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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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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姐姐,求求你放过我!”
  那绿衫女子,停止脚步,那铁链撞击的声音亦随之而止。
  红衣女子长发如云,长裙及地,此时正望着那满脸憔悴的绿衫女子,她目光冰冷,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就这样冷静的伫立着,美貌胜春花,冷艳寒于冰霜。
  她的目光极冷。
  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便会知道这是个性格极为复杂的人,谁也休想猜着她的丝毫心事。
  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被她这惊人的绝色所惊,但却又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
  这绝代的丽人,手持长剑,红衣飘然,孤独的站立在晚霞之中,这本该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年龄,但此时的她却看似如此的冷酷和绝情。
  “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不惜背叛宫主!这值得吗?”她突然开口说话,语声一种竟有一丝惋惜。
  绿衫女子道:“值得,纵使是一死,也是值得的,倘若有一天,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的!”
  她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心头想起了一个人,她的日子是苦的,但她的心头却是甜美的,甘甜如蜜。
  红衣女子心头微微一怔,半晌才道:“大宫主说,世间的男人都是毒药,绝不能碰,看你今日变成此般模样,我才知道她的话绝不会有假!”
  “你错了,男人不是毒,而是蜜,是糖,是酒,爱情的感觉,就像酒,醉人,令人痴醉!”绿衫女反驳道,她在讲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甜蜜的。幸福人才会有的那种甜蜜。
  “花姐姐,如果你非杀我不可,那么请给我三个月,三个月……”
  “为什么是三个月?”红衫女子截口道。
  绿衫女子垂下目光,目光之中涌出一种柔情。
  那是女人特有的一种柔情,或者可以说是母性。
  她缓缓的抬起玉掌,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孟郎的骨肉,我……”
  红衣女子听了此话,娇躯一颤,倒退三步,颤声道:“什么?你竟然……”
  绿衫女子哀求道:“花姐姐,你我二人跟随宫主多年,相依为命,还记得有一次你为了替我报一剑之仇,独自一人,冲上武当,杀人解恨,直杀到浑身是血,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花红叶青,如海深情’……”
  她话讲到此处,眼中已有泪花泛出,已是到了动情之处。
  那红衫女子名叫花红,绿衫女子名叫叶青,二人是星月宫怜星、惜月的侍女,两人情意深长,江湖之中,形容她二人之情谊,以八字述之“花红叶青,如海深情”,依此可见,二人之情义深重。
  那红衣女子听到此处,亦是情难自控,眼睛发潮,隐隐泛红,但她犹是冷冷道:“江湖中人只知‘花红叶青,如海深情’,却不知即便是情深似海,也会有断绝的的一日……”
  叶青听了此话,心中绝望已极,凄然长叹道:“即便你要杀我,到此时我已绝不能死,若不能为孟郎留下骨血,我愧对于他……”
  话音未落,只见寒芒一闪,已自袖中撤出一柄短剑。
  短剑之上,青芒四射,锋利已极!
  她面色渐冷,方才的那种温情已然全消。目光冷冷的盯着花红。
  花红突地冷笑一声,流云般的长袖轻轻一拂。
  笑声未落,长袖动处,寒光闪烁。
  叶青只觉颈上一凉,一柄三尺长剑,已然抵住自己的咽喉。
  她蓬乱的云鬓被风吹得更乱,她冰凉的心已被凄凉的山风吹得更凉。
  她心头一颤,“当啷”一声,掌中的短剑,已跌落在地。
  她恍若看见孟秋白那如星光一般明亮的眼眸,他那中如朗月般灿烂的笑容。
  那是一种迷人的笑容,可以折倒世间所有女人动人的腰肢,亦可以令春花失色。
  她似乎离那种笑容,那个男人,那个拥有那种笑容的男人越来越近。
  于是她阖上双目。
  狂风在耳边嘶鸣,夕阳沉入云中。
  她多想连耳朵也闭上,但这片刻的安宁已成一种奢侈。
  忽听——
  “铮——”
  一声长鸣。
  叶青心头一怔,睁开双目,垂目望去。
  双足之上的铁锁已经被斩断。
  “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永远!”
  叶青抬起目光,便望见花红也一双冰冷的目光。
  但那双冰冷的目光已不知在何时多了一种柔情。
  “快走!大宫主已经派人追杀孟秋白了,他必死无疑,或许……,或许只有你能救他了……”
  叶青目光之中满是感激之色,她此刻才知道花红方才的绝情完全是装出来的。
  她知道她自己错了,如花的女子,又岂会拥有铁石的心肠!
  “快走吧,快走吧,晚了就救不了孟……
  话未说完,也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个人的语声,缓缓道:“错了,你不能救活他,她也不能,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救活他。”
  这语声是那么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这语声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却又是那么清柔、娇美,慑人魂魄。
  世上绝没有哪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
  大地苍穹,似乎就因为这淡淡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满天夕阳,也似就因这一句话而失却颜色。
  叶青的身子,有如秋叶般颤抖起来。
  花红的脸,也立刻变得苍白,再无一丝血色。
  一条白衣人影,已自漫天夕阳下飘落,来到她们面前。
  而她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如何来的。
  她衣袂飘飘,宛如乘风。
  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
  她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她面色冷艳,好似冷月。
  但她的容貌,却无人能描叙,只因这世上无人敢抬头去瞧她一眼。
  她像一轮孤月,令世间所有的男人心生怜惜。
  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高如远在天宫的仙子,令凡人不可仰视!
  花红的头垂下了,咬着樱唇,道:“大宫主…你也来了。”
  惜月宫主幽然道:“对,我来了,可是你却没有想到?”
  
  第四章 铜面丽人
  
  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丽人,秋波似水,面寒如冰。
  她眼眸之中虽然含着笑意,如春花一般娇艳,但她的神情却及其冷漠,似冰岩一般冷酷。
  这世上绝没有人能洞察她此时的情感,究竟是喜,是怒,是忧,只因她已不完全是一个人,更像是一轮月,冷清的月。
  一个孤独的人!
  一轮孤独的月!
  可人怎么可能是一轮月,人不应该是一个人么?
  人有喜怒哀乐,人亦懂得悲欢离合;可这是月统统都是没有的,也不会懂。
  人有生命,会衰老和死亡,月没有,也不会,月只会变化,阴晴圆缺,变化多端,就好似人的喜怒无常。
  人常对月长吟,月却始终沉默无语。
  人有热有冷,月却永远是凉的,月寒如水,照耀千古。
  但这如冷月的女人,含笑伫立着,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敬畏之心,恍如世间的一草一木,都要倒伏在她的裙下,变成她卑微而虔诚的奴隶。
  此时花红娇靥蓦地大变,骇得连跪倒在地,恳求道:“请大宫主恕罪,请大宫主饶青妹一命……”
  她的话音未了,惜月宫主忽也现出温柔的笑容,轻轻道:“我能找着你们,真是世间最幸运的事。”她在夕阳下笑着,连夕阳都似失却了颜色。
  山风劲吹,把这轻柔的语声吹到四面八方。
  “花红叶青,似海深情,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当真令人羡慕!唉,可惜……”她又自仰首望了一眼天边的夕阳,长叹道:“你们说,夕阳美不美?”
  她的语声轻柔,就好似自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口中说出一样,已完全没有了世俗的痕迹。
  她的语声轻细缥缈,似要遏制了山间狂吹的风。
  花红仍跪倒在地,不敢答话。
  她虽不懂这句话里的深意,但她娇柔的身子上的颤抖逐渐停止,就好似天边突然遏住的飞云,落入手掌的流水。
  她的恐惧似乎也静止了,宛似山间平息的风。
  叶青的神情变得极其复杂,她的目光凝注这天边渐消的云彩,突然凄艳一笑,凄然道:“夕阳是美的,美得就像人世间的爱情!”
  “可是它太短暂了,太短了!”惜月收回目光,又自凝目望在叶青的面上,长声叹道:“短暂的东西,虽然珍贵,却并不美好!”
  “这世间只有一种人知道毒药的味道,那就是死人,毒药是致命的,但对于喜欢它的人而言,它却是美好而无悔的。”叶青两道目光突然泛出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坚定的光芒,坚不可摧的力量。
  “哈哈哈……”
  惜月宫主突地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快顿住,她的面色变得阴沉,目光之中涌出一种幽怨,一种恶毒。
  那是妇人般的幽怨,妇人般的恶毒,怨深似海,毒如蛇蝎。
  “你很快也要变成一个死人,但你却没有尝过毒药的滋味!”
  “不,我已经尝过,但我知道那不是毒药,我也不会很快死的,因为我还不能死……”
  叶青的话尚未说完,惜月宫主的右掌便有如蝴蝶般轻轻一飘、一引,叶青只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她的身体如一片落叶一般,被惜月宫主的掌力击飞。
  只听“呼,哧”两响,叶青的身形向荒草丛中落去。
  惜月宫主仍然笑嘻嘻地站着,动也未动,叶青的身子竟已落入两丈外的草丛中。
  叶青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流出,她挣扎着站起身子,望着惜月宫主,双目之中,已经迸出仇恨的火花。
  她的双睛怒凸,直瞪着她,嘴唇启动,像是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未说出,也许真正的仇恨是无法用语言来描叙的。
  大恨,其实也如人世间的大爱,大爱无言,大恨也是无言的。
  大的极致其实是小,小的极点是大,可惜世上很多人都不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
  惜月宫主长袖一拂,双足拔地而起,身子像一支飞矢一般前方掠去。
  她右掌一闪,直挥向叶青的面门。
  叶青面色大变,身形急闪,转身奔入荒草之中。
  她拼命的奔逃。
  荒草已折,鲜花尽踏,满地尽是枯草残朵。
  此刻这个温柔的女人,已经变成一种受惊的野兽,几近疯狂!
  而她的抗争,只有奔跑!
  此时她已经完全变了,是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变成这样,是女人生的母性让她觉得自己必须活命。
  这是一种剧烈的改变,却也是温柔的。
  只因这世上绝没有哪一种温柔更胜于母性的温柔,这世间也绝没有那一种忠贞更胜于情人的忠贞。
  叶青还在奔跑,她的脚步已经杂乱,她的喘息逐渐粗重。
  但她不会停止,她也不愿停止!
  但耳畔那冰冷的笑声却越来越响!
  那笑声突的顿住,那条洁白的人影,已掠至叶青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得不停止!
  只见流云般的长袖轻轻一拂,叶青眼前一花,惜月宫主的玉掌已经笔直挥下。
  那是只柔软无骨,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雪白的绫罗长袖,覆在手背上,但却比白绫更白。
  她的玉掌疾挥而下,直击叶青的胸口!
  忽听一声娇叱!
  “宫主不要!”
  一条红影如飞掠至,却又迅速往一边落去!
  只听“扑哧”一声,那条红影落在深长的荒草之中。
  好似一只中箭的鸿雁,又像一块抛出的石子!
  这是一条掷地有声的生命,她有她的重量。
  “花姐姐!”
  叶青转身奔入荒草丛中,扶起花红。
  花红的口中鲜血像涌泉般流出来,颤声道:“青妹……你…你一定要救救孟郎…其实,我……我也……”
  清冷的泪珠,已从叶青的面颊滑落,她轻叹道:“原来你也喜欢孟郎,他那样一个人世上任何女子都会喜欢的……”
  花红原本绯红的面孔也已经变得惨白,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也爱孟秋白。
  其实,在她的心里也是深爱着孟秋白的,在她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她便被这风流蕴藉、温文尔雅的少年深深的打动。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份情感隐藏一辈子,可如今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的心中便也再无秘密。
  花红的眼帘已经阖上,叶青已经无望,她将花红轻轻放下,站直身子,挺起胸膛,迎着惜月两道恶毒的目光,此时她的悲伤与愤怒都已到达了极点。
  她咬着樱唇,哀求道:“我求你,你杀了我可以,但请你一定要放过孟郎,不是他背叛了你,而是我爱上了他,是我迷惑了他,这一切的错都是在我,都是我……”
  惜月宫主的手掌突然顿住,她恶毒的目光又变得幽怨。
  只听她大声道:“这世上难道只有你一人对他好,他才会领情么……”
  叶青道:“大宫主,原来你……你也……”
  惜月宫主大声道:“我难道不能对他好?我难道不能爱他?……是不是因为我是个恶毒的人……但恶毒的人也是人,也是女人!”
  她整个人竟似突然变了,在刹那之前,她还是个可以主宰别人生死的超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而此刻,她只是个女人,一个软弱而可怜的女人。
  她面上竟有了泪痕。这在江湖传说中近乎神话般的人物,竟也会流泪,叶青望着她面上的泪痕,不禁呆住。
  过了良久,叶青黯然道:“大宫主,反正我已活不成了,他……从此就是你的了,你救救他吧。我知道惟有你还能救活他。”
  惜月宫主身子一颤,“他从此就是你的了……”这句话,就像是箭一般射入她心里。
  她突地失声大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起来,这原本寂静的傍晚,因她这凄厉的笑声,更添了几分杀机。
  阴沉的大地,亦因这浓重的杀机而变得躁动起来。
  狂风呼啸,吹得草木直响!令人毛骨悚然!
  叶青怒喝道:“你……你真是一个绝情之人……”
  大地充满仇怒的喝声,得意的笑声,悲惨的狂叫,低沉的风啸,混成一种令铁石人也要心碎的声音。
  突地风吹来一阵朗笑,刹那间天地间所有的声息,都为之顿住。
  于是,一切都归于静寂。
  静寂是可怕的,就像死亡一般可怕!
  “江湖中人人都说,惜月宫主冷酷绝情,没想到竟也会为孟家公子芳心苦系!”
  语声中,人影一闪,一人已然飘来。
  那人一身青衫,竟是一位七旬老翁,面白如纸,背负一支碧绿细长的竹竿。
  他面色极白,离奇的白,白得就像一张白纸!
  他长得极廋,出奇的廋,身体也像一支竹竿!
  惜月宫主面色一沉,厉声道:“偷听之徒,宵小之辈!还不受死!”
  叱声未了,右掌一穿、一引,如穿花蝴蝶一般落去。
  那老翁见势的笑容突地顿止,亦奋力击出一拳!
  但他出拳之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背上直冒冷汗。
  他只觉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招,竟莫名其妙地失了准头,自己的手掌,竟已似不听自己的使唤,要它往东它偏要往西,要它停,它偏偏不停,只听“呼,哧”两响,紧跟着两声惨呼。
  惜月宫主仍然纹丝不动的站着,动也未动,而那老翁的身子已如一片绿叶一般飘去,竟已落入八尺外的草丛中。
  草丛中发出两声细微的**,再无声息。
  惜月宫主心中大奇,猛然想到这老翁来时矫若飞龙的身法,而他的拳法此刻却如此不堪一击,顿时觉得蹊跷不已。
  她左足轻点,轻轻一拨,身形已荡至那荒草从中。
  她目光往那荒草从中一落,顿时心中一寒,月凉如水,晚风拂草,哪里还见得着那青衫老翁半点人影!
  她心中陡然想起老人一身长长的青衣衫,一支长长的绿竹竿,和那一张白白的白面孔,。
  她心间猛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武林中的奇人!。
  “青衫绿竹竿,白发白面人。”
  那人就是——“绿竹白面翁”!
  “调虎离山!”
  惜月宫主心中一颤,陡然想到叶青,娇躯一拧,往回飘去。
  当她回到原地时,却只见寒月如水,冷星如灯,叶青、花红皆已不见了踪迹!
  山风吹拂,夜凉如水。
  她望了一眼天际的寒月孤星,流星赶月一般往山中宫殿落去!
  
  第五章 青钱传说
  
  “一枚青钱,两道通吃,三方朋友,四海为家。”
  临安城的酒楼里围了一圈人,桌面上摆着一个青瓷海碗,一青衫老翁高声呼道。
  那老翁青衣白面,声音粗长,极尽沧桑之味。
  他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号子,但这并不奇怪。
  因为这句口号,就像一场瘟疫一样,已在一夜之间传入每一个江湖人的耳中。
  老翁满头花白的发丝,显示他的江湖阅历已经拥有足够资格听闻过这件奇异的事情,这句奇怪的口号。
  即便江湖中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少有很听说过。
  老翁只在五十年前见过一枚这样的一枚青钱,那时他还很年轻,他的手臂还是很有力量,他的皮肤还很光滑,他的头发还没有变白,他的额上也没有皱纹。
  但此时他已经老了,岁月改变了他的容貌,却没有磨灭他对这枚青钱的记忆。
  桌上的碗,是寻常的碗,与百姓家吃饭喝酒的用具无异,很普通,并不高贵。
  但围坐的人却很多,很多很多。
  一层又一层。
  一圈又一圈。
  碗是寻常的碗,但众人的目光之中,却泛动着奇异的光芒,像在看一见十分新奇的玩意。
  碗里放着一枚铜钱,那铜钱因年代久远而生出绿锈,是一枚青钱。
  众人好奇,并不是因为那一只碗,而是因为一枚钱。
  一枚青钱,一枚古老的青钱。
  他们并没有心思去理会眼前这个老翁,一个年迈的老翁。
  酒楼本是收藏天下美酒的地方,人们来到此处无非是为了喝酒,但此时四溢的酒香,似乎远没有一枚青钱更有吸引力。
  众人口中皆议论纷纷,目光却片刻也不愿自那枚青钱上移开。
  只有屋角一人抱着酒坛,独自饮酒,他来到此处,已有大半天了,酉时方过,他已是喝得醉意醺醺,醉眼迷离。
  他冷冷看着喧闹的人群,自酌自饮。
  酒是不同于水的,水越喝越凉,酒却越喝越暖。
  世上有些人就像一杯水,有些人却如一坛酒。
  他爱喝酒,是因为他喜欢像酒一样烈的人。
  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还在喝酒,他的酒坛又空了,他的肚子也还是空的。
  他摇摇脑袋,又摇摇酒坛,呼来店伙。
  “结账!”
  他大手一挥,一抹衣怀,面色却有些僵硬。
  尴尬,他的面上有一丝尴尬。
  那是一种穷人才会有的尴尬,就像字写到一半时,突然发现没墨了,口渴的时候,突然没水了。
  他的钱袋也是空的,就像他的酒坛,他的肚子一样。
  钱永远也不够用,酒永远也不够喝。
  因为,他是一个穷人,一个穷光蛋。
  店伙的脸色开始变化,又上来两个人将他拖住。
  蓦地,一阵马嘶,划破长空。
  一个锦衣少年打马而来,这衣着华丽的少年,似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令人奇怪的是,在他的身后竟然没有跟一个随从。
  富贵人家的公子,远行时,总会带上一大帮随从,照顾起居,若是遇上很急迫的事情,最少也会带上一个书童,但此时这个俊美的少年,却是独自一人。
  他一定是有千钧一发的急事,这件事情也一定更重于他自己生命的安危。
  “吱呀——”
  一声长响。
  这风流蕴藉的少年,撩起长衫,奔进酒楼,已经完全顾不得富家子弟的那种风度。
  富家子弟通常是潇洒而有礼的,是日掷千金而不惜的,而他此时已完全失态了。
  但见他奔至屋角,拔开店伙,扑通一声,跪倒在那穷汉的跟前。
  “恳请陆大侠救命!”
  众人闻声,皆侧首而望,不觉中目光已从那碗中的青钱移开。
  然而,亦是在这片刻之间,一只枯瘦的手掌,快速一晃,轻轻一抓。
  碗中那枚青钱,已经不再是那枚青钱了。
  这一切发生极快,竟无一人察觉!
  屋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屏息而望,毫无声息,只因他们俱被这莽撞的少年奇异的举动而惊住。
  他们的兴趣,已经完全的转移到这锦衣少年的身上。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怎会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穷人?
  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此时人们尚且不知屋内这贫穷的酒鬼与这富贵的少年究竟适合什么,若他们当真得知了两人的姓名,恐怕他们心中的惊愕更胜于此时的千倍万倍还不止!
  人群之中已起了阵阵议论,只是坐在人群中央那个青衫老翁,在听到“陆大侠”三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
  过了半晌,那醉汉睁开迷蒙的醉眼,笑嘻嘻的将那锦衣少年扶起,朗声笑道:“公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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