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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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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那醉汉睁开迷蒙的醉眼,笑嘻嘻的将那锦衣少年扶起,朗声笑道:“公子有事便说,又何必如此!”
  他语声一顿,目光扫视身边几个面色阴沉的店伙,又道:“只是在下一贫如洗,此间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有何能力能帮助公子!”
  他话音未落,当前一个店伙迎上前来,便要抓住那穷汉。
  那锦衣少年突然大笑道:“只要阁下答应帮助我,区区酒钱,何足挂齿!”
  他话音一落,对着店伙低语几句,那店伙面色立时变得甚是恭敬,捧着那锦衣少年掏出的一块黄金,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那醉汉随手抓起一坛酒,高声笑道:“只要有人付酒钱,甘做凡人不为仙!”
  他狂笑不止,阔步走出店门去了。
  “等等我!”
  那锦衣少年大呼道,语声未了,亦紧随其后,踱出酒楼。
  这奇怪的二人,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之中,奇怪的走了。
  六角凉亭,重檐若飞,巨柏苍天。
  天色将暮,晚风吹拂,温暖无比。
  亭外拴着两匹骏马,那马甚是神骏,时而仰首嘶鸣两声,时而垂首去饮河畔的清水。
  亭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两坛烈酒,酒香浓烈,二人抱坛共饮。
  一人衣衫褴褛,一人衣着鲜艳,两人俱是喝得酩酊大醉,面色酡红。
  没有人知道这身份地位悬殊的二人,此时为何会共桌饮酒,敞怀长谈,如果人们见到此情此景,又难免会议论揣测一番。
  只因他二人的地位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就像是天上的天河。
  一个人富得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个人穷得就像地狱之中的魔鬼。
  然而,他们此刻都是无比快乐的,因为无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已经超脱世俗,而超脱世俗的人往往都是快活的。
  他们击坛,抚掌,翩翩起舞。
  疯子一般的穷人,疯子一般的富人。
  疯子一般的饮酒,疯子一般的放歌。
  亭外芳草萋萋,天边夕阳如火。
  两人喝到尽兴之处,情难自控。
  那衣衫褴褛的大汉突地抓起衣着鲜艳的少年的手臂,朗声道:“我陆某喝酒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过,像兄弟这样的豪爽之人,当世已是不多,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就此结拜,结为异姓兄弟!”
  语声顿处,又是一阵朗笑,直笑得天下万物俱为之一颤。
  他的笑声干净纯洁,就像林间吹来的风,给人一种振奋而亲切的感觉。
  那爽朗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似乎可以摧毁世间一切阴暗!
  “如此美事,求之不得!”
  那锦衣少年,亦是满面喜色,他拉着那大汉的衣袖,两人齐步走到亭外,指着苍天起誓。
  “皇天在上,黄土在下!”
  “在下陆天尧!”
  “在下孟秋白!”
  “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衣着鲜艳的少年正是孟秋白,而那那衣衫褴褛的汉子正是陆天尧。
  他们的语声如流水一般清响,听得芳草起舞,听得鲜花含笑,听得云朵也要飞扬起来。
  人间的喜事本不多,但这绝对是一件值得为之喝上三大碗酒的大喜事。
  暖暖的晚风自山间吹来,亦吹得二人心头一阵暖意。
  “来!来!二弟,共饮此酒,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不醉不归!”
  “好!”
  两人举坛对天,仰首之间,已把坛中之酒,一饮而尽。
  日渐偏西,红霞漫天。
  陆天尧与孟秋白二人靠在凉亭的巨石旁,望着漫天飞舞的彩霞,掠空飞过的飞鸟出神。
  温暖的晚风吹得二人衣衫翻飞,此刻这世间最贫穷的男人与这世间最富有的男人对坐饮酒,互诉心事,这在常人看来是多么难以想象!
  可他二人就这样坐着、喝着,已全然顾不得世俗的眼光了。
  良久,良久——
  飞鸟尽归,夕阳渐消。
  暮色渐暗,唯有晚风如旧,二人已是醉得不轻,酒兴却愈浓。
  孟秋白凝望着天边渐沉圆日,心中顿生悲凉之感。
  他突地长叹一声,凄然道:“夕阳虽美,韶华易逝,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此刻这风度翩翩的少年人,俊美的面庞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种尘世间的愁苦!
  他一言及此,又是一声叹息,道:“青青身处险境,我却在此地饮酒作乐,我当真算不得一个大丈夫!”
  陆天尧放下酒坛,心胸之中已有愤怒之情,只听得他道:“方才兄弟所言之事,愚兄心中已是明了,二弟对弟妹这份情谊,当真是令人钦佩,没想到惜月宫主如此竟是如此恶毒之人,二弟放心,此事愚兄定当竭力相助!”
  孟秋白听罢此话,面庞之上已是挂满感激的泪光。
  他喟然叹道:“我自幼锦衣玉食,身边之人,对我皆是百依百顺,不敢悖逆,却多是些阿谀奉承之辈,若大哥清风朗月般重情重义的汉子,当真是少之又少!大哥一心助我,却不贪钱财,这份情义,我……我……”
  他讲到此处,已是动了真情,哽咽难言。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大丈夫何做妇人之态!”
  陆天尧大手一挥,高声笑道:“来!二弟,毋须多言,快饮此酒!”
  话音未落,撩起衣袖,抬起酒坛,咕噜噜大口饮酒。
  孟秋白见状,不再多言,亦仰首饮酒,又是一坛美酒,倒入腹中。
  “哈哈哈……”
  陆天尧大声笑道:“对了,对了,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站直身子,他那八尺长躯,挺立在温暖的晚风之中,好似一株劲松。
  “二弟,前去星月宫救弟妹之事,你且先去安排,我尚有一事未了,三日之后,即刻催马赶至星月宫,与你一见。”
  孟秋白亦长身而起,红霞映着他那俊秀的面孔,他忽然一笑,天边的美丽的夕阳也要失色。
  他两道目光照在陆天尧的面上,道:“不知大哥此去所为何事,小弟能够可否能略尽绵薄之力,替大哥分忧?”
  陆天尧朗声笑道:“江湖之中,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七枚青钱,传言称,青钱之中暗藏武林奇书《洗髓经》的秘密,引得江湖之人,人人争夺,杀戮四起,我接到师父的指令,此事急迫,片刻不能耽搁,务必查出造谣之人。”
  孟秋白听罢此话,面带隐忧,陆天尧语声一顿,目光落到孟秋白的面上,又自笑道:“二弟放心,不出三日,此事便可了断!”
  孟秋白一听此话,衣袖一拂,喜道:“如此便依大哥之言,三日之后,约在洛阳桥头相见。”
  语声清响,如同铁器铮鸣。
  两张面孔,相视而笑,解马而行,各自转身策马奔入夕阳之中。
  清风吹拂,芳草摇动,夕阳西斜。
  两匹烈马,一声长嘶,扬蹄奔去。
  愁容已消,人影渐长,各奔天涯。
  
  第六章 花红叶青
  
  陋室之中,有床,有窗,有人。
  靠近床榻的轩窗处,摆着一盆盛开的绿叶海棠。
  枝干极其挺拔,花朵极其鲜艳,世间绝难在找到这样一盆茂盛的海棠花。
  花香四溢,浸满整间屋子。
  病榻之上,一名绿衫女子面色苍白,显是身体虚弱已极。
  一位老妇坐在榻前,左手扶起那绿衫女子,右手持着一只瓷碗,碗中是浓黑药汁。
  药汁浓烈,热气腾升。
  那绿衫女子悠然醒转,目光四扫,苍白的面上,立时泛出一丝机警之色。
  她提气运功,却已是酥软无力。
  她内力并没有失去,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一个人若能在身负重伤之下仍不失警惕小心,那么她一定经历过世间罕见的危难。
  她眼前这位老妇人并不华贵,像是寻常人家的农妇,但她的头上却斜插三朵花。
  三朵奇异的花,一朵金花,一朵银花,一朵铁花。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一个彻底的农妇,又怎会如此在乎她自己的发饰?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若一个女人连衣食都仍在忧虑之中,她还是过度的追求华丽的衣裳、精美的发饰,那么她一定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可眼前这位老妇人的除了头上戴着的三朵花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她的笑容和蔼,她的面容慈祥,甚至她额头上的每一处皱纹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都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假装出来的,就像天晴时天边飞过的一朵云彩,山涧里溅落的一滴水花。
  “来!快喝了这碗药,喝了它你便不会再有痛苦了!”
  老妇人眉眼之中带着笑意,温暖的笑意,她的笑声虽轻,头上的闪三朵花却微微发颤。
  此时这绿衫女子左掌撑着床沿,右掌并没有去接妇人递来的来的药碗,她本想用尽全力去拿住那老妇左肩的大穴,但她的目光却刚好照在那老妇人慈祥的面庞之上。
  这是一个慈悲的妇人,人们绝不会想到她的邪恶。
  这绿衫女子娇美的脸上却是一阵失血的惨白,她垂下手臂,只听得她轻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那老妇人将药碗推至女衫女子面前,微微一笑道:“青青姑娘,你刚从惜月宫主的魔掌逃出,身体还很虚弱,这是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你就在此处疗伤!”
  她语声轻细,笑容温柔,就像一位苍老的母亲在细语叮咛她可怜的孩子。
  她一言至此,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有身孕在身,快喝了这碗药吧!”
  语声未了,轻轻吹着掌中那碗乌黑的药汁,药已渐凉。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会知道我已有了身孕?你究竟是谁?”绿衫女子面上泛起一丝疑虑,问道。
  绿衫女子便是叶青,此刻叶青的心中已有了太多太多的疑惑,她即将成为一位母亲,若她不知道眼前这位老妇人的真实身份,她断然不会轻易去喝那一碗浓黑的药汁。
  她不知道花瓷碗中那乌黑的药汁究竟是救命的灵药,还是恶人包藏的祸心。
  她并非对这世人的善良产生了怀疑,只因这寥寥数月以来,她经历的凶险,已比世上很多人一辈子所经历的还要多得多。
  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还未出生的孩子,为了她深爱着的孟郎,形势急迫得已不容得她有丝毫的差池,所有她走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小心。
  那老妇人忽然一笑,幽然道:“怎么你觉得这是一碗毒药?”
  叶青没有回答,她两道目光仍是动也不动的盯着那老妇人。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忧虑。
  她并不是不相信人性的善良,只是她已经见多了邪恶的人。
  老妇人突然捧起药碗,浅浅的的饮了一口,又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姑娘放心,老妇并不是什么恶人!”
  老妇人缓缓说道,她面上的笑容仍是未消,她头上的珠花仍在颤动。
  但叶青心中的疑虑也仍是未消,因为这世上绝没有那一个人会承认自己是一个恶人。
  “恶人”是别人给出的批评,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引以为傲的资本,没有人会自封为“恶人”,尽管有很多人总是喜欢自称“好人”。
  “三日前,一位老翁,将你送来这里,叮嘱我照顾你的起居,当时我没有答应。”
  老妇人望了一眼叶青娇媚的脸,面色虽已发白,但她面上的神色却仍是透着一种坚毅,就像峰顶上的冰岩,长河里的冻水。
  “因为我只是一个贫困的妇人,丈夫孩子都已经在饥荒之中死去,我连自己也没法养活,又怎会有能力再去照顾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她讲到此处,面上泛起一丝无奈,目光却仍是落在叶青的面上,她虽已对眼前这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心生怜悯,但她窘迫的家境却让她感到为难。
  叶青心中一动,心知妇人口中“怀有身孕的女人”指的便是自己。
  那妇人语声微顿,接着又道:“可是那老翁并没有罢休,他差人抬来一个木箱,他叫我把箱子打开,我打开一看,当时便惊呆了!”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叶青忍不住截口问道。
  “金子,金灿灿的金子,一整箱金子!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子!”
  “那老翁说,只要我好好照顾你,这些金子便都是我的!”
  “他还给我送来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三朵花!”
  “三朵花?”
  “不错!三朵花,一朵金花,一朵银花,一朵铁花!”
  老妇人从头上摘下三朵花,道:“这就是那三朵花,我把它们戴在头上,就是要告诉我的邻居,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发财了,我不再是一个穷人,而是一个富人,一个纯粹的富人!”
  她将这段话的时候,语声激扬而尖锐,神情高贵而满足,就好似世间万物都要低她一等。
  一个一夜暴富的人,通常是这样的,简单而粗俗的。
  “黄金是悠然山庄的黄金,世上很多富贵人家,都只等到一块黄金,而我偏又得到了一箱!”
  她面上泛起一丝得意之色,只因此时的她,确实已成为世上屈指可数的富人。
  “你怎么知道是悠然山庄的黄金!”
  “因为悠然山庄的黄金,不同于世上任何地方的黄金!而且送来黄金的人群之中,还有一个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
  “对,他自称是悠然山庄的少爷——孟秋白!”
  “孟秋白”三个字自老妇人口中缓缓吐出,听得叶青全身却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就像是被一条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你是说孟郎……孟郎……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弃我而去!那华服公子长得如何?”
  她颤抖的心在颤动,她的语声也在颤动,
  老妇人微微一笑,赞美道:“那位公子俊秀不俗,风度翩翩,当真犹如天上的仙人一般!我从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他的笑容温柔,就像三月里的春风,特别是他那双多情的眼眸,轻轻一闪,便可敲开这世上任何一个少女的心扉……”
  叶青听到此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像老妇人口中描述这般风流蕴藉的少年人物,她此生只见过一人,那便是她的心上人——孟秋白!
  此刻她不明白为何孟秋白不肯与她相见,即便她尚且不能确信老妇人口中的华服公子就是自己的情人孟秋白,但她的心已经隐隐作痛。
  情人间的猜疑,往往是令人倍感痛苦的。
  她长叹一声,目光凝注着着轩窗处摆放着的一盆海棠花。
  微风吹拂,细风中吹来一阵芳香,醉人的芳香。
  那是一支生长极其茂盛的绿叶海棠,漆黑的枝干,火红的花朵。
  海棠花有很多很美好的寓意,就像人们的愿望一样美好。
  漆黑的枝干,就像情人漆黑的眼眸,火红的花朵,就像情人鲜红的血液。
  “唉,又是一对痴儿怨女!”那老妇人幽幽一叹,道:“孟公子不愿与你相见,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等身体恢复了,然后找他亲自问个清楚!”
  叶青听了此话,黯淡的双眸,立时泛起一阵光芒,毅然道:“不错,我一定要好起来,然后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哪怕是天涯海角!”
  她话声未了,纤掌抓起那碗浓黑的药汁,她眉头微皱,一饮而尽。
  药的味道有些苦涩,但比起情人的背叛,药汁的味道,要好上千倍万倍还不止!
  此时,她又想起孟秋白那迷人的笑容,那爽朗的笑声,又似掠上耳畔。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就像三月里的春花!
  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渐渐又有了血色。
  她想起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的面上泛起一阵红晕,就像鲜红的海棠花,火红的晚霞。
  于是她冰冷的心开始变得火烫。
  她已完全忘却了命运赐给她的苦难。
  那老妇人的面上的皱纹也开始舒张,她将三朵花,重新插入发髻。
  她轻轻一笑,珠花颤动,那珠花似乎也在这顷刻之间有了生命,在微风之中轻轻摇曳。
  突地一阵微风吹来,轩窗一震。
  “咯吱——”
  一声长响。
  叶青心中一动,敛起笑容,目光自那鲜红的海棠花上收回,樱唇微启:“对了,你可曾见过我的花姐姐?”
  “不曾见到!”老妇人轻声答道。
  “或许,她已经死去,但她永远活着!”
  叶青猛然想起花红替自己挡下了惜月宫主一掌的情景,往昔的点滴往事又自萦绕心头。
  她们曾一起放马戏逐,浪迹天涯。
  她们曾指着苍天盟誓,姊妹情深。
  “花红叶青,似海深情!”
  这绝只不是江湖之中一句有名无实的名号。
  尽管,她们曾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挥剑相向,但这些都没能毁掉她们。
  只因花叶本是双生,鲜花绿叶。
  花红叶青,才是世间绝美的风景。
  突地,天地间,一片暗黑。
  骤雨来袭,雨打花落。
  落花,更像是离人。
  生死相离之人。
  此刻她面前的海棠,随风而舞,花已凋零,叶色犹青,她的面上已是挂满泪珠。
  
  第七章 神鞭龙三
  
  浓雾之中,晓色方起。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咕噜噜!”
  “咕噜噜!”
  一辆乌篷马车冲破浓雾,奔出临安城外。
  车轮辚辚,向前奔去,走得甚急!
  突地,一声长嘶。
  那匹拉着车驾的骏马竟然忽然倒毙。
  “砰!”
  又是一声巨响。
  那马车亦翻倒在地。
  马已死,车已翻,车驾散乱了一地。
  浓雾之中,两条黑色的人影,飞速蹿出,落在那倒覆在地的马车旁。
  这是两条及其粗壮的汉子,背负长刀,黑袍蒙面,只露出两只灼灼的眼睛。
  一人偏瘦,身形极长,一人极胖,身形稍短。
  他们的身躯皆被一袭宽大黑袍罩着,在乳白色的浓雾中随风浮动,就像两只巨大的野兽。
  那条瘦长人影,拔足如黑烟般逸去,疾飞掠至那翻到的马车旁,一只手掌掀开车帘一看,咦了一声。
  “怎么啦?”
  另一人冷冷问道。
  “马车竟然是空的!”
  “空的!”
  “对!”
  “人呢?”
  “没有人!”
  “不可能,昨晚我明明看见他买了这驾马车,还花钱雇了一个年迈的车夫。”
  “一个年迈的车夫,有多年迈?”
  “很年迈,少说也有七十岁!”
  “七十岁!”
  “对!那人的头发花白,牙齿脱落,而且驼背,甚至走起路来都颤抖不止!”
  “一个有钱的人,怎么会雇一个这样的一个车夫?”
  “有钱人的想法往往是我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而通常一些看似毫无用处的人,往往却能办成一些很难的事情!”
  “你的话看似很有道理!”
  “无论如何,你必须承认,我们输给了一个车夫。”
  “一个车夫?”
  “对,一个车夫,一个年迈的车夫,很年迈,那人的头发花白,牙齿脱落,而且驼背,甚至走起路来都颤抖不止!”
  “我们怎么会输?我们很少出错!”
  “但我们确实是输了!”
  语声未了,白雾之中,蓦地传来一阵轻笑。
  笑声未落,便已有一条白色的人影自浓雾之中飘来。
  “谁!”
  陡然,两道寒芒一闪,两个黑衣人的掌中已然多了一口长刀,他们灼灼的目光有如暗夜之中闪烁的四颗寒星。
  雪亮的长刀握在漆黑的掌中。
  颤抖的手臂停在迷蒙的空中。
  长刀,很长的长刀!
  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两人心头一骇,定睛望去,浓雾之中,已有一个驼背老人缓步走来。
  那老人苍老已极,很年迈,少说也有七十岁,他的头发花白,牙齿脱落,而且驼背,甚至走起路来都颤抖不止!
  世间这样苍老的老人,多半已经长埋于地下了,可眼前这个老人,却活得好好的,他的掌中端着一条马鞭,腿脚虽不利索,但他的目光却充满力量,有种一种年轻的味道。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粒即将萌发的种子。
  他笑了,笑得很轻松,也笑得很年轻。
  他有一张七十六岁的脸,脸上却是一种二十三岁的笑,你很难想象一个苍老的人面上的这种很年轻的笑容。
  他笑得很得意,似乎他还可以活很多年。
  尽管在眼前这两个大汉看来,他马上就会死。
  一个人会不会死,往往他自己比别人要清楚得多。
  “你就是那个车夫?”
  那个瘦长的汉子,紧紧抓着刀柄,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已经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却不敢去望那老人的眼睛,只因老人眼中有一种摄人的光芒,就像猎人腰间锋利的匕首,就像毒妇人尖酸刻薄的语声。
  “对,那就是我!”
  老人语声简单,丝毫也不加任何修饰和情感,却听的人心头发怵。
  就像山头突然吹过的一阵干冷的山风,吹入人的心扉,吹得人心起了一阵颤抖!
  “你们似乎跟踪我们很久了!从我们住下客栈开始,这是究竟为了什么?”
  老人的面色仍是很平静,目光之中,却已多了一种令人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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