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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塔-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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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视线齐然注视住苏白风,居中一名汉子道:“不会错了,是他。”
刚刚偷袭了苏白风一掌的大汉面露喜色,道:“三哥、四哥、六弟,你们来得正好。”
苏白风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拱了拱手道:“诸位请了——”
那马上三个汉神态甚是倨傲,理都没理苏白风,倒是他们后面那个紫衣少女微微露齿一笑,算是回了礼。
右边一名汉开口道:“小子,你挨了咱家五弟一掌,居然还能够挺得住,足见江湖传言还有几分可信……”
苏白风怒道:“原来你们几人是一路的,适才苏某糊里糊涂挨了一记偷袭,到目下犹想不出缘由,便请诸位给苏某一个明白交待!”
左边的汉子冷笑道:“要交待吗?你跟咱哥儿走罢!”
苏白风愕道:“跟你们走?走到哪里?”
居中一名汉子道:“姓苏的,你不必装佯了,咱哥儿在最近数月内,曾走遍大江南北,遍寻不着,目前于肃州附近始探听得你出关到落英塔,特地快马兼程来找你,你莫再教咱兄弟失望了。”
苏白风双眉一皱,道:“依此道来,尔等是专冲着苏某而来了,其中可能有所误会。”
居中的汉子冷冷道:“咱哥儿早就料到你会说上‘误会’这两个字的,奉劝你放明白些,跟咱们一道动身……”
苏白风冷然打断道:“阁下盛气凌人如是,我不言也罢。”
那人怒道:“你真不走?”
语落鞭起,手中马鞭一抖“呼”地一响直卷向苏白风,鞭首经他一抖竟笔直的翘起,发出嘶嘶怪啸。
苏白风怒道:“动不动就出鞭,足下是逼人太甚了!”
正欲出手还击,蓦然一只纤纤玉手自斜地里伸将来,众人未及瞧清用的什么手法,居然一把便抓住了马鞭——
马上汉子运劲一拉,却拉不动分许,他大惊之余转目一瞧,那出手抓鞭之人赫然是与自己同来的紫衣少女。
那汉子呐道:“姑娘到底是帮咱们,还是帮这小子?”
紫衣女子浅笔自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是帮你们了,不过你得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我瞧这人压根儿就不晓得他干过什么事呢。”
这时俞佑亮走近苏白风身侧,轻问道:“大哥看出这几个来路没有?”
苏白风寻思一下,道:“从他出鞭的手法以观,怕是丐帮关外分舵的飞鞭胡三奇。”
他即拱手道:“诸位莫非来自丐帮?”
左边的汉子狠狠地道:“总算你不再装糊涂了,姓苏的,你害死了咱们的兄弟,与丐帮之仇深如血海,还有何话好说?”
苏白风呆了一呆,道:“足下指的是莫非是丐帮十八杰遇害之事?”
那汉子道:“我到现在才想起来吗?”
苏白风正色道:“数月之前,贵帮帮主云龙前辈便曾以此质问苏某及赵老爷子,说实话,苏某的确不曾干出此事……”
那汉子咬牙切齿道:“那时你对咱帮主也是这样否认的吧,帮主人老糊涂,相信了你的鬼扯,咱哥儿岂容易轻易受骗?”
苏白风道:“诸位不肯相信也就罢了,苏某……”
居中汉子截口道:“十八杰乃是死在赵门五节刀上,除开你受赵凤豪亲传外,不可能有第三者精擅此技,而赵凤豪自与七奇之战后,功力全失,十八杰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你还不承认吗?”
苏白风道:“苏某从来不曾滥杀无辜,何况是丐帮的兄弟。”
那人道:“十八杰与咱们兄弟情同手足,纵令你一味混赖,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过去。”
那右首汉子厉声道:“好汉做事,敢做敢当。姓苏的,你得还咱们一个公道!”
苏白风只觉一股热血上冲,对方一再苦苦相逼,他一再低声下气,其实胸臆已被引得怒火熊熊。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掌徐徐抬起。
那汉子冷哼道:“准备赶尽杀绝吗?”
苏白风怒火填膺,本已准备不顾—切先干上一场再说,此刻听到那人一声冷哼,灵台忽然一阵清醒。
他情知今日自己若鲁莽动了手,这一辈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念及此,那一掌再拍不下去。
俞佑亮大声道:“苏大哥说没有杀害贵帮兄弟,那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了,尔等处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区区第一个看不过眼。”
那居中汉子冷冷道:“小子你也想插上一手吗?”
俞佑亮怒道:“苏兄不好动手,你们就先冲着我来好了!”
经他这一叫阵,那四名汉子大怒,不约而同从马上腾空跃起,四人八拳往俞佑亮直罩下来。
俞佑亮身子纹风不动,挥起双掌硬架,说时迟,那时快,突见一条紫色小人影从天而降,裂帛一声,那满天拳影斗地一敛,那四名汉子拳势一阻,分经从四下纵落实地。
一道匹练似的寒光一闪,诸人定睛一瞧,原来是一柄短剑插在地上,剑柄犹自摇颤不已。
只见那紫衣少女不知何时马背跃下,款款移上前,遽出皓手拔起地上的短剑,又若无其事地纵上马。
右首一名汉子脸色涨成赤红,道:“咱哥儿请你来帮拳,而你却从中作梗……”
紫衣少女淡淡道:“谁说我不是帮你们?如若你对这位相公也要招惹,他俩联手之下,你们四个打得过人家吗?”
那四名汉子瞠目无语,苏白风瞥了紫衣少女手上的短剑一瞥,道:“好厉害的‘银辉映池’,久闻大漠银剑双英以沙漠为家,向不履足中原,姑娘既能施出这一手银辉映池,想必是银剑双剑英的一位到了。”
紫衣少女道:“算你还有见识,姑娘后晓南,双英排行第二。”
言谈之间,大是豪迈,苏白风听得略一皱眉,心想眼前这女子久在大漠行走,业已深染上了塞外英豪那种率真潇洒的气息,举凡女子扭怩作态羞的样子,一点也不能从她身上找出。
紫衣少女后晓南续道:“我可不愿与你动手,你若问心无愧,何不跟我们走一趟,向家师姊解释清楚。”
苏白风怔道:“丐帮弟子被杀,却为何要对令师姊解释?”
一旁的大汉插口道:“姓苏的,你要走便走,多问何益。”
苏白风叹口气,道:“也罢,目下只有这样办了,诸位先请——”
转首朝俞佑亮道:“俞老弟你在落英塔多待一会,我去去就回。”
俞佑亮微感不安,道:“苏兄,你的内伤……”
苏白风豪迈地一笑,摆手道:“不碍事,这误会不是动手可以解决的,兄弟你说是吗?”
朗笑声中,跃上最后一名汉子的马背,紫衣少女后晓南首先策马而行,其余三骑相继驰去,留下了漫空尘沙和愣愣而立的俞佑亮。
经这一番折腾,天已微明,黑暗荒辽的沙漠,从黑漆逐渐转变了欲现犹隐的混沌,平沙在晨曦中隐隐映出昏黑的光芒。
俞佑亮默然宁立良久,自言自语道:“天亮了,这一晚的意外事件可真多啊。”
他缓步走到沙堆的通道出口,忖道:“古塔附近何来密道?真是值得玩味,好歹我独自一人也得进去看究意……”
当下不再踌躇,纵身闪入,顺手将手上石板盖上,只觉周遭一片黝黑,直令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他运足目力,勉强可心望见一丈内的景物,缓缓摸索向前,走了几步,蓦地一股阴风扑面,俞佑亮连忙止步凝视,却是毫无动静。
绕过一道转角,眼前出现了三条密道,左右两边均甚宽广,只有中间的通道较为窄狭。
俞佑亮决定选择中间这一条通道,小心翼翼朝前而行,这通道不但两连窄狭,而且不时有奇形怪状的石角突出,将俞佑亮的衣衫勾破数道裂缝,故此他移动的速度颇为缓慢。
倏地又是一阵阴风吹起,阴森之中带着几许凉意,俞佑亮早有警觉,他不见作势,便移身到了数步之外。
轻风过后,依旧了无动静。
通道中透着死一样的静寂,落针可闻,蓦然之间,左后面侧角转来一道极为轻微的呼气声音!
俞佑亮冲口喝道:“什么人?”
黑暗中无人回应,那呼气声音也杳不再闻。
他继续举步前行,忽地又是阴影一闪,俞佑亮飞快地一旋身,背后却是空空荡荡的,了无了迹。
俞佑亮惊疑不定,暗忖:“奇怪我下意识觉得有人跟在身后,如蛆附骨,但方才转身迅捷如斯,却恁什么也没发现,真是邪门极了。”
地势一路向下斜伸,前头不远处,又有一条夹道横穿而过,俞佑亮心念一动,迅速地移步上前。
横道扬起一阵步履声响,像有人大步朝这边行来。
俞佑亮暗暗提聚真气,那足音里断时续,片刻过后,足步声再起,那人似乎有意识让人听到,故意落足甚重!
他正全神贯注倾听横道里的足音,这一忽里,背后一条人影疾跃而出。
俞佑亮霍然一惊,右手一抬,正待伸指点去,转念忖道:“此人如影随形,老人跟在自己身后,意图让人听到,故意落足甚重!”
他正全神贯注倾听横道里的足音,这一忽里,背后一条人影疾跃而。
俞佑亮霍然一惊,右手一抬,正待伸指点去,转念忖道:“此人如影随形,老是跟在自己身后,意图未明,是敌是友,犹未可知,还是莫要鲁莽出手的好,何况横道还另有一人踏着沉重的步子而来,不知这两人是不是串同前来对付自己,目下自己,必须迅速将此事弄个明白。”
蓬然一声,那跃出一步一真往前疾行,撞在对面的石壁上,身躯倒了直去,忽然消失不见了。
俞佑亮凑上前去细瞧,那里还有人影可寻?方才分明见到那人身躯撞上石壁,眼下石壁还好端端堵立着,但他身子却失了踪,便如巫师玩魔法一般,这一惊惊诚然,非小可。
横道里,足音再起,俞佑亮对这神秘地失踪在石壁前的人影,已无暇去思索个中原委。
他估计横道中那另一个走动之人,已来到切近,只是为横穿的厚壁所挡,双方都无法瞧见,俞佑亮悄悄自怀中掏出折子,将它打亮,一道昏黄火舌升起,幽黑的通道中出现了一片光明。
火光乍亮,横道里疾飞来一道星茫,“叭”的一响,火折被打熄了,周遭又恢复了原有的黑暗。
正自错愕间,横道里黑影一晃,一人缓缓步出。
俞佑亮一眼瞧清那人面容,失声道:“俞……俞……老汉怎生进入这秘道里?”
那人正是老仆俞福,他脸上浮动着诡异莫测的笑容,半晌不答。
俞佑亮复道:“刚刚是老丈打熄我的火折吗?”
俞福冷冷道:“魉魉鬼魅,见不得亮光,你还是不要打亮火折的好。”
俞佑亮无法听出对方语中含意,只觉这老仆俞福说话时而颠三倒四,时而正常,总教人有莫测高深的感觉。
他的直觉早就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神秘而又怪异的老汉,胸中只怕埋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加以发掘出来。
俞福冷冷道:“看来你是有意闯这秘道的了?”
俞佑亮道:“小可不期在塔外发现秘道入口,方始闯了进来,刻前可是老丈在横道里面走动?”
俞福道:“不是老夫是谁?”
俞佑亮道:“然则老丈可曾见到一条人影从此处跃出,笔直撞着石壁,又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俞福阴笑道:“也许是你眼花了,老夫压根儿就没瞧到什么。”
俞佑亮想了一想,道:“老先生说得不错,许是我人老眼花了,故此才会生出此等幻觉。”
俞福道:“十几岁年纪岂可称老?你胡说什么?”
俞佑亮耸耸肩,道:“是极,既然区区这等年纪不能称老,眼睛想也不曾昏花,那么刚刚我所见到的,倒不是幻像了。”
俞福瞠目无语,半晌始道:“小子,你要不要瞧瞧这地底下纵横交错的密道,再行贫嘴?”
俞佑亮道:“便请老丈领路——”
俞福当先举步前行,俞佑亮紧随在后,甫转过横道转角,突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际:“俞大哥,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语声甚是尖锐,仿佛一个人在梦魇中,或处于极端恐怖状下所发,俞佑亮心里不由一紧。
俞佑亮一时分辩不出她那是何人的口音,脱口道:“是谁在呼唤区区?”
通道里激起了一波响亮的回响,却未尝听到那女子的应声。
有顷,尖锐的女子声音重又传来:“俞大哥,俞大哥……”
语气变得急促异常,充满着痛苦与凄凉。
俞佑亮环目四望,周遭黑压压的,始终瞧不出发声的所在,心想这通道中,莫非尚有夹道,那尖锐的呼声便从夹道所发?
心中难作如是想,却苦于无法证实。
他双一皱,道:“老丈可听到那呼叫声音了?可否指点我呼声发出的所在?”
俞福冷冷道:“老夫耳目失聪,几曾听到呼叫?要找你自己上前去找好了。”
俞佑亮见对方一味装聋作哑,一时无法猜透其心意,他沉吟一下,大踏步绕过横道直走了过去。
一声厉喝自左侧方亮起,紧接着一条人影疾闪出来,因为双方距离太过接近,看看就要和俞佑亮撞上——
俞佑亮停下足步,飕地闪到一侧。
一忽里,那人已冲到面前,举手一掌直拍过来,掌劲虎虎,周遭平激起一股气流,声势真是骇人到了极点。
俞佑亮喝道:“怎么出手就要伤人?”
他急切中浑忘了一切,本能地一侧身子,孰料那人的手掌亦随之一转,五指暴张抓到胸前。
这一式变化得好不迅速,俞佑亮骇讶之余,瞥见对方五指枯瘦尖长,便如骷髅白骨一般,刹时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冒上来,大喝一声,双掌翻起,猛然向外推出,硬接那人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俞佑亮只觉身形猛震,踉跄向左移开数步,心中不觉震惊于对方掌力之雄浑。
那人压沉嗓子道:“俞福你已有许久未踏入此间,掌力居然又增强不少。”
俞佑亮心里微动,居然是黑暗里,又值双方匆匆对掌之下,对方居然错将俞佑亮当成了老仆俞福。
俞佑亮并不出声喝破,只是默默贴在墙壁下,观察对方下步行动如何?
一阵足步声由远而近,老仆俞福已然走了过来。
那怪叫道:“咦,你不是俞福?奇怪这地底下今日怎地来了这么多陌生面孔?……”
言犹未尽,双肩一晃,身躯一个倒窜,笔直撞到后面石壁上,然后像轻烟似的,自俞佑亮眼界消失。
俞佑亮大呼咄咄怪事,他无暇推究那人到底如何隐遁,老仆俞福已走到他的面前——
俞福急促地道:“我们已走到通道的尽头了,从此处往左绕去,便可通达古塔的地下宝殿……”
俞佑亮仓促未能听清俞福所说的最后几个字,他打断话头道:“左右都是古壁挡住去路,怎生走法?”
俞福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伸手在石壁上面一拉,“砰”
地一响,石壁间突出现一个巨大的裂口,敢情这石壁可以向两边开启。
俞佑亮睹状大感意外,脑际灵光一闪,他已想通适才那人撞着石壁后,缘何消失不见的道理。
石壁开后,立刻听到一片轰隆之声悚耳惊心!
俞佑亮奇道:“这轰隆巨响从何而来?”
俞福冷冷道:“你走进去一瞧,不就知道了?”
俞佑亮方欲举步跨进,忽然一道疑意自脑际掠过,回首道:“小可不敢争先,还是老丈先进吧——”
俞福冷哼一声,既不作答,亦未如言移动身躯。
轰隆巨震仍然不绝于耳,俞佑亮再度回头观望,陡地背后一股阴风袭体,这么短的距离,他也来不及挥臂相迎,一震过后,俞佑亮整个身子宛如一只纸鸢,从石壁裂口弹了进去。
睁眼看时,但见自己落身在一条汹涌澎湃的流沙上,那股流沙由高往低处流动,急漩如轮,其威势不下于江海激流。
俞佑亮迅速被冲进一股流沙漩涡之中,登时卷起沉沙,踪迹不见。
第三十五回
午候时分,万里骄阳。
火轮也似的烈日高挂在天际,将一野平沙映成一片眩目的金黄,热气从沙漠上反射出来,踩在沙上,就像踩在被火烙红的铁板上。
六个人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上行走。
三匹座骑被他们牵在身旁走着,马蹄深陷沙中,显得疲备而脱力,不消多时,前头一匹马儿已经倒了下去。
苏白风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行去,他只是用着怜悯的目光望了那倒下去的马儿一眼,默默举步前行。
若是在往时,一匹马儿倒在他身侧时,他绝不会只是望上一眼绕将过的,但现下他除了这样做尚有其他什么方法可想呢?
一道声音有气无力地道:“唉!又倒了一匹牲口。”
苏白风抬目上瞧,说话的是丐帮关外分舵的飞鞭胡三奇。
他右边一个虬髯汉子道:“顾不得那许多了,咱们原不该骑马在沙漠上行走的,少掉牲口还算小事儿一椿,要能徒步走抵目的地,便是顶幸运的了。”
说起话来嗓门有点沙哑,不时举起衣袖揩拭额上的汗珠。
另一人道:“咱哥儿到底未在沙漠上行走过,是以连这点经验都没有,昨夜出发时,天气寒冷得几乎要将人的身子冻僵,谁会想及一到白天,竟会变成如此酷热,这等热气连我们都难难以忍受,毋怪牲口支撑不住了。”
苏白风闻言,心念微微一动,暗忖:“丐帮兄弟来自关内,对沙漠毫无认识,但那银剑双英向来是以沙漠为家,又怎么会没有经验呢?她明知马儿无力持久,只有骆驼最能任重道远,为横渡大漠的唯一工具,缘何却不警告他们变换牲口,反而跟着他们骑马奔驰,任得好马活活累死,简直是太说不通……”
想到此处,不觉动了疑念。
那虬髯汉子清了清喉咙,道:“我说薛老三,你可瞧仔细了,这片沙丘平坦如水,没有丝毫痕迹,那就是说,今早上没人淌过这条鬼路。”
那薛老三道:“莫非咱们走错路不成?”
飞鞭胡三奇道:“兄弟多虑了,有银剑双英后姑娘在前头领路,还会走错方向吗?其实只要往北直走,那就保准不会迷途在大漠之中。”
薛老三瞪大眼睛,道:“北方?此四面都是沙,你分辩得出那一边是北方吗?”
胡三奇瞠目,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苏白风按耐不住,开口道:“诸位到底要将在下带到那里?”
胡奇斜睨着他,冷冷道:“无论走到里,对你又有啥分别?到了目的地,一待双英姬姑娘问过话后,你就得准备为十八杰偿命了。”
微歇一下,复道:“所以说,你不如闭嘴跟咱们走的好。”
苏白风双目一睁,欲待发作,却终于又忍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后晓南回首笑道:“你们也不用绊口,再赶一程,立刻就要到了。”
没有人应声,他们只不过几句话,气力似乎都已用尽了。
头上的烈日又狠又毒,阳光将沙漠晒得热烘烘的,越过沙丘,尚余的两匹座骑俱相继倒了下去。
薛老三解开系在腰间的水囊,仰头一灌,却是滴水也没有漏出,他张大了口,露出一脸惊讶之色。
薛老三呐呐道:“这水囊在昨夜分明灌得满满的,现在却是滴水不剩,这……这是怎么回事?……”
胡三奇神情霍地沉了下来,连忙拿起自己的水囊使力一摇,居然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显然,他的水壶也是空空如也。
他讶然道:“我的也空了,五弟、六弟,你的水囊如何?”
另个两名汉子试着摇一摇自己的水壶,同时无言地摇了摇头。
那虬髯汉子伸舌舐了舐了裂的嘴唇,道:“没有水可怎么办?我怕在日头晒死之前,就先得渴死!”
薛老三空然叫起来,将众人骇得一跳。
他大叫道:“三奇你瞧,囊底有个小洞——”
扳手将囊翻转过来,只见皮囊底边穿了一个指头般大小的洞,分明这人以金钢指力所穿透。
霎时,四名丐帮汉子脸色一寒,八道目光剪如刃,齐齐盯住苏白风,后者渐渐被他们瞧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苏白风苦笑道:“诸位难道怀疑苏某……”
胡三奇大吼一声,道:“苏白风!你如此做未免太欠光明了!”
喝声中将手一击一抖,一根钢鞭“虎”地自腰间弹起,鞭头笔直朝苏白风一击而去。
苏白风暗自一叹,心想一层误会犹未解释清楚,另一层又接踵而来,误会愈来愈大,沉冤更不易洗清了。
他一言不发,在钢鞭尚未击至之前,疾地错足闪身,将双方那一鞭让了开去。
胡三奇厉声道:“姓苏的,胡某未曾料到你会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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