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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传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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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疼痛。可是他只愿意一辈子这么被她轻轻地抚摸,哪怕疼一辈子,他也觉得那是一种疼痛的幸福。

小荷用自家地里收来的少得可怜的一点棉花,纺了三个通宵的棉线。又忙活了两天,将那些棉线亲手织成了一块不大的白布。接下来,她从山上采来一种野草,在石臼里用力地捣了一个上午,淘出一些碧青的汁液来,把白布染成了青色。

最后,她费力地操起剪刀,裁剪一番后,那块青布就变成了几片零碎的布块。她拿出针线筐,又是一番穿针引线,到第六天中午,她终于给他缝了一件青色的布衫。

他又化为人形的时候,她微笑着给他穿上那件布衫:“小鱼,你常帮我干活,穿白衣裳太容易弄脏了,试试这件衣裳,合适么?”

怎么会不合适呢?那青色的棉布轻轻贴着他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温暖,没有一处不熨贴。

每天化为人形的那两个时辰,他便开开心心地穿上那件青衫去干活。晚上小荷赶着洗干净晾好,第二天他又穿在身上。终于有一天,他砍柴时一不小心,被一根树枝挂住了衣襟。他用力一挣,“嚇”的一声,衣衫被扯破了。

回到家里,他生怕她责骂,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揉了揉眼睛:“都怪我……要是我能再有能力给你做件衣服……”

可是小荷的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为了做这件青衫,她已倾其所有。

她想把他的青衫缝补好,可那个洞委实太大,她怎么也用线连不上。想要找块布缝上,屋里家徒四壁,连棉线都只有一束。小荷无奈之下,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她拿来剪刀,剪下自己一块衣襟,细细缝在他衣衫破损之处,在上面打了一个工工整整的补丁。

这里跟东海龙宫,简直是两个世界。可是如果一定要他选择的话,他宁可永远呆在这里,不要再回到龙宫去。

可是如果没有龙珠,他就没有强大的法力,难道他要看着小荷一辈子都过着那种清苦的生活么?

有时小荷在屋里忙着做饭或是收拾屋子,他就呆在水中幻想:等有一天他恢复法力,找到龙珠,就带小荷回龙宫去。他要让她享尽所有的荣华富贵,他要让她那双粗糙的小手,比最好的羊脂玉还要光洁润滑。

想着想着,他就偷偷地躲在水里笑。

小荷常常惊诧地看他一眼,奇怪地问:“你怎么又一个人在水里傻笑?”

他也很奇怪:怎么就只有她看得懂一条鱼的眼泪和笑容呢?

但最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临了。

那天她去陪邻居家的大嫂去五通祠烧香,到了天黑的时候还没回来。

他在盆里游来游去,心里按捺不住的焦急。

当地山村都供奉五通神,就是鼠、猪、猴、蛇、蛤蟆这五个怪物。还为他们建有专门的庙宇,就是俗称的五通祠,因为时有灵验,所以香火十分鼎盛。

深夜时分,他突然听见门外人声鼎沸,锣鼓声、吹打声响成一片。他正在惊讶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小荷走进屋来。

他欢喜地在水里跳来跳去,却发现她有些古怪:她今天头上居然戴着镶了很多珠子的一顶凤冠,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腰间系着细细的腰带,带子上系有一串金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做响。

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这跟那身火红的衣裙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小荷转身关上门,跑到水盆边,轻声叫道:“小鱼……他们要我嫁过去……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她好象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了。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荷陪邻家大嫂去五通祠烧香,居然被五通神看上了!他们显灵给村民,说今晚就要她去五通祠成亲。

村民们对五通神一向敬畏有加,小荷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他们自然完全听从五通神的旨意,赶着给她置办了新娘子的全套服饰,逼着她今晚嫁过去。这会她是托辞说要跟故居告别,他们才准许她回来的,但花轿乐队都在外面候着,唯恐她会飞到天上去。

他在水盆里愤怒地跳跃着,恨不能立刻驾云腾雾地飞去五通祠,把那里夷为白地。

五通这种下作无耻的妖灵,连正神都算不上,他一直都不明白天庭怎会允许他们独立庙祠,从来对他们是正眼都不瞧上一瞧。

可是此刻他没有法力,只是一尾普通的金鲤,只得眼睁睁看着小荷苍白的脸,心里痛苦得象要炸开一样。

小荷没有哭,她蹲下身来,轻声地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早说过,你是人也好,是鱼也好,我的人和灵魂,早就是你的了,五通神他们都是妄想。可是我不去的话,也没有法子,万一他们知道有你,那可就更糟了。”

她温柔地看着水中的他,眼中隐见泪花闪动:“听说人死了投胎转世,还会有来生。所以我想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在黄泉我也等着你,咱们来生再见吧。”

她用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背鳍,她手心的老茧又一次挂痛了他,这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到那种疼痛的幸福。

她站起身来,在屋里摸索一会,不知从柜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揣在袖中,就开门出去了。

乐声渐渐地远了,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水中,好象死了一样。

当天夜里,在五通祠外,乡人发现了小荷的尸体,她的身体已经冷了。在她被强抢上轿的时候,她在轿内用那把剪刀剌破喉咙自尽了。因为她临死前没有踏入五通祠一步,所以她的灵魂仍要归属冥府,五通神什么也没得到。

乡人惧怕五通神报复,就在当夜把她烧成了飞灰,全部洒到了江水之中。

小荷死后的第三天,与他向来交好的洞庭君,哦,错了,那时他还没有承袭爵位,尚是洞庭龙宫的龙太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还一动不动地呆在木盆里的水底。

洞庭龙太子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粒璀璨的五彩明珠,那是他丢失了的龙珠!

他望着龙珠,心中那有说不出的一种难受的感觉。仿佛是东海滔天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地猛烈冲击着他的心房。

洞庭龙太子对外面淡淡道:“你们进来吧。”

五个奇丑无比的身影犹疑地一个接一个,从外面挨进屋来。

他的胸中顿时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是五通神!

一只手按住了他,他抬头一看,按住他的是洞庭龙太子。

洞庭龙太子轻声道:“那个女孩子的事,我都听说了。五通神他们事先不知……不知你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你丢失的龙珠,昨天被五通中的蛤蟆怪在江边拾到了,他们顺着龙珠的气息找来,才知道……你和小荷姑娘……”

他的眼中冒出金色的火焰,五通不由得都倒退一步。

五通中的蛇怪鼔足勇气说道:“我们知道你是神龙,也知道你因为小荷姑娘……会恨我们入骨,不过我们五通神娶亲之事,向来连天庭都不过问……”

他看到他眼中闪动的金光,再也不敢说下去,瑟缩到了洞庭龙太子的身后。

洞庭龙太子托起龙珠,说道:“敖胜,吞下龙珠吧,也不要恨他们。五通他们知道得罪了你,已经向天庭求过情,天帝特地令我来告诉你,叫你不要为了一个凡人姑娘,与五通他们闹出事来,叫三界众生看了笑话。”

洞庭龙太子看着那尾已是全身冒出金光的鲤鱼,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小荷姑娘……我照会冥殿广平王,替她说了人情……她已喝下孟婆汤,投到一个好人家去了……你……你就把她忘了吧……”

望着洞庭龙太子掌上那颗宝光流转的龙珠,他真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地三界,对着沧海江山大喊一声:“我不要做神龙!我宁可跟小荷在一起!”

他吞下龙珠,仰天狂嘶一声,眼泪滚滚落下,瞬间电闪雷鸣大作,他化作了一条披着银白鳞甲的巨龙,呼啸着飞上高高的云端!天空乌云迅速堆积,他咆哮着在云中翻滚,掀起一阵阵翻涌不息的云浪!

他巨大的龙尾只是轻轻一扫,五通祠便化为一片废墟!连周围的山头,都被生生扫平!

天帝既有旨意,五通神他是亲手杀不了了,但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仇恨地望着云层下的山村,他多么想吐出滔天洪水,把这些愚昧的村民、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彻底淹没,彻底摧毁!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去做。

因为这是小荷从小生长的家园,是生育养育了她的地方。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看到过她温柔的笑容,这里的风里还残存着她呼吸的芳香,这是小荷留在天地间唯一的痕迹,他舍不得毁掉这一切。

小荷不知道,他们是没有来生的缘份的。从看到她第一眼起,他便早已看出,她此生运势凄苦,命中根本没有神仙之份,就算她再投胎转世,她也一定是个凡人。而他,作为东海龙神,在数万年生命结束之后,将会远赴西天净土,成为佛陀座下八部的守护天龙。

他们来自两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可以重逢的那一天。

我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条小白龙……是我的……我的……父王?”

黄英轻轻点了点头,突然目光望向我的身后。我本能地转过身来,只见母亲站在我身后的玉阶之上,苦笑着望着我们:“三公主,你可真是顽皮,把这些也讲给你妹妹听,她比你可要小上一百来岁呢。”

我一把抓住母亲的袖子,急切地问道:“父王呢?父王呢?”

母亲叹了一口气,从头上拔下一支玉钗,递到我的手中,说:“你去咱们后花园的那株玉荷花下,用这支钗子敲上三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几乎是一把抢过那枚玉钗,一口气奔到龙宫后的花园之中。不费什么力气的,我找到了一株珊瑚树下,静静伫立的一支约有半人多高,碧玉为梗、红玉为瓣的玉荷花。

我屏住呼吸,用玉钗在玉荷花上连敲了三下。

叮,叮,叮,玉石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海水的波纹,渐渐模糊起来,水波开始摇晃、转动,我的头几乎又要发晕的时候,一切静了下来。

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我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院里。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让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画面。

我在龙宫住了一百多年,我一直都以为,龙宫里只有玉石花、玛瑙花、金树银花……我一直都以为,海中不能生长真正的鲜花。我居然不知道,在龙宫的后花园中,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盛开着数十亩荷花。

海水之中,根本长不出真正的鲜花。天知道父王是从哪里弄来的湖水,然后他生生用法力在此结了一个界,使那些荷花,能够在真正的湖水中生长。

那些真的是荷花么?叶大如席,花大如盖。朱红的花瓣有我的手臂那么长,有我的手掌那么宽。有好多花瓣已经凋落了,层层叠叠地堆积在荷梗处,但即是落花,亦散发出那种奇异的浓香。

我看见父王默默地站在那些巨大而华美的荷花旁,他一反常态,没有穿那身高贵的龙王服饰,头戴一顶方巾,青衣萧然,肩上还细细缝着一块浅蓝的补丁。若不是此时是在东海深处,我几乎要将他认作是一个意态萧索的中年文士,而不是叱咤一方的东海之主。

我听见他轻声叫道:“小荷、小荷……”

原来在他心底深处,还记得她,那个穿着浅蓝布衫、天真爱笑的小姑娘。 几千年了,她当年那娇小可爱的身躯,早已化为尘埃。她的魂灵,也不知已投入了哪处红尘。

原来,纵然是荣耀极点、富贵无双,纵然是贵为神龙,也一样不能给你以真正的幸福啊。

小荷为他缝衣之时,那灵巧穿梭的棉线,连起了他破损的衣衫,连起了他们相处的那短暂时光,恐怕也连起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吧。

蔚蓝的海水在轻轻摇晃,天上的阳光射入深海的海水中,化作丝丝缕缕柔和的光线。若有若无的,在海水中飘飘散散。遥远的龙宫金碧辉煌,水晶梁、黄金壁在昏暗的海底放出夺目的光芒。

如果是一个凡人突然来到这里,他一定会认为这座宫殿,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地方。

其实,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地方,是在自己爱人的身旁。

我突然觉得,这华丽璀璨的龙宫,这看似热闹喧哗的龙宫,其实是一片凄凉的荒漠。白秋练、老虾、夜光、如愿、母亲、父王,是卑微的水族也好,是高贵的龙神也好,都一样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打内心深处,深深地钦敬着金龙三公主黄英。至少她有勇气去选择,去争取,她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

   心泪神珠(上)

我没有去打扰父王,偷偷地从小院里退了出去。

我把玉钗还给了母亲,我们对视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突然之间,我好象长大了许多,过去很多事情,包括父王那些古怪的行径,我都慢慢明白过来了。

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开满荷花的小院落,但我常常独自来到后花园中,在那株玉荷花旁前后徘徊。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觉得胸中有万千的感慨,有时候我又觉得空空荡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很快一件喜事即将来临,我的大姐、东海龙宫大公主的婚期临近,南海已派来使者,送来了下聘的重礼。她将被嫁到南海龙宫去,与南海龙王的二太子完结婚事。

因为是东海龙王第一次嫁女,堪称盛况空前。各地神仙妖怪,与父王沾上一点交情的自然要来贺喜,没有交情的想借此攀上点瓜葛,于是乎都纷纷送来贺礼,那自然都是些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宝贝。

至于龙宫之中,自从父王一反常态,将众夫人遣走之后,也很少再兴游乐之举,那些宴会歌舞大大减少。宫人们冷清许久,终于又盼到一场盛会,自然是人人无比兴奋,个个双眼发直。

父王说我细心周到,令我坐镇琦华殿,专门执掌来宾贺礼的登记入库之事。我不敢推辞,只好勉为其难。其后果是,在手脚不停地收了三天礼品之后,我的眼睛看什么都觉得在冒金色的星星,因为那无数的珠宝神器,把我的眼睛都看得花了。

第四天的傍晚,当我坐在珊瑚案前,刚刚在白绫绢上写下最后一笔——今天的第一百七十六件礼品——粒玉红臂支的名字,并叫宫女用金盒收好之时,殿门口传来了宫女们莺莺沥沥的声音,这是今天第一百七十七次地响起了,因此那甜美的声音中,也略带了一丝疲惫:“东海龙宫恭迎贵客,请贵客至十七公主处留记。”

一位须发皆银的老者缓步走进殿来,先是对我长施一礼。他虽化形老者,但相貌清癯,言谈古雅,施礼之时,褐色的衣袂随之轻轻飘动:“十七公主万安,老朽是南山老人,现将私藏重宝,送与贵宫大公主。并祝大公主与南海二太子伉俪情深,永结同心。”

我已看出这自称南山老人的褐衣老者,其道行足在千年之上。若不是得道的神仙,也必是法力高深的妖精。连忙站起身来,还了一礼,说道:“多承老伯厚意,东海龙宫上下,足感盛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古色古香的盒子,郑而重之地递了过来。

说句很实在的大话,自从我在琦华殿专司收礼之后,这数天以来,我的见识听闻,简直是达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原因无它,实在是各位故交新友所送来的礼品,真正是五花八门:

只要缠在人手腕之上,便能探知此人心事的缠情丝、

无须人亲自吹奏,只须有一缕清风掠过,便可自动发声,且乐声清越云霄,能使百凤翔集的细管箫、

在漆黑中也是光耀十步,美容颜,生香气,令邪物退避不迭的骇鸡犀、

用万年蛤珠装饰的五霞云帐,据说挂起来后,彻夜清辉满帐,有如明月当空。

还有不少的法宝神器,如能吞纳三山五岳,并可遮弊日月光芒的乾坤金光戒、

无论神仙妖魔,只要被捆上就难以逃脱的捆仙绳、

能于刹那之间化为青虹长霓、杀人(仙魔)于举手之间的天琊仙剑、

可以伤人(仙魔)于无形,中者立毙的五毒神砂、

甚至还有一只可以炼化仙魔的元丹,并化为已用的炼仙鼎、

……

这些贺礼就有一点唆使我大姐与未来姐夫不和的意思了,不过,我们都知道有些送礼者是修道略有成就的山精兽怪,法力虽高,灵智尚未完全打开。送礼之心虽诚,但有失分寸倒在情理之中,所以也不甚计较。

只是这些东西当然由我另册处理,决不会真的做为大姐的嫁妆,送到南海龙宫去。否则大姐的婆家定会吓一大跳,大家齐聚一堂,一起来猜猜这东海的亲家龙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什么闺中日常生活用得到的碧玉膏奁、步摇宝莲、金锦文茵等等,就更是举不胜枚。

在看过了形形色色的金银珠宝、神通广大的各类法器之后,我对于这只盒子里的所谓“重宝”,实在是兴趣不大。

但这只盒子外形倒甚是独特,竟是用树根挖空雕成,只有拳头大小,玲珑可爱。

我接过盒子,南山老人却又迟疑片刻,期期艾艾说道:“这盒中重宝,十七公主一定要加倍小心。老朽……唉……”

他眼望那只盒子,颇有恋恋不舍之意。

我倒被引起了好奇之心,轻轻一掀木质摁扭,“啪”地一声轻响,盒盖轻轻弹开了。

我本能地一闭眼睛,想躲开那种我已经非常熟悉的、从神器上放射出的强烈的宝光艳采。

可是过了半晌,我的眼睛没有丝毫异常的感觉。我睁开眼来,只看见一粒洁白如玉的珠子,正静静地躺在木盒的盒底。

不管怎样去看,那粒珠子都只是一粒普通的明珠。而且只有我指头大小,宝光也极其微弱。甚至还比不上我面前这张珊瑚长案上,镶嵌的那十几颗珠子中的任何一颗。

我的心中隐隐有些失望,想必这位南山老人长居深山修行,生活定是十分清苦,自然把这粒明珠当作是盖世奇宝。不过人家肯将自己心爱之物送来,总算也是一片好意,我岂能学凡间那些俗人一般嫌贫爱富?

当下微微一笑,盖上盒子,说道:“多谢老伯美意,我定然会好好收藏。”

南山老人叹了口气,道:“十七公主,你心中定然是想,这个老头子好生小气,送这么一颗不值钱的珠子过来。东海龙宫富甲天下,比这更值钱的明珠,只怕何止万数。对不对?”

我脸上一红,忙道:“老伯不要见怪,委实是因为这粒明珠……”

谁知南山老人认真地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十七公主,你说错了,这不是一颗海中寻常可见的明珠,这乃是一颗舍利子啊。”

舍利子?我吃了一惊。那是得道的佛菩萨火化之时,肉身烧化后留下来的结晶体。我曾听父王讲过,西方极乐世界的佛陀,在圆寂成佛之时,肉身烧化出了十几粒舍利子,至今还为三界香火供奉。

但舍利子多为灰白结晶体,哪会有这么晶莹滑润,一如明珠呢?

南山老人肃然道:“这是一位化身异物的女子,历经数世劫难,凝聚而成的心中血泪。说它是舍利子,也不为过啊。”

我心中更是惊讶,血泪向来只为凡人所有,这两物虽然与他们精魂相系,但生性脆弱,遇火即化烟尘。那究竟是怎样不凡的一位女子,居然可以生生将血泪凝聚成一颗明珠,虽经烈火炙烤,而最终竟能化为舍利?何况听南山老人的话中意思,她并不是什么修成大道的佛菩萨,而是“化身异物”?

南山老人猜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不由得又长叹一声,说道:“十七公主,老朽在南山居住修行,已有千年之久。这颗舍利子,名唤‘心泪神珠’,它的本来出处,便在南山深处的一座大寺之中。那座大寺,远近十分有名,香火旺盛,名叫隆昌寺。”

十七公主,这颗神珠的故事,要从三世之前讲起。

在第一世里,他和她,本是一对恋人,相爱极深,却未成眷属。

她本来便是修真之人,生命结束之后,她凭借法力精深,所以一点精魂不散,直奔到西天佛陀座前,苦苦哀告:她愿以沉沦幽冥界中无间之道,长达五百年的苦修,和堕落人间漫长的等待,只求与他结一世的尘缘。

佛陀端坐在莲花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这样,五百年后,你重入人世,前去见他罢。只是,你们缘份已尽,纵然终于与他相见,你也是不能嫁给他的。而他,也将永远不认得你。你,愿意吗?”

她想了又想,答应了。

浑浑噩噩之中,她的魂魄落下万丈红尘。

在经过了轮回那种翻天覆地的痛苦后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山岗上,身子半埋在土中,已化作了一块铜的矿石,有着分明的晶体的棱角,在阳光下微微闪出紫光。

她环顾周围,惊讶地看见,这里到处都是鲜绿的小树丛,春天时还盛开许多清丽的野百合,迎来成群的蜂蝶。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作为矿石的岁月,原来是那样的冷寂和孤独。虽然,她仍然保留了前世修炼的法力。

最初的千余年里,她依照天穹上日月星辰的轨迹,还在苦苦地记录着时间的刻度;到得后来,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渐渐地忘怀了。

但前世的一切,她却始终不曾有丝毫忘怀。

她常常地回忆从前,想起昔日的耳鬓厮磨,浓情缱绻;想起他凝视她时,那含情微笑的面容;

她也不止一次地去苦苦猜想,那西方净土之中,至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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