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艳途-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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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五时整，车队出发了，场面颇为壮观浩荡。交警大队的一辆三菱越野车为前导，李小凡、唐天宝和秘书皇甫松坐一号车，依次是市长刘琳、党群副书记丁望、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及他们秘书的五辆小车，接下是市政府副市长，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乘坐的两辆红色大巴王，再接下是各乡镇书记，有关经济、金融部门领导乘座的三辆日本五十铃中巴。分管后勤生活的副主任章启明、秘书科长、市府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坐着佳美随后，公安局单局长的一辆豪华型“巡洋舰”压阵。车队共有13辆车，而序号却排到15，4和14这两个不吉利数被剔除了。
　　　　车队上路后，唐天宝拿起对讲机先让各车按顺序号报个到，各车就一一报了到。唐天宝要求各车对讲机都开着，以便于指挥和联系，随后说为了活跃漫长的旅途生活，消除旅途疲劳，我们开展有奖竞赛活动，奖品到广州补，各车都出个节目。
　　　　有人在对讲机里起哄说一号车李书记先来。李小凡也仿佛被这官场上多年不见的融洽气氛所感染，他说好我带个头，我出个题目大家猜。他说汽车向左转弯开的时候哪个轮胎不转。大家一下子猜不出。唐天宝怕冷场，就让各车派个代表先出题目。二号车刘琳说我跟李书记说的是同一辆车，这辆车子从政府门口向左转弯后，用了一个小时开到集装箱码头，而开回来的时候，走同样的路却用了两个半小时，为什么
　　　　三号车丁望说我不出题目了，给大家讲个谁是小偷的小故事吧！从前有个小偷在大年三十夜摸进一户穷人家偷东西。房子里的女人睡着了，男人还没有睡。他知道小偷进来了也没有声张，心想我家就一坛子大米，别的没什么好偷……小偷摸到米坛子后，把棉袄脱下来铺到地上。然后去抱米坛，男人悄悄地下床把地上的棉袄拣起来盖到被子上。小偷端起米坛就往铺好棉袄的地上倒，当他蹲到地上摸棉袄包大米时，怎么也找不到棉袄，随口就说我的棉袄哪里去了。这话把床上的女人惊醒了，她用腿踢了踢男人，说我们家有小偷，男人说睡吧，没小偷。小偷在床前接话说，没小偷，我的棉袄被谁偷走了各车都笑，都说丁书记的故事该评一等奖。
　　　　五号车是人大主任，他说我儿子在高三毕业会考时抄了同桌同学的试卷，两人考试的成绩是一样的，但老师没有批评他们，大家说为什么
　　　　六号车是政协主席，他说我出个简单的题目，念完清华大学要多少时间
　　　　七号车有位副市长说大家说的都是素的，吃素会营养不良，到广东会饥不择食，容易犯错误，我添一道荤菜，老太太喝稀粥，打一个中国地级市名称。
　　　　八号车的人武部政委不甘落后，他说我也说个荤的……车上一片笑声。刘琳拿起对讲机说，出门前李书记强调过了，语言要文明，裤带子以下的事情不能说。大家又是一阵起哄。轮到三辆中巴的乡镇书记和部门领导出题目，就更离谱了，一路上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时间过得也快。
　　　　他们在江西的吉安和广东的梅州各住了一夜就到了广州，住进了雷州宾馆。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到广州，此时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李小凡说大家上街逛一逛，补一补解放思想这一课。大家在房间里洗了把脸，草草地用过晚餐，就成群结队走了。
　　　　田青是早一天到广州的，她跟唐天宝交接了工作后跟往常一样到李小凡套间里打了招呼，她要让李小凡知道这一次考察能否圆满成功，打前站很重要，而打前站的重任就在自己肩上。否则这白天黑夜地跑，领导还以为你在游山玩水呐。
　　　　李小凡呆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一场病下来身体虚弱了不少，加上连续三天坐车赶路，身体是硬顶着的，他担心能否坚持到底。出门时，妻子徐海瑛劝他别硬撑着，不行了就坐飞机，他说搞特殊不好。这几夜，足要一进房间他就反锁上门上床休息，养精蓄锐。雷泰每天晚上准时给李小凡来一个电话，汇报市里的综合情况，请示一些需要一把手把握的问题。最后都说你放心考察，我会把大后方坚守好的。今晚来电话时，李小凡靠在床头已迷迷糊糊睡着了，雷泰把中央慰问团来滨海慰问的情况汇报后，说海洲市委胡书记有点不高兴，认为重灾之年不应该把精力和财力花费到考察上，并说能早结束就早回来。
　　　　李小凡说知道了。
　　　　雷泰又说还有一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李小凡一听此话，人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以为是关于个人升迁之事。他说老雷啊；有话就说，我最讨厌遮遮掩掩、阴阴阳阳的。
　　　　雷泰稍稍迟疑了一下才说，城关地区十多辆摩托车和两辆面包车被烧毁案件，据在押案犯交代，你儿子李杰可能是主犯。
　　　　李小凡一听，犹如挨了当头一棒，胸口立即就闷起来，出一口气都困难。他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快步地走动着，并把窗门全打开，甚至把头伸出窗外呼吸，他意识到自己的肝脏真的不行了。儿子是他近年来的一块心病，儿子要闯祸是迟早的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走上这么严重的犯罪道路是李小凡始料不及的。他问雷泰，徐海瑛是否知道。
　　　　雷泰说你妻子不知道，你儿子李杰还没有归案呐，是否等你回滨海再说。
　　　　李小凡说不要再等我了，皇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让公安依法办案，先把我儿子带走吧，徐海瑛那儿我自己跟她通气。李小凡挂了手机，就往家里打，女儿李媛说妈妈值班去了。李小凡想想跟女儿说也一样，就把儿子李杰犯的案子说了，并一再强调要女儿劝劝母亲，必要的话就请几天假陪陪母亲。儿子是徐海瑛的命根子，徐海瑛受不了这样打击。
　　　　女儿哭着答应了。李小凡扔下电话就到走廊上喊秘书皇甫松，说到街上转转，房子里太闷。皇甫松就诚惶诚恐地陪书记去逛街，一直转到越秀公园才回来。
　　　　第二天早上用餐时，李小凡仿佛人瘦了一圈，在众人面前强打起精神撑着。有人说到了东北才知道胆小，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广州才知道钱少，到了海南才知道身体不好。
　　　　李小凡说这四句话是有点道理。当天他们赶到琼山北海，听了北海市委书记的介绍，有两句话让大家感触很深：一句是只说不干，另一句是只干不说。这两句话内涵丰富外延广阔，你怎么理解都行。对照滨海近年来经济和社会发展总是慢启动急刹车的教训，就是不该说的说了，不该干的干了，结果说了也自说，干了也白干。他们在中山市听了解决新市府2．5亿元资金的办法大开了眼界。
　　　　该一位领导说，我们把2。5亿元分摊到各乡镇和经济实力比较强的部门，再把各乡镇的党委书记和有关部门一把手请到市里来，每一人发给一个红包。所谓红包就是一张印有该乡镇或部门无偿捐资的款额，各乡镇书记听了，都说我们滨海不能这么搞，乡镇很穷。李小凡说搞是要搞的，但我们是自愿，不能摊派，不能像逼债。
　　　　一路还算顺当，可当这支近百人的考察团像旋风一样刮到珠海时，就出了点事。关键是他们住在四星级的越北宾馆。据说珠海最开放的要数拱北，拱北最开放的要数越北宾馆，这里距澳门仅一墙之隔一步之遥。澳门的男人常常会跨过这道门槛来拱北度周末，说穿了就是花点钱找这边的姑娘或不是姑娘的玩一宿，因此这里美女如云，胭脂飘香。
　　　　深秋，这在北方早已跨进了萧瑟的季节，这里的女人还是超短裙露三角裤，短背心露着乳罩和肚脐。展现在你眼前的是大腿、胳膊、肚皮，反正都是女人的肉。这些目不暇接的一道道风景，在让你大饱眼福的同时，也会让你心惊肉跳。
　　　　考察团成员在越北宾馆门口下了车，就地考察了大厅里风光过人，手握手机联系业务的小姐们，大家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连眼睛也不够用了。
　　　　晚上用餐的时候，李小凡让唐天宝宣布一条禁令，即任何人不能单独外出，万一被小姐们劫走后果自负。他们面对小姐，如临大“敌”。问题就是出在对“敌”情一无所知上。按照一路上对“敌”斗争的经验，就是小姐把电话打进房间要求上门全方位服务时，你心肠要硬。态度要坚决，拒“敌”于国门之外。面对这些鲜花野草，不要旌旗摇荡，不要伸手采摘。而越北宾馆的小姐们上门袭击是不打电话直达房间的。
小姐的故事二则
　　　　182。小姐的故事二则
　　　　当夜一点，龙湾乡书记在朦朦胧胧之中被连续响起的门铃惊醒，他在晕晕乎乎中以为同住一个房间的海角镇书记打牌回来，连灯也没有打开，开了门就跳回床上钻进被窝继续做自己的美梦。但他做梦也没想到，随他进来的是一位自称来自上海的年轻漂亮小姐。
　　　　小姐先是到卫生间不紧不慢地冲了澡，尔后赤身裸体黑灯瞎火钻进龙湾乡书记的被窝。他在梦中抱住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肉体，肉体细嫩光滑滋润如脂，与他那人到中年体态发胖的老婆身体有天壤之别。他坚信这是在梦中，也只能在梦中才能放纵，他庆幸自己梦中的艳福就尽心尽力地把好事做了，并做得很彻底，酣畅淋漓。
　　　　当小姐挣脱他的怀抱打亮床头灯，裸着白得耀眼的肌肤伸手要钱时，他彻底地从梦中回到现实。他知道他鬼使神差地闯下了大祸，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结束这笔交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问小姐多少钱，小姐伸了三个指头，他说三百，小姐摇摇头时，丰硕的乳也在他眼前摇晃跳动，他避开乳把目光移到她的下体，下体仿佛要把他吞噬掉，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原来最迷人的地方也是最肮脏的。女人真是一个要置男人于死地的怪物。
　　　　小姐百般妖娆地说侬想白相啊，阿拉收侬三千还是打了折的，青春折旧费、精神损失费、夜间劳务费、身体营养费、器官磨损费、感情投资费、宾馆住宿费、健康体检费、治安管理费、蛇头保护费、情感陪护费、还有服装费、手机费、化妆费，侬自己算算，三千元够不够，并说你要是嫌贵了，阿拉跟侬找警察评评理去。
　　　　龙湾乡书记问你不怕警察小姐说我怕什么，大不了罚个三两千元，你们这些大车进小车出的人，肯定是当官的，要怕也是你才怕，这官是保不住了。
　　　　这夜深人静的，小姐一嚷，龙湾乡书记就害怕了，让人家听见，丢官是一定的，他倾其所有仅二千三百元，递给小姐时说侬快穿上衣服走吧。小姐接过钱又随手牵走床头柜上的瑞士表，三两下穿上衣服，说声“拜拜”扭着屁股走了。
　　　　恰遇海角镇书记打牌归来，一切不言而喻。他说老兄才到珠海就感到身体不好了。龙湾乡书记恨恨地说你看到的是魔鬼不是人，不够哥们的海角镇书记说这魔鬼也够漂亮迷人的。
　　　　龙湾乡书记说，我们是什么人，是经得起严峻考验的党委书记，刀枪不入，最漂亮迷人的小姐，脱光衣服也不会动心。
　　　　海角镇书记说是啊是啊，就到卫生间洗刷，这时看到抽水马桶里浮着一只没有被水冲走的避孕套，他知道刚才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故事。
　　　　他躺到床上想想，怕连累到自身，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汇报到李小凡那里，这是故事之一。
　　　　早上，李小凡还在卫生间洗漱，一位小姐跟幽灵一样钻进房间并反锁上房门。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嬉皮笑脸地说陪你玩玩吧先生。
　　　　李小凡没有领教过小姐的厉害，认真地问怎么玩。小姐说先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包先生满意。李小凡说我是中国共产党员，什么都玩不得。
　　　　小姐说先生不要这样一本正经。
　　　　李小凡说我是干公安的，不怕把你抓了。
　　　　小姐说不怕，一夜夫妻百日恩，先生不会这样狠心啦。
　　　　李小凡一拍洗脸台，鹰眼一瞪，吼道：我是共产党的市委书记，快给我滚！小姐被李小凡的虎威震住了，拉开门就溜了。
　　　　只是乳白色大理石台面被拍断，李小凡坚持自己掏腰包赔了五百元。早餐的时候，李小凡与市里其他领导一碰头，决定提前一天离开这里前往佛山考察，再住下去，怕再损兵折将，并说龙湾乡书记犯的事儿是纸包不住火的，回滨海再处理。
　　　　美丽涂料制造有限公司办了执照后就搁浅了，原因是南城开发区土地审批权掌握在丁望手里。丁望不签字，国土局不敢收费，建设商不敢划红线。这些权倾一方的部门头头宁可得罪谢权，也不愿惹党群书记丁望。
　　　　丁望南下考察回来的当天，谢权就去找了丁望，没等谢权说完，丁望就说我是靠卖土地建大楼的，这也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我是立了军令状的。要土地办厂可以，但必须按级差地价，如果一号指挥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土地从别人手里收回来又平价划拨给企业，借地生财就是一句空话，干脆这新市府不建算了。
　　　　丁望这话既说给谢权听也说给刘琳听，他知道谢权一定会原原本本地汇报到刘琳那里去的。他跟刘琳不明争但暗斗，私下里较劲。
　　　　刘琳听了汇报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让谢权去找李小凡，李小凡听了汇报，就让丁望到他的办公室来。他说老市府已经卖了，新市府大楼要上这已没有退路，我们不能坐在海边沙滩上办公，让机关干部都去看风景，但任何时候都不能偏离经济建设这一中心，这是全党工作大局。没有强有力的经济支撑，大楼上去了也会“倒”下来。
　　　　他明确指示丁望，涂料制造有限公司是外商独资项目，要特事特办，一厂一策，50亩土地要按工业用地划拨价解决，可适当收取手续费保收支平衡。丁望答应是答应了，可一拖再拖，拖不过去了，就在手续费上做文章。抛出每亩收二十万元手续费的方案，开出了天价，也就是说50亩土地要比正常工业用地贵一千万，这不是要赶外商走吗刘琳有些坐不住了，要是这外商不是前夫，这完全属于政府的权力不会落到丁望手里，让他拿鸡毛当令箭的。
　　　　刘琳自己打电话找了李小凡。李小凡听了，说这个丁望怎么越弄越离谱了，他劝刘琳还是回避为好，怕她与前夫及与这50亩土地的关系说不清，被人当作攻击的靶子。李小凡决定开个现场会，集体商量解决涂料制造有限公司的土地问题，并亲自通知丁望。
　　　　不料丁望说这几天没工夫，要带施工单位技术人员到上海复旦大学设计院商量大楼部分设计方案调整事宜，时间定好了的，耽误不得。李小凡碰了钉子口气也就硬了起来，他说你能参加最好，若参加不了，这个板就由我来拍了，这是全市最大的外商独资企业，在省里也是挂号了的，建成投产后每年将有上千万元税收。
　　　　丁望说这些道理我懂，你是一把手，你说咋办就咋办吧！你拍板有谁敢说个不字呢说到这儿丁望就把电话挂了。李小凡心里想随着县市班子换届时间的逼近，丁望有些稳不住了。把拍卖老市府的谈判成功与筹建新市府的顺利进行作为个人政绩上下宣扬，加上他岳父的呼应，在海洲市委里也有了名气，成了改革开放的典型人物。
　　　　丁望自我感觉很好，说话的口气今非昔比了，李小凡很是反感。他当下就让谢权去通知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国土局长、建设局长、规划局长、南城开发区主任及丁望，20分钟内赶到滨海大道市府工地参加现场办公会议。
　　　　谢权说还是由唐天宝通知比较好，他不想在土地的问题上与丁望搞得太僵，丁望在滨海也算是上顶天下立地的人。谢权推出唐天宝的目的是转移丁望的视线。李小凡说你现在还是人民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谁也没有削你的职，并说下午现场办公会后半个月之内，我要看到涂料制造有限公司50亩土地的围墙。谢权说只要土地解决好了，不要半个月，过十天，你来视察吧！
　　　　陶野送女儿刘小琳去山东莱阳时，刘琳把他们送到机场。她抱着女儿一个劲地抹泪，女儿这一走，连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了。陶野说别难过，我很快会回来的，到美国把那边的事情办了，把小琳也接回来，女儿上学读书可以到海洲市去读。刘琳一句话也没说，为陶野和女儿办了登机手续，验了行李就回办公室了。
　　　　雷泰坐在办公室里左右为难。他的烟瘾比李小凡还大，一支接一支地抽，他不理解卷烟厂为什么把每支烟长度定为8．4公分，要是16．8公分，全世界将会省下多少火柴和汽油。李咀山南下考察一回到滨海，他就把烧摩托车一案始未作了详细汇报，三个案犯中李小凡的儿子李杰是主犯，现被囚居看守所。犯罪的原因不可思议，据李杰交代，自己日思夜盼有一辆自己的摩托车，但家庭不能满足，他就对拥有摩托车的人由嫉妒转为仇恨，市委书记的儿子没有的你们也别想有。
　　　　他们开始是一次作案烧一辆以求心理平衡，什么车豪华昂贵，就烧什么车。看几万元一辆的进口摩托车倾刻化为废铁，还有摩托车主人呼天抢地的哭喊，他就感到无比刺激。这伙人一共烧毁摩托车11辆，价值15万元，搞得市区人心惶惶，社会反响极大。而且众人皆知是市委书记儿子犯的案子，因此社会舆论也很大，市民们都等着看下文。
想当上门女婿
　　　　183．想当上门女婿
　　　　李小凡说别等了，你们依法办吧！不要说我这小小七品官的儿子，就是中央政治局委员陈希同和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成克杰违法也一样依法处理了。
　　　　雷泰说依法办案，还有个进退的余地，我召集公、检、法、司四家协商过此案，关键是定性。如果定为纵火罪，量刑标准是20年至无期，你儿子这一生就全完了。
　　　　李小凡听了一惊，如果是判20年，说不定自己进火葬场了儿子还在监狱里。
　　　　雷泰说如果定为流氓罪，量刑标准是7至10年；如果定为扰乱社会治安罪，至多赔偿经济损失判个一、二年，给社会一个说法。此案蟓缩性很大，定性复杂。
　　　　李小凡沉默了。身为百万人口的父母官，连自己小小的家庭都管理不好，这父母官怎么能说是称职。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恢恢法网。
　　　　李小凡一支接一支地吸烟，雷泰就一支接一支地陪着他吸，等着李小凡拿态度。李小凡吸了口气说，老雷啊！案子定性是执法部门的事，你我都没有这个权利。你要我拿态度，从原则上讲，一定要依法办案，切实做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不希望老百姓在背后骂我李小凡，骂滨海市委、骂共产党。
　　　　雷泰看到李小凡表明了态度就左右为难起来。于是回到自己办公室就一字不漏地将李小凡的指示传达到公安部门。公安局长说指示能否再具体些，雷国、泰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公安局长是吃干饭的。公安局长忍住气把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召到办公室，也一字不漏地把雷泰的话做了传达，并说这案子你看着办吧！副局长说你干脆让李小凡把我这副局长免掉算了。烧毁摩托车案就这样耽搁下来。
　　　　雷泰下班回到家，唐天宝就随后上门了。他的大脑袋里总是装着神神秘秘的东西让人看了像克格勃似的。唐天宝说李小凡儿子一案的如何定性，从局部看关系到下一步判决，从全局看影响到李小凡升迁。如果李小凡无合适的位置按兵不动，刘琳、丁望和雷泰接替书记的可能性一笔勾销。特别是雷泰作为抗击二十一号台风总指挥，成功地领导全市人民抗台救灾，声望直上，呼声日高。若能借此机会为李小凡挑担子，李书记自然感激不尽。因此，案子定性尽可能往轻处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雷泰见唐天宝婉婉转转地说了一圈，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是你的意见还是李小凡同志的意见。唐天宝模糊地说也可以算是我们的意见吧！之后，他又找到公安局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说了一圈，当然把“我们的意见”扩大到雷泰身上。
　　　　他们说你是大总管，你的话就是书记的话，就听你的吧！就把案子性质定为扰乱社会治安罪。唐天宝心中有了底，当夜来到李小凡家，大概是李小凡回家把案子的严重性说了，徐海瑛和女儿赵嫒抱头哭成一团，见是唐天宝上门，像遇到救星一样，徐海瑛说唐主任你给想点办法吧！
　　　　唐天宝一下子感到跟李家从未有过的亲近。他叫了声阿姨，说李杰的事就是我的事，书记待我的恩德我无从报答，如果可以替李杰受过的话我两肋插刀也愿意。李媛止住哭声，破例为唐天宝泡了杯茶，显露了少有的热情。
　　　　唐天宝想要不是自己形象太那个了点，不会让李媛每次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若做李家女婿，一生肯定前程似锦了。
　　　　他在李小凡旁边坐下来，他显然看出生性刚直不阿的李小凡脸上有被泪水冲洗过的痕迹，眼圈还有些发红。
　　　　要说这个世界还有公平的话，就是灾难和死亡是公平的。他说李书记，李杰犯的案子我到公安部门核实过，
　　　　他不是主犯，至多是从犯，他们已作出决定，案子以扰乱社会治安罪定性，作为市委书记的儿子，款也赔了珊也判了，监狱也蹲了，向滨海的百姓也可以交代了。徐海瑛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