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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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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街上大大那个当铺讨饭,老爷爷说他肯出五十两黄金,但是因为是传家宝,所以…”
“小子,算你今天命好!滚,别让爷们再碰见你!”
抄过玉佩,一群人扬长而去。只留下脸上已经恢复漠然的小女孩,静静站着。
那块玉,是当初在书房里收获众多的见面礼之一。玉的右下角有个不易察觉的印记,和钟氏当铺牌匾上的,一模一样。
不怕你不拿去当,只怕,玉一出手就再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你,你为什么救我!我不会任你摆布的!”
负气的言语仿佛小兽的嘶吼,虚张声势。
蹲下身子,涵阳歪着脑袋,小嘴微微一翘,让夜谨背脊生起凉意。明明是个比他还小的孩子,为什么感觉比刚才那几个恶霸更可怕…
“救你?不,不,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不带一点感情,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留在这里等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夜晚的南街会有多么的精彩。”比出食指,接着再竖起中指:“二,跟我走,然后你能暂时活下来。只要按我说的做,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你就可以恢复自由,带上一笔钱。别说你不要,人活一辈子,就是不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刚才那句话她听到了,这小子居然能看透她的想法,和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吗?真是难得。
何况,自己现在一身狼狈,回去总得找点理由吧。英雄救美的戏码挺不错,虽然这个英雄是头倔驴子。
直起身,静静地站在夜谨面前,伸出手,涵阳只需要一个回答。
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不由自主地望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最后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双纤细的小手。
“你的名字。”
“我,不记得了,但是他们说我叫夜谨。”
“那么,从现在起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或许比这南街,还要更可怕。”
幽深的宅院,错综复杂的权利关系,是黑暗中不露声色的毒牙,一击毙命。
一道稍长,一道稍短,两行人影被斜阳拖得老长老长。街口蜂拥而来的卫兵,毕恭毕敬的仆从,富丽堂皇的马车,还有庄重繁华的院落,夜谨突然感到有些惶恐和困惑。
明亮的庭院,精美的大门,进退有序的卫兵,一切都比充满肮脏污秽的南街好太多了。可他偏偏觉得,很不舒服。
“…我们要去的地方,或许比南街要更可怕。”
当时觉得不以为然,现在回想起来,把他带到这里来的那个女孩所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直到那个曾经拉住他手的女娃娃回头,明明脏污得看不清面容,眼神却依旧如此明媚:“进去吧。”
不由自主地踏了进去,就注定了以后的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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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09…9…28 13:39:21 本章字数:4389
==========嘿嘿,昨天课太多鸟,木能更新,今天就更多点^-^要评论要评论~========
夜幕轻垂时,泾西王三小姐平安归府。虽然狼狈了点,但总算是完好无损。一个垂髻女童独身进入南街这样的鱼龙混杂之地,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当然,有很多人脸上一副安慰宽心的模样,心里确实很遗憾扼腕。
要是这个贱种死了该多好,杂草的命果然比较硬。
不知道多少副心肝里存着这样的念头,表面上依旧和和睦睦。因为,泾西王不会愿意看到。
谁得宠,谁就是主子。
入夏后的第一场倾盆大雨在夜里水洗整个京城,就好像是婴儿善变的脸,白天积压下来的闷热和暑气被毫不留情地随着尘土归于大地。然而人人期待的凉爽之下,却想不到,丰富的雨水又何尝不是滋润阴暗处毒菌的最好补品呢?
皇宫深处那位九五之尊突然发起高烧,太普通的病症,甚至连经验的御医也被骗过。以为先是感染了暑热,再碰湿气,冷热交迫下感染的普通风寒。只是不曾想到,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很多事就要面临改变。
涵阳小小的身子浸没在温暖的热水里,柔软的细发被蒸得湿漉漉的,随意摊开,挂在木桶边上。两边脸颊被熏得粉嫩诱人,乌黑的眼眸舒服地微眯着。
好舒服,要是没有某人的唠叨就更好了。
“…小姐,你到底听进去没。”
竹秋韵现在还觉得心慌慌地。今天涵阳那副狼狈模样真地把她吓坏了。衣裤虽然完好。但是上面满是肮脏地青苔和泥土。甚至。鞋边上还有写血迹…
没由来地愤怒。王爷果然是偏心。惹出这么大事。居然不过禁足两天。面壁思过而已。若是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就算关上十天半个月。又有什么用!
“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听到起痒痒。索性一缩肩把半边脸沉下去。咕噜噜地吐着小泡泡。
进门时一看到随身丫头那张黑沉地脸色。她就知道免不掉一顿说教。
“…还有您个女孩家家。怎么能随便带男人…”
“那个不叫男人。最多是个小毛孩。”
细美的眉微微扬起,有些不屑一顾,只是忘记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半大童子。
明明只剩下半条命了,还装英雄!她说了半天口水都干了,只换来个“嗯”!
想到一路上两个人的严重沟通不良,某人不禁一顿闷气。
其实夜谨就算被打得很惨,惨到差点面目全非的地步。可单就身子骨骼的发育来看,也是可以估计出年龄介于十四,五岁,与仲孙佶岁数相仿。
可惜涵阳不管外貌如何,单就心智而言确实比很多人要成熟,夜谨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孩子。
“……您都不知道三夫人有多担心,都…”
“好秋韵,我下次不会啦,帮我穿衣服吧,快要冷死了。”
说到那个臭屁的小孩,一回来就丢给管家照料,也该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若伤口收得好,过两天就能放他走。依她的打算,不可能也没必要把夜谨圈在王府里。带他回来,只是个借口。
倔强的眼神里,有对自由掩藏不掉的渴望。很深,但依旧被她发现了,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他,很像吧。
走失后误入南街,被几个混混围堵敲诈,幸好碰到“好心人”,救了她一命。可“恩人”却被揍得浑身是伤。
知恩图报,夫子所教。
以上是对外的说辞,至于为什么不说出遇到那两个怪胎的事,她说不出所以然,直觉罢了,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反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免了麻烦,夜谨也能借机治疗伤病,甚至得到一笔不小的补偿,够他活上一年半载。
穿过堂道,嗅着暴雨过后新鲜的空气。过之太及便是伤,水把泥土泡得松软,连带空气中也混杂着花叶根茎腐烂的味道,有些让人作呕。被雨水打得焉了的丁香,有气无力地轻轻摇晃。
“娘!父王现在心思全在那对贱丫头身上,我是您的女儿呀,您怎么可以也这么偏心!”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细碎的烛光泄露出来,让偶然经过的某个娇小身影停住了脚步。
急促而带着不甘的啜泣,在压抑的空气中一道道划过,忿恨,怨怒,直到被柔媚的声音盖过,阴毒,隐忍,憎恶,还有浓浓的杀意。
“蕾儿,你父王罚得没错,若那丫头今日没了,娘也不会饶恕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娘便统统与你说了,省得你再闯出祸来。放心,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胡樊姬那贱人和她生的杂种,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风刮过,繁密的树叶飒飒作响。弯月偶露薄云,垂影在光晕下张牙舞爪。
廊柱后靠着的身影伫立着,许久后才轻巧离开。仿佛从未来过,不过剩下几道从湿发上滴落的水痕,很快也消失了。
原来如此,几曾想探究的真相大白于面前,却为何滋味一点都不美好。
原来痴傻十几年,没权没势的这条命能够活下来,只因为当初东陵国师一介预言;
原来怪力乱神虽然可笑,还是会让人半信半疑。命女至,东陵乱,潜龙飞,帝星归。
原来传说中的命女,指的就是她。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她的改变,甚至疑问都不曾透露半句。不是不想问,而是不需要;
为什么杜子笙会有问必答,甚至没有半点犹豫。现在看来,都是试探吧;
为什么傅玉阶明明狠她入骨,尚能隐忍至今。是因为,知道很快就有报复的机会。
“赵总管,我带回来那个小子,安顿在哪里?”
总管微微楞着,眼前的三小姐让他有些恍惚。明明模样没变,身高没变,怎么就觉得这么,这么的冷漠呢,那小嘴还在笑呢。直到把人带到目的地,他还是没能想明白。
甚至迷糊到忘记了,把王爷小姐和个身份不明的穷小子放在一起,是大大的不妥。
“你可以下去了。”
“是。”
帝女?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吉祥物罢了,一旦效用不再,顷刻间就会成为弃卒,任凭他人揉捏。
可是,她的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夜谨,等你伤口养好九层,我会求老爹收你入府,当我的近卫。然后让武师教授所有你现在身体能够承受的东西,你没有说不的资格,因为,我也没有。”
精致娟秀的面容,因为一双微挑的眼眸变得锐利。半干的长发垂在肩头,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从水润的粉唇里吐出。
书房那次秘会,是夺位大战中的一曲序幕吧。若败了自然没有以后可言,篡位,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若胜了,她这个吉祥物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士农工商,商最末,但谁少得了钱。身为东陵首富之家的嫡女,傅玉阶身后的财力对王爷老爹来说是万万少不了的。而她娘,只不过是个普通侍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重生之后太过安逸,却不想让她学会了找借口。只是个孩子,只是个没有权势的庶女,这些都是让她恣意的借口!
却忘记了,当初在谷家的她,何尝不是从幼年就必须面对惨烈的竞争。不过是个养女的她之所以能够上位,靠的绝对不是运气!是的,她忘记了。所以,差点就只能等死。
希望现在的觉悟,还不算太迟。
“为什么?你不是说会放了我,你出尔反尔!”
上身光裸着,白色的绷布密密缠绕。脸上因为被涵阳突然闯入惹出的羞怒还未曾褪去,乍听到的消息让夜谨怒火“嘭”地又燃了起来。
“如果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掌握,又为什么要费心管你的命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小嘴一点点扬起,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这是个选择题没错,不过不再包括你可以离开这一项。你还不知道吧,南街现在那群乞丐,哦,或者说里面很多很多的人,可能都已经没命了。”
“你让人杀了他们?”
“不,是属于皇权的骄傲让他们不得不死。”身为一个王爷,自己女儿被欺负之后,若不予以“惩罚”,脸面何存?
她没看到,但是有脑子。
“可是他们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可以…”
“可以什么?说让我变得一身狼狈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愚蠢,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承担后果的准备。”
做得出,就要承担得起。选择了游走在生活边缘,就该知道有总有天掉进万丈深渊的可能。她不开善堂,对当圣母无爱。
“就像现在一样,你的选择。要么现在答应我,熬过惨无人道的武道训练。不要求你学到什么登峰造极的程度,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资质的。只不过,你每天所学的东西,晚上都要练一遍给我看。师傅对你说的每一个要诀,也要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夜谨狠狠瞪了涵阳一眼,真是奇怪的要求,而且居然瞧不起他。
“要么,就是明天等着从‘恩人’变仇人,得个好死。相信我,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稚嫩的嗓音,微笑的粉靥,透着淡漠的红。夜谨紧紧抿着唇,修长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挣扎,他知道她不是说笑,是真的会杀了他,如果不按照她话去做。
满腔的愤怒突然有些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未知的情绪。只有命令,只是命令。转身走出去的身影,背脊挺得很直,然衣衫飘动时,没有得意和嚣张,反而有隐约透出的坚韧,和孤独。
一个备受宠爱的王府千金,还有什么是要不到的?
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絮,闷闷的。握着的拳抓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抓紧,就连说需要一个护卫的时候,都不曾露出半点脆弱。
这是什么人啊!一拳锤到床边,有些忿忿。
不过,这是给他的选择,不是其他人的。莫名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夜谨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只是想趁机累积实力罢了,顺便保护个小女孩!心里胡乱地辩解,胸口的玉有些微微发烫。
可怜的夜谨,就在纷乱的思绪下睡着了。当然,也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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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博弈
更新时间:2009…9…28 13:39:23 本章字数:5410
==========呃,挣扎着爬上来……今天晚上突然要开会……呜呜呜,所以……修晚了……=====
圆润的棋子被执起,“咔哒”声响,盘面纵横交错。青烟徐徐,淡雅香气缭绕,配上满室静谧,很和谐。
下棋的人,被下的棋,黑白,黑白。白衣的儒雅,黑衣的强势,谁能想到棋盘上的局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黑子夹于指缝,犹豫少许,瞬间似乎发现边角方向一处极不易被人察觉的漏洞,落下即成开拓之势,欲直捣黄龙一举得胜。
谁想到片刻风云突变,原本只是守势的白方,竟然脱困反攻其上,螳螂捕蝉,则黄雀在后。下手,一锤定音,胜败已定。
“王爷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下官惭愧呀。”利落地收拾棋局,杜中敏发自内心的夸赞。
想到皇宫中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帝王,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有些庆幸。心情有些愉悦,眼角也带上的笑容。
“中敏,你的性子太急。对敌最忌盲目自乱阵脚,这样只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仲孙催微微摇了摇头,冰凉的棋子从指尖滑进玉盒中,温润而没有棱角,清脆的感觉很舒服。
话不多,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不悦。杜中敏停下拾掇棋子的手,不难明白仲孙催所指的不单单是一盘棋这样简单。
三天前,皇宫内一位老太医意外暴毙身亡,让众人一片慌乱。因为这老太医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乃是偶染风寒却一直不见起色的皇帝。所幸,验尸查出的原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不过年时已高,猝死而已。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能够猜到,却是堂堂御史大夫杜中敏暗暗指示人下的手。为了,杀人灭口。常言说得好,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王爷。下官只是怕他人老了。会管不住自己地嘴巴。所以……”
听出辩解里面地不服气。仲孙催点了点台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将一封看似普通地油纸信封顺延着桌面推过去。停在杜中敏面前。信是平常地长条模样。最特殊也不过是没有封口。
半截残烛被火折子点上。再将脆弱地信封放到苗头上来回烤着。信封外层地透明膜衣很久就变得柔软。手指微微着力。就能揉掉。露出雪白地纸面。
嗅了嗅指尖。清透地松香传进鼻子里。是秘司传出来地暗信。杜中敏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把内容飞快地看过。
“这……!”一滴冷汗忽而流下。落到纸上。形成一个细小地椭圆。
“王爷。下官太过鲁莽。求王爷责罚。”
有人借机挑事,说死去的太医不只是单纯的病死,而是被人毒害。甚至已经禀明皇帝,奏请彻查了。
“是太子留下的暗桩,很有两下子。如果皇兄同意查下去,今天早朝必定会有人跟着弹劾。”
“下官鲁莽,请王爷责罚!”
“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心急是可以理解的。”随意摆摆手,不欲多做追究:“兵部的情况现在如何?”
“原本的兵部尚书和侍郎都是牵着裤腰带往上爬,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我们的人插进去后,很快就掌握了内部。”
“很好,席揩威手上的南北禁军也足够控制京城。”装似随意地抚了抚下巴,眼底露出些寒光:“听说,北边的军队里出了个很了不得的少年将才,叫凌子渊?”
杜中敏略加思索:“是凌均将军的遗腹子,确实少年了得。下官也曾听子笙提过几次,子笙颇有结交之意。王爷大可不比太多忧心,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只是个少年郎。”
“中敏,不要小看年轻人,能收为己用,就不要放过。”抿一口茶,可惜入棋局太深,不想已经凉了,苦涩感不好入口,只能又放下杯子:“子笙这孩子挺不错,有空让他多接触些东西,历练历练总会有好处。以后,天下还不是得靠他们撑着。”
杜中敏内心一喜,突然想到件事:“王爷,上次…”
“咚,咚。”叩门声打断了未竟之语。
桌面上摊开的信纸被飞快地抽起,投进旁边的水盆里。不晓得是什么材质,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进来。”
“王爷。”赵总管毕恭毕敬地鞠躬,头微垂着目不斜视:“少爷小姐们上午的课业已经完毕。”
“恩,老师怎么说的?”
“都有所长进,甚为满意。”赵总管看仲孙催没有更多的表示,正想告退时却被叫停脚步。
“三小姐,又去看她新收的那个侍卫习武了?”
“是。”
赵管家刚出去,杜中敏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三小姐什么时候收了个侍卫?”
涵阳十天前在南街失踪,回来时一身狼狈的事他是知道的。王爷甚至以次作为借口,把对手设在南街的几个藏匿点给借机踹了。
可是给一个不过十二的丫头找近身侍卫,会不会小题大做了点。而且,其他人难道不会颇有微词?
“是涵阳自己提出的,很坚决。”仲孙催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索性站起身来,对着窗外,眼角含着一抹若有所思。
明明个子小小的,脸蛋小小的,五官精致可爱的好似娃娃,却很坚决很镇定地站在他面前,细小而秀美的眉微微挑起,用半胁迫半哀求的口气说:“老爹,我要把夜谨收做近身侍卫,我要最好的武功师傅,我要在下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
像一只终于按捺不住的小兽,在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时,开始伸出她锐利的爪子。
“影。”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悄然无声地站在仲孙催旁边,等候指示。有种人天生见不了光,却拥有最好最强的武斗能力,暗卫,也叫死士。
“把那次在书房外面看到的,跟杜大人说说。”
冰冷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描述的赫然是涵阳第一次闯进书房时的状况。包括涵阳的小心,迟疑,以及最后的闯入。原来看似无人的院子,早就被严密的监控着。
只要有丝毫意料外的状况出现,不管是人,或是物,都会被诛杀在悄无声息下。
杜中敏的眉毛皱了起来,敏锐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单纯的误闯,谁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按照影卫的说法,涵阳原来是想偷听,然后不知为了什么,才突然转变主意……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一个从小养在深院里的小姐,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有这种心计!
树枝上怯弱的幼鸟扑腾着翅膀,想尝试飞翔的快乐,又不舍得离开舒适的枝头去挑战天空的高度,只能发出“唧唧”的轻叫声。
影卫悄然隐起,杜中敏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眼底满是狠辣的杀气,儒雅的外表下刚硬的心肠顿时一览无遗。
“王爷,下官以为,原来的涵阳只怕早已不在世上。”
南诏密林常有奇怪的族群,终身都身材如孩童一样娇小,而且精于易容。只是性情凶狠嗜杀,要驯服只有趁他们年幼未成的时候,非常的困难。但是有势力的人依旧乐此不疲,因为他们的刺杀能力,虽然不是最强,但却是最防不胜防。
杜中敏很清楚,死在他手下的人,成功率最高的就是这种“童杀”。没有人,会对一个垂髻孩童无端生出戒心。所以此时此刻,他才更愤怒。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在他的眼里,涵阳这时已不异于一个死人。
敛下眼,后退半步微微躬身:“王爷,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本王让你做的事情恰恰相反。”仲孙催当然知道杜中敏心底想些什么,却意外地否定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本王自有打算。今日所说,就是怕中敏你发现不妥后太过心急,反而乱了本王的步调。”
语调平平的,没有什么太大起伏。杜中敏却明确的听出里面蕴含的命令,毋庸置疑。满腹疑惑,也只能无奈遵守,退了出去。
侍女进来收拾杯碗,又重新沏上新的碧螺春。蒸气袅然升起,带来撩鼻清香,熏得人陶陶然,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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