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放浪 作者:naturalriver 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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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样，鸣人觉得自己的腿又可以动了，他就一个健步上前，然後飞扑向佐助，把他狠狠的扑倒在地上，像要把他按进自己体内一样抱住。
鸣人控制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他隐隐地觉得如果自己再晚一步，佐助就会被这白花海的波涛带走了。再也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他什麽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佐助。如果花海要把佐助带走那麽自己抱著他就可以和他一起去，也无论去的是什麽地方。或许是无边的黑暗，或许是永恒的家乡。
“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佐助态度淡然，想拨开鸣人的身子。
如果说平时鸣人很顾及著自己的“自尊”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是这种关头他觉的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不要走啊！！混蛋！！你不要走啊！你不要离开我啊，不要离开我！！”近乎暴力的嘶吼冲鸣人的口里咆哮而出。
“…………”佐助的脸是惊愕的沈寂。
“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他妈的！老子清醒地不得了！！！”记起佐助那日在河边和喝醉的自己说的话，鸣人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地捏在手中，就快要爆开了。像是为了克制住自己的同意，鸣人一把揪住了佐助的胸前的衣襟，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狠狠地吻了下去。
如同暴风雨一样的亲吻。热烈在他们嘴角绽放开的火红的花束。紧紧抱住对方的手臂。这些，全都化作了星辰，向上飘了去，凝结在了空中，太阳沈没，月亮的柔光照耀，清冷的光明，苍白的颜色。
狂暴散去，化为了温柔。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吻著。鸣人的手依旧紧紧地揪著佐助的衣襟。
“不要离开我啊，佐助。我喜──”
“！！！”
为完的字句溢散在了空中，鸣人觉得自己的额角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揉著额头，有光，温水般流泻进自己的眼底。他站了起来，推开了窗子。
早晨的风还带著凉意拍在他的脸上。
他垂下了眼：“梦啊……”
黄昏的时候，佐助和知花回来了。知花手里拿著一串章鱼丸子，脸上绽放开了只有少女才可以拥有的，花朵一样的笑容──夕阳下的花朵。鸣人坐在旅馆的长廊里，隔著一个花坛看著他们。手里提著东西走进来神色淡然从容的佐助，以及笑颜如花的少女。暖橙色的光线温柔得清泻在他们的身上。鸣人觉得这一幕很美很美。太美了。让他差一点流出了眼泪。
不是不甘心。也不是嫉妒。也不是难过。可是心脏突突地跳动著。就差一点点没有忍住，要流出眼泪。
“喂喂，干嘛像个小女人一样啊你！！”鸣人自己轻轻地自嘲了起来。他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们。
然後──
“给你的。”突然间伸到鸣人面前的东西吸引了鸣人的注意里。
“干嘛啊？”鸣人抬头有点疑惑地看著佐助。
佐助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挑衅似地要轻轻合了起来。“不要就……算了。”
“不要白不要！”在佐助合上手之前，鸣人一把夺了过了来。停泊在鸣人掌心里的是──御守。但是──“搞什麽！我要恋爱御守做什麽！”
但鸣人没有等来回答。佐助不说话，他缓慢地别开了视线，冰冷的目光从鸣人的脸上滑开滑向了天边将尽的夕阳。鸣人觉得空前地……紧张。不自觉地也悄悄偏开了头。空气都变得稠密而绯红了。胸腔微微地烫了起来，耳中充溢了血液鼓噪著血管的声响。心脏的跳动都化作了无可救药的疼痛。窒息感沿著神经的脉络浸透了全身。
“我……”佐助的视线移了回来，但是在撞上鸣人视线的瞬间又飞速地──弹开了。
鸣人的视线却第一次，是的，第一次空前执著地追随了过去。就像是要抓著佐助视线一样，死死地，追逐著佐助的目光不放。佐助在余光里看见了鸣人追逐而来的神情。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的状态。佐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紧张的张力控制了全身，连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在这麽短的时间中，有成千上万的念头像海啸一样疯狂地在佐助的脑海里迸涌，但是也许是念头实在太多，後来佐助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站在这里。伴随著这种无能的紧张而来得还有一种直接贯穿脑髓的──战栗。
──不如告诉他吧……
在佐助的脑海的某一个角落有这样一种声音，明明知道说出来就是一切的终结，但是自己却有著这种“不如一起毁灭”般带著甜腻快意的自虐。
“我……我只是觉得你大概很需要这个吧。一直没有女伴不是麽？”佐助的视线杀了回来，和鸣人的视线对上了，依旧是那样自负异常简直想让人一拳揍在他精致白净的脸上。其实他──他还是害怕。害怕开口了一切都会消失成为幻象。不开口就不能拥有，但是不开口的话至少可以呆在一边。
是不是……太珍惜了啊。才变得这麽胆小害怕。不能拥有的话，看著就好了。
看著就……满足了吧。
佐助的假面具带地这麽地快速利落。
只是。鸣人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在说谎。”
那一瞬间佐助觉得自己什麽都没有听见，他只能听见他的面具崩溃的声音。
时间被拖得很慢，鸣人的话语被拉扯地异常清晰。
“你在说谎。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佐助。”
惊恐，慌张。被击碎的面具碎片在佐助面前缓慢地空转飞散。佐助的视线看回去就望见鸣人的目光。执著如同光剑一样插进了佐助的瞳孔。伴随著绝望的疼痛。
“哈？那你说我想说什麽？”明明面具已经支离破碎，佐助还是这样带著讽刺语气地冷声说道。
“…………我……我不知道！！”像是自暴自弃一样，鸣人不自觉地有点动怒起来。明明知道对方在说谎。明明感觉到有什麽不对。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是当对方要求他说出想法的时候，鸣人感到了绝顶的恐慌。
进一步再进一步……当看到前面只剩下一步路的时候却觉得惊恐。魂惊魄动。这个时候就想退回来，不敢再向前了。如果在向前一步也许就回不去了。可是就在鸣人想退回去的时候──
佐助一把抓住了鸣人的手腕。佐助冰凉的指尖在皮肤上烙下了滚烫的刻印。佐助的眼微微眯起来，有点危险的眼神。挑衅一样地问：“你不是说我在说谎麽。那好啊。你说我到底想说什麽？”
“不……我……不是的！”鸣人甩著手腕想挣脱束缚，但是佐助更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冰凉如同夜色一样的眼神死死地锁著鸣人的目光──不让鸣人转移视线。
“不是什麽，你说啊。怎麽不说了？”
──说啊，你说啊。
有些东西，每个人都在自欺欺人，不说出来就不会成真。好像只要不说，大家就可以保守秘密，一直这麽下去。
可是。
为什麽大家都这麽贪心，都想多要一点，多确定一点。在贪心的同时，又没有勇气。
鸣人和佐助就这样安静地对峙著。瞪著对方的双眼都微微湿润了起来。身体细微地颤抖。
鸣人用力地用牙齿咬著嘴唇，那双唇像朴素的花朵涌出了鲜红的色调。
“我……”鸣人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决定了。说出来吧。如果一切会因为这句话而毁灭的话也无所谓了。
──至少曾经，燃烧过。
像是知晓鸣人下了决心，佐助宛若别火烙了一样，飞快地松开了鸣人的手腕：“算了，我不想听。”这样冷淡地甩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佐助手腕冰凉的皮肤在被夕阳沾染地昏黄的空气中划出寂寞的弧度，这个弧度运行到一半却被鸣人的手一把抓住。时间冻结了，佐助觉得自己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到无以复加。他艰难地转过头。
鸣人的眼，如同夜空里的星。那双眼的光亮已经绝顶，熠熠生辉。那种光就犹如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仿佛能洞穿整个时代。鸣人坚毅地抿著的唇轻轻打开──如同在佐助面前打开了一千个夜晚的幻梦。
“你不想听我还是要说。我不想再这样子下去了。无论你怎麽认为，怎麽想，怎麽考虑都无所谓了。无论别人怎麽想，怎麽说怎麽认为我也一点不在乎。”
──咯吱咯吱。伴随著从鸣人空中快速跃动出来的话佐助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被狠狠地撼动。他的世界发出了咯吱的呻吟声。
“我喜欢你。”
太阳坠落下山去，佐助的世界顷刻被毁灭，他的世界燃起了滔天的大火，幻化为燃烧的国度。一切都灰飞烟灭。
然後佐助，哭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好像一切的情绪都已经脱离自己的管辖，有了自己的意识和思想。他顺著鸣人握住他手腕的姿势，把鸣人狠狠地带进了自己的怀中──那一瞬间，鸣人的身子这麽贴近自己。他们躯体上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连接了起来。佐助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会言语的孩子，什麽也没有办法说出，只能让泪水大肆地流下。没有了伤痛，也没有了彷徨。
爱在火焰里烧成了灰烬，却又在灰烬中涅磐。
重生。


放浪（19）
发文时间：　01/1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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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双手擦亮了我胸口停泊的梦。
幕十二！　途
　　波城的焰火。他第一次觉得这麽耀眼。绚烂的色彩被尽情地释放在登顶的那一霎那。芳华顷刻而逝。在空中迸溅开的光亮如同夜色一眼在他们身上流泻。微热和颤抖的，交握的双手。
他也不知道他们的手是什麽时候再这热闹的黑暗中握在一起的。只能觉得自己的手微微地泌出了汗。佐助轻轻看了一眼，一脸专注地看著天空的鸣人。
不自觉地微笑了。
宛如清冽的冰霜之花荡开了瑰丽的波浪。鸣人承认自己在偷偷瞄佐助的时候被他的笑容深深地惊豔。满心的满足几乎都要溢散了出去。
发现鸣人在偷瞄自己，佐助轻轻地挑了挑眉。然後，当波城城主会宴厅了所有人都在看那天空的时候，当所有都沈浸在美酒鲜食中的时候。他们的世界如此静谧而安宁。佐助动作骄捷而快速地亲吻了鸣人的嘴唇。
──羽毛轻轻的滑过了嘴唇的错觉。
但是那羽毛留下的印迹了必是有火药，唇角都几乎要燃烧。
鸣人的一脸难以置信的呆愣表情映在佐助充满了小意的眼中。
“疯了麽！！这里人这麽多！”
“阿，人是很多。”被这麽说，佐助也露出一脸完全不在意的表情。“所以，我们还是快走吧。”
“什，什，什麽，什麽快走啊，我们不是还要和知花、修之介告别麽？拿了钱就走人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你不走那我走了。”佐助一副要起身的样子。
“喂喂喂！”鸣人急忙抓住了佐助的衣角。“那也要等我把这些好东西吃完了再走啊。”
佐助笑了出来：“白痴在不走来不急了。”
“什麽来不急。”
“你想等著被人抓麽？”
“哈？”
佐助凑到了鸣人耳边：“因为，他们家和我们家有仇。”
鸣人睁大了眼睛看佐助，不知道为什麽，眼眸微微地湿润了起来。
仇恨是要用什麽样的词汇才可以形容的东西。带有了怎麽样的色泽。鸣人被佐助拉著跑出波城主城的大门的时候脑袋里只有这个念头打转。
刚刚也不知道为什麽听见佐助那麽说居然会湿润了眼睛。
──或许是觉得佐助可悲吧。
他的生命仿佛是被一条又一条名为仇恨的丝线绵密地缝织起来。生活在这样巨网之中必然有深深地无奈和悲哀。
一方面渴望著虚无的温暖，另一方面又害怕别人的同情。
所以鸣人握紧了佐助的手。足够的用力。
佐助觉得鸣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有点疑惑地回过了头。在无意间看见了鸣人的眼睛。明明是被月色沾染成柔和的色泽，但是目光却如同要焚烧一切般的坚定。
疑惑了很久。佐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样──无声地笑起来。
爱的力道，总是比同情要沈重很多。
那你，打算怎麽办？
鸣人不想承认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调有多麽奇怪，声音都有了明显的颤抖，不只自己的面部肌肉，连身体都紧绷了起来，要是再一用力，鸣人觉得自己可能会瞬间崩毁。
告白後的无尽尴尬，汹涌在他们之间。鸣人看见佐助的唇张开的同时也听见自己的心脏太过快速的跳动。心脏跳一下就痛一分。鸣人那一瞬间只想捂住耳朵什麽也不听。
到最後，鸣人的确也什麽都没有听到。因为鸣人现在背後是冰凉到刺骨的石头，而前面是佐助微凉的躯体。他的胸口可以感觉到佐助心脏的跃动。一下接著一下，和著自己的心跳。毁灭一切的同频。
佐助什麽也没有说，他只是一把把鸣人按在石头上略带粗暴的亲吻著。好像他的冷淡都是他的假象，他的清高都是他的虚影。只有现在的他才是真实。冰而薄的唇瓣像荡开了初春的涟漪，纠缠的舌宛若初生的丝绦。在颤抖的是不安的喉结。鸣人的鼻腔里充溢了花的味道。
这是吻。他们的吻。佐助下移的嘴角在鸣人的颈部细细地亲吻。最後把他的喉结轻轻地含住。或许脖颈也可以传导心跳，佐助口腔中生的脉动都通过鸣人的喉结抵达了鸣人的意识深处。鸣人似乎想说什麽，但是佐助却那麽柔和地轻要住了他的喉结。让他什麽也别说。
什麽也不要说。
佐助舔舐著那脖颈间的凸起。某一个瞬间他都想咬破鸣人的咽喉。
如果死亡可以让他们永远在一起的话……
嘴唇下行到了肩头，因为衣服被拨到一边而裸露的肌肤在月色下微微地颤抖。小麦色和月光银的奇妙融合，就想像现在一样，把头深深地埋进鸣人的怀中，然後就此终老。这样的念想化作了行动就是──
鸣人的肩上传来了热辣的痛意。
“痛！”鸣人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要是以前，鸣人一定会骂一口狠狠咬在自己肩上的佐助是变态，但是现在鸣人却一把抬起佐助的脸。染了血的唇在夜里盛开成殷红的花束。鸣人用力地──吻了上去。紧紧地用手托住对方的头，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火热的躯体靠在一起熊熊地焚烧。
却没有下一步。
亲吻完了的双方安静地别开了脸孔。
夜色已经很稀薄了，大概快要天亮了吧。
从没有见过这麽多的向日葵。倒向风的方向的金黄色的海洋。他眯起眼睛，看著海鸟洁白的羽翼划过没有云朵的湛蓝天空。鸣人收回视线，安静地跟在佐助後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一切都在无声的进行著。
今天是最後的一天。
鹿岛的天空很美。
“到这里就可以了。”脚踩著海滩的沙砾，这是佐助这麽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鸣人抬头看他，又低下头去，很久：“不要。”像是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一句话。
“什麽。”
“不要。”
佐助吸了一口气：“等我报完仇我就──”
“够了！！”佐助说的话被鸣人猛地打断了。在度抬起头来的鸣人依旧拥有那样的眼神。佐助依旧记得，鸣人那时在道场里的眼神。太阳般灼热的光芒，焚烧一切洞穿一切的光芒。也许……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吧……自己爱上了这样的──光。
鸣人上前一把拉住了佐助的手腕：“你就真的那麽想报仇吗？！复兴你的家族就那麽重要吗？“紧紧地绊住佐助游弋开的眼神。”还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去阿，佐助。“
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阿，佐助。
这句话就像是箭一样击穿了佐助的胸膛。浸泡著甜美的疼痛溢散了开。
你要回到哪里去呢孩子。哪里是你永恒的家。
佐助没有回答鸣人的话，只是无言地向山坡上，葵花海田里唯一的一座破旧的小木屋走去。小道边大片的葵花田，荡漾著如同鸣人头发一样的金色。
鸣人的头发是……太阳的颜色。
鸣人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
如同青空一样存在的，我的──鸣人。
佐助微微合上眼，深深地呼吸。溢满了鼻腔的是──天空的香气……吧？
佐助在推开那扇木屋们的时候没有犹豫，他在透了光的破木屋里看见了杀害自己父亲的老者。老者安详地坐著，喝一杯清茶，并不对佐助的到来感到惊讶。
“你来了佐助，比我想象的要久。“老者说著看了一眼佐助放在刀上的手。笑了：”刀，还是──茶？“
佐助的手在刀柄上犹豫地微微颤动。
“茶啦！老伯！！“不由分说挤进这间屋子的鸣人的声音依旧元气十足。佐助看了鸣人一眼，出乎意料。鸣人居然还他一个鬼脸。
佐助轻轻别开了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放在刀上的手终於松开。
”茶吧。“
佐助淡笑著，这麽说道。
窗外的白鸟成群地飞起──在那一大片的鸣叫声下有两个人安静地穿行。
一片羽毛飘落在奔流的小溪──溪边的他们刚刚饮水完毕。
几片花海叫醒了整个山林──或许还可以看见他们互相争吵的剪影。
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宇智波家族，也大概没有人会记起那个金发蓝眼的异邦人。
可是，那又有什麽关系。
山谷中，他采摘下那一朵奶白色的花，别在他的衣服上，然後，冲他快乐地──笑了。
这已，足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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