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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春衫-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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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剑式才发立收,闪电般又变为“西天月落”反手两剑,劈向天笑和尚双臂、双肘。
  “星月剑法”共九式,是一口气施出,非得快捷不可,是以招式未满,立即收招,威力反而大得出奇。
  天笑和尚不曾想惜月宫主剑式如此精妙,心神稍乱,但他很快便又稳住心神。
  他忽然心中一动,记起一招,怪吼一声,伸出巨灵之掌,硬迎惜月攻来剑式。
  惜月一招二式目的是要逼开天笑和尚,是以收发快捷,内力并没有使全。
  这时见他竟然探手硬夺长剑,心中大惊,弹指之间,天笑和尚已握住剑身。
  惜月轻叱一声,内力陡发,剑身一阵动荡,但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天笑和尚的手竟然像是金属所铸!
  天笑和尚握得良机,一掌向惜月左肩打去。
  “咔嚓”一声,长剑已被天笑和尚硬生生扳断,惜月一仰身,却仍未能避过天笑和尚当肩一掌。
  掌风落处,惜月的娇躯被震退三步。
  只听她惶声道:“这是什么功夫?”
  天笑和尚道:“少林功夫,达摩秘经!”
  一旁陆天尧脱口道:“《洗髓经》,他怎会《洗髓经》中的功夫?”
  孟玉箫心中一动,不禁忖道:“他住在神医谷中,而陆伯伯的上半部《洗髓经》也是在神医谷中取得,莫非他便是当年盗取经书的元真武僧,隐姓埋名藏于神医谷中……”
  他尚在忖念之间,突然一声惨嚎,他转目看去,却见天笑和尚手足之上,俱已被钉上一根银针!
  “七星透骨针!”
  孟玉箫心头一凛,天笑和尚已然倒地不起,手足之上,鲜血涌出!
  惜月掠身前去,正欲一掌劈下,忽然风中飘来了三个人影。
  “此人还请宫主交与老衲处置!”
  惜月手掌顿住,展目一看,却见一名老僧,身后跟着两名弟子,飘然而来。
  孟玉箫目光一照,心头一惊,望见那两名弟子的相貌,一人俊逸不凡,一人甚是威严,正是南宫佩玉、石沉海二人。
  他再去看那老僧,但见他花白须眉,略显消瘦,神采却逼人,叫人瞧不出他的岁数。
  令人奇怪的是老人虽未剃度,却自称老衲,而且偏是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僧衣!
  天笑和尚嘴角已有鲜血涌出,口中却仍是喃喃道:“师父……师父……”
  孟玉箫心中一动,暗想道:“莫非他便是神机山中的‘笑禅人’,数十年前的少林方丈了无大师?”
  惜月娇靥一沉,道:“阁下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将他交给你?”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老衲了无,他是我的弟子元真!”
  说话间,又自望了天笑和尚一眼。
  惜月一听此话,娇靥微变,道:“既是了无大师,那此人便由你带走!”
  了无大师微一躬身,笑道:“多谢!”
  笑声一歇,又自身后南宫佩玉、石沉海道:“把他带走!”
  石沉海应了一声,走到天笑和尚身旁,将他抄起,背在肩上。
  了无大师宽大的僧衣一拂,拨起一阵劲风,转瞬之间,几人便已消失无影。
  人群之中,无印大师领着数十名少林僧人跪倒在地,口中喊道:“师父慢走……师父慢走……”
  群豪见此情景,面上俱是一片肃然。
  众人尚在惊愕之中,忽然人影一翻,不知何时凤倩倩已然抱起摘星,纵身飞去。
  惜月一惊,便欲追出。
  “站住!”
  孟玉箫双臂一振,挡在她的身前。
  惜月娇靥一沉,冷冷道:“你敢拦我?”
  话音未了,袍袖一拂,一对纤掌,拨起两缕劲风,直朝孟玉箫胸口挥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刀之死
  
  掌势如狂风骤雨般递出,迅猛绵密,有若长江大河。
  孟玉箫骇得不轻,连忙闪避,一连退出数丈。
  惜月掌势不停,转瞬之间,便已攻出十招,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随着二人身形转动,孟玉箫亦是拳掌交替,哪里敢有半点松懈!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即失良机,惜月见数招已下大,孟玉箫虽然苦力支撑,大汗淋漓,却仍未落败,当即轻叱一声,沉掌提起,竭力拼出一掌击向孟玉箫。
  孟玉箫心头一凛,突觉劲风袭体,眼角一飘,眼见惜月一掌挥来,如果不避,则非重伤不可,但躲避除了后退之外,别无他法!
  电光火石间,孟玉箫万分无奈的向后倒纵,身体凌空时,用内力抖手,右掌一翻,并且闪电般伸出左手想扣住惜月的手掌,以化解她的掌势。
  哪知惜月早已料到他的意图,右手一翻,竟用“小擒拿手”反扣孟玉箫脉门。
  孟玉箫双掌方自攻出,手心竟觉宛如锤击,继而,胸口一阵剧痛!
  只闻“噔噔”的两声,孟玉箫被震退三步。
  他身体晃了两晃,竭力稳住身形,勉强立住,但是他受的那一掌实在太重了,经过这一阵拼力振作,再也支持不住,哇哇一连吐出三口鲜血,“噗”地跌倒下去——
  朱宝婵心神一颤,掠至孟玉箫的身旁,将他扶起,一探他的脉息,娇靥登时大变,又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碧色药丸,送入他的嘴中。
  孟玉箫服过丹丸,又吐了几口鲜血,众人只待他身体恢复再战,哪知他却缓缓闭上双眼,身体也似变得僵硬,又听朱宝婵嘤嘤哭泣,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哥哥……你不要死……哥哥……”
  哭声凄切,即使暮春杜鹃的哀啼,也不如她此刻哭声的凄楚。
  众人听此语声,心头一惊,不仅暗自忖道:“莫非他已经死了不成?”
  陆天尧当即心头大震,掠至孟玉箫的身侧,俯身一叹他的鼻息,面色大悲,喃喃道:“箫儿……箫儿……”
  他悲号两声,突地发出一声狂吼,好似一只发疯的野兽!
  狂风吹动着他凌乱的发丝,他面色暗然,双眼浑浊,就如暗夜之中,两只将灭的烛火,再无往日的光彩!
  日光之下,群豪皆寂,孟玉箫静静躺着,也许他再也体会不到肉上体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毕竟,他死了。
  他虽死了,却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
  陆天尧、怜星、朱宝婵、唐钰、唐婉、丁鼎,还有——此刻正藏在一株树下,偷偷抹眼泪的红凤凰……
  白云飘渺,天青胜蓝,人静如石。
  红凤凰倒在树下,痴痴地望着这飘渺的白云,眼泪早已流尽了。
  因为她的生命和灵魂,她的情人和夫婿,此刻正在这飘渺的白云间,在和别人作生死的决斗。她却连这次决斗的结果都不知道。
  孟玉箫现在究竟是胜?是负?是生?还是死?……
  红凤凰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我为什么还要关心他?他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她想站起来,振作自己,怎奈她不但心已碎了,整个人都似全都碎了,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忽然间,她听到有一阵悲惨的哭声和几声愤怒的吼叫声,传了过来。
  哭声、吼声落下后,风中又飘来一片人语。
  “死了!死了!”
  “死了!死了!”
  “死了”两个字就好似两柄利剑,直剜入她的内心深处。
  她心神欲裂,只因她知道——
  悲哭的是朱宝婵,狂吼的是陆天尧,而死的是孟玉箫……
  她实已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凄然在树旁,她想痛哭,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她已经哭不出声来,她只有望着那飘荡的白云……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最灿烂的季节,已如那白云,随风飘去!
  忽然树后,又传来一阵悲惨的哭声。
  哭声凄切,悲痛已极!
  红凤凰却已听出她就是唐婉。
  她心中忖道:“难道孟大哥真的死了么?”
  她不愿相信孟玉箫已死的消息,只因她的心中,还保留的一丝希望!
  希望,本是很美好的事情!
  人生正是因为有了生生不息的希望,才会变得精彩而光明。
  但希望破灭时,往往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这也是很多生命堕落的缘由。
  红凤凰挣扎着爬起,绕了过去。
  唐婉见了她,猝然一惊,失声道:“你也在这里?”
  红凤凰紧紧拉着她的手臂,道:“他……他已死了?”
  唐婉黯然点了点头,又痛哭起来。
  红凤凰只觉头脑一阵晕眩,整个人都似已崩溃。
  她的人还未倒在地上,也失声痛哭了起来。
  两人对面坐在树下,对面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们再也哭不出声来……
  然而,那场决斗并没有因为她们哭声的停止而停止,一条生命的逝去,有时候并不能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甚至会引起更多的杀戮……
  陆天尧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咆哮着扑向惜月,若恨意是火,恐怕天地间早已被他的仇恨之火烧成焦炭……
  陆天尧抽出手中那口刀,劈向惜月,他的刀身虽已经锈,刀锋也已钝,然而,就在他刀锋落下的时候,惜月突然撤出的一柄匕首,也刺入他的心口。
  “砰!”
  两人轰然倒地!
  “陆郎!”
  “姐姐!”
  陆天尧再也没能爬起,但惜月竟然缓缓站起身来,陆天尧的刀,还插在她的肩头,她竟然缓缓抬起手掌,将那口刀一把拔出,扔在地上。
  她仰首狂笑道:“孟秋白,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落,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
  她话音未落,忽听一道尖锐的风声,由树丛间电也似的向她袭了过来。
  虽那一缕风声之中而来,是一点黝黑的影子。
  她只觉心口一痛,垂首看时,便已有一柄利剑插入她的心脏。
  她身体晃了两晃,终于倒去,这次她再也没能站起。
  此刻群豪尚在惊愕之中,便见一个白衣少年,立在风中。
  他是谁?
  只见他仰望着天空中的飘舞的白云,喃喃道:“师父,弟子终于为你报仇了!”
  我想,你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
  不错,他就是丁鼎!
  “孟兄!孟兄!”
  他掠至孟玉箫的身侧,唤他两声,却犹是未能得到应答。
  朱宝婵垂首无语,丁鼎黯然不语。
  但群豪又自陷入一片欢腾!
  “惜月妖女死了!”
  “可别让怜星跑了!”
  ……
  怜星柳腰一折,闪入山林之中,群豪纵身追去,喝声一片!
  群豪已去,又自恢复一片静寂。
  云色淡白,天空蔚蓝。
  丁鼎的目光,却呆呆地望在地上。
  地上,躺着五具冰冷的尸体,他那柄长剑,还插在惜月的心口上。
  阳光照在剑上,剑脊两边的锋口,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清晨的生命,原本是光辉而灿烂的,但此刻站在清晨阳光下的两个人,却有如两尊死寂的石像,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辆马车,停在路旁,朱宝婵把孟玉箫与陆天尧的尸体搬上了马车,丁鼎想要帮忙,但她拒绝了。
  丁鼎叹了一口气,他心中又想到了一个人——林麒,于是他转首走到惜月的身旁,拔出他那柄长剑,身形闪了两闪,便已消失无影……
  见丁鼎跃入林中,消失无踪,朱宝婵才将孟玉箫的尸体轻轻放了下来,又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拉平了衣裳。
  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痛了孟玉箫似的,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人对个尸体如此温柔的了。
  朱宝婵凝注着孟玉箫,喃喃道:“别人都认为你是个死人,又有谁知道死人有时也会复活的。”
  日渐西斜,晚霞满天,生命岂非也像是那一轮夕阳,时候到了,注定坠落……
  晚风吹来,朱宝婵也已经跳上了马车,扬鞭策马,正欲催马行去……
  忽然闪来一道人影,掠入车厢之中,将孟玉箫从车上拖了出去。
  朱宝婵心头一惊,那人正是张敏。
  只见她冷冰冰的目光的望着孟玉箫的尸体,呆了片刻,忽又高声道:“孟玉箫已死了,你们还不赶紧来瞧瞧。”
  她呼声也冷得像冰,这冰冷高亢的呼声,随着山风传送了出去,疾风中立刻掠过来许多条人影。
  当先掠来的一人,自然便是崆峒林麒,他掠至孟玉箫的尸身旁,伸手摸了摸,长身而起,沉声道:“不错,孟玉箫已死了。”
  柳九真顿足道:“只恨我等竟不能手诛此贼。”
  林麒厉声道:“他生前我等不能手诛此獠,死后也得鞭杀其尸……”
  喝声中,长剑已出鞘,剑光一闪,竟向孟玉箫的尸体刺了过去。
  “住手!”
  朱宝婵骇得面色煞白,轻叱一声。
  突听“当”的一响,那直刺而下的剑光,突然青虹般冲天飞起!
  众人一惊,却见一位美妇已笑嘻嘻站在孟玉箫尸体前。
  林麒掌中剑,竟是被他震飞的,吃惊道:“玉罗刹,你这是做什么?”
  “玉罗刹”悠悠道:“做人怎可如此残忍,鞭尸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林麒怔了怔,冷笑道:“夫人何时变得慈悲起来?”
  “玉罗刹”眼睛一瞪,怒道:“我什么时候不慈悲?”
  林麒胸中虽然忿然,但想到“玉罗刹”方才弹指震剑的功力,笑既笑不出,气也馁了,躬身道:“夫人请恕在下失言……非是在下不知慈悲,实因这孟玉箫是武林叛徒,委实罪大恶极,即令他如此死了,实不足以赎其罪。
  “玉罗刹”娇声一笑,道:“一个人无论他生前有多大的罪,只要死了,便可一笔勾消,世上惟有死人才是最完美的,活着的人都该对死人分外尊敬,我说得对么?”
  这番话说得更是令人哭笑不得,林麒苦笑道:“他人既已死了,夫人又何苦为他劳心。”
  “玉罗刹”正色道:“这个少年与我有些渊源,而且他生得如此俊俏,即便是死了,我也不能让你伤害他身体!。”
  林麒无奈不敢针对她的锋芒,只得退下。
  一旁张敏秋波一转,上前道:“夫人,此人生前已入清风门下,总归是神龙山庄的弟子,他的尸体,夫人总该让弟子们带走才是,贱妾则担保绝不……”
  “玉罗刹”不等她话说完,已急忙摇手道:“无论他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弟子,今日他既然死在我‘玉罗刹’的面前,尸体就是属于我的,便由我处置,谁若想将我的尸体抢走,我和他拼命。”
  她美目圆睁,娇靥通红,生像是在和别人争夺什么宝藏似的,各派弟子面面相觑,林麒终于叹道:“无论如何,孟玉箫总已死了,我等总算已有了交代,不如就遵夫人之命放过他吧。”
  张敏呆呆站着,望着地上孟玉箫冰冷的尸体,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玉罗刹”咯咯一笑,缓缓走到朱宝婵道的身边,指着孟玉箫的尸体道:“他就交给你了,找块好点的地方,将他埋了!”
  朱宝婵点了点头道:“是!”便将孟玉箫的尸体往车厢里塞。
  “玉罗刹”见她跳上马车,打马驰去。
  车轮辚辚,向前奔去,终于消失在林子尽头。
  “玉罗刹”拍了拍手,娇声笑道:“好啦!好啦!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林麒像是想说什么,但瞧了“玉罗刹”一眼,终于只是狠狠跺了跺脚,大步而去,只走出数丈外,方自恨声道:“妖妇,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咱们快走,走得越快越好。”
  惜月已死,天下第一刀陆天尧也永远的离开了江湖,追寻怜星的各派人士,在山林中闹腾了一阵,一无所获,此刻也已各自散去了惜月死,神刀亡!
  这既不确实,又嫌夸张的消息,却立刻像野火燃烧着野草一般,在华山四周县城的武林豪士口中燃烧起来。
  一个时辰之内,快马飞驰,在各县城之间往来不绝。
  听到消息,能够赶到的武林中人,俱都飞骑赶来了,只因他们想一探这消息的真假。
  这是震惊武林的大事,若没有亲眼所见,绝没有人敢轻易相信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而复生
  
  黄土路上,被急行的马车,带起一串黄色的车尘。
  马车的前座,坐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
  她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挥着马鞭,焦急的赶着马车。
  她是谁?
  为何如此如此匆忙?
  马车之中,又装着什么?
  马行到一片寂静的山林之中,停了下来。
  她掀开车帘,掠入车厢,但见车厢之中,躺着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具尸体。
  一具年轻,一具苍老。
  一具渐渐冰冷,一具却开始变得温热。
  “哥哥!哥哥!”
  她焦急的呼喊着。
  左侧那一具年轻的尸体,竟然缓缓睁开双眼,甚至是坐了起来。
  一丝光线,射入他的眼眸,一阵微风,吹着他的肌肤。
  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直到此刻他才真切的感觉到光明的可贵!
  一个体会到死亡可怖的人,才会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因而对它倍加珍惜。
  就像哑巴渴望表达自己的想法,瘸子渴望奔跑,瞎子渴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明。
  “我难道还活着!”
  “对!你还活着!”
  “宝婵妹妹!”
  “玉箫哥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服下了‘阎罗花’花粉制成的丹丸,它有治伤的奇效,但人一旦吃了它,便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如同死了一般,心跳脉息,皆会停止,一个时辰后,才可恢复……”
  “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样的奇花异草!”
  “是啊,这种花,我也是从义父的毒经上看到的……”
  孟玉箫听到此处,心中方才释然,目光一转,忽又落到身旁那具冰冷的尸体上,道:“怎么陆伯伯还没醒?”
  朱宝婵神色凄然,又见孟玉箫面色局势期待之色,半天才道:“陆……陆大侠……他……他死了……”
  孟玉箫面色惨变,嘶声道:“不,这不可能,陆伯伯怎么会死,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朱宝婵道:“当日陆大侠大怒之下,挥刀劈向惜月宫主,他虽砍伤了惜月宫主,但被她一剑刺中心口……”
  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自撩起陆天尧心口上的伤口,缓缓道:“伤口太深,一剑毙命,陆大侠当场身亡……”
  孟玉箫望着陆天尧沾满乌血的衣襟,只觉心口大痛,黯然流泪道:“陆伯伯……陆伯伯,箫儿不孝……箫儿不孝……”抱着陆天尧的尸身痛哭起来。
  零乱的字句,零乱的意义,却在他们零乱的思潮里,结成一个毫不零乱的死结,朱宝婵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远方传来阵阵风声,像是人在呜咽,为生命唱响一曲悲情的挽歌。
  空中落下片片树叶,有如怨妇落泪,在控诉惨淡人生的心酸与不幸。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孟玉箫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惜月呢?她死了么?”
  朱宝婵点头道:“死了!”
  “死了?”
  孟玉箫两道炽热的目光照在朱宝婵面上。
  朱宝婵轻轻颔首,怔了一怔,回首道:“她确实已经死了!”
  孟玉箫急问:“是谁杀了她?”
  朱宝婵道:“是丁鼎!”
  “丁鼎兄弟!“
  孟玉箫长叹一声道:“但他又怎是惜月的敌手?”
  朱宝婵轻轻一笑,垂首道:“当时他自山林之中窜来,好似一阵疾风,然后他快速出剑,也是一剑刺中心口,惜月当场丧命,你知道的,天下任何武功,速度才是制敌的关键……”
  语声一顿,抬起头来,道:“我记得他还说他要去找林麒报仇……”
  秋波似水,吐气如兰。
  孟玉箫呆呆地愣了半晌,心中纵有悲伤情绪之意,却又怎能在她的面前发作?
  “我们去找个地方,把陆大侠好好安葬吧!”
  朱宝婵敲了一眼陆天尧的尸身,忽然道。
  孟玉箫黯然点头,道:“好,陆伯父与爹兄弟情深,就把他葬在守归山吧……”
  “好!天色昏沉,恐怕将会下雨,我们快些走吧!”
  孟玉箫将陆天尧的尸身缓缓放下,与朱宝婵二人走到马车前座,催马行去。
  马在林中驰了一阵,走了许久,却又像绕了几个圈一样,始终走不出去。
  此刻天色更暗,乌云堆叠,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将至。
  朱宝婵仰首望天,心中有些焦急,不禁道:“奇怪,怎么走来走去,又回到了此处,难道我们迷路了么?”
  孟玉箫一勒缰绳,车行渐缓,亦喃喃道:“怪事!怪事!”
  话音方落,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匹健马,急驰而来,孟玉箫心中暗道:“何不寻此人打听一下路途?”
  他心中一犹豫,这匹健马,已有如风驰电掣般自车旁急驰而过,只得暗叹一声:“罢了。”却又奇怪地忖道:“难道此人又是来寻我的么?
  只见此人一身浅蓝衣衫,身躯瘦小,行动却极矫健,马上身手不弱,只是面色蜡黄,似乎久病初愈,打马来到孟玉箫车旁,扬臂高呼道:“阁下可是孟玉箫孟公子?”
  语气沙哑,虽是高声喊话,却仍十分低黯。
  孟玉箫心念一转,抱拳道:“正是。”
  马上人嘴角一牵动,似笑非笑地,抱拳又道:“幸好在这里遇到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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