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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传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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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的夫君回礼。然而她也只是身子微微一颤,仍然没有站起身来,只是静静地等候。
他略显失落地收回眼光,望了一眼那高贵端仪的女子,顿了一顿,终于也拜了下去:“娘子辛苦。”
殿中一片静寂,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感动欣慰的笑容。想必,鸳侣得谐、神仙眷俦,应是人所乐见之事吧?看这举案齐眉的恩爱,有谁不会相信,他们将有着千载万岁永不断绝的幸福呢?
若得岁月静好,纵有千载万岁……纵有……
我悄然从拥挤的人群中撤出身子,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那由东海侍女精心绣制的、天蚕丝绵垫就的鞋底,尽可以让我行走无声,静悄悄地走出殿去……如那转瞬即逝的轻风,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然而一个我所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叫了出来:
“小十七!”
所有人都望向了我,我蓦地转过身来,无比尴尬地对着众人,勉强笑了笑,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已觉失态,但终是按捺不住,神色惶急,又道:“小……十七表妹,你……你……”
突然之间,我只是觉得可笑。我心中万般愁恨,脸色自然异常,他终是比别人心细,也真的是看了出来。却不知我是想寻着一处安静的地方,独自歇息片刻。难道时至今日,我真会奔出西海鸿飞冥冥?又或是天崩地裂地闹上一场?那岂不是使整个西海大典,东西两海龙族,均沦为三界之中的笑柄?敖宁不知,我已不再是当初那娇嫩不谙人事的小十七了。
只听一把柔和的声音说道:“看十七表妹面色欠佳,想必是因为今日这殿中人聚集太多,气息沉闷,故此想去殿外散散心罢。不过夫君考虑着实周到,是应该叫上几个侍女跟着侍候的。”
我的贴身侍女宁香带着其他侍女慌忙过来,惭道:“都是宁香该死,方才只顾着热闹,不曾侍候好公主。”
我没有理她,只是望向了那个仪态端方的红衣女子。
太素公主的面容隐没在红纱之后,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她是紧紧地倚着敖宁的,她说话不多,然而声音中都似含有隐隐的喜悦。对于这个奇才俊逸的夫君,她该是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吧?
横竖是避不开了,我长舒一口气,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点了点头,任由我的侍女将我小心翼翼地扶回了座上。
敖宁感激地对太素公主一笑,这笑容虽与爱无关,倒是发自于真心。
“当——”极悠然动听的一声清响,穿破水波而来,一直仿佛震进了我的心里。我悚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绯色衣衫的总角童子,高高地扬起左手,用一只坠有红色穗子的玉槌,击响了高挂于殿西廊下的一面玉磐。
感谢上苍,婚庆大典终于开始了。
唱赞、入席、对拜、交杯……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喧闹声。围观的人兴奋得脸上放着红光。
他和她,全没了太子和公主的矜持,只是含羞低着头,由着人来搓弄。
也是象凡人一般的要三拜,拜过天地,又拜双亲,他的母亲西海龙后是早就薨了的,她的父王玄武帝奉天帝命去征徼魔界,也无暇来参加最为宠爱的三女儿的大婚。不过天帝为了表示特别的恩宠,派了太白金星前来主婚,那白发银袍笑呵呵的老头儿,倒也真是带来了几分喜气。
夫妻也终于是要对拜的,自盘古大帝开了天地,阳气上升,阴气下沉,天地方有阴阳之分。而自伏羲大帝与女娲娘娘起始,天地间的万物便也分了阴阳。夫是阳,妻是阴,天造地设,自古如此。这一拜之下,他和她,可再也是挣脱不开的了。
这样盛大的场面,这样娇美明理的女子,这样被人衷心地祝福着,他终于是有点感动了。不觉也入了角色,脸庞的线条柔和起来,眼角开始有了水一样的温情。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而她,却是痴痴地看着他,虽是隔了一层红纱,却能够相依一生一世。
仪式总是行不完,这套完了,还有那套。新妇开始敬茶了,自有龙宫里积年的婆子,将众亲眷一个个地引给她看。她温婉贤淑,让人挑错不得。
行礼、敬茶、赠礼……
一样一样,总是错不得,一生之中,总得有这么一次。凡人的一生是几十年,龙族的一生,是几万年。然而都只得这么一次。
礼毕,侍女托着金盘,送上一支紫玉钗,钗身长约半尺,衬着碧色缎子,通身晶莹,玲珑剔透。
敖宁拿起紫玉钗,走向他的新妇。她抬起头,随着他手腕轻扬,众人惊叹声中,只见那方红纱,有如一抹红云凌空飞起,在空中一个柔美的转折,又轻飘飘地跌落在琉璃地上。
太素公主含笑站在当地,绿鬓高绾,珠环翠绕。裙裳堆迭交重,宛若层层红云萦绕一般。虽是华贵的宫妆打扮,但那从容不迫的高华气度之中,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机敏蕴藉之意。
敖宁显然有些愣住了,太素公主却浅笑嫣然地走近了他,轻轻牵起他的手掌,嗔道:“夫君,大家入席已久,现在咱们可要给各位贵客敬酒了。”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高声说道:“慢着!”
众人都是一惊,我也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时,只见一个绝色丽人长身而起,傲然屹立,有如一枝临风琼花一般,说不出的冷艳动人。居然正是随侍在父王身边的夜光。
夜光的美丽,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羡之声,她却毫不动容,却向着敖宁道:“大太子今日大喜,夜光蒙东海龙王恩宠,虽得以叨陪末席,但双手空空,总是不成体统,一时想起此事,倍觉汗颜无地。”
敖宁一愣,忙客气道:“夫人肯动趾前来,侄儿已是三生有幸,又安敢烦劳夫人?”
夜光口称汗颜,颜容却是毫不变色,冷然道:“夜光虽出身卑贱,却也知这非份的福德是享受不得的。太子谦辞,夜光却过意不去。”说到“非份”二字,更是加重了语气。
她话中带剌,自然是在影射敖宁借联姻与玄武宫搭上关系一事。
西海众人脸上都有些讪意,却又不好发作。
敖宁脸色一变,但他素来涵养颇深,当下隐忍不发。太素公主却走上前来,笑盈盈地说道:“夫人太过谦了,岂不闻‘君子修德以积福’?三界之中,连天帝都是修德三百世,方才积福而终登大宝的。如我等庸碌之辈,只需勤恳修行,积德养善,又焉知不能享非份之福?只要水到渠成,只怕先前非份,后来倒是本份中事,也未可知。”
只听父王在一旁低声赞道:“好,不愧是玄武帝亲自教养的公主,果然是机变灵动,更难得是不卑不亢,大有公主风范。真是敖宁这孩子的福气啊。”
我心里一痛,默然不语,只在心里想道:“不知夜光夫人今日何故出头与大表哥为难?莫非是还记得水玉人之事么?”
夜光一时无言以答,饶是她冷如锋刀,遇见这不温不火的泥沼,也无从着力。当下也不去理太素公主之言,环视众人,高声道:“夜光身无长物,休道是一钱一物,便是这条性命,都是属东海龙王所有……”
此言一出,父王几乎被无数艳羡、嫉恨、不解、赞叹的各色目光击得体无完肤,让父王不得不连连苦笑,低声道:“这丫头性情直率,百年来丝毫未变,这样一来,又不知给我树了多少情敌。”
只见夜光目光一转,接着说道:“再说西海富庶,又哪里希罕我来赠送什么礼物?夜光所长唯有剑术,今日愿以此剑,诚求西海英杰,咱们以剑击助兴,也算是为今日这大典增上几分喜气!”
此言一出,西海众人,自西海龙王以下,脸色都是大变。
金刚密咒
只听一人朗声道:“夜光夫人身份尊贵,技艺超群,还是先让不成材的属下抛砖引玉,来领教西海英杰的绝世武艺罢!”说话者气量雄浑,显见得中气充沛,虽然声音不高,却震得殿堂里一阵轻微的嗡嗡作响。
迎着众人眼光,那说话人傲然站起身来,阔步向殿中走去。周围人尤其是女眷们,都不由得发出一阵啧啧的赞叹之声。他长相英武,体形高大,立在那里,有如青松凌于群木,比常人竟要足足高出一个头去。他身上披着一套打造精良的黄金连锁战甲,越显得神采奕奕、顾盼生威。正是父王的随身侍卫官,素有“东海黄金将”之称的蟹将军冉锋!
西海百官中一阵骚动,随即跃出一人,冷笑道:“西海龙宫少志侯焦长折,愿领教东海冉将军的高强武艺!”这出头之人乃是个面色青黄的锦衣汉子,面目狰狞,头上支起两根形状怪异的青角,初一看,与我们龙族的龙角有些相似,但仔细一看,便辨出那角顶有三个小分叉,却与我们龙族不同,原来他是一条蛟精。
西海龙王望了父王一眼,神情颇有些尴尬,父王倒是神情自若地举起珊瑚杯来,一仰脖子,将杯中玉浆一饮而尽,微笑着拍拍西海龙王肩膀,说道:“老二,你宫中酿酒师系是何方高手?我看这玉浆较之王母蟠桃宴上的琼浆,滋味之美也相差无几了。”
他眼珠一转,又笑道:“以此美酒,佐此佳宴,眼见刀光如梦,剑影似雪,当真是平生一快啊!”我见西海龙王神情一窒,心中暗自好笑。父王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要看看热闹,叫这为东道主的西海龙王可如何拒绝?
只是父王对于日常小事看似放荡不羁,实则遇上大事之时,心思沉着缜密,极具君王风仪。此时他居然乐得观斗,也并无一言阻止,大异平时行事之风。莫非,他也对大表哥此次大张旗鼓地操办喜宴,迎娶玄武帝公主一事不满,因此才不出面阻止夜光与冉锋此举么?
西海龙王勉强一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求助似地看了看周围:南海龙王聚精会神地拨弄着手上的虎晶斑指,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世上最为新奇的斑纹,而北海龙王则是大马金刀地仰靠在椅上,一双眼睛就从没离开过夜光的身上。
冉锋对焦长折一抱长拳,泰然道:“原来是焦侯爷,幸会。”
焦长折想来对夜光与冉锋的出头挑战极为恼怒,根本也不愿多言,一声断喝:“起!”掌中红光闪动,已是升起了一根通体透亮的长刀,刀身长约三尺,阔似人掌,正自腾腾升起一团团嫣红霞气,显然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
冉锋的唇边展开一抹笑容,点头道:“嗯,焦侯爷所使的,乃是西海火金所炼的赤霞刀!冉某在东海时,便早已有所耳闻,听说在龙宫十大神兵中排名第九。”
焦长折阴沉沉的脸上,掠过一道自得之色,道:“算你也有几分眼力。”
忽听南海龙王说道:“这焦长折道行高深,再加上这柄神兵,只怕大兄的冉将军……”他望了一眼父王,却没有再说下去。
父王含笑不语,北海龙王却道:“冉将军在四海大有声名,自然也不是无用之辈,听闻冉将军的兵器,竟是自西天释家得来,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父王眼中精光一闪,悠然道:“老四倒是消息灵通,冉锋他曾入佛门释家受戒,也算是半个佛门弟子罢。”
对于兵器之事,竟是轻飘飘地带过不提。
西海龙王眼望场中,跺脚蹙眉道:“哎呀,那焦长折是蛟族少子,性子是出了名的急躁,是谁没能拦住,竟让他跑了出来!这殿上值官是怎么当的?只盼点到为止,不要伤了我与大兄两海和气便是。”
看他神情焦急,倒似是发自内心。
父王微微一笑,道:“虽是切蹉武艺,但神仙都不能保证一定会万无一失。若是偶然失手,只要没伤到性命,倒也不算什么,老二你不要介怀。”
我不由得看向了敖宁夫妇,只见他二人并肩而立,都在目视殿中,神情十分凝重。虽是初次相携,神色气度之间,竟似隐有默契一般。刹那间,我心里象是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银针,在轻轻地挑剌了一下,隐隐的痛,仿佛一直痛到心底深处。
突然之间,殿中金芒闪动,一道瑞气冲天而起,却是冉锋已祭出了他的法宝兵器!
灿烂金芒之中,只见冉锋双足微分,有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屹然而立。宽阔平直的肩上,横扛一件模样古怪的兵器。只见它通身竟是由黄金打造而成,而整体的形状却是由一横一竖两根三棱金刚杵构成,看上去虽然觉得古怪,却隐隐透出一种圣洁庄严之意。
只听有人失声叫道:“降魔杵!”
降魔杵,又称羯磨杵,相传可消除自身一切罪障,使三昧耶过悉皆清净,使胜共悉地皆得成就,一切违缘碍悉消除无余,一切顺缘所愿善根悉皆增长。一切男女怨敌债主皆令满足欢喜,怨敌消除,也表三摩地无动摇之意。
据说那直的一只金刚杵代表过去、现在、未来之永恒不变;横的一只代表能横遍十方法界、无所不在之意。金刚杵为断烦恼、伏魔的神圣法器,而十字金刚杵更喻为智慧通达四方、降伏顽冥之力量。
所有的人都惊叹一声,其中含义之复杂,当真难以言喻。
只听北海龙王长叹一声,道:“果然是金刚降魔杵!大兄,你东海龙宫,真是人才济济,就连一个侍卫官都是非同凡响啊,小弟们真是望尘莫及了!”
父王将一枝玉签上插着的玉梨果肉送到嘴里,漫不经心道:“冉锋不过学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又哪里算得上非同凡响了?”
西天净土诸佛向来以修缘渡世为主,与我们仙界一直是相互礼敬。相传西天佛陀法力无边,有倒彻天地、转换阴阳之能,连天帝也不敢小觑。而佛家修道法门博大精深,与我们仙界道家修行,也是并驾齐驱、各擅其长。然而他们号称是方外之人,为避免三界纷争,佛陀座下,从来不收道家弟子,更不会传修道秘诀。但不知为何,冉锋机缘巧合,曾得遇一位菩萨,竟蒙赐金刚降魔杵,并授以心法口诀。
而这身兼佛道两家修为的冉锋,居然又被收入东海龙王的麾下。也难怪千年以来,其余三海对东海龙宫一直存有忌惮之心了。
关于冉锋的来历,我身为东海公主,所知也是甚少。只知道冉锋出自东海蟹族,是于三百年前,被父王带入龙宫的,从此倚为心腹,随侍左右。更以他出色的身手,帮着父王除掉了不少东海龙宫的对头,名震四海。然而三百年来,他的官职却一直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将军,有时甚至要亲自操持贱役,替父王驾驶云车。更难得的是他从不以所受境遇卑微为介,对父王更是忠心耿耿。
想必四海之中,对此不解者大有人在。
金光大盛,冉锋的全身轮廓,也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虽只是一名水族骁将,在众仙之间根本排不上座次。但此时却宝相庄严,气势端华,俨如西天护法诸神一般。
焦长折掌中刀光忽涨,赤霞刀划空而过,卷起一道赤红的光浪,恶狠狠地陡扑过来!
冉锋双手高举金刚降魔杵,当空尽力挥出,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破!”
耀目金光泼天而来,赤霞刀红光一闪,似是要抵抗金光的侵袭,然而那金光无边无际,气势雄横,瞬间便将红光吞蚀得无影无踪,唯有那闪闪的金色,笼罩了整个大殿!
只听“当啷”“当啷”两声脆响,却是那号称龙宫神兵的赤霞宝刀,再难承受金光的重压,居然立时断成两截,跌落在地。
众人失声叫道:“喔哟!”显得都是惋惜之极。
焦长折心痛爱刀殒坏,面色更是青黄不定。当下只见他一咬牙根,陡然伸手扯散发髻,满头青发纷纷披了下来。
夜光“啊”了一声,转身对西海龙王叫道:“不好!这焦长折他要变出原身!这哪里还是技艺切蹉,简直是生死之搏啊!陛下,冉将军原身只是海蟹,如何抵得过蛟龙?”
西海龙王面色焦急,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言辞冲撞?只是一迭声地叫道:“宁儿!宁儿在哪里?快叫焦长折住手!莫要伤了冉将军性命!”
敖宁站在一边,淡淡道:“冉将军自有道行,父王不必担心。”
只听焦长折尖啸一声, 身上衣服陡然裂开,如蝉蜕一般层层脱落!青光闪处,已不见了那先前瘦高的锦衣汉子,却见一条巨大的蛟龙腾空而起!那蛟龙身长数丈,粗如水桶,体形甚是巨大。幸得宫殿宽广,才勉强容得下它的身子。此时它腾在空中,张牙舞爪,作出种种扑跃之式,一边口中低声咆哮不已,一边用它那有如鸡卵大小的血红双目怒视冉锋!竟似要将他撕得粉碎,才肯善罢甘休!
冉锋仰头对视蛟龙,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口唇翕动,似乎正在低念什么咒语。那蛟龙突然发出一声狂啸,爪牙齐施,劈面直扑下来!
冉锋大喝一声:“金刚波罗蜜!” 只见他身形暴涨,幻影闪动,分化出三头六臂的天神形象!金刚降魔杵竟也随之陡然伸长变粗,杵身挥处,激荡起一阵阵巨大的旋风!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南海龙王站直身子,再难掩饰内心的激动,失声叫道:“是金刚不坏真身!他还念出了佛宗密咒!大兄!你你你,原来你的冉将军当真是修习过佛门秘术!”
狂风之中,只见冉锋化作的金甲神将巨掌一推,竟将金刚降魔杵平平推出,正好击在蛟龙前爪之上!
只听一声尖锐的痛啸,那蛟龙前爪上腾起一股青烟,原本青灰的龙爪竟转作了黑灰之色,痛得它忙不迭地将前爪收回,显然是受了金刚降魔杵之重伤!
原来这金刚降魔杵能令水族忌惮,是因为佛门天生修行的便是降妖伏魔之道,所有佛门法宝,无不令妖怪魔鬼惧怕。蛟龙未证大道,尚是半妖之体,自然也是难以抵挡金刚降魔杵的天然法力。
但蛟龙生性狞恶,焉能轻易服输?当下又是一声咆哮,另一只龙爪迎面抓来!蛟龙天生爱捕杀生灵,故此爪上含有极重的尸毒。虽是隔得远了,但阵阵劲风之中,我仍可隐约闻到从他爪上传来那股令人作呕的尸毒臭味。若是冉锋被划破一点皮肉,只怕非要吃上大苦头不可!
冉锋身体周围金光忽涨,形成一道明艳的光圈,竟似无形的铜墙铁壁一般。蛟龙前爪扑上前来,竟然突破不了这道光圈,心头大怒,咆哮不已。龙爪更是拼命向那光圈上冲击撕打,激起阵阵金色火花!
冉锋傲立金光之内,朗声道:“若我以降魔杵伏你,只恐你心中不服!今日冉某便以空手对你,他日莫要说我是占了兵刃之利!”
金光闪耀,他低吟梵唱之声又隐然传来,声音之中充满了神秘而详和的气氛,仿佛真有天花散地,万佛礼法。而他的身形陡然又涨上数尺,六只手掌都已有竹箕大小,迎着蛟龙扑来之势,当前两只手掌蓦然伸出,竟将蛟龙前爪紧紧握住!
他力贯掌心,眉宇陡然舒展,喝道:“忍!”
所有人不由得身子一震!冉锋其余四只手掌当空探出!雷霆般的暴喝声中,只听那蛟龙惨嚎一声,整个身体竟然都被冉锋有如铁箍一般的四只手掌死死拿出!
剑光如水
他力贯掌心,眉宇陡然舒展,喝道:“忍!”
所有人不由得身子一震!冉锋其余四只手掌当空探出!雷霆般的暴喝声中,只听那蛟龙惨嚎一声,整个身体竟然都被冉锋有如铁箍一般的四只手掌死死拿出!
冉锋深吸一口真气,发自丹田之力,大喝道:“疾!”
那条巨大的凶恶的蛟龙,此时却有如一尾温顺的小泥鳅,被他立直腰身,大力掷了开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却是那蛟龙被摔落在殿中地上,尾巴软绵绵地动了两动,似乎还要挣扎起来,但最后终于垂了下去。
敖宁失声叫道:“长折!”
从西海百官中奔出一人,相貌与那焦长折极为相似,他先是扑倒在蛟龙身上,连声哭叫道:“长折!长折!”见那蛟龙毫无声息,当下旋风似地转过身来,一指冉锋,眼中怒火闪现,厉声道:“好!好!你们东海来人居然打死了我的幼弟,我海蛟一族,势不与汝等共生!”
冉锋身上金芒收敛,身形也渐渐缩小,恢复成常人模样。他神情如常,只是脸上隐现汗意,显然方才激战,消耗元气甚多。他面对那人指责,不卑不亢道:“说道是比武切蹉,在下便不会夺人性命。我们东海男儿言出如山,决不会象有些人一般,出尔反尔,置两海龙王御令以不顾,仗着先天原身强健,便想来欺负弱小族群。”
那人不禁一窒,但听说焦长折性命无忧,也顾不得计较冉锋言语,急道:“那长折他、他怎么……”
冉锋淡淡道:“焦侯爷方才消耗体力过多,但他性子急躁,若知是败在在下手中,只怕他会不顾身体安危,还要跟在下缠斗下去。在下远来是宾,不敢欺客,故此方才顺便念了昏睡诀,让侯爷先沉睡过去,方才得以保全他真元无损。”
言毕,他向四面一揖,缓步退回父王身边,仍然是气度沉毅,丝毫不变。其磊落坦荡之风,倒也赢得了不少敬仰的目光,其中不乏西海之人。
我忍不住又望了一眼敖宁,只见他目视冉锋,颇有赞赏之意,但又有着些微的怅惘和惋惜。倒是太素公主从覆着的红绢纱下,悄悄伸出一只纤手,轻轻地握了他的手掌一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敖宁似是吃了一惊,回头看了她一眼,感激地笑了笑。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东海黄金将果然是名不虚传,实让我等大开眼界。素闻东海龙王爱姬夜光夫人,法力高强,容貌出众,号称水族第一神女,不知可肯赐教汉女否?”
声音清丽,令人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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