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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相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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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停当,大家统统套上臃肿笨拙的防菌服。谷丁在彦正的坟前作了一场法事,看的几个警察愣眉愣眼,随后拆弹专家用探测器扫描了墓穴,发现下面有不明金属物体。
马宽决定从侧面开挖,几个棒小伙子轮番下镐,终于在侧面掏了个大洞,一片土坍了进去,露出个黑黑的窟窿,那就是墓室了。马宽用大号手电向里面照来照去,然后咦了一声,唤谷丁教授道:“这家伙怎么放了个酸菜缸在里面?难道又是假坟?”谷丁跳下坑向里面看了一会,笑着拍拍马宽肩膀:“你呀,什么酸菜缸,这是日本人下葬用的大瓮,以前的大名、诸侯和著名武士,死了是不用棺材的,全都装在这样的瓮里,你再好好看看,它和酸菜缸也不是一个形状阿!”马宽脸红了:“吓,我书读的少,还是你们做学问的厉害!”
拆弹专家过来扒大了洞口,在里面反复检查是否有爆炸装置,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五枚炸弹模样的东西。大家纷纷退后,拆弹专家小心翼翼把它们挪出来,拆去引信,突然他摇晃了一下,发现弹体非常的轻,似乎并无火药。谷丁长了脖子看着看着突然发声喊:“别开!那是细菌弹!”拆弹专家一惊,连忙放下。大家都不知道细菌弹什么模样,只见它很像普通弹药,并无异常之处,多年的锈迹已经掩盖了上面的文字。谷丁道:“细菌弹里是细菌和培养基,为了避免细菌被高温烧死,里面不放火药,所以分量很轻,看样子这些恐怕都是!不能动!”拆弹专家当下把细菌弹归成一堆,马宽从车上提来了汽油泼在上面,并在方圆几米的地方都泼了,然后退出好远,用微型冲锋枪扫了一梭子,细菌弹猛烈燃烧起来,恶毒的火焰升腾着,跳跃着,似乎在延续当年的罪恶,良久才熄灭。于鹏想起了被细菌弹折磨的张老怪那张恐怖的脸和张老怪死掉的家人,心中愤愤不平。
处理过细菌弹,大家重新开挖,存放彦正的大瓮完全显露出来,马宽一龇牙,轮圆了大镐恶狠狠砸下去,大瓮碎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应声倒了下来。因为大瓮口被油封过,里面很干爽,尸体也没有太多的腐败,几乎成了比较新鲜的木乃伊。未等细看,大家忽然感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虽然隔了防菌服,仍然能感到很大的不适。谷丁掐了一个诀,口中念念有词,把早已准备好的黄色符纸一把一把扔向墓穴,同时拈动印光法师的佛珠,那股阴气受到阻挡和压制,拼命左冲右突,终于慢慢破碎了,消散了。大家隐隐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似惨叫,似诅咒,似低语,但都终归平静。
“这个家伙,死了这么多年还阴魂不散!”谷丁呼了一口气,放下佛珠,向墓穴里探望,穴壁上竟有比较新鲜的印痕,似乎有人拼命挣扎过。于鹏过来一看,叹口气道:“那是大忠子的临死挣扎……”墓穴再无其他奇异东西,大家除了找到一包随葬物品外,一无所获。马宽摊开那包随葬物品,里面是一本天皇诏书集,一柄短刀,一个带有日本皇家菊花徽记的帽徽,还有个小小的拴了绳的黑色饰物,似可挂在脖子上,它同前几样比起来很突兀,不明白作何用途。这人是干粕正彦无疑了。于鹏突然感觉最后那个东西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迷迷糊糊的在那里瞎琢磨。
整个挖掘工作结束,大家看着一片乱摊子直皱眉,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病菌存留,手下请示马宽,马宽一挥手:“烧!”
大家泼洒了大量的汽油在墓穴内外,连同干粕正彦的尸体,然后都退出好远,一梭子子弹扫过去,整个墓穴猛烈燃烧起来,干粕正彦的尸体卷缩着,变型着,突然紧绷起来,从地上坐起,双臂似要伸出的样子。谷小影阿呀一声跑到于鹏后面,大家也吓了一跳,但尸体并没有继续动作,直到烧成灰烬。墓穴的土被烧松了,轰隆一声坍塌下去,将大瓮和尸体重新掩埋,一阵阵青烟飘动,四周散发着难闻的烧尸体气味。
“跟县里、镇里都打招呼,这片地三年不许进人!”于鹏吩咐手下,然后大家走到车不远的地方,用大量消毒液互相喷洒身上和脚下的土地,直到确认完全干净为止,这才纷纷上车,丢弃的防菌服也被随即烧掉。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疲惫,有的睡着了,有的看窗外发呆。于鹏始终放不下那块黑色的饰品,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为何如此熟悉。他努力思索却找不到答案,慢慢的,困意袭来,他也迷糊过去,谷小影的头轻轻靠上他的肩膀。她没有睡,她很珍惜这段同行的时光,但是明显感觉机会越来越少,自己却无力抓住。
于鹏做梦了,各种影像飞来飞去,有时是那个神秘的岩洞,有时是叔叔的面容,有时候是海难,有时候又变成了列车上和谷小影一起算命游戏。整个梦境荒唐混乱,互不相连,忽然,四周寂静下来,他仿佛重新回到岩洞,但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被日本兵按住的中国老百姓,他挣扎着,但根本不能动,他想喊,却没有声音,那个穿了奇装异服的干粕正彦看不清脸,跳来跳去像黑白无常,猛地,他一挥手,于鹏后面的日本兵挥起战刀,于鹏不死心,他要亲眼看看砍自己头的人,于是把头扭过去——那个人竟然是安氏集团的潘总,自己的顶头上司!
刀落下来了,于鹏脖颈猛地一疼,他惨叫一声醒过来,发现谷小影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他的脖子,正在打盹。于鹏长吁一口气,慢慢把谷小影的胳膊拿下来,那条胳膊好像很不情愿,又伸向他的腰间,于鹏摇头一笑,没再勉强。他冷静了一下,努力去回忆那个梦境,尤其是最后一段,他猛然想起来,一次他因为急事没敲门就闯进潘总办公室,轻衣简从的潘总胸前,挂的就是这个东西!
难道潘总……
谷丁也没睡,他按照《落经》的记载,慢慢回忆那段上古巫师的活人祭祀,同干粕正彦的杀人祭祀做以比较,从中寻求共同点。二者都使用了月骧,都杀人祭祀,但上古记载全无下文,干粕正彦的祭祀片子也烧了大半,其中的内在联系是什么?他们要用这个创造什么呢?
车行出好远,大家下车方便,于鹏一面向树丛里吁吁一面和马宽说起那个黑色坠子的事情,马宽使劲一点头:“马的,我早瞧那个潘总不顺眼了,查他!”光想着抓人,他一走神尿在裤子上。两人嘿嘿傻乐,大家以为捡到了什么宝贝。上了车,马宽神秘地对于鹏说:“你叔叔的死,我开始就觉得蹊跷,火化前悄悄留下了他的一点头发拿回去化验了,还有火化后的骨灰,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原来你替我保存骨灰是为了这个。”于鹏想起来,他从省城匆匆出逃的时候,马宽把他叔叔的骨灰留下,当时的理由是体积太大,带着流窜不方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于鹏感激地看看马宽。
一行人回到省城,马宽安顿好于鹏后立即着手开展对潘总的调查,没想到第一仗就败下阵来:上面不让他轻举妄动,理由是潘总是本省举足轻重的集团公司总裁,没有足够确切的证据,决不能乱查。他像馆在笼子里的狮子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断地拍桌子发脾气。他不停地磨泡上级,但整整两天上面没有任何立场松动。唯一让他高兴的,是于占彪尸体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技术科根他发了好一阵牢骚,说这个结果的来如何得难,又是求助了北京同行,又是登陆各类网站查找外文信息。马宽前恩万谢,非要请客,技术员笑了:“不跟你吃饭,你工作太危险,我怕受连累。”马宽催他说结果,技术员把一堆表格和化验数据摆在他面前:“根据死者的健康档案和日常起居习惯来看,死因很像心脏病。”马宽当时就泄气了,脸开始变长。技术员正色道:“但是通过他的毛发化验和骨质化验,我们发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化学试剂,由于无法确定,先请了北京的专家,又通过互联网上的同行咨询,最后确定,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神经麻醉剂。”
“麻醉?”马宽对化学不大了解,心想麻醉也能死人?技术员用平白的语言解释道:“是麻醉,但是麻醉的是植物神经,而且不会马上发作,大约一两个小时后才能奏效。它直接攻击植物神经,导致一些正常的生理活动中止,如心跳、呼吸、胃肠蠕动等。从死者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于心脏突停。”“乖乖,这么厉害,这种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药在国内是没有的,只有美国的特工和一些美国的盟国特务机关才有,这种药所用剂量很小,服用无效,需要进入血液才会发作。但只要一点点进入体内,就会致命,甚至超过了氰化钾的功效,用量却少于前者。由于它发作慢,可通过划、擦、碰伤进入血液,所以特工喜欢用看上去很普通的意外来下毒,比如……”“比如借助公交车上的刹车刺杀?”“对!没错!”“真有你的!”马宽搓搓手,于占彪生性节俭,天天挤公交车上班,看来杀手可以很从容的作案,然后中了毒却一无所知的于占彪去上班,死在办公室……
“美国人做的?”“凶手不会那么蠢。”“那么……日本?”“您是刑警队长,您说是谁就是谁。”技术员打个哈哈,留下一堆化验结果走掉了。马宽想了半天,拿起电话拨给于鹏,约他介绍潘总的详细情况。下午时分,马宽找个由子走出单位,和于鹏来到约定地点,马宽先简要说了一下于占彪的死因调查结果,于鹏皱了眉听着,一边握紧拳头。两个人在一间咖啡厅的角落说了好半天,于鹏把所记得的潘总的脾气秉性日常爱好都说了,但是无论如何同那个凶残的干粕正彦对不上号,难道我看错了?于鹏有些怀疑自己。话说得差不多了,马宽怕于棚在外面时间长不安全,要送他回去。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就在他们刚刚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一个人夹了公文包和雨伞从匆匆旁边经过,好像没看见他们两个,直愣愣向身上撞来,电光火石间,马宽只觉得那伞非常别扭,而那人似无意地抬起伞尖,向他裸露的前臂碰过来。
伞尖闪着异样的光泽。
“你干什么!”马宽把那人横推出几步,差一点伞就扎到了胳膊上。那人假装没看到,连忙道歉,于鹏也以为是意外,还帮他说好话。马宽一副立即原谅的样子,挥挥手放那人走过,然后猛地抢过雨伞。他低头仔细一看,那伞尖是特制的,上面有一个不起眼但很奉锐的尖刺。那人见此突变脸当时就变色了,撒腿猛跑,马宽冷笑着,拔枪瞄了瞄,当的一声打在那人小腿肚上,他晃了两晃一头栽倒,挣扎着还想继续跑,马宽过去按住他,三下两下就把他手背过来铐住,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膀,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拨电话叫救护车和下属,于鹏还有些迷糊,马宽向他晃了晃雨伞:“看见没,就是用这玩意扎的,扎你叔叔的!他千算万算,算不到今天是晴天,一个傻老爷们大晴天带什么伞!”他低头看看那人,问:“是不是阿?”那人腿上流血不止,却一声不吭。
围观的群众开始从各个角落探头探脑,因为发生了枪案,没人敢靠前,马宽觉得于鹏在这不妥,催他打辆车先走,于鹏应了,匆匆向另外街口跑开,哪知没走几步,一辆面包车发疯般撞了过来,马宽一枪打爆了面包车的前轮轮胎,那车子七扭八歪绕过于鹏,没头苍蝇般轰地撞在路边一根电线杆子上,车里的人哎呀妈呀两声,没动静了。此时马宽的手下从最近的的地点赶到,控制了现场,然后是呼啸而至的救护车。于鹏趁乱躲进围观人丛,消失了。马宽指挥大家把车里的和地上的伤员都弄上救护车。
他挑了伤情最轻的司机直接在医院审讯,那人是个下三烂的角色,很快就交待了但没多少干货,但马宽从中了解到,面包车是沃奇建筑公司的,副驾驶位置的人正是前些时候跑掉的那个经理,也正是设炸弹害死马宽手下的人。其他人有是外雇,有是公司内部人员,那人只知道经理吩咐他关键时候可能会动家伙,或者开车撞人,其他一概不知。马宽气得直跺脚,连连催问护士那个经理的抢救情况。半小时后,护士过来通知,那人死了。
一个小时后,护士又来报告,中枪的人也死了。马宽奇怪,明明打在腿肚子上不会致命的,皱眉想了想,他突然一拍脑袋:“我真傻,他身上一定有备用的针头!”
于鹏回到旅馆马上催促谷丁父女收拾行装,他们匆匆换了一家更偏僻的旅社住下。
马宽带了人第二次杀奔沃奇建筑公司,哪知已经是铁将军把门,人去楼空了。里面一张大字告示催促还没有被遣散的员工去财务科领取两个月的工资,日期是昨天的。“查!
一定要查出个明白来!”马宽大声喊道,手下砸开大门,在里面搜寻任何可疑的的蛛丝马迹。但是里面处理的太干净了,什么都找不到,一定是有人比他们还细致的搜寻过,只道没有留下任何可疑东西才离去。马宽让手下联系工商税务部门,查询沃奇公司到底接了什么业务,手下有什么子公司。结果很快报了回来。
沃奇公司在城东有一个画苑别墅的转包工程,这是目前他们唯一正在运作的经营内容。马宽带了人立即赶往画苑别墅,一打听,还真有沃奇公司的工地,不过工地总工和画苑房地产的经理大发牢骚道,昨天半夜沃奇公司承包修建的施工队突然消失了,工程整个停顿下来,他们也在找沃奇的人。马宽带领大伙看了工地,没什么异样。水泥袋子码得整整齐齐,钢筋木料一丝不乱,没有丝毫经过破坏的痕迹,仿佛那些人正在吃饭,马上就能回来开工。
“看看工棚!”马宽领大家进了低矮且潮湿的工棚,里面搭着衣服,行李散放,拖鞋脸盆到处都是,完全的工地生活氛围,并无半点异样,看了看行李,没个床铺都能对应上,并无一铺缺少。“奇怪,这些人……”马宽嘟囔着,看了半天没什么收获,正要走出工棚。突然回头:“餐具,他们的餐具呢?”大家这才发现,除了生活用品,这里吃饭的家伙却少了很多,和床铺数量根本对不上。大家重新回去察看餐具,发现那些剩余餐具不是落了灰尘,就是放了变质食物长出绿毛。似乎没有一个是最近用过的,马宽告诉手下一定要细细搜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墙角的一个铺下面,发现了一个似乎比较新鲜的饭盆,马宽拿过来看看,里面还有些饭粒,捏了捏,软的,一两天之内的样子。“拿回去化验!快!”马宽把饭盆交给手下,另外向总工和经理询问了一些事情,看来画苑别墅已经全部工程外包,二人一问三不知,根本不知道沃奇派来的这些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只晓得按时来看工程进度。马宽苦笑道:“你们这样胡乱转包出去,工程质量能保证么?”经理一耸肩:“大家还不都一样!”不过经理还是提供了一条最为重要的线索,沃奇公司的成立,安氏集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且不求回报。这是圈内人的一个秘密,如今沃奇垮台,他也就不隐讳什么了。
马宽立即上报领导,听力决定对省城各大出口实行严密盘查,一定要查找到这些失踪民工的下落。而化验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饭里面有很强的麻醉剂,发作时间是十几分钟后,麻醉会很深,技术员很夸张地形容道:“嗨,连大象都能放倒!”马宽迷糊了,谁麻醉这么多民工做什么,一不抢二不夺,连行李都没人动,真是奇怪。他反复核对了一下失踪人数,突然想起录像片里的那个活祭人数来——工地一共失踪工人53名,而活祭是49个,非常接近。沃奇公司又有安氏集团的背景,而潘总……天!他不敢想了,拿起电话就要找谷丁,刚拨了3个号,又一下把电话扣死。“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和于鹏见面的地点。难道……”马宽拿起手机,换上那张不公开的GSM卡,给于鹏拨了个电话:“上次你俩亲嘴的老地方,带上谷教授他们,一小时以后见。”他没说具体在哪儿,但于鹏知道,那是上次和妻子见面的小巷子。
“咱俩会面,还有谁知道?”马宽见面后单刀直入,于鹏一笑:“我还能告诉谁?”马宽一拍大腿:“单位的电话有问题,我用公家电话怎么就露馅了。这群家伙真不是东西,摸到家门口来了!”于鹏问:“下一步怎么打算?”马宽想了想,说出一个很大胆的方案来——既然上面不让明察,他们就潜入安氏集团总部,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机关。“要我去?”于鹏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你对公司熟悉,带路正方便,谷教授懂得多,万一碰到什么奇怪东西他能破解,谷小影是女孩,关键时候能掩饰过去,你们都能排上用场!”谷小影一笑:“好像拍电影阿。”马宽得意道:“这可比拍电影刺激多了!”
晚上十一点,马宽的车悄悄停在安氏大厦不远的地方,马宽还约了一个人来,于鹏一看,笑了,是小胡子。小胡子身手敏捷,不出几分钟就破解开了保安密码,他们从停车场的小门进入了大厦。于鹏指点着各条线路的走向,小胡子细心查找,大家蹑手蹑脚从安全梯上到六楼,这里是保安控制中心,每天有至少六名保安人员在里面职守,并定期巡视大厦。里面的操作台上是先进的监控系统,各个楼层的情况尽收眼底,只要对各办公室有一点动作,都能被发现。于鹏皱眉,这样怎么能行?
小胡子轻轻放下黑色背包,从里面掏出几样工具来,他向马宽招招手,做了一个人梯的手势。马宽顺从地弯腰,让他登着肩膀去接近顶棚,小胡子用磁头螺丝刀拧开了通气道小窗的螺丝,拧下的螺丝沾在螺丝刀头上,并不坠下。小胡子轻轻将气窗推开,爬了进去,又探身从马宽手中接过工具包,在里面鼓捣了大约五分钟。大家等得十分着急,生怕有保安突然冲出来发现他们。小胡子再次探头向马宽做了个OK姿势,马宽接他下来,然后轻声问于鹏:“潘总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于鹏道:“26楼!”大家继续蹑手蹑脚向上爬,安全梯里面充满了呼呼作响的过堂风,有的楼层门没有关好,被吹得乓乓作响,声音很是恐怖。由于楼梯间都是感应灯,大家脚步过轻,感应灯都不亮。
不知爬了多久,26楼才到,马宽推开楼梯间的门就要进走廊,于鹏一把拉住他:“摄像头!”马宽一笑,指指小胡子做了个砍头姿势,小胡子轻声解释道:“我找到摄像头视频线,用一个装置把它屏蔽了,保安看到的是破坏前最后一刻的静止图像。”于鹏第一次听小胡子说话,感觉非常亲切。大家轻轻来到走廊,26楼是安氏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办公区,此时所有屋门紧闭,廊灯关闭,只有四角的应急灯和出口指示灯亮着不太可人的冷光。
“这屋!”于鹏指了指一扇宽大的紫红色对开木门,上面的金色把手和古朴花纹证明了主人的身份和品位。小胡子用几样奇形怪状的工具用三分钟轻轻撬开了房门,几个人潜入室内。屋子里黑黑的,挡了窗帘的缘故,连外面的市区灯光都透不进来。不知谁在后面轻轻关上了房门,一切陷入无边黑暗。
“办公桌在哪儿?”马宽拧亮包了黑布的手电,四下晃着,光线很弱,看不清什么。于鹏指点方向给他看,大家慢慢向办公桌靠近,猛地,他们发现办公桌后面竟坐着一个人影!“谁!”马宽有些发毛,要掏枪,哗!潘总豪华阔气的办公室顿时灯火通明,大家看到,至少有五名保安贴墙而立,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指向他们,而办公桌后坐的人,正是潘总!
“我等你们有一段时间了,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潘总微笑着,指向前面一排奶白色的真皮沙发:“坐,坐!”保安一言不发,用枪指向大家,一个过来给马宽下了枪,并夺去小胡子的工具包检查了一下。潘总点上一只雪茄,看着于鹏:“于经理,姑且还这么叫你,从你逃亡的那一天,你的部门经理位子我一直给你留着,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但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我很失望!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给你了多好的前途,你不仅辜负了我的心意,还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害死了我的叔叔!”于鹏恶狠狠瞪着他,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年轻人,说话要有根据,如果不是看在你被通缉的份上,我很可能控告你诽谤。”“潘总,你花样不少阿,不过我看今天你的大戏该怎么收场。出来的时候手下都知道我去了哪里,如果我不能按时回去,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敲你的房门。”马宽毕竟老道,觉得尚有底牌。
潘总一笑:“不,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的,我会做一个守法公民。首先,我要打电话叫警察来,告诉他我这里有一个通缉犯,两个包庇犯,还有两个非法闯入的警务人员。至于他们怎么处理,是公安内部的事情。”“你会这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马宽揶揄道,没想到潘总随即拿起电话:“朝阳分局么?我是安氏集团的潘总,对!我这里抓到了几个非法闯入人员,其中一个很可能是你们严令通缉的嫌犯,对,于鹏!请马上派人过来,好的!再见!”
潘总很优雅地放下电话,微笑道:“他们十分钟后就会赶到。”马宽不知道潘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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