。”
华服少女转嗔为喜道:“有道是江湖愈跑愈老,你只要听我这老……老江湖的话,保准不会出什么差错。”
俞佑亮唯唯称是,华服少女又苦口婆心教训了一番,俞佑亮情知对方脾气古怪,只有连连点头。
那少女继续数说个没完,俞佑亮正感不耐,视线偶尔一瞥,忽然发现酒楼当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两名汉子,四道视线冷冷地注视着俞佑亮。
俞佑亮连忙立起身来,抱拳道:“杜大侠,白二侠也来了,幸会幸会!”
那两名大汉正是华山五侠的老大与老二,俞佑亮与华山派的交情非浅,此刻得见他们,心里自感兴奋,孰料两人神色俱是冷漠异常,那老二白朴扬视线自俞佑亮身上移开,落在那少女身上,口里重重哼了一声。
杜,白二人径自在楼角找了空位落座,那连一句寻常寒喧客套之话也投有说,俞佑亮不明对方何尔竟以冷眼相加,愣愣的出了一会神。
华服少女将一切都收在跟底,低哼一下朝俞佑亮道:“别人不屑理你也就算了,何苦去攀这个交情?你们是朋友旧交么?”
俞佑亮略一额首,华服少女复道:“所以说现在草莽中人是愈来愈现实了,他们一旦发了迹,早把从前患难兄弟抛诸脑后,这便是不增一事,不长一智,像我……我见得多也就不引为怪了……”
她侃侃而谈,就像是铭言至理一般,那华山杜、白二人闻言面色一变,杜元冲唇皮一动,却忍住没有出声。
俞佑亮皱眉道:“姑娘可不可以少说两句?”
华服少女道:“合则来,不合则去,你还怕得罪他们么?有我在你就甭怕少了朋友……”
她还持续说下去,那白二侠早已按捺不住,呼地立起身来,却叫杜元冲硬生生将他拉下,低声道:“二弟莫动,大事要紧——”
这会子,那金吾镖局局主移步来到杜、白二人面前,拱手道:“老朽铁金吾,两位壮士请了。”
杜元冲冷冷道:“铁局主有何见教?”
铁金吾道:“两位可否移驾过去共饮一杯?”
杜元冲道:“不敢叨扰。”
铁金吾干咳一声道:“嘿,铁某没有这等面子请动两位,只怪平日忙了镖局事物,周旋应付道上朋友,未能抽暇上华山拜会五侠。”
杜元冲摇首道:“区区等在江湖上跑跑龙套,混碗饭吃,可不敢顶冒华山之名。”
铁金吾一怔,旋即长笑道:“如此道来,竟是铁某见识太浅了,先是错认一位游方僧为少林寺人,目下又误了为两位来自华山——”
他说着,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临窗坐着的法明禅师瞥了一瞥,那法明紧闭双目,默然不语,旁闻的俞佑亮亦为之纳闷不已,暗忖:“武林中人最忌背师忘祖,华山少林可都是名门大派,但杜白二兄与法明禅师却先后不认了自己的出身门派,倒不知有了何故。”
杜元冲道:“金吾镖局掌今世保镖诸家牛耳,咱们兄弟久慕大名,不知贵局此番又接下了什么重镖?”
铁金吾沉下脸来,道:“两位壮土亦不冲着这趟镖而来?”
杜元冲道:“好说,好说,当闻铁局主从不亲自押镖,今日却一反常例,诚是难得。”
铁金吾冷冷道:“铁某亲自领腿,便是要叫那些觑窥此镖之人知难而退……”
语犹未尽,蓦然街上一阵得得蹄声大作,似有大队兵马经过,俞佑亮投眼窗外,果见有十数骑自街头鱼贯奔来。
马行迅速,来到酒铺前面,那领头数名骑土忽然拉革辔,踢蹬下马,使力将大旗插在地上。
俞佑亮凝目望去,但见那面四方大旗穗丝飘扬,旗中绣着两支吊额白虎,一个斗大的“贺”字嵌镶其上。
众骑先后跃下马来,簇拥着一个轻袍中年武将,那武将生得豹首环目,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他往停靠在铺前的镖车打量一眼,转身步进酒楼,后面四个贴身待卫略一踌躇,也自举步跟上。
那中年武将踏上楼来,环目四扫,沉声道:“哪一位负责掌押这一车镖队?”
铁金吾神色一变,说道:“是铁某领的腿子,这位将军有何贵干?”
那中年武将道:“阁下欲将大队镖车领至何处?”
铁金吾干笑道:“咱们干走镖这一行的,与官府可是半天云也沾不到一丁点边际,铁某用得着回答这话么?”
中年武将道:“往此直行便是关外,贵局镖队只有两条路可走——”
铁金吾道:“哪两条路?”
中年武将道:“沿着三河弯大道直通宁远城,另一条羊肠小径翻越铁岭,可迂回绕至建州左卫!”
此言一出,酒楼上一众镖师登时起哄,纷纷交头接耳,私议不休。
铁金吾冷笑道:“阁下言外之意,敝局行镖的目的地是女真建州了?”
中年武将颔首道:“事态昭彰,想已毋庸本座赘言陈述。”
说着微微偏过头来,视线滞留在俞佑亮这一桌上,那华服少女略现慌张之色,急忙将木椅拉前,换了一个角度,背对着那武将。
中年武将却早已发现了她,脱口道:“大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酒肆了?”
华服少女无奈,回过身子没好气地道:“谁说我是独个儿一人?没见到我有一位同……同伴么?”
中年武将不经意地瞧了俞佑亮一眼,朝华服少女道:“祖参将可想你想得紧哩,从你偷偷溜出城后,简直没有一日不是如坐针毡……”
俞佑亮闻言心念一动,忖道:“祖参将?莫非是袁崇焕倚为左右手的祖大寿将军?”
华服少女伸手一拢长发,道:“得了,我难道不会照顾自己?用得着大哥耽什么心啊?”
她轻移莲步趋前,在中年武将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中年武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小将这就折回通报祖参将,请他立即出兵增援——”
他语气一顿,复道:“大小姐请随小将一道回去。”
华服少女回首望了望俞佑亮,迟疑了好一会,漫声允道:“回去么?好的,好的。”
她说出这话,忽然打从心底升起一股迷惆的感觉,自家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心中怅然若失。
中年武将转向铁金吾道:“忠奸存乎一念,铁局主好自为之。”
言罢一挥手,偕同四名贴身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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